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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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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賦》為東漢文學家、科學家張衡作,與《東京賦》合稱《二京賦》。《西京賦》描述了長安的繁華,諷刺了社會的奢靡風氣,有一定的文學價值和歷史研究價值。 [1] 
作品名稱
西京賦
作    者
張衡
創作年代
東漢
作品出處
文選
文學體裁
所屬文學時期
秦漢文學
類    別
諷刺奢靡風氣
價    值
文學價值和歷史研究價值

西京賦內容簡介

張衡 張衡
《西京賦》是東漢文學家、科學家張衡所作。作品中描述了長安的繁華,諷刺了社會的奢靡風氣,有一定的文學價值和歷史研究價值。記載了“扛鼎”、“緣竿”、“鑽圈”、“跳丸劍”、“走索”、“魚龍變化”、“吞刀吐火”、“劃地成川”等許多精彩雜技、幻術節目,並有樂隊伴奏。

西京賦藝術特色

諷刺“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的不良風氣,並淋漓盡致地描繪出名都故城的盛大場面,表現了他在文學方面的較高成就。
二十四史》中如是説:時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擬班固兩都》,作《二京賦》,因以諷諫。精思傅會,十年乃成。
《西京賦》利用較長篇幅對漢時京城典型的音樂文化活動場面、藝術形式、內容及藝術表現等的詳細記錄,展現了張衡在音樂藝術領域的傑出才能;其內容經過較嚴密的考察,具有較強的寫實性特徵,從而具有原始記錄的珍貴性、從宏觀到微觀的系統性、對學術研究的啓示性等價值.

西京賦西京賦全文及註釋

有馮虛公子者,心侈體忲,雅好博古。學乎舊史氏,是以多識前代之載。言於安處先生曰:“夫人在陽時則舒,在陰時則慘,此牽乎天者也;處沃土則逸,處瘠土則勞,此係乎地者也。慘則鮮于歡,勞則褊於惠,能違之者寡矣。小必有之,大亦宜然,故帝者因天地以致化,兆人承上教以成俗,化俗之本,有與推移。何以核諸?秦據雍而強,周即豫而弱,高祖都西而泰,光武處東而約,政之興衰,恆由此作。先生獨不見西京之事歟?請為吾子陳之。”
1馮(píng)虛公子:虛構的人名,與後文“安處先生”同。
2忲(tài):奢侈。
3博古:通曉古代的事情。
4舊史氏:太史,掌星曆的史官。
5褊(biǎn):狹,缺少。
6致化:施行教化。
7化俗:物化風俗。
8諸:同“之乎”,語氣詞。
9約:省儉。
10吾子:你,親密的稱呼。
“漢氏初都,在渭之涘,秦裏其朔,實為咸陽。左有崤函重險、桃林之塞,綴以二華,巨靈贔屓,高掌遠蹠,以流河曲,厥跡猶存。右有隴坻之隘,隔閡華戎,岐梁汧雍,陳寶鳴雞在焉。於前終南太一,隆崛崔崪,隱轔鬱律,連岡乎嶓冢,抱杜含鄠,欱灃吐鎬,爰有藍田珍玉,是之自出。於後則高陵平原,據渭踞涇,澶漫靡迤,作鎮於近。其遠則九嵕甘泉,涸陰冱寒,日北至而含凍,此焉清暑。爾乃廣衍沃野,厥田上上,實為地之奧區神皋。昔者,大帝説秦穆公而覲之,饗以鈞天廣樂,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翦諸鶉首。是時也,併為強國者有六,然而四海同宅西秦,豈不詭哉!“
11朔:北。
12二華:指太華、少華二山。
13贔屓(bì xì):形容有力的樣子。
14掌:支撐。
15蹠(zhí):踏。見“巨靈擘山”。
16厥跡:遺蹟。
17隴坻(lǒngdǐ):地名。指甘肅隴山。
18岐(qí)梁汧(qiān)雍:皆山名。
19陳寶:指陳留的寶雞神石。見“寶雞神”。
20太一:終南山的別名。
21隆崛崔崪(zú):高聳險峻貌。
22隱轔(lín)鬱律:險峻突兀貌。
23連岡乎嶓(bō)冢:連岡,連綿的山岡;嶓冢,山名。
24抱杜含鄠(hù):杜,杜陵;鄠,鄠縣。指山川環繞城郭。
25欱灃(hē fēng)吐鎬(hào):欱,吞;灃,灃水;鎬,鎬京。
26爰(yuán):於是。
27據渭踞涇(jīng):據,憑依;踞,佔據;渭、涇,水名。
28澶(chán)漫靡迤(mǐyǐ):廣遠綿長。
29作鎮:鎮守。
30九嵕(zōng)甘泉:九嵕山、甘泉山。其上有甘泉行宮。
31涸陰冱(hù)寒:寒氣凝結,積凍不開。
32日北至而含凍:日北至,即夏至。指山中極為陰涼。
33清暑:避暑。
34廣衍:寬廣綿長。
35厥田上上:上上,最上等。見《尚書·禹貢》“厥土惟黃壤,厥田惟上上。”
36奧區神皋:奧區,同“隩”,腹地;神皋,神聖的土地。
37“大帝説秦穆公”句:見“秦醉”典。説(yuè),通“悦”,欣賞;饗(xiǎng),招待;鈞天廣樂,天宮中雄壯的音樂;金策,詔命金簡;錫(cì),通“賜”,賞賜;鶉(chún)首,鶉首星的分野,指秦地。
38宅:歸順。
“自我高祖之始入也,五緯相汁以旅於東井。婁敬委輅,幹非其議,天啓其心,人惎之謀。及帝圖時,意亦有慮乎神祇,宜其可定以為天邑。豈伊不虔思於天衢?豈伊不懷歸於枌榆?天命不滔,疇敢以渝!”
39五緯相汁:金、木、水、火、土五星相聚。
40東井:井宿。
41婁敬委輅(hé):婁敬,人名。委輅,摘下車前的橫木。見“婁敬遷都”。
42幹(gān)非:批評,否定。指婁敬反對大臣們拒絕遷都的提議。
43惎(jì):教導。
44天邑:都城。
45天衢(qú):指周都洛陽。
46枌榆(fényú):地名,漢高祖故鄉。
47天命不滔,疇敢以渝:天命已經無可懷疑了,誰又敢去違背呢。滔,同“慆”,懷疑;渝,違背。
“於是量徑輪,考廣袤,經城洫,營郭郛,取殊裁於八都,豈啓度於往舊。乃覽秦制,跨周法,狹百堵之側陋,增九筵之迫脅。正紫宮於未央,表嶢闕於閶闔。疏龍首以抗殿,狀巍峨以岌嶪。亙雄虹之長梁,結棼橑以相接。蔕倒茄於藻井,披紅葩之狎獵。飾華榱與璧璫,流景曜之韡曄。雕楹玉磶,繡栭雲楣。三階重軒,鏤檻文㮰。右平左墄,青瑣丹墀。刊層平堂,設切厓隒。坻崿鱗眴,棧齴巉嶮。襄岸夷塗,修路陵險。重門襲固,奸宄是防。仰福帝居,陽曜陰藏。洪鐘萬鈞,猛虡趪趪。負筍業而餘怒,乃奮翅而騰驤。”
48“量徑輪…營郭郛”句:徑綸,南北長度;廣袤,土地面積;城洫(xù),護城河;郭郛(fú),內外城。經、營,即修整。
49取殊裁於八都,豈啓度於往舊:裁、度,體制制度;八都,即八方。意為在天下八方遍尋奇巧的體制,來修正宮室制度。
50跨:超過。
51狹百堵之側陋:狹,認為…狹窄;百堵,建築羣;側陋,狹窄簡陋。
52增九筵之迫脅:九筵,指天子明堂;迫脅,狹陋。
53紫宮:帝王宮禁。
54未央:即未央宮。
55嶢(yáo)闕:皇宮大門。
56閶闔(chāng hé):閶闔門。
57龍首:即龍首山。
58抗殿:高築殿堂。
59岌嶪(yè):高聳貌。
60亙雄虹之長梁:修建正虹般光彩鮮明的長梁。亙,橫貫;雄虹,即正虹。
61棼橑(fén lǎo):屋棟、屋椽。
62蔕(dì)倒茄於藻井:在藻井雕刻倒植的蓮莖。蔕,同“蒂”,結連;倒茄,倒植的藕莖;藻井,遮蔽建築內頂部的構件。
63披紅葩之狎獵:用紅花作為裝飾 。葩,花;狎獵,參差紛繁。
64華榱(cuī):雕畫的屋椽。
65璧璫(dāng):玉璧裝飾的椽子。
66景曜:光彩照耀。
67韡曄(wěi yè):光明美麗。
68雕楹玉磶(xì):楹,柱;磶,柱石。
69繡栭(ér):彩繪的梁木。栭,柱上支撐大梁的方木。
70重軒:重疊的欄杆。
71鏤檻(jiàn)文㮰(pí):檻,欄杆;㮰,屋檐。
72右平左墄(qī):天子宮殿左側有台階,右側平坦,以便車行。墄,階級。
73青瑣丹墀(chí):瑣,門窗上連環狀的花紋;墀,石階。
74刊層平堂:在平坦的高處修建宮室。刊,砍削;層,建築物;堂,高大。
75設切厓隒(yá yǎn):在山崖邊雕鑿出階梯。切,同“砌”;厓、隒,山崖。
76坻崿鱗眴(chí è lín xún),棧齴巉嶮(zhàn yǎn chán xiǎn):形容殿基高大的樣子。坻崿,殿基;鱗眴、棧齴、巉嶮,皆高大貌。
77襄岸夷塗:高大的台階,平坦的道路。襄,高大;岸,台階;夷,平坦;塗,通“途”。
78修路陵險:道路陡峭起伏貌。修,長。
79襲:重疊。
80奸宄(guǐ):違法作亂之徒。
81仰福(fù)帝居:宮殿足可和天宮相比。福,同“副”,相稱;帝居,指太微宮,天帝所居。
82陽曜陰藏:相傳太微宮陽時顯現陰時隱藏。
83猛虡(jù)趪趪(huáng huáng):猛虡,刻獸的鐘架;趪趪,宏大貌。
84筍業:指鍾架。
85騰驤(xiāng):飛舉。
“朝堂承東,温調延北,西有玉台,聯以昆德。嵯峨崨嶪,罔識所則。若夫長年神仙,宣室玉堂,麒麟朱鳥,龍興含章,譬眾星之環極,叛赫戲以輝煌。正殿路寢,用朝羣辟。大夏耽耽,九户開闢。嘉木樹庭,芳草如積。高門有閌,列坐金狄。內有常侍謁者,奉命當御。蘭台金馬,遞宿迭居。次有天祿石渠校文之處,重以虎威章溝嚴更之署。徼道外周,千廬內附。衞尉八屯,警夜巡晝。植鎩懸瞂,用戒不虞。”
86温調(tiáo):温調房,即暖室。
87西有玉台,聯以昆德:玉台,宮名;昆德,殿名。
88嵯峨崨嶪(cuó é jié yè):嵯峨、崨嶪,皆高大意。
89則:邊際。
90“若夫長年神仙,…龍興含章”句:長年、神仙、宣室、玉堂、麒麟、朱鳥、龍興、含章,皆殿名。
91譬(pì)眾星之環極:如同眾星環繞着北極星。極,北極星。
92叛赫戲以輝煌:光明紛亂,美麗盛大。叛,紛亂;赫戲,美盛貌。
93路寢:天子正殿。
94羣辟(bì):四方諸侯。
95大夏耽耽:高大深邃。大夏,即大廈,大屋;耽耽,深邃貌。
96九户開闢:天子宮堂有九門。開闢,開啓。
97閌(kàng):高大。
98金狄:金人。見“十二金人”。
99內有常侍謁者,奉命當御:宮內有近臣輪班值守,常侍奉傳詔命。謁者,近臣;當御,值班。
100蘭台金馬,遞宿迭居:蘭台、金馬,漢代藏書石室。遞、迭,輪流;宿,宿衞;居,休息。
101“次有…嚴更之署”句:天祿、石渠,閣名,校書所。虎威、章溝,掌管巡更警戒之署。
102徼(jiào)道外周,千廬內附:警戒用的道路在外環繞,衞兵的居所在內依附。徼道,巡邏警戒用的道路。
103衞尉八屯:指四方四角八屯衞士。
104植鎩(shā)懸瞂(fá):全副武裝防止意外發生。鎩,長矛類的兵器;瞂,盾牌。
“後宮則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羣窈窕之華麗,嗟內顧之所觀。故其館室次舍,採飾纖縟。裛以藻繡,文以朱綠。翡翠火齊,絡以美玉。流懸黎之夜光,綴隨珠以為燭。金戺玉階,彤庭輝輝。珊瑚琳碧,瓀珉磷彬。珍物羅生,煥若崑崙。雖厥裁之不廣,侈靡逾乎至尊。於是鈎陳之外,閣道穹隆。屬長樂與明光,徑北通乎桂宮。命般爾之巧匠,盡變態乎其中。後宮不移,樂不徙懸。門衞供帳,官以物辦。恣意所幸,下輦成燕。窮年忘歸,猶弗能遍。瑰異日新,殫所未見。”
105“後宮則…鳳凰鴛鸞”句:昭陽、飛翔、增成、合歡、蘭林、披香、鳳凰、鴛鸞,皆殿名。
106窈窕:代指美人。
107館室次舍:各種建築。次舍,止息之所。
108採飾纖縟(rù):五彩的裝飾纖巧華麗。採,同“彩”;縟,華麗。
109裛(yì)以藻繡:裛,纏繞;藻繡,華美的絲繡。
110翡翠火齊(jì):翡翠,翠鳥;火齊,即火齊珠,一種寶石。
111流懸黎之夜光,綴隨珠以為燭:用夜明珠作為燭火。懸黎、隨珠,夜明珠。
112戺(shì):階旁的斜石。
113彤庭:漢宮硃紅的牆壁。
114珊瑚琳碧,瓀珉磷彬(ruǎn mín lín bīn):琳碧、瓀珉,皆美玉;磷彬,光彩繽紛貌。
115厥裁:它(後宮)的體制。
116鈎陳:代指後宮。
117穹隆:長而彎曲。
118屬(zhǔ)長樂與明光,徑北通乎桂宮:長樂、明光、桂宮,皆宮殿名。屬,連接。
119般爾:魯般(班)、王爾,皆著名巧匠。
120變態:萬物變化的不同情狀。
121後宮不移,樂不徙懸:指處處有美人和鐘樂,不必在宮殿間搬動。
122門衞供帳,官以物辦(bàn):門衞準備設宴用具,內官籌備各種事物。供帳,陳設宴會用品;物辦,設宴用的事物。
123恣意所幸,下輦成燕:無論帝王遊幸到哪裏,下車即可辦起宴會。燕,同“宴”。
“惟帝王之神麗,懼尊卑之不殊。雖斯宇之既坦,心猶憑而未攄。思比象於紫微,恨阿房之不可廬。覛往昔之遺館。獲林光於秦餘。處甘泉之爽塏,乃隆崇而弘敷。既新作於迎風,增露寒與儲胥。託喬基於山岡,直墆霓以高居。通天眇以竦峙,徑百常而莖擢。上辬華以交紛,下刻陗其若削。翔鶤仰而不逮,況青鳥與簧雀。伏欞檻而俯聽,聞雷霆之相激。”
124神麗:神妙妍麗。
125坦:安。
126攄(shū):舒張,安心。
127比象:比擬象徵。
128廬:居住。阿房宮尚未建成,因此無法居住。
129覛(mì):同“覓”。
130獲林光於秦餘:找到了秦朝遺留的林光宮。林光,宮名。
131爽塏(kǎi):高爽乾燥。
132乃隆崇而弘敷:隆崇,高聳;弘敷,深廣。
133既新作於迎風,增露寒與儲胥:迎風,樓名;露寒、儲胥,宮名。
134託喬基於山岡,直墆(dì)霓以高居:在山上建起高大的牆基。喬,高;墆霓,高大貌。
135通天眇(miǎo)以竦峙(sǒng zhì):通天,台名;眇,高;竦峙,聳立。
136徑百常而莖擢(zhuó):常,長度單位,一常為一丈六尺;莖擢,獨出。
137上辬(bān)華以交紛,下刻陗(qiào)其若削:辬華,斑駁陸離;交紛,文采交錯;刻陗,陡險。
138翔鶤(kūn)仰而不逮(dài):鶤,即鶤雞,一種大鳥,善飛;逮,及,達到。
“柏梁既災,越巫陳方。建章是經,用厭火祥。營宇之制,事兼未央。圜闕竦以造天,若雙碣之相望。鳳騫翥於甍標,鹹溯風甫欲翔。閶闔之內,別風嶕嶢。何工巧之瑰瑋,交綺豁以疏寮。幹雲霧而上達,狀亭亭以苕苕。神明崛其特起,井榦疊而百增。跱遊極於浮柱,結重欒以相承。累層構而遂隮,望北辰而高興。消氛埃於中宸,集重陽之清澄。瞰宛虹之長鬐,察雲師之所憑。上飛闥而仰眺,正睹瑤光與玉繩。將乍往而未半,怵悼慄而慫兢。非都盧之輕趫,孰能超而究升?”
139“柏梁既災…用厭(yā)火祥”句:見“柏梁台”典。厭,用巫術趨避災禍;火祥,火災的徵兆。
140兼:超過。
141圜(yuán)闕竦以造天:圜,同“圓”;造,到達。
142碣:石碑。
143鳳騫翥(qiān zhù)於甍(méng)標:在屋脊上雕刻鳳鳥。騫翥,飛舉;甍標,屋脊。
144鹹溯(sù)風甫欲翔:溯風,迎風;甫,將要。
145別風嶕嶢(jiāo yáo):別風,闕名;嶕嶢,高聳貌。
146交綺(qǐ)豁以疏寮:修鑿開闊的綺窗。交綺,交結雕花;豁,開闊舒朗;疏寮,修鑿窗子。
147幹(gān):接觸。
148狀亭亭以苕苕(tiáo):亭亭、苕苕,高聳直立。
149神明崛其特起:神明,台名。
150井榦(gàn)疊而百增:井榦,樓台;增,重。
151跱(zhì)遊極於浮柱:跱,立;遊極,浮樑,小梁;浮柱,樑上小柱。
152重欒(luán):重重曲枅,即柱上承斗拱的曲木。
153累層構而遂隮(jī):層構,高聳多層的建築;隮,上升。
154高興(xīng):興建高樓。
155消氛埃於中宸:氛埃,污濁之氣;中宸,太空。
156重陽:指重天中的陽氣。《楚辭·遠遊》“集重陽入帝宮兮,造旬始而觀清都。”
157瞰宛虹之長鬐(qí):宛虹,彎曲的虹;鬐,脊鰭。
158察雲師之所憑:雲師,雲神。
159飛闥(tà):高樓。
160正睹瑤光與玉繩:瑤光、玉繩,星名。
161怵悼慄(chù dào lì)而慫兢(sǒng jīng):驚恐戰慄的樣子。
162非都盧之輕趫(qiáo),孰能超而究升:都盧,南海古國,國中之人善爬杆;輕趫,輕捷矯健;超,跳上;究升,升到極高處。
“馺娑駘蕩,燾奡桔桀。枍詣承光,睽罛庨豁。增桴重棼,鍔鍔列列。反宇業業,飛檐䡾䡾。流景內照,引曜日月。天梁之宮,實開高闈。旗不脱扃,結駟方蘄。轢輻輕騖,容於一扉。長廊廣廡,途閣雲蔓。閈庭詭異,門千户萬。重閨幽闥,轉相逾延。望䆗窱以徑廷,眇不知其所返。既乃珍台蹇產以極壯,墱道邐倚以正東。似閬風之遐坂,橫西洫而絕金墉。城尉不弛柝,而內外潛通。”
163馺娑駘蕩(sà suō dài dàng),燾奡桔桀(dào ào jú jié)。枍詣(yì yì)承光,睽罛庨豁(kuí gū xiāo huō):馺娑、駘蕩、枍詣、承光,宮殿名;燾奡、桔桀、睽罛、庨豁,高俊深邃貌。
164桴(fú):棟。
165鍔鍔(è)列列:高聳分明。
166反宇業業:反宇,揚起的瓦頭;業業,高壯貌。
167䡾䡾(niè):高。
168流景內照,引曜日月:景,光彩;引曜,輝映。
169高闈(wéi):高大的宮門。
170旗不脱扃(jiōng),結駟方蘄(qí)。轢輻(lì fú)輕騖(wù),容於一扉:哪怕四馬並行,不必摘下車前的旗子,也能輕易從門中通過。形容宮門高大。扃,車前插旗的橫木;結駟方蘄,結駕四馬方行而入;轢輻,敲打輻條;輕騖,快速奔馳。
171廡(wǔ):廊屋。
172雲蔓:像雲一樣蔓延。
173閈(hàn)庭詭異:閈,牆垣;詭異,奇巧。
174重閨幽闥:深宮內院。閨、闥,小門。
175逾延:通連。
176望䆗窱(yǎo tiǎo)以徑廷:䆗窱、徑廷,深遠貌。
177眇:遠。
178既乃珍台蹇(jiǎn)產以極壯:珍台,華美的台;蹇產,高而盤曲。
179墱(dèng)道邐(lǐ)倚以正東:墱道,閣道;邐倚,曲折連綿。
180似閬(làng)風之遐坂(bǎn):閬風,見崑崙山“閬風巔”; 遐坂,連綿不斷的山嶺。
181橫西洫(xù)而絕金墉(yōng):洫,護城河;金墉,西方的城。
182城尉不弛柝(tuò),而內外潛通:弛柝,懈怠巡更;潛通,暗通。
“前開唐中,彌望廣潒。顧臨太液,滄池漭沆。漸台立於中央,赫昈昈以弘敞。清淵洋洋,神山峨峨。列瀛洲與方丈,夾蓬萊而駢羅。上林岑以壘嶵,下嶄嚴以巖齬。長風激於別島,起洪濤而揚波。浸石菌於重涯,濯靈芝以朱柯。海若遊於玄渚,鯨宜失流而蹉跎。於是採少君之端信,庶欒大之貞固。立修莖之仙掌,承雲表之清露。屑瓊蕊以朝餐,必性命之可度。美往昔之松喬,要羨門乎天路。想升龍於鼎湖,豈時俗之足慕。若歷世而長存,何遽營乎陵墓!”
183前開唐中,彌望廣潒(dàng)。顧臨太液,滄池漭沆(mǎng hàng):唐中、太液、滄池,皆池名;彌望,滿眼;廣潒、漭沆,形容水波浩大。
184赫昈昈(hù)以弘敞:昈昈,文彩華麗貌;弘敞,高大寬敞。
185洋洋:廣遠盛大。
186列瀛洲與方丈,夾蓬萊而駢羅:瀛洲、方丈、蓬萊,仙山名;駢羅,駢比羅列。
187上林岑以壘嶵(zuì),下嶄嚴以巖齬(yǔ):林岑、壘嶵,險峻不齊;嶄嚴、巖齬,尖鋭不平。
188別島:不相連的島嶼。
189浸石菌於重涯,濯(zhuó)靈芝以朱柯:石菌,指靈芝;重涯,池邊;朱柯,紅色的莖幹。
190海若遊於玄渚:海若,北海之神;玄渚,水中的洲渚。
191鯨宜失流而蹉跎(cuō tuó):鯨,見太液池“石鯨”;失流,迷失;蹉跎,失足。
192採少君之端信,庶欒大之貞固:指皇帝信任方士們的法術。採、庶,認為;李少君、欒大,方士名。
193雲表:雲外。見“承露盤”典。
194瓊蕊:玉英。
195美往昔之松喬,要羨門乎天路:松,赤松子;喬,王子喬;與“羨門”皆仙人名。要,尋求;天路,昇仙的道路。
196想升龍於鼎湖:指黃帝乘龍登天。見“龍去鼎湖”典。
197遽(jù)營:急着建造。
“徒觀其城郭之制,則旁開三門,參塗夷庭,方軌十二,街衢相經。廛裏端直,甍宇齊平。北闕甲第,當道直啓。程巧致功,期不阤陊。木衣綈錦,士被朱紫。武庫禁兵,設在蘭錡。匪石匪董,疇能宅此?爾乃廓開九市,通闤帶闠。旗亭五重,俯察百隧。周制大胥,今也惟尉。瓌貨方至,鳥集鱗萃。鬻者兼贏,求者不匱。爾乃商賈百族,裨販夫婦,鬻良雜苦,蚩眩邊鄙。何必昏於作勞?邪贏優而足恃。彼肆人之男女,麗美奢乎許史。若夫翁伯濁質,張裏之家,擊鐘鼎食,連騎相過。東京公侯,壯何能加?”
198參塗夷庭:參,三;塗,通“途”,道路;夷庭,平直。
199方軌:平坦的大道。
200街衢(qú)相經:街道相互通連。相經,互通。
201廛(chán)裏:民居。
202北闕甲第:指高門大户。北闕,宮禁;甲第,豪門宅第。
203程巧致功,期不阤陊(zhì duò):程巧,選擇巧匠;阤陊,崩塌。
204木衣(yì)綈(tí)錦,士被(pī)朱紫:綈錦,絲織物;朱紫,古時權貴才能衣着朱紫之色。
205武庫禁兵,設在蘭錡(qí):武庫,武庫署;蘭錡,兵器架。
206匪石匪董,疇能宅此:石,石顯;董,董賢;皆著名寵臣。意為只有權貴寵臣才能居住在這裏。
207爾乃廓開九市,通闤(huán)帶闠(huì):九市,見“長安九市”;闤闠,街市。
208旗亭:市樓,管理集市之所。
209百隧:隧,市道。
210周制大胥(xū),今也惟尉:大胥,古掌管集市的官員,見“胥師”。
211瓌(guī)貨方至,鳥集鱗萃:瓌,同“瑰”; 集、萃,聚集。
212鬻(yù)者兼贏,求者不匱:鬻,賣;兼贏,加倍盈利。
213裨(bì)販:小販。
214鬻良雜苦,蚩眩(chī xuàn)邊鄙:鬻良雜苦,指商人用次品冒充好貨的行為;蚩眩,欺瞞。
215何必昏於作勞?邪贏優而足恃(shì):昏於作勞,辛勤勞作;邪贏,欺詐的手段。
216許史:許廣漢、史高,皆外戚貴族。指商人如權貴般豪奢。
217翁伯濁質,張裏之家:翁伯、濁氏、質氏、張裏,皆富商。
218擊鐘鼎食:鳴鐘列鼎而食,形容奢華。
219連騎(jì)相過:連騎,形容騎從之盛;相過,往來。
都邑遊俠,張趙之倫。齊志無忌,擬跡田文。輕死重氣,結黨連羣。實蕃有徒,其從如雲。茂陵之原,陽陵之朱。趫悍虓豁,如虎如貙。睚眥蠆芥,屍僵路隅。丞相欲以贖子罪,陽石污而公孫誅。若其五縣遊麗辯論之士,街談巷議,彈射臧否。剖析毫釐,擘肌分理。所好生毛羽,所惡成創痏。郊甸之內,鄉邑殷賑。五都貨殖,既遷既引。商旅聯槅,隱隱展展。冠帶交錯,方轅接軫。封幾千裏,統以京尹。郡國宮館,百四十五。右極盩厔,並卷酆鄠。左暨河華,遂至虢土。
220張趙:張回、趙放,遊俠名。一説張子羅,趙君都。
221齊志無忌:志趣相同,無所忌憚。
222擬跡田文:田文,見“孟嘗君”。
223實蕃(fán)有徒:實在有不少這樣的人。蕃,同“繁”。
224茂陵之原,陽陵之朱:比如茂陵的遊俠原涉,陽陵大俠朱安世。
225趫悍虓豁(qiáo hàn xiāo huō),如虎如貙(chū):趫悍、虓豁,矯健勇猛;貙,雲豹。
226睚眥蠆芥(yá zì chài jiè),屍僵路隅:睚眥、蠆芥,指微小的仇恨。見“原涉”。
227丞相欲以贖子罪,陽石污而公孫誅:見“朱安世”“巫蠱之禍”。丞相,公孫賀;陽石,陽石公主;污,蒙受污名。
228五縣遊麗辯論之士:五縣,指長陵、安陵、平陵、陽陵、武陵;遊麗,遊逸。
229彈射臧否(zāng pǐ):直率地褒貶政治。臧,好;否,壞。
230剖析毫釐,擘(bò)肌分理:形容分析極細微之處,思路清晰深刻。
231創痏(wěi):創傷,禍害。
232殷賑(zhèn):豐饒富足。
233五都貨殖,既遷既引:指附近經商的人被遷居到這裏。五都,指洛陽、邯鄲、臨淄、宛城、成都。
234聯槅(gé):並駕車軛。
235隱隱展展:車行聲。
236冠帶交錯,方轅接軫(zhěn):冠帶,代指官員;方轅,並駕;接軫,銜接而行。
237宮館:離宮別館,行宮。
238右極盩厔(zhōu zhì),並卷酆鄠(fēng hù)。左暨(jì)河華,遂至虢(guó)土:盩厔、酆鄠、河、華、虢土,地名。
上林禁苑,跨谷彌阜。東至鼎湖,邪界細柳。掩長楊而聯五柞,繞黃山而款牛首。繚垣綿聯,四百餘里。植物斯生,動物斯止。眾鳥翩翻,羣獸�騃。散似驚波,聚以京峙,伯益不能名,隸首不能紀。林麓之饒,於何不有?木則樅栝棕楠,梓棫楩楓。嘉卉灌叢,蔚若鄧林。鬱蓊薆薱,橚爽櫹槮。吐葩颺榮,布葉垂陰。草則葴莎菅蒯,薇蕨荔苀,王芻莔台,戎葵懷羊。苯蓴蓬茸,彌皋被岡。筱簜敷衍,編町成篁。山谷原濕,泱漭無疆。乃有昆明靈沼,黑水玄址。周以金堤,樹以柳杞。豫章珍館,揭焉中峙。牽牛立其左,織女處其右,日月於是乎出入,象扶桑與濛汜。其中則有黿鼉巨鱉,鱣鯉鱮鮦,鮪鯢鱨鯊,修額短項,大口折鼻,詭類殊種。鳥則鷫鸘鴰鴇,鴐鵝鴻鶤。上春候來,季秋就温。南翔衡陽,北棲雁門。奮隼歸鳧,沸卉軿訇。眾形殊聲,不可勝論。
239跨谷彌阜(fù):彌,遍越;阜,山陵。
240“東至…聯五柞(zuò),繞黃山而款牛首”句:鼎湖、長楊、五柞、黃山,宮名;細柳,觀名;牛首,池名;款,至。
241繚垣綿聯:繚垣,圍牆;綿聯,綿延不絕貌。
242止:居。
243翩翻:上下飛動。
244�(馬否)騃(bǐ sì):跑動迅疾貌。
245京峙:高丘。
246伯益不能名,隸首不能紀:伯益,山海經的作者,善於辨別鳥獸;隸首,相傳創造數字的人。見“伯益”“隸首”。
247樅栝棕楠(cōng guā zōng nán),梓棫楩楓(zǐ yù pián fēng):樹名。
248嘉卉灌叢,蔚若鄧林:嘉卉,美好的花木;灌叢,茂盛;鄧林,傳説中的神林。
249鬱蓊薆薱(yù wěng ài duì),橚爽櫹槮(sù shuǎng xiāo sēn):鬱蓊、薆薱、橚爽、櫹槮,皆形容茂盛。
250葴莎菅蒯(zhēn suō jiān kuǎi),薇蕨荔苀(lì háng),王芻(chú)莔(méng)台,戎葵懷羊:葴、莎、菅、蒯、薇、蕨、荔、苀、王芻、莔台、戎葵、懷羊,古草名。
251苯蓴(běn chún)蓬茸:苯、蓴,草名;蓬茸,茂盛的樣子。
252彌皋被岡:佈滿江岸瀰漫山岡。皋,江岸。
253筱簜(xiǎo dàng)敷衍,編町(tīng)成篁:筱,小竹,簜,大竹;敷衍,鋪展;編町,在田野中連綿;篁,竹林。
254山谷原濕,泱漭(yāng mǎng)無疆:山谷原濕,指山脈、谷地、原野、濕地;泱漭,廣大。
255玄址:水中的小塊陸地。
256周以金堤,樹以柳杞(qǐ):金堤,堅固的堤岸;樹,種植。
257揭焉中峙:揭,高;峙,立。
258日月於是乎出入,象扶桑與濛汜(méng sì):日月如同在池中起落,言昆明池之廣大。扶桑,地名,日出的地方;濛汜,日落的地方。
259黿鼉(yuán tuó)巨鱉,鱣鯉鱮鮦(zhān lǐxùtóng),鮪鯢鱨鯊(wěi nícháng shā):魚名。黿,大鱉;鼉,豬婆龍,似鱷魚。
260折鼻:鼻樑隆起。
261鷫鸘鴰鴇(sùshuāng guābǎo),鴐(jiā)鵝鴻鶤(kūn):鷫鸘、鴰、鴇、鴐鵝、鴻、鶤,候鳥名。
262沸卉軿訇(píng hōng):沸卉,振翅聲;軿訇,形容聲音盛大。
於是孟冬作陰,寒風肅殺。雨雪飄飄,冰霜慘烈。百卉具零,剛蟲搏擊。爾乃振天維,衍地絡,蕩川濱,簸林薄。鳥畢駭,獸鹹作,草伏木棲,寓居穴託。起彼集此,霍繹紛泊。在彼靈囿之中,前後無有垠鍔。虞人掌焉,為之營域。焚萊平場,柞木剪棘。結罝百里,迒杜蹊塞。麀鹿麌麌,駢田逼仄。天子乃駕雕軫,六駿駁。戴翠帽,倚金較。璇弁玉纓,遺光倏爚。建玄弋,樹招搖。棲鳴鳶,曳雲梢。弧旌枉矢,虹旃蜺旄。華蓋承辰,天畢前驅。千乘雷動,萬騎龍趨。屬車之簉,載獫猲獢。匪唯玩好,乃有秘書。小説九百,本自虞初。從容之求,實俟實儲。於是蚩尤秉鉞,奮鬣被般。禁御不若,以知神奸,魑魅魍魎,莫能逢旃。陳虎旅于飛廉,正壘壁乎上蘭。結部曲,整行伍。燎京薪,駭雷鼓。縱獵徒,赴長莽。迾卒清候,武士赫怒。緹衣韎韐,睢盱拔扈。光炎燭天庭,囂聲震海浦。河渭為之波盪,吳嶽為之阤堵。百禽凌遽,騤瞿奔觸。喪精亡魂,失歸忘趨。投輪關輻,不邀自遇。飛罕潚箾,流鏑�㩧。矢不虛舍,鋋不苟躍。當足見蹍,值輪被轢。僵禽斃獸,爛若磧礫。但觀罝羅之所罥結,竿殳之所揘畢,叉蔟之所攙捔,徒搏之所撞㧙。白日未及移其晷,已獮其十七八。
263慘烈:寒冷。
264剛蟲搏擊:指縱起鷹犬捕獵。剛蟲,兇猛的禽獸;搏擊,指捕獵。
265爾乃振天維,衍地絡,蕩川濱,簸(bǒ)林薄:振、衍,鋪展;天維、地絡,指天地般巨大的羅網;簸,顛動;林薄,草木茂密的地方。
266作:驚起。
267草伏木棲,寓居穴託:指鳥獸被驚擾,不得安居,四處逃竄。
268霍繹紛泊:。霍繹,迅疾貌;紛泊,紛紛飛落。
269靈囿(yòu):帝王狩獵的園林。
270垠鍔:邊際。
271虞人掌焉,為之營域:虞人,古掌管山澤園囿之官;營域,劃定區域。
272焚萊平場,柞(zhà)木剪棘:萊,野草;柞,同“槎”,砍斫;棘,多刺的苗木。
273結罝(jū)百里,迒(háng)杜蹊塞:罝,羅網;迒、蹊,道路;杜,堵塞。
274麀鹿麌麌(yōu lù yǔ yǔ),駢田逼仄:《小雅·吉日》:“獸之所同,麀鹿麌麌。”麀鹿,母鹿;麌麌,羣聚貌;駢田,聚會;逼仄,擁擠。
275“天子乃駕雕軫(zhěn),…璇弁(biàn)玉纓,遺光倏爚(shū yuè)”句:雕軫,雕畫的車子;駿駁,毛色斑駁的良馬;翠帽,翠羽裝飾的車蓋;金較,車廂旁金色的橫木;璇弁,玉飾的冠帶;纓,馬冠;倏爚,光彩鮮明狀。
276“建玄弋…虹旃(zhān)蜺旄(ní máo)”句:玄弋、招搖,星名;鳴鳶,旌旗上的鴟鳥圖案,起警示效果;雲梢,,同“雲旓”,繪有云彩的旗幟;弧、枉矢,星名,象徵武事;虹旃蜺旄,繪製虹蜺的彩旗。
277華蓋承辰,天畢前驅:辰,指北極星;天畢,星名。
278千乘(shèng)雷動,萬騎龍趨:戰車如雷般湧動,鐵騎如龍般奔趨。四馬之車為一乘,一人一馬為一騎。
279屬車之簉(zào),載獫猲獢(xiǎn xiē xiāo):簉,一種豹尾裝飾的副車;獫、猲獢,獵犬。
280“匪唯玩好(hào),乃有秘書…實俟(sì)實儲” 句:指秘書省的官員在打獵時隨行,隨時解答帝王的疑問。玩好,玩賞愛好;小説,百家之一,見“小説家”;虞初,小説家創始人。從容之求,指帝王隨時求問;俟、儲,等候,侍奉。
281“於是蚩尤秉鉞(yuè)…,莫能逢旃(zhān)”句:蚩尤,指裝扮如蚩尤的巫師;鉞,斧;般,同“斑”;神奸,怪異之物,見“鑄鼎象物”; 魑魅魍魎,皆鬼名;旃,語氣詞,同“之焉”。
282陳虎旅于飛廉,正壘壁乎上蘭:飛廉,營名;上蘭,觀名;壘壁,軍營圍牆。
283燎京薪,駭雷鼓:京,高;薪,柴草;駭,擊鼓。
284縱獵徒,赴長莽:命令獵人奔赴廣闊的密林。
285迾(liè)卒清候:迾卒,擔任警戒的士卒;清候,戒嚴、清道。
286緹(tí)衣韎韐(mèi gé),睢盱(huī xū)拔扈:緹衣,一種武士之服;韎韐,赤色的皮蔽膝;睢盱,睜眼仰視貌;拔扈,勇壯貌。
287燭:照亮。
288阤(zhì)堵:崩塌。
289百禽凌遽,騤瞿(kuí jù)奔觸:凌遽,恐懼貌;騤瞿、奔觸,快速奔跑。
290投輪關輻,不邀自遇:指鳥獸慌不擇路撞上車輪,不請自來。輻,輻條。
291“飛罕潚箾(sù shuò),流鏑(dí)�(pò)㩧(bó)。矢不虛舍,鋋(chán)不苟躍”句:飛罕,高張的鳥網;潚箾,指鳥網形狀;流鏑,疾飛的箭;�(扌雹)㩧,擬聲詞,中箭聲; 鋋,小矛;虛舍、苟躍,虛發。
292“當足見蹍,值輪被轢(lì)…,爛若磧礫(qì lì)”句:指鳥獸被車碾壓,屍體滿地。見,被;轢,車輪碾過;磧礫,細沙、沙石。
293但觀罝(jū)羅之所罥(juàn)結,竿殳(shū)之所揘(huáng)畢。叉蔟(cù)之所攙捔(chān zhuó),徒搏之所撞㧙(bì):指用各種方式捕獲的獵物。罝羅,網;罥結,纏縛;竿殳,竹杖、竹矛;揘畢,擊打;叉蔟,一種漁獵工具;攙捔,刺;徒搏,徒手搏鬥;撞㧙,撞倒。
294白日未及移其晷,已獮(xiǎn)其十七八:日晷上的影子未及移動,獵物已被殺死了十之七八。言狩獵效率極高。獮,殺死。
若夫遊鷮高翬,絕阬逾斥。毚兔聯猭,陵巒超壑。比諸東郭,莫之能獲。乃有迅羽輕足,尋景追括。鳥不暇舉,獸不得發。青骹擊於韝下,韓盧噬於緤末。及其猛毅髬髵,隅目高匡。威懾兕虎,莫之敢伉。乃使中黃之士,育獲之儔,朱鬕髻髽,植髮如竿。袒裼戟手,奎踽盤桓。鼻赤象,圈巨狿,摣狒蝟,㧗窳狻。揩枳落,突棘藩,梗林為之靡拉,樸叢為之摧殘。輕鋭僄狡,趫捷之徒,赴洞穴,探封狐。陵重巘,獵昆駼。杪木末,攫獑猢。超殊榛,摕飛鼯。
295遊鷮(jiāo)高翬(huī),絕阬(gāng)逾斥:遊鷮,飛翔的野雞;翬,飛;絕、逾,越過;阬,同“岡”;斥,水澤。
296毚(chán)兔聯猭(chuán),陵巒超壑:毚兔,狡兔;聯猭,奔走;陵,登上;超,跳上。
297比諸東郭,莫之能獲:東郭,狡兔名,見“東郭逡”。
298“乃有…獸不得發”句:迅羽、輕足,代指鷹犬;景,同“影”;括,箭的末端;舉,飛舉。
299青骹(qiāo)擊於韝(gōu)下,韓盧噬於緤(xiè)末:青骹,一種青腿的獵鷹;韝,用於架鷹的皮製袖套;韓盧,良犬名,見“韓子盧”; 緤,同“紲”,繩索。
300及其猛毅髬髵(pī ér),隅(yú)目高匡。威懾兕(sì)虎,莫之敢伉(kàng):髬髵,毛髮怒張貌;隅目,怒視;高匡,即眼眶深;兕虎,泛指猛獸;伉,抵擋。
301中黃之士,育獲之儔:中黃,中黃伯;育,夏育;獲,烏獲;皆古勇士名。
302朱鬕(mà)髻髽(jì zhuā),植髮如竿:朱鬕,紅抹額;髻髽,一種髮髻;植,立起。
303袒裼(xī)戟手,奎踽(kuí jǔ)盤桓:袒裼,脱去上衣;戟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如戟狀,一種勇武的手勢;奎踽,大步走;盤桓,傲慢貌。
304鼻赤象,圈巨狿(yán),摣(zhā)狒蝟,㧗窳狻(zǐ yǔ suān):指捕捉、搏殺各種獵物。赤象、巨狿、狒、蝟、窳、狻,皆獸名;鼻,用繩穿過獸鼻;摣,刺;㧗,擊打;
305“揩(kāi)枳落…樸叢為之摧殘”句:猛獸掙扎毀壞了籬牆。揩,摩擦;突,衝突;枳落、棘藩,木製的藩籬;梗林、樸叢,多刺的木叢;靡拉,毀壞。
306輕鋭僄(piào)狡,趫(qiáo)捷之徒,赴洞穴,探封狐:僄狡、趫捷,矯健敏捷;封狐,大狐狸。
307陵重巘(yǎn),獵昆駼(tú)。杪(miǎo)木末,攫獑猢(jué chán hú)。超殊榛,摕(dì)飛鼯(wú):在各種地方捕捉珍禽異獸。陵,登上;重巘,重疊的山峯;杪、木末,樹梢;攫、摕,抓取;殊榛,大榛樹;昆駼、獑猢、飛鼯,獸名。
是時,後宮嬖人昭儀之倫,常亞於乘輿。慕賈氏之如皋,《北風》之同車。盤於遊畋,其樂只且。於是鳥獸殫,目觀窮。遷延邪睨,集乎長楊之宮。息行夫,展車馬。收禽舉胔,數課眾寡。置互擺牲,頒賜獲滷。割鮮野饗,犒勤賞功。五軍六師,千列百重。酒車酌醴,方駕授饔。升觴舉燧,既釂鳴鐘。膳夫馳騎,察貳廉空。炙炰夥,清酤㩼。皇恩溥,洪德施。徒御悦,士忘罷。巾車命駕,回旆右移。相羊乎五柞之館,旋憩乎昆明之池。登豫章,簡矰紅。蒲且發,弋高鴻。掛白鵠,聯飛龍。磻不特絓,往必加雙。
308嬖(bì)人:受寵之人,指妃嬪之類。
309亞於乘(shèng)輿:跟在天子的車駕後面。
310慕賈氏之如皋,《北風》之同車:見“如皋射雉”、《詩經·邶風·北風》。
311盤於遊畋(tián):盤,盡情玩樂;畋,打獵。
312鳥獸殫,目觀窮:滿眼鳥獸已經被獵盡。窮,極。
313遷延邪睨:遷延,退歸;邪睨,斜視;指掉頭往長楊宮處休止。
314息行夫,展車馬:行夫,即士兵;展,整頓。
315收禽舉胔(zì),數課眾寡:胔,屍骨;數課,計算、登記。
316置互擺牲,頒賜獲滷:互,掛肉的木架;獲滷,獵獲之物。
317割鮮野饗:割鮮,割肉;野饗,在野外款待。
318酒車酌醴(zhuó lǐ),方駕授饔(yōng):酌醴,斟着美酒;方駕,並駕;饔,熟食。
319升觴舉燧,既釂(jiào)鳴鐘:燧,火把;釂,乾杯。
320膳夫馳騎,察貳廉空:膳夫,食官、廚師;馳騎,騎馬急行;廉、查;貳,重複;空,缺失。
321炙炰夥(zhì páo huǒ),清酤(gū)㩼(zhī)。皇恩溥(pǔ),洪德施:炙炰,燒烤的餚饌;清酤,清酒;夥、㩼,多;溥,遍及。
322徒御悦,士忘罷(pí):徒御,挽車、御馬的侍從;罷,同“疲”。
323巾車命駕,回旆(pèi)右移:巾車,掌車馬的官員;回旆,回師;右移,右轉,指掉頭。
324相羊:徘徊。
325登豫章,簡矰(zēng)紅。蒲且發,弋高鴻。掛白鵠,聯飛龍。磻(bō)不特絓(guà),往必加雙:矰,短弓;蒲且,善射的人,見“蒲且子”。 白鵠、飛龍,鳥名;磻,射鳥用的石箭鏃;絓,同“掛”。
於是命舟牧,為水嬉。浮鷁首,翳雲芝。垂翟葆,建羽旗。齊枻女,縱棹歌。發引和,校鳴葭。奏《淮南》,度《陽阿》。感河馮,懷湘娥。驚蝄蜽,憚蛟蛇。然後釣魴鱧,纚鰋鮋。摭紫貝,搏耆龜。搤水豹,馽潛牛。澤虞是濫,何有春秋?擿漻澥,搜川瀆。布九罭,設罜䍡。摷昆鮞,殄水族。蘧藕拔,蜃蛤剝。逞欲畋漁,效獲麑䴠。摎蓼浶浪,乾池滌藪。上無逸飛,下無遺走。攫胎拾卵,蚳蝝盡取。取樂今日,遑恤我後!既定且寧,焉知傾阤?
326舟牧:主管船隻的官員。
327浮鷁(yì)首,翳雲芝。垂翟葆(dí bǎo),建羽旗:撐起翠羽裝飾的畫船。鷁首,船頭雕刻的鷁鳥,代指船隻;翳,指華蓋;雲芝,(雕畫着)雲氣和芝草;翟葆,雉羽裝飾的篷蓋;羽旗,翠羽裝飾的旗幟。
328齊枻(yì)女,縱棹歌。發引和,校鳴葭(jiā):命划船的女子奏樂歌唱。枻女,划船的女子;棹歌,船歌;引和,合唱;校,調音,調弄;鳴葭,一種管樂器。
329奏《淮南》,度《陽阿》:《淮南》、《陽阿》,曲名。
330感河馮,懷湘娥。驚蝄蜽(wǎng liǎng),憚蛟蛇:(奏曲)使河神感懷,使水怪避讓。從而進行捕撈。河馮,河神馮夷;湘娥,湘水神;蝄蜽、蛟蛇,皆水怪。
331然後釣魴鱧(fáng lǐ),纚鰋鮋(sǎ yǎn yóu)。摭(zhí)紫貝,搏耆(qí)龜。搤(è)水豹,馽(zhí)潛牛:然後捕撈各種魚類水獸。魴、鱧、鰋、鮋,魚名;纚,用漁網捕撈;摭,拾取;耆龜,老龜;搤,同“扼”; 馽,同“縶”,束縛;水豹、潛牛,水獸名。
332澤虞是濫,何有春秋:指水澤之官不管時令,常年在此捕撈。澤虞,主掌水澤的官員;濫,撒網捕撈。
333擿漻澥(tí liáo xiè),搜川瀆(dú)。布九罭(yù),設罜䍡(zhǔ lù):擿,搜索;漻澥,小溪;川瀆,河流;九罭、罜䍡,某種漁網。
334摷(chāo)昆鮞,殄水族。蘧(qú)藕拔,蜃蛤(gé)剝:掃蕩取盡各種水產。摷,撈取;昆,魚子;鮞,小魚,《國語·魯語》:“魚禁鯤鮞。”;蘧藕,同“蕖藕”,蓮藕;蜃蛤,大蛤蜊。
335效獲麑䴠(ní yǎo):效獲,打獵的收穫;麑,幼鹿;䴠,幼麋;
336摎蓼(jiǎo lǎo)浶浪(láo láng),乾(gān)池滌藪(sǒu)。上無逸飛,下無遺走:放空池水清淤掃蕩,不放過一隻鳥獸。摎蓼,搜索;浶浪,擾動、驚擾;乾,同“幹”;滌藪,滌除污穢。
337攫胎拾卵,蚳蝝(chí yuán)盡取:獵獲各種小動物,連蟲卵也不放過。蚳,螞蟻卵;蝝,蝗蟲子。
338傾阤:傾覆。
大駕幸乎平樂,張甲乙而襲翠被。攢珍寶之玩好,紛瑰麗以侈靡。臨迥望之廣場,程角抵之妙戲。烏獲扛鼎,都盧尋橦。衝狹燕濯,胸突銛鋒。跳丸劍之揮霍,走索上而相逢。華嶽峨峨,岡巒參差。神木靈草,朱實離離。總會仙倡,戲豹舞羆。白虎鼓瑟,蒼龍吹篪。女娥坐而長歌,聲清暢而蜲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度曲未終,雲起雪飛。初若飄飄,後遂霏霏。復陸重閣,轉石成雷。礔礪激而增響,磅礚象乎天威。巨獸百尋,是為曼延。神山崔巍,欻從背見。熊虎升而挐攫,猿狖超而高援。怪獸陸梁,大雀踆踆。白象行孕,垂鼻磷囷。海鱗變而成龍,狀蜿蜿以蝹蝹。含利颬颬,化為仙車,驪駕四鹿,芝蓋九葩。蟾蜍與龜,水人弄蛇。奇幻倏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雲霧杳冥。畫地成川,流渭通涇。東海黃公,赤刀粵祝。冀厭白虎,卒不能救。挾邪作蠱,於是不售。爾乃建戲車,樹修旃。侲僮程材,上下翩翻。突倒投而跟絓,譬隕絕而復聯。百馬同轡,騁足並馳。橦末之伎,態不可彌。彎弓射乎西羌,又顧發乎鮮卑。
339平樂:平樂觀,在上林苑內。
340張甲乙而襲翠被(pī):甲乙,一種漢武帝所造的帳幕,以強調帝王地位,見“甲乙帳”。
341迥望:遠望,寬廣的。
342角抵:即摔跤。
343烏獲扛鼎,都盧尋橦(chuáng):烏獲、都盧,見前文;尋橦,高蹺、竹竿戲一類。
344“衝狹燕濯(zhuó),胸突銛(xiān)鋒,…走索上而相逢”句:指各種雜耍表演。衝狹、燕濯、丸劍,雜技名;銛鋒,尖刀;揮霍,迅疾貌;走索上而相逢,指走鋼索。
345離離:盛多貌。
346總會仙倡,戲豹舞羆(pí):令歌者裝扮成各種動物的形象表演。仙倡,同“唱”,妝神的歌者;羆,類似熊的野獸。
347篪(chí):一種管樂器。
348女娥坐而長歌,聲清暢而蜲蛇(wēi yí):女娥,女英、娥皇,湘水女神。清暢,清越;蜲蛇,宛轉悠揚。
349洪涯立而指麾(huī),被毛羽之襳襹(xiān shī):洪涯,同“洪崖”,樂神伶倫的仙號,見“伶倫”;指麾,同“指揮”; 襳襹,羽毛豐盛貌。
350“度(duó)曲未終,…礔礪(pī lì)激而增響,磅礚(páng kē)象乎天威”句:指在表演時令人模擬出雨雪雷電的效果。復陸、重閣,(在)空中的重重閣道;轉石成雷,轉動大石模擬雷聲;礔礪、磅礚,象聲詞。
351巨獸百尋,是為曼延。神山崔巍,欻(xū)從背見(xiàn):曼延,古百戲之一;欻,忽然。
352挐攫(ná jué):相持搏鬥。
353狖(yòu):一種猴類的野獸。
354怪獸陸梁,大雀踆踆(qūn):鳥獸在台上奔走。陸梁,跳躍貌;踆踆,行走貌。
355磷囷(qūn):彎曲下垂貌。
356狀蜿蜿(wān)以蝹蝹(yūn):龍行蜿蜒曲折的樣子。
357含利颬颬(xiā):含利,異獸名;颬颬,張口吐氣貌。
358芝蓋九葩:芝蓋,指車蓋;九葩,比喻絢麗多彩。
359水人:指交州一帶的俚人,善於御蛇。
360“東海黃公,赤刀粵祝。冀厭(yā)白虎,…於是不售”句:見“東海黃公”典。粵祝,粵地的巫祝;厭,降服;售,實現。
361建戲車,樹修旃:架起表演雜技的車,豎起高高的旗幟。
362侲僮(zhèn tóng)程材:侲僮,即幼童;程材,施展才能。
363突倒投而跟絓(guà),譬隕絕而復聯:倒投,倒置身體;隕絕,指摔落。
364橦末之伎:指後文在竹竿上模擬作戰的雜技。
於是眾變盡,心酲醉。般樂極,悵懷萃。陰戒期門,微行要屈。降尊就卑,懷璽藏紱。便旋閭閻,周觀郊遂。若神龍之變化,章后皇之為貴。然後歷掖庭,適歡館。捐衰色,從嬿婉。促中堂之狹坐,羽觴行而無算。秘舞更奏,妙材騁技。妖蠱豔夫夏姬,美聲暢於虞氏。始徐進而嬴形,似不任乎羅綺。嚼清商而卻轉,增嬋娟以此豸。紛縱體而迅赴,若驚鶴之羣羆。振朱屣於盤樽,奮長袖之颯纚。要紹修態,麗服颺菁。眳藐流眄,一顧傾城。展季桑門,誰能不營?列爵十四,競媚取榮。盛衰無常,唯愛所丁。衞後興於鬢髮,飛燕寵於體輕。爾乃逞志究欲,窮身極娛。鑑戒《唐詩》,他人是愉。自君作故,何禮之拘?增昭儀於婕妤,賢既公而又侯。許趙氏以無上,思致董於有虞。王閎爭於坐側,漢載安而不渝。
365酲(chéng)醉:陶醉。
366般(pán)樂極,悵懷萃:般樂,玩樂;悵懷,悵然思念。
367“陰戒期門…,懷璽藏紱(fú)”句:指皇帝帶上護衞微服出行。期門,皇帝微行時的護衞;微行、要屈,指微服出行;懷璽藏紱,藏起玉璽和綬帶,指隱藏身份。
368便(pián)旋閭閻(lǘ yán),周觀郊遂:便旋,徘徊;閭閻,民居;周觀,遍覽。
369若神龍之變化,章后皇之為貴:指皇帝微服出訪就如同神龍可以上天入地一般。
370然後歷掖庭,適歡館。捐衰色,從嬿婉(yàn wǎn):然後來到妃嬪的居所幸取美人。掖庭,妃嬪居住的地方;捐,棄;嬿婉,美人,和“衰色”相對。
371促中堂之狹坐,羽觴行而無算:在廳堂之中盡情歡飲。狹坐,迫近而坐;羽觴,指形如鳥雀的酒杯;無算,無法計算。
372妖蠱豔夫夏姬,美聲暢於虞氏:見“夏姬”、“聲動梁塵”。
373始徐進而羸(léi)形,似不任乎羅綺:羸形,形體瘦弱;任,承受。
374嚼清商而卻轉,增嬋娟以此豸(zhì):嚼,吟賞;清商,悽清的商調;嬋娟、此豸,妖嬈貌。
375紛縱體而迅赴,若驚鶴之羣罷(pí):指舞姿如鶴般飛揚。縱體,輕舉貌。
376振朱屣(xǐ)於盤樽,奮長袖之颯纚(lí):朱屣,跳舞用的紅絲鞋;颯纚,飄舞貌。
377要紹修態,麗服颺菁:要紹,妖嬈;修態,美好的姿態;颺菁,呈現華美。
378眳(míng)藐流眄(miǎn):眳藐,眉睫之間的部分;流眄,眼波流轉。
379展季桑門,誰能不營:展季,即柳下惠;桑門,即“沙門”,僧侶。
380列爵十四,競媚取榮:指皇后以下封十四等女官,競相謀求寵幸。
381唯愛所丁:丁,同“當”,只寵愛當下的新人。
382衞後興於鬢髮,飛燕寵於體輕:見“衞子夫”、“趙飛燕”。
383逞志究欲,窮身極娛。鑑戒《唐詩》,他人是愉:見《詩經·唐風·山有樞》,一首諷刺儉省的詩。
384作故:不遵禮法,自創先例。
385“增昭儀於婕妤(jié yú),…王閎(hóng)爭於坐側,漢載安而不渝” 句:指成帝、哀帝過分寵幸趙飛燕和董賢,哀帝甚至想禪位給董賢,是王閎在堂下據理力爭,才保全了漢朝的基業。見“趙飛燕”、“董賢”。
高祖創業,繼體承基。暫勞永逸,無為而治。耽樂是從,何慮何思?多歷年所,二百餘期。徒以地沃野豐,百物殷阜。巖險周固,衿帶易守。得之者強,據之者久。流長則難竭,柢深則難朽。故奢泰肆情,馨烈彌茂。鄙生生乎三百之外,傳聞於未聞之者,曾彷彿其若夢,未一隅之能睹。此何與於殷人之屢遷,前八而後五390。居相圮耿,不常厥土。盤庚作誥,帥人以苦。方今聖上,同天號於帝皇,掩四海而為家。富有之業,莫我大也。徒恨不能以靡麗為國華,獨儉嗇以齷齪。忘《蟋蟀》之謂何?豈欲之而不能,將能之而不欲歟?蒙竊惑焉,願聞所以辯之之説也。”
386耽樂:沉迷於享樂。
387衿帶:指形勢迴環的要害之地。
388柢(dǐ):根。
389馨烈彌茂:流芳久遠的基業卻更加昌盛。
390鄙生生乎三百之外,傳聞於未聞之者:指馮虛公子本人生活在漢朝立國的三百年之後,並沒有親身看見過西漢的繁榮景象。鄙生,謙辭,我。
391殷人之屢遷,前八而後五:指商朝人屢次遷都,在成湯之前有八次,之後又有五次。
392盤庚作誥,帥人以苦:是君主盤庚將商都定在殷地,才將人們從(不斷遷都)的苦難中解脱出來。見“盤庚”。
393國華:國家的光榮。
394齷齪(wò chuò):氣量狹小。
395忘《蟋蟀》之謂何:指《詩經·唐風·蟋蟀》,一首諷刺節儉的詩。
396蒙竊:對自己的謙稱,意為“矇昧的在下”。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