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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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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野(469年~530年),字幾原,河東聞喜(今山西省聞喜縣)人。南朝大臣、史學家、文學家,太中大夫裴松之曾孫,“史學三裴”之一。 [1] 
勤奮好學,善於屬文。初仕南齊,起家武陵左常侍、右軍參軍,以父喪去職。梁朝建立後,除右軍參軍、廷尉正,出任冠軍錄事參軍,遷國子博士,轉比部郎中、仁威記室參軍。出為諸暨縣令,合境無訟。得到吏部尚書徐勉提拔,以為著作郎,負責監修國史及起居注,兼任通事舍人,遷通直散騎侍郎,知制誥,遷中書侍郎。大通元年,轉鴻臚卿、步兵校尉。
中大通二年,卒於任上,時年六十二。追贈散騎常侍,諡號為貞。著有《集註喪服》二卷、《續裴氏家傳》二卷、《眾僧傳》二十卷,《百官九品》二卷,《附益諡法》一卷,《方國使圖》一、《宋略》20卷、 [1]  輯有文集20卷等。 [1] 
中文名
裴子野
民    族
出生日期
469年
逝世日期
530年
職    業
史學家文學家
主要成就
裴松之、裴駰合成“史學三裴
出生地
河東聞喜(今山西聞喜縣)
信    仰
佛教
代表作品
《方國使圖》《宋略》《集註喪服》《續裴氏家傳》《齊梁春秋》
父    親
裴昭明
祖    父
裴駰
曾祖父
裴松之
所處時代
中國(南朝)

裴子野人物生平

裴子野出生於世族家庭。出生後,母親病逝,由祖母殷氏撫養。殷氏“柔明有文義,以章句授之”。不幸的是,在他九歲時,祖母也去逝了。裴子野悲痛萬分,哀毀過人。
裴子野聰穎早慧,勤奮好學,少年時代就以善於著述文章聞名。年輕時即開始步入仕途,初任南齊武陵王國左常侍,後為江夏王參軍。
南齊中興二年(502年),父裴昭明去世,裴子野辭官回鄉。正在這時,南齊王朝也被蕭梁王朝替代了。
蕭梁初始,尚書僕射範雲很讚美裴子野的文才、品行,準備上表推薦他,可惜未奏就突然去世了。當時文學家任昉頗負盛名,很多文人投靠到他門下,請求推薦仕官,唯獨裴子野不願走這條捷徑,為此任昉很惱火,不在朝廷為他説好話。過了很久,裴子野才任安成王參軍,兼廷尉正。廷尉是掌刑獄的機構,一次廷尉上奏一件判獄,裴子野不在場,同僚們代他簽了名。誰知,梁武帝對此案很不滿意,把辦案的人全撤了,裴子野也在其中。有人勸他把事情真相講明,可官復原職。裴子野笑着説:“丟官固然可惜,我豈能靠訴訟辯解當官呢?’他在家呆了很久,終無悔意。著名無神論者範縝在朝中任國子博士,與裴子野素未相逢,卻很敬佩他的學識和為人,上奏請朝廷將自己的官職讓給裴子野。朝廷以裴子野資歷太淺為由,未予採納。過了很久他才任尚書比部郎,仁威記室參軍,後又任諸暨(今浙江諸暨)令。任職期間,以理取信於民,“百姓稱悦,合境無訟。”數年後,裴子野被吏部尚書徐勉推薦為著作郎,掌修國史及起居注。後又兼中書通事舍人,掌中書詔誥,不久又遷中書侍郎。
梁大通元年(527年)轉鴻臚卿、領步兵校尉。
中大通二年(530年),死於任上,終年六十二歲。

裴子野人物評價

裴子野具備了文史學家的修養和素質,以知識淵博令人折服。當時梁西北境外有滑國及白題二國,遣使臣朝貢。這二國從漢代以來就很少與漢族交往了,朝中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何方。裴於野見使者後,思索片刻便説:“漢潁陰侯斬胡白題將一人。服虔注云:‘白題,胡名也。’又漢定元侯擊虜,八滑從之,此其後乎。”在場的眾臣聽後都很佩服他的廣聞博識。此後裴子野奉敕撰著《方國使圖》,記錄鄰近20餘個國家的物產和風土人情。裴子野博覽羣書,著述文章,以文速見長。
梁普通七年(526年)準備出師伐北魏,梁武帝敕裴子野寫討魏檄文,他在朝中當堂揮筆著文。梁武帝觀後説:“其形雖弱,共文甚壯。”至此,梁朝的大小檄文均由裴子野執草。有人問他文速之道,裴子野回答説:“人皆成於手,我獨成於心”。南北朝時期文學領域受玄學影響很深,文章追求華麗,散文駢儷化,多有繁縟堆砌毛病。唯裴子野“不尚麗靡之詞,其製作多法古,與今文體異。”
他曾著《雕蟲論》,反對“擯落六藝”,“非止乎禮義’的文風,對當時“深心主卉木,遠致極風雲”、“巧而不要,隱而不深”的頹廢文風進行批評。他的作品清新秀美,質樸無華,體現‘復古’筆法。如梁普通七年(526年)所作《喻虜檄心》:“朕謂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矜此塗炭,用寢兵草。今戎醜數亡,自相吞噬,重以無旱,彌年谷價騰踴,丁壯死於軍旅,婦女疲於轉輸,虐政慘刑,曾無懲政。”文章一氣呵成,真實反映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痛苦,筆力剛勁,與堆砌典故的駢體文差別甚大,頗有秦漢遺風。
裴子野還以擅詩著稱,可惜已散佚,僅存3首,散見《藝文類聚》、《初學記》中。
裴子野仕官期間,忠子職守,任勞任怨,且為政清廉,是—塵不染的清官。他把朝廷的俸祿分攤給生活困難的親戚朋友,自己則與妻子恆苦飢寒,居住在數間茅草屋內,“唯以教海為本”。晚年信奉佛教,嚴守戒律,病重期間“遺命儉約,務在節制’。裴子野死後,梁武帝為之流涕,親下詔書,稱“文史足用,廉白自居。諡曰貞子”。
據説過去,五品以上的官職才有諡號, 裴子野“以令望見嘉”破了先例。裴子野下葬,湘東王蕭繹親自寫墓誌銘,藏在墓葬中,邵陵王蕭綸為他立墓誌,立於墓道中,“羨道列志, 自此始焉”。

裴子野主要成就

裴子野宦海沉浮

裴子野的曾祖裴松之、祖父裴駰都是著名的歷史學家。受家庭的薰陶和影響,裴子野從小就對史學極感興趣,三十歲左右,就將沈約寫的史書《宋書》刪撰為《宋略》二十卷。此書一出來,立即博得朝野上下一致讚賞,連和裴子野打過筆墨官司的沈約本人,見後也自嘆不如。除《宋略》外,裴子野還有《眾僧傳》、《續裴氏家傳》、《方國使圖》等著作行世。可惜這些著作都已亡佚,未能流傳下來。裴子野雖然是以史學和文學成就聞名於世,但他一生所擔任的公職,絕大多數卻是秘書官職。他宦海生涯三十多年,其間只到諸暨任過很短一段時間的縣令,其餘所擔任的參軍、錄事參軍、記室參軍、左常侍、尚書比部郎、中書通事舍人、中書侍郎等,都是秘書官職。當然,裴子野的仕途並不平坦,剛開始擔任公職的十幾年內,宦海沉浮,幾起幾落,得意時少,失意時多。只是在他生命的最後十幾年,由於受到梁武帝的賞識和器重,他才得以充分顯示和發揮自己的才幹和作用。

裴子野才華初露

裴子野被任命為中書通事舍人,成為皇帝的高級秘書,是吏部尚書徐勉直接向皇帝推薦的。在此之前,尚書僕射範雲、中書郎、國子博士範縝,也都推薦過他,範縝甚至提出將自己的職務讓給他。由於裴子野官位低,資歷淺,用人部門都沒有同意。梁武帝對裴子野的名聲雖然早有所聞,這次經徐勉推薦,也説得上是破格任用了他,但在使用上,起初卻不怎麼放手。後來由於裴子野在工作中顯露了淵博的學識和非凡的才幹,博得梁武帝高度賞識和器重,梁武帝才對裴子野刮目相看並予以重用。
有兩件事給梁武帝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第一件事是裴子野擔任中書通事舍人掌中書詔誥後,西北邊界外有兩個叫白題滑國的小國派使者到梁朝來進貢,由於和這兩個國家好幾代都沒有交往了,朝廷裏無人知道這兩個國家的來歷,甚至連是否有這兩個國家都不清楚。裴子野卻引經據典道:“漢潁陰侯斬胡白題將一人。服虔注云:‘白題,胡名也’。又漢定遠侯擊虜,八滑從之,此其後乎?”其博識如此,眾人無不歎服。梁武帝於是命令裴子野撰寫《方國使圖》,對鄰小國家廣述懷來之盛,“自要服至於海表,凡二十國”。
第二件事是梁普通七年(公元526年),梁武帝發動北伐戰爭,進攻北朝魏國,要裴子野起草一份伐魏的檄文。他援筆而就,很快完成了任務。為慎重起見,梁武帝又把尚書僕射徐勉太子詹事周舍、鴻臚卿劉之遴中書侍郎朱異等人叫到壽光殿來,要他們認真斟酌修改這篇文稿。這些人既是朝廷大臣,又是公認的文書大手筆,他們看後,竟沒有一個不説寫得好的。這樣,梁武帝自然放了心。他久久地注視着裴子野,深情地説:“看你的樣子是這樣贏弱,文章卻寫得如此雄壯。”接着,他又吩咐裴子野,趕快再去寫一封信給北魏的宰相元叉,以曉喻大義。這時已是深夜,裴子野説天亮就可交稿。但還未動手,五更鼓聲就已敲響了。而梁武帝這時又派人來催説:“趕快把稿子送去!”裴子野於是操起筆,黎明時就寫好了。梁武帝讀後,深為歎服。
從此,朝廷所有的符檄文件,都由裴子野起草。

裴子野文史足用

説到裴子野學識的淵博,不能不再帶上一筆。裴子野是一個著名的文人學者,因此同他交遊的人,也多半是些學界名流。文人相輕本是中國古代的一個傳統,然而當時那些博覽羣書,仕途比裴子野得意得多的學界名流如劉之遴劉顯殷芸阮孝緒顧協韋稜張纘、蕭等人,對裴子野卻極其推崇和歎服。他們在一起討論古籍時,每遇意見不合,“鹹折中於子野”,也就是以子野的意見為判定是非的標準。裴子野博識的程度,由此可想而知了。
裴子野受到時人的推崇,當然還有別的原因。比如他文思敏捷,起草文書,倚馬可待,一揮而就。還有他那簡練樸實的文風,也是人們推崇的一個原因。南北朝時盛行駢文體,這種文體偏於形式,堆砌詞藻,空尚浮泛,不切實際,過分講究對仗和聲律,表面上看十分華麗,讀起來也琅琅上口,但很不實用。時人隨波逐流,文風敗濁。裴子野卻不然,他作《雕蟲論》,對文章的注重藻飾,表示極大的不滿,主張作品應做到“勸美懲惡”、“止乎禮義”;對繁文要“刪撮事要”。他不僅是這樣説的,也是這樣做的。他對《宋書》刪繁就簡,壓縮成二十卷的《宋略》,是他實踐中的一個大膽的嘗試。後來他成為皇帝的秘書,起草公文也是直陳政事,不尚麗靡之詞,摒棄形式主義。他寫的公文雖然首尾貫通,頗具氣勢,深得梁武帝的賞識,但由於與當時的文風有明顯的差異,因此還是招來不少人的非議,有的甚至為此而指斥詆譭他。裴子野全然不顧,堅持走自己的路,到最後,就是指斥詆譭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公文應當這樣寫,於是更加敬重裴子野。
更難得的是,裴子野的個人品德和修養,也堪稱古代秘書人員的楷模。
北朝時期,中書通事舍人這一官職,是十分重要的。朝廷的事權可以説大都落在這些人身上。他們在皇帝左右,可以直接代皇帝發佈詔令,有的甚至分別擔任各部門的政務,尚書反須受其指導,因而“勢傾天下”。裴子野在中書省工作十幾年,一直擔任中書通事舍人這一官職,後來梁武帝又很賞識器重他,説他是個大權在握的人,應不為過。但他能正確對待和使用手中的權力,從不用它來謀一己之私利。據史書上記載,他為官清正廉潔,不謀私利,從沒有向組織上提過什麼要求,或請求解決什麼困難。他的外祖母家裏和表兄弟家裏生活十分窮困,他就拿自己的俸祿接濟他們。由於俸祿大都給了親戚,自己家裏的生活也就過得相當艱難。他生活儉樸,淡泊自守,終身“飯麥食蔬”,以致妻子“恆苦飢寒”。對於妻子的叫苦,他總是温言勸喻。説來更讓人難以相信,他在朝廷裏當這麼大的官,家裏卻連住房都沒有,後來借了兩畝官地,建了幾間茅屋,才得以棲身。他的孩子和侄子,對他“奉若嚴君”,十分敬畏。他去世前,還反覆告誡子女,要“儉約,務在節制”。其高風亮節,連梁武帝都十分感動,聞其死訊而流淚,下詔即日舉哀,讚譽他“文史足用,廉白自居”。

裴子野清高自愛

像裴子野這樣清正廉潔的官員,不要説在南北朝這樣一個生活奢侈腐化,官吏貪污成風的社會里不多見,就是在整個封建社會,也可以説是鳳毛麟角。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大概有三個原因。一是他信佛;二是家庭的薰陶和影響;三是他注重自我修養。
南朝佛教流行,很多人相信“因果報應”,迷信“來生”。認為今生多受些苦難,死後就不會被打入地獄。裴子野篤信佛教,於是“持其教戒,終身飯麥食蔬”。裴子野的父親裴昭明,是一個當官清勤、不置產業的人。據《南史》記載:裴昭明歷郡皆清勤,甚貧罄。齊武帝曰:“裴昭明當罷郡(太守),還遂無宅,我不讀書,不知古人中誰可比之。”裴昭明自己也常對人講:“人生何事須聚畜,一身之外亦復何須。子孫若不才,我聚彼散;若能自立,則不如一經。”故終身不置產業。俗話説,有其父,必有其子。裴子野為官清正廉潔,受其父的影響無疑也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他注重自我修養。
《南史·宋本紀》載:南朝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445年),一次宴會前,宋文帝“敕諸子且勿食”,説是到時將賜給他們豐盛的餚饌。天色已晚,而“食不至”,皇子們皆面露飢色。宋文帝這才告訴他們:“汝曹少長豐佚,不見百姓艱難,今使爾識有飢苦,知以節儉期物。”裴子野在《宋略》中也記了此事。但他不是記罷了事,而是藉此大發議論:“善乎太祖(宋文帝廟號‘太祖’)之訓也!夫侈興於有餘,儉生於不足,欲其隱約,莫若貧賤!”(《資治通鑑》卷一百二十四)。言為心聲,從中不難看出裴子野之為官清廉,乃是有其思想基礎的。
裴子野的品德和修養好,還表現在他對待朋友和同事心胸寬大、氣度恢弘方面。梁天監初,裴子野步入仕途不久,在他擔任右軍安成王參軍時,曾兼任過廷尉正這樣一個司法官職。當時的訴訟案件,必須三官署名才有效。有一次裴子野不在,同事就把他的名字簽在獄牒上,報上去沒有得到批准,怪罪下來,把裴子野的所有官職給免了。有人勸子野去説清楚,就會復職的,他一笑置之,不去解釋,情願為同事朋友分擔責任。這次免官,使他賦閒了很長時間,但他對同事始終不抱怨恨。
裴子野還是一個清高自愛的人。梁代齊後,和沈約齊名、時人號為“任筆沈詩”的南朝著名文學家任昉,時任義興太守等職,頗負盛名。有意仕途的年輕人經常出入其門下,希望得到他的引薦。任昉也是個獎掖後進、愛才如命的人,對來訪者,只要有才學,堪任用,他一概向上推薦。而經他推薦的人,又都受到任用。任昉的母親是裴子野的堂姑母,兩個人是堂表兄弟,裴子野當時沒有工作,卻從不去拜訪任昉,求其推薦,使任昉感到非常遺憾。裴子野的所作所為,在現今的某些人看來,也許會覺得他太清高、太要面子了,殊不知正是他的清高自愛,才使得別人更加尊重和佩服他。

裴子野個人作品

宋略
裴子野的著述甚豐。他年輕時著《宋略》,影響深遠。當初,裴子野曾祖裴松之劉宋時曾受詔續修何承天的《宋書》,未完成就逝世了。裴子野有志繼承祖業,完成修史重任。 [2] 
他在《宋略·總論》中説; “子野生乎泰始(465-471年)之季,長於永明(483-493年)之年,家有舊書,聞見又接,是以不用浮淺。”兩晉北朝私家修史甚眾,單修《宋書》者,有何承天山謙之、蘇寶生、徐爰沈約等。唯沈約的《宋書》極為流行。裴於野觀沈約宋書》後,認為其繁瑣,便刪繁存簡,“因宋之新史,為宋略二十卷。”“其敍事評論多善。”沈約見後感嘆道: “吾弗逮也。”蘭陵王蕭琛評論《宋略》“可與《過秦》、《王命》相匹敵”。當時範縝讀後説;“彌綸首尾,勒成一代,屬辭比事,有足觀者。”
《宋略》20卷,是南朝宋史專著,唐代史學家劉知幾極讚賞之,“世之言宋史者,以裴略為上,沈書次之。”又説:“裴幾原刪宋史為二十篇,芟煩撮要,實有其力。”《宋略》主要是刪繁,也有所補充。全書已於宋、元散佚,僅散見於唐代史學家杜佑所撰的《通典》、唐許嵩撰的《建康實錄》、宋李昉等編的《文苑英華》、以及司馬光的《資治通鑑》等著述中。《宋略》主要論述劉宋興亡,其議事論贊受到諸家的引用。《資治通鑑》採用裴子野論十篇,如《論典籤專恣之害》、《論仕途唯門户不問賢能之非》,裴子野論事頗有見解。
其一生著述,除《宋略》外,尚有《集註喪服》2卷,《續裴氏家傳》2卷,《眾僧傳》20卷,《百官九品》2卷,《附益諡法》1卷,《裴子野文集》20卷,均佚。曾草創《齊梁春秋》未就。清人嚴可均輯佚裴子野文,見《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逯欽立曾輯佚其詩,見《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

裴子野代表詩作

匈奴時未滅,連年被甲兵。
明君思將帥,方聽鼓鼙聲。
吾生恣逸翮,撫劍起徂徵。
非徒慕辛季,聊欲逞良平。
出車既方軌,絕幕且橫行。
豈伊長纓系,行見黃河清。
雖令懦夫勇,念別猶有情。
感子盈編贈,握玩以為榮。
跂子振旅凱,含毫備勒銘。
【詠雪詩】
飄颻千里雪,倏忽度龍沙。
從雲合且散,因風捲復斜。
拂草如連蝶,落樹似飛花。
若贈離居者,折以代瑤華。
【上朝值雪詩】
沐雪款千門,櫛風朝萬户。
集霰渝丹黻,流雲飄繡柱。
滴瀝垂土膏,闌干懸石乳。
宋略總論
《宋略》已佚,僅存其《總論》於《文苑英華》中。
宋高祖武皇帝以蓋代雄才,起匹夫而並六合,克國得雋,寄跡多於魏武,功施天下,盛德厚於晉宣,懷荒伐叛之勞,而夷邊蕩險之力。百戰百勝,可得而論者矣。有脱文。政足行陣之間,(有脱文。)卻孫恩蟻聚之眾,一朝奮臂,掃桓玄磐石之宗,方軌長驅,則三齊無堅壘,迥戈內赴,則五嶺靡餘妖,命孫季高於巨海之上,而番禺席捲,擢朱齡石於百夫之下,而庸蜀來王,羌胡畏威,交為表裏,董率虎旅,以事中原,石門鉅野之隘,指麾開闢,關頭霸上之,曾莫藩蘺,虜其酋豪,遷其重寶,登未央而灑酒,過長陸而下拜,盛矣哉,悠悠百年,未之有也。於是倒載干戈,休兵□水,彤弓納,肇有宋都,蒂芥必除,華夷莫拒,然後請上帝,步驟前,零陵去之,而莫猜心,高祖受之,而無愧色,古之所謂義取天下者,斯之謂乎。若其提挈草創,則魏何劉,輔相總則穆之徐羨鎮惡道濟經其武,傅亮謝晦緯其文,長沙以冢弟共艱難,武烈以清貞定南楚,其他胥附奔走,雲合霧集,若榱椽之構大廈,眾星之仰河漢,或取之於民舉,或得之於未名,羣才必逞,智能鹹效,爵不妄加,官無私謁,晉末所以荒濟淆混,阿黨容縱,莫不驅掃革易,與之更始,君行卑菲,而國不為陋,民勤征戍,而下無怨讟,品令宥密,賞罰端平,遠無不懷,邇無不附,屬為郡縣者,則南過交趾,西包劍閣,北劃黃河,而繞東海,七分天下,而有其四。自永初末歲,天子負務懷,以燕代為戎,岐梁重梗,將誓六師,屠桑乾而境北地,三事大夫願相謂曰,待夫振旅凱入,乘轅南反,請具銀繩瓊檢,告報東嶽。既而洮弗興即年獻世,營陽王狎於弗訓以敗輿,太祖寬肅宣惠,大臣光表,超越二昆,來應寶命,沈明內斷,不欲政由寧氏,克滅權逼,不使芒刺在躬,親臨朝事,率尊恭德,斟酌先王之典,強宣當時之宜,吏久其職,育孫長子,民樂其生,鮮陷刑辟,仁厚之化,既已播流,率土忻欣,無思不服。每駕巡幸,簫鼓聽聞,百姓扶攜老幼,想望儀刑,愛之孜孜,如日不足。初徐傅伏誅,繼求內相,王弘處之而思降,彭城欲之而弗違,王華殷景仁,以忠允熙帝載,謝弘微王曇首,以沈密贊樞機,徐王僧綽,以體國彰義信,謝方明劉道生,以治惠稱良能,高簡則令明,清貴則王舊,文章則顏延之謝靈運,有藻麗之鉅才,儒雅則裴荀何傅,擅師表之高學,剛亮骨鯁,則袁粲蔡子度,建言忠益,則範泰何尚之,宗室蕃翰,帝弟帝子,則江夏、衡陽、廬陵、隋王、建平、臨川、新喻,或清令而審,或文敏而洽,皆博愛以禮士,明靡以流譽,十三四年,為多士矣。上亦藴籍義文,思弘儒府,庠序建於國都,四學聞乎家巷,天子乃移蹕下輦以從之,束帛宴語以勸之,士莫不敦悦詩書,沐浴禮義,淑慎規矩,斐然向方,其行修言道者,然後登朝受職,威儀輕佻者,不齒於鄉閭,公宮非儐羽不來庭,私家非軒蓋不逾國,冠冕之流,雍容如也。於是文教既興,武功亦著,命將受律,指日如期,檀蕭薄伐,則南登象浦,劉裴爰整,則西踐仇池,良駒巨象,充塞外廢,奇琛環貨,下逮百遼,禽獸草木之瑞,月有六七,繩山諷海之譯,歲且十餘,江東以來,有國有家,豐功茂德,未有如斯之盛者。然值北虜方強,周韓歲擾,金墉虎牢,代失其御,二十七年,偏師克復河南,橫蹂強胡百萬之眾,匈奴遂跨彭沛,航淮浦,設穹廬於瓜步,請公主以和親。於時精兵猛將,嬰城而不敢鬥,謀臣智士,折撓而無可稱,天子乃朝饗單于,臨江高會,於是起盡屍之役,貸富室之財,舳艫千里,緣江而陳,我守既嚴,胡兵亦怠,且大川所以限南北也,疲老而退,歸我追奔之師,橐弓裹足,系虜之民,流離道路,江淮以北蕭然矣。重以含章巫盅,始自三逆,合殿酷帝,史籍未聞,仲尼以為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辨之不早辨也。元嘉之禍,其有以焉。世祖率先九牧,大雪冤恥,身當歷數,正位天居,聰明絢達,博聞強記,威可以整法,智足以勝奸,君人之略,幾將備矣。一時之風流領袖,則謝莊、何偃、王彧、蔡興宗、袁顗、袁粲,御武名將,則沈慶之、柳元景、宗敞之,或潔清以秀雅,或驍果以步類,因以軌道,廓之中方,知向時之士,若顏竣之經綸忠勁,匪躬諒直,雖晉之狐趙,無以尚焉。帝即位二三年間,方逞其欲,拒諫是己,天下失望。夫以世祖才明,少以禮度自肅,思皇武之節儉,追太祖之寬恕,則漢之文景,宗何足雲。景和申之以淫虐,太宗易之以昏縱,師旅薦興,邊鄙蹙迫,人懷苟且,朝無紀綱,內寵方議共安,外物已睹其敗已。初世祖登遐,委重於二載。(載同戴謂戴法興戴明寶)太宗晏駕,亦託孤於王阮,渫近之道同歸,沖人之釁如一,然宋祚未絕於永光,更以宗王之見窘,水德遂亡於後實由強臣之受辱,且顧命羣公,從容自重,畏懦伊霍之機,綺靡唐虞之際,於是蔚炳胥變,明命就遷,俯仰之間,興衰易用矣。周自平王東遷,崎嶇河洛,其後二十四世,而赧始亡之。漢自章和以降,顛覆閹豎,其後百有餘載,而獻始禪之。何則?周漢靈長,如彼難拔,近代脆促,若此易崩,非天時,亦人事也。聞夫鴻荒者難為慮,因事者易為力。曹馬規模,懸乎前載,苟有斯會,實啓英雄;而況太宗為之驅除,先顛其本根,本根既蹙,枝葉遂摧,斯則始於人事也,昔二代將亡,殷辛夏癸,相去數百年間,異世而後出;宋則景和元徽,首尾不能十載,而降虐過於二君,斯則天之所棄,篤於前王者也。天意入事,其微如是,雖欲勿霣,其可得乎?若乃拯厥塗炭,蒙逆取之辱者,湯武之志也。私當路,飾揖讓之名者,近代之事也。其應天從民,道有優劣,故宗廟社稷,修短異數,不然,則何殊尤緬邈,如斯之遠也。夫山嶽崩頹,必有朽壞之隙,春秋迭代,亦有去故之悲,是以臨危亡而撫理運,未有不扼腕流連者也。近古之弊化薄俗,行乎,宋氏之成敗得失,著乎行事,從而言之,載於篇矣。系敍非所以創業垂統,而懷其舊俗遺風,逮於賢人君子,英聲餘論,以附於茲,子野曾祖宋中大夫西鄉侯,以文帝之十二年受詔撰元嘉起居注,二十六年,重被詔續成何承天宋書,其年終於位,書則未遑述作,齊興後數十年,宋之新史,既行於世也,子野生乎泰始之季,長於永明之年,家有舊書,聞見又接,是以不用浮淺,因宋之新史,為宋略二十卷,翦截繁文,刪撮事要,即其簡寡,志以為名。夫黜惡章善,臧否與奪,則以先達格言,不有私也。豈以勒成一家,貽之好事,蓋司典之後,而不忘焉。(《文苑英華》七百五十四。)

裴子野親屬成員

曾祖父:裴松之,南朝宋太中大夫,曾為《三國志》作注;
祖父:裴駰,南中郎外兵參軍,著有《史記集解》;
父親:裴昭明,南齊通直散騎常侍。
兒子:裴謇,通直郎

裴子野史書記載

裴子野,字幾原,河東聞喜人,晉太子左率康八世孫。兄黎,弟楷、綽,並有盛名,所謂“四裴”也。曾祖松之,宋太中大夫。祖駰,南中郎外兵參軍。父昭明,通直散騎常侍
子野生而偏孤,為祖母所養,年九歲,祖母亡,泣血哀慟,家人異之。少好學,善屬文。起家齊武陵王國左常侍、右將軍江夏王參軍,遭父憂去職。居喪盡禮,每之墓所,哭泣處草為之枯,有白兔馴擾其側。天監初,尚書僕射範雲嘉其行,將表奏之,會雲卒,不果。樂安任昉有盛名,為後進所慕,遊其門者,昉必相薦達。子野於昉為從中表,獨不至,昉亦恨焉。久之,除右軍安成王參軍,俄遷兼廷尉正。時三官通署獄牒,子野嘗不在,同僚輒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從坐免職。或勸言諸有司,可得無咎。子野笑而答曰:“雖慚柳季之道,豈因訟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終無恨意。二年,吳平侯蕭景為南兗州刺史,引為冠軍錄事,府遷職解。時中書範縝與子野未遇,聞其行業而善焉。會遷國子博士,乃上表讓之曰:“伏見前冠軍府錄事參軍河東裴子野,年四十,字幾原,幼稟至人之行,長厲國士之風。居喪有禮,毀瘠幾滅,免憂之外,蔬水不進。棲遲下位,身賤名微,而性不憛憛,情無汲汲,是以有識嗟推,州閭歎服。且家傳素業,世習儒史,苑囿經籍,遊息文藝。著《宋略》二十卷,彌綸首尾,勒成一代,屬辭比事,有足觀者。且章句洽悉,訓故可傳。脱置之膠庠,以弘獎後進,庶一夔之辯可尋,三豕之疑無謬矣。伏惟皇家淳耀,多士盈庭,官人邁乎有媯,棫樸越於姬氏,苟片善宜錄,無論厚薄,一介可求,不由等級。臣歷觀古今人君,欽賢好善,未有聖朝孜孜若是之至也。敢緣斯義,輕陳愚瞽,乞以臣斯忝,回授子野。如此,則賢否之宜,各全其所,訊之物議,誰曰不允。臣與子野雖未嘗銜杯,訪之邑里,差非虛謬,不勝慺慺微見,冒昧陳聞。伏願陛下哀憐悾款,鑑其愚實,干犯之愆,乞垂赦宥。”有司以資歷非次,弗為通。尋除尚書比部郎,仁威記室參軍。出為諸暨令,在縣不行鞭罰,民有爭者,示之以理,百姓稱悦,合境無訟。初,子野曾祖松之,宋元嘉中受詔續修何承天《宋史》,未及成而卒,子野常欲繼成先業。及齊永明末,沈約所撰《宋書》既行,子野更刪撰為《宋略》二十卷。其敍事評論多善,約見而嘆曰:“吾弗逮也。”蘭陵蕭琛、北地傅昭、汝南周舍鹹稱重之。至是,吏部尚書徐勉言之於高祖,以為著作郎,掌國史及起居注。頃之,兼中書通事舍人,尋除通直正員郎,著作、舍人如故。又敕掌中書詔誥。是時西北徼外有白題及滑國,遣使由岷山道入貢。此二國曆代弗賓,莫知所出。子野曰:“漢潁陰侯斬胡白題將一人。服虔《注》雲:‘白題,胡名也。’又漢定遠侯擊虜,八滑從之,此其後乎。”時人服其博識。敕仍使撰《方國使圖》,廣述懷來之盛,自要服至於海表,凡二十國。子野與沛國劉顯、南陽劉之遴、陳郡殷芸、陳留阮孝緒、吳郡顧協、京兆韋稜,皆博極羣書,深相賞好,顯尤推重之。時吳平侯蕭勱、范陽張纘,每討論墳籍,鹹折中於子野焉。普通七年,王師北伐,敕子野為喻魏文,受詔立成,高祖以其事體大,召尚書僕射徐勉、太子詹事周舍、鴻臚卿劉之遴、中書侍郎朱異,集壽光殿以觀之,時並歎服。高祖目子野而言曰:“其形雖弱,其文甚壯。”俄又敕為書喻魏相元叉,其夜受旨,子野謂可待旦方奏,未之為也。及五鼓,敕催令開齋速上,子野徐起操筆,昧爽便就。既奏,高祖深嘉焉。自是凡諸符檄,皆令草創。子野為文典而速,不尚麗靡之詞。其製作多法古,與今文體異,當時或有詆訶者,及其末皆翕然重之。或問其為文速者,子野答雲:“人皆成於手,我獨成於心,雖有見否之異,其於刊改一也。”俄遷中書侍郎,餘如故。大通元年,轉鴻臚卿,尋領步兵校尉。子野在禁省十餘年,靜默自守,未嘗有所請謁,外家及中表貧乏,所得俸悉分給之。無宅,借官地二畝,起茅屋數間。妻子恆苦飢寒,唯以教誨為本,子侄祗畏,若奉嚴君。末年深信釋氏,持其教戒,終身飯麥食蔬。中大通二年,卒官,年六十二。先是子野自剋死期,不過庚戌歲。是年自省移病,謂同官劉之亨曰:“吾其逝矣。”遺命儉約,務在節制。高祖悼惜,為之流涕。詔曰:“鴻臚卿、領步兵校尉、知著作郎、兼中書通事舍人裴子野,文史足用,廉白自居,劬勞通事,多歷年所。奄致喪逝,惻愴空懷。可贈散騎常侍,賻錢五萬,布五十匹,即日舉哀。諡曰貞子。”子野少時,《集註喪服》、《續裴氏家傳》各二卷,抄合後漢事四十餘卷,又敕撰《眾僧傳》二十卷,《百官九品》二卷,《附益諡法》一卷,《方國使圖》一卷,文集二十卷,並行於世。又欲撰《齊梁春秋》,始草創,未就而卒。
參考資料
  • 1.    裴子野  .湖州市政府網[引用日期2018-03-16]
  • 2.    唐燮軍.《史學史研究》.北京:北京師範大學歷史學院史學研究所;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史學理論及史學史研究中心,2002年第3期(總107):頁4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