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醫師週記

　　民國九十三年，蕭敬楓醫師到關山分院服務已經四年了，這天是星期一，蕭醫師自己買早餐，吃完早餐後就出門去醫院，他一如往常從台東搭火車到關山，在車上他跟查票員都認識，兩人都説要退休，在前座的年輕人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他就是台東很有名的蕭醫師外號叫蕭一百。年輕人説他阿嬤常常提起他，還以為蕭醫師死了。 　　蕭醫師一到醫院就要找柏勳，但柏勳不在，蕭醫師如往常一樣看門診，他跟病患都有很好的交情，大家來找他都很信任他，甚至還拿自己做的東西來給他吃。蕭醫師看完門診，剛好碰到柏勳，蕭醫師拿出辭職信要柏勳拿給院長，柏勳勸他留下來，蕭醫師也接受了，柏勳説以後每星期六幫蕭醫師排一天休假，要蕭醫師再考慮考慮辭職的事。 　　　　蕭醫師下班搭火車回到台東的家，回到家還煮素面給蕭媽媽吃，蕭媽媽問蕭醫師跟柏勳提出退休的事了沒，蕭醫師説提了，但柏勳只讓他退休一天，而且他退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蕭媽媽一聽不高興要打電話給柏勳，蕭醫師阻止她，兩人還聊起女兒娃娃，蕭媽媽説娃娃交了一個男朋友，跟她一樣是醫學院的學生。蕭醫師提起他在火車上遇到年輕人的事，大家都以為他已經往生了，蕭媽媽一聽急著拉蕭醫師到街上走走，為的是讓大家知道他還活著。 　　隔天星期二，蕭醫師一如往常出門上班，蕭媽媽説她接到娃娃的電話，説今天跟學校團體來台東，男朋友也會來，但礙於團體活動沒辦法回家，蕭媽媽要蕭醫師早一點回家，再去飯店看她，蕭醫師聽了不高興的出門，他在火車上回想起有一年，他跟蕭媽媽要去天主教醫院幫病患開刀，女兒娃娃沒人照顧只好一起帶去，娃娃看到爸媽在手術室幫人開刀的情形，立志長大也要當醫生救人，蕭醫師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 　　　　他到醫院看門診，年輕人的阿嬤來看蕭醫師，阿嬤一見到蕭醫師就激動流下淚來，説只有蕭醫師能瞭解老人的心聲。蕭醫師下班回到家跟蕭媽媽到飯店去找女兒，蕭媽媽買麻糬要給娃娃的男朋友吃，但蕭醫師一臉不高興。

　　蕭醫師與蕭媽媽到飯店去見女兒娃娃，娃娃介紹男朋友世彬給兩老認識，蕭醫師明顯對世彬沒好印象，還説他是「士兵」，當然不給他好臉色看。聊沒幾句蕭醫師就一人到外面去走走，蕭媽媽只好幫忙打圓場，還出來問蕭醫師怎麼了，蕭醫師直説要回去，娃娃也出來跟爸爸撒嬌，直誇世彬很好，但蕭醫師不以為然，娃娃生氣進去了。 蕭醫師想起以前，自己很忙沒時間照顧娃娃，娃娃抱怨他都沒帶她們出去玩過，蕭醫師跟娃娃解釋當醫師不是為了要賺錢而是要救人，娃娃生氣的回房去。 　　　　蕭醫師日夜繁忙，連自己也累出病來，雖然也吃了自己開的藥，但接下來的幾天，病情並沒有改善，病情還加重了，但他還忍著幫病人看病，直到自己撐不下去，才到花蓮慈濟醫院去掛急診。 　　　　經過醫院各種檢查，胸腔科楊醫生與院長及幾位醫生的會診後，判斷蕭醫師他患了心包膜炎，病情還蠻嚴重的，這跟蕭醫師自己的判斷大約相符合，楊醫生安排他住院治療，蕭醫師本人倒還看得開，但蕭媽媽一方面自責沒照顧好蕭醫師，另一方面怪蕭醫師自己有病卻不説也不看病。 　　蕭醫師謝謝上天給他一個好太太，還幫他生了一個寶貝女兒。蕭媽媽留在醫院照顧蕭醫師，娃娃留在家裏，並請爸媽來照顧她，春梅師姊也來醫院幫蕭媽媽的忙，還給蕭媽媽安慰。楊醫生幫蕭醫師治療後，抽出四百五十cc的血水，楊醫生説如果再晚一天治療就會沒救了，讓媽媽非常擔心，但蕭醫師卻看得平淡。 　　　　蕭醫師人雖然在醫院，但還是擔心女兒娃娃，蕭媽媽説娃娃在家有爸媽照顧，要蕭醫師好好養病別擔心。蕭醫師交代蕭媽媽事情，讓蕭媽媽覺得他是不是在交代後事，讓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當蕭醫師躺在病牀上，每天抽出大量肺血水時，對蕭媽媽而言真是一種煎熬，平常一手照顧打理生活的蕭醫師，現今卻要妻子擔憂，女兒掛心，看在蕭醫師眼裏，也著實不忍。當醫生宣佈可以出院的那一刻，蕭醫師哭了，即使在病痛時、在手術房裏，他勇敢面對病魔，一滴眼淚也沒流，卻在聽到出院消息時，想到可以回家和女兒團聚，忍不住心酸與興奮，竟然哭得淚如雨下，看得一旁的師兄姊也不禁為之欣喜。 這一路回想起來，女兒娃娃如今也成為醫生，交了男朋友，不再是當年的小娃兒，即使交往的對象很優秀、體貼，但蕭醫師始終擔心女兒的男友，是否會像自己照顧妻小一樣來照顧娃娃。 　　　　星期三的早晨，蕭醫師照例搭上火車上班去，一到醫院便急著找柏勳，找不到柏勳時，乾脆就將辭職信放在他宿舍門口，然後才開始看門診。蕭醫師一再提醒病患要給他看病要快，否則他就要退休了，聽在護士的耳朵裏，千萬個不捨。 　　　　到了巡迴醫療的時間，蕭醫師一上車，便抱怨柏勳沒有好好處理他辭職的事，新上路的護士小雅，便眼睜睜看著柏勳一句話也沒回嘴，任由蕭醫師抱怨，原本還以為柏勳不近人情，蕭醫師都六十幾歲了，為何柏勳不肯讓蕭醫師退休，後來小雅見蕭醫師對這些偏遠地區的病患服務，不論是小孩、老人，甚至碰到説日語的、原住民、獨居老人，蕭醫師都能搞定他們，而且在這些村民心中，也只有蕭醫師值得他們的信任，最重要的是，當蕭醫師專注於醫療服務時的那股專業、熱忱的精神，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快樂，而且甘心付出的，難怪柏勳不讓這位老醫師退休，他是關山醫院的寶，少了這塊寶，誰能替代得了？

　　蕭醫師與柏勳小雅一起到霧鹿村巡迴醫療，他跟病患説他要退休，大家都非常緊張，怕沒人幫他們看病。幾人看完病回醫院途中，蕭醫師還是會暈車，柏勳停車讓蕭醫師下車吐一吐，三人差一點被落石打到，蕭醫師有感而發提起小時候逃難的往事。 　　　　他從小因為戰亂跟媽媽從廣西一路逃到台灣來，爸爸是軍人也戰死了，媽媽做裁縫維繫生活，母子兩人談起蕭醫師長大要做什麼，母親建議他當醫生，果真蕭醫師不負母親的希望讀醫學院當醫生，説著説著蕭醫師説他也應該功成身退了，小雅與柏勳勸他説山上的居民還是需要他的，蕭醫師還不是退休的時候，蕭醫師想了想也沒説什麼。 　　　　蕭醫師下班回到家，蕭媽媽説娃娃來電説這星期還要帶世彬回來，娃娃還約外公一起來，讓世彬看看外公的阿茲海默症，但蕭醫師對世彬還是不能接受，蕭媽媽問起蕭醫師把辭呈給柏勳沒，蕭醫師説他給了。飯後兩人一起看電視，邊看邊聊，蕭醫師説病患離不開他，所以他還不想退休，蕭媽媽一聽就生氣了。 　　　　隔天星期四，蕭醫師一如往常買早餐吃早餐自己燙衣服，打一盤接龍就去上班了。他跟蕭媽媽説一聲，蕭媽媽感冒生病，還跟他慪氣，不吃他開的藥。蕭醫師出門上班忘了帶外套，蕭媽媽追出去，蕭醫師已經走了。 　　　　蕭媽媽想起民國五十九年的事來，當時她剛到台東的軍醫院實習，蕭醫師已經是醫院的主治大夫。蕭醫師幫病人開刀時，滿身大汗，沒人敢幫他擦汗，蕭媽媽要幫他擦，還被其他護士阻止，讓她非常生氣，一出開刀房還跟其他護士説出自己的感受。蕭醫師到病房巡房，兩人在護理站才正式見面，下午進開刀房，蕭媽媽特別端了一些冰塊進去，讓大家不會那麼熱，她還幫蕭醫師擦汗比其他護士俐落。讓蕭醫師對她很有好感，隔日蕭醫師要蕭媽媽一起去巡房，正好男朋友來找她，蕭醫師只好找別的護士去巡房，剛好急診室來電有車禍病患，蕭醫師趕往，蕭媽媽也被派去支援。

　　蕭醫師到急診室急救病患，蕭媽媽也被派到急診室幫忙，病人傷重，醫院沒設備急救，蕭媽媽要求蕭醫師一定要救病患，蕭醫師也只好盡力救人。在蕭醫師的努力搶救下，病患還是沒脱離險境，蕭媽媽一直追問蕭醫師，蕭醫師生氣的不回她話。 　　　　蕭醫師非常關心這個病患的情形，常到病房去巡視，他還特別要護理長讓蕭媽媽全程參與這次治療的過程，也特別對她有所關懷，讓蕭媽媽覺得不好意思。經過蕭醫師幾次的治療，病患終於醒過來了，蕭媽媽趕緊跟蕭醫師報告，她激動的跟蕭醫師説出她心裏的感受，蕭醫師也能體會她的心情。漸漸的蕭媽媽的能幹，成為蕭醫師的好幫手，病患在兩人細心的治療下，終於漸漸好轉，終於可以出院了，而兩人也由於長久的工作相處，感情也更深入，彼此都萌生愛意，只是兩人都沒説出口。一日蕭醫師的媽媽來醫院看病，剛好是蕭媽媽幫她護理的，蕭奶奶吐了蕭媽媽一身，蕭媽媽一點也不以為意，讓蕭奶奶對她很有好感。蕭醫師進來看病，一見是蕭奶奶，非常驚訝，看到蕭奶奶吐了蕭媽媽一身，覺得不好意思向她道歉。蕭奶奶回去後，做了一件洋裝，要蕭醫師送去給她，但蕭醫師覺得不妥，會讓人誤會。 　　　　醫院同事要結婚了，回來送禮餅，大家都非常高興，閒聊間蕭媽媽才説出早就跟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了，而且蕭媽媽也到這裏實習快四年，約滿了她就要回台北。大家要幫她踐行，蕭醫師也知道，因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不想參與，他也把媽媽做的洋裝送給她，蕭媽媽很感動，由於即將離開只好留蕭醫師的地址，再寫信跟蕭奶奶道謝。 　　　　蕭醫師在軍醫院的約也快滿了，他準備在台東自己開診所，護理長建議他找蕭媽媽回來幫忙，從談話中蕭醫師才得知蕭媽媽目前沒有男朋友，回到家也接到蕭媽媽的來信，於是他提起勇氣寫信給蕭媽媽。

　　蕭媽媽接到蕭醫師的來信，邀她到台東幫他工作。蕭媽媽決定答應去幫他，蕭醫師特地到車站去接她，於是兩人一起準備診所開業，也由於兩人一起工作，有了長時間的相處，互相有了愛意。終於診所開業了，蕭醫師也開口跟蕭媽媽求婚。 　　　　兩人結婚當天，兩位朋友喝醉了，還大鬧洞房不肯離去，而蕭醫師還接到電話要他去醫院幫忙做手術，於是把蕭媽媽一人留在飯店裏，蕭媽媽被鬧洞房的朋友嚇得躲在房間裏不敢出來，一直到天亮蕭醫師才回來。 　　　　蕭媽媽邊跟春梅師姊整理神壇，邊説兩人的往事，也反醒自己是否太要求蕭醫師退休。蕭醫師正好打電話回來關心她的感冒有沒有好一點，蕭媽媽趁機提起要蕭醫師自己決定是否要退休，要他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蕭醫師放下電話，正好查票員來查票，蕭醫師從夫妻相處一直聊到當年的往事，關山分院剛成立，他為了學新技術，到偏遠的地方服務，所以他才會到關山分院工作，那時他已經是六十三歲了。 　　　　蕭醫師努力取得蕭媽媽的同意，於是開始到醫院上班，第一天上班，他買燒餅油條當早餐慶祝。蕭醫師在上班途中認識了火車查票員，兩人變成好朋友。蕭醫師第一天到關山分院，柏勳帶他認識醫院的環境，也開會歡迎他的到來，他想趕快投入看診工作，但關山分院看病都是使用電腦寫病歷開處方，一且切都電腦化，蕭醫師從沒學過電腦，這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晚上下班回到家，蕭媽媽提議出去吃麪，兩人出門，蕭醫師還特地去看了電腦，但不知從何買起，連吃麪時都在想醫院的事。蕭媽媽知道他的心事，也鼓勵蕭醫師別喪氣，一定可以做得來的。 　　　　隔日蕭醫師開始看診，由於對電腦不熟悉，讓病人等得不耐煩，於是他決定買一部電腦回家練習，漸漸的，他也操作得越來越熟悉了。

　　蕭醫師忙著學習電腦，也學會電腦接龍的玩法，終於讓他熟悉醫院電腦的操作使用，連護士使用電腦有問題，他也可以教她們使用。他也漸漸融入醫院的工作，跟同事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來好，蕭醫師還被安排值急診，他也都能勝任，也得到病患的信任。蕭醫師就這樣一直做到現在，也四年多了。他跟查票員訴説至此，他很感謝蕭媽媽一路的支持。晚上蕭媽媽感冒病情沒改善，蕭醫師照顧她，兩人聊起，蕭媽媽説起往生的事，聊著聊著，兩人都説要比對方早走，彼此都關心對方，兩人感情深厚。 　　隔日星期五，蕭醫師一如往常，買早餐吃早餐就出門上班了，火車上的查票員跟他説他再一個月就要退休，退休後要帶太太出國到處去玩。蕭醫師若有所思，到醫院又看到有人往生，家屬哭成一團。他看門診時，老鄉伯伯來看他，還跟他抱怨兒子不孝，蕭醫師勸他看開一點，聊著聊著，又聊到死的問題，蕭醫師又回想起以前的事。 　　　　他想起以前蕭媽媽懷第二胎時，蕭媽媽即將臨盆，蕭醫師還在看診，等他看完診帶娃娃去醫院看蕭媽媽，蕭媽媽已經生了一個男孩子，蕭媽媽被送回病房，但小孩要做x光檢查。醫生檢查後出來跟蕭醫師説小孩可能有先天性風疹或者是鉅細胞病毒感染，需要再做詳細檢查才知道。蕭醫師帶娃娃去看蕭媽媽，蕭醫師沒説嬰兒的狀況，但不懂事的娃娃脱口而出説出弟弟要做檢查，蕭媽媽一聽覺得不對勁，一直追問小孩情形，還堅持要去看小孩，護士要他們先回病房，蕭媽媽不得已只好先回病房。經醫生檢查後確是是鉅細胞病毒感染，而且通常這種病活不過一個月。蕭媽媽趁蕭醫師不在，跑去看兒子，蕭醫師找到蕭媽媽後，跟蕭媽媽實話實説，蕭媽媽一聽傷心難過，哭倒在蕭醫師的身上。 　　　　蕭醫師一如往常看病，病患還跟他恭喜，讓他難過卻不敢説出口，而蕭媽媽已經帶小孩回台北醫院治療，她還天天輸血給小孩，還親自餵奶。

　　蕭醫師利用假日帶娃娃到台北去看蕭媽媽跟小孩，而蕭媽媽一早就到醫院去了，只有岳父一個人在家，岳父要蕭醫師勸勸蕭媽媽，不要為孩子太操勞，要保重自己，蕭媽媽為了治療孩子的病，一直輸血給小孩，把自己搞得消瘦許多，而且不聽大家的勸，把心思都放在孩子的身上。蕭醫師帶娃娃到醫院去看他們，蕭媽媽拉著蕭醫師去看孩子，她一直相信小孩會好起來，蕭醫師不忍心勸她，蕭醫師找主治大夫問病情，醫生告訴他病情並沒有好轉。 　　　　蕭醫師回台東工作，他還是照往常一樣看診，晚上一個人照顧娃娃，蕭媽媽一人在台北照顧弟弟，娃娃沒人照顧，她想念媽媽，蕭醫師問她要不要到台北去住，娃娃拒絕，説她要留在台東照顧爸爸，讓蕭醫師聽了非常難過。 　　半夜蕭醫師接到蕭媽媽的電話，説小孩已經往生了，蕭醫師連夜趕回台北，他看過小孩後，也忍不住哭了起來，蕭媽媽已經傷心欲絕了。蕭醫師強忍著傷悲，安慰蕭媽媽，他親自抱著小孩到靈堂，親自送小孩一程，一家人已經是哭成一團了，蕭媽媽更是哭坐在地上。 　　　　經過這件事，蕭媽媽開始封閉自己，沒有人可以進去她的世界，也沒辦法做事，常常一個人沉思，想念著兒子。一日蕭媽媽一個人到街上散心。她在市場上遇到春梅師姊，春梅師姊帶她到店裏去，還幫她按摩洗頭，兩人閒話家常，春梅師姊説她兩個小孩都是蕭醫師接生的。春梅師姊邀她一起去學插花，蕭媽媽覺得非常新鮮，讓她稍微忘記喪子之痛。 　　　　春梅師姊跟其他師姊，帶她去拜訪感恩户，幫感恩户打掃居家環境，蕭媽媽也動手幫忙。

　　蕭媽媽跟慈濟師姊一起去訪貧，還幫感恩户整理居家環境，她樂在其中，從中她找到她的目標，漸漸的，她終於走出喪子之痛的悲傷。她加入了慈濟，還帶蕭醫師一起去訪貧，還幫感恩户看病。一日提供她們插花共修的玉女師姊家發生火災，她們沒有插花共修的地方。蕭媽媽知道後決定把家裏三樓提供給師兄姊做為共修的地方，蕭醫師也答應，她跟蕭醫師説她已經走出傷痛了。蕭醫師回想至此，同鄉的伯伯也已經悄悄離開了。 　　　　隔日星期六，蕭醫師休假，一早就去買燒餅油條回家吃，一上午他不知道要做什麼，蕭媽媽拖他到外面走走，兩人一到市區發現一些店都還沒開，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於是蕭媽媽提議去便利商店看雜誌。兩人回家蕭醫師玩他的電腦接龍，蕭媽媽交代他，娃娃要帶男朋友回來，要蕭醫師不要再給人家臉色看了。蕭醫師卻説他如果真的退休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事，他覺得只要病患還需要他，他還能發揮功用，他就應該繼續做下去，蕭媽媽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過了中午，娃娃帶著世彬回來，蕭媽媽開車去機場接阿公。世彬特別帶東西要來送給蕭醫師，蕭醫師還是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但世彬送他的是一些新的醫學報告，這讓蕭醫師有點喜歡，蕭媽媽也載外公外婆跟小阿姨回來了，大家打過招呼後，世彬準備幫外公看他的阿茲海默症，世彬還不敢坐蕭醫師的診療椅。世彬診療後，也跟蕭醫師一起看了外公的治療病歷，他提出他的看法，這讓蕭醫師非常欣賞，他對世彬的印象也有所改變，不再對他有所敵意。 　　　　隔日星期日，蕭醫師要上班，他一如往常去買早餐，但平日買早餐的店公休，他只好去買別家的麪包吃，蕭醫師準備出門時接到餘靜的電話，説同鄉的老伯伯睡夢中去世了，而他搭火車的查票員也退休，大家都休息了，只有蕭醫師還繼續留在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