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孃淚

　　省開發銀行信貸處長程雨來事業有成，春風得意，被領導提拔為行長助理。這一決定反而讓他心慌意亂。原來，他利用職權私下將上千萬的資金非法貸給小舅子汪曉龍開辦神龍酒店想一起掙錢。他怕東窗事發，急忙找汪曉龍想辦法在一週內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一窟窿補上，不料汪曉龍早已將神龍抵押給建行投資了開發商黃源的龍鳳花園。恰在此時，程在長白山大青溝的母親突然病重，被兄長程雨生送來省城救治，他只好先放下煩惱迎母親去醫院治療。程大娘患急性膽囊炎做了手術，程雨來的“朋友”們紛紛看望並送來許多禮物和錢財。程大娘要兒子送還人家，並以質樸的道理提醒道“大病從痧起，大賊從瓜起。常進山免不了碰上虎。”程雨來答應着，同時一面四處借錢平賬，一面追查出龍鳳花園黃源的銀行賬目有詐。

　　程雨來逼黃源往外吐錢，黃不但不給反而躲了起來。正在焦頭爛額之際，給他私下作賬的業務員董智又突然失蹤幾天不見蹤影。程雨來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在了刀尖上，只好以送母親出院回鄉下為藉口向領導請假，帶了一筆公款離開了銀行。在人們眼裏，大青溝出了他這麼個出息大發的人，不僅是程大娘的驕傲，也是全村人的榮光。可是他們哪裏知道笑臉對鄉親的程雨來卻面臨着滅頂之災，他暗地裏為家裏安排着一系列的後事。此時，省城的警方找到了董智被害的屍體，刑警隊長石誠順騰摸瓜，展開了偵察。

　　在銀行和經偵支隊的配合下發現了程雨來的案情。黃源要汪曉龍給程雨來通風報信説事露了，趕快逃命。夜晚，程雨來給母親留下一個紙盒説是藥交給了大哥，並謊稱單位有事匆匆向母親告別跑進了大山裏。不知底細的程大娘為酬謝鄉親請大家來家裏吃飯，她剛舉起酒杯，就見一羣警察進了大門。大青溝山前山後均被警方布控。程雨來在山裏找到初戀對象百合的爺爺、獵人老七爺，求他幫助穿越了大峽谷。程大娘見警察把程雨來留下的藥盒打開，裏面是十萬元人民幣，頓時面如死灰。她知道兒子跑不遠，讓雨林在院子的杆子上掛了個紅燈籠，為陷入迷途的雨來照亮。

　　警察一無所獲撤出大山。此事在小山村不亞於一場大地震，鄉親們議論紛紛，也不敢再進程家的門了。程雨來穿過大峽谷後又潛回城裏，逼汪曉龍還錢。程家大孫子程立強學習優異中學要給他補助，但村裏不給他開困難證明。程大娘把兒孫叫到跟前提出欠錢還錢，天經地義。在她眼裏十萬元就是天大的數字，只要還了十萬的錢就能減輕兒子的罪孽，就能換回程家老老小小的臉面。

　　程大娘燉了羊湯挨家送，她要村主任作價把家產、參園等賣了湊錢。對此鄉親們給予理解，紛紛解囊相助。老叔、老七爺也不計前嫌，拿出自己的積蓄借給程家。村民勾勾六早就對程家的參園子垂涎三尺，乘機壓價買進。程雨來潛回省城，闖進黃源辦公室逼他退錢，黃告訴他警方要在通緝他，催他馬上出國逃避，不要踩響了雷炸死一大片。程表示銀行這筆賬不清，我哪兒也不去。程大娘好不容易湊夠了十萬元，揣着來到省城。兒媳汪曉薇明白這筆錢還回去也於事無補，她謊稱已交卻收進了自己的腰包。走投無路的程雨來跑到白松市找初戀人百合，碰到百合慘遭丈夫毒打十分同情，不料百合並不買他的賬反而罵他多管閒事。

　　程大娘請石誠幫助要回了被兒媳拿走的十萬元，親自將錢送到了銀行崔行長的桌上。崔行長知道了這錢的來歷，為教育銀行職工請老人家講一講話，説他們天天埋在錢堆裏，稍一放鬆，便追悔莫及。面對兒子的同事們，程大娘講了自己如何含辛茹苦供兒子上學，十七年沒有點電燈，講為湊十萬元錢如何把家裏及鄉親們的油水都刮來為兒子贖罪爭取個寬大。講到傷心處台上台下的人都淚流不已。石誠送程大娘回山村，明確表態希望程雨來能早日投案自首。當縣郵電局應程雨來事先約定來家裏安電話時，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要安。她知道這電話線是自己與逃命在外的兒子惟一的相連線。

　　百合氣恨程雨來當年考上大學就拋棄了自己，但善良的她還是為他租了房子並關照着他的生活。她見他怕人怕警察，猜出他是大禍臨頭了。勾勾六探聽到程雨來挪用公款上千萬元后，怕自己借給程家的四千元錢打了水漂兒，為了不吃虧，他想方設法要拿自己的一塊薄地與程家的一塊好地交換。程大娘決定換地，但雨林媳婦不答應，她的一兒一女都在上學，兒子立強又面臨考大學。為此夫妻二人打了起來，雨林媳婦一氣之下回了孃家。程大娘心裏難過，上山採藥一個人大哭一場，不小心從石砬子上摔了下來，昏死過去。老七爺路過發現放槍報警。村裏人將程大娘抬下山來。

　　程大娘昏迷三天不醒。母子相通，程雨來心慌打來電話，遭到雨林一通臭罵。他讓大哥把電話放到母親的耳邊，大聲呼喚，他聽到像小時候一樣母親要他走路把鞋提好的胡話。程雨來大為震撼，決心自首。但汪曉薇以有身孕為由，堅決不從。雨夜，程雨來潛回大青溝，為了報復勾勾六，他還了借債四千元，又故意讓他為母親捎回十萬元錢。結果，貪財的勾勾六被派出所叫去盤查，鬧了個灰頭土臉。程大娘知道這十萬元也是不義之財，要上交公家。她含淚向前來要錢的鄉親們一一打了欠條，發誓此生還不了，由程家的後代繼續還。然後，她收拾東西走出大青溝，踏上了尋兒之路。

　　程雨來將自己收集到的犯罪證據交給百合保管，要她適當的時候交給公安局。程大娘風餐露宿找遍了親戚家，最後也來到了白松市。在百合的安排下母子相見，悲恨交集。程大娘勸兒子自首，程告訴娘自己挪用公款上千萬，犯了死罪。程大娘一聽此話，五雷轟頂。她説你不自首，娘就死給你看。程雨來答應考慮一下。程大娘高興地與百合到市公安局替兒子自首，待警方趕來後，程雨來因恐懼逃走。程大娘望着兒子消失的身影，內心絕望。警方搜查了百合的小吃店，並對百合窩藏嫌犯進行審查，其行動也受以監控。孫家業得知此情嫉妒心大發暴打百合，百合滿臉上血昏倒在程大娘的懷裏。事後，汪曉龍也來到白松市，要百合交出程雨來留下的東西。不想，他的行蹤被孫家業盯上了。

　　孫家業對汪曉龍大打出手，兩人均因打架鬥毆被警方帶走。汪曉龍回到省城向汪曉薇挑撥，説姐夫一直就沒忘了舊情人。殺手老竽摸準了孫家業的脾氣，假裝交朋友騙取犯罪證據。孫家業見錢眼開，摸到老七爺處偷走了百合藏在那裏的證據交給了老竽。勾勾六告訴程大娘在去五道嶺的公共汽車上見到了偽裝的程雨來，程大娘立即上了路，到站下車走夜路，不幸遇到兩個劫錢的青年。程大娘説：小子，你咋就不問問我深更半夜到這荒山野嶺來幹啥。她聲淚俱下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兩個劫匪羞愧離去。黑夜吞沒了程大娘傷心的哭聲。而此時的程雨來已經在西安落腳了。

　　程雨來在西安化名租住一套民房，不料另一房客竟然是汪曉龍的情人陶娜。她捲走了汪十五萬元錢逃到西安躲藏。“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人倒也惺惺相惜。程立強上學家裏沒錢，妹妹立春欲退學進城打工供哥考大學，立強不忍，跑到老叔爺跟前讓在外面的堂叔程雨生給他找活兒。這位曾供養程雨來上學的老人聽後十分生氣，説：你要敢不念書，我連你爹都一塊修理。程雨來託人捎信回來，説在西安家裏不要惦記。程大娘決定西去。為省錢她沒買全票，半路上被列車員請下火車，老人沿鐵路一步一步走到了西安。

　　程大娘在西安找兒子如大海撈針，她晚上借住在建築工地民工處，白天在大街上四處招貼着尋找“雨來子”的啓示。她身後跟上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正是石誠考試不及格捱打離家出走的兒子石岡。石岡被奶奶尋兒的行為感動，他想媽媽要回家，被程大娘送上了回家的火車。由此，石誠也知道了程大娘的行蹤。陶娜在街上看到了程大娘的尋兒啓示，撕下拿回來給程雨林看，程表面掩飾隨即化妝上街，看到招貼牌上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跡，不禁熱淚盈眶。陶娜探得程雨來的真實身份後試圖敲詐。程答應給她一筆錢，但必須為自己做事。他讓陶娜給沿街叫賣的母親送錢，卻不想跟蹤而來的老竽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程雨來發現有人跟蹤母親，立即從租房中轉移，躲藏到城郊。陶娜見他失蹤以為他耍弄自己便企圖報案。不料老竽找上門來，逼她説出程雨來的去向，陶娜大罵程，並説自己報了案，老竽見她手機上果真有110的號碼顯示，便將她打昏。黃源策劃綁架母親以引蛇出洞，他們將程大娘騙到秦風山莊，用陶娜的電話通知程雨來拿錢贖母。此時，石誠也帶人來到了西安。程以出國為條件要黃源放了母親，但黃説現在出國為時已晚。程冒着被捕獲的危險向石誠報了案。石誠在電話裏大罵道：讓這樣的母親為你這個敗類兒子死在歹徒手裏，我石誠不認。我要像救我的親孃一樣把她救出來。

　　石誠與西安警方救出了程大娘，石誠也受了傷。程大娘決定再也不找孽子了。回到家得知汪曉薇打掉了腹中的胎兒，傷心不已。老七爺去世，全村人為他送葬，程大娘為沒有在生前還了老七爺的錢而自責，她讓孫兒孫女為老七爺披麻戴孝。世事無常，程大娘打算做煎餅賣錢趕快還債，與兒媳支起了煎餅灶。程雨來從西安逃到了山東，隱藏在一家印刷廠任會計，乘人不在，他打電話到省城龍鳳花園售樓處以借買樓為由，打探黃源房地產的虛實。

　　汪曉龍在售樓處發現來自山東的電話頓生疑竇，照號碼打過去聽出是程雨來的聲音。程雨林趕着毛驢車拉母親做的煎餅去賣，坐在車上的李大有的姑娘女婿言談話語中流露出要錢的口風，他答應賣了煎餅就還錢，沒想到對方收了煎餅卻給他打了白條，無奈之下只好去血站賣血湊錢，到了兒子的中學門口終於難以支撐暈倒在地。立強見父親如此艱難，回家向奶奶哭訴，説日子過成這樣一怪二叔犯法，二怪奶奶做事太過分了，結果他被父親從奶奶身邊打着趕走。勾勾六與焦家兄弟做買賣虧了本，焦家兄弟看上了程家換給勾勾六的參園要求賠償，他們來到參園，被程家忠實的看家狗老笨咬傷。

　　勾勾六來程家通報，説焦家兄弟要將老笨勒死，否則就賠兩萬元醫療費。程家只得忍痛將老笨勒死，程大娘心疼地給老笨喂着好吃的，老笨似乎感覺到死期將至，恐懼地鳴叫着讓人不忍下手。程雨林狠心一棒子掄過去將其打昏，立強、立春見狀大哭着撲上去護住老笨。此時石誠帶着兒子石岡來到大青溝。程大娘如同見到親兒子一樣抱住石誠委屈泣哭。石誠和派出所王所長妥善處理了狗咬人事件，並告訴程大娘，中央兩院、兩部通告：凡負案逃犯，11月30日前自首將從輕從寬處理。這一消息使絕望的程大娘眼裏閃出一絲光亮。遠在山東的程雨來也在報上看到了這一通告，內心產生激烈的鬥爭。此時，黃源又派秘書前來下手，兩人狹路相逢，程雨來落荒而逃。

　　程雨來打電話給崔行長，報告自己將帶出來的一百多萬元打回了銀行。崔行長痛心疾首地罵他辜負了領導的信任，説你才是銀行最大的一筆壞賬。你把自己的一生都抵押給了罪惡。他勸程雨來回來自首。程雨來説我回不去了，總有一天我用命去贖罪。他感慨：人不能把錢帶進墳墓，但錢卻能把人帶進墳墓。事後，程雨來向孫立求助，孫立特意去香港託人密查黃源公司的業務往來情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源程序的人也已經盯上了孫立。程雨生回到大青溝，向程大娘透露在青島見到了二哥程雨來。

　　程立強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正是二叔程雨來的母校和金融專業，被奶奶罰跪在地上。立強哭道：從二叔出事那天，我就鐵了心，非考上這個學校不可。奶，咱程家不能個個都是敗家子，我發誓，我要給程家爭口氣。程大娘一把摟過孫子，哭成一片。程大娘執意要程雨生帶她去青島。為找到兒子，她採取了迂迴的手法，以保姆的身份住在了孫立家的對面。可是幾天過去根本不見孫立的面兒，只有孫立即將分娩的妻子李茹出出進進。程大娘熱心照顧她，兩人很快親如母女，無話不説。當程大娘得知兩人正在鬧離婚時，她找到孫立的公司勸他看在未出世的孩子面上回心轉意。

　　龍鳳花園開盤在即，黃源私下賣出十九套後準備遠赴美國。他要汪曉龍也去澳洲躲躲風口，汪曉龍拒絕，前車之鑑，他對黃源不得不防。李茹臨產前突然口鼻流血暈倒在地。程大娘打電話叫孫立回來送往醫院搶救。李茹寧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嬰兒，原本不想要孩子的孫立看到了孩子在一個母親眼裏比天還大，比命還重的感人場面。石誠對汪曉龍等人監控，同時查找程大娘的行蹤，他們從程雨生帶回家的海產品包裝上發現了青島的字樣。此時，香港方面的證據也都傳了過來，程雨來向石誠報案，以確鑿的證據揭發了黃源與汪曉龍一夥假外商做掩護詐騙國家鉅款的犯罪事實。警方立即採取行動，將黃源及汪曉龍一併收進法網。

　　李茹母子平安回家，程大娘卻勞累過度暈倒了。孫立將她送進醫院，醫生告訴他老太太已是食道癌晚期，三個月後將無法進食。孫立念程大娘救了老婆孩子兩條命，表示要承擔全部的醫療費用。但程大娘卻問他：你能不能救救我兒子的命？孫立得知病牀上的老人竟是程雨來的母親，震驚不已。在程大娘的勸説下，他同意約程雨來出來與母親見面。在孫立家，程大娘躲在廚房為兒子做了一桌可口的東北菜，喚起了程雨來對家鄉對母親的思念。母子相見，內心五味雜陳。程大娘像講故事一樣敍述了自己的不孝之子給家人、給鄉親們帶來的種種傷害。説得程雨來跪在了母親的膝下。他終於聽從母親的勸告投案自首了。程雨來載着手銬，在警察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走過了大青溝的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