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該小説塑造了一個20世紀90年代畢業的大學生形象，品學兼優的老五本該有大好前程，但他單純善良，一不小心跌入了遍佈荊棘的現實暗道，成了處處碰壁、事事坎坷的倒黴蛋，錯失了愛情，也“走丟”了自己，歷盡坎坷，山窮水盡。好在他樂觀豁達、鍥而不捨，硬是在跌跌撞撞中尋得人生的柳暗花明。小説以幽默的對白、近乎寫實的筆法展現大時代背景下普通人的命運，折射時代的變遷以及人性的對決，歌頌了對愛與善的堅守。 ^[2] 

他本名武修德，因在宿舍排名第五，所以被叫做“老五”。老五身高一米九，雖然長得“虎背熊腰、膘肥體壯”，卻相當內秀，勤奮上進。他在學年末的考試中出人意料地超過了整個系學習最好的“公主”蘇禹。這讓蘇禹很是不爽，她屢屢在課堂上挑釁譏諷老五，老五卻步步退讓，處處寬容。在一次為電影當羣演的集體活動中，蘇禹險些被火燒傷，老五奮不顧身衝上去把火撲滅。英雄救美的壯舉點燃了兩人愛情的火花，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出身貧寒的窮小子老五與高幹家庭的蘇禹兩情相悦，因為家境懸殊，這段愛情遭到了蘇禹父母的強烈反對，蘇禹的母親直接來宿舍找老五，要求他和蘇禹斷絕關係，還當眾打了他一巴掌，以家長的名義宣告了這段愛情的結束。

除了愛情受挫，命運也和老五開起了玩笑。一直資助老五的老師生病，為了籌錢老五去賣血，還替人蔘加考試，結果被學校處分。後來老五在洗浴城做臨時工搓澡，又被假警察誣陷敲詐，連畢業證都沒領就到深圳打工，沒想到又遇到騙子，還被關進了收容所。走投無路的老五來到河北東部的一個海邊小鎮，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卻陰差陽錯地救下同樣準備跳海的姑娘鄭園園。為了幫助鄭園園擺脱困境，老五與她假結婚，自己也有了新的户口身份可以生活下去。以後，老五出海打過魚，開過自行車租賃點，寫過小説，辦過培訓學校，他的生活一步步好起來。可是，命運再次和老五開起了玩笑，他投入半生心血一手建立的學校竟是別人設計好的一個圈套。老五無辜替罪坐牢，出獄後又被設計報復，出了車禍，雖然撿回一條命，卻很難再站起來。 ^[3] 

神秘變幻的命運是文學創作中永恆的母題，中外文學家從未停止對此的寫作探索。從古希臘的普羅米修斯、俄狄浦斯到海明威筆下的硬漢，再到中國現當代文學中的《雷雨》《活着》《額爾古納河右岸》，都體現了作家對生命意義的思索。與西方文學着重表現人性在苦難命運中驚心動魄的掙扎不同，中國文學中多為剋制自我、順從殘酷命運的人物形象。《老五》中，老五遭受多番命運捉弄後幾次想要自殺；蘇禹放棄了浪漫的文學夢，飄零異域；鄭園園未婚先孕慘遭拋棄，卻還是迫於生活的壓力與前任糾纏不清，都凸顯了命運浮沉下自我的迷失與放逐。小説展現出了作者對現實人生的深切體察，真實生動地揭示了平凡大眾在命運面前的掙扎，但又擺脱了悲劇的窠臼，採取一種平和的敍述態度呈現出人與命運的和解過程。多年以後的同學會上，老五和曾經的同學、恩師、戀人相聚在一起，表示要頑強地站起來，緊緊跟隨大家的腳步再出發，與命運周旋半生的老五最終實現了精神的救贖。 ^[4] 

從敍事藝術角度來説，該小説採用了雙視角的敍述手法，情感基調複雜飽滿，上篇採用老五同學“我”的視角進行敍述，下篇以老五名義上的妻子鄭園園的口吻進行敍述，敍事者作為小説中人物，既能參與情節事件過程，又能以旁觀者角度向讀者進行描述。這種向內聚焦的敍述視角受到敍述者身份的限制，造成一種敍述上的空白，形成懸念，引起讀者興趣。另外，在情節設計上，為了表現命運的無情，不斷將苦難疊加到主人公的身上，稍顯刻意，造成苦難之外的主題缺席。但從另一個意義而言，“疊加苦難”的書寫方式，也展現了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和生命的韌性。 ^[4] 

2022年6月21日，人民文學出版社舉辦題為“談談青春、談談奮鬥”的《老五》新書分享會，中國圖書評論協會會長郭義強，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邱華棟，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黨組成員、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李巖，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臧永清參會並致辭。學者、評論家張清華，作家、評論家止庵，中國傳媒大學教授張紹剛，青年作家石一楓以及作者謝剛在會上進行了分享。 ^[2] 

《老五》的故事情節並不算十分離奇曲折，但是其人物命運沉浮的懸念卻緊緊抓住了讀者的心扉。此外，作品的“好玩”之處就在於許許多多讓人身臨其境的細節描寫，用細節描寫換取故事情節的單調，這是小説的“拿魂”之處。還有，作者的視角變幻也是小説的長處。當然，作品的瑕疵也是不容避諱的，比如有些故事情節描寫有點不近情理，有的細節描寫過於追求“學問化”，這些都是對人物性格有損害的，但是它們並不影響“好玩”的整體性閲讀。（《文學報》評）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