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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花

(鐵凝著長篇小説)

鎖定
《笨花》是中國當代作家鐵凝創作的長篇小説,2006年首次出版。
該小説敍述了主要人物向喜一生從軍的經歷,從1902年應徵入伍歷任了陸軍旅長、直隸總督府諮議官、吳淞口要塞司令等直到“解甲歸田”。 [1]  該長篇小説以清末到抗戰結束的時間為軸,以“笨花”為中心,以城鄉兩條線索同時發展來構建全文。 [2-3]  《笨花》的語言、語調和節奏以笨得有些拙的方式,用滯重、遲緩的行文風格寫作。
《笨花》的主題思想主要表現在抗戰歷史背景下,以向喜為代表的一羣中國人,他們不敗的生活意趣,以及在男權和革命夾縫中,女性命運的悲劇意識兩個方面。 [4] 
2019年9月23日,該小説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説典藏”。 [5] 
作品名稱
笨花
作    者
鐵凝
文學體裁
長篇小説
首次出版
2006年
作品字數
460千字

笨花內容簡介

《笨花》描寫的是冀中平原上的一個小村子——笨花,因盛產笨花(棉花)而得名。西貝家族世代以耕種土地為生。以西貝牛為代表,他們整日辛勤勞作,生活節儉,耕種土地就是生命的全部。
向喜出身農民,從賣豆腐腦兒兼插制佛堂到毅然從戎,從連點名喊“有”都不知道的懵懂新丁到身居要職的軍中大人,他出生入死、聲威顯赫。就這樣一個向大人,末了卻還鄉養牛過起侍弄大糞的生活。 向喜認為,離老百姓最近的還是大糞。向喜最後連死都倒身在糞池裏。 [6] 

笨花創作背景

作者筆下的“笨花村”隸屬於冀中名城正定縣。正定歷史悠久,自北齊以來經歷2200多年,一直是各個朝代郡府州縣的治所,曾以“真定府”之名與北京順天府、保定府並稱“北方三雄鎮”。尤其是當地的各種農事習俗,為《笨花》的文化書寫提供了以田野性為基調的敍事素材。 [7] 
鐵凝八九歲時,身為知識分子的父母去了五七幹校,鐵凝寄居在親戚家。鐵凝從小立志當作家,當聽説作家要體驗生活時,1975年高中畢業後,她主動去了河北的農村。 [8]  鐵凝插隊到農村,在那裏發現了真善美,開始認識和思考生活,也從土地中獲取創作的靈感。鐵凝在《笨花》小説中虛構的笨花村,既有作者祖籍、冀中平原上一些村子的影子,也有作者插隊所在村子的影子,它就是冀中平原上非常普通的靠種棉花為生的一個小村子。 [9] 
《笨花》文本,作者準備了三年多,動筆有兩年,寫作當中遇到障礙停下來。2005年年初初稿寫出來後,修改了10個多月。2005年11月把書稿交給出版社,40天就把書出版了。 [10] 

笨花人物介紹

向喜
主人公向喜,農民出身,以賣豆腐腦為生,一直遵循着農村的道德倫理,繼而從軍。他把打仗都説成幹活兒,為的是安家費那幾兩銀子,並沒有高大英雄人物身上那種為國捐軀、拋頭顱灑熱血的“高貴”精神。雖然後來官運亨通,但他在骨子裏依然是笨花的一個農民。即便後來他在外安家,卻依然心繫笨花村。 [3] 
小襖子
小襖子是個聰明伶俐卻又無知無識的浪蕩女子。她與母親大花瓣相依為命,而大花瓣是靠鑽花窩棚和野男人鬼混來養活自己與女兒的人。作為笨花村聲名狼藉的大花瓣的獨生女兒,小襖子是在村人的白眼和蔑視中長大的。她做的最大壞事,是對取燈的出賣。如果沒有戰爭她會順利出嫁,過她的日子。她為了活命,不知道該怎樣選擇。 [11] 
取燈
取燈,是向喜三姨太所生,二姨太所養。她身上傳承了向家精神,日寇入侵笨花,她和哥哥向文成以及村子裏的眾鄉親一同擔當起抗倭保家的重任,但最後由於小襖子的出賣,不幸慘死在笨花村外的窩棚裏。取燈回到笨花村不是有意為之,如果沒有戰爭,學校不亂,肯定要讀醫科。但因為戰爭,她被困在了笨花村,又有向文成這個大哥的影響 ,後來她進步、革命、抗日,最後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11] 
同艾
同艾是一個極富於揹負的女性,安然於一個傳統社會中的女性角色,她含蓄賢良,恪守婦道,尊重丈夫的情感選擇,她接受丈夫納妾,幾十年來默默地為男性和家庭奉獻了自己的生命。 [12] 
西貝梅閣
西貝梅閣是笨花村的一個異類,她把上帝作為自己的不二信仰,最後拖着被疾病折磨得形銷骨立的軀體殉了她的信仰。 [13] 

笨花作品鑑賞

笨花主題思想

在男權和革命夾縫中,女性命運的悲劇意識
《笨花》中女性羣體從整體上來説,呈現出女性集體無意識狀態,即便是掙扎、反抗,面對男權與革命這無底的黑洞,也是有氣無力的,只能更多地選擇默默承受和揹負,並且努力地去迎合男權社會秩序的需要,這樣無異於更加異化了自我,喪失了女性本真。 同艾是一個悲慘的妻子形象,她是向喜的大太太,她是傳統文化倫理道德中女性的榜樣和楷模。不僅心靈手巧,會織四蓬繒被褥,會做餛飩等各式可口飯菜,而且賢良淑德,對丈夫體貼入微, 從一而終;一心一意地為向喜,為整個家庭默默地付出心血和生命,她是一個公認的好媳婦,好母親的形象。由於革命在即,向喜去從軍,“革命”為向喜背叛妻子提供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當同艾面對二太太順容帶着已會喊爹的兩個兒子不期而至時,她才如夢初醒,驚駭得昏死過去;她全部的情感發泄也只能是火車上的眼淚罷了,下了火車,還要“執意洗完臉,精神着回笨花”。一方面,可見她內心的苦水與委屈;另一方面,也説明她這是在維護向喜,維護向家的尊嚴。而這苦水和委屈正是維護丈夫所謂的尊嚴造成的。她可悲的,唯一忽略的就是她自己。
同艾甘願回笨花獨守空房,侍奉公婆,形成了女性性愛的壓抑和空缺,而這正是男權中心文化對女人情感追求的要求,女性慾望的壓迫變成了一種自覺心理約束力,表現了男女關係上的不平等,也正因為如此,當面對向喜的榮歸故里時,同艾侷促不安,又驚又喜,久別後的夫妻共處一牀卻患上了一種神經性的“跑肚病”,這無疑是將矛頭指向了男權文化,同時對於同艾來説,跑肚病在另一個層次上是由向喜在革命中政治身份地位的變化引起的。同艾對男權秩序和革命文化的遵從,使得她對自己的丈夫有了心理上的距離感,甚至是畏懼感,這就很明顯地突出了女性承受着來自男性以及男性主導的時代政治的雙重奴役與壓迫。她沒有意識到作為妻子的她本該擁有的權利,反而對向喜還如以前一樣對自己的好感到受寵若驚,她理性上認同男人納妾合情合理,但身體上卻泄露了她作為女性的秘密,女性生命意識——“跑肚病”做出了本能的反抗,可見向喜的雙重身份對其造成的內心的掙扎與無法癒合的傷疤,以至於到後來曾做夢夢到丈夫向喜抱着一個小女孩,而丈夫對自己的欺騙和熟視無睹,都是潛意識裏反映出來的真實情感訴求。更可悲的是,她“以德報怨”,滿足於向喜給她的一切,從沒有對自己的生存狀態進行過懷疑或反抗,正如上面所説,在外人看來努力維護向喜的尊嚴,謹慎於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合乎向家的門面,她是被男權文化所讚揚的,正如向桂所説“家裏誰是明白女人?就是‘我’嫂。”
與同艾有着相似悲劇命運的就是向桂的二房小妮兒,她心甘情願做向桂的妾,盡心盡力侍奉向桂,對於封建倫理秩序麻木無言地恪守着。在中國,並非大多數女性都有解放自己的明確概念,真正奴役和壓抑女性心靈的往往也不是男性,恰是女性自身。順容是向喜的第二房太太,在向喜從軍時,在不明向喜有妻室的情況下嫁給了他,可以説他們倆的婚姻某種程度上正是革命的“成全”。她原名叫“二丫頭”,“順容”是向喜給她重新取的名字,丈夫要她順從,容忍,百依百順。“順容”這個名字,不能不説是對女性的一種變相桎梏。當“順容”得知同艾母子來漢口時,當面對向喜為向文成操持婚禮時,憑着身上那種天生的“拗”的反叛,毫不示弱,與向喜當面對質,甚至直呼其名,這些都是無視男性權威,努力爭取自己的權利,對男權文化提出了挑戰。可是最終結果,還是不得不屈服於男性權力之下,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做回了二太太。她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對男權社會的耳濡目染,使她也變得更有長進了,當她得知向喜又娶了第三房時,她不但不再跑到向喜那兒去鬧了,反而本分地呆在保定過她的日子。向喜讓她照顧取燈時,她表現出了一如向喜希望的樣子——順從,寬容,盡心盡力地去培養取燈。可見,強勢的男權文化總是以女性的犧牲而告終,她有着與同艾一樣的悲劇,獨自一人,孤苦地守着空屋生活。
《笨花》深刻地反映了傳統男權文化和革命文化對人性的種種壓抑與迫害,從外部與女性自身揭示出她們的悲劇命運根源之所在。 [14] 

笨花藝術特色

敍事特點
該小説採取全知全能的敍事視角,以人物活動和時間、地點變換為標誌,銜接日常生活和歷史敍事。《笨花》敍述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至,無所不見,但在該小説中她從未作為一個人物出現,她不是誰的孫女或女兒,她和這個村莊沒有任何情節聯繫,她僅僅是一個空無的聲音。作者設置的是一個異常隱蔽的敍述者,但她與這個村莊又有一種確實温暖的情感,她帶着作者質樸而又堅實的鄉村情感俯瞰着笨花村整個村莊。盈溢於笨花村上空的是一種温暖之情,它呈現於人物與敍境之中,更多地呈現為敍事人的視點與語調。
該小説用不為讀者所知的代詞開始敍述一個事件。該小説開頭:“這家姓一個很少見的複姓——西貝。因為這姓氏的少見,村人稱呼起來反而覺得格外上口。這村名叫笨花,笨花人稱這家為西貝家。”“這”字作為指示代詞,串聯三個句子。“這”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把讀者拉進了敍述現場,很自然地將讀者引入“分享式”的情境之中,而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看客。其中的關鍵因素就在於作者成功地控制了讀者的情感,使敍事在閲讀心境而非純粹理性上贏得了説服力。
深情,對人物的深情,對某個故事的深情,為《笨花》小説文學創作的一大要素,從一草一木,直到一人一事,皆莫不如此。 [12] 
寫作視角
第三性寫作視角:作者拋開女性眼光對社會文化觀察視角的限制,宏觀整體地把握歷史和社會,關懷人類的生存。男權文化符號在該小説人物身上隱去,向喜、向文成、老漢西貝牛、殘疾人西貝二片、甚至漢奸葛俊等等都被賦予生命實體。女性人物的設置也頗具匠心,向喜的三位夫人都有名有姓,不卑不亢。同艾外柔內剛,順容潑辣小氣,施玉蟬豪爽灑脱。 [15] 

笨花作品評價

《笨花》不僅展示描寫着以向氏家族為代表的笨花人日常生活中的人性與人情之美,而且更寫出了在民族危亡時刻笨花人那深明民族大義,同仇敵愾的團結抗敵行為。 [16] 
——王春林(山西大學文學院教授、中國作家)
《笨花》不可避免地存在着20世紀中國鄉土文學敍事難以克服的“玩症”。 [17] 
——范家進(浙江工商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鐵凝的《笨花》於華北大平原鄉野生活中萃取歷史理性和美學意藴,飽含對人情、世俗與日常的同情,勘探中國文明之現代蟬蜕的歷史現場,在凡夫俗子的日用常行中,以對歷史的生活性敍事方式,展現了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和道德秩序。小説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揭示的歷史之“常”與“變,藴藉的“道”在“笨”及“日用”的智慧,以及“拙重”格局與“輕盈”筆觸間的美學張力,超越啓蒙而重返中國經驗,展示出二十一世紀中國小説寫作的新時代氣象。 [22] 
——張未民(文學評論家)

笨花作者簡介

鐵凝 鐵凝
鐵凝,中國當代作家,1957年9月生於北京。祖籍河北趙縣。 [18]  1975—1979年,在河北省博野縣張嶽大隊插隊。1979—1980年,河北省保定地區文化局創作組創作人員。1980—1983年,在河北省保定地區文聯《花山》編輯部編輯工作。1983—1986年,成為河北省文聯創作室專業作家。1986—1992年,任河北省文聯副主席、省作協副主席。1992—1996年,任河北省文聯副主席,省作協主席。1996—2001年,任中國作協第五屆副主席,河北省作協主席,省文聯副主席,中國作協第六屆副主席。2006年1月,當選為中國作家協會第七屆主席。 [19]  作品有《鐵凝日記》、《大浴女》等。 [20]  二十屆中央委員,第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國作家協會主席、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席。 [21]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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