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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錫

(宋代官員)

鎖定
田錫(940年-1004年),字表聖,原名田繼衝。祖居京兆(今陝西西安)人,唐末徙嘉州洪雅(今屬四川)。 [5]  中國北宋政治家、文學家、 [6]  辭賦家。 [5] 
太宗太平興國三年(978年),進士,授將作監丞。 [5]  歷任通判、轉運判官,改左拾遺、直史館。慕魏徵為人,以諫諍為己任,屢上疏直言時政得失,遷知制誥。端拱二年(989年),出知陳州,因事責授海州團練副使。召還,直集賢院,真宗時出使秦、隴,上章言靈、夏之役重苦百姓。鹹平三年(1000年),應舉賢良方正,上《御覽》《御屏風》,以盡規勸。卒於宋真宗鹹平六年(1004年),官終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 [7] 
其詩古樸典則,多古風歌行,著有《鹹平集》三十卷傳世。代表作有《上太宗答詔論邊事》《上太宗論軍國要機朝廷大體》《上真宗乞早建儲闈》等。 [6] 
別    名
田繼衝
表聖
所處時代
北宋
民族族羣
漢族
出生地
嘉州洪雅
出生日期
940年
逝世日期
1004年1月5日 [1] 
主要成就
宋代文學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
主要作品
《鹹平集》
本    名
田錫

田錫人物生平

田錫在政治上以敢言直諫著稱,同時又是一位革陳推新,影響後世深遠的文學家,被稱為宋代文學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著有《鹹平集》五十卷。
田錫幼時即聰穎過人,在村後九龍山靈池發矇苦讀書,年少時求學於縣城西北五里的修文山中(迄今尚遺洗墨池,修文井),未及而立便揚名蜀中,洪雅附近的峨眉縣令楊徽之,犍為縣令宋白與他結為忘年交,詩文唱和引為高山流水,併為之延譽。在今天羅壩鎮南約5公里的阿吒山上,有田錫啓蒙讀書之處,被宋真宗賜名”科甲名山”。昔日田錫讀書時的讀書樓遺址、洗墨池、乳泉仍保存完好。
田錫三十歲後遊學長安,與後為翰林學士、官至禮部侍郎的韓丕同於長安白鹿書院、河南嵩山太乙書院刻苦攻讀,終於在太平興國三年(978年)一舉登胡旦榜第二名進士榜眼及第,真可謂“一舉成名天下驚”。
田錫由榜眼入仕後,歷任左拾遺、河北轉運副使,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等職,田錫在政治上以敢言直諫著稱,即使是在被貶寂寥時,其好言時政缺失的秉性也不因此稍改,依然秉筆直書,勤諫不諱。把“文死諫、武死戰”這一古訓發揮到了極致。 在25年的政治生涯中,田錫歷仕太宗和真宗二帝。宦海沉浮二十五年以“諫”聞名,德高望重,滿朝頌服。鹹平六年十二月十一日(1004年1月5日) [1]  ,田錫病逝後宋真宗閲其遺表後深感遺憾,對宰相李沆説:“田錫直臣也。朝廷少有缺失,方在思慮,錫之奏章已至矣。若此諫官不可多得,天何奪之速乎!”
范仲淹親撰《墓誌銘》曰:“嗚呼田公!天下正人也。”蘇東坡在《田表聖奏議序》中,稱田錫為“古之遺直也!” [2] 

田錫史籍記載

《宋史》卷二百九十三·列傳第五十二·田錫傳
田錫,字表聖,嘉州洪雅人。幼聰悟,好讀書屬文。楊徽之宰峨眉,宋白宰玉津,皆厚遇之,為之延譽,繇是聲稱翕然。
太平興國三年(公元978),進士高等,釋褐將作監丞、通判宣州。遷著作郎、京西北路轉運判官。改左拾遺、直史館,賜緋魚。
錫好言時務,既居諫官,即上疏獻軍國要機者一、朝廷大體者四。其略曰:頃歲王師平太原,未賞軍功,迄今二載。幽燕竊據,固當用兵,雖稟宸謀,必資武力。願陛下因郊禋、耕籍之禮,議平戩之功,則駕馭戎臣,莫茲為重,此要機也。
今交州未下,戰士無功,《春秋》所謂“老師費財”者是也。臣聞聖人不務廣疆士,惟務廣德業,聲教遠被,自當來賓。周成王時,越裳九譯來貢,且曰:“天無迅風疾雨、海不揚波三年矣。意者中國其有聖人乎?盍往朝之。”交州瘴海,得之如獲石田,臣願陛下務修德以來遠,無鈍兵以挫鋭,又何必以蕞爾蠻夷,上勞震怒乎?此大體之一也。今諫官不聞廷爭,給事中不聞封駁,左右史不聞升陛軒、記言動,豈聖朝美事乎?又御史不敢彈奏,中書舍人未嘗訪以政事,集賢院雖有書籍而無職官,秘書省雖有職官而無圖籍。臣願陛下擇才任人,使各司其局,苟職業修舉,則威儀自嚴。此大體之二也。爾者寓縣平寧,京師富庶。軍營馬監,靡不恢崇;佛寺道宮,悉皆輪奐。加又闢西苑,廣御池,雖周之靈囿,漢之昆明,未足為比。而尚書省湫隘尤甚,郎曹無本局,尚書無聽事。九寺三監,寓天街之兩廊,貢院就武成王廟,是豈太平之制度邪?臣願陛下別修省寺,用列職官。此大體之三也。案獄官令,枷杻有短長,鉗鎖有輕重,尺寸斤兩,並載刑書,未聞以鐵為枷者也。昔唐太宗觀《明堂圖》,見人之五藏皆麗於背,遂減徒刑。況隆平之時,將措刑不用,於法所無,去之可矣。此大體之四也。
疏奏,優詔褒答,賜錢五十萬。僚友謂錫曰:“今日之事鮮矣,宜少晦以遠讒忌。”錫曰:“事君之誠,惟恐不竭,矧天植其性,豈為一賞奪邪?”時趙普為相,令有司受羣臣章奏,必先白錫。錫貽書於普,以為失至公之體,普引咎謝之。
六年,為河北轉運副使,驛書言邊事曰:臣聞動靜之機,不可妄舉;安危之理,不可輕言。利害相生,變易不定;取捨無惑,思慮必精。夫動靜之機,不可妄舉者,動謂用兵,靜謂持重。應動而靜,則養寇以生奸;應靜而動,則失時以敗事。動靜中節,乃得其宜。今北鄙繹騷,蓋亦有以居邊任者,規羊馬細利為捷,矜捕斬小勝為功,賈怨結仇,興戎致寇,職此之由。前歲邊陲俶擾,親迂革輅,戎騎既退,萬乘方歸。是皆失我機先,落其術內,勞煩耗斁,可勝言哉。伏願申飭將帥,慎固封守,勿尚小功。許通互市,俘獲蕃口,撫而還之。如此不出五載,河朔之民,得務農業,亭障之地,可積軍諸。然後待其亂而取之則克,乘其衰而兵之則降,既心服而忘歸,則力省而功倍。誠願考古道,務遠圖,示綏懷萬國之心,用駕馭四夷之策,事戒輒發,理貴深謀,所謂安危之理,不可輕言者。國家務大體,求至治則安;捨近謀遠,勞而無功則危。為君有常道,為臣有常職,是務大體也。上不拒諫,下不隱情,是求至治也。漢武帝躬秉武節,登單于之台;唐太宗手結雨衣,伐遼東之國:則是捨近謀遠也。沙漠窮荒,得之無用,則是勞而無功也。在位之臣,敢言者少,言而見聽,未必蒙福,言而不從,方且虞禍,欲下不隱情得乎?惡在其務大體而求至治也。臣又謂利害相生,變易不定者,《兵書》曰:“不能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蓋事有可進而退,則害成之事至焉;可退而進,則利用之事去焉。可速而緩,則利必從之而失;可緩而速,則害必由之而致。可誅而赦,則奸宄之心,或有時而生害;可赦而誅,則患勇之人,或無心於利國。可賞而罰,則有以害勤勞之功;可罰而賞,則有以利僣逾之幸。能審利害,則為聰明。以天下之耳聽之則聰,以天下之目視之則明。故《書》曰“明四目、達四聰”,此之謂也。臣又謂取捨不可以有惑者,故曰“孟賁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思慮不可以不精者,故曰“差若毫釐,繆以千里”。自國家圖燕以來,連兵未解,財用不得不耗,人心不得不憂,願陛下精思慮,決取捨,無使曠日持久,窮兵極武焉。書奏,上嘉之。
七年,徙知相州(河南安陽市),改右補闕。覆上章論事。
明 年,移睦州(今浙江省杭州地區建德市)。睦州人舊阻禮教,錫建孔子廟,表請以經籍給諸生,詔賜《九經》,自是人知向學。會文明殿災,又拜章極言時政,上嘉納焉。轉起居舍人,還判登聞鼓院,上書請封禪。以本官知制誥,尋加兵部員外郎。
端拱二年(989年),京畿大旱,錫上章,有“調變倒置”語,忤宰相,罷為户部郎中,出知陳州(河南周口市)。坐稽留殺人獄,責授海州(今屬江蘇省連雲港市)團練副使,後徙單州(山東省單縣)。召為工部員外郎,復論時政闕失,俄詔直集賢院。至道中,復舊官。
真宗嗣位,遷吏部。出使秦、隴,還,連上章言,陝西數十州苦於靈、夏之役,生民重困,上為之戚然。同知審官院兼通進、銀台、封駁司,賜金紫;與魏廷式聯職,以議論不協求罷,出知泰州。會彗星見,拜疏請責躬以答天戒,再召見便殿。及行,降中使撫諭,仍加優賜。
鹹平三年(1000年),詔近臣舉賢良方正,翰林學士承旨宋白以錫應詔。還朝,屢召對言事。錫嘗奏曰:“陛下即位以來,治天下何道?臣願以皇王之道治之。舊有《御覽》,但記分門事類。臣請鈔略四部,別為《御覽》三百六十卷,萬幾之暇,日覽一卷,經歲而畢。又採經史要切之言。為《御屏風》十卷,置扆座之側,則治亂興亡之鑑,常在目矣。”真宗善其言,詔史館以羣書借之,每成書數卷,即先進內。錫乃先上《御覽》三十卷、《御屏風》五卷。《御覽序》曰:“聖人之道,布在方冊。《六經》則言高旨遠,非講求討論,不可測其淵深。諸史則跡異事殊,非參會異同,豈易記其繁雜。子書則異端之説勝,文集則宗經之辭寡。非獵精義以為鑑戒,舉綱要以觀會通,為日覽之書,資日新之德,則雖白首,未能窮經,矧王者乎?臣每讀書,思以所得上補聖聰,可以銘於座隅者,書於御屏;可以用於常道者,錄為御覽。冀以涓埃之微,上裨天地之德,俾功業與堯、舜比崇,而生靈亦躋仁壽之域矣。”
《御屏風序》曰:“古之帝王,盤盂皆銘,几杖有戒,蓋起居必睹,而夙夜不忘也。湯之《盤銘》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武王銘於几杖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熟惟二者,後必無兇。’唐黃門侍郎趙智為高宗講《孝經》,舉其要切者言之曰:‘天子有爭臣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憲宗採《史》、《漢》、《三國》已來經濟之要,號《前代君臣事蹟》,書於屏間。臣每覽經、史、子、集,因取其語要,輒用進獻,題之御屏,置之座右,日夕觀省,則聖德日新,與湯、武比隆矣。”
五年(1002年),再掌銀台,覽天下奏章,有言民飢盜起及詔敕不便者,悉條奏其事。上對宰相稱錫“得爭臣之體”,即日以本官兼侍御史知雜事,擢右諫議大夫、史館修撰。連上八疏,皆直言時政得失。
六年冬,病卒,年六十四。遺表勸上以慈儉守位,以清淨化人,居安思危,在治思亂。上覽之惻然,謂宰相李沆曰:“田錫,直臣也。朝廷少有闕失,方在思慮,錫之章奏已至矣。若此諫官,亦不可得。”嗟惜久之,特贈工部侍郎。錄其二子,併為大理評事,給奉終喪。
錫耿介寡合,未嘗趨權貴之門,居公庭,危坐終日,無懈容。慕魏徵、李絳之為人,以盡規獻替為己任。嘗曰:“吾立朝以來,章疏五十有二,皆諫臣任職之常言。苟獲從,幸也,豈可藏副示後,謗時賣直邪?”悉命焚之。然性凝執,治郡無稱。 [3] 

田錫詩文鑑賞

田錫的“諫”名為後世所稱道,然而田錫還是一位革陳推新,影響後世深遠的文學家,被稱為宋代文學的開拓者和奠基人。
《鹹平集》 《鹹平集》
田錫著有《鹹平集》50卷,今已佚,乾隆四十五年《欽定四庫全書》總篡官紀曉嵐將明人安磐所集奏議,以及詩文合為三十卷錄入《四庫全書》集部,今猶存。紀曉嵐在《鹹平集》提要中寫道:“范仲淹作墓誌銘,司馬光作神道碑,而蘇軾序其奏議亦比之賈誼。為之操筆者皆天下偉人,則錫之生平可知也。詩文乃其餘事,然亦具有典型。其氣體光明磊落如其為人。固終非典忍者所得彷佛。”田錫的詩聲律和諧,平易通俗,氣勢貫暢,境幽意雅,宛然如畫。如:
高高百里一屈盤, 八十四盤青雲端。
星辰淋漓瀉瀑布, 嵐樓雪寺五月寒。
殘陽忽黑雨雹飛, 霹靂火著枯杉枝。
登臨慨然小天下, 廻時一顧東海涯。
細看朝陽初出時, 火精轉毬百尺圍。
瞳瞳曨曨浮在水, 峨眉朝雲已如綺。
——峨眉山歌(《鹹平集》卷十九 )
詩人年少時曾多次登臨洪雅瓦屋山及峨眉山,該詩將峨眉山的雄、奇、險、秀、幽及“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奇幻景色描寫得細緻入微,也將自己的抱負融入了《峨眉山歌》中,又如:
白蘋洲暖春風生, 畫樓檻上銀箏鳴。
鏗鏘節奏急復慢, 空中一部天樂聲。
——《風箏歌》(《鹹平集》卷十八)
田錫少時曾在洪雅城東的白蘋洲放風箏,數十年後仍念念不忘,此《風箏歌》就是對家鄉景色及少年時光的美好回憶。
田錫對宋初文壇的傑出貢獻還在於他的辭賦,宋初的文壇依然瀰漫着五代十國萎糜的文風,當時的文人士大夫還沉浸在“春花秋月”,“多少恨”等等使人意志消沉的詞風中不得自拔,田錫力圖通過自己的文學創作,革除文壇的積弊扭轉文風。他主張自由活潑的創作思路,認為文學就是表達自己真實思想的載體,由於有了這種創作思想,田錫在文學創作中,身體力行地作多方面的嘗試,努力表達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為變革五代以來的文風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並深深影響了後世。
田錫在辭賦創作中追求雄偉、豪放之美,這在他的《諸葛卧龍賦》中得到了體現“天將滅漢,天下大亂。奸雄競起以圖霸,豪傑爭弛於良算。江東有孫權之彊禦,關中有曹公之勇悍。惟蜀邦之險阻,付劉璋之暗懦。伊東海之有徐庶,薦孔明於先主。其人自比於管樂,其跡尚耕於壠畝,負霸王之磊略。每謳歌於梁父,……可以屈就,難以邀取。《諸葛卧龍賦》(《鹹平集》卷五)。此賦被研究宋代文賦的學者評為與歐陽修《秋聲賦》蘇軾前後《赤壁賦》陸游《焚香賦》齊名的宋代文賦名篇,在賦的開篇,田錫以簡略的文字寫出了漢末天下形勢。對孫權、曹操、劉璋的比較,引出了諸葛亮這一人物形象,他認為諸葛亮有治國平天下的幹練、才能,更有超出凡人的智慧,他與劉備的關係是”亮之遇先主也,若龍之得水,備之得先生也,若雲之從龍。”諸葛亮為蜀漢建立了不朽的功勳成為千古文臣的楷模,這是田錫十分崇敬和敬仰的。
田錫生於眉州洪雅,洪雅山川秀美,民風淳樸,他與峨眉山,北宋對著名的“詩九僧”來往密切,詩文唱和不斷,“詩九僧”之一的懷古曾以《送田錫下第歸寧》(未考上進士回家省親)以相贈。詩曰:
念彼孤親去, 無成萬里歸。
算程芳草盡, 去國故人稀。
棧道浮雲險, 刀州入望微。
前期有公薦, 莫負老菜衣。
歐陽修又對懷古十分推崇,在這樣的環境下,田錫的性格中多了一份浪漫的色彩。他對同是蜀人的李白非常仰慕,在《鹹平集》卷十七《讀翰林集》中,他這樣稱讚道:
太白謫仙人, 換酒鷫鸘裘。
扁舟弄雲海, 聲動南諸侯
諸侯盡郊迎, 葆吹羅道周。
哆目若餓虎, 逸翰飛靈虯。
落日青山亭, 浮雲黃鶴樓。
浩浩歌謠與, 滔滔江漢流。
下交魏王屋, 長揖韓荊州。
千載有英氣, 藺君安可儔。
在他的文學創作上,他也繼承了李白的浪漫主義文學傳統,想象奇特而豐富,意境瑰麗,這在宋初文壇是少見的。
田錫的神來之作,筆者以為是他的《倚天劍賦》:
“古皇所佩之劍,其言可驗諭其大也。若雪山之皚皚,壯其光也。若秋波之湛湛,倚於穹圓。……”又如:“觀夫煌煌煒煒,上莫窮其幾千萬裏,錯星象而倒河漢,懾精靈而視鬼神。變良宵之景,若白晝之明,照幽都之涯,若太陽之晷,顧滄海以堪淬,將泰山之作砥。乍疑天發殺機,鯨鯢奔而龍蛇起。又觀乎黯黯森森,高莫詢其幾千萬尋。鋒芒瑩而雪霜冷,靈怪多而風雨陰,移春景之和,若秋郊之氛;易炎天之燠,若寒谷之深。”(《鹹平集》卷五)。
作者的思緒極為開闊,上天入地自由奔放,構造了一個雄豪、壯麗的藝術境界,田錫對雄豪、壯麗的追求,繼承了李白浪漫主義的色彩,對宋初文壇創出了全新的路子,為革新文風作出了典範,使得宋初的文壇為之一變。
田錫的賦風格多樣,除追求雄豪外,他還善於寫清新秀麗的文景,以寄託自己思念家鄉的情懷。浦銑《復小齋賦話》上捲雲:“田諫議錫,有宋一代諫諤之臣,乃觀其“春雲”、“曉鶯”諸賦,芊眠清麗,亦宋廣平之賦梅花也。”在其名作《春雲賦》中這樣描寫道:“有時散作雨飛,春寒慘慘,有時亂和煙紀,春陰萋萋。”“或蒼梧南北,或夢澤東西,或樊川與輞,成吳溪與越,或宿林園,隨竹陰以籠徑,或沉樹落,伴桃花而滿蹊。”(《鹹平集》卷五)。該賦對春天的雲彩描寫得十分傳神,在他的筆下,春天的舒緩相濟,飄逸靈動,表達出一種恬淡,閒適的心態。
田錫能寫出《春雲賦》這樣的佳作與他所處的時代是分不開的。宋初的文壇較有名者大都多為南唐故臣。他們這些故臣初入新朝,倍感辛酸,好在太祖、太宗重文,用文官治天下,得以拜官參政。暫時撫平心靈的創傷,從而重拾心情從事文學創作,但其文學作品深受李唐詞風的影響,多為流連山水,風景之作,有景無情,文詞不佳。但這樣的文體主宰了當時的文壇世人無所適從,而田錫和他們不一樣,他太平興國三年高中榜眼及第,達到了讀書人之最高境界,可謂志得意滿,躊躇滿志,心情自然舒暢,目力所及皆為美景,田錫的《春雲賦》中就多了這一種清麗婉約的文氣,這也是田錫所追求的理想之風。
在《依韻和呂杭公早秋賦》中,田錫對秋天景色的描寫,傳達出一種躬逢盛世的閒適之情:“秋之可賞也,初蕭瑟於玉關,旋澄暉於帝京。”桐葉潛零,下玉蘭兮金井,桂花增朗,鑑珠破瓦寒簾綺珠。白露降兮,庭蕪已滋,寒蟬鳴兮,塞草未衰。”——《鹹平集》卷七。很多寫秋之景色多抒發悲涼之感,而這篇賦則表達了秋高氣爽,惠風和暢的喜悦之情,表現出作者對大自然和生活無限的熱愛。
田錫這些寫景賦情感表達細膩入微,曲折婉約,這與當時有文而無情的文風大不相同,田錫賦中所追求的雄豪壯麗、清麗閒雅,幽微深婉的美,同樣是他變革文風努力的體現。
宋太宗以來,詩、詞、歌、賦歌功頌德,歡欣太平的功能得到了加強,在太平興國八年(983年)在乾明節館閣與同被召見的諸臣作《乾明節祝聖壽》十九首獻上,太宗獨加公之辭,乃依韻和錫,令宰相宣付。可見宋太宗很賞識田錫的文章。太宗的讚賞更激發了田錫的創作激情,太宗朝開始,國家相對安定,經濟較為繁榮,呈現出一派人民安居樂業的太平景象,田錫躬逢盛世,自然歡欣鼓舞。田錫所作的《長至賦》就表達了這樣一種心境:“伊互寒之嘉節,美長至之良辰。考天時於司歷,驗星昂於疇人,陰極陽生,復掛應連山之旬,珠聯璧合,鬥樞回柳木之津。……歌鐘鼎沸,朱翠雲繁,華堂列席,高燭羅軒,輝煌煒耀,雜羅譁喧。”從街頭歌舞表演到宴席上的珍餚佳餚,再到人聲喧雜的街肆叫賣,展現了宋朝都城汴京冬至節的歡樂場面,展示了一幅盛世的市井畫面,這恐怕就是宋朝畫家張擇端《清明上河圖》的藍本吧?
田錫所著《鹹平集》現存賦二十四篇,分載卷五——卷九中。賦為田錫文學創作的主要文體。賦兼具詩歌與散文的特徵,很容易對其他文體施加影響,田錫力變晚唐文風就是有意識地突破文體的界限,使之互相融合貫通。田錫借鑑賦這種文體,正體現着這種文壇風氣,並且深深地影響了後世的文學家。
宋代著名的詞人柳永就深受田錫賦的影響。柳永有不少詞寫到春節、元宵、清明等節日狂歡的情景,他的《傾平樂*禁漏花聲》寫元宵節:“龍鳳燭,交光星漢。咫會樂府兩籍神仙,梨園四部弦管。向曉色,都人未散”等句,借燭光與音樂來渲染節日氛圍,其立意與田錫《長至賦》基本一致。可見田錫的賦在當時影響之深。
比柳永出生晚兩年的范仲淹也是一位北宋詩文運動的先行者,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被傳頌千古,他的《漁家傲》詞突破了“花間派”詞的內容,風格蒼涼悲壯,開豪放詞風,這也應是受到了田錫詩賦中雄豪、壯美風格的影響。
與范仲淹同時代的歐陽修為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唐宋八大家之一,他是繼王禹偁、田錫之後的辭賦大家。歐陽修借鑑了王、田等人辭賦創作新路,創作了千古名篇《秋聲賦》,該賦與田錫名篇《依韻和呂抗公旱秋賦》同為描寫秋天的作品,《秋聲賦》由景生情、記事、狀景、議論抒情渾然一體,如“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葱蘢而可悦”。同樣和田錫之《早秋賦》一樣,表達了對秋天美景的由衷讚美,對美好生活的無限嚮往。
田錫逝世34年後即(1037年)在他的家鄉——眉山誕生了一位大文豪——蘇軾,蘇軾在詩、詞、歌、賦、書法、繪畫皆為一代大家,他的前後《赤壁賦》更是賦這一文學作品的巔峯之作。《前赤壁賦》雄健奔馳、揮灑自如。描繪月夜泛舟長江的美好景色,在景物的描寫中由景入情如天馬行空哲理深刻。如:“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傾之茫然。浩浩乎如憑虛御風,而不之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蘇軾描繪了一幅在浩淼空曠的天地間遨遊的壯美畫卷,容入了自己“遺世獨立”的人生感受,情景交融,引人入勝。蘇東坡將田錫所追求的清麗,婉約昇華為勾勒象外之境,以孕涵人生感悟,將辭賦的景物描寫推上一個物我兩不相望的新境界。《念奴嬌*赤壁懷古》更是將田錫所推崇的雄豪之風發揮到了極至。“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被歷代文人所吟誦不絕。“眉山三蘇文風淵源於蜀人田錫”。(郭紹虞《中國文藝批評史》)。由此可見田錫對“三蘇”之影響。
田錫作為榜眼入仕二十五年,敢於直諫,不趨權貴之門。性耿介,不喜交遊。每日閒暇之餘即入書房著書立説,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田錫臨終時將文稿大都付之一炬,僅餘《鹹平集》,《曲本草》傳世。田錫的文學作品尤以賦成就最高。清代四川才子李調元在其著作《賦話》中評價田錫的賦“猶有唐人遺意”、“興會淋漓,音節嘹亮,妍辭賦旨,不讓唐人”。
田錫以宋初文壇開拓者和奠基人的身份以鮮明的文學主張,獨到的文學理論,豐富的創作實踐,對作品雄豪壯美,清麗,婉約的追求,改良了五代以來頹廢的文風。使北宋詩賦的創作進入了繁盛時期,呈現出新的風格特點。對後世詩賦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直接推動了宋代的古文革新運動,在宋朝的政治文化上留下了光輝的足跡。在他的家鄉後世學子更是以田錫為榜樣,形成了濃厚的詩書氛圍兩宋時期眉山共湧現了以“三蘇”為首的一千二百多名進士。洪雅縣將軍鄉董氏一門幾十年間共出了十三名進士,這在中國科舉史上都是極為罕見的。難怪宋真宗會驚歎“天下好學之士皆出眉山”;陸游會有“孕奇蓄秀當此地,鬱然千載詩書城”的美譽。田錫必將被牢記在每一位後人的心中,代代傳承。 [4] 
參考資料
  • 1.    《贈兵部尚書田公墓誌銘》:“鹹平六年十二月十一日終於私第,享年六十四。”按中西曆換算,鹹平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即為1004年1月5日。
  • 2.    上海商務印書館.宋史:上海商務印書館 ,1934年
  • 3.    眉山歷史人物圖注(19)——田 錫 
  • 4.    宋代文學的開拓者和奠基人—田錫   .眉山網[引用日期2013-02-15]
  • 5.    霍松林主編;徐宗文副主編.辭賦大辭典.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第132-133頁
  • 6.    錢仲聯,傅璇琮,王運熙等總主編.中國文學大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7.第437頁
  • 7.    鄭天挺,吳澤,楊志玖主編;翁獨健,蔡美彪,李學勤等副主編.中國歷史大辭典上卷.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0.第77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