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哈里斯

1930年10月，理查德·哈里斯出生在愛爾蘭利默尼裏克的一個農場家庭。中學時代曾是橄欖球運動員，據説天賦極高，結果被一場肺結核斷送了前程。病好之後，哈里斯去了倫敦，學習戲劇表演。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用自己全部的積蓄投資製作一部話劇，結果血本無歸，最後在煤窖裏睡了一個半月。

1957年，在戲劇界還沒混出太大名堂的哈里斯交了好運，跟威爾士名媛伊利莎白·里斯（Elizabeth Rees）結婚，新娘的爸爸是在政界頗有權勢的奧格摩爾男爵。哈里斯説過，此生接的最失敗的角色就是丈夫，他是全世界最差的丈夫。當然，里斯也非等閒之輩，她後面三任丈夫裏，包括奧斯卡影帝雷克斯·哈里森（Rex Harrison）以及英國前內閣成員喬納森·艾特肯（Jonathan Aitken），還有一位也姓艾特肯，是喬納森的堂弟。

1962年，哈里斯接拍了電影《如此運動生涯》（This Sporting Life），這是他第一次演男主角，結果就拿了戛納影帝還有一個奧斯卡提名。第一次拍電影的戲劇導演林賽·安德森（Lindsay Anderson），其實是個壓抑自己的同性戀，拍攝期間他在日記裏寫道，“我必須冷靜下來，離理查德遠點。儘管我是那麼衝動，愛動感情”。安德森死後，跟他合作過《假如》（if….）和《大不列顛醫院》（Britannia Hospital）的馬爾科姆·麥克道威爾（Malcolm McDowell）公開表示，安德森不僅愛上過哈里斯，對他和艾伯特·芬尼（Albert Finney）都動過感情，“他總是愛上自己的男主演，並且專挑那些毫無希望的異性戀者”。

揚名立萬的哈里斯算是正式起範兒，成了大導演們爭搶的寵兒，他壞脾氣也與日俱增。早在入行之初，哈里斯有個機會出演舞台劇《麥克白》，男一號在排練的時候老愛擠兑愛爾蘭人，結果把他惹惱了。首演當晚，最後一幕的高潮，男主角麥克白問“那哭聲是為了什麼事？”，哈里斯演的西登本該回答“陛下，皇后死了”。結果，他現場改成：“哦，別擔心，她沒事。大概10分鐘就起來。”最後，整場演出徹底泡湯，哈里斯自然被即刻開除。

哈里斯特別愛説合作者的壞話。年輕的時候，他曾經是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的粉絲，能整段模仿《碼頭風雲》（On the Waterfront）。不過，他們在《叛艦喋血記》（Mutiny on the Bounty）裏的合作卻不太愉快，哈里斯認為白蘭度的巨星做派是讓這部大片超支超期的重要原因。後來，他還多次在訪談裏挖苦白蘭度古怪的選片品味。1966年，好萊塢大片《夏威夷》（Hawaii）拿下年度票房冠軍。不過，哈里斯是這樣回憶起那次拍攝的，“跟朱莉·安德魯斯（Julie Andrews）一起工作，讓我有幸體會到對於一個人類最徹底的厭惡”。

1963年，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相中理查德·哈里斯，邀他出演《紅色沙漠》的男主角。安東尼奧尼第一次拍彩色電影，對一切細節要求精益求精，鏡頭前出現的垃圾都得重新上色，拍攝進度相當緩慢。在意大利的海港小城拉文納，哈里斯度過了一個漫長陰冷的冬天，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美國，接拍硬派導演薩姆·佩金帕（Sam Peckinpah）的新片《鄧迪少校》（Major Dundee）。一天拍攝，安東尼奧尼讓哈里斯從對角線穿過一個庭院，哈里斯問為什麼，安東尼奧尼説，“別問我為什麼，你是演員，只要照我説的做就成”。後來，《放大》男主演大衞·海明斯（David Hemmings）在自傳裏描繪，哈里斯當場給了安東尼奧尼一拳，然後離開了劇組，去美國拍新戲。安東尼奧尼只好找了個替身演員，多拍點背影遠景長鏡頭了事。當然，哈里斯在美國過的也不太愉快，他可受不了《鄧迪少校》裏的男一號——道德楷模式的查爾頓·赫斯頓（Charlton Heston）。

不過，哈里斯在娛樂圈裏的人緣真不算差。他跟彼得·奧圖（Peter O'Toole）、理查德·伯頓（Richard Burton）是多年的死黨，他們仨人最頻繁的聚會就是喝酒，偶爾也會去看橄欖球。奧圖也是愛爾蘭人，哈里斯剛來倫敦學表演時就認識的，算是從小喝到死的至交。

90年代，幸運之光在哈里斯的演藝之路上再次點燃，《田野》（The Field）大受好評的同時，也使他獲得了另一項奧斯卡提名；《角鬥士》（Gladiator）中的硬朗表現更是使他出盡風頭，併為被新一代影迷所熟悉，他塑造成的最後一個角色是在電影《凱撒大帝》（Julius Caesar）中的蘇拉。

哈里斯的酒癮很大。1994年，他上大衞·萊特曼的《深夜秀》，承認自己在都柏林曾酒後駕車撞上一輛雙層巴士，結果被終身吊銷駕照。還有次，他一個人在倫敦街頭醉倒，有巡警過來問他怎麼回事，他説，“這個世界正在旋轉。不過，我正等着房子走過來接我回家”。哈里斯戒過很多次酒，有一陣，他在家裏每間屋子裏都擺上一瓶伏特加，但就是不喝，挑戰自己的極限。這當然沒能堅持多久。1981年，哈里斯正式戒酒，此後基本不喝烈酒，直到十年以後，他才恢復喝點吉尼斯黑啤。

和同時代的很多好萊塢明星一樣，哈里斯也有藥品問題。去意大利拍攝《紅色沙漠》期間，他在羅馬第一次服用LSD，他去爬許願池叫人攔下後，給關進了酒店的浴室，結果他用拳頭把玻璃打得粉碎。1978年，一次可卡因服用過量差點要了他的命，從此再不敢碰了。

哈里斯最後12年一直住在倫敦著名的沙威酒店（Savoy Hotel），一間能看到泰晤士河又沒有那麼貴的房間。他要求每週清理一次房間，但幾乎從不通知酒店他什麼時候出門。所以，服務員每天要檢查十遍，當看到他門上的“請勿打擾”標誌不見了，才能進去收拾。

2002年10月25日，哈里斯死於霍奇金淋巴瘤，享年72歲。醫療人員送他去醫院搶救，他躺在擔架上，穿過酒店大廳，衝旁觀的人們喊了一句，“都是這兒的食物有問題！”臨死也沒忘了搗亂。

哈里斯死後兩個禮拜，《哈利·波特與密室》在美國首映，他的家人向片方推薦他的摯友彼得·奧圖接演鄧布利多。當時奧圖已經70歲，華納方面怕他堅持不到拍完後面五部，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選用另一位年輕一點的愛爾蘭演員邁克爾·甘本（Michael Gambon）。

從今天的效果來看，哈里斯的擔憂恐怕成了現實，人們提到他都會説“第一任鄧布利多爺爺”。不過也有人不這麼看。2009年，一臉疤痕的“摔跤手”米基·洛克（Mickey Rourke）去領英國奧斯卡的影帝，在台上他把這個獎獻給過世快七年的理查德·哈里斯，“他是一位好朋友，一位偉大的演員”。也許，這就是混蛋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他是一名磨房老闆的兒子，長大後曾在英國皇家學院，接受音樂及戲劇課程的訓練。1956年首次登台演戲，兩年後即步入英國電影界。1963年在《超級的男性》中，飾演一名粗暴的橄欖球員，勇奪戛納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從此獲得國際性的知名度。1967年主演了他最著名的一部歌舞電影《鳳宮劫美錄》，飾演的亞瑟王又演又唱，影壇還無人能出其右。其後他在娛樂圈作多線發展，既演出《太陽盟》等商業性濃厚的暴力西部片，又大唱《麥克亞瑟公園》等高調的流行曲出版個人專輯唱片，甚至寫詩和寫小説。以性格演員姿態參與多部名片演出，包括：《愛國者遊戲》、《殺無赦》及最新的《角鬥士》等。值得一提的是，他還參與扮演了《哈利波特》系列電影前兩部《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和《哈利波特與密室》中的阿不思·鄧不利多校長，也是哈里斯的絕唱。

倫敦時間2002年10月25日晚7時在倫敦的一所醫院中病逝，享年72歲。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