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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達

(知名科幻作家、科普作家)

鎖定
王曉達,(1939年8月-2021年2月24日),本名王孝達,生於江蘇蘇州,1961年畢業於天津大學機械系。先後在成都汽車配件廠、成都工程機械廠從事技術工作,1979年後任教於成都大學,曾任《成都大學自然科學學報》常務副主編、編室主任、編審、教授。1979年王曉達發表處女作科幻小説《波》,後陸續發表50多篇科幻小説及200多篇科昔、科學文藝作品,共約200多萬字。有多篇作品被譯為英、德、日和世界語在海外發行。曾先後獲國家、部省級科學文藝、科普、文學獎五十多項。
據紅星新聞消息:2021年2月24日,王曉達去世,享年82歲。 [1] 
中文名
王曉達
國    籍
中國
出生日期
1939年8月8日
逝世日期
2021年2月24日
畢業院校
天津大學
職    業
科幻作家,工程師
出生地
江蘇蘇州
代表作品
《波》
原    名
王孝達
性    別

王曉達人物生平

王曉達出生時正值抗日戰爭期間,父親在火柴廠當生產技術股長,母親在中學教書,生活還算穩定。父母對第一個兒子十分珍愛,不滿5歲就送上了教會小學讀書,1950年考上東吳大學附中。
1953年,13歲的王孝達考上了江蘇省蘇州高級中學(今江蘇省蘇州中學
1979年,王曉達在《四川文學》上發表科幻處女作《波》。後來,他集中力量打“科幻小説”,在科幻界成為一家,被人謄為中國硬派科幻代表人物,中國科幻的“四大天王”之一。
王曉達在大學任教期間,依然認為自己主業是材科、熱加工金屬工藝學的教學工作,以教學科研成績從講師、副教授到晉升教授。即使這段時期他還寫了兩百多萬字的科幻、科普作品,依然認為“科幻”只是自己的愛好,是副業。王孝達曾參加了新型裝載機的設計、試製工作,因此獲得了全國科學大會三等獎。
紅星新聞記者獲悉:2021年2月24日晨,成都知名科幻作家、科普作家王曉達去世,享年82歲。 [1] 

王曉達個人生活

曾祖父王同愈是清代翰林院編修;
祖父王懷琛是官派德國留學生,曾任重慶101廠廠長;
父親王尚忠是化工工程師;妻子是李嘉慧。

王曉達藝術特點

王曉達的科幻作品以新奇的科幻構思和有趣的故事見長,20世紀80年代被海內外科幻評論界視為中國硬派科幻代表人物並譽為中國科幻的“四大天王”之一。王曉達認為科幻小説是關於科技發展變化及對人、社會和世界影響作用的幻想為內容的小説,並認為這種幻想可以是符合當今“科學”以後有可能實現的,也可以是不符合當今“科學”的難以實現的奇思怪想。其科幻代表作有《波》、《太空幽靈島》、《冰下的夢》、《誘惑·廣告世界》、《復活節》、《莫名其妙》、《誘惑》、《電人歷險記》、《黑色猛獁車》等。

王曉達代表作品

王曉達《波》

當初,王曉達寫科幻小説《波》,是無奈的班主任的“勸學怪招”,頗有“功利”目的,並不像很多的“文學愛好者”是一展自己的文學才華。但是,《波》發表不久後引起的熱烈反響,使王曉達對科幻的態度有了大大的提升。《波》發表的當月,就有報刊要求轉載,出版社也來聯繫出書,接着外地報刊的約稿信也接踵而來,要求改編連環畫、電影劇本的組稿約請也接連不斷,“八一電影製片廠”更派編輯專程來談改編電影劇本之事……
《波》發表後,王曉達得到中國科幻界泰斗鄭文光的提攜。王曉達是在1979年成都會議上認識鄭公的,當時鄭公在主席台上,王曉達是列席代表。當鄭公知道在《四川文學》發表科幻小説《波》的作者到會,專門約王曉達面談,並對他説,“我看了你的《波》,很喜歡。你的路子對,你還要寫,以後把稿子給我,我來推薦。”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作者予以極大的關懷和鼓勵。接着又把王曉達介紹給《人民文學》、上海少兒社、天津新蕾社和肖建亨、葉永烈、童恩正等人。嗣後,在接受香港《開卷》雜誌主編杜漸採訪時,又專門介紹四川新人王曉達,並在以後數篇科幻專稿中評介王曉達的作品。王曉達的《太空幽靈島》、《冰下的夢》、《方寸乾坤》、《記憶猶新》等作品都是在鄭公直接指導關懷下問世的。當中國作家協會文革後第一次恢復發展會員時,是鄭公直接在北京為王曉達填表介紹他入會的。王曉達去北京,鄭公多次約他去和平里家中敍談並留宿徹夜長談。王曉達一直尊鄭文光為恩師。
面對讀者和社會的熱烈反響,以及參加多次文學和科學文藝的會議時,前輩作家不斷對他的肯定和鼓勵,使他加深了對科幻和文學的認識,並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科幻小説創作觀。王曉達認為,科幻小説是宣揚“科學技術發展變化無窮、威力無窮,以及幻想的科技發展變化對人和社會的影響作用”。在這種科幻創作觀的指導下,他的創作更上了一層樓,在《波》發表幾個月後他開始了“海陸空三部曲”的第二部《冰下的夢》的創作,嗣後是《太空幽靈島》……
冰下的夢》是王曉達科幻小説“陸海空”三部曲中的第二部,l980年由海洋出版社出版。第三部《太空幽靈島》1981年由黑龍江科技社出版。王曉達以《波》“一鳴驚人”踏上科幻之路,接着在兩年內推出《冰下的夢》和《太空幽靈島》,以“陸海空三部曲”奠定了他在科幻界的“新秀”地位。嗣後,他在三四年內陸續發表了《莫名其妙》、《復活節》、《無中生有》、《記憶猶新》、《藝術電腦》、《捕風捉影》、《方寸乾坤》、《無線電光》、《黑色猛獁車》、《電人埃裏曼》等十多篇科幻小説,成為當時科幻界的“風雲人物”。也就是在這段時期,王曉達被海內外科幻評論界與葉永烈、童恩正、蕭建亨並稱為中國科幻“四大天王”。
後來,由於20世紀80年代中期那場“清理精神污染運動”和科普界的內訌,科幻進入“冬季”,王曉達的科幻創作也開始“冬眠”,直至20世紀90年代,伴隨“科學春天”再次降臨,科幻開始復甦,王曉達又以《誘惑--廣告世界》、《神秘的五號樓》、《猩猩島奇遇》等科幻作品“重出江湖”。其實,他的科幻創作“冬眠”,筆也沒閒着,那段時期除了寫論文、編教材寫了200多萬字外,還寫了近百篇科學小品和科普文章,給晚報寫的科學小品屢屢獲獎,被晚報的老總戲稱為“獲獎專業户”。王曉達科幻沒寫,科學文藝沒丟,所以春風再度,他又從容揮筆上陣。據“內部消息”,他正着手一部“大片式”的科幻新作,我們翹首以侍,期望再次的驚喜。
王曉達的科幻小説創作觀
王曉達的科幻小説創作觀在他的《科幻小説與科學技術》有詳盡述説,筆者不再饒舌了,得王曉達特許,全文錄後:
科幻小説與科學技術
一科技進步是科幻小説發生發展的源泉
回顧世界和我國科幻發展歷史,我們發現科幻的發生發展,和其他的文學藝術和各種文化現象一樣,並不是理論概念先行,而是歷史發展社會進步的產物,科幻小説的發生發展與科學技術的發展休慼相關,科幻小説是社會發展科技進步的文學反映。
現代西方科幻界公認的第一部科幻小説是英國著名詩人雪萊的夫人瑪麗.雪萊在1818年發表的《弗蘭肯斯坦》,這篇當時稱為"恐怖故事"的科幻小説,講的是科學家弗蘭肯斯坦用人體器官肢體組合拚裝了一個強壯醜陋的怪人,怪人被激活後所經歷的驚撿離奇的故事。<弗蘭肯斯坦>被多次改編為電影和電視劇,己成為英美科幻小説和科幻電影的傳世經典之作。最近我國中央電視台播出的<科學怪人>就是前幾年較新版本的<弗蘭肯斯坦>。第一篇科幻小説產生於英國並非偶然,當時英國正是技術革命、工業革命的中心,十八世紀末瓦特蒸汽機開創了社會化大生產的工業時代,科學技術的威力開始被認識,敏感的詩人、作家開始關注科技的發展和對人與社會的影響作用,並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所反映,科幻小説也就應運而生。嗣後,法國的儒勒·凡爾納(1828-1905),英國的威爾斯(1866-1946),史蒂文森(1850-1894),柯南道爾(1859-1930)等人的科幻小説不斷問世,形成了1818年-1920年的世界科幻小説興發期。後來被稱為科幻小説的"軟""硬"兩大流派,也在這興發期逐漸形成。
《波》中的文學和科學
科幻小説是王曉達的處女作,發表於《四川文學》1979年4月號,在此之前,年已四十的他沒發表過任何文學作品。《波》也是王曉達的成名作,可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發表後竟然造成了“全國影響”,一時好評如潮,多家報刊轉載,被改編為連環畫、評書、故事、廣播劇、電影劇本,第二年獲“四川優秀短篇小説獎”……這是繼童恩正1978年在《人民文學》發表《珊瑚島上的死光》,並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説獎”之後,科幻小説又一重大突破。若稱《珊瑚島上的死光》把科幻小説從傳統的少兒文學和科普的領域引領到文學“正堂”,《波》的出現正進一步顯示了科幻小説這一“文學另類”完全可以“登堂入室”,以及讀者、社會和文學對科幻小説的承認和歡迎。説明一直被看作“小兒科”的科幻小説,不僅少年兒童喜歡,青年、成人和文學愛好者也喜歡。
在1979年6月海洋出版社出版併發行20萬冊的科學幻想作品集《科幻海洋》第一卷中,《波》名列首篇,主編鐃忠華、林耀琛在序言中對《波》有如下評語:
“王曉達的短篇科學幻想小説《波》,是一篇幻想構思驚人的作品。主人翁--一位軍事科學記者在某地看到入侵敵機的失常行為,瞭解到這正是他所要採訪的科研項目--由信息波造成的虛幻目標,使駕駛員受盡愚弄而自投羅網。但故事並沒有到此結束,在記者訪問波防禦系統的設計者王教授的時候,不意卻陷入險境,遭到派遣敵特的暗算,在教授同他一起跟敵特的巧妙周旋中,記者看到實驗室中的種種奇特的現象,如在聽覺、視覺上都如同真實的虛幻景物,以及同時出現十幾個模樣完全相同的教授等等,直到最後智擒敵特。作者通過一個個情節高潮,極力渲染了波的奇妙效應,情節緊張而緊湊,小説描寫是成功的。但這篇作品的主要特色,還在於科學幻想不落常套而出奇制勝,這是它高人一籌的地方。這也是優秀作品的可貴之處。如果科學幻想構思一般化,是大家都能想象得到的東西,甚至只是現實中較為先進的科學技術的應用推廣,儘管在文學小論構思上頗有造詣,仍不能説是優秀的科幻小説。當然,作為科學幻想小説,它的文學小説構思也應當是好的。《波》的成功,就在於它的科學幻想構思與文學小説構思都比較新穎,並且相互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故事每深入一層,懸念也增加一層,科學的內容也更深入一層,直到最後才揭示了信息波的巧妙,情節設計得環環相接,扣人心絃。當讀者拍案叫絕的時候,一半是讚歎故事的離奇,一半是讚歎幻想的高超。《波》可以説是近半年作品中兩種構思結合得較為成功的一篇。”
科幻小説作為小説,其文學性,主要通過故事、人物和語言來體現。
《波》的故事是圍繞“波”展開的,而對於屬於科幻的“波”,讀者並不像對“寶藏”、“珍貴文物”、“軍事情報”、“密碼”“遺產”等那樣容易理解和感興趣。作者並沒有急於直白地去解釋那神奇的“波”,而是通過一系列環環相扣緊張曲折的事件設置懸念先展開故事,隨着情節發展,再一步一步從不同角度揭示“波”的神奇效應,有層次地引起讀者的好奇和興趣,最後故事結束,讀者心中的疑團也解開了。作者巧妙地把容易令人一頭霧水的“波”這科幻構思揉合到故事情節之中,讀者對“波”的疑問也是故事發展的懸念,好奇和興趣不斷被引發並加深,因而“引人入勝”。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波》中的科幻構思已是小説故事中不可缺少、不可替換的有機組成。不像有的“科幻小説”中,科幻構思只是“道具”“背景”和“調料”,匕首代替激光槍;月球公園改成頤和園;磁懸浮車換成摩托……故事依然沒什麼變化。而“波”在《波》中已不可或缺、不可替代,抽掉“波”,故事就沒有了。小説的故事講究情節、細節,《波》中的情節跌宕走伏、曲折離奇卻沒有更多的節外生枝,細節也都緊扣“波”,因而故事緊湊、緊張而使讀者“欲罷不能”。這也是《波》的高妙和成功之處。
文學小説不能“見事不見人”,刻劃塑造立體、生動有“個性”的人,是小説文學性的重要標誌,科幻小説的文學性亦然。雖然很多科幻小説,由於在人物塑造上的簡單化、模式化、符號化等欠缺,只能算作“科幻故事”,而《波》無疑在這方面也有了突破。作者並沒有對主人公軍事科技記者張長弓進行很多的外形描述,但在小説中,他的言行舉止是“有血有肉”、富有個性的。作為軍人,他恪守“警報就是命令”,毫不猶豫地主動請戰;發現敵特危害教授,奮不顧身進行博鬥。作為年輕人,做事易激動,還有點冒失;見到姑娘會尷尬臉紅……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職業軍人躍然紙上。而王教授的沉穩剛直、玲妹的機敏、活潑和温情、洪青的陰險狡猾……作者以不多的筆墨卻也都刻劃得生動、形象,因而給讀者留下了富有個性的形象。
《波》的語言較為樸實,沒有很多的華麗詞藻,但對人物、場景的描繪恰注意個性化和意境,特別是關於技術性很強的科幻構思“波”的描述,既生動、形象又通俗有趣,使人如身臨其境。全篇語言自然流暢娓娓道來,毫無故作深沉的“刻意”,像是朋友相聚講故事,使人感到“清爽”、親切。
《波》的文學性,若以文學小説而論,其故事結構、人物塑造和語言文字而言,可稱中上。而作為科幻小説而言,當稱優秀。並非科幻小説的文學性應“降格以求”,因為科幻小説的特色--“科幻構思”的文學表達實是件難事,能把兩者結合好確實難能可貴。《波》把科幻構思和文學表達精妙結合,情節波瀾起伏、引入人勝,特別是衝破了“少兒化、科普化”的禁錮,是當時不可多得的真正意義上的“科幻小説”。
《波》的科幻構思是讀者和評論家極為讚賞的,作者從科幻小説“俗套”---外星人、機器人、星球大戰、怪獸等窩臼中跳出來,別出蹊徑在“高技術”領域展開幻想。作者令人信服地把他的“信息波”娓娓道來,使你真以為那神奇的“信息波”變化無窮、威力無窮,可以看、可以聽、可以聞、其至可以摸,而這一切實際上只是你的“感覺”而已,事實上並不真正存在。這種“感覺”確實奇妙、有趣,而且很有“科學依據”,怎麼會不令人興奮和好奇?作者通過“波”給讀者展現了一個神奇的“科幻世界”,描述了幻想中的科技發展變化無窮、威力無窮;描繪了幻想中的科技發展對社會、對人的影響作用。讀者既從曲折離奇的小説故事中得到了愉悦,又從中領略了科技發展幻變的魅力。由於《波》令人信服的科幻魅力,甚至有一位瀋陽的大學生讀者因此立志專攻“信息波”。
《波》完稿於1978年,1979年正式發表,距今已二十五年,但今日重讀,其科幻構思“信息波”依然不失新奇,依然令人神往。而其“科學性”似乎更令人信服,其“虛幻性”因全息照相、網絡、多媒體合成而日見“真實”。二十多年來,一直有人問作者,你的“波”能實現嗎?幾十年來,很多人也以“科學幻想”能否實現來衡量科幻小説的“科學性”。有人評介科幻之父凡爾納時,就以凡爾納當年科幻小説中的“奔月”、“潛艇”如今實現而大加讚賞,當“科學幻想”成為“科學預言”時,就印證了“科幻”的“科學性”,這種“科幻”就十分“偉大”。若以“能否實現”作為“科學性”的衡量標準,實際上就是要求“科學的科幻”必須是“科學預言”,以此標準來衡量《波》,能説“波”科學嗎?至少二十五年前不能説,今天不能説,可能幾十年後也不能説。那末“波”不科學,甚至反科學、偽科學?乖乖!按這標準來衡量要求科幻顯然要把自己繞進去,要走進死衚衕。看來這條標準也不科學。凡爾納諸多“幻想”,有的實現了,科學!偉大!更多的沒有實現,或者根本不可能實現(如用大炮轟人奔月等),也偉大!科學!因為凡爾納的科幻小説要告訴我們的是:“知識就是力量”,告訴我們科學技術可以讓人上天、下海,科技變化無窮、威力無窮。他的“科幻”並不就是上天、下海的技術模式,而是宣傳科學精神、科學思想、科學方法,讓人們“愛科學、學科學、用科學”,讓人敢於幻想、敢於突破、敢於創新,這才是這位科幻之父真正偉大之所在。若要按凡爾納科幻小説中的“理論”和“技術”去做,潛艇可能永遠沉在海底,而登月將粉身碎骨……
所以,我們來衡量《波》的科學性時,切莫以“可能實現”或“已在實現”來衡量褒貶。《波》中涉及了無線電、信息技術、認知科學、生物學、物理學等諸多科技,這是作者“科幻”的基礎和出發點,説明“波”是關於這些科技的綜合性“科幻”,通過作者的形象思維和幻想(不是推想、預言),形成“波”這一科幻構思,可以給人啓示,但並不是真正的技術模式,能否實現作者是難以回答的,能實現最好,不能實現也無妨。不能要求科幻小説變成設計説明書。
《波》給人的科學啓示,還是落腳到“科技變化無窮、科技威力無窮。”小範圍講是“無線電、信息技術發展變化無窮、威力無窮。”其科學意義還是重在科學精神、科學思想上的。

王曉達《冰下的夢》

在王曉達的科幻作品中,《波》雖然“一鳴驚人”,堪稱優秀之作,但影響最大的當是《冰下的夢》。且不説《冰下的夢》被多次轉載、多次再版、重印,多次入選優秀科幻作品集……今日“網絡”還可作證,鍵入“王曉達”,搜出的上百條“信息”,大部分都與《冰下的夢》有關聯。
《冰下的夢》寫的是南極冰下神秘世界的故事,主人公依然是《波》中的軍科社記者張長弓。但故事情節結構、人物塑造和語言文學都比《波》更勝一籌,其科幻構思也更為豐富寬廣。無論從文學性還是“科幻性”來説,都“更上一層樓”。《波》主要是展示了“科技發展變化無窮、威力無窮”。王曉達曾説過,寫《波》的初衷是無奈的班主任對不想讀書的學生進行“勸學”,而《冰下的夢》不僅展示了“科技發展變化無窮、威力無窮”還更多的關注了“對人和社會的影響作用”,顯然擴延了《波》的“勸學”作用而具有更大的社會、現實意義。有一位剛升入中學的學生,把讀了《冰下的夢》寫的“讀後感”送給王曉達看,令他大吃一驚。原以為中、小學生讀科幻,大部分都只是對“發展、變化和威力”感興趣,如“變形金剛”、“阿童木飛天”、“太空怪獸”等等,而對於“對人和社會的影響作用”似乎難以理解。不料這位初一學生竟然寫道:“我很喜歡王曉達的科幻小説,科學幻想新奇,故事邏輯性強,而且告訴了我很多知識和道理。這次暑假讀了《冰下的夢》,使我想得很多,原來以為科學技術是用來造福人類和社會的,沒想別有用心的人可以用科學技術來做那麼多壞事。我不能太天真了……”這位學生是因為開學要交假期讀書感想的作文而寫的,給他看是向他“致意”,沒有要發表或其他的意思。但王曉達讀後,對科幻小説影響作用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同時,這也是《冰下的夢》影響力的一個典型反響。
《冰下的夢》在故事結構上,運用的文學技巧比《波》更為成熟。《波》採用了“抽絲剝繭”層次遞進,一步步設置懸念展開情節,雖然起伏曲折而“引人入勝”,但故事線索比較單純,作為短篇小説是完全可以的。用音樂欣賞來比擬,《波》是一首優美的科幻詠歎調,而《冰下的夢》更像華麗的交響詩。篇幅較長的《冰下的夢》,作者除了繼承《波》的成功經驗“抽絲剝繭”逐步展開外,還巧妙地運用倒敍、插敍和故事套故事來設置懸念、營造氛圍,把故事情節在跳躍的時空和更為寬闊的場景中展開,使讀者開卷閲讀就欲罷不能。據説,很多讀者都是熬更守夜手不釋卷,耽誤了“好夢”而讀完《冰下的夢》的。
一開頭,主人公張長弓在鼓浪嶼療養院望海興嘆,自己在南極冰岸九死一生被救,而在訴説一個多月離奇的歷險經歷時,卻無人相信,反而被視為“精神不正常”而被遣送回國療養……把讀者的興趣提起來了:張長弓怎麼會躺在南極的冰岸?金質維納斯雕像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不能令人相信的離奇經歷?究竟他正常不正常?把一連串的疑問推出來後,再“從頭説起”。在“引子”的懸念、疑問中,並沒有特別的“科幻”味道。但隨着張長弓支援北非聯合共和國遇險,換上鈦合金頭蓋骨……故事一步步推進,“科幻”不動聲色地開始揉入情節,也為後面的“主體故事”埋下了伏筆。在南極千米冰層下現代化王國“RD中心”展開的故事,是《冰下的夢》的主體故事,也是全篇的社會意義主題所在。作者並沒有正面宣講任何觀點和主張,而是通過“RD中心”中的人物--信奉尼采“超人哲學”、“希特勒主義”的雷諾長官、技術精深又情迷心竅的斯坦利總工程師、美麗的“復仇女神”維納斯、術有專攻而唯唯喏喏、喪失“個性”的“Boys”,當然還有“雙重思想”的張長弓……以及他們的錯綜複雜關係和活動,來展開故事表達主題。故事中的“洗腦”、“當面告密”、“統治世界、號令天下”以及“Boys”的卑劣,無疑是現實社會的折射。作者的喜惡褒貶讓生動的人物、曲折的故事來表達,讓讀者自己去領悟。科幻小説關注“科技對人和社會的影響作用”,無疑是其文學性表現的深化,《冰下的夢》在這方面有了可喜的建樹。 《冰下的夢》的語言文字,比《波》更具文學色彩,更有感染力。且看這一段:“藍色的海洋一望無際,“風帆號”在海面耘出一道泛着白色泡沫的航跡。在有的人看來,可能單調乏味、平淡無奇,可是你仔細看看那波濤浪花,難道不比陸地上的奇花異葩更加絢麗多彩、千姿百態?你能找出象浪花那樣用流暢奔放的線條勾畫、用神奇變幻的色彩裝鈰的花朵嗎?你看那充滿着生氣活力、永不倦怠的波濤,那麼氣勢磅礴、頑強勇敢、寬廣開闊!假如你有什麼愁悶煩惱,那麼我要説,‘到海上去吧!’,在大海寬厚的胸脯上,你仔細去看看浪花波濤,那麼一切愁悶煩惱都會消失而換得心曠神怡。”詞藻並不華麗,但豐涵感情而極具感染力。也許作者自幼的“大海情結”在《冰下的夢》中得以釋解,真的船造不成,就在“科幻”中姿情締造那“冰船”特混艦隊。語言文字含情就生動,就有感染力。王曉達對大海情有獨鍾,所以《冰下的夢》寫得很美。
《冰下的夢》的科幻構思,確實新奇而豐富多彩:北非聯合共和國的能源系統--水和液氫;太陽黑子爆發引發能源系統事故;鈦合金頭蓋骨;“冰船”特混艦隊;冰下“RD中心”;“腦信息攫取儀”;“BoyS”……作者繪聲繪色描述得像真的一樣令人信服,但這一切都是“純屬幻想”。為什麼讀者會對這些“純屬幻想”信以為真,而且願意“手不釋卷”地讀下去呢?作者的文筆描繪、故事情節發展的吸引是一方面,而小説中豐富的科技知識以通俗、科普的介紹,為讀者引導進入“科幻”創造了必要的概念和科學基礎,是《冰下的夢》成功的重要一面。作者的這種手法,在《波》中已見成效,令人莫名其妙的“波”在作者娓娓道來的“科普”中逐漸被認識和承認了,讀者在往下看時不再有“科技”或“科幻”的“硬核”阻塞。在《冰下的夢》中,“科幻構思”並不突兀而來強迫讀者先得“認可”,而是從神奇的現象和已有的科技逐步引入,讀者讀着讀着就認識、承認了,心悦誠服又興高采烈地隨着主人公去經歷那跌宕起伏、曲折離奇的驚險歷程,不會為“科幻”的莫名其妙而分心,乃至掩卷而去。而這些引導性的科技知識本身的普及,也是科幻小説的一個良性副作用。當然,過分強調這副作用,必然會影響科幻小説的基本功能,不能倡導。但與“科幻構思”密切有關的科技知識,已是科幻的必要有機組成,不必迴避,關鍵是如何處理好,不能成為“知識硬塊”而討人嫌。
《冰下的夢》是一部成功的科幻作品,當稱優秀之作。但一口氣讀完後還覺得“意猶未盡”,似乎作者和讀者急於讀完一樣,也急於寫完,有一些倉促的感覺。仔細想想,《冰下的夢》後半部,即在“RD中心”展開的故事,顯得敍述多於描述,很多精彩、驚險的情節似乎沒有充分展開。因此有“欲知詳情”而“不得其解”的些微遺憾。若這是作者的“故意”,也不應強求,畢竟給你上了一桌好菜不能再挑三揀四的。而若確是作者主客觀原因而“緊湊、壓縮”或精簡了,倒期望能充實補充。因為《冰下的夢》若能拍成電影或電視劇,會是一部精彩的中國科幻大片,到時這“後半部”一定要充分展開以饗讀者,不,以饗觀眾。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