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製品

2003年10月在法國戛納舉辦的世界免税協會國際博覽會，會議的主題即是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中所建議的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此次博覽會的前一週，南非政府宣佈將在幾個月內實施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的法令。

包括雪茄等在內的煙製品的免税銷售在全球煙製品銷售中所佔的比例還不到1%，儘管煙草業不會因這一禁令而遭受嚴重損失，但旅遊零售業肯定會因此而受到打擊。即使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吸煙者也能從其他途徑購買到煙製品。因此，實際上煙草業擔心的不是銷售量，而是這一禁令的象徵意義。這是對煙草業的進一步限制，是減少其銷售渠道的另一種方式，也可能是反煙運動的另一項禁煙措施。一些業內人士認為，如果實施了這一禁令，下一項禁令有可能是禁止超市銷售煙製品。

免税銷售原則最早由1954年的紐約國際旅行公約確立，在1973年的京都報關手續公約中也有進一步的説明，以便為各個國家之間的旅行者提供便利。國際旅遊零售聯盟（International Travel Retail Confederation，ITRC）主席Keith Spinks説：“免税銷售的目的是為了使旅行者能在出境旅行時免税購買一些產品，而不需要繳付任何進口税。只要所購買的物品是自身消費的，法律允許我們向旅行者出售免税產品。”

Spinks在煙草業工作過很長時間，僅在樂富門公司，他就曾經工作了30年之久。Spinks與免税倡議者共同努力，使歐盟在1992～1999年間保留了免税銷售業。但他們沒能獲得最終的勝利，1999年歐盟內的所有免税銷售被取消。一夜之間，旅遊零售業損失了近24億美元。Spinks代表歐洲免税業與國家免税貿易協會合作，鼓勵其就可能影響免税貿易的法律與政府溝通。

作為煙草控制框架公約的一部分，世界衞生組織原本計劃要求所有國家禁止煙製品的免税銷售。Spinks是反對世界衞生組織通過有關煙製品免税銷售禁令的領導者，最終，旅遊零售業獲得了勝利——世界衞生組織將條文中的用詞由“要求性禁令”改為“建議性禁令”。

“我們無法將此項提案全部取消，但最後的條文還不算太糟糕。”Spinks説，“最初的原始提案是要求全面禁止煙製品的免税銷售。但最終的條文規定，成員國可以在適當的情況下禁止煙製品的免税銷售。使每個國家能夠自行決定，我們認為這是一種巨大的成功，因為它沒有強令任何國家禁止煙製品的免税銷售。”

煙草業對這一勝利感到滿意，然而，勝利的喜悦並沒有維持多久。儘管沒有被嚴令要求禁止煙製品的免税銷售，但許多反煙國家正計劃接受煙草控制框架中的禁止免税銷售煙製品的建議。

Spinks説，“它不是一種必須履行的義務，但我們相信，一些國家將全面禁止免税銷售的可能性依然存在。目前，我的工作之一是使煙草業注意到，這種威脅還沒有消失。”

一直表示要成為第一個全面禁煙的國家的小國——不丹喜瑪拉亞王國是第一個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的國家，該國於2003年7月實施了此項禁令。

10月16日，南非政府也通過了一項控煙法案的修改條例，在3個月內實施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的法令，以使該國的控煙法案與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一致。在該提案中，政府還要求將所有已納税的煙製品在公眾場所中隱藏起來。

Spinks説：“很明顯，這是有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情。南非是非洲的一個大國，將會有許多其他國家，特別是非洲國家追隨南非。南非是世界上反煙氣氛最濃的國家之一。”

瑞士製造商Davidoff的副總裁兼旅遊零售部負責人Christian Vonthron説，“沒有南非的生意，大家一樣可以生存——這不是問題。但它有可能導致一系列國家採取這種措施，如果其他國家也這樣做，後果將很可怕。”

Spinks説，“免税業也反對要求在公眾場所將煙製品隱藏的提案，免税業的生意取決於消費者瀏覽商店即實際觀看貨架上產品的能力。因此，我們還將與這一提案進行抗爭。”至於其他有可能禁止免税銷售的國家，Spinks認為，首推韓國，該國的衞生部長已宣佈正在考慮提出此項議案。巴西、阿根廷、巴拉圭和加拿大也令人感到擔心，大多數亞洲國家特別是泰國、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對於煙草的控制十分嚴格。因此，他們也都有可能是下一個實施此項禁令的國家。包括太平洋羣島和新西蘭在內的太平洋國家在關於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一些條款的爭議中也處於反煙立場。澳大利亞也有可能實施這一禁令，該國政府正考慮在2004年推出禁止或嚴格限制購買免税捲煙的措施。

有幾個國家已經對免税煙製品的銷售加緊了控制，除了一盒打開和一盒未打開的捲煙之外，新加坡禁止旅行者在進入該國時攜帶任何煙製品。但不禁止旅行者在離開該國時購買煙製品，因此，新加坡機場仍然可以銷售煙製品。

澳大利亞等國要求，在免税商店以外的公共場所煙製品必須被隱藏起來。有些國家也正準備效仿，最近冰島通過了一項類似的法律，使得零售商店忙於用布簾遮蓋貨架上的捲煙。

英國也公佈了一項提案，該提案允許展示煙製品，但對在銷售點擺放促銷招牌和廣告進行了限制。

愛爾蘭也正在考慮一項禁止在銷售點展示煙製品的提案，但Spinks説目前此項提案被擱置下來。這一提案十分嚴格，甚至口頭傳遞品牌信息也遭到禁止。例如，如果一位客户走進商店，詢問店主是否出售某種品牌的捲煙，假如店內沒有這種品牌，店主也不可以告訴客户自己的店內出售哪些品牌，即使客户詢問。為什麼？據説，因為這樣會被認為是在做促銷。

世界衞生組織倡議此項禁令的理由是什麼呢？世界衞生組織稱，銷售免税煙製品加劇了走私，並造成青少年吸煙率上升。

這些指控令旅遊零售業感到憤慨，在3年前當世界衞生組織就有關此項問題成立第一個行動小組之時，旅遊零售業便聯合起來反駁這種斷言。“我們對吸煙率的上升沒有責任，”Spinks説，“至於走私，我們是世界上受法律管制最嚴格的行業之一，零售商必須遵守許多財務制度。如果我們違反了財務制度，我們必須付税。”而且，世界衞生組織成員混淆了未付税的批發產品和免税的零售產品，為此免税行業特向他們闡明瞭，用集裝箱向別的國家運送的未支付關税的批發銷售的捲煙與受到嚴格管制的向旅行者銷售的零售捲煙兩者之間的區別。

至於青少年吸煙的問題，Spinks説，“我們不向青少年銷售捲煙，未成年人無法購得免税的煙酒商品。此外，我們只銷售200支裝的條盒，青少年沒有能力一次購買這麼多。因此，世界衞生組織和反吸煙運動者的兩大論點是沒有依據的。”

Spinks認為，有關煙製品免税銷售的禁令實際上是世界衞生組織計劃在世界範圍內提高捲煙價格的大目標的一部分；反吸煙運動制定的目標是解決三大問題：廣告促銷、健康警語和免税銷售，很明顯反吸煙運動者希望所有的捲煙都被藏在櫃枱後面。

許多煙草業人士認為，這種禁令毫無依據，只不過是騷擾煙草業的另一種方式而已。禁止免税銷售的許多論點是錯誤的，例如，如果捲煙更加便宜，人們會抽更多的煙。試圖通過這種禁令來禁止吸煙也只是反吸煙者的一廂情願而已，禁令是否真的會給吸煙者帶來巨大影響？答案是否定的。最終，它只是對煙草行業施加了更多的限制。

銷售免税煙製品給旅遊業帶來的利益比給煙草業帶來的更多，Spinks認為禁止銷售免税煙製品對煙草業沒有太大影響，只能改變吸煙者的購買模式，但這種禁令會給旅遊業帶來巨大損失。

儘管不同的國家情況有所不同，但平均來説，煙製品在全球免税銷售中所佔的比例大約為12%.更主要的一點是煙製品是驅使消費者進入免税商店的重要因素，如果買不到煙製品，消費者也不會進入免税商店購買其他產品。

儘管此類免税品的銷售額只在煙製品總銷售額中佔很小比例，但免税銷售為煙草業提供了其他好處。如免税商店是展示品牌的渠道，是通向世界的窗口。免税商店為消費者提供了一個便利的購物場所，購買免税品時，消費者較為放鬆，往往會花更多的錢，而且各個品牌在免税商店內可以公平競爭。如果實施禁令，煙草業將失去一種與消費者溝通的重要方式。有些煙草公司由於此類禁令而蒙受的損失會比較大，如瑞士雪茄製造商——Villiger，免税銷售佔該公司總銷售額的30%。

各個國家自行制定有關煙製品免税銷售的法令會涉及到進一步的問題，如果不同的國家有眾多不同的法規，將會給旅遊零售業帶來災難。Spinks解釋説，“我們最擔心的問題之一是假如各國決定禁止進口，我們將如何控制？世界衞生組織成員國中有192個國家可能簽署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但誰來確保消費者遵守各個國家的各種不同法規？是機場營業員，還是旅行者？”

Spinks指出，煙草控制框架公約的可執行性仍是懸而未決的問題，目前沒有任何執行此項公約的法律基礎，一項缺乏法律基礎的規定如何被執行？對那些不守法的國家將採取什麼措施？目前還是一種混亂的局面。在歐盟，歐委會將不守法的國家送交法庭接受處理。但聯合國內沒有這種機構。

Spinks説，與此種禁令進行抗爭的最好方法是各國的免税和旅遊零售協會與本國政府進行對話，南非居議事日程之首。我的工作是要盡最大努力進行抗爭，但南非必須自行採取行動開展這項工作。我們可以提供專業支持和指導，但抗爭必須通過當地貿易界來進行。

Spinks警告説，煙草業只不過是世界衞生組織的第一個目標，對其他行業也可能採取同樣措施。2003年10月，在里斯本召開的消費者協會國際大會上通過了一項提議，該提議稱世界衞生組織的公約為制定限制其他威脅健康、環境和人權的行業的國際法規開創了先例。（高琳譯自2003年第12期Tobacco Repo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