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鳥

楊千嬅(5張)

2012年，楊千嬅推出了一張概念明晰的專輯《火鳥》，以鳥類為主題。專輯中，有5首歌都以鳥類為名，夕陽組合聯手打造的同名歌曲《火鳥》奠定了專輯的基調。 ^[2] 

“火鳥”指鳳凰、不死鳥，意味着浴火重生，表達出惡劣環境中的不死精神。加入華星唱片後，楊千嬅迴歸以往做唱片的模式，參與很多製作的部份。 ^[3] 

楊千嬅特地遠赴台灣為《火鳥》拍MV，她找一個背景是由兒時到長大過程的一個縮影地方拍攝，在MV中千嬅大展芭蕾舞姿。有十多年芭蕾舞底子的楊千嬅，穿起芭蕾舞鞋，足足跳了10多小時，即便跳到腳痛也要跳下去。 ^[4] 

《火鳥》以各式的鳥名入歌，要寫出各自趣味，不同詞人之間要保持主題的完整度，操作難度比何韻詩《Ten Days In The Madhouse》要高。專輯以火鳥、白天鵝、知更、孔雀、金絲雀為題，初看難免擔心為概念而概念，牽強彙集成一幅“百鳥圖”。但細聽下來，每一首雖各有詠物，實則脈絡已經打通。《火鳥》懸崖躍下獲得重生，《白天鵝》以愛確認自身存在，《知更》勸諭他人看透情愛，都是一種千帆過盡、豁達通透的姿態。楊千嬅的唱腔清淡自然，少了A-music時期的嬌柔做作，聲音狀態實在是可圈可點。而唱出例如“遇到你 / 在年月裏廝磨成就我的白天鵝 / 成一雙白天鵝 /暗黑人間歲月無白過 ”（《白天鵝》）這樣的歌詞，是一種聽眾無法否定的感情 ^[6]  。楊千嬅一向給人的感覺是“人歌合一”，歌曲記錄了她很多真實的情感，從少女到熟女的自我心境，以及對愛情與幸福的勇敢追尋，都觸動過很多人的心靈。 ^[3] 

人山人海在此張專輯中的編曲整體表現一般。大部分的時間裏，用力或輕佻，大氣或迷幻，總是過於執意，似乎陷入了一個故作姿態的怪圈裏，均未見力撥千斤的靈光一現，情緒太過平穩以致風格被削弱。王菀之的曲一貫是編曲人實驗品，專輯裏由她操刀的《孔雀》卻未能得到富有張力的編曲表現，這種偏向藝術類歌曲的操作方式放大了楊千嬅本人的人聲，對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讓聽者的耳朵彷彿拿着放大鏡似地考究她的每一個演唱細微之處，這未必是一個好事；同樣的問題還有《翅膀下的風》，另類鋼琴芭樂總有蓄力而未獲爆發之感，演唱也稍嫌急促。整張大碟最亮眼的歌曲，反而是出自2000年的《深息》，經黃雙駿重新編曲後，顯得層次感更強、情感更飽滿。

楊千嬅的演唱已經完全脱離了舊日的義氣腔，更加着重於細節部分的處理，但像《火鳥》、《翅膀下的風》，如果能透過聲線感知到歌手的力量，會柔軟平滑更能入木三分。整體看來，《火鳥》還是一張水平中上的作品。要想個中質地如專輯名那般光彩奪目、讓人的聽覺充滿驚喜當然不可能。因此，所謂“火鳥”之“浴火重生”，並非指的是顛覆楊千嬅的過往概念和印象，對於許多樂迷來説，能夠把Amusic時候的不愉快記憶抹去，亦屬慶幸。這就是“火鳥”的意義。 ^[6] 

《火鳥》無論旋律還是編曲都相當“陳輝陽”，而注重意境與深意的林夕這次更是言之有物，“夕陽”再度珠聯璧合，令聽者不禁動容。同時，經歷了A-music的徘徊不前、備受質疑，楊千嬅這次的演繹也可圈可點，蕩氣迴腸的旋律、引人共鳴的諍言、真情流露的歌唱。不僅將鳳凰涅槃、俯瞰大地的超脱大氣詮釋得淋漓盡致，而且對真假音轉換、氣息處理、吐音咬字的處理都遊刃有餘。

歌頌愛情的《白天鵝》被認為是丁太對丁生的讚美，婉約精緻的《知更》以旁觀者之姿唱出的療傷歌，《孔雀》解讀了當下人們追求色相的心態，《金絲雀》則講述了港女白日夢與現實的衝突。《深息》站在當下來面對記憶中的自己；《翅膀下的風》領悟到人應接納並肯定自己的道理——無論他人怎麼看，都應喜歡自己、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而一氣呵成的《嫋嫋》則匆匆為這一寓意重生的音樂旅程畫上句點，輕歌曼語中讓人感覺餘音嫋嫋。

《知更》：一首很流暢、富詩意的小調，連近年喜愛挑戰高音的丁太這次也用回最舒服自在的音調來演繹。特別一提林夕的詞，不再以第一身份開解自己，而是以勸導者的身份講朋友的故事，巧妙地找到一個更適合現階段楊千嬅的切入點，就算找到歸宿也能唱唱愛情之苦，繼續替姊妹發聲，講述“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的故事，而感情在歲月中變化、沉澱，過往的傷痛與糾結，多年後轉頭再看，學會了懷念，收穫了成熟。

《孔雀》：王菀之與楊千嬅的第二次合作，但由於編曲較平，恐怕要多聽幾次才能品出各種韻味。歌詞中，周耀輝(微博)談的是女子對美的追求、女為悦己者容，題材並不新鮮，也不夠謝安琪的《姿色份子》犀利，但還是頗具現實意義——少女請勿自虐，只因這個世間太多孔雀，只有孔雀才會吸引孔雀。至於準媽媽的演繹，温柔呢喃同時又要兼顧高音，頗具難度，以至於結尾升調後多少顯得有些牽強。

《金絲雀》：專輯中唯一較輕快、帶有懷舊風的舞曲，音樂響起，在前前後後的慢歌中讓人耳朵一亮。編曲華麗大氣，歌詞講的則是港女的奢靡幻想，而在樂壇摔過跤、兜過圈的丁太把歌詞裏透着的一些些自嘲和着樂觀一併唱出，竟也温情勵志。不過，旋律不是特別合準媽媽的Key（音高），演繹得略顯吃力。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