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水賦

渝水賦（並序）

乙未年初，春寒斜峭，仁風湧動，千里蔚然。餘別鄉裏，歸至渝都，振凌雲之志，喜金蘭之情，破窮途於閬水，發新徑之明煥。雅登碧城，行經悠然，感萬象之溢彩，尋翕如之百捷，遂形斯賦。其詞曰：

澌河瀲灩，白鷺飄渺，重巒映翠，笛聲飛揚。晨曦開來，逐透山川之秀麗；車馬婉轉，隨覺蹊徑之芬芳。春風和燻，輕撩霧鬢於窗幔；紅輪柔嫕，慢觸朱顏乎着裝。草木吐蕊，山色綻放，南燕長空，柳剪雲翔。至平昌，經通州、訪宕渠、別賨州，豔陽斜照，眉宇流光。爾乃車歇人息，雙瞳凝乎渝府；燈紅物阜，心緒飄乎麗鄉。於是置旅舍內，清理行囊。税紙筆於案台，臨李杜之墨香。然神若清韻，思緒飄零，相忘乎大唐，舉樽於鴻章。得太宗之盛情，滔滔不絕，漸行其昌。乃知盛世由來，史記悠長。餘問其百廢俱興，原由何如？

太宗曰：“吾蒙天恩，居帝之位，幸民之愛戴，臣之左右，固習文授之以禮，納諫誠之於心，更勤儉立己，廉潔奉民，相交內外，仁政廣施，以此不殆，終天下泰然，風雨和順。”進曰：“餘常觀帝王之位，多享於權力，高枕於今時，於民之事不問，於臣之言不聞，奈何太宗奇思，半百祥潤？”太宗復曰：“一人之樂非為君之道，與天下之樂是為樂也。吾既承皇位，意大統之所至，取民之所尊，是故其行應付於國，其旨當利於民，積先輩之訓，同聖賢之功，是德從也。”君言勝學，頓覺思進。乃思緒翩翩，若有所省。

繼嘆國之綱要兮，政仁通而持理。與君臣之相惜兮，博忠言以如是。承德育之始末兮，授禮儀於宗旨。自勤勞以省儉兮，物共業而同喜。賦民眾之安樂兮，無糙糧之淚史。垂清廉以才學兮，多聖賢之志士。後革故而鼎新兮，目風貌之璨綺。乎其上下一致兮，乃及經年不已。大道為功，正宅安路，利慾不燻，法紀張弛。是如包容內外，漸引環宇之卓爾；求學古今，時顯九州之桃李。物殷俗阜，曉喻新城之歡顏；本固邦寧，諦視古籍之豔美。然民安國泰之故，僅唐有乎？

夫文景之治尚可，政不涉民之制編；昭宣中興亦然，制恤國賦之疾苦。文皇自儉，每三省而營；仁宣守成，常慈孝示宇。孝宗勤政於國，而弘治中興；康乾理行於實，乃盛世建樹。又若立黨為公，執政為民，除舊佈新，獨立自主。倚疊良策，遞就傳統之功；縵立紀綱，延書警世之譜。濁流暗沒，江匯海兮水澄；澤被鴻恩，子隨父兮親母。振窮扶孤，省賦輕刑，散財發倉，掘智造業，約法恪慎，傳教育乳。是謂之天下興榮，或所望之渝府，飛絮香閣，紅燈玉樓，游龍盈門，琳琅華府。乃及物之所初，情之所始，理盡人事之思，心持家國之簿。而侍業負重，比國之理如何？

太宗又曰：“吾常效聖賢之章，習其文，知其理，明其意，行其思，誠交義士，終日不掩。又解私囊之與民，應糠糟之急；舉淡酒之於朋，衷金蘭之歡。仕途歧而不懼，富貴奢而不淫，進而英豪相聚，百姓友愛，或浮生之運偶，天下之安然。於是詩書飽覽，目窮朝代，足盡陌野，壯志經年。”餘聞之愧色，也天降之日，二十餘載，輾轉紅塵，實未佳篇。或感昌黎之學，經綸滿腹；霸王之勇，鉅鹿史傳。此皆寒窗之志，非一時之功也。

乃程門立雪，虔誠求教，夙興夜寐，學術精明。賢藴納吸，博眾家之異彩；污穢遠僻，正簾影以風清。識友精誠，舉止傍於爾雅；待客尚禮，咳唾列於殊榮。還休休有容，懷瑾握瑜，焚膏繼晷，輕利薄名。漸形不渝之剛毅，歷向歲月之崢嶸。雄闢遼闊之捷徑，智存淵削之徵程。或仿賢能而立異兮，流引技藝之新聲。索求玄月之前後兮，縵造優良之結晶。惟小以取之才智兮，大或身行於恢宏。少擇業而思鴻鵠兮，老可顏歡於浮生。善常施於窮苦兮，天能護佑其豐盈。恩感召其上下兮，人也脱俗以華英。

至於阿房一炬，惟憐政庸之過失；圓明火耕，遺恨朝代之低落。若秦皇體恤，宮尚與典籍互存；清政氣揚，園可供文物高坐。又如南郭充數，奏樂欺財，終換代而逃逸；項燕為將，自傲懈怠，後中計以生禍。此警世之故，是奉行於心也。

是則木本水源，皆因有出，薄物細故，處實效功。人許安樂，攻苦食儉，為添祥和一筆，以契凡心是同。故而山川秀妍，業興興以顯民族之盛；四季華美，物盈盈而彰世事之豐。所極之方，我附霓虹之影；所觸之地，眾予翕繹之風。應葱葱之林，蝶隨花而翩翩有舞；和朗朗之宇，鳥與雲而赫赫有衝。或波光逐流，或蒼翠吐露，或層樓仰月，或香車染虹。是如筆下斑斕，隱韻而獨其妙；或若畫中色澤，伸張以通其工。

豈一日之頃頃，而須臾之寒暑？非不學之成守，以垂憐之乞予。

嗟夫！論事之理，國通其人，觀世之情，人終其家。乃和至美，天下吉嘉。是則途經百郊，身有風霜之毅；心歷萬難，志聚春夏之華。誠待授學，禮遇眾下，奮發以強，信立生涯。醒感被褥之整合，不覺時異；忘卻珠窗之簾閉，難奈發斜。夜漫漫而月明兮，朝或登樓以目紅霞。詩默默以情深兮，吟可取悦而添琅花。乃晨光初透，魂牽夢繞，絕筆案台，相送輕紗。

回味韻尤，識學含羞。放眼渝府，志並雙眸。慾望長江之浩瀚，且視嘉陵之湍流。竊聞素琴之優雅，需斟淡酒於輕舟。於是尋佳朋，訪良友，攜器皿，迎絕景，乘興而遊。夢醉勝境之秀麗，意投江水之不休。還拂雲袖以飛馳，欲書粗詞而長留。

江林子，男，原名劉江，四川省平昌縣澌灘鄉人，現居重慶。系 中華詩詞學會、 重慶詩詞學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