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馬圖

畫上有一灣溪水，清澈透亮，溪水邊有梧桐和垂柳，綠色成蔭相映成趣，溪水中和岸邊還有十四匹駿馬，九名馬倌。繪畫中馬的姿態各不相同，每一匹馬的神態都非常生動，有的在水中站立，有的在喝水，有的在吃草，有的還在昂首嘶叫，有的卧在地上還在左顧右盼。馬倌們牽着馬在溪水邊，有的人在給馬洗澡，有的人在河岸邊休息。在畫面中，一位馬倌洗完馬後騎在馬背上，等着馬喝完水便準備上岸；一人一馬，馬在回眸主人而人則右手舀水，左手為馬擦拭，眼神與馬相對，表現愛惜之情，此時的人和馬似乎心神交會了；馬倌赤着上身坐在水邊的岩石上，一隻腳穿靴，而另一隻腳卻光着，悠閒地翹着二郎腿，面帶微笑，馬匹昂首目視前方，神氣十足。 ^[4] 

此畫款署“子昂為和之作”，鈐“趙子昂”、“松雪齋”印。引首有乾隆書“清溪龍躍”4字，本幅有題詩一首。後紙明王樨登、宋獻題記。 ^[3] 

朱維嘉題雲：沙暄草軟水泱泱，六十霜蹄幾長垂黃。海宇清平無戰伐，只應歸牧華山陽。 ^[5] 

乾隆題詩：“碧波澄澈朗見底，十四飛龍浴其裏，奚官無事出上蘭，驪黃牝牡憑區觀。集賢畫馬身即馬，牖中窺之無真假。” ^[6] 

唐宋繪畫嚴謹的法度意趣建立在文學化境界上，元代以後繪畫體現為書法化寫意性和對於宣紙、水性的把握上，《浴馬圖》就體現了這種畫風明顯的演變過渡痕跡。 ^[7] 

《浴馬圖》是元武宗的命題之作，趙孟頫不敢大意，除了連日到宮中的養馬之處現場觀察外，他還細心揣摩元武宗的意圖。元武宗是在一場血腥的宮延政變中上台執政的，當上皇帝后他大興土木、對外用兵，和察合台汗國聯手幹掉了窩闊台汗國，結果引發了財政危機；他又濫發銀鈔，引發了嚴重的通貨膨脹，但他卻命令趙孟頫要在這幅關於馬的畫作裏，表現出和平盛世的氣氛。趙孟頫冥思苦想之後，終於創作出了《浴馬圖》。 ^[6]  此畫是趙孟俯中年時的作品。 ^[2] 

水中正在洗馬的幾個馬倌，多是半裸，這在古代繪畫中比較少見。人物的衣紋飄逸流動，面孔正側向背各有特徵，人和馬之間，充滿了一種友愛的感情。 ^[8] 

背景的筆法古樸遒勁，樹幹坡石，被法洗練而結實，無論是清澈透明的溪水，還是婆要多姿的水草，雙鈎填綠的梧桐、柳樹及其他夾葉樹，畫法皆有特色。 ^[8] 

此畫的特點之一，在畫中有陽光感，與清澈的河水和岸邊梧桐垂柳蔭形成鮮明的冷熱對照。這種表現手法在趙氏的其他作品中很少見。在技法方面，此畫用工筆重彩，刻意學唐人，畫法精工細緻，這種工細緊密的線描似唐人手筆。人物造型趨肥胖，個個面如傅粉，華滋潤澤，馬體肥碩，追蹤唐馬造型。同時此畫作者將書法用筆落於繪畫之中，如人馬線描工細勁健，猶如篆籀，古樸嚴謹中而藴雋秀。 ^[2] 

《浴馬圖》局部(4張)

《浴馬圖》場面宏大，共畫馬倌九人，駿馬十四匹。馬的造型準確，各種姿態躍然紙上，形態膚色各不相同；人物形象俊美，年齡、相貌、動作皆富於個性。 ^[8] 

駿馬體格雄健，神態各異，或低頭飲水，或引頸嘶鳴，或昂首顧盼，或卧在岸邊，或在低首吃草等，意態生動。馬倌有老少之別，穿着各種不同顏色服裝，或立在水中為馬洗刷，或牽馬臨溪，或跨馬下水，或驅馬上岸，或騎馬上張望，或在岸邊小憩等動態多樣。河邊綠茵如席，梧桐垂柳，婀娜多姿，環境清爽怡人。圖中所有的形象有動有靜，疏密有致，既不相擾，又互為照應，其人和馬的動作互相呼應，生動有致，既突出了主題，又給觀者以回味的餘地。 ^[2] 

此圖為工筆着色畫。故馬有黑、白、紅、黃、灰、花斑諸色。畫樹、坡岸行筆凝重，勾、皴、染並用，蒼逸中含清潤，其背景用青綠敷染。人物鞍馬分別施不同色彩，設色濃潤，風格清新秀麗。 ^[2] 

北京故宮博物院副研究館員聶卉：人物或洗或刷，馬匹或側或卧，生動自然，各具姿態，相互呼應，營造了一個輕鬆的氛圍。人物衣紋流暢，樹術坡石勾勒簡練，色不掩墨，青綠與淺絳結合，色彩清麗雅緻。 ^[9] 

2013年3月，中國郵政發行《浴馬圖》特種郵票，《浴馬圖》特種郵票3枚，連印，圖分入池、洗浴、出池，描繪了奚官浴馬的情景。 ^[10] 
　　

《浴馬圖》在《江村銷夏錄》、《式古堂書畫訂考》、《石渠寶笈續編》中均有著錄。 ^[5] 

《浴馬圖》曾經明人王穉登、清人高士奇及清內府收藏。 ^[2]  民國時期，溥儀攜出宮帶至東北後佚，後歸同民黨高級將領鄭洞國。1964年，鄭洞國捐獻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5] 

2010年6月18日—8月30日，《浴馬圖》在故宮博物院書畫館展出。 ^[9] 

2014年4月30日—6月29日，《浴馬圖》在北京故宮武英殿書畫館開展的“故宮藏曆代書畫展”中展出。 ^[11] 

趙孟頫（1254—1322），字子昂，號松雪道人，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宋宗室，宋太祖子秦王趙德芳的後裔。宋亡，歸裏閒居。元世祖忽必烈搜訪“遺逸”，經程鉅夫薦舉，任兵部郎中，後官至翰林學士，封魏國公，諡文敏。是元代成就最高的書畫家之一，在中國美術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其畫作“有唐人之致去其纖：有北宋人之雄去其獷。”開創了元代文人畫新畫風。兼工篆刻，以“圓朱文”著稱。傳世書跡較多。傳世畫作有《鵲華秋色圖》、《紅衣羅漢圖》、《謝幼輿匠壑圖》、《秋郊飲馬圖》、《浴馬圖》、《人騎圖》等。著有《松雪齋文集》十卷（附外集一卷）。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