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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
鎖定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是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詞作。此詞寫女主人公晚來用酒遣愁,夢裏醒來的孤寂,隱含無限的離情別緒。作品重在深婉含蓄的心理刻畫,通過夢前夢後的對比,把年輕少婦沉重的愁苦情思從側面烘托出來。全詞寫相思,卻不着相思一字,含蓄藴藉,深得婉約之妙。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作品原文
浣溪沙⑴
莫許杯深琥珀濃⑵,未成沉醉意先融⑶。疏鍾已應晚來風⑷。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註釋譯文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詞句註釋
⑴浣溪沙:本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一作“浣溪紗”,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雙調四十二字,平韻。
⑵莫許:不要。琥珀濃:指酒的顏色很濃,色如琥珀。
⑶融:形容酒醉恬適的意態。
⑷疏鍾:斷續的鐘聲。
⑸瑞腦:一種名貴的香,傳説產於交趾,如蟬蠶形。魂夢:即夢魂,指睡夢中人的心神。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白話譯文
不要説這酒杯太深,如琥珀般的酒太濃,而未醉即已意蝕魂消。晚風陣陣,伴隨着傳來的時遠時近的稀疏的鐘聲。
瑞腦香漸漸熄滅,從夢中醒來,如闢寒金鳥一樣的金釵太小,頭髻都鬆了。就這樣清醒着,獨自對着寂寞燃燒的紅燭。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創作背景
此詞當為李清照年輕時所作。據陳祖美《李清照簡明年表》:宋哲宗元符三年(1100),李清照結識張耒、晁補之及同齡諸女友,《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點絳唇·蹴罷鞦韆》等詞當作於是年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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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作品鑑賞
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整體賞析
此為閨情詞。全詞含蓄藴藉,頗得婉約之妙。清人王士禎説“婉約以易安為宗”(《花草蒙拾》)。其婉約特色,一是表現在抒寫惜春悲秋的柔情上;二是藝術上委婉、含蓄。此詞上片寫飲酒,下片寫醉眠,通篇表現的是閨愁,主要採用“映襯法”,詞作情景交融,“情中景,景中情。”(《姜齋詩話》)
開頭寫“莫許杯深琥珀濃”,以深杯濃酒來消愁,其愁緒綿綿可想而知。““未成沉醉意先融”意謂酒雖然沒有喝多少,心卻已經醉了。此詞開頭以飲酒説愁訴恨,情思深沉,卻又似不甚經意,這種淡中寓濃、似淡實濃的詞句,頗得雋永。“瑞腦香消魂夢斷,闢寒金小髻鬟松”兩句則是進一步描繪女主人公輾轉不寐的綿綿愁思。香已消,魂夢斷,可見夜之漫長而夢寐難成。金釵小,髻鬟松,則以金釵之小來反襯發鬟之亂,進一步表現女詞人的反側牀蓆、無法成眠之狀,從而以人物情狀來勾畫人物愁情。結句“醒時空對燭花紅”點題,將女主人公的滿懷愁緒以景物映襯而出,景語實為情語。
全詞在語言錘鍊上也是頗見功力的。首先是精煉、形象、表現力強。如“莫許杯深琥珀濃”的“深”“濃”兩字,形象地勾出詞中人即將豪飲之態。又如“應”、“空”是兩個普通字眼兒,在這裏卻有極強藴含力。“應”不僅寫出鐘聲、風聲相互應和的聲響,而且暗示出女主人公深夜不寐之態,披露出人的脈脈愁情;一個‘“空”字又帶出了詞中人的多少寂寥哀怨。“香消魂夢斷”一句中兩個動詞、用得也極為精煉、形象,它生動地勾畫出女主人公夢寐難成之狀。“闢寒金小髻鬟松”句中的“小”“松”是一對形容詞,而且又是相反相成,鬟愈松,釵愈小,頗有點思辨的味道,以此生動地描繪出詞中人輾轉牀側的情態。此句着此二形容詞,大大增強了表現力,它使讀者通過頭飾的描寫,不僅看到人物的情態,而且體察到人物的內心世界。如此精煉、生動的筆墨,令人歎服。其二,通俗的口語與典雅的用事自然和諧地統一於作品中。“琥珀”、“瑞腦”、“闢寒金”均是典雅富麗之辭,而“杯深”、“晚來風”、“香消魂夢斷”、“髻鬟松”、“燭花紅”等等又是極為通俗、明白如話的口語,這些口語經過錘鍊加工,使其與典雅的用語相和諧,體現了“易安體”的顯著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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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名家點評
王璠:這也是一首記夢的詞,寫的是離別相思之情。不過它沒有從正面去描寫愁和恨,卻用全力刻劃人物內心活動。通過夢前夢後的對比,把年輕少婦沉重的愁苦情思從側面烘托出來。(《李清照研究叢稿·李清照兩首記夢的〈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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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熊和:這首詞抒寫閨情,重在深婉含蓄的心理刻畫。在愁思困擾的永日長夜中,幾乎不言不語,百無聊賴,甚至連低微的嘆息和內心的獨白也難以令人聽到。但這種愁思盤紆心曲,鬱結未伸,日間求醉而沉醉未成,夜間求夢而魂夢又斷,實際上無可擺脱而又無可遏止,深深陷入了一種五中無主、如醉如夢、不可自拔的精神境地。這樣的心理描寫,把深藏不露的幽閨之情寫得極其深沉。這種閨情雖無形跡可求,卻有心神可感,自然具有感染力。……李清照在《詞論》中嘗批評秦觀的詞“譬如貧家美女,非不妍麗,而終乏富貴態。”這首《浣溪沙》詞,以“琥珀濃”,“瑞腦香”、“闢寒金”、“燭花紅”處處點綴其間,色澤穠麗,氣象華貴,可謂不乏“富貴態”了。但李清照詞亦專以“情致”為主,詞中高華的色調並沒有沖淡深沉的抒情氣氛,倒是兩者相得益彰,彼此協調,使這首抒寫閨思的詞帶有一種高雅的氣派。這是李清照詞所特有的一種氣派。(《李清照詞鑑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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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慧文:此為閨情詞。全詞含蓄藴藉,頗得婉約之妙。清人王士禎説“婉約以易安為宗”(《花草蒙拾》)。其婉約特色,一是表現在抒寫惜春悲秋的柔情上;二是藝術上委婉、含蓄。“只見眼前景、口頭語”,卻有“弦外音,味外味”,能夠“使人神遠”。(沈德潛《説詩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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