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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

(革命烈士)

鎖定
沈蔚(1916~1942) 新華社冀中分社副社長,江蘇吳縣人,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早年在上海學徒時即參加了抗日救亡活動。“七七” 事變爆發後,他離開上海,去山西參加了八路軍。1939年夏, 作為八路軍總政治部前線記者團記者,來到晉察冀邊區,擔任《冀中導報》編委、冀中通訊社(後為新華社冀中分社)副社長。其間,除參與報社和分社領導外,還深人前線,採寫了不少戰地通訊和根據地建設經驗的報道。他採寫的八路軍輕騎隊奔襲平地泉南蘇集車站日軍的通訊《雪夜的襲擊》、揭露日軍殘殺中國人的紀實報道《誰能忍受》,都產生了強烈反響。1942年夏初, 日軍調集5萬兵力對冀中進行“五一大掃蕩”,《冀中導報》社根據上級指示,緊急向外線疏散人員。沈蔚所在小組連夜橫越滄石路插向深南地區時被敵人衝散,他隻身轉移到深北縣的北小營村,和幾位戰友會合。7月,沈蔚和一些失散人員根據上級指示,準備隨軍過鐵路去路西山地。在安國縣城南西莊村宿營時,突被敵人包圍。在突圍戰鬥中犧牲。 [1] 
(概述圖來源 [2] 
中文名
沈蔚
別    名
朱鴻壽
籍    貫
江蘇吳縣
出生日期
1916年
逝世日期
1942年7月
職    業
新華社冀中分社副社長

目錄

沈蔚人物生平

苦學求進,投身革命
沈蔚,原名朱鴻壽,學名朱錫範,抗戰初期曾改名黎明昭,沈蔚是他到冀中革命根據地工作後使用的名字。1916年農曆九月十八,沈蔚出生於江蘇省吳縣唯亭鎮一個貧苦的家庭。他的祖父是鎮上一位中醫,本來生活尚可,但是受到鴉片戰爭後公開販毒吸毒的危害,他祖父染上了鴉片癮,家境很快陷入貧困。
1921年到1926年,沈蔚在本鎮小學讀書,他刻苦好學,成績優異,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當時學校破例免收他的學費直至他小學畢業。
沈蔚是家中的長子,生活的貧困迫使他很早就擔負起了養家的重擔。在小學五年級時,他就找了一份勤工儉學的工作,給唯亭水文站每天早晚記錄蘇崑河的水位。他白天照常上學,起早貪黑到河邊準確記錄水位,每月將4元錢報酬全部交給母親貼補家用。
小學畢業後,由於家境實在困難,沈蔚不能再上中學了,他先在附近地方當了一段時間學徒。1928年初春,12 歲的沈蔚來到上海南市公義碼頭的震昌木號(主要經營美國松木批發業務的商行)當學徒。學徒生活非常清苦低下,但他任勞任怨,什麼苦活髒活都主動去幹,極其勤快。生活上能省就省,一個銅板也捨不得多花。他把少得可憐的學徒收入交給母親維持家用,供弟妹讀書。在學徒期間,沈蔚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在木行的職工夜校裏,他風雨無阻,每晚必到,是學習最認真的一個。沈蔚從小學習的知識比較紮實,具備了自學能力,他利用工餘時間找各種書來看,如飢似渴地閲讀進步書籍,尋求人生真諦。自身的遭遇和學習所得,使作為學徒的沈蔚逐漸認識到帝國主義的侵略和國民黨政府的腐敗,思想上傾向於革命。後來,他參加了上海的抗日救亡運動,成為上海抗日救國會成員。並且團結了一批愛國青年共同宣傳抗日救國的主張,還積極參加慰問當時被國民黨逮捕的“七君子”活動。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震驚全國,沈蔚毅然北上參加了八路軍。他先在山西省洪洞縣馬牧村八路軍一一五師幹部學校學習。次年2月,一一五師奉命調離山西,深入山東敵後。沈蔚所在的幹部學校被合併到臨汾八路軍總部的隨營學校。沈爵的品質好,為人忠厚,待人誠懇熱情,他學歷雖不高,但刻苦自學所形成的文化基礎相當好,八路軍總部隨營學校覺得他是可造之才,十分愛惜,決定派他到延安抗日軍政大學深造。1938年4月,他被編入延安抗大第四期第一大隊第五中隊學習。沈蔚極其珍惜延安抗大的學習機會,在短短四個月中,刻苦攻讀馬列主義著作,學習軍事、文化知識,表現突出,成績優秀,於當年6月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38年8月1日,他與第一大隊的戰友們一起參加了在延安舉行的抗大學生畢業典禮,聆聽了毛澤東主席在會上所作的報告。
1938年12月,沈蔚奉命參加了“八路軍總政治部前線記者團”,赴前線採寫我軍指戰員戰鬥生活和革命根據地工作經驗的報道。記者團的工作人員主要由從抗大挑選的一批政治條件好、工作作風好、又有寫作能力的優秀青年黨員組成,沈蔚等五名同志被編到了晉察冀組,雷燁任組長。1939年初,沈蔚與雷燁、範瑾、林朗、程追四位同志一起來到晉察冀邊區,作為八路軍前線記者團和《晉察冀日報》前線記者,深入敵後採訪。從此,他開始了自己戰鬥的記者生涯。
抗日烽火中的優秀記者、冀中分社的優秀領導人
1939年初夏,沈蔚到達冀中抗日根據地,參加了《冀中導報》的復刊工作,並擔任冀中通訊社(1942年3月正式改稱新華社冀中分社)副社長。
《冀中導報》是冀中區黨委機關報,1938年9月10日創刊於河北任丘,初名為《導報》。1939年底復刊,改名為《冀中導報》。冀中通訊社與冀中導報社是兩塊“牌子”,一套機構,它實際上是報社的通訊指導科,既向新華社晉察冀分社發稿,又管理着報社的通訊工作。沈蔚同時也是冀中導報的編委委員、記者科長,又負責《冀中導報》副刊的編輯工作。在報社社長兼通訊社社長範瑾同志去晉察冀邊區期間,他還負責冀中通訊社的領導工作。
在抗日戰爭的冶煉中,沈蔚很快顯露了他出色的記者才華。他採寫的《雪夜的襲擊》刊登在1939年6月25日的《八路軍軍政雜誌》第6期上,真實地反映了一支八路軍輕騎隊奔襲平地泉南30裏蘇集車站日寇,取得勝利的情景。
這篇通訊這樣寫道:
深夜,沒有月,也沒有星。
蓋遍了雪的原野,像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銀光。
“同志們!三十五里走過了,離蘇集車站還有五里。”
排長的話輕輕地,大家壓着氣,一聲不響。
“這五里要步行,大衣不要穿!第三班留下來,看守馬匹,擔任警戒。今晚我們的任務定要叫這兩小隊敵人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風雪中,排長和擔任奇襲的三十二個同志的足印在輕快的步伐下留下了。路旁的樹木,透過竹叢似的雪絲,在模糊中移動者,幾次疑為敵人哨兵似的,驚動了大家緊張的心,於是都握緊了槍托,睜大了眼睛掃視着前面。
“還有一里路,敵人沒有警戒,都睡在票房裏。”
尖兵的報告,由排長那裏,清風一樣地掠到排尾,大家振奮起來了,輕輕地踏着急驟的步子。
突然,在五十米外,什麼東西在模糊中搖晃着?是敵人發覺了?一道箭,大家趴下了,動也不動。慢慢地,慢慢地,一隻巨獸出現了,它蠢然地蹲在衞護鐵軌的柵欄後,披着白色的毛,黑澗澗的巨大的嘴和巨大的眼在急待着血的犒賞。
血,滾熱地燒遍了整個身子,額角上的青筋暴漲了,大家咬着牙,鐵錨似的手緊抓着手榴彈,“一個也不留!”沉重的在人們心裏翻動。猝然,大家跟着排長猛地跳過木欄,衝上前去,手榴彈對準了巨獸的嘴......
轟!
轟,轟,轟!
手榴彈爆裂了,大地震動了,巨獸戰抖了,“殺,殺”的狂呼,子彈的尖叫,衝破了狂嘯的寒風,從巨獸的心臟中傳出一陣陣的悲鳴!
緊張的,震動的,憤怒的空氣,十分鐘後立即又復歸於平靜了。
血腥的氣味夾着硫磺的惡臭,在狂風中飛揚:烈風仍挾者雪花在怒吼,但遠處傳來了發瘋似的狗的狂吠。
三十二個,整齊的跟在排長的後面,又踏着皚雪,冒着才華橫溢的不朽新聞戰士|
寒風,飛跑地馳去,勝利的微笑,爬上了紫紅色的臉。
這篇通訊,對日寇的具體傷亡情況沒有寫,因為,在當時殘酷條件下,不可能去了解。但以這次奔襲後風中飛揚“血腥的氣味”,和車站柵欄後披着“白毛”的“巨獸”(在雪中的敵人碉堡) 被擊斃,以及八路軍32個戰士和排長的勝利返回,描繪了這次成功的戰鬥,熱情歌頌了正義的抗日戰爭,具體生動地反映了八路軍戰士的英雄氣概。
發表在1941年9月4日《冀中導報》上的《誰能忍受》一文揭露了日寇殘殺我同胞的累累罪惡,是沈蔚飽含血淚寫成的,文筆凝練,內涵深刻,具有極強的震撼力。全文如下:
誰能忍受——在此次“掃蕩”中日寇殺我侮辱我人民的紀實
殺人是目的
在這次掃蕩中,鬼子殺人治人的方法,勝過他欺騙的方法,宣傳是手段,殺人是目的。因為屠殺我鞏固地區的人民大眾,就等於毀滅我根據地的靈魂。
掃蕩隊每佔一村,就大膽地到高梁地去圈人,進行面的搜剿。見了地裏的老百姓,就揮着太陽旗狂吠:“不要跑的!回來!跑了就打死的!”接着説:“皇軍只掃蕩八路的,不打老百姓!保護老百姓!”在這種用心頗苦的“宣傳”後面,請看日本帝國主義那副魔獠般的真面目。
“豬那人”
在定南東里村,鬼子捉住了十四個老百姓,先剝光了他們的衣服,趕到一個豬圈邊,迫他們排直了站在豬圈牆上,一點不許動,違者以皮鞭毒打。打了一陣後,又叫人挑了幾擔水倒在豬圈裏,鬼子就把那羣同胞一一推下去,強迫他們在糞水中裝豬爬行,又叫他們喝污水,誰不走不喝就痛打,專打頭打背脊。同時在院裏觀看的日本鬼則大呼“豬那人”,狂笑不止。
拉着活人當牲口
敵人佔了李昌道村後,有位上了年紀的人在村裏沒跑出去,就成了被侮辱的不幸者。鬼子讓老人的頭上套着個席簍子,迫老人匍伏在地,鬼子用鞭子打席簍。規定打一下老人就應跳動一下,不跳多打,跳得高,打得輕,否則重打。暴虐行為莫此為甚。
在侯家店,敵人捉住了一個青年,把一副牲口嚼子帶在青年嘴上,勒令爬下裝馬行走,敵人跳過去騎在背上,青年反抗不從,就用槍托痛毆,結果被刺死。
狼心毒刑
在連台村,在東丈村,敵人抓住了幾個老年人(這是他們事先麻木不知躲藏的結果),鬼子左手揪着老年人的鬍子,右手猛力痛擊耳朵,打一下就狠狠地説:“打你這老八路的!打你這老八路的!”
在沙河灘裏,敵人圍住了老人,怎樣治死的呢?敵人用刺刀挑死他們,一邊砸,一邊罵:“殺死你老妖精!”
或者把俘虜的羣眾一齊驅在牆根底下,叫羣眾彎着腰,頭頂着牆,鬼子就用棍子痛打屁.....
還有更多的侮辱的方.....這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女人的痛苦比男人更重
敵人見了抱小孩的婦女就挑死,單身的青年婦女被姦淫,被裸體侮辱,被搶到據點中去。
在安平六區邱村近百個死屍中,有這麼一幅慘圖:一個全身衣服都被撕破的少婦,屍身橫躺着,乳房邊被刺刀紮了幾個紫色的大裂口,下身也是模糊的血泊,她一定是在被姦淫之後...她之血體外邊,躺着一個幼兒,死去了的白色的小眼睛,依然在凝視着他的母親,而死者的丈夫,則握住了孩子在痛哭。
寫到這裏,我應該告訴讀者,羣眾是不能忍受這些的,掃蕩之後,立即在羣眾中散佈着,從慘痛中得到不作綿羊的教訓。老百姓們都説:“不跑就落一個死”,“死在日本人手裏屎土不值”,“下回再掃蕩,我帶把鍘刀在手裏,見了就拼。”
《誰能忍受》揭露日寇在冀中的罪惡,遠不止此。但這已把日寇喪盡天良的瘋狂、殘忍和無惡不作,錄於歷史的恥辱柱上。“下回再掃蕩,我帶把鍘刀在手裏,見了就拼。”這在冀中老百姓中流傳的話,鏗鏘有力,這正是“以我們的熱血築成我們新的長城”的寫照。
沈蔚在深入羣眾採寫新聞的同時,還開拓了“全黨辦報”“羣眾辦報”的新局面。
《冀中導報》、冀中分社的新聞工作深深紮根於羣眾之中,作為冀中分社的主要業務領導之一的沈蔚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心力。在冀中區黨委及各地委、縣委的支持下,冀中敵後抗日根據地在1940年就建成了遍佈全區的通訊報道網,這支通訊隊伍的成員大多是20歲上下的年輕人,大多隻有中、小學文化水平,但覺悟高,紀律性強,為黨的新聞通訊工作盡心盡力,不怕危險犧牲。為培養和提高這支羣眾性的新聞通訊隊伍,冀中通訊社於1940年10月創辦了《通訊與學習》這個專業刊物。那正是戰爭頻繁、經常處於“拉鋸戰”的異常年月,《通訊與學習》仍然堅持每一兩個月出版一 期。 沈蔚不僅要具體計劃、組織和審定稿件,還要親自撰寫稿件,在新聞業務和理論方面給廣大通訊員以細心的指導。
1940年到1942年春的近兩年時間裏,冀中通訊社每年召開兩三次由各縣的通訊員骨幹參加的通訊工作會議。除部署各個階段的報道工作重點外,很重要的一項內容就是學習和研究如何做好新聞通訊工作,解決一些大家在實際工作中遇到的疑難問題。會上會下,沈蔚熱心地給各縣通訊員講解,循循善誘,從新聞入門的最基本知識,到如何發展通訊組織等等,都一一分析,深入淺出地舉例説明在什麼情況下容易遇到什麼問題,應該如何處理,有針對性地提出一些新聞採訪和寫作中的問題,啓發大家討論研究。在戰爭環境下,這種短期學習班時間很緊,學習、生活條件很差,但大家熱情高漲,學習氛圍極佳,從中得益匪淺。
1941年底,在《通訊與學習》第8期上發表了沈蔚所寫的《關於我們的採訪工作》一文,這是在戰爭條件下的一個“發言提綱”,但已表明他在新聞業務理論上有了深刻見解。
這篇“發言提綱”的主要內容是:
一、採訪的意義;二、我們採訪工作中存在的缺點;三、採訪工作不健全的原因;四、我們對採訪工作的要求;五、怎樣做採訪工作;六、什麼叫“新聞鼻”;七、正確的待人接物,是採訪工作成功與否的重要條件;八、怎樣作訪問。
這篇關於新聞採訪的發言提綱很精彩,內含着辯證唯物主義觀點。他強調要“深人採訪”,透過現象看本質,有“人木三分”的深刻性,反對“有聞必錄”;提出要了解政治環境、社會經濟文化情況的大局,增強新聞敏感(新聞鼻)、講究時間觀念等許多問題,是對新聞規律的有力闡述。
沈蔚在敵後艱苦條件下,自己深入羣眾採寫新聞,通過辦業務刊物和學習班培養記者、通訊員,在處理其他記者和通訊員來稿時也非常認真負責,經常為編輯修改稿件而通宵達旦地工作。他説,即使不能採用的也要爭取每稿必復,告訴作者我們需要哪些方面的稿件,鼓勵他們繼續多為黨報寫稿。沈蔚是一名優秀的記者、編輯,也是成績卓著的一名媒體領導人,嘔心培養了不少黨的新聞人才。許多後來成為優秀新聞工作者的人,對他的幫助是永志難忘的。
“鋼鐵般的英雄”獻身於冀中熱土
1942年春,日本侵略軍深深感到堅強的冀中抗日根據地是他們夢想佔領中華的極大障礙,於是他們從5月1日起,調集5萬兵力,對冀中平原根據地進行了駭人聽聞的“五一大掃蕩”。當時的冀中區黨委根據情報得知的情況,估計到這次“掃蕩”的殘酷性和長期性,考慮到家不在冀中的外來同志因口音不一樣,堅持反“掃蕩”有困難,為了保存革命力量,認為這些同志還是隨部隊轉移出去為好。《冀中導報》社長範瑾多次找南方口音明顯的沈蔚談話,動員他隨部隊轉移。但沈蔚表示:反“掃蕩”正是學習鍛鍊的好機會,他要求和冀中人民戰鬥在一起,把羣眾英勇鬥爭的事實和風貌寫下來,報道出去。在他的堅決要求下,組織上同意了他的要求。
反“掃蕩”開始前夕,冀中導報社大部分編輯、記者和幹部人員一同住在深北縣北小營一帶。根據冀中區黨委的緊急指示和部署,報社連夜作動員,準備緊急向外線地區疏散人員,隱蔽堅持反“掃蕩”鬥爭。沈蔚所在的那個小組夜間橫越滄石路插向深南地區,他們立足未穩,尚未找到縣區幹部,就忽然遭遇敵人包圍,只好折回滄石路南側敵佔區村莊暫時隱蔽。但敵人重兵分批北來,情勢嚴重,大家又被迫返回滄石路北。在敵人殘酷的大“掃蕩”中,組裏的同志被敵人衝散了,大家三三兩兩輾轉避開敵人“掃蕩”鋒芒,依靠當地黨組織和羣眾與敵人周旋。
6月,沈蔚隻身一人在地方黨組織和羣眾的掩護下,奇蹟般地躲過了敵人的“鐵壁合圍”“梳篦清剿",來到深北縣北小營村報社記者、好友張樹欣家隱蔽。
當時日寇在冀中平原上安下了密佈的“釘子”(碉堡、據點),增修了大量的公路,挖了許多封鎖溝,深寬兩丈到四丈不等,溝溝相通,堡堡相連。深北141個村莊就安下了41個據點、崗樓。北小營村西北二里多的史村、東北三里的耿村有崗樓,東邊八里的辰村、西南六里的辛村有據點,崗樓、據點間都有公路連接。幾乎天天都有敵人來“清剿”、抓夫、搶糧。
由於沈蔚口音與本地人不同,最容易暴露,所以他就和戰友一起挖地道,準備先隱蔽起來。
地道尚未挖好時,沈蔚白天隨老鄉到野外躲避,晚上回到村裏。這段日子裏,他仍念念不忘報紙的復刊和通訊工作的開展。
一天,沈蔚由老鄉帶着到村東南野外隱蔽。正好日偽軍包圍了村子,沈蔚被抓到了深北縣縣城。敵人對他酷刑逼供,但他機智地在敵人面前裝聾作啞,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敵人抓的羣眾太多,一時難以分辨誰是八路軍。幾天後,在當地縣委營救下,由農民出保,沈蔚終於逃離了虎口。
隨後,他轉移到深北縣的唐奉村,住在冀中導報社醫生楊浩然家裏,並準備協助他們籌辦敵後油印報紙《黎明報》。
7月,他通過黨的交通站到達七分區,找到我軍的一支部隊,這支部隊專門負責收容在反“掃蕩”中失散的幹部人員,掩護送到路西山地,於是沈蔚決定隨軍過鐵路去晉察冀邊區。一天晚上,日寇忽然包圍了部隊駐地一安國縣城南西張莊村, 我軍戰士英勇衝殺,但因敵人太多,無法固守,乃決定全體突圍。在這次突圍戰鬥中,共有數十名軍民幹部英勇犧牲,沈蔚也是其中之一。敵人撤走後,當地羣眾懷着悲痛的心情掩埋了烈士的遺體。
與沈蔚在一起工作的朱子強1950年8月10日在給沈蔚的弟弟的信中,悲痛地回憶了當時的情景。他在信中説,西張莊突圍中,“幹部、戰士、老百姓犧牲很多,屍體遍地,又值夏季,一時無法辨認,加之敵人往返出動,情況緊急,部隊乃發動並協助當村及附近村羣眾,將所有屍體,分別掩埋。報社聞訊後,知有兩個幹部犧牲並知沈蔚同志失蹤,乃去人尋找打聽,在屍體中確無法辨認。三四日後在小張村北莊稼地裏尋得沈蔚同志照片及記者證各一張,扔在地上,並有血跡,附近也有片片血跡,但屍體已移去掩埋,我們才大體斷定沈蔚同志是如此不幸地為革命壯烈犧牲了。此後約月餘,我趕到安國地區,當地部隊查明證實沈蔚已犧牲。”
在冀中這塊莊稼地上,留下斑斑血跡的沈蔚的照片和記者證,是他最後的“絕筆”。他的屍體已找不到,和其他忠骨一起埋於祖國這片熱土。
沈蔚深深愛着他的母親。他在冀中寄給他母親的一首詩中這樣寫道:
寄給母親
姆媽,
我好着。
一年,二年.....
越離越遠了;
銀霜染白了你的頭髮?
江南的楓葉照不紅你憔悴的臉。
鴻兒活在戰場上,打仗!
我知道
你積滿淚水的心房.
望着北方.....
你是愛我的呀!
姆媽,
你怎樣啦?
一年,二年......
飢寒,逃亡;
苦難已吸乾了你的鮮血,淪陷區的皮鞭,抽爛了奴隸的
骨肉。
姆媽淪在火坑裏,遍體鱗傷!
我知道
你壓住破碎的胸膛
發育温暖.....
你是愛我的呀!
沈蔚的母親叫沈萃英。蘇南吳語區子女習慣稱母親為“姆媽”,他深情地愛着母親,惦念母親,特地用母親的姓,給自己起名叫沈蔚。
1939年12月2日的半夜,沈蔚在寫給江南的父母的一封信中説:
在今年五月底,我到了冀省中部,過着最艱苦、最進步、最光明的戰鬥生活。我現在做的事,不但救國,而且要救一切受苦的人,要使一切被壓迫的人都翻身!使將來全中國的人,都不受外國人的氣,也不受有錢人氣!姆媽,你願意我做這種神聖的事業嗎?
我變了。然而我還是一個好孩子!我決不使你們失望。
等到新的中國出現的那一天,我再投進你們的懷中來吧。
這是充滿了對光明追求、抱定必勝信念的信。然而,他沒有等到新中國誕生投入慈母的懷抱,就過早犧牲了。
沈蔚志向高尚,激情奔放。在抗日戰爭中,戰友慘死在日寇屠刀下,令他悲痛萬分。他將悲痛化為力量,寫過一首追悼陣亡將士的《復仇的歌》,在冀中軍民和新聞戰士中傳頌。在詩歌中他激情地唱道:
你是弟兄們的先鋒,
你是鋼鐵般的英雄!
你為着國家民族而壯烈的犧牲,
這怎不叫我們悲傷而哀痛!
我們只有踏着你的血跡,
繼承着你的遺志,
為你復仇,為國家民族復仇,
抗戰到底,直到最後勝利!
這首面對陣亡將士的詩歌唱出了沈蔚自己的誓言。他正是一位“鋼鐵般的英雄”,新聞戰線的不朽抗日英雄。 [2] 
參考資料
  • 1.    民政部優撫安置局編,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羣體 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週年,中國社會出版社,2015.11,第303-304頁
  • 2.    新華社新聞研究所編,新華社烈士傳,新華出版社,2016.11,第88-10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