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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園軍起義
鎖定
順治二年(1645)起義軍先後攻克曹州(今山東荷澤)、濮州(今範縣西南)、定陶、城武(今成武)四城,擁立明忠義王建都曹州稱帝,改元天正元年,連克鉅野、東明。清朝調集河北、山東兩省鎮兵圍攻曹州,兩月未果。順治四年,榆園義軍又西破南樂,北攻大名,有進取北京之勢。義軍所到之處,誅吏紳、劫府庫、破城邑,給清軍沉重打擊。
直到順治八年清三省總督張存仁任命徐州總兵張膽調查榆園地理情況,用火焚叢林、決黃河水淹沒義軍地道,以重兵圍困榆園,使抗清義軍根據地遭到嚴重破壞,大部義軍領袖壯烈犧牲,持續了約12年的抗清鬥爭失敗。
榆園軍起義背景
山東曹州府濮州、範縣一帶從明朝末年以來就有所謂的“榆園賊”。據記載,由於萬曆後期山東天災人禍不斷,耕地大面積拋荒,“榆錢落地,久皆成大樹”。任七、張七為首的饑民“嘯聚其中”,“號百萬”。他們不僅利用茂密的榆林作掩護,還創造了地道戰術,在地下挖掘縱橫交錯的通道,長達數百里,神出鬼沒地襲擊官軍。到清朝初年,榆園軍已經蔓延到朝城、觀城、鄆城、城武等縣
[2]
,聲勢頗為浩大。
至清初發展為一支強大的農民武裝力量,據守榆園叢林地帶為根據地,以任七、張七、李化鯨、範慎行為領袖,成為清初農民起義中較為有組織、有紀律的農民抗清武裝。
榆園軍起義經過
到1649年(順治五年)五月,降清後居住北京的原明東平侯劉澤清(曹州人)見“如今處處反亂”,斷定“清國不會用人,國運不久了”,秘密派遣侄兒劉之榦與麾下副將鄭隆芳、姚文昌潛往南方同“南朝”聯絡,帶回口信説“君王甚喜”(按當時形勢和劉澤清曾掌握部分舟師分析,使者很可能是朝見了魯監國,而不是永曆帝)。劉澤清認為這是反清復明的大好時機,召集親信李化鯨
[3]
,到北京密商,約定八月十五日劉澤清“從京中起手,爾等亦於是日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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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化鯨返回曹州招兵買馬,暗中進行反清的準備工作。清河道總督楊方興“微聞其不法狀”,採取調虎離山計題授李化鯨為袞州守備,讓他“單騎就職”。李化鯨被迫提前在七月間起事。他聯絡附近榆園等義軍擁立一個明朝宗室為王,以天正為年號發佈文檄,連續攻克曹州、定陶、城武、東明等府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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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鉅野和同曹州接境的直隸大名府、河南歸德府的百姓紛紛響應。清廷惟恐事態擴大,不可收拾,下令調三省官兵會剿。參加圍剿的有駐防東昌府梅勒章京賴惱、沂州總兵佟養量、臨清總兵宜永貴、保定總兵魯國男、河南總兵高第、河北總兵(指鎮守河南省黃河以北三府地區)孔希貴等部。大批清軍蜂擁進至曹州,義軍雖然奮勇抵抗,終因眾寡不敵,被殺得“屍橫遍野,血染草丹”。清軍先後奪回東明、定陶、城武等縣,八月初一日包圍了曹州。李化鯨等見形勢不利,“出城講説”;二十八日把擁立的“偽王綁縛獻出”,希望藉此換取清方退兵。自然這是不現實的,清方決不會容忍李化鯨據守曹州,繼續圍攻。九月十五日,李化鯨等又出城談判,被清軍扣留,把他和“偽王”以及劉澤清的三個侄兒押解進京。在這種情形下,曹州城裏的義軍仍然堅守城垣。十月初二日,清鄭親王濟爾哈朗統率由京師南下湖廣的軍隊行至曹州,用紅衣大炮攻城。初四日,城陷,清軍“搜剿無遺”
[6]
。
劉澤清、李化鯨的反清活動雖然被清政府鎮壓下去,榆園軍的反清鬥爭仍在繼續進行。1649年(順治六年),清廷任命張存仁為直隸、山東、河南三省總督,統一事權,加緊圍剿。張存仁到任後,命部將張膽領兵砍伐焚燒榆園林木,又決引黃河之水淹灌地道。義軍失去了憑藉,終於被清朝官軍擊敗。1651年(順治八年)十月,榆園軍首領梁敏遇難,“張七伏誅,任復性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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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作《驃騎將軍張公傳》中説:“榆園者,山左之險僻地也。山林箐莽,溪洞盤亙,巨寇梁敏、楊三吾等倚為窟穴,踞險嘯聚,時出慘掠旁郡,官兵莫能制。朝命張存仁總制三省相機往剿。張公曰:吾用趙人久,剿蕩榆寇非張副戎(當時張膽任副總兵)莫辦。遂亟疏於朝請遷公直隸、河南、山東三省大廳(實際為三省總督之中軍),節駐天雄(指大名)。公提兵至其地周視曰:是賊無能為!絕其區,防奔逸,一鼓就擒矣。乃陰使人持火具從間道焚林烈澤,煙焰漲天,繼遣健丁操鋭斧列陣而進,摧枯刊木,灌莽若洗,賊始惶駭,思鳥獸散。先是,榆寇穿地道千里,急則潛行以遁。公詗知之,使卒決黃水灌之。穴塞,賊益窘迫,乞命。匝月而渠魁授首,餘黨悉平。總督馬光輝以公屢建大功,疏題天津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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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清初山東各地的反清鬥爭還有不少。如《武定府志》記載:“順治三年冬十月,寇破沾化,令與尉死焉。四年夏六月破陽信;秋九月破海豐。是時寇勢張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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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縣在順治三年有裴守政、劉絲桐起義;順治五年有王奎光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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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四年十一月十二日,義軍丁鳴吾(有的史籍寫作丁明吾)、周魁軒帶領騎兵四百餘名、步兵不計其數,攻克嶧山,奪取庫藏財物,釋放獄囚,第二天主動撤出
[12]
;隨即北上攻克蒙陰,殺清知縣崔葑,直到順治八年才被清朝總督張存仁鎮壓下去
[13]
。高唐州有蔡乃憨(有的史籍寫作蔡奶憨)、周桂軒、崔三稜等起義,於順治三年十月攻破州城
[14]
。夏津縣有宋鴨蛋、陳國造、三帽檐子的反清鬥爭
[15]
。
東昌府有丁維嶽領導的起義。丁維嶽原先是明朝壽張縣練總,1647年(順治四年)十月十四日夜間他率領“馬賊千餘,步賊數萬,四面舉火,喊聲動地”,攻打漕運重地張秋,未能得手,次日攻克壽張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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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十四日楊雲山部義軍又攻克堂邑縣,對運河交通構成重大威脅。山東滿漢清軍緊急出動掃蕩,臨清總兵宜永貴會同梅勒章京禿江帶領兵馬圍攻丁維嶽的據點陳家樓(在壽張縣城西南十八里),二十四日陳家樓被攻克,丁維嶽的父母、兄嫂、妻妾等人都被清兵掠去,但他本人先於二十日會同其他義軍進攻陽穀、觀城,“尚未回巢”
[17]
。十二月初四日,丁維嶽、周魁軒、張堯中等率騎兵四百、步兵千餘攻克陽穀縣,殺清委知縣
[18]
。同月十六日,清將沙兒胡達領滿漢兵由嚮導帶路,向聚集在鄆城縣王家海子的義軍突然發動攻擊。
榆園軍起義結果
義軍猝不及防,首領丁維嶽、張堯中陣亡,周魁軒負傷逃走。清山東巡撫飛報大捷道:“該職看得丁維嶽、張堯中乃西南之巨兇也,逆黨數千肆毒於東、袞之區,陷城劫庫,害及濟寧道臣,賊勢已成燎原矣。”
[19]
另一路清軍在梅勒章京庫兒蟾率領下有滿漢鐵騎千餘名趕往堂邑,直抵楊雲山部據點王家屯,得知義軍挖有地道,“曲折約遠二三里”。清將命令士兵盡力挖掘,未能奏效,改用柴草火藥進行煙薰,義軍被窒息嗆死的有一百多人。清軍繳獲了一幅“黃絹偽諭”,“上用偽印一顆,朱鈐隆武三年字樣,上有監國魯王之稱”
[20]
,這表明山東各地的抗清鬥爭雖然分散,卻同魯監國政權保持着聯繫,是復明運動的一個組成部分。
榆園軍起義爭議
清史稿趙爾巽因張存仁造孽深重,為了幫其洗脱罵名,清史稿張存仁傳語焉不詳,將污水潑到侯方域頭上,事實上,侯方域只在順治七年春,給張存仁寫了泛泛而談的《上三省督府剿撫議》,而張存仁扒黃河大堤在順治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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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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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陳顯泗 .中外戰爭戰役大辭典.長沙:湖南出版社,1992:222-222
- 2. 乾隆二十一年《曹州府志》《雜誌》;康熙十一年《濮州志》卷一《年紀》。按光緒《濮州志》《兵事》寫作曹縣土寇張七、任復性。任復性大概就是任七。
- 3. 據康熙十三年《曹州志》卷二十《雜誌》,李化鯨,號仁宇,城武縣人,明末曾任地方捕快,順治初年被清山東地方官員委任軍職,以合法身分掌握了一小支武裝。
- 4. 順治五年十月刑部尚書吳達海等題本稿殘件,見《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第六九八一七○○頁。
- 5. 前引康熙十三年《曹州志》記,李化鯨招納亡命,“糾黨謀逆,求得宗姓者擁戴之,偽稱公侯。於是年秋七月令其黨先舉兵反,陷曹縣、定陶及城武,次攻曹州,化鯨為內應,殺憲使黃,劫州庫。居三日,分其黨北攻濮,東攻鉅野,而自率大眾西攻東明,皆弗克。旋為大兵破,走據曹邑。築長圍困之。城潰,黨與皆盡屠戮,執化鯨俘京師,伏誅。”參見康熙十一年《重修大名府志》卷六《年紀新志》;咸豐《大名府志》卷四《年紀》。
- 6. 順治五年十一月河道總督楊方興揭帖,見《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第六九五一六九七頁。
- 7. 《清世祖實錄》卷四十。
- 8. 康熙十一年《濮州志》卷一《年紀》。
- 9. 乾隆十年《銅山縣誌》卷十一,藝文。
- 10. 咸豐九年《武定府志》卷三十四,藝文,《海豐縣令杜民祚傳》。
- 11. 道光十一年《冠縣誌》卷十《紀變》。
- 12. 順治四年十一月山東巡撫張儒秀“為塘報嶧縣失守事”揭帖,見《明清檔案》第七冊,A7—22號。
- 13. 康熙二十四年《蒙陰縣志》卷八《兵燹》。
- 14. 康熙十二年《高唐州志》卷三《兵燹》。
- 15. 乾隆六年《夏津縣誌》卷九《雜誌·記遺》。
- 16. 順治四年十月山東巡撫張儒秀“為塘報叛賊謀攻鎮城,官兵堵御獲捷,並報壽張失城事”揭帖,見《明清檔案》第六冊,A6—164號。
- 17. 順治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山東臨清總兵宜永貴塘報,見《明清史料》甲編,第三本,第二○三頁。
- 18. 順治五年正月初十日兵部尚書阿哈尼堪等題本,見《明清檔案》第七冊,A7—73號。
- 19. 順治四年十二月張儒秀“為擒斬大逆飛報捷功事”揭帖,見《明清檔案》第七冊,A7—54號;又見《明清史料》丙編,第七本,第六四七頁。
- 20. 順治四年十月二十三日山東巡撫張儒秀“為塘報堂邑失陷並報微臣掃穴事”題本,見《明清檔案》第六冊,A6—14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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