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鏈接
請複製以下鏈接發送給好友

楊畋

鎖定
楊畋(1007年-1062年), [10]  字武叔,號樂道, [2]  先薊州(今北京市)人,後徙麟州新秦(今陝西神木北),楊重勳的曾孫。北宋官員。 [10] 
楊畋初進士及第,授秘書省校書郎、幷州錄事參軍。歷任大理寺丞、知嶽州。慶曆三年(1043年),楊畋擢殿中丞、提點荊湖南路刑獄。時湖南徭人反亂,宋軍失利,降知太平州。又復除荊湖南路兵馬鈐轄。次年,徭人平定,改尚書屯田員外郎、直史館、知隨州。後楊畋被召還,為三司户部判官,奉使河東。 [10] 儂智高攻陷邕州,楊畋任起居舍人,為廣南東西路體量安撫使。因兵敗城陷,降為屯田員外郎、知光化軍。歷任起居舍人、河東轉運使、三司户部副使等職。嘉祐四年(1059年),楊畋改知制誥。後進龍圖閣直學士,復知諫院。於嘉祐七年(1062年)逝世,年五十六歲。 [10] 
全    名
楊畋
武叔
樂道
所處時代
北宋
出生日期
1007年
逝世日期
1062年

楊畋人物生平

楊畋生於北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年)。他的生母是慕容氏抑或李氏,史無載。《宋史·楊畋傳》記楊畋以進士及第,授秘書省校書郎、幷州(即太原)錄事參軍。
約寶元二年(1039年),再遷大理寺丞、知嶽州(今湖南嶽陽市)。
慶曆三年(1043年)十月,他自殿中丞知嶽州擢提點荊湖南路刑獄,駐衡州(今湖南衡陽市)。宋廷準備攻討劫掠州縣的湖南猺人黃捉鬼、鄧和尚與唐和尚等部眾,於是命楊畋督師討伐。
楊畋初次出師便不利,他到湖南後,招募兵勇,深入猺人所居的山區討擊。但南方人久不習軍事,楊畋所招的兵勇多半畏懾而不能戰。楊畋率軍轉戰兩個月,到是年十二月,楊畋軍抵孤漿峒,宋軍前鋒竟陣前退卻,導致全軍潰敗。楊畋跌倒在山岩下,幸賴有淺草卸去下墜力而得以不死。宋廷見師出無功,是月十六,下詔湖南轉運使郭輔之,倘不能剿平猺亂,就改用招撫之策。
慶曆四年(1044年)三月,宋廷改派殿中侍御史王絲代替張庚,擔任荊南路體量安撫、提舉捉賊之事,統領楊畋等討伐猺人。
對於湖南猺亂,該剿抑撫,宋廷一時沒有定見。而由誰人統領平亂事宜,宋廷也是舉棋不定。楊畋在這各自為政、互不統屬的體制下,自行招募兵勇,重整師旅,志切立功補過。其中他招到最得力的部屬是陶粥。楊畋再度率兵深入敵巢,殺敵七八十人,並奪得猺人糧儲。不過,他的剿敵努力,仍受到不少朝臣非議。是年四月,戰事仍在進行,而派往湖南平定蠻亂的軍士,因炎夏發生瘴熱,罹疾的人眾多。宋仁宗大為憂慮,馬上下令醫宮院遣醫學一員,馳驛前往診視。另外,仁宗也下令撫卹在平亂中被錯殺的平民。不過,仁宗並沒有採納歐陽修及餘靖的建議,撤換楊畋、改用招撫之策。是年五月,楊畋再上捷報,其中像楊畋投筆從戎的原桂陽監(今湖南彬州市桂陽縣)進士廖革,以一人獨殺蠻兵31人的戰功,授右班殿直、捉殺蠻賊之職。
為了討平猺亂,楊畋採用堅壁清野的戰術,他將接近猺峒的民户,包括沒有依附猺人的民户,盡數驅逐至兩廣,使敵人失掉巢穴。據餘靖所言,楊畋在平亂中,“鋭於殺伐”。餘靖認為要招撫蠻人,一定要撤掉“蠻人必不相信”的楊畋,雖然楊畋“曾經邊任,身耐勞苦”,但他認為“不可恐畋之怨而不憂賊之疑而不降也”。他主張與楊畋近邊差遣,另委他人招降蠻人。
宋廷沒有采納餘靖的建議,繼續由楊畋統軍平亂。是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應募入伍的進士區有鄰等14人,以從楊畋破蕩挑油平、能家等處巢穴有功,獲授官職。是年十二月,楊畋軍深入猺峒,在石石亥洞擊破蠻兵。
慶曆五年(1045年)初,陸續平定六峒。是年正月,慶曆改革的主將范仲淹富弼在反對勢力下離開宋廷,而獲範支持的楊畋,所參與逾一載的平蠻戰事也告終。二月,宋廷賞平蠻之功,楊畋自殿中丞遷太常博士,賜五品服。三月,知潭州劉沆兼湖南路安撫使,統領善後工作。九月,宋廷依從劉沆的建議,將從楊畋等八路人討蠻猺,蕩平挑油平、能家等處巢穴捕斬首級有功的廣勇軍副都頭夏吉以下48人、諸軍十將至長行共880人,均遞遷一資,並加支賜,以提高平亂的宋軍士氣。不過,宋廷的主流意見仍以撫為主,十月戊午(初六),下詔湖南地方守臣,指示如聞湖南之猺人餘黨打算投降,令本路停止出兵攻討,並且告諭猺人逃匿者可復歸舊處,地方州縣宜存撫之。
宋廷一意招撫蠻人餘黨,但以唐和尚為首的蠻猺卻不受招安,在桂陽監再度入寇。楊畋部將、新升禮賓副使之胡元、右侍禁郭正、趙鼎、三班差使殿侍王孝先等,與唐和尚軍戰於桂陽監藍山縣(今湖南藍山縣東北古城村)華陰峒口,胡元等兵敗戰死。宋廷在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以胡元等戰死,為楊畋“措置乖方”,於是將他降知太平州(今安徽當塗縣)。而以右諫議大夫劉夔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潭州兼荊湖南路安撫使,負責剿滅唐和尚。劉夔擔憂唐和尚戰勝胡元后,會更加聚眾生事,並轉成邊患。他請得宋廷賜給他空頭宣命十道,用來招安各處溪峒首領。
慶曆六年(1046年)正月十五日,宋廷以桂陽監之猺亂未止,權置都巡檢使一員,統領平亂兵馬。然後在是月二十九日,又厚恤在藍山縣陣亡的胡元等人。二月十二日,又從荊湖南路轉運使周沆的建議,增給官軍公使錢一千貫以犒設將校。是月二十八日,宋廷徙驍將、華州(今陝西華縣)都監、洛苑使將偕為荊湖南路鈴轄,對付悍勇之桂陽監猺蠻。仁宗又體恤平蠻將士因炎夏瘴霧所生之苦疾,是年四月初三,又再令醫官院擬定醫方,遣派使臣頒給之。是月二十二日,為便於平亂,以湖南都監、供備庫副使宋守信兼知桂陽監,至平定猺亂才罷。五月乙酉(初六),知潭州劉夔在招降不成後,進兵討伐猺首唐和尚,敗之於銀江源,並擊破其巢穴,但仍讓唐和尚遁去。宋廷以蠻猺未平,在九月乙巳(二十八),又再任户部判官、祠部郎中崔嶧為荊湖南路體量安撫,命他前往湖南與眾守臣商議討除招安之策。當楊畋仍在太平州時,他的好友蔡襄在福州(今福建福州市)撰《夢遊洛中十首》,並將之寄贈,詩序雲:“九月朔,予病在告,晝夢遊洛中,見嵩陽居士留詩屋壁,及寤,猶記兩句,因成一篇。思念中,來續為十首,寄呈太平楊叔武。
為了平亂,宋廷用盡了所有辦法。十月十六日,當湖南轉運使周沆上奏,稱指使卒景賢招降得道州蠻黨56户259人,宋廷立刻詔給其首領以次補官職。十月十七日,宋廷又賜湖南討蠻猺軍士特支錢,以鼓勵士氣。同月二十五日,知桂陽監宋守信便力主征剿,他指唐和尚聚眾才千餘人,但竟能為盜五、六年,不能討平他,因為朝廷不許宋軍窮追猛討。他舉薦衡州(今湖南衡陽市)監酒黃士元,説他熟悉溪峒事,若派得敢戰之士2000人、引路士兵200人並優給他們金帛,必定可以使之討平蠻兵。他又請本路鈐轄兀贇率兵合擊,當可令蠻兵勢窮投降。宋廷採納他的攻伐之策,並在二十六日,令知廣州(今廣東廣州市)魏瓘與本路轉運使專責提舉捕討蠻猺,以防唐和尚竄入廣南,倘朝廷之複議不及,許他們便宜行事。同日御史中丞張方平上言論事,他談到湖南蠻猺之亂未平時,指出知潭州劉夔,雖是清素之士,卻非應劇務之才。他言下之意,湖南平亂需要易帥,不過,他並不欣賞楊畋,在奏中批評“比來委任劉沆、楊畋等以便宜從事,兵連禍結,屢致沮傷,損國威靈,陷民塗炭,湖、湘以外,賦役煩興,因循五年,賊勢益大,抄掠殘暴,不可勝計”。他且慶幸“若劉沆之輕疏,楊畋之迂率,近已除代而罷之”。
十一月初七,廣東轉運司上奏,因宋守信發兵大討蠻猺,他們就遁入彬州(今湖南彬州市)黃莽山,由趙峒轉入英州(今廣東清遠市英德市)、韶州界,依山自保,又時出抄掠。
新任湖南安撫使的崔嶧在慶曆七年正月初七,向宋廷提出易帥的請求。他一方面嚴劾荊湖南路兵馬都監、西上門使劉貽孫在猺亂未平之際,卻動輒託疾求醫,另一方面力薦楊畋復任平蠻之責。他稱楊畋“戰孤漿峒下,人樂為用,今欲殄賊,非畋不可”。宋廷准奏,一方面重貶劉貽孫為安遠(即安州,今湖北孝感市安陸市)行軍司馬,嶽州安置。另一方面將楊畋換武資為東染院使、任荊湖南路駐泊兵馬鈐轄,統軍平亂。
這年五月初八,廣南東西路轉運使傅惟幾與高易簡上奏宋廷,稱唐和尚使其子來降,請宋廷貸給他們糧米,讓他們依舊居於其所保有的峒中。傅、高二人請宋廷下令,令楊畋馬前往連州及韶州山下,向唐和尚等曉諭旨意。猺人需要向宋廷繳械,並以親屬為質子,而請求宋廷補授他們官職。己丑(初十),宋廷依從傅、高二人的建議,召安唐和尚以下四猺首,授以官職及任為峒主。楊畋獨持異議,他認為“賊剽攻湖廣七年,所殺不可勝計,今使飽資糧,據峒穴,其勢必不久後亂”。他主張將蠻人招出峒外,授田為民,才是長久之計,而不是授他們官職與貲糧,以納質子使還峒。但他的計議沒有被傅、高二人接納。
慶曆八年(1048年)春,唐和尚等果然一如楊畋所料,復出陽山為亂。幸好楊畋早有準備,馬上率眾出嶺外,從夏天到秋天,連戰15場,終於擊潰猺患。
皇祐元年(1049年)三月初二,楊畋上奏宋廷,自言在嶺外剿捉蠻賊,感染瘴霧之疾,請求恢復文資。是月十九日,宋廷體恤他五載征戰勞苦,於是同意他的請求,復任他為屯田員外郎加直史館知隨州(今湖北隨州市)。宋廷的制文對他稱譽備至,還特別突出他出自將家,文武兼資的本事。制文還總結了楊畋平蠻的功績:
以爾東染院事、湖南鈐轄楊畋,出自將家,有文武器幹。平由辭科,歷任郡縣,至提按之職。向以羣蠻繹騷,湖嶺未靖,故特命以使名,往專討輯。逮茲二歲,溪洞帖然。而勤勞積時,重瘡生疾。
就在楊畋養病隨州的時候,是年九月乙巳(初十),廣南西路轉運使巳向宋廷奏報廣源州蠻入寇邕州(今廣西南寧市),首領是儂智高。一場比湖南猺亂更大規模的動亂即將爆發。宋廷為應付廣源州蠻亂,徙原禮賓使知桂州(今廣西桂林市)陳珙為洛苑使、廣南西路鈐轄兼知邕州,而調內藏庫使、廣南東路都監陳曙為廣南西路鈐轄兼知桂州。另任內臣入內供奉官高懷政往邕州,與廣南西路轉運使督捕蠻賊。為了增強防衞力量,在皇祐二年(1050)二月丙戌(二十三),宋廷應允廣南西路鈐轄司之請,在邕州羅徊峒置一寨,以扼來犯之廣源蠻。
楊畋大概在皇祐二年初已內召,任三司户部判官。他的好友,時任翰林學士、吏部郎中提舉在京諸司庫務的趙抃,大概聽到他召人的消息,曾寫了一首題為《聞楊畋病癒》的詩寄給他,詩云:“湖南楊叔武,消息有人傳。連歲徵蠻驍,經秋卧瘴煙。為時天未喪,勿藥病還痊。雲水溶溶去,憑詩寄此篇”。為他寫制文的胡宿形容他:“謙退不伐,深博有謀。忠孝自將,歷險夷而不改;文武更用,當劇易而靡辭。久宣領服之勞,實靖邊隅之警。比資術學之力,擢參文史之筵。屬司會之曠僚,賴時髦之濟務。廣中外之更試,成久大之藴崇”。大大推許他文武兼資,能當繁劇之才能。是年五月戊子(初二),他奉命出使河東,任河東路計置糧草及處置盜鑄鐵錢。河東不僅是楊家將熟悉的地方,也是楊畋早年任幷州錄事參軍時停留過的地方。
是月戊申(二十二),廣南西路轉運使蕭固向宋廷報告,交趾發兵攻擊儂智高,儂部眾都遁伏山林。宋廷下旨令廣南西路嚴備儂智高入寇。八月,儂軍入寇,殺權邕州同巡檢、右侍禁李江。當廣南戰火已點燃時,楊畋因父於六月初七卒於淮南任上,即離開河東赴淮南奔喪。
交趾發兵進攻儂智高並不成功,蕭固偏偏差派在慶曆七年八月以平蠻不力而被責降為邕州指使之庸將兀贇前往刺探敵情,可此庸將卻擅自發兵攻儂智高,結果兵敗被擒。儂向他查問中國虛實,他以為可將功贖罪,就極力勸説儂智高向宋延輸誠內屬。儂智高於是放還兀贇,奉表請向宋廷歲貢方物。於皇祐三年(1051)二月乙酉(初四),蕭固奏告宋廷儂智高請示內屬。蕭固極言儂智高必為南方之患,請賜他一官以安撫之,利用他來對付交趾,實行以夷制夷。蕭固稱儂智高才武強力,交趾必不能將之收歸屬下。但宋廷並沒有馬上接受蕭固的建議,只下詔蕭固與本路提點刑獄及鈐轄司商議然後復奏。三月癸酉(二十二),蕭固復奏儂智高奉表獻馴象及生熟金銀。宋廷詔廣南西路轉運司以本司的名義回答儂智高,以廣源州本屬交趾,若他與交趾一同進貢便許可。
是年十月甲申(初六),楊畋將亡父楊琪與亡母慕容氏合葬於河南洛陽杜澤源,並請當時任知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市)的歐陽修為其父撰寫墓誌銘。曾對楊畋平猺之策略有所批評的歐陽修,也終承認楊畋在平猺戰事的功勞,是故他在墓銘上稱許楊畋“賢而有文武材”。楊畋在時望下,他雖在守制中,未幾又為宋廷所召用對付儂智高。
儂智高因向宋廷一再貢物請內附不納,加上與交趾為敵,估量擁有廣源州山澤之利,又招納到大量亡命之徒,包括廣州進士黃瑋、黃師宓等人,密謀入寇。他首先詐稱峒中饑饉,部落離散,讓知邕州陳琪信其力量微弱,而不作防備。然後在一晚將其巢穴焚燬,但騙他的部眾説平生積聚今為天火所焚,惟一生路就是攻取邕州,據廣州為王。結果他的部眾聽他驅使,他率眾5000人沿鬱江東下,攻破橫山寨,殺守將寨主右侍禁張日新、邕州都巡檢高士安、欽州(今廣西欽州市)、橫州(今廣西橫縣)同巡檢、右班殿直吳香。然後進攻邕州,皇祐四年(1052)五月乙巳(初一),儂智高攻破邕州,執殺知州北作坊使陳珙、通判殿中丞王乾祐、廣西兵馬都監六宅使張立、節度推官陳輔堯、觀察推官唐鑑、司户參軍孔宗旦,宋官兵死者千餘人。儂智高於是在邕州建大南國,自號仁惠皇帝,改年啓歷,大赦境內,封黃師宓以下黨徒以中國官名。
儂智高破邕州後,勢如破竹,席捲兩廣。是月癸丑(初九)攻破橫州。三日後(丙辰,十二)再破貴州(今廣西貴港市)。十六日(庚申)破龔州(今廣西平南縣),十七日(辛酉)又入藤州(今廣西藤縣)、梧州(今廣西梧州市)和封州(今廣東封開縣東南)。十八日(壬戌)破康州(今廣東德慶縣)。到十九日(癸亥),儂軍攻破端州(今廣東肇慶市)。
是月丙寅(二十二),儂智高的兵鋒已抵嶺南第一重鎮廣州(今廣東廣州市),進圍廣州。
宋廷用人不當,致使儂智高橫行兩廣。最讓人不解的是,宋廷初聞儂智高起兵時,竟然詔進奏院不得隨便奏報,幸而知制誥呂溱力持異議才作罷。宋廷得知儂智高入寇事態嚴重,在是月癸酉(二十九)首先命崇儀使知韶州陳曙領兵討儂智高。六月乙亥(初二)起用兩員均以父喪在家守制,被公認為有武乾的儒臣餘靖和楊畋。餘靖被任為秘書監知潭州,楊畋為廣南西路體量安撫提舉經制盜賊。楊畋東山復出,他此年46歲。同月庚辰(初七),改任餘靖為廣南西路安撫使知桂州。並命同提點廣南東路刑獄、內殿崇班、門祇候李樞,與原知桂州崇儀使陳曙為同捉殺蠻賊,做餘靖的副手。仍命廣南東路轉運司、鈐轄司發兵應援。初九日(壬午),再以陳曙為廣南西路鈐轄。翌日(十日,辛巳),再調在西邊有戰功的勇將張忠(1052)為廣南東路都監。十一日(甲申),原知廣州的仲簡徙任知荊南府(今湖北荊州市)的同日,宋將廣、端都巡檢使高士堯又被儂智高敗於市舶亭。廣南形勢甚為嚴峻。深孚眾望的楊畋在十三日(丙戌),自洛陽應召抵都門外,他以喪服在身不敢入見。對於這位被認為“素習蠻事”而又是將門之後的儒臣,仁宗恩禮有嘉,特賜以所服御巾,召入對便殿,即日加起居舍人、同知諫院之官及差遣,派他出徵儂智高。自仁宗以至宰相龐籍、樞密使高若訥以下,顯然對楊畋平蠻充滿信心。65楊畋的好友梅堯臣撰詩《赤蟻辭送楊叔武廣南招安》相贈,以壯其行色,詩中説“今令智者以智取,即見蚳醓傳太宮”,也認為楊畋可以馬到成功。而送行的,則有知制誥蔡襄等人。楊畋的好友,時任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權判流內銓、知通進銀台司兼門下封駁事的趙抃,聞知楊畋奉命出征,曾賦詩《聞嶺外寇梗》一首,表達他的關心,詩中説“刺史沒身專捍禦(康州趙潛叔死敵),諫官銜命救瘡痍[起居趙(按:應作楊)叔武出使]。伏波死去今進繼,大筆銘勳壓海涯”。不過,趙抃把楊畋比作東漢名將馬援,卻是有點不吉利。
當楊畋出發廣南時,宋廷進一步調整廣南諸州的人事。六月丙戌(十三),宋廷命在慶曆六年曾知廣州,當年築城有功的知越州(今浙江紹興市)給事中魏瓘為工部侍郞集賢院學士復知廣州,代替仲簡。宋廷並且增給魏瓘禁卒5000,助他扼守廣州。另外,又任洛苑副使、兼門通事舍人曹修為廣南西路同體量安撫經制盜賊,作楊畋的副手。十五日(戊子),又委知宜州、文思副使宋克隆為禮賓使知邕州,命他招輯亡散,繕完城池,以慰安人民。另外,為了提高廣州和桂州守臣的權力,以備禦儂智高,宋廷又在十六日(己丑),詔知廣州和桂州自今兼帶經略安撫使。不過在十七日(庚寅),廣、惠等州都大提舉捉賊、西京左藏庫副使武日宣,以及惠州巡檢左侍禁魏承憲,卻在廣州城下被儂智高軍殺死。宋廷有鑑於此,在二十三日(丙申),只好再調另一員悍將、原北作坊使忠州(今重慶市忠縣)刺史知坊州(今陝西黃陵縣東北)蔣偕,為宮苑使韶州團練使、廣南東路鈐轄,加強廣州的防禦,並以禮賓副使王正倫為權廣南東路鈐轄,作為他的副將。另在二十七日(庚子),任命知宿州(今安徽宿州市)、司門員外郎朱壽隆提點廣南西路刑獄。除了人事任命外,宋廷另詔廣南東西路經蠻人蹂踐處,不得催收夏税。又詔置廣南東西路轉運判官各一員。不過,平定儂智高之亂最值得注意的人事任命,卻是在是月十四(丁亥),仁宗不顧文臣的反對,破格擢升他的愛將、彰化軍(即涇州,今甘肅平涼地區涇川縣)節度使狄青為樞密副使。
宋廷為統一兩廣討伐儂智高的事權,接受諫官賈黯的意見,以及餘靖的請求,於七月丙午(初三),任餘靖經制廣南東西路盜賊,楊畋以下均受餘靖節制。同月壬子(初九),宋廷令審官院善擇長吏,存撫曾遭蠻兵攻破的連州、賀州、端州、白州(今廣西玉林市博白縣)等諸州的百姓。為了儘快獲知軍情,又詔自京至廣州增置馬遞鋪,仍由內臣一員提舉。十四日(丁巳),宋廷又嚴令販賣糧食給蠻兵者,為首者斬,從者配嶺北牢城,運糧的舟車沒收歸官。宋廷當時估計儂智高的部眾至少有20000人,日耗糧500石。
當楊畋仍未對儂智高發動進攻時,儂軍巳再度猛攻廣州城。幸而魏瓘當年築廣州城時,早已做好鑿井儲水,以及繕造大弩等守城器具。儂智高包圍廣州城,並斷絕流入城內水源,幸而城中之井水用之不竭,而城上所發的弩箭每擊中蠻軍,令蠻軍氣勢稍屈。知英州蘇緘募壯勇數千人,留提點刑獄鮑軻留守,親自率軍星夜赴援,於廣州外20裏駐兵為外援。他又捕殺儂智高謀主黃師宓之父,以及附從蠻軍的盜賊60餘人,並招安附賊之良民6000餘人。另一方面,番禺縣(今廣東廣州市番禺區)令蕭注,從廣州城突圍而出,募得海上強壯2000餘人,乘海船屯集珠江上流。蕭軍趁着颶風夜起,縱火焚燒蠻船,一時大火沖天。因大破蠻軍,殺敵無數,蕭注即日兵發番禹縣門,率各路援兵及民户攜牛酒芻糧進入廣州城。這時本來往潮州(今廣東潮州市)議鹽政的廣南東路轉運使王罕,也在外募兵入援廣州,廣州軍民於是士氣大增,更加強守備。儂智高見廣州城屢攻不下,在是月十九日(壬戌)解圍而去。儂智高從五月二十二日(丙寅)攻城,至七月十九日(壬戌)解圍,前後計57日。
廣州轉危為安,但儂智高大軍,擄略大批婦女,從清遠縣(今廣東清遠市)渡江北上,繼續攻略廣南州縣。儂軍回攻賀州(今廣西賀州市)雖不克,卻在白田(今廣西平樂縣東南)遇上號稱勇將的廣南東路兵馬都監張忠部,擊殺張忠、虔州(今江西贛州市)巡檢董玉、康州巡檢王懿、連州巡檢張宿、賀州巡檢趙允明、賀州監押張全及賀州司理參軍鄧冕等文武官員多人,大勝宋軍。
讓宋廷震動的是,張忠敗死才兩天,宋廷倚重的另一員勇將廣東鈐轄蔣偕,又在是月甲子(二十一)遇蠻軍於路田,受到挫敗。他雖得以身免,但麾下陣亡了一大批將官,包括南恩州巡檢楊逵、南安軍(今江西贛州市大餘縣)巡檢邵餘慶、權宜、融州(今廣西柳州融水苗族自治縣)巡檢馮嶽及廣南西路走賊使臣王興、萇用和等人。
宋軍兩番覆師後,宋廷一方面厚恤張忠以下陣亡將校,安定軍心,另一方面懲處失職官員,並提升有功將校包括蕭注和蘇緘,並列出優厚賞格,鼓勵軍民刺殺儂智高一眾蠻首。最重要的是督促楊畋火速率軍平亂。當楊畋抵達廣南時,原本打算召諸將會英州商議進擊,但儂智高已離開廣州。大概鑑於宋軍軍紀不佳,於是楊畋上奏請將刪定的康定行軍約束以及賞罰格頒下,並置檢法官執行。八月己卯(初七),宋廷卻詔諭楊畋,責備他在甲兵大集時,不火速進軍,消滅蠻兵,卻還要求頒格令,置檢法官。宋廷指稱既然令他節制諸將,關乎軍旅戰陣之事,楊畋自當從長處決,何須要宋廷中覆。宋廷且警告楊畋,若蠻軍乘風勢渡海,攻掠瓊州(今海南海口市)及沿海諸州,就大事不妙。可宋廷不瞭解楊畋根本指揮不了諸將,才要求立法度、訂賞格。宋廷又因沒有充足之兵力防守各州,然知道不設防備,蠻軍則輕易攻取,於是要求楊畋斷蠻軍入海之路,但那是強楊畋所難。
宋廷開始對楊畋平亂的信心動搖。雖然翰林學士胡宿極力為楊畋説話,稱許“楊畋謙默不伐,深沉有算,兼其忠孝出於天性,誠堪屬以南伐,總茲師律”。他請求仁宗“宜申敕諸將,稟其節制,則軍眾有所統一,號令得以施行”。但宋廷並未採納他的意見,增加楊畋的權力,反而在是月辛卯(十九),因宰相龐籍的力薦,仁宗委新知秦州(今甘肅天水市)的另一員號稱知兵的儒臣孫沔,出任荊湖南路、江南西路安撫使,另委他寵信的內臣內園使、陵州(今四川仁壽縣)團練使、入內押班石全彬做孫的副手,並許孫沔得以便宜從事。孫河以南兵連為蠻軍所敗,士氣低落不可用,請求仁宗增發騎兵,並增選偏將20人從徵。另他也求賜武庫精甲5000副,加強部隊裝備。但參知政事梁適不同意,認為孫沔所請有點張大其事。孫沔幾番爭取,才予兵700隨行。孫沔擔心蠻軍會越過嶺北,於是向湖南和江西發檄文,聲言大兵將至,令各地做好繕治營壘,以及準備宴犒大軍。蠻軍以為宋廷有大軍在後,就沒有北犯。當孫沔抵鼎州(今湖南常德市)時,宋廷再封加他為廣南東西路安撫使,權位在餘靖和楊畋之上,由他統領平蠻之戰事。同年九月甲辰(初二),宋廷再任內殿承製、閤門祗候孫宗旦為荊湖南路、江南西路兵馬都監,作孫沔之偏裨。至此,楊畋平蠻的權力已一再被削弱,已事無可為。他可以做的是保存實力,為此,當他得知儂智高移軍沙頭(在邕州城外),準備渡江之際,即檄命令新敗的蔣偕焚燬英州儲糧,放棄英州,率殘部北上退保韶州。另楊畋又召內殿承製兀贇、岑宗閔、西頭供奉官門祇候王從政各率本部退守韶州。同時楊畋將他的檄文申報御史台及諫院。
九月戊申(初六),蔣偕率部數千人抵賀州太平場,他輕敵大意,使夜蠻軍攻入其營寨,將其襲殺。其部將莊宅副使何宗古、右侍禁張達及三班奉職唐峴亦被殺。全軍幾乎覆沒。蔣的餘眾怕坐主將被殺之罪,多有意降敵。這時楊畋所委的機宜陶粥剛好率恃卒數十人從韶州南下,前往英州,會合諸將商議解救廣州,恰巧碰上敵兵解圍西往,於是舍舟抄陸路西行,往賀州太平場打算與楊畋會合。是月辛亥(初九),他在太平場發現蔣偕殘部潰走山林,怕蔣軍殘部會降敵,馬上矯楊畋之命,以布自帛為白旗數面,並削木為榜,揭榜道上,上書“招安蔣團練下敗兵”,派隨從十餘人持白旗前往村落,曉諭蔣偕的敗兵歸返宋營,許以不死,並矯楊畋之命,將敗兵繞路送往賀州就糧,然後送回楊畋的幕府,楊也得以收回敗兵一千五百餘人。楊畋後來還朝後,曾對人説“吾平賊湖外,所得者一陶某而已。”一方面可見他對陶的器重,但另一方面,也看到楊畋麾下無人。
六天後(甲寅,十二),儂智高於龍岫峒再將桂宜柳州巡檢、三班借職李貴所部擊殺。宋軍連敗,宋廷追究責任,於是月丙辰(十四),將楊畋責降知鄂州(今湖北武漢市),落知諫院。他的副將曹修也被責降為荊南都監。而已死但宋廷未知的蔣偕責降為潭州都監。宋廷同時委蘇緘和蕭注併為廣南東路都監兼管勾東西兩路賊盜事,暫時替代楊畋及曹修的職務。十五日(丁巳),楊畋再被降為屯田員外郎,曹修再被貶為洛苑副使兼門通事舍人,蔣借再責為北作坊使忠州刺史,兀贇也被責為內殿崇班。宋廷的制書批評楊畋“惟爾畋頃按湖外,有破荊湖之功,故起畋於廬中,其所以臨遣之意厚甚。方賊勢奔蹶,濟沙頭以迥,檄還前師,不時進擊,而欲棄壁焚糧,為退保之計。夫統大兵之眾,伐窮寇之黨,顧出此策耶,聯所不取焉”。到皇祐五年(1053)正月甲子(二十三),當儂智高已被平定時,宋廷仍不放過楊畋,因言事者勸他“處事乖方,後師逗留”再將他自屯田員外郎、直史館知鄂州責授太常博士、知光化軍(今湖北襄樊市老河口市西北)。
楊畋此次受命平蠻,因一事無成,而被貶官降職。令人惋惜的是,他從皇祐四年六月奉命出都門,至九月被罷職。前後百天,他南北奔波,在未與敵軍交鋒前,卻被一再削去平亂權力。他名位本不高,手上也沒有可驅馳奮戰的健兒,而且名義下撥歸他調遣的悍將如張忠、蔣偕之輩,根本不受指揮。偏偏楊畋面對的,卻是比猺山蠻人唐和尚勢力大上百倍的儂智高大軍。宋廷中樞對儂智高的勢力及意圖一開始就低估了,而平蠻用人又事權不專,加上地方素無準備,且兩廣守臣多為平庸之輩。如此一來,就算楊畋有通天本領,也無計可施。楊畋兵敗廣南,平情而論,過不在他。當時廷臣劉敞總算為楊畋説了一番公道之話,他説:“楊畋之官素微,又其行以使者往,而所與俱者蔣偕、張忠之徒,官皆在畋右,或宿將自負,頡頏作氣,招之不來,麾之不往,且安得有功”。楊畋在盛名之下再度出山,卻無功而還,然而不幸中之大幸是他尚能保全要領,不致枉死蠻軍之手,當然,他儒將之聲名是受到損害了的。司馬光後來便批評他是“儒者,迂闊無威,諸將不服”,而不再説他是文武兼資的儒將。
平定蠻軍,楊畋不成,餘靖以至孫沔也好不了多少。最後,宋廷還是倚靠北宋一代名將狄青出馬,幾經辛苦,在皇祐五年(1053)正月丁巳(十六)於賓州(今廣西賓陽縣西南)歸仁鋪一役,方將儂智高平定。餘靖和孫沔平蠻無功,他們卻因出任狄青的副手,後來得以升官獲賞,仕途得意。倘若楊畋並沒有一馬當先承擔平蠻之任,而是稍後才追隨狄青平蠻,可能他會像從叔楊文廣一樣以隨狄青平蠻受賞,而不是被貶降職。極畋的好友梅堯臣在是年二月撰詩《十一日垂拱殿起居聞南捷》,詩中譏刺因人成事的孫、餘二人之餘,也隱然有為楊畋抱不平的味道。
楊畋在敗軍被貶後,倒有餘暇替幼妹完婚。他大概在皇祐五年六月以後,當父喪滿三年後,便將出於繼母李氏、年方18的幼妹許配予河南望族、後來官至朝奉郎、太子中舍的張景儒,做他的繼室。值得注意的是,楊畋雖將家出身,但為幼妹婚配,卻選擇了書香門第、儒門望族。82至和元年(1054)二月辛酉(二十七),因擒獲儂智高母及親屬而自知桂州、工部侍郎加集賢院學士的餘靖,上奏宋廷,為楊畋和曹修請命,指出“臣前歲與起居舍人楊畋、門副使曹修同時受命經制賊盜,畋等各懷忠藎,並練權謀,當單車制御之初,值劇賊猖狂之際,雖英韶處置偶失機事,而連賀保全,皆由指授。今畋等舊官未復,而臣屢承寵命”。他更願意將所授給他的集賢院學士及兒孫恩澤回納朝廷,以換取楊畋與曹修待牽復舊官。餘靖的慷慨執言,大概產生了良好效果,楊畋在是年三月後,即自太常博士直史館知光化軍徙知邠州(今陝西彬縣),官秩也回升至屯田員外郎仍直史館。他的好友蔡襄為他撰寫制文。制文既為他平儂智高無功之事開釋,又表揚他平猺山之功。他在至和元年復起為起居舍人,出任河東轉運使。當時知幷州的韓琦有詩相答,題為《次韻答運使楊畋舍人》,詩中頗稱揚他在任上的勞績,詩云:“軺車勤按問,並部此先行。糴重傷農業,年豐報力耕。幾時蘇俗困,異日復民兵。公策方經遠,提封可坐清。”到至和二年(1055),他的好友、權知開封府的蔡襄又有詩答他,題為《因書答河東轉運使楊樂道》,可見是年楊畋仍在河東轉運使任上。他另一位至友、從皇祐五年五月開始擔任權御史中丞的趙抃,在他擔任中丞的兩年中,曾上奏舉薦楊畋,認為宋廷應委楊畋以重任,不應將他放在地方,稱許“楊畋有文武幹,州郡不足見其材,宜擢近職,置之湖、嶺嘉間,藉其威名以靖僥外”。當楊畋的文臣好友相繼舉薦他時,在嘉祐元年八月癸亥(十四),平定儂智高的英雄狄青,卻因文臣之交相攻擊,被罷樞使出判陳州(今河南周口地區淮陽縣)。其中攻擊狄青最烈的,正是楊畋的好友及支持者歐陽修和劉敞。狄青咽不下這口氣,在嘉祐二年(1057年)三月二十四,卒於陳州。
楊畋大概在嘉祐三年(1058年)中歸朝任三司户部副使,官階也升為吏部員外郎。是年續在京師擔任國子監直講的梅堯臣曾贈他詩一首,題為《楊樂道留飲席上客置黃紅絲頭芍藥》,詩中雲:“我亦愛明月,常滿不願落,上弦過楊侯,乃值寒雨作,共飲三四人,不覺傳鳴柝。”是年八月辛亥,宋廷原本委任他以户部副使、吏部員外郎的身份為契丹國母生辰使。但楊畋以他的曾伯祖父楊業死於遼人之手而推辭不任。宋廷只好改命權鹽鐵副使、工部郎中王鼎前往。作為楊門子弟,楊畋不忘家仇,這和他的族叔楊文廣在晚年時仍上陣圖請收復幽燕,精神上是一致的。楊畋在是年底,已獲授為天章閣待制。楊畋在三司户部副使任上,曾與他的上司、三司使張方平意見不合。是年十二月,張方平奏請宋廷,將發給河北戍兵之軍裝,從河北土絹易為雜州絹。楊畋卻密奏不可。89張方平在嘉祐四年(1059)三月己亥(二十九)罷三司使任出知陳州。由包拯以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繼任。楊家將與包拯乃得結緣為上司下屬。值得一提的是,與楊畋有交情的歐陽修,這時卻以翰林學士的身份上奏,反對由彈劾過張方平及宋祁的包拯出任三司使,不過,最後包拯仍出任此職。楊畋在是年(1059)五月,又判吏部流內銓。他在擔任繁劇的差使之餘,又以待從的身份,先後上言國本之事,因仁宗年老多病,又無子嗣,故上言:“願擇宗室之賢者,使侍膳禁中,為宗廟計。”
楊畋在嘉祐五年初,改任為知制誥兼侍讀。據時任秘閣校理的文同代他撰的《代楊侍讀謝官表》所云,楊畋自請罷已做了近兩年繁劇的三司副使職位,表文説“向蒙抆試,使辦要煩,召至外台,入陪會省,簿領倥傯、財賦浩穰,顧區撥以非能,慮譴斥而不暇。止幸滿歲,將從外官,甘終散僚,分絕榮路”。當宋廷改任他為知制誥兼侍讀時,他即上表辭謝侍讀的加職。自貶“臣少雖從師,久已廢業,性弗解而自蔽,心不磨而愈昏,究極而未至,典籍之奧,討論而莫精”。當然宋廷並沒有批准其所請。他的友人宋祁且恭賀他一番,稱他“氣涵先覺,道肖至和。薄三代以寨英,溯九流而質要。奏文闕下,嘗被賞於同時,折論書林,弗取資於孟晉。參籌計幕之次,磨墨翠坳之餘,帝透乃衷,公符斯議。試言丞相之府,初不淹時,一覽尚方之帷,久之稱善”。
楊畋在嘉祐五年(1060)二月前,又曾擔任三班院之差遣,挑選三班使臣。是年二月丙子(十七),他通過三班院長官上言,向宋廷奏請,以“諸路走馬承受雖是使臣,緣預聞邊要,主帥機宜公事,職任非輕,理合慎選,乞應中書制敕,院水公堂五院樞密院制職人,並依諸司人吏,更不預揀選走馬承受差敕”。宋廷接納了他的意見。值得一提由是,楊畋在是年三月,因擔任判吏部流內銓之故,而與當時身為選人的蘇轍結下一段善緣。據蘇轍撰於嘉祐七年五月的《楊樂道龍圖哀辭並敍》憶述,當時任流內銓的楊畋見蘇轍於眾選人當中,即主動推薦蘇轍,説“聞子求舉直言,若必無人,畋願得備數”。然後楊畋又邀蘇轍至其家,與蘇交談之後頗有一見如故之感,並對蘇轍大為賞識。
是年十一月丁亥(初二)仁宗要擢升兩名外戚李珣(1025-1098)及劉永年為觀察使。當制的楊畋封還李珣及劉永年的詞頭,不肯草制詞,並且上言仁宗,指太祖朝守邊有功的名將如郭進等,均未嘗有轉官移鎮之寵。他反對無汗馬功勞,只是以外戚身份的李珣和劉永年而除觀察使之高職。他認為這樣做,恐怕天下人會説仁宗“忽祖宗謹重名器之訓,開親戚僥倖之門,曲緣私恩,輕用王爵”。仁宗起初執意不從,命其他知制誥草制,但範鎮上言支持楊畋,最後仁宗只好收回成命。楊畋據理力爭,自然得到宋廷士大夫的敬重,之後他的好友趙抃也援引他的做法,反對內臣、勾當御藥院劉保信等四人升任遙郡團練使及刺史之職。
楊畋大概在嘉祐五年底不再擔任知制誥,而在嘉祐六年初改任知諫院,並自天章閣,待制升任為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成為楊門獨有的“楊學士”。他的好友沈遘為他所撰的制文稱許楊畋為“直清之操,卓爾不羣;閎達之材,綽然有裕。出入內外,簡在朕心。傳不云乎,如有所譽,其有所試。其以畋升於延閣,長於諫臣”。另外沈遘所撰的《七言次韻和樂道出省後見寄》,也提及楊畋升任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説“君從司會升延閣,更職華光奉講論”。沈遘後來贈楊畋的《奉酬楊、祖二閣老中書省齋宿見寄》,也説“詞省非吾據,維應賴兩公”,認為楊畋和祖無擇應該留任知制誥。
楊畋不負仁宗之知,擔任諫官後,便屢屢進言。嘉祐六年(1061)正月,值嘉祐五年夏秋之交,久雨傷稼,而澶州河決,東南數路,大水為沴。他認為當是宗廟之禮恐有未順之處,上奏請罷仁宗心愛的温成皇后廟,並罷三聖並侑。他且説:“城南立温成廟,四時諏日祭奠,以待制、舍人攝事,牲幣、裸獻、登歌、設樂並同太廟之禮。蓋當時有司失於講求,略無典據。昔商宗遭變,飭己思咎,祖己訓以典祀無豐於暱。況以嬖寵列於秩祀,非所以享天心、奉祖宗之意也”。仁宗雖然寵愛温成皇后,但拗不過楊畋的正理,乃下其章給禮官並兩制考議。眾議南郊三聖並侑,温成皇后立廟,皆違經禮。仁宗於是改温成皇后廟為祠殿,仍在歲時遣宮臣行事,薦以常饌。
是年二月,仁宗御試進士、明經諸科舉人。楊畋獲委為進士詳定官。據李壁《王荊文公詩箋註》考訂,當時一同擔任進士詳定官的王安石,以初考及復考所定的第一人,皆不允當,於是他想在行間另取一人為狀元。但楊畋遵守舊法,認為這樣更變狀元的人選不妥當,不同意王安石的建議。王安石倒是很尊重楊畋這位名重士林的前輩,在他的詩集中,據考證,在嘉祐六年二月後不久,當他與楊畋共同擔任進士詳定官時,他撰寫過多篇詩,送呈給楊畋,其中包括《和楊樂道韻六首》、《詳定幕次呈聖從、樂道》、《書十日事呈樂道舍人、聖從待制》。試進士的工作完畢之後,王安石又撰詩《奉酬楊樂道》,描寫他與楊畋共事的歡悦,“邂逅聯裾殿閣春,卻愁容易即離羣。相知不必因相識,所得如今過所聞”然後又稱揚揚畋“近代聲名出盧駱,前朝筆墨數故區”。王安石在是年稍後又與楊畋詩賦往還,曾撰《次韻樂道送花》、《次韻楊樂道述懷之作》、《和楊樂道見寄》三首詩。楊畋比王安石長15歲,在一些事上二人意見未必一致,但二人交情顯然頗厚,後來王安石為楊畋的遺集寫序,也出於此。
楊畋剛做完進士考試的詳考官,不久又接受新的差遣。是年三月,宋廷因場務歲課多有虧損,雖然逐時科校,但三司始終沒有減少舊額,於是任命曾任三司户部副使的楊畋於三司取天下課利場務五年並增虧者,限一個月別立新額。他的同僚王珪在送他的詩中即提到“樂道裁定諸路酤額,日赴省中”,讚揚他的恪盡闕職。
是年七月,河北、京西、淮南、兩浙東西都奏報大雨成災。是年八月,楊畋與司馬光聯名上奏,請求仁宗減省在宮中近於豪奢之宴飲。同月乙卯(初五),宋廷即命楊畋以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知諫院的身份詳定寬恤民事。同月丁卯(十七),楊畋出任制科的考官,與翰林學士吳奎、權御史中丞王疇、知制誥王安石、沈遘、司馬光、胡宿等就秘閣考試製科。楊畋等上王介蘇軾蘇轍論各六首。三人其後試策入第三及四等。蘇轍本來因策文有批評仁宗的率直之語,而自問會遭到黜落。但司馬光和楊畋均極力保薦,以他入第三等。範鎮初時不同意,楊畋好友三司使蔡襄卻支持二人的推薦。考官中唯有胡宿以蘇轍出言不遜,主張黜出落他,仁宗最後裁決蘇轍中選,並諭示眾人“以直言召人,而以直棄之,天下謂我何?”時任宰相的韓琦認為蘇轍文中暗諷宰相,但因仁宗之言,只好將他置之下第,列第四等,授商州(今陝西商洛地區商州市)軍事推官。這時王安石當制,也不滿蘇轍所上之策文而不肯為他撰寫授官之制文。同為知制誥兼考官的沈遘,認為蘇轍沒有譏刺宰相此意就願為蘇轍撰寫制文,稱他有愛君之言。楊畋怕蘇轍再受到攻擊,就對仁宗説:“蘇轍,臣所薦也,陛下赦其狂直而收之,此盛德事,乞宣付史館。”仁宗大悦,聽從楊畋之建議,將蘇轍的策文收入史館。”於是平息了此事。嘉祐七年五月,蘇轍撰《楊樂道龍圖哀辭並敍》即提到“予登制科,公以諫官為考官秘閣”,不忘楊畋提拔之恩。
楊畋在是年閏八月甲午(十四),又與翰林學士胡宿、御史中丞王疇、侍御史知雜事王綽同考校諸路轉運使副、提點刑獄的課績。楊畋曾任監司多年,對此項工作自然駕輕就熟。
楊畋於是年九月壬戌(十三),以知諫院的身份與司馬光一同上言,請求在臣僚上殿奏事時,屏去左右內臣,免得泄漏機密。仁宗准奏,詔從今只教內臣的御藥使臣及扶持四人在殿角備宣,其餘的內臣都屏去。對於內臣干政,楊畋是很有意見的,他以侍讀擔任經筵講官有年,據宋人筆記所錄,他便很不滿前任的侍讀將經筵講論的《後漢書》中有關宦官亂政等部分削去,故特意將有關治道的部分採入,以備進讀。不過,他也為內臣升遷太慢的制度講過一些公道的話。是年十月壬午(初三),樞密院以舊制內侍十年一遷官過於僥倖,建議將磨勘的時間加倍。楊畋此時即上言,認為“文臣七遷而內臣始得一磨勘,其法不均。宜如文武官例,增其歲考”仁宗接受楊畋的意見,詔內臣在入內高班以上的,仍舊可在十年磨勘一次。沒有勞績而有贓或私罪的,或公罪在徒以上的,就二十年磨勘一次。不過,在此事上,楊畋卻為他的同僚批評,認為他以文臣的升遷與內臣相比為失當。
楊畋身為諫官,可説是恪盡闕職,也不畏權貴。在是年十二月九日,他與司馬光一同上奏,嚴劾皇城司貪贓枉法、庇護殺人犯。仁宗接納他們的意見,將涉案的皇城司親事官決杖配下軍。是月十四日,他又與司馬光上書,建議宋廷如復置豐州(今陝西區府谷縣西北),不如將原在腹內的永寧堡(今甘肅甘谷縣西西十里鋪附近)徙於豐州故城。
嘉祐七年(1062)正月十二日,他再次和司馬光上言,以去年水災請仁宗罷上元觀燈。後來仁宗御宣德門觀燈,也要特別向近臣解釋一番。是年二月,仁宗女兗國公主與夫婿李瑋不合,仁宗將涉嫌挑撥公主與附馬關係的內臣及公主乳母逐出宮外,公主以自殺要挾仁宗召還眾人,仁宗愛女情深,打算依從。楊畋這時與另外兩位諫官司馬光和龔鼎臣力諫仁宗不要聽從公主的話。起初仁宗執意不從,終因司馬光的堅持,才收回成命。到三月,仁宗終於叫公主與駙馬離婚,並責降公主。對於宗廟禮儀、祭天地大典,楊畋也是一絲不苟,盡他諫官的責任。據宋人筆記所載,真宗時已經以太祖和太宗配天於南郊大典,到仁宗時,他又想將其父真宗與太祖和太宗一起配天。楊畋對此極力反對,仁宗只好收回成命,仍以太祖和太宗配天於南郊。據《蔡襄年譜》作者考訂,在是年立春前後,他的好友蔡襄,相約兩三個僚友,曾造訪楊畋的宅第,並與他論畫談詩。
楊畋於是年四月卒,年僅56歲。他卒時的最後官位是龍圖閣直學士、吏部員外郎兼侍讀知諫院。楊畋為官清廉,自奉甚儉,擔任郡守時即使監司到來,也只菜果數器而已。他死時家無餘財,身後蕭條,只以故衣成斂。據蘇轍所記,楊畋患病時,蘇轍去他寢處探望,楊畋沒説什麼,只説:“死矣,將以寂滅為樂。”他的好友兼姻親、開封府推官、度支員外郎李壽朋見此,即往見時為翰林侍讀學士王素,稱“楊公死無以斂,幸經筵諸公賻之”。王素除了立刻拿出膊金外,更對李壽朋表示他要將此事奏告仁宗。第二天經筵時,王素即向仁宗奏告楊畋死無以斂的苦況,請求仁宗恩恤。仁宗念楊畋功績,即命內臣賜楊家黃金百兩,還特別吩咐所派的內臣,不得接受貧寒的楊家的回贈。另外宋廷又追贈楊畋為右諫議大夫。除特賜黃金200兩外,本來在端午賜給經筵講官的御飛白書扇,亦遣中使特別賜給,命放置在楊的柩處。因宋廷所賜及楊畋友人所贈,楊畋乃得以下葬,其遺屬也得以克養。他的舊部陶弼感念其知遇之恩,特地折錢5000給楊畋家。是年五月楊家奉其柩歸,人定七月在洛陽下葬,大概葬於其父楊琪墓地所在的杜澤源。蘇轍作哀辭一篇給執紼者歌之。

楊畋考古發掘

楊畋及其夫人陶氏墓誌均出土並收藏於河南洛陽。楊畋墓誌方形,青石質,邊長74釐米,厚13釐米,志文楷書41行,滿行50字,共1847字,由王陶撰文、宋敏求書、李壽朋篆蓋。首行題“宋故龍圖閣直學士朝奉郎尚書吏部員外郎兼侍讀知諫院兼提舉萬壽觀公事輕車都尉賜紫金魚袋贈右諫議大夫楊公墓誌銘並序”,字體雅緻靈秀、流暢謹嚴。 [11] 

楊畋歷史評價

北宋文學家歐陽修:賢而有文武材。 [6] 
北宋政治家王安石:①數以言事有直名。②數言事,無所顧望,言有人所不能言者。③公所為文,莊厲謹潔,類其為人。而尤好為詩,其詞平易不迫,而能自道其意。讀其書,詠其詩,視其平生之大節如此。嗟乎!蓋所謂善人之好學而能言者也。(《新秦集》序) [4] 
北宋文學家蘇轍:①公始以文詞得官,其後將兵於南方,與蠻戰亦有功。其為將,能與士卒均勞苦,飲食比其最下者.而軍行常處其先,以此得其死力。常學李靖兵法,知其出入變化之節。②平居讀書勤苦,過於少年。好為詩,喜大書,皆可愛。(《楊樂道龍圖哀辭並敍》) [8] 
北宋文學家韓維:文章老益壯,欲掩李杜光。新詩來連翩,奔走獲與藏,調高豈能繼,愛重如琳琅。(《奉酬樂道》) [5] 
《宋史》:①畋出於將家,折節喜學問,為士大夫所稱。②性情介謹畏,每奏事,必發封數四而後上之。自奉甚約,為郡待客,雖監司,菜果數器而已。 [1] 
清代學者畢沅:畋素謹畏,每奏事,必發封數四而後上之。自奉甚約,及卒,家無餘資。(《續資治通鑑》) [7] 

楊畋主要作品

楊畋卒後,他的姻親李壽朋將他的遺文遺稿編為20卷,取名《新秦集》,以楊家的世家為麟州治所新秦。李壽朋又請得當時任知制誥的王安石為文集寫序。楊畋的《新秦集》到宋末元初,仍為《文獻通考》所著錄,然今已不傳。 [3] 

楊畋軼事典故

據僧人守瑞(1025年—1072年)所編的《後住潭州雲蓋山海會寺語錄》所記,楊畋就任荊湖南路提刑時,經過潭州(今湖南長沙市)雲蓋山海會寺,曾與寺中高僧楊歧方會談起禪來。方會邀他入院燒香,楊畋答應完成平亂之後再燒香。楊畋請方會給他指點前程,方會有頌雲:“示作王臣,佛祖罔措。為指迷源,殺人無數。”似乎預言楊畋此行多有殺業。 [3] 

楊畋人際關係

高祖:楊弘信,趁五代之亂雄踞麟州,自為刺史。 [12] 
曾祖:楊重勳,楊業之弟。在父親楊弘信去世後襲職,獨據麟州20年。歸宋後加封為“保靜軍節度使”,移鎮宿州。 [12] 
祖父:楊光扆,以西頭供奉官監麟州兵馬,死於任上。 [12] 
父親:楊琪(980年—1050年),字寶臣。官至供備庫副使,歷任河東、京西、淮南提典刑獄公事。 [12] 
妻子:娶妻陶氏,繼室曾氏。 [9]  楊畋晚年續娶的妻子恭氏,雖然才24歲,但願意守節不改嫁。後獲封為長壽縣太君。
兒子:楊祖仁(1061年—1119年後),楊畋去世時只有八個月大。紹聖二年(1095)三月,以右宣義郎、籤書崇信軍節度判官廳公事、賜緋魚袋。宣和元年(1119年)六月,為朝散大夫、前提點信州上清宮,賜紫金魚袋。
妹妹:楊氏,嫁張景儒。她事母延安郡太君李氏至孝。李氏病重時,楊氏親侍湯藥及起居至其壽終,而執喪哀不勝悲慟。於紹聖二年(1095)二月初二逝於家,年六十。楊氏因遇南郊祀恩,封壽陽縣君,後因光國夫人朝謁禁中,為她請命服,而得賜冠帔。
妹婿:張景儒,字文通,以父蔭補官出仕。歷任河南府密縣主簿、知鄭州新鄭縣、知澤州晉城縣。後以父致仕,恩授孟州觀察推官,又再歷任鄭州觀察、河陽三城節度推官。父死守喪,服除用薦改授衞尉寺丞,遷大理寺丞、太子中舍,歷知河南伊闕、眉州彭山和河南長水三縣,又曾管勾永興路機宜,又籤書永興軍判官,賜緋魚銀魚。 [3] 

楊畋史料索引

《宋史·卷三百·列傳第五十九》
楊畋,字樂道,保靜軍節度使重勳之曾孫。進士及第,授秘書省校書郎、幷州錄事參軍,再遷大理寺丞、知嶽州。慶曆三年,湖南徭人唐和等劫掠州縣,擢殿中丞、提點本路刑獄,專治盜賊事。乃募才勇,深入峒討擊。然南方久不識兵,士卒多畏懾。及戰孤漿峒,前軍衄,大兵悉潰,畋踣巖下,藉淺草得不死。卒厲眾平六峒,以功,遷太常博士。未幾,坐部將胡元戰死,降知太平州。歲餘,賊益肆。帝遣御史按視,還言:"畋嘗戰山下,人樂為用,今欲殄賊,非畋不可。"乃授東染院使、荊湖南路兵馬鈐轄。賊聞畋至,皆恐畏,逾嶺南遁。又詔往韶、連等州招安之。乃約賊使出峒,授田為民,而轉運使欲授以官與貲,納質使還。畋曰:"賊剽攻湖、廣七年,所殺不可勝計,今使飽貲糧、據峒穴,其勢不久必復亂。"明年春,賊果復出陽山。畋即領眾出嶺外,涉夏、秋,凡十五戰,賊潰,畋感瘴疾歸。蠻平,願還舊官,改尚書屯田員外郎、直史館、知隨州。
召還,為三司户部判官,奉使河東。丁父憂,會儂智高陷邕州,召至都門外,辭以喪服不敢見。仁宗賜以服飾御巾,入對便殿。即日,除起居舍人、知諫院、廣南東西路體量安撫、經制賊盜。畋至韶州,會張忠戰死,智高自廣州回軍沙頭,將濟。畋令蘇緘棄英州,蔣偕焚糧儲,及召開贇、岑宗閔、王從政退保韶州。賊勢愈熾,畋不能抗,遂殺蔣偕、王正倫,敗陳曙,復據邕州。畋坐是落知諫院、知鄂州,再降為屯田員外郎、知光化軍。明年,又降為太常博士,歲終,徙邠州。
復起居舍人,為河東轉運使。入為三司户部副使,遷吏部員外郎。奉使契丹,以曾伯祖業嘗陷虜,辭不行。河北舊以土絹給軍裝,三司使張方平易以他州絹。畋既同書奏聞,外議籍籍,又密陳其不可。久之,擢天章閣待制兼侍讀、判吏部流內銓。上言:"願擇宗室之賢者,使侍膳禁中,為宗廟計。" [1] 
參考資料
  • 1.    宋史 卷三百 列傳第五十九  .國學導航網[引用日期2021-03-25]
  • 2.    宋詩中的楊家將  .榆林網[引用日期2021-03-25]
  • 3.    將門學士:楊家將第四代傳人楊畋生平考述  .楊家將文化研究會[引用日期2021-03-25]
  • 4.    張富祥,李玉誠.王安石集:河南大學出版社,2016.11:第322頁
  • 5.    李政,黃書侃,趙俊義,成申茂主編.滹沱春秋:河北人民出版社,2014.11:第246-247頁
  • 6.    (唐)李白著.中國古代名家詩文集 歐陽修集 卷1: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01:第247頁
  • 7.    (清)畢沅著.續資治通鑑 1:嶽麓書社,2008.11:第808頁
  • 8.    逸凡點校.唐宋八大家全集 第12卷 蘇轍 1:新世紀出版社,1997.10:第312-313頁
  • 9.    何先龍著.土司制度論稿:吉林大學出版社,2015.07:第213-214頁
  • 10.    曾棗莊主編;李文澤,吳洪澤副主編.中國文學家大辭典,宋代卷.北京:中華書局.2004.第274-275頁
  • 11.    楊畋墓誌及北宋相關問題研究  .國家哲學社會科學文獻中心[引用日期2023-10-20]
  • 12.    楊立.北宋將門進士楊畋[J].文史天地, 2012(3):44-46.
展開全部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