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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拯中

鎖定
楊拯中(1929年—1949年9月6日),男,漢族,陝西省蒲城縣人,國民黨愛國將軍楊虎城的兒子。1938年隨楊將軍入獄,1949年9月6日與其父同時被害於松林坡戴笠會客室。母親為謝葆真
中文名
楊拯中
民    族
漢族
出生日期
1929年
逝世日期
1949年
出生地
陝西蒲城

楊拯中人物生平

1928年春節前,楊虎城在安徽太和軍中和謝葆貞結婚,1930年生下楊拯中。
前坐右二起:楊虎城、馮希勃、楊拯中 前坐右二起:楊虎城、馮希勃、楊拯中
楊拯中的童年是幸福的,作為陝西省主席的小公子,生長在養尊處優之中,經常受到周圍一些人的誇講稱讚,但這些對於幼小的楊拯中來説,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貪玩。有時把一身弄得很髒,受到母親責罵,便會跑去找寵愛他的父親哭訴,父親即使再忙,也會先笑呵呵地哄好他或叫勤務兵帶他去玩。
楊虎城對拯中真可謂寵愛有加,累了一天回到家裏,來不及先洗臉就把拯中拉在跟前,逗樂一陣才慢慢去洗臉吃飯。無論到哪裏,只要有可能,他總是把兒子帶着,甚至有時行軍途中或騎馬外出時,他還把兒子放在馬背上,看着兒子開心的笑臉,也就品味到做父親的幸福,他也開心了。可以這麼説,楊拯中在7歲前除了真正的兩軍對陣,真槍實彈的戰場他沒有去過,凡是父親到過的地方,都有他的足跡。軍營的號聲、靶場的槍聲、野外風的呼嘯聲、慶典時的軍樂聲,這一切對他都不陌生。他從小聰明、膽大、頑皮、天真,這些都使父母更加喜愛他。母親雖説表面上對他似乎比父親要嚴歷些,但在謝葆貞心中他簡直就是心頭肉。楊虎城南昌落人陷阱,謝葆貞誓死與丈夫共患難時,仍堅持要帶他一起去的原因,是因為謝葆貞知道,拯中是楊虎城的心頭肉,有他在身邊,會減輕楊虎城許多精神上的痛苦,給他一些慰藉。
楊拯中 楊拯中
“西安事變”發生的日子裏,他被關在家裏不許外出,他的空間只有幾間屋子和屋前空地屋後花園,父親幾乎沒有回來,母親又天天出去,不知他們在忙什麼。他問照料他的保姆和勤務兵,父母這幾天怎麼了?為什麼不許他出去玩?他們對他説什麼他也聽不懂,只知道父親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什麼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他也不明白,畢竟才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啊!寂寞無奈的日子總算過去了,家裏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父母經常在家,也有時間同他玩了。但他發現父親似乎有些不同了,沒有原來那樣高興,臉上的歡愉之色少了。他問母親,爸爸怎麼啦,母親卻對他説小孩子家別問大人的事。在他幼小的心靈中,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明白。
有一天,他見母親用皮箱收拾東西,他問母親這是要做什麼?母親説我和你父親要到國外去,帶着你去。他問母親,妹妹們呢?母親説妹妹們太小,去不了,就帶你一個人去。他問母親外國遠嗎?母親説很遠很遠,要幾個月才能到。他又問那我們怎麼去?母親説坐車、坐輪船去。他高興了,一個想象中的世界在等着他。在他想象中,外國就象童話故事中的樣子,有城堡、有武士。
出國這一天終於到了,父母帶着他和幾個叔叔一塊上了火車,後來又改乘輪船到了上海。
在上海,他隨父母住在萬國飯店。天天都有叔叔們來拜望父親,母親好像忙得沒有更多時間陪他玩。他除了在飯店陽台上看比起西安的高得多的大樓外,就看見樓下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來來去去,他想起西安家中院內那些一天到晚忙個不停的螞蟻。他感到孤獨和無聊,上海沒有西安好玩。
他終於盼到了離開上海出國的這一天。1937年6月29日,跟着父母上了輪船,一望無邊的海和洶湧的波濤把船弄得搖搖晃晃的,他很興奮,這些是西安所沒有的。海鷗在水面上飛,不時發出叫聲,他納悶,這些鳥吃什麼,累了又在什麼地方歇腳,這麼多的海水是從哪裏來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可是沒過多久,他的新奇感就消失了,四周除了天天都是一樣的海水、波浪外,什麼也沒有。他又感到有些無聊了。輪船在海上漂着,好象根本就沒有朝前行進。好在父母隨時都能陪在他身邊,給他講一些過去沒有聽到過的故事,使他沒感到寂寞和孤獨。
7月14日,船在海上漂泊了半個月後終於到了美國舊金山,他們離船上岸,受到許多華人華僑的熱烈歡迎。
在以後的幾個月中,他隨父母先後到了美國的華盛頓、紐約、英國的倫敦、法國巴黎等許多國家的大城市。
對於一個7歲的孩子來説,國外的一切都應該是新奇的,可是他高興不起來。外國並不像他當初所想象的那樣,沒有他在畫書中看到的城堡,沒有身披鎧甲、騎着大馬的武士,也沒有神話中的小矮人和仙女。每天見到的都是一些黃頭髮藍眼睛,長着高鼻樑的怪人,他一點也不喜歡他們。這些古怪的外國人來拜訪父母時友好地逗逗他,可是他們説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他想家了,他想回到西安,那裏有他一起玩耍的小夥伴,閉上眼睛他就會想起和小夥伴們一塊兒在地上用小草逗螞蟻,在石縫裏捉蟋蟀,在草地上打滾……最惱火的是這裏的東西他吃不慣,西餐自不必説,就是特意為他們做的中餐,味道也不好吃,比西安的羊肉泡饃和烤羊肉差多了。
在國外5個多月的日子裏,他總高興不起來,終於有一天聽父親説,決定回國了,他才感到高興一些。
10月29日,他和父母登上了法輪“哲利波”號起程回國,船在海上漂了20多天後抵達香港。在香港,他見到了專程從西安趕來接他們的王菊人叔叔們,彷彿見到了久別的親人,他高興地一下子撲在王菊人身上,問這問那。他們在香港住了幾天,父親忙於會客和去拜訪朋友,只有母親帶着他。
有一天,父親告訴他説要去南昌見蔣介石,讓他和媽媽先跟王叔叔們回西安。蔣介石這名字他聽説過,不就是父親在西安和張叔叔抓的那個傢伙嗎?父親為什麼要去見他?他不明白,他不讓父親去,他要父親和他一起回西安家中去,可是父親説不行,小孩子要聽大人的話。
父親走了,過了兩天他和母親在王叔叔們陪同下從香港起程回西安。
回到西安,回到了他原來的小天地,他見到四個妹妹,見到了外婆,見到了一起打鬧的小夥伴們,一切又是那麼美好。
可是沒有過幾天,他發現母親哭了,同時叫人幫着收拾東西。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問母親,可是母親只説要帶他去找他的父親。
他又和母親在閻叔叔和張叔叔陪同下上路了,到了南昌,他們來到一幢很洋氣的房屋前,他以為父親就在裏面等着他們,可是一進門,沒見到父親,見到的是十幾個凶神惡煞揹着短槍的人,他嚇得躲在母親身後,母親叫他不要害怕,接着他們被帶進屋內,那些人轉身出去把門緊緊關上了。
他怎麼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經從一個受人愛戴的楊公子變成了一個小囚徒。他畢竟才是一個7歲的孩子啊!
二 少年囚徒
沒有見到日夜思念的父親,卻和母親一道被關在屋子裏,外邊有帶槍的特務,連門檻都不許跨出去。張叔叔和閻叔叔被關在另一間屋子裏,不能同他玩。他吵着要見父親,母親含着淚告訴他會見到父親的,叫他不要吵鬧,一切都會好的。
日子過得太慢,他不知道和母親被關在這裏有多久了。被關進來時是冬天,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院裏那幾棵光着枝幹的樹又重新長滿了綠葉。
有一天,他和母親及閻叔叔、張叔叔又被押上一輛汽車,車開了,他不知道又會被送到哪裏去,能見到父親了嗎?
車子顛簸了兩天後終於在一棟房子前停下了。他下車,見周圍盡是山,遠處有一些矮房子。他們被押進大門,這時他驚喜地發現曰夜思念的父親在院子裏等着他們。他一下衝到父親跟前,父親緊緊地摟抱着他,他感到父親的淚水滴在了他的臉上。不管怎樣,總算和父親在一起了,幼小的心靈感到説不出的欣喜。後來他才聽大人説,這裏是湖南桃花坪,他們被關的地方叫胡家大院。閻叔叔和張叔叔不見了,説是被關到另外一地方去了。
晚上他就睡在父親身邊,有一天半夜,一陣槍聲把他驚醒了,父親緊緊地摟着他説:“要是我死了,誰來照顧你們啊!”父親知道,但他不知道,槍聲來自不遠的軍統桃花坪臨時監獄,二十多個革命志士在槍聲中倒下了。
在桃花坪胡家大院中,他和父母苦熬着一天又一天無盡的日子。因為有父親在,他比在南昌單獨和母親關在一起的日子要好過一些。1938年9月,他和父母又被押上了車,車上除了他一家外還有許多揹着槍的特務,後邊緊跟兩輛坐滿憲兵的大卡車。
車在坎坷的道路上行走,每次停車休息或是過夜都是在荒山野嶺上,從不在有人住的地方停車。他們會被送到哪裏去,沒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不能問。車子在路上搖搖晃晃地走了10多天後,開進了一個看來並不繁華的城市一一貴陽。在一所警察局裏被關了幾天後,10月5日,他和父母又被卡車送到了離貴陽半天車路的息烽縣陽朗壩一個叫貓洞的地方。
被捕前夕的楊拯中
到了陽朗壩貓硐,他和父母一道被囚禁在一棟獨立的四列三間木房內。他和父母住在左邊一間房中,便衣特務們住其餘兩間和樓上,憲兵們住在距此不太遠的民房。他不知道這裏就是息烽集中營。他看見不遠處有許多房子,但沒有住人,每天有許多衣服襤摟的人在用泥土築牆。他不知道這些人築牆幹什麼。
冬天到了,四周山上樹木已經凋零。這裏的冬天沒有西安那麼冷,風也不大,他和父母就在這一間木屋裏熬過了漫長的冬天。
春天終於到了,四周山上的樹木慢慢地又變成了綠色。一天,戴笠來了,他聽見戴笠對父親説:“這裏不安全,準備另外找一處安全一點、環境好一點的地方給你們住。”過了幾天,他和父母在特務和憲兵押送下沿着一條崎嶇的山路一直朝山上爬。在西北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山,更沒有爬過這樣的山,他累得兩腿都抬不動了,可是在特務們吼叫聲中,他還得咬緊牙關向山上爬。好不容易到了山上一個巖洞前,他聽見特務們説到了。他一下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他實在太累了。畢竟才是一個8歲的孩子啊!
後來他才知道,這裏叫玄天洞,原是一座道家的寺廟,軍統趕走了裏面的道士,徵用這裏來囚禁他們一家。玄天洞是一個天然巖洞,洞內有幾十間房子。他和父母住在靠洞口右面的一棟房子裏。特務們住在緊挨着的廂房內,憲兵隊則住在下面的一座寺廟裏。
這裏很高,站在洞口望去是山連着山,沒有一塊平地。除不遠的山頂上有幾座碉堡外,幾乎看不見人家。
在洞內住了不久,他就經常咳嗽,父母也常生病,特別是母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聽父親説是因為這裏山高風大,洞內潮濕的原因。雖説姓張的醫官也拿些藥給他們吃,但總不見效。這裏的夏天非常涼爽,比西安好過一些,但一到冬天,冰雪封山,四周一片白色,寒風刺骨,門都不敢出,他就和父母在屋內的炭火邊苦熬。第二年,他和父母的身體都垮了,幾乎沒有一天不生病。後來經父親多次交涉,軍統才同意由父親出錢在洞外修一棟房子居住。聽説要修房子,他的心一下緊縮了。要在這呆多少年啊!他想念在遠方的外婆、哥哥和妹妹,他不知哥哥和妹妹們現在怎麼樣了。
房子修好了,在距玄天洞不遠的新洞前地母廟旁邊。房子依山而建,三列兩間。他們一家搬了過去,特務們也搬到地母廟內駐紮,日夜監守着他們一家。
三 苦難歲月
搬到新洞囚室後,沒有老洞那麼潮濕,空氣也清新一些,可以曬到太陽,除了母親的身體還是不行,他和父親的身體要好些了。
在新囚室過了九歲的生日,他已經是一個十歲少年。像他這樣大的孩子早就該上學唸書,可是軍統怕暴露他們一家被囚禁在這裏的消息外泄,不許他去縣城上學。父親多次交涉無果,最後不得不拿錢由軍統駐息烽辦事處代為從貴陽買來一套《萬有文庫》,由父母教他識字、寫字。他過去在西安時也曾上過幾天學,認識一些字,但經兩年的苦難與折磨都已經丟生了,一切從頭開始。《萬有文庫》是成人的書籍,父母一邊教他識字,一邊選一些淺顯短小的文章教他讀。他非常聰明,又身處這樣的逆境中,讀書寫字成了他唯一的寄託,因此進步很快,不到一年,他已能寫一千多字,背幾十篇文章。
父親在教他讀書寫字的同時,還結合一些文章的內容告訴他長大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做一個對國家、民族有用的人。鼓勵他好好學習,將來出去以後才能有本領報效國家,為養育我們的廣大民眾效力。經常給他講一些中國歷史上的民族英雄故事,要他學習這些為國家和民族敢於獻身的英雄。
1941年,他的小妹妹在囚室中出生了,父親為小妹妹取名拯貴。因為母親身體太虛弱,營養又差,小妹妹沒奶吃,從早哭到晚。他看到母親整日流淚,父親聲聲苦嘆,心中十分難過。幸好不久父親得到軍統的同意從幾里外的河坎寨請來了一個奶媽餵養小妹妹,父母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一點。
奶媽叫吳清珍,是一個勤勞善良能幹的農婦,她不光給小妹妹餵奶,還主動承擔了一家的家務事和照料他的生活。他親切地稱她為吳媽。有了吳媽的照料,一家人雖處在苦難之中,卻也有了些平靜氣氛,他仍每天堅持在父母指教下讀書寫字。可是沒多久,一場災難又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因為特務們知道母親是中共黨員,所以對母親十分兇狠,常故意找岔責難母親。母親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反抗。有一次母親把便桶裏的糞水潑在特務頭子李家傑的頭上。李家傑大怒,硬説母親犯了精神病、瘋了,把母親強行拉回玄天洞老洞去關押。吳媽因為要給小妹妹餵奶,也一塊去了老洞。只剩下他和父親留在新洞囚室。父子二人不單精神上十分痛苦,生活也是煮生吃生、煮熟吃熟。他從生下來就沒離開過母親半步,現在和母親雖説只隔不到半里,卻不能見到母親。十一歲的少年,竟過着整日流淚的日子。幸好父親在此結識一位姓趙的農民朋友同情他們的處境,常來看望他們,有時還送來一些自己種的新鮮蔬菜等。只有在趙叔叔來的時候,他和父親的心情才好一點。他從這位樸實的農民身上看到了人間真情,相信世界上好人還是多的。
他和父親相依為命,在極度苦難中熬了將近一年。有一天,大特務頭子戴笠上山來了,父親再三要求懲處萬惡的李家傑。戴笠無奈,只好撤換了李家傑,改由龔國彥任特務隊長。母親才得以搬回新洞囚室,一家人才又重新生活在一起。這時,被分開時還在吃奶的小妹妹已開始學走路了。
小妹妹一天天長大,會跑了,他經常帶着小妹妹在囚室附近山上玩,在小妹妹身上他找到了失去多年的童趣。
有一天,母親在給他洗頭時,發現他頭上已出現少許白頭髮,母親落淚了,他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啊!
世上最公道的是時間,不管對富人還是窮人,對幸運者還是苦難者都一樣,過去了一天就少一天。他和父母,還有在此出生的小妹妹拯貴在這深山老林中苦熬了兩千多個日日夜夜,終於有一天,父親在報上看到了日本投降的消息。父親激動得老淚縱橫,叫人到縣城買了幾斤肉,打了一壺酒,讓吳媽炒了幾個菜,一家人歡慶抗戰勝利。
父親和母親都説抗戰勝利了,蔣介石應該會釋棄前嫌,讓他們一家回去了。連特務們都認為他們一家可能會被釋放,看守也鬆動了一些。可是這一天卻遲遲不肯到來。直到1946年7月16日,特務隊長龔國彥才告訴父親,上邊有命令把他們一家送去重慶,沒講是釋放還是繼續關押。但無論如何,總算有一線希望了。
母親在吳媽的幫助下草草收拾了一些必須帶走的東西,把一些傢俱、衣物分別送給了吳媽和姓趙的農民朋友。然後分別坐三乘滑竿到息烽縣城,上了已等候在那裏的軍用卡車。同車的還有前不久才由息烽集中營送來玄天洞一塊囚禁的從西安送他和母親到南昌找父親的閻繼明、張醒民兩位叔叔。
四 父子國殤
到了重慶,他們一家和吳媽,還有閻、張兩位叔叔一塊被囚禁在磁器口楊家山的一間獨立的平房內。便衣特務隊被撤走了,看守他們的是一個連的憲兵隊。
便衣特務隊雖然撤走了,但憲兵隊的看守更嚴,除較遠處的崗哨外,在他們的房子四周就布了五道崗,有一個崗哨就在窗邊,日夜監視着室內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完全沒有了自由。在玄天洞時他們還可以在囚室附近山上去玩,可這裏不行,連門都不許出。被釋放的一線希望徹底毀滅了。
過了不久,母親在徹底絕望下開始絕食反抗,二十多天水米不進,特務機關接到憲兵隊的報告後派來幾個特務對母親強行灌葡萄糖水,可母親咬緊牙關掙扎着,灌不進去。不幾天,一個特務醫生帶着幾個人來,把母親捆在牀上強行輸液。不一會兒,他聽見吳媽在母親房裏驚呼:“拯中!快來!你媽死了。”他一下衝進去,母親已經斷氣,特務們正收拾器械離去。他一下撲在母親身上,失聲痛哭。閻、張兩位叔叔進來,把母親遺體停放好,用一張牀單蓋上。這天是1947年2月9日,農曆臘月三十除夕夜。遠處傳來聲聲鞭炮聲,是人們在過年。
楊拯中 楊拯中
母親走了,丟下他和年幼的妹妹,還有遠在西北的四個妹妹,她們再也見不到離開她們近十年的母親。他和父親一直在母親遺體旁守了三天。2月12日,母親的遺體被火化了,骨灰盒一直放在父親身邊。
母親死後,吳媽也回貴州息烽去了。他和父親承擔起了照料妹妹拯貴的責任,在楊家山那棟平房裏苦熬着日子。兩年多過去了,才十八歲的他已頭髮花白,過早地呈現衰老。有一天,父親的報紙沒有送來,經父親再三追問,憲兵才把打算扣下的報紙交給父親。原來報上登了蔣介石下野,李宗仁代總統下命釋放楊虎城一家,並派飛機從南京來重慶接人的消息。特務們怕父親知道才打算扣下報紙。
報上的消息發表了,可是遲遲沒有釋放的動靜,連絲毫釋放的跡象都沒有。1949年2月初(農曆正月初四)他們一家又被押上了一輛軍用卡車,又被送到貴州貴陽市黔靈山麒麟洞內關押。過了十幾天,宋綺雲一家也被送來了。這時他們知道,釋放是不可能了。
有一天,他在洞內院子裏帶着小妹妹和宋振中玩,聽見一個特務對父親説:“楊先生,有人來看你。”話音剛落,滿面風塵的吳媽進來了。原來押送他們一家到貴陽的車在息烽曾小作停留,有幾個當初在玄天洞看守楊虎城一家的特務因已在息烽娶妻安家而就地退伍留在了息烽。他們知道了楊虎城一家被轉押貴陽,並把這消息告訴了吳清珍,她就步行兩天趕來了。小拯貴一見吳媽,喊了一聲媽媽,就撲在吳媽懷裏哭了。吳媽緊緊抱着拯貴,也哭了。吳媽給父親、他和妹妹各做了一雙布鞋。吳媽表示願意留下來照顧小拯貴,可是父親説你還是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留的地方。父親給了吳媽一點錢,讓吳媽走了。
1949年9月1日,原息烽集中營主任周養浩來了,他對父親説要接他們回重慶去釋放。可是父親再也不相信他們的鬼話,説要放在貴陽就可以放,為什麼要去重慶,我不去。周養浩軟説硬逼,直到六號這天,父親才不得已答應去重慶。周養浩的車走在前面,他抱着母親的骨灰盒和父親坐在第二輛車上,妹妹拯貴和小夥伴宋振中一家及閻、張兩位叔叔坐在第三輛車上。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直到晚上11點過才到重慶,他們在特務張鵠帶領下朝戴公祠走去。到了戴公祠剛一進門,早已等在門後的特務用匕首刺進了他的身體,他只喊出一聲“爸!”就倒下了,雙手還緊緊抱着母親的骨灰盒。犧牲時年僅19歲。他的遺體和父親一起埋在室外花池內。 [1] 

楊拯中個人生活

楊拯中是楊虎城與謝葆貞的兒子。楊虎城共有8個子女。楊拯中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3。 [1] 

楊拯中人物紀念

重慶解放後,他的遺體和父親、母親、妹妹,還有宋綺雲一家,閻繼明、張醒民的遺體一塊經武漢送回西安,在舉行公祭後於1950年2月7日安葬在西安南郊韋曲鎮少陵原下的一塊空地上。他的墓門上端鎊刻着四個大字:“父子國殤”。 [1] 
參考資料
  • 1.    楊拯中   .息烽集中營革命歷史紀念館[引用日期2020-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