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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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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純 ,湖南都梁(武岡)人,宋末元初著名道士。字元素,號清庵,別號“瑩蟾子”。精於內丹學。李道純博學多才,他的內丹理論兼容幷包,系統非常完整。其師王金蟾為道教丹功南宗白玉蟾之弟子。李道純融合內丹道派南北二宗。其內丹理論以“守中”為要訣。 故後人稱其為內丹學中的中派。守中要在歸根覆命,“煉丹者,全天奪天地造化……返本還原,歸根覆命,功圓神備,凡脱為仙,謂之丹成也。”指出“道本至無,易在其中”“易也、象電,其道之原乎;常也、變也,其易之原乎”“聖人所以為聖者,用易而已矣,用易所以成功者,虛靜而已矣”等重要的道家易學的觀點。
別    名
瑩蟾子
元素
清庵
所處時代
宋末元初
出生地
湖南都梁
主要作品
《護命經注》《大通經注》《洞古經注》
本    名
李道純

李道純簡介

李道純,道士。字元素,號清庵,又自號瑩蟾子。都梁(今湖南武岡)人,得白玉蟾弟子王金蟾授受,為玄門宗匠。其學以南宗為主,兼取北宗。通老、易,達禪機。嘗作頌雲:“人情多聚散,世道有興衰,惟有真常在,古今無改移。”認為修仙之大法在於萬變中求其“不易”之真道,“先持戒、定、慧而虛其心,後煉精、氣、神而保其身”,而至於“混成圓頓,直入無為,性命雙全,形神俱妙”。謂丹道之玄關即“中”字,能“致中和”則“四大咸安,百骸俱理”。他精研道意,廣授門人,方法多變。著有《護命經注》,《大通經注》、《洞古經注》、《清靜經注》、《全真集玄秘要》、《道德會元》、《清庵瑩蟾子語錄》、《中和集》、《三天易髓》、《周易尚佔》等。

李道純理論

李道純作為南宗傳人常兼修北宗丹法,融南北二宗丹法為一體,亦被稱為中派丹法之祖。李道純的理論特色在於,他並非泛泛而談南北二宗的性命雙修之法,而是通過對先秦以來的易學和老學進行創造性的闡述,兼收幷蓄宋代理學、佛教特別是禪宗的心性之學,從而成就以"中和"為本的內丹心性學説。藉助於"中和"的觀念,李道純從本體論和修養論的層面上對儒道釋三教的義理作了系統性的深層次的和合,從而加劇了元明清以來三教由對抗進一步走向融合的趨勢,客觀上也激發了元明理學及心學在心性學説上的深入爭論和發展。

李道純思想特色

作為一名融攝二宗、"博學才長"的道士,李道純對於作為儒道學源的《易經》、以及被尊為道教教主的老子的《道德經》,都是相當得重視的。他曾稱:"竊謂伏羲畫易,剖露先天,老子著書,全彰道德,此二者,其諸經之祖乎?"?
他從《道德經》挖掘出"真常"的概念,以作為"道"的本質。
李道純用"真常"二字,實質是使作為宇宙本根的"道"的性質更加明確化了。如其曰:"道之可以為道者,非真常之道也。夫真常之道,始於無始,名於無名。""所謂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又道,行住坐卧,不離這個;況覆載之間,頭頭物物,都是這個;亙古亙今,只是這個;生天生地,只是這個;至於日用平常動靜作息,只是這個;一切有形皆敗壞,惟有這個常在;天地虛空,亦有敗壞,只有這個不壞。"
惟有真常在,古今無改移。
“真常之道本無為,有為即非常道……天地無為,萬物生成”。
李氏的真常義,突出了道是真實而不妄的客觀實在,道具有超越性(超越現實和感知,名於無名)、普遍性(頭頭物物,都是這個,無所不在)、永恆性(不可須臾離也,亙古亙今)、絕對性(無改移)和無目的性(無為)等特性。真常之道既非感性的物質存在,也非有意志的精神實體,而只是一種絕對化的觀念性實體,它產生萬物又決定萬物的存在與發展。總體言之,李道純有關本原意義上的真常之道的論述,基本不出先秦老莊有關道是世界本根設想,守成勝於創新。
李道純的理論特色在於試圖將"真常"概念同《易經》中的"不易"或"常易"概念以及周敦頤朱熹等理學家所闡發的"太極"概念等相貫通為一。如稱:“常易不易,太極之體也。可易變易,造化之元也。歷動寂爾者常易也,亙古不息者,變易也……所謂常者,莫窮其始,莫測其終,廓然而獨存者也。……常易不易故能統攝天下無窮不變……易也,象也,其道也原乎。?”
常者,易之體;變者,易之用。古今不變,易之體;隨時變易,易之用。無思無為,易之體;有感有應,易之用。知其用,則能極其體;全其體,則能利其用。……全其易體足以知常;利其易用,足以通變。?
"太極度未判,動靜之理已存;二儀肇分,動靜之機始發。"???
所謂的易之體(不易),即是太極之體,道之體;所謂的易之用,即是太極之用,道之用。道之體用的關係即是常與變、靜與動的關係。道體或易體、太極之體是周全的、普遍的,其雖是無目的無作為,卻又能統馭和含藏一切。在李道純看來,道體也罷、易體也罷、太極之體也罷,都是種抽象化的觀念,不可能對之作任何規定,因而也無任何現實的內容。正是因為道體、易體、太極之體是無差別的,李道純將之都歸結為"無一"。如其《中和集》之《無一歌》曰:"道本虛無,生太極,太極變而先有一,一分為二,二生三,四象五行從此出。無一斯為天地根。玄教一為眾妙門,易自一中分造化,人心一上運經綸,天得一清地得寧,谷得以盈神得靈,物得以成人得生,侯王得之天下貞,禪向一中傳正法,儒從一字分開闔,老君以一闡真常,曾參一唯妙難量,道有三乘禪五派,畢竟千燈共一光,抱元守一通玄竅,惟精惟一明聖教,太玄真一覆命關,是知一乃真常道。休言得一萬事畢,得一持一保勿失,一徹成融天理明,萬法歸一未奇特,始者一無生萬有,無有相資可長久。誠能萬有歸一無,方會面南觀北斗。至此得一復忘一,可與化元同出沒。?
所謂的純粹的"無一",正是真常之道無差別、無規定、無界限的體現。李道純將絕對的無一賦予了作為世界本根的"真常之道",反過來又將本根之道的無差別性(無一)作為認知的最高目的和修行的最高目標。也正是從"無一"這一無任何規定的抽象中,李道純找到了他所預設的三教合一的理論基點及統攝南北二宗的客觀依據。李道純的得一和忘一法是對道教的守一法的繼承與創造性的發揮。晉時的葛洪《抱朴子內篇》曾提出了玄為自然之始祖,萬殊之大宗,"玄一之道,亦要法也。無所不闢,與真一同功……守玄一復易守真一。"??
所謂的玄一其實就是種無差別的神秘的道的境界。唐王玄覽在《玄珠錄》捲上則雲:"逾近彼,逾遠實。若得無近無彼實,是名為真一。"???
所謂的真一亦是種離是非、物我及差別的玄妙狀態。《道樞》卷30《真一篇》雲:"真一者何也?龍虎之本。"?
則將真一看作是元精元氣等。李道純所説的"無一",一方面是指本根之道的抽象,另方面則指絕對虛無的認知境界。而後一層內涵才是李道純的思想的核心之所在。由於"無一"代表着無規定,事實上就略相當於莊子所説的"以為未始有物",即體證萬物未萌之前的冥冥未分狀態。?
因此,"得一持一"本身就意味着無所得持,自然也必須"忘一"。得一而忘一是人生得道的最高境界。當然,李道純所主張的"無一"已不僅僅是原道家或道教煉身意義上的真一或玄一,他事實是用"無一"來涵攝道家或道教、儒家、釋家之修養論所能共通的一種理想境界或終極目標。李道純正是從"真常之道"的主觀境界形態意義上找到對三教進行有機融合的路徑。從道本"虛無"或"無一"的教派立場出發,李道純進一步認為道門的"金丹"同佛教的"圓覺"、儒家的"太極"等概念,也都是能夠融會貫通的。《中和集·玄門宗旨》亦曰:"釋曰圓覺,道曰金丹,儒曰太極。所謂無極而太極者,不可極而極之謂也。釋氏雲:‘如如不動,了了常知。‘《易系》雲:‘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丹書雲:‘身心不動以後,復有無極真機。‘言太極之妙本也。是知三教所尚者,靜定也,周子所謂主於靜者是也。
《中和集》卷三曰:"金者,堅也;丹者,圓也。釋氏喻之為圓覺,儒家喻之為太極。初非別物,只是本來一靈而已。本來真性永劫不壞,如金之堅,如丹之圓,愈煉愈明。釋氏曰?,此者真如也。儒曰?者,此者太極也。吾道曰?,此乃金丹也。體同異名。易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太極者虛無自然之謂也。兩儀者,一陰一陽也。陰陽者天地也,人生於天地之間,是謂三才三才之道,一身備矣。太極者,元神也。兩儀者,身心也。以丹言之,太極者丹之母也。兩儀者,真鉛真汞也。

李道純內丹心性學

中和這一概念出自《禮記·中庸》:"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中庸》的中和概念,並不僅僅表示兩種不同的心理狀態和情感,而且也藴含着本體論的含義。這引發了後世儒家和道教學派有關心性學的深入探討。如唐代李翱、宋代的二程、呂大臨南劍三先生朱熹,明代的王陽明等儒家學者都將中和説同心性論有機的結合起來。而後期的道教全真派(龍門派道士尹志平)和金丹派南宗(李道純)的道門則從性命雙修的角度探討了中和問題。欲深入領會李道純以"中和"為本的內丹心性學的思想精髓,對中和説的發展作一簡要的學術的回顧無疑是必要的。
唐代的李翱對於中和説所暗含的"性是未發"、"情是已發"命題作了引申和發揮,堪稱是宋明儒學心性論的先聲。他在《復性書》中強調"情由性而生,情不自情;因性而情;性不自性,由情以明。"??
性與情是相輔相成的,性藏於內,故是未發,情形於外,故是已發。他所説的未發之中,不僅指至善的心性本體,而且指至誠的境界,昭然清明的本真狀態,這就開啓了宋明儒及道門詮釋中和學説的新思路,刺激了宋明儒道心性之學的發展。
二程對中和説亦有所闡發,基本上不出李翱"未發為性,已發為情"的框架,區別在於他們用"性理"淨化了李翱染有的"佛性"影子,主張持志養氣、誠敬涵養而非費思費慮以致中和。
程門後學的道南學派--南劍三先生(楊時羅從彥、李侗)皆以《中庸》為孔門傳授心法,喜以默坐澄心、反觀喜怒哀樂未發氣象為相傳指訣。他們的已發未發見解較契於呂大臨的看法,而且注重於工夫的體認和道行的踐履。
朱熹《中和舊説序》,其"中和説"歷經二次演變。一是"中和舊説",亦稱丙戌之悟。如《發自有生》第四札,表明了丙戌之悟的最終立場:蓋通天下只是一個天機活物,流行發用,無間容息,據其已發者,而指其未發者,則已發者人心,而幾未發者皆其性也。亦無一物而不備矣,夫豈別有一物,拘於一時,限於一處而名之哉?即夫日用之不窮耳,此所以體用精粗動靜本來之洞然天一問,渾然全體,如川流不息,天運毫之間而鳶飛魚躍觸處朗然也。"??29?朱子以主敬為涵養工夫,以"心為已發,性為未發"為立説宗旨。朱子還借鑑了張載"心統性情"説及程子"體用一源,顯微無間"思想。由於心體流行是從寂然不動而感而遂通的過程,由渾然一性到性發為情的過程,由思慮未萌到思慮已萌的過程,心之未發和心之已發不可截為二節,而是體用一如的,渾然流徹的。但朱子主敬立中和新説,畢竟與《中庸》"至誠以立天下之大本"思想相異趣。
李道純有關"中和"問題的探討,既有宋儒的相關論點有重合之處,又有其獨自的特色。如他稱:"《禮記》雲: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中節謂之和。未發謂靜定中謹,其所存也。故曰中存而無體,故謂天下之大本。發而中節謂動時,謹其所發也。故曰和。發無不中,故謂天下之達道。誠能致中和於一身,則本然之體虛而靈。靜而覺,動而正,故能應天下無窮之變也。老君曰: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即子思所謂‘致中和,天地位,萬物育‘同一意。中也,和也,感受通之妙用也,應變之樞機也。《周易》生育、流行,一動一靜之全體也,予以所居之舍‘中和‘二字扁名,不亦宜乎哉!"??30?李道純的中和説與朱熹"中和新説"有同有異,李道純將中看作是虛靈而靜覺地本然之體,以中統攝未發已發。致中和的工夫乃是靜動相須、體用一如的,不可截為二節。但朱熹是以敬字工夫來貫通未發已發,而李道純則主張重視未發時的靜定工夫,認為惟有如是動時方有主宰,這與道南學派的靜中體認未發工夫更相契些。
宋儒之中和説主要是以儒家的學説為參照而發揮的,未發之中體基本是指一瑩然無私、廓然大公的道德本體或本心。李道純的中和觀,則企圖融會貫通儒道釋三教的基本理念,其所謂中的基本含義是種澄澈無念、超越善惡是非的本然境界。如他説:"所謂中者,非中外之中,亦非四維上下之中,不是在中之中。釋雲:不思善,不思惡,恁麼時那個是自己本來面目,此禪家之中;儒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此儒家之中也;道曰:念頭不起處謂之中,此道家之中也。此乃三教所用之中也。易曰:寂然不動中之體,感而遂通中之用也。老子雲: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易雲:復其見天地之心。"??31?中並非一個具體的時空概念,而意指着某種空寂無礙之狀態或心靈的主觀意境。儒道釋三教的"中"異曲同工。要達到這種中的神秘境界,就必須向中中作一番體認工夫:"中是儒宗,中是道本,中是禪機,這三教家風,中為捷徑,五常百行,中立根基。動止得中,執中不易,更向中中認細微。其中趣,向詞中剖露,慎勿狐疑。箇中造化還知,卻不在當中及四維。這日用平常,由中運用,曲居服食,中裏施為。透得此中,便明中體,中字元來物莫違。全中了,把中來劈破,方是男兒。
道釋儒三教,名殊理不殊,參禪窮理,只要抱本返元,初解得一中造化。便使三元輻輳,宿疾普消除。
與宋儒一般所説的靜默中體認一體同仁氣象不同,李道純認為中體即內在而又超越的,故體認"中"的工夫,須是徹上徹下的,涵蓋天地,截斷眾流式的,以破除各種支離和分辨(劈破)。按他的話説:"惟允執厥中者,照心常存,妄心不動,危者安平,微者昭著,到此有妄之心復矣,無妄不二,洞見圓滿無缺的天地之心的精神境界。
在李道純看來,體中達中的工夫實際就是修性達命的工夫。他融會南北二宗丹法,在主張性命雙修的同時,強調修養次序應是先性後命:
"夫性者,先天至神一靈之謂也;命者,先天至精一氣之謂也。精與性,命之根也。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見解智識,出於心也;思慮念想,心役性也;舉動應酬,出於身也;語默視聽,身累命也。命有身累,則有生有死;性受心役,則有往來。是知身心兩字,精神之舍也。精神乃性命之本也。性無命不產,命無性不存。其名雖二,其理一也……修命者不明其性,寧逃劫運?見性者不知其命,末後何歸?仙師曰:鍊金丹不達性,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真性不修丹,萬劫英靈難入聖。……性命兼達,先持戒定慧而虛其心,後煉精氣神而保其身。身安泰則命基永固,心虛澄則性本圓明。性圓明則無來無去,命永固則無死無生。至於混成圓頓,直入無為,性命雙全,形神俱妙也。雖然,卻不可謂性命本二,亦不可做一件説,本一而用二也。苟或執着偏枯,各立一門而入者,是不明性命者也。不明性命則支離為二矣。性命既不相守,又焉能登真躡境者哉!"??
李道純認為,性命屬先天之靈氣,先天的靈氣化為後天之心身,心身所具的精神就是性命的根本。性命是體一而用二,不可分離的。達性修丹都是修行的第一要義,要使性命雙全,根本在於見得"玄關","夫玄關者,至玄至妙之機關也。今之學者多泥形體,或雲眉間,或雲臍輪,或雲兩腎中間……都皆非也,但着形體都不是,亦不可離此身向外尋求。諸丹經亦不主正在何處,此所以難形筆舌,亦説不得。故曰:聖人只書一中字示人,此中字,玄關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