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雅言

《書法雅言》是明代書法家、鑑賞家項穆撰著的一部書法理論曠世著作。項穆出身收藏世家，家中書畫藏品量大概是故宮的一半，對書畫作品的見解常人難以企及。全書共17篇，詳細闡述了書法的起源以及演變、品鑑書法的方式、學習書法寫作的技巧等，並以匠人的精神品評歷代書法家的優劣得失，展現了明代書法家的美學理念和清雅意趣。 ^[1] 

《書法雅言》是中國古代書學理論的傳世經典，也是世界首部系統闡述“筆跡”讀心的著作。寫字如做人，心正則筆正，人正則書正。以習字靜心，成為更好的自己。 ^[1] 

項穆（1550—1600年），明代著名書法理論家。大收藏家項元汴之子。在書法領域頗有建樹，著有《貞元子詩草》《書法雅言》。《書法雅言》被收入《四庫全書·子部·藝術類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雲：“穆承其家學，耳濡目染，故一書法特工。因抒其心得，作為是書。” ^[1] 

沈思孝序/ 001

書統/ 001

唐代書法家們追求用筆的力度和法度的謹嚴，偏激之處在於太過嚴厲和刻板。宋代則追求圓妙的趣味和精神的自由，但因放縱過多而失去分寸。元代追求性情的文雅和優美的體勢，但又缺少了柔弱之氣。

古今/ 023

“飛白書”是一種特殊風格的書法，筆畫中絲絲露白，像缺墨的枯筆寫成，別有一番風韻，是東漢時著名書法家蔡邕發明的。

辨體/ 047

人心各有不同，就像人有千面一樣，書法也都是從心而發，因此也各有不同。所以從事書法藝術的人，雖然都是有學問的書法名家，但在揮毫落筆之後又各自形成不同的體勢、氣質。

形質/ 059

如果有這樣一種書法，長短合度，輕重平衡，陰陽調和，剛柔相濟，就和世間關於判定相貌所認為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才是端正文雅的美一樣，這就是符合中庸達道的書法呀。

品格/ 073

書法因人而異，成就各不相同，就書法等級而言，大概可分成五個等級：一是正宗，二是大家，三是名家，四是正源，五是傍流。只要把它們並列起來精細地品鑑，優劣就能確定了。

資學/ 089

書家的天資超過了所下的功夫，常常就會出現癲狂的問題；而所下的功夫如果超過了天資，仍然可以做到中規中矩。所以雖然不能沒有天資，但是後期所下的功夫更為重要。

規矩/ 135

花瓣兒的排列整齊有序，不會互相摻雜交糅，同時每朵花都是五個花瓣兒，不多不少。從梅花的形態中可以悟出書法的道理了。

常變/ 155

書法如同用兵佈陣，目的都是為了取得良好的效果。用兵沒有固定的陣法，寫字也沒有固定的形態。臨陣才能決定陣形的部署，準備書寫了才能知道字形的安排。隨機應變，權謀妙算，無非在於保證計劃的實施萬無一失。

正奇/ 171

書法的根本宗旨，包括中正和新奇。所謂中正就是筆法的俯仰頓挫，提按呼應，筋骨體勢莊重，位置精準有分寸。所謂新奇，筆畫或行間距參差不齊，字體掩仰錯落，神氣飛騰如射向空中，風情姿態，巧妙變化千姿百態。

中和/ 185

圓轉之中又不失方直，方直之中又不失圓轉。中正之中交匯而達到中和的境界，這就是最高的標準。“中”就是沒有過分與不到位的情況，“和”就是沒有乖戾怒張的味道。

老少/ 199

書法可以用老練與鮮活來概括，這一對概念明晰了，就可以區分各家書法功力的深淺。古今書法雖然體勢各異，根本的道理卻是相同的。所謂老練，就是結構精緻嚴密，取法高古，如層巒疊嶂，旌旗列陣。所謂鮮活，就是氣質温婉，雅緻秀美，百般姿態，千種風流。

神化/ 213

要進入神化的境界，必須先發散情懷，達到隨心所欲。如果書法沒有隨機變化，則永遠達不到神化境界。然而神化境界難道能超出規矩法度之外嗎？只有巧妙地使用規矩才可以成為神化，所以不滯澀，不要固執己見，才能在書法上有圓融通達的美妙。

心相/ 233

柳公權説“心正則筆正”，我今天説“人正則書正”，心是人的主導，心端正了人品就會端正；筆法是書寫的工具，筆法端正了那麼書法就自然會端正。人的行為的光明磊落是由心靈的光明磊落得來的，書法藝術的精神力量是由筆法的規範正確得來的。

取捨/ 247

我將試着把流傳下來的名家名帖梳理一下，分析一下其中既美且善的例子，也指出其中的瑕疵，這樣取捨明確，時代發展的脈絡基本可以看清了。

功序/ 259

初學書法的人先要把大的基本框架搭起來，橫畫豎畫之間筆畫的對比安排、留白的位置，務必做到平均整齊，字形端正，然後確定字的筋骨姿態，字體的俯仰相背、開合聯絡，務必做到雄渾有力、血脈貫通。

器用/ 273

紙張如果不夠光潔細膩，好像是勇猛善戰的將士，跨着駿馬奔馳，卻奔馳在荊棘叢生、泥濘崎嶇的道路上，縱橫馳騁就不可能了。毛筆不夠穎鋭有彈性，就好像奮力戰鬥的壯士，手上持着缺刃生鏽、鈍笨不利的兵器，斬砍刺打就不能有很好的效果。

知識/ 285

好的書法作品要在打開作品之初，就能感覺到像是一位君子遠道而來，遠遠望去，飄飄如仙人。等到進了他的藝術世界，近處體悟他的風采，感覺他氣度充盈和善，神色和舉止雍容端莊，品德醇厚而虛懷若谷，威嚴穩重如山嶽聳峙。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