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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滅吳之戰

鎖定
晉滅吳之戰是公元279年十一月至280年三月,晉武帝司馬炎發兵水陸並進,直取建業(今南京),一舉滅東吳,實現統一的戰爭。公元279年十一月,晉武帝發兵二十餘萬,分六路進軍攻打東吳,第二年二月初,攻克丹陽城(今中國中南部湖北省秭歸東)後,攻破吳軍橫斷江路之鐵鎖鐵錐,船行無阻,後來又擒獲吳西線統帥、都督孫歆。在東線戰場,東吳丞相張悌率領三萬軍隊渡過長江迎戰,被晉軍夾擊大敗而歸,晉軍當機立斷,揮師直指建業,吳軍驚恐怯懦,不戰而降,士卒聞訊逃散,於是東吳宣告滅亡。此戰,西晉準備周密充分,善擇戰機,兵分多路,水陸並進,發揮強大水軍作用,臨機果斷,一舉獲勝。吳主昏庸,防務鬆弛,將士離心,缺乏統一對策,招致節節失敗。晉滅吳後,東漢末年以來分裂百年的中國復歸統一。
名    稱
晉滅吳之戰
發生時間
279年11月 至 280年3月15日
地    點
荊州、揚州一帶
參戰方
西晉、東吳
結    果
西晉滅吳,統一中國
參戰方兵力
晉軍二十餘萬;吳軍五萬餘(參戰) 、二十三萬(總兵力)
傷亡情況
不詳
主要指揮官
杜預王濬、唐彬、王渾、周旨(西晉)

目錄

晉滅吳之戰背景

公元263年魏滅蜀後,打破三國鼎立數十年的局面。曹魏政權落入司馬昭父子之手。兩年後,司馬昭病死,其子司馬炎廢魏帝曹奐,自立為帝,改國號為晉,史稱西晉。形成晉、吳對峙局面。
司馬氏建立西晉王朝後,據有原魏、蜀之地,已控制着全國大部分州郡府縣;東吳沿江為國,僅有荊、揚、交三州的全部或部分地區,即今長江中、下游及嶺南等地區。雙方接壤數千裏,時常有戰火發生。從公元269年(西晉泰始五年)起,晉武帝司馬炎就籌劃剿滅東吳,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採取了一系列措施,於是一面改善內政,開發農業、積存糧食;一面優選將帥,造樓船,練水軍。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編練水軍。西晉擁有五十萬人的陸軍,但缺少水軍,面對波濤洶湧的長江,雖“武騎千羣,無所用之” [1]  。為了改變這種狀況,司馬炎命王濬在益州(州治在今四川成都)造戰船,治水軍數萬人,使晉軍的弱點得以克服,實力大為增強。東吳地跨大江南北,戰亂較少,有相當的經濟和軍事實力,軍隊總人數為二十三萬,尤以水軍為強,有舟船五千餘艘。然而東吳國君孫皓卻不修繕內政,暴虐荒淫,導致民窮財竭,上下離心;又自恃水軍強大,憑藉長江天險,戒備鬆散 [2]  。加之主將陸抗死後,部眾分散,又中晉離間計,撤換了名將西陵都督張政,使西線守備更加削弱。這種局勢對晉滅吳無疑是十分有利的。

晉滅吳之戰過程

晉滅吳之戰準備

司馬氏早在滅蜀之前即有滅吳的打算。
公元262年(魏景元三年),司馬昭提出了“先定巴蜀,三年之後,因順流之勢,水陸並進” [3]  ,再並東吳,統一全國的戰略方針。為實現先輩統一天下的遺願,晉武帝司馬炎從公元269年(晉泰始五年)起,即着手籌劃滅吳。在政治上採取一系列措施,如厚待劉禪諸葛亮等人的子孫,以鞏固其在巴蜀的統治,解除後顧之憂;對東吳實行分化瓦解政策,以動搖其軍心民心。改善內政,屯田積穀,安定邊防。同時,優選將帥,調整部署,以尚書左僕射羊祜都督荊州諸軍事,鎮襄陽(今屬湖北);徵東大將軍衞瓘都督青州諸軍事,鎮臨淄(今山東淄博東北);鎮東大將軍、東莞王司馬伷都督徐州諸軍事,鎮下邳(今江蘇睢寧西北)。
公元272年(泰始八年),晉武帝依照羊祜之建議,復任王濬為益州刺史,旋又加封龍驤將軍,都督益、梁二州諸軍事,命其在巴蜀大量建造戰船,訓練水軍。晉軍所建造的大型戰船,長120步,可裝載二千餘人,上構木城,築起樓櫓,四面開門,船上可騎馬馳騁。後命其加快造船進度。如原來王濬在巴蜀只奉令以五六百屯田兵造船,後來又增加各郡士兵一萬人,一年就完成了造船任務,使王濬水軍“舟楫之盛,自古未有”,為實現“水陸並進”滅吳,提供了重要的軍事力量。
公元276年(咸寧二年)十月,晉伐吳的準備基本完成。徵南大將軍羊祜奏請伐吳,指出伐吳的條件已經成熟。應不失時機地向東吳進軍,並根據“因順流之勢,水陸並進”的戰略方針,提出了滅吳的部署。其要點是:針對吳軍部署上東強西弱的情況,確定在徐、揚方向實行牽制,首先集中水陸主力奪取夏口以西地區,然後順江而下,集中全力合擊吳都建業。這一方針的好處是:水陸並進,多路齊發,可以充分發揮水陸軍的優勢,從薄弱而又重要的長江上中游橫切縱割,一舉粉碎吳軍的整個防禦體系,從而達到速戰速決的目的。司馬炎接受了羊祜的建議,但由於西北鮮卑族首領起兵反晉,後方不穩,加之太尉賈充等人的反對,使伐吳戰爭拖延了下來。
公元277年(咸寧三年)七月,又以都督豫州諸軍事王渾為都督揚州諸軍事,以鎮南大將軍司馬亮為都督豫州諸軍事,左將軍胡奮為都督江北諸軍事。
公元278年(咸寧四年)十一月,羊祜去世,晉武帝依羊祜生前所薦,以杜預繼任徵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
東吳方面,面對晉軍進攻的嚴重威脅。一些大臣深感憂慮。他們認為東吳雖有長江天險,但“長江之限,不可久恃” [4]  ,因此向孫皓建議,在政治上“省息百役,罷去苛擾”,“養民豐財”,以加強內部的安定和經濟實力;在軍事上,為防晉軍從上游順流而下,加強建平(郡治在今湖北秭歸)、西陵(今湖北宜昌東南西陵峽口)的防務。東吳名將陸抗指出:“西陵、建平,國之蕃表(屏障)”,“如其有虞,當傾國爭之。” [5]  ,因此,他擔任樂鄉都督後,請求在西陵屯精兵三萬人。
公元272年(晉泰始八年),王濬在巴蜀造戰船,大量碎木順流而下,建平太守吾彥見後,知晉將發兵順流而下,請求增強建平守備。
公元274年(晉泰始十年),陸抗再次上疏,陳述加強建平、西陵防守的重要性。他説:“若其不然。深可憂也。” [6]  但是,這些有重要戰略價值的建議,都沒有被採納。吳主孫皓認為晉無力攻吳,且東吳有長江天險,難以攻破。因此他不修內政。暴虐如故。在軍事上不重軍備。放鬆長江上游的防務,當然更談不上通盤的戰略考慮和進行全面的防禦準備了。

晉滅吳之戰交戰

公元279年十一月,司馬炎採用羊祜生前擬製的計劃,發兵二十萬,分六路進攻東吳:1.鎮軍將軍、琅邪王司馬伷自下邳(今江蘇邳縣南)向塗中(今安徽滁河流域)方向進軍;2.安東將軍王渾自揚州(州治在今安徽壽春),向江西(指今安徽和縣方向),出橫江渡口進軍;3.建威將軍王戎自豫州(州治在今河南許昌東南)向武昌(今湖北鄂州)方向進軍;4.平南將軍胡奮自荊州向夏口(今武漢市武昌)方向進軍;5.鎮南大將軍杜預自襄陽向江陵(今屬湖北)方向進軍,爾後南下長江、湘水以南,直抵交廣;6.龍驤將軍王濬,廣武將軍、巴東(郡治在今四川奉節)監軍唐彬自巴蜀順江東下,直趨建業。以太尉賈充為大都督冠軍將軍楊濟為副,率中軍駐襄陽,節度諸軍;中書令張華為度支尚書,總籌糧運。總的作戰意圖是:以司馬伷、王渾兩軍直逼建業,牽制吳軍主力,使其不能增援上游;以王戎、胡奮、杜預三軍奪取夏口以西各戰略要點,以策應王濬所率的八萬水陸大軍順江而下;然後由王濬、司馬伷、王渾軍南下東進,奪取建業。這樣的部署是符合當時實際情況的,因為東吳尚有兵力二十餘萬,就兵力對比而言,晉軍南下的兵力並不佔多大優勢,只是吳軍兵力分散於沿江和江南各地,晉軍要分路予以各個擊破,才能迅速滅吳。 [7] 
公元280年(太康元年)正月,安東將軍王渾所統率的十多萬大軍向橫江(今安徽和縣東南)方向進軍,派出參軍陳慎等率部分兵力攻擊尋陽(今湖北武穴東北);派殄吳將軍李純率軍向高望城(今江蘇江浦西南)進攻吳軍俞恭部。正月二十五日,李純佔領了高望城,擊破俞恭軍,推進至橫江以東,奪佔了渡江的有利渡場。與此同時,參軍陳慎軍攻取了陽瀨鄉,大敗吳牙門將孔忠等。吳厲武將軍陳代、平虜將軍朱明等率部眾降於晉軍。
二月,吳主孫皓得知晉王渾率大軍南下,即命丞相張悌統率丹陽(今江蘇南京)太守沈瑩、護軍孫震、副軍師諸葛靚率兵三萬,渡江迎戰,以阻止晉軍渡江。張悌軍行至牛渚(今安徽當塗北採石),沈瑩向其分析晉軍來犯的形勢時説:“晉治水軍於蜀久矣,今傾國大舉,萬里齊力,必悉益州之眾浮江而下。我上流諸軍,無有戒備,名將皆死,幼少當任,恐邊江諸城,盡莫能御也。晉之水軍,必至於此矣!”據此,沈瑩建議,應集中兵力於採石,等待晉軍前來決戰,若能打敗晉軍,即可阻止晉軍渡江,還可西上奪回失地。如若渡過江去與晉軍決戰,不幸失敗,大勢必將去矣。但張悌卻認為,東吳的即將滅亡,人人早已看清,並非今天才知曉。這樣,晉兵一至,眾人心中必然恐懼,難以再整軍出戰。趁着如今晉大軍未到,渡江與其決戰,或許還有希望獲勝。如若戰敗身亡,為國犧牲,也就死而無憾了。假如我能戰勝,北方的敵人逃走,我軍聲威便會大震,那時乘勝南下,迎擊西來之敵,定能制勝敵人。若依照你的計劃,坐等敵人前來,恐怕部隊早逃散了。於是,張悌決心率軍渡江迎擊晉軍。 [8] 
三月初,張悌軍渡江後,於楊荷(今安徽和縣)正遇王渾部將城陽都尉張喬率七千兵馬趕到,張悌軍隨即將張喬軍包圍,張喬兵微勢弱,便閉寨請降。副軍師諸葛靚認為,張喬是以假投降行緩兵之計,拖延時日,等待後援,我應急速進兵予以殲滅。但張悌卻主張放過他們,因為強敵在前,不可因小敵而出戰。於是接受張喬投降後,率兵繼續前進,隨即與王渾主力部隊之司馬孫疇和揚州刺史周浚軍列陣相對。吳將沈瑩首先率領五千精鋭向晉軍攻擊,三次衝擊均未奏效,被晉軍斬首二將,不得不退兵。晉軍則乘吳軍退兵混亂之機,以將軍薛勝、蔣班率軍追殺,吳軍大敗。此時,偽降之張喬軍又從背後殺來,吳軍潰敗而逃。諸葛靚見大勢已去,收集敗兵數百逃回江南。張悌不肯逃走,與沈瑩、孫震力戰而死,吳軍三萬多人,被斬近八千人,餘皆逃散,晉軍遂勝利推進至江邊。 [9]  此時,揚州別駕何惲向揚州刺史周浚建議説:“張悌率東吳三萬精兵,被我殲滅,吳國上下震驚,現龍驤將軍王濬已攻下武昌,乘勝東下,所向皆克,吳已呈土崩瓦解之勢,我應速揮軍渡江,直搗建業,大軍突然而至,定能不戰而逼降東吳。”但王渾聽到這一建議後則認為晉武帝只命他出兵江北,以抗吳軍,如果渡過長江,就是違背君命,即使作戰獲勝,也難以獲賞;但若失敗,必獲重罪。於是,王渾堅持按原詔令,就地等待王濬軍的到達,然後再統一節制王濬等軍渡江作戰。何惲再次向王渾建議説,將軍身為上將,當見機而進,豈有事事等待詔命之理。王渾仍不聽從。 [10] 
琅邪王司馬伷所率的一路大軍,自正月出兵以來,迅速進至塗中後,令琅邪相劉弘率兵進抵長江,與建業隔江相峙,以牽制吳軍;同時派長史王恆率諸軍渡過長江,直攻建業。王恆軍進展順利,一一擊破吳沿江守軍,殲滅吳軍五六萬人,俘獲吳督蔡機。王濬軍在長江上中游獲勝之後,便揮軍順流而下,三月十四日到達牛渚。當進至距建業西南五十里時,吳主孫皓才派遣遊擊將軍張象率水軍一萬前往迎擊;但吳軍此時已成驚弓之鳥,張象的部隊一望見晉軍的旌旗便不戰而降。王濬的兵甲佈滿長江,旌旗映亮天空,聲勢十分盛大,繼續向前推進。 [11] 
原先吳主孫皓派往交趾征討郭馬的將軍陶濬,行至武昌時,聽到晉軍大舉進攻的消息,便停止去交趾,返回了建業。此時,吳主孫皓便授其符節,命其率軍二萬,迎擊晉軍。結果,二萬軍隊出兵前夜便逃散一空。 [12] 

晉滅吳之戰結果

此時,王渾、王濬和司馬伷等各路大軍已逼近東吳京師建業長江的北岸,東吳司徒何值、建威將軍孫宴等交出印信符節,前往王渾軍前投降。吳主孫皓見自己內部已分崩離析,便採用光祿勳薛瑩、中書令胡衝等人的計策,分別派遣使者送信給王渾、王濬、司馬伷,請求降服,企圖挑唆三人互相爭功,引起晉軍內部分裂。使者先把印璽送給司馬伷。王濬此時正揮軍直進,三月十五日行至三山(今江蘇南京西南)時,王渾派使者命其暫停進軍,王濬不理,藉口風太大,無法停船為由,扯起風帆直衝建業。當日,王濬統率水陸八萬之眾,方舟百里,進入建業。吳主孫皓反綁雙手、拉着棺木,前往王濬軍門投降。至此,晉軍連克東吳四州、四十三郡,降服吳軍二十三萬,東吳政權宣告滅亡,三國長期分裂的局面也隨之結束。 [13] 
勝利消息傳來,司馬炎執杯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惜其不親見之耳!”未參與戰事的驃騎將軍孫秀退朝時,向南而哭説:“昔討逆壯年,以一校尉創立基業;今孫皓舉江南而棄之!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晉滅吳之戰評析

晉武帝司馬炎經過長期的戰爭準備之後,終於以六路大軍,水陸並進,直搗東吳京師建業,一舉滅亡了東吳政權,使中國自東漢末年開始百年的戰亂和三國鼎立紛爭的局面宣告平定,中國又重新統一於一代新的封建王朝治理之下,這一統一順應了社會發展的需要,對當時社會前進起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建國五十七年、佔據長江天險、擁有大軍共二十多萬的東吳政權。為何在西晉王朝的一擊之下,便冰消瓦解,雖有其多方面的因素,但歸結起來,主要有三個方面。
東吳自末帝孫皓當政以來,昏庸殘暴,任意殺害臣民,動輒扒皮,挖眼,慘不忍睹,使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民間謠傳章安侯孫奮應成為天子,孫皓便將孫奮和他的五個兒子統統處死;豫章太守張俊因替孫歷之母掃墓,也被孫皓下令車裂;吳中書令賀邵因中風,不能説話,數月無法上朝,孫皓懷疑他裝病,命人嚴刑拷打後,割斷他的頭,加以焚燒。孫皓還特別重用奸佞諂媚之徒,張俶因常進諂言、詆譭別人,十分被寵信,多次升官進爵,成為司直中郎將,進封侯爵,於是造成了官吏和民間互以私利為目的競相誣諂的混亂局面,致使監獄暴滿,全國上下一片恐怖氣氛。
孫皓還特別憎恨勝過他的人,侍中、中書令張尚,口才捷利,雄辯超眾,孫皓便藉故收捕張尚,欲處極刑,公卿以下一百多人叩請孫皓減免張尚的罪行,孫皓當時假意應允,但將張尚送至建安後,終於將他殺死。孫皓每次宴會羣臣,都強令大臣喝得爛醉,然後再讓他們互相告發罪行,或立即處死,或剝下面皮,或挖出眼睛,君臣上下爾虞我詐,如此一個統治集團,自然四分五裂,人心喪盡,這就不能不從政治上註定東吳政權的必然失敗。
當然,司馬氏統治的西晉,也並非什麼清廉之邦,只是政治上的腐敗程度稍遜於東吳而已。然而作為西晉最高統治者的司馬炎,在發動滅吳戰爭之前,與東吳孫皓類比,則尚屬稍具政治頭腦之士。因而,西晉的統治集團便遠較東吳統治集團為強,它依靠一批謀臣良將渚如羊祜、杜預、王濬、張華等的輔佐籌策而取得了滅吳戰爭的勝利。
“寧可千日無戰,不可一日無備”是自古以來兵家重要的戰略思想。司馬昭在滅蜀漢後,便明顯地暴露了進一步並滅東吳的企圖。對此,東吳的有識之士早已察覺,多次向吳主孫皓建議加強軍備,增強沿江戰略要點的防禦力量,切實防止西晉的突襲。公元272年,吳建平太守吾彥發現長江上游飄來大量木屑,便預知了晉正大造艦船準備順江東下滅吳的企圖,向吳主孫皓建議説:“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增建軍兵以塞其衝要。”公元274年,當東吳大司馬陸抗病重垂危之際,又向孫皓建議,將長江上游防守兵力增至八萬以鞏固西陵、建平等地的防備。但這些關鍵性的建議均被孫皓置之不理。
而西晉則在滅掉蜀漢之後,立即着手穩定內部,增強經濟實力,力求富國強兵,利用17年的時間,進行了各方面的準備。西晉特別針對東吳佔據長江天塹的有利地勢,接受曹魏時期“武騎千羣,無用武之地”的教訓,以將軍王濬在蜀地訓練水軍,大造戰船,做好順江東下的一切作戰準備。這樣,便使本來已在土地面積、人口數量、經濟和軍事實力諸多方面佔據明顯優勢的西晉,如虎添翼,為奪取滅吳戰爭的勝利,提供了可靠的保障。
東吳統治集團臨戰前多年,既失之於對西晉戰略動向的研究,失去了針對西晉的戰略企圖採取相應對策的寶貴時機;又在戰略指導中着着失誤,致使擁有二十多萬大軍,佔據半壁河山的東吳不到二個月的時間即被西晉橫掃而亡,這在古代戰爭史上成為不多見的慘敗記錄。本來,東吳並非居於絕對的劣勢,即令是戰前未做充分的準備,假如能在臨戰中採取相應的戰略對策,也不致於如此迅速的徹底滅亡。從當時的情況分析,東吳只要採取兩方面的措施即有可能阻止西晉的推進:一是立即增強長江上游建平、西陵一帶的防禦力量;另一條是集中兵力於建業附近,加強沿江守備,以逸待勞,堅決阻止晉軍渡江登岸。可惜東吳統治集團缺乏起碼的戰略決策頭腦,計不及此,致使西晉王濬的水軍順江而下,如入無人之地,迅速與其東面的三路大軍勝利會師於建業江面,對東吳京師形成泰山壓頂之勢。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東吳丞相張悌所率的三萬精兵,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竟不顧部將沈瑩的勸阻,拒絕在江上機動禦敵而渡江北上,這對瀕臨陷落的建業危局無疑於釜底抽薪,幫了晉軍的大忙。
司馬炎對滅吳戰爭的戰略策略的運用則是相當出色的。戰前,多年來西晉便採取了瓦解東吳軍民鬥志的一系列策略,臨戰中又進行周密的作戰策劃和部署,以六路大軍東西對進,三面齊攻,有主有從,戰略上的協同和配合環環相扣,甚為默契,做到了計而後戰,穩操勝券。
吳軍士氣的低落由來已久,這是其政治極端腐敗、人心喪盡的必然結果,戰前便不斷髮生吳軍將士投降西晉的事件;當王濬軍順流東下,吳主孫皓命遊擊將軍張象率一萬水軍前往抗擊王濬軍時,張象軍一見西晉軍的旗號便全部投降了西晉;吳將陶浚奉命率軍二萬與晉軍作戰,要出發的前天晚上,部眾也逃散一空,吳司徒何值、建威將軍孫晏等人未等晉軍逼近,便主動交出符節印信而降。凡此種種,都足以説明吳軍軍無鬥志的驚人狀態,這樣一支軍隊自然無法與晉軍相匹敵。 [14] 

晉滅吳之戰意義

晉滅吳之戰 晉滅吳之戰
晉滅吳之戰是中國戰爭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突破長江天塹的江河進攻戰。此役創造了水陸俱進、多路併發、順流直下的大江河進攻方略,結束了東漢末年以來百年的分裂局面,亦為後世用兵長江提供了借鑑。在晉滅吳的戰爭中,西晉準備充分周密,戰略指揮正確,作戰部署得當,所以取得了勝利。王濬率的水軍對這場戰爭的勝利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當時的情況下,千里長江天塹是難以克服的障礙,何況東吳以舟楫為輿馬,水軍向來強大。曹操敗於赤壁;曹丕攻吳,臨江而返,都因受限於長江。司馬炎接受了這些教訓,編練了一支強大的水軍。這支水軍從巴蜀啓航,沿江東下,破鐵鎖,除鐵錐,斬關奪隘,所向披靡,只用40多天就駛抵建業。然後又不失時機地配合步兵發起總攻。終於迫使吳主孫皓投降,滅亡了東吳。 [14] 
參考資料
  • 1.    《資治通鑑 卷七十》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3-07-03]
  • 2.    《三國志·吳書·三嗣主傳》注引《晉陽秋》
  • 3.    《資治通鑑 卷七十八》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3-07-03]
  • 4.    《資治通鑑 卷七十九》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3-07-03]
  • 5.    《三國志 吳書 陸遜傳第十三》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3-07-03]
  • 6.    《資治通鑑 卷八十》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3-07-03]
  • 7.    《資治通鑑》:冬,十一月,大舉伐吳,遣鎮軍將軍琅邪王亻由出塗中,安東將軍王渾出江西,建威將軍王戎出武昌,平南將軍胡奮出夏口,鎮南大將軍杜預出江陵,龍驤將軍王濬、巴東監軍魯國唐彬下巴、蜀,東西凡二十餘萬。命賈充為使持節、假黃鉞、大都督,以冠軍將軍楊濟副之。充固陳伐吳不利,且自言衰老,不堪元帥之任。詔曰:“君若不行,吾便自出。”充不得已,乃受節鉞,將中軍南屯襄陽,為諸軍節度。
  • 8.    《資治通鑑》:吳主聞王渾南下,使丞相張悌督丹楊太守沈瑩、護軍孫震、副軍師諸葛靚帥眾三萬渡江逆戰。至牛渚,沈瑩曰:“晉治水軍於蜀久矣,上流諸軍,素無戒備,名將皆死,幼少當任,恐不能御也。晉之水軍必至於此,宜畜眾力以待其來,與之一戰,若幸而勝之,江西自清。今渡江與晉大軍戰,不幸而敗,則大事去矣!”悌曰:“吳之將亡,賢愚所知,非今日也。吾恐蜀兵至此,眾心駭懼,不可復整。及今渡江,猶可決戰。若其敗喪,同死社稷,無所復恨。若其克捷,北敵奔走,兵勢萬倍,便當乘勝南上,逆之中道,不憂不破也。若如子計,恐士眾散盡,坐待敵到,君臣俱降,無復一人死難者,不亦辱乎!”
  • 9.    《資治通鑑》:三月,悌等濟江,圍渾部將城陽都尉張喬於楊荷。喬眾才七千,閉柵請降。諸葛艦欲屠之,悌曰:“強敵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殺降不祥。”靚曰:“此屬以救兵未至,少力不敵,故且偽降以緩我,非真伏也。若舍之而前,必為後患。”悌不從,撫之而進。悌與揚州刺史汝南周浚,結陳相對,沈瑩帥丹楊鋭卒、刀楯五千,三衝晉兵,不動。瑩引退,其眾亂;將軍薛勝、蔣班因其亂而乘之,吳兵以次奔潰,將帥不能止,張喬自後擊之,大敗吳兵於版橋。諸葛靚帥數百人遁去,使過迎張悌,悌不肯去,靚自往牽之曰:“存亡自有大數,非卿一人所支,奈何故自取死!”悌垂涕曰:“仲思,今日是我死日也!且我為兒童時,便為卿家丞相所識拔,常恐不得其死,負名賢知顧。今以身徇社稷,復何道邪!”靚再三牽之,不動,乃流淚放去,行百餘步,顧之,已為晉兵所殺,並斬孫震、沈瑩等七千八百級,吳人大震。
  • 10.    《資治通鑑》:初,詔書使王濬下建平,受杜預節度,至建業,受王渾節度。預至江陵,謂諸將曰:“若濬得建平,則順流長驅,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於我;若不能克,則無緣得施節度。”濬至西陵,預與之書曰:“足下既摧其西籓,便當徑取建業,討累世之逋寇,釋吳人於塗炭,振旅還都,亦曠世一事也!”濬大悦,表呈預書。及張悌敗死,揚州別駕何惲謂周浚曰:“張悌舉全吳精兵殄滅於此,吳之朝野莫不震懾。今王龍驤既破武昌,乘勝東下,所向輒克,土崩之勢見矣。謂宜速引兵渡江,直指建業,大軍猝至,奪其膽氣,可不戰禽也!”浚善其謀,使白王渾。惲曰:“渾暗於事機,而欲慎己免咎,必不我從。”浚固使白之,渾果曰:“受詔但令屯江北以抗吳軍,不使輕進。貴州雖武,豈能獨平江東乎!今者違命,勝不足多,若其不勝,為罪已重。且詔令龍驤受我節度,但當具君舟楫,一時俱濟耳。”惲曰:“龍驤克萬里之寇,以既成之功來受節度,未之聞也。且明公為上將,見可而進,豈得一一須詔令乎!今乘此渡江,十全必克,何疑何慮而淹留不進!此鄙州上下所以恨恨也。”渾不聽。
  • 11.    《資治通鑑》:王濬自武昌順流徑趣建業,吳主遣遊擊將軍張象帥舟師萬人御之,象眾望旗而降。濬兵甲滿江,旌旗燭天,威勢甚盛,吳人大懼。吳主之嬖臣岑昏,以傾險諛佞,致位九列,好興功役,為眾患苦。及晉兵將至,殿中親近數百人叩頭請於吳主曰:“北軍日近而兵不舉刃,陛下將如之何?”吳主曰:“何故?”對曰:“正坐岑昏耳。”吳主獨言:“若爾,當以奴謝百姓!”眾因曰:“唯!”遂並起收昏。吳主駱驛追止,已屠之矣。
  • 12.    《資治通鑑》:陶浚將討郭馬,至武昌,聞晉兵大入,引兵東還。至建業,吳主引見,問水軍消息,對曰:“蜀船皆小,今得二萬兵,乘大船以戰,自足破之。”於是合眾,授浚節鉞。明日當發,其夜,眾悉逃潰。
  • 13.    《資治通鑑》:時王渾、王濬及琅邪王亻由皆臨近境,吳司徒何植、建威將軍孫晏悉送印節詣渾降。吳主用光祿勳薛瑩、中書令胡衝等計,分遣使者奉書於渾、灘、亻由以請降。又遺其羣臣書,深自咎責,且曰:“今大晉平治四海,是英俊展節之秋,勿以移朝改朔,用損厥志。”使者先送璽綬於琅邪王亻由。壬寅,王濬舟師過三山,王渾遣信要濬暫過論事;濬舉帆直指建業,報曰:“風利,不得泊也。”是日,濬戎卒八萬,方舟百里,鼓譟入於石頭,吳主皓面縛輿櫬,詣軍門降。濬解縛焚櫬,延請相見。收其圖籍,克州四,郡四十三,户五十二萬三千,兵二十三萬。
  • 14.    《影響中國的100次戰爭》,張秀平編輯,龍騰世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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