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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時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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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時邁》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是周武王克商後,巡行諸侯各邦,祭祀蒼天和山川諸神的樂歌。詩中歌詠蒼天佑助周王征服四方,周王敬祭山川百神,主張文治,以此來鞏固帝王之業,反映了周人神化先祖、天人合一的觀念。“宣威”“佈德”四字概括了詩歌主旨。全詩一章(或分為二章),共十五句,篇幅短小而氣象宏大,層次井然而有序,遣詞古樸而優美。
作品名稱
周頌·時邁
作品別名
時邁
出    處
《詩經》
作    者
周公(存疑)
創作年代
西周
作品體裁
雜言古詩
字    數
62

周頌·時邁作品原文

周頌·時邁
時邁其邦
昊天其子之
實右序有周
薄言震之
莫不震疊
懷柔百神
及河喬嶽
允王維後
明昭有周
式序在位
載戢干戈
載櫜弓矢
我求懿德
肆於時夏
允王保之 [1] 

周頌·時邁註釋譯文

周頌·時邁詞句註釋

⑴周頌:《詩經》中“頌”部分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頌是祭祀宗廟的樂歌,不僅配樂,而且還有舞蹈。周頌部分今存三十一篇。時:語助詞。一説為“按時”。猶言“現時”“今世”。一説是,指代詞。邁:行,巡行,巡狩。一説萬,眾多。林義光詩經通解》:“讀為萬。”
⑵邦:國。此指武王克商後封建的諸侯邦國。
⑶昊(hào)天:蒼天,皇天。子之:以之為子,謂使之為王也。即視諸侯邦國為自己的兒子,也即擁有了天下成了天子。
⑷實:語助詞。一説實在,的確。右:同“佑”,保佑。序:順,順應。一説我。有周:即周王朝。有,名詞字頭,無實義。
⑸薄言:語助詞連用,猶言“薄然”“薄焉”,有急迫之意。震:震動,指以武力震動威脅。之:指各諸侯邦國。
⑹震疊:即“震懾”,震驚懾服。疊,通“慴”,懾,恐懼,畏服。
⑺懷柔:安撫。懷:來。柔:安。百神:泛指天地山川之眾神。此句謂祭祀百神。
⑻及:指祭及。河:黃河,此指河神。喬嶽:高山,此指山神。
⑼允:誠然,的確。王:指周武王。維:猶“為”。後:君。
⑽明昭:猶“昭明”,光明,顯著,此為發揚光大的意思。
⑾式:發語詞,無實義。序在位:按次第擔任職位,謂合理安排在位的諸侯。序,順序,依次。
⑿載:猶“則”,於是,乃。戢(jí):聚集,收藏。干戈:泛指兵器。幹,盾。
⒀櫜(gāo):古代盛衣甲或弓箭的皮囊。此處用為動詞。此兩句指周武王偃武修文,不再用兵。
⒁我:周人自謂。懿(yì)德:美德,指文治教化。
⒂肆:施,陳列,謂施行。時:猶“是”,這、此。夏:中國。指周王朝所統治的天下。
⒃保:指保持天命、保持先祖的功業。 [2]  [3]  [4]  [5-8] 

周頌·時邁白話譯文

武王各邦去巡視,
皇天視他為兒子。
佑我大周國興旺,
讓我發兵討紂王,
天下四方皆驚慌。
安撫眾神需祭祀,
山川百神都來享。
萬國主宰是武王!
無比榮光周大邦,
按照次序來封賞。
收起干戈和兵甲,
強弓利箭裝入囊。
講求美好的道德,
遍施中國各地方。
周王永保國興旺! [2]  [3]  [4] 

周頌·時邁創作背景

《周頌·時邁》一詩歌頌周武王克商後封建諸侯,巡行各邦,威震四方,安撫百神,偃武修文,從而發揚光大大周祖先功業諸事,應為宗廟祭祀先祖時歌頌周武王的樂歌。《毛詩序》説:“《時邁》,巡守告祭柴望也。”周人認為王者是“代天理民”,天子巡守諸侯是“為天遠行”,所以,有定期巡行天下各諸侯國並舉行祭祀的制度,其實質則是統治者借天命以行人事。《國語》説此詩為周公所作。
據文獻記載,夏、商、週三代建國統一天下之初,都創作過一套盛大隆重的樂舞,紀念開國立朝的功業,用以向上帝和祖先彙報,樹立新朝的威信,並勉勵後嗣子孫。夏禹治水成功作《大夏》,商湯統一天下之後作《大濩》,周武王滅殷之後作《大武》。這些樂舞,就成為三代最崇高而尊貴的禮樂儀式。
周朝的《大武》相傳為周公所作,由六場歌舞組成,歌舞開始前還有一段擊鼓等待的序曲。歌舞的六場叫做“六成”,從音樂的角度叫做“六章”。舞蹈表演者有六十四人,分為八行,每行八人,叫做“八佾”。《大武》的六成再現了西周建國過程中的六大事件,組合成為一個以周代商平定天下的完整過程。因為西周立朝是武力征服的結果,所以《大武》就主要是表演和再現戰爭場面的武舞。據《禮記·樂記》的記載,孔子對《大武》六成所表現的歷史事件做了如下的説明:“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高亨《周代大武樂考釋》連下讀作“復綴以崇天子”)。”鄭玄對這段記述做了具體解釋:“始奏象觀兵於盟津時也,再奏象克殷時也,三奏象克殷有餘力也,四奏象南方荊蠻之國侵畔者服也,五奏象周公、召公分職而治也,六奏象兵還振旅也。”根據鄭玄對孔子之言的解釋,則《大武》六成當一分為二,前三成是再現武王滅商的功業的,後三成是再現周公平亂和周召二公治理天下,達到天下太平的功業的。這正與《呂氏春秋·古樂》中所述大體一致:“武王即位,以六師伐殷,六師未至,以鋭兵克之於牧野,歸乃薦俘馘於京太室,乃命周公為作《大武》。成王立,殷民反,王命周公踐伐之。商人服象,為虐於東夷,周公遂以師逐之,至於江南。乃為《三象》,以嘉其德。”
周武王姬發在祖先及父王姬昌所開創的周部族基業的基礎上,在呂尚(姜子牙)、周公旦的輔佐下,聯合周圍眾多部族,伐殷興周,並於牧野一戰,取得了徹底的勝利。然後又大封諸侯,以屏藩西周王朝。其功業,是彪炳千秋的。《詩經》中有許多篇章歌頌和讚美了他,也是符合歷史真實的。
《左傳·宣公十二年》説:“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允王保之。’”《國語·周語上》上也説:“是故周文公(即周公姬旦)之《頌》曰:‘載戢干戈,……允王保之。’”説是周武王克商建周、平定天下之後周公所作,也大體是可信的。全詩僅稱武王為“王”、為“君”,沒用諡號“武”字,並説“允王維後”“式序在位”等等,是武王在世時的頌辭。 [2]  [3]  [4] 

周頌·時邁作品鑑賞

周頌·時邁整體賞析

《周頌·時邁》全詩十五句,毛詩朱熹詩集傳》皆不分章。明何楷詩經世本古義》分為兩章,以“明昭有周”起為第二章,清姚際恆詩經通論》因之。但細審詩意,前半頌武王之武功,後贊武王之文治,語意連貫。方玉潤詩經原始》認為,如若分章,“不惟章法長短不齊,文氣亦覺緊緩不順”。
此詩採用“賦”的手法進行鋪敍。開頭兩句點明巡守之事,揭示告祭之旨,是一篇的總綱。這兩句語極平常,但用字頗有講究:一個“時”字表現出“代天理民”者不辭辛苦、不敢稍有懈怠地“為天遠行”的盡職態度,暗示着告祭者對上天的無限忠誠;一個“其”字顯示了告祭者的祈禱語氣,表現出“天之子”對上天的無比信賴。有此二字,這兩句就不僅是單純的敍説,而有以忠誠求天佑的含義在內,就定下了整篇的基調,使全詩籠罩了一層肅穆、莊嚴的氣氛。
以下十三句是告祭的正文,可分兩個層次。從“實右序有周”到“允王維後”是第一層,寫人、神對周武王巡守的感應,從而證明周武王君臨天下的無可爭議。“薄言震之,莫不震疊”兩句寫周武王的威力足以震懾各方諸侯;“懷柔百神,及河喬嶽”兩句寫武王的德行足以感動山川百神。這四句語分兩面,意歸於一,都是為了逼出“允王維後”一句,而“允王維後”的結論又遙遙反扣着“實右序有周”。這樣,上天的意志,武王的威德,諸侯的畏服和山川百神的懷柔,就形成了環環相連的因果關係。武王以天子的身份代天理民,也就在這巧妙的因果論證中得到了不容置疑的闡述。從“明昭有周”到“允王保之”是第二層,寫周武王偃武修文、重用賢才的英明決策,表達了永保天下的願望。如果説第一層重在陳述已經完成的武功,那麼這一層就重在描繪未來的美景。“式序在位”一句寫天下已經安定,諸侯在位,正是反證天下已屬大周。“載戢干戈,載橐弓矢”兩句寫已經結束武功,“我求懿德,肆於時夏”兩句寫今後將注重文治。這種寫法,表現出周統治者對二者固有辯證關係的深刻認識。而周統治者在治國方針中獨獨突出用人與教化,把國運長久的希望放在這兩塊基石上,這種智力、魄力、眼力,不能不使我們為之驚服。這一層的結構方式與第一層基本相同,也是以“天佑”始,以“人謀”終。
武王克商,是武裝革命,所以詩中有“震之”“震疊”這樣的詞語。但武王克商又是生產力的大解放,是順應民心的,封建諸侯,建立了新的秩序,所以又一再説“右序有周”,“式序在位”,特別強調安定團結,強調秩序。全詩表現了一種強大的自信心和清醒的政治頭腦,顯示了西周統治者處於上升時期的雄心壯志。
《周頌·時邁》從頭到尾,語意參差,語氣連貫,而皆起伏錯落有致,字裏行間充溢着作者深摯而敬慕的感情。全詩不用韻,句式不追求整齊,也很少對偶重疊,精煉嚴謹,莊重穆肅,正與其內容相得益彰。此詩以天命和周武王的聯繫作為全詩的主線,重點歌頌了周武王的武功和文德,層次清晰,結構緊密,在大多臃腫板滯的雅頌詩篇中,不失是一篇較為優秀的作品。 [2]  [3] 

周頌·時邁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賦也。周制十有二年,王巡守殷國,柴望祭告,諸侯畢朝。此巡守而朝會祭告之樂歌也。言我之以時巡守諸侯也,天其子我乎哉?不敢必也。既而曰:天實右序有周矣,是以使我薄言震之,而四方諸侯莫不震懼。又能懷柔百神,以至於河之深廣,嶽之崇高,而莫不感格,則是信乎周王之為天下君矣。又言明昭乎我周也,既以慶讓黜陟之典,式序在位之諸侯,又收斂其干戈弓矢,而益求懿美之德,以布陳於中國,則信乎王之能保天命也。或曰:此詩即所謂《肆夏》,以其有‘肆於時夏’之語而命之也。”(《詩集傳》) [1] 
明代孫鑛:“首二句甚壯、甚快,儼然坐明堂、朝萬國氣象。下分兩節,一宣威,一佈德,皆以‘有周’起,‘允王’結,整然有度。遣詞最古而腴。”(陳子展詩經直解》引) [2] 

周頌·時邁作者簡介

周公,西周初期政治家。姓姬,名旦,亦稱叔旦。周文王子,周武王弟。采邑在周(今陝西岐山北),稱為周公。曾助武王滅商。武王死,成王年幼,由其攝政。管叔、蔡叔、霍叔等不服,聯合武庚和東方夷族反叛。他出師東征,平定反叛,大規模分封諸侯,並營建洛邑(今河南洛陽)為東都。相傳他製作禮樂,建立典章制度,主張“明德慎罰”。其言論見於《尚書》的《大誥》《康誥》《多士》《無逸》《立政》等篇。 [9] 
參考資料
  • 1.    朱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54
  • 2.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656-658
  • 3.    周嘯天.詩經楚辭鑑賞辭典.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0:839-841
  • 4.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下):雅頌.北京:中華書局,2015:751-752
  • 5.    徐志春.詩經譯評(下).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0:1223
  • 6.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505-506
  • 7.    李山 解讀.詩經(節選).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362-363
  • 8.    周明初等 註釋.詩經.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247-248
  • 9.    夏徵農 等.辭海(縮印本).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0: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