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

　　大革命時期，北伐戰爭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從北京和上海返回廣東故鄉的青年畫家劉振邦、女學生霍雨菡，相識在珠江的輪船上，彼此留下了頗深的印象。與此同時，劉家所在的平山鎮正發生着重大變故，劉父劉佔金乃一方富商，卻遭到黑虎幫頭目、民團團總李顯豪的挑釁。連二太太也紅杏出牆帶來羞侮。而迎接霍雨菡的卻是更大的災難，父母慘遭兇徒殺害，家園也被燒燬，悲痛欲絕中又被李氏黑幫搶掠，當作禮物送至劉府，開始了她悲憤複雜的人生歷程。主政東州的侯築城，又以北伐軍的名義大肆索錢要藥，給已不平靜的平山鎮火上澆油。被父親騙回家的劉振邦想重返北方，遭父阻攔，意外發現船上相遇的女子就在自己家中，對深受創傷神情恍惚的霍雨菡深深同情之外，倆人在患難中漸漸走近。

　　在平山鎮，以劉佔金為首的豪族和李顯豪為首的匪族，爭鬥愈烈。也在這種複雜的背景下，霍雨菡和劉振邦這對青年友好相交萌生愛意。振邦表示要帶她離開平山去上海或者北京，而生性歹惡的李顯豪也對雨菡美色垂涎三尺，用厚葬霍氏父母誘使神志不清的女孩與他成親，逼迫振邦用劉氏藥鋪地契才救出霍雨菡。得知兒子用地契贖回戀人，劉父勃然大怒，振邦不得不向父親吐露愛上雨菡的心聲，頑固老父並不理解。借私販鴉片之事，李顯豪要挾劉佔金，而二太太又為女學生滯留家中搬弄是非引發風波，因為霍雨菡與去世的大太太長相極為相似，劉佔金決定留她在劉府。

　　劉佔金讓霍雨菡做小少爺振平的家庭教師，遭到振平生母二太太竭力反對，卻也無法撼動老爺的權威。頑皮的小少爺多有是非，家庭教師的工作艱難重重，雨菡的遭遇引來大少爺振邦的同情和幫助。他們的接近，劉父極為不滿，勸兒子要娶有錢有勢的官家女子為妻，這樣劉家才有靠山，振邦執意不從。一次小少爺對老師不恭，引起師生衝突，二太太趁機發難，老爺用家法命雨菡下跪，振邦為她據理力爭，惹惱的父親罰他舉着祖宗靈牌站在池中受罰。李氏黑幫勢力逐漸強盛，劉父受到極大威脅，劉佔金勸兒子繼承家業與李氏抗衡，振邦卻讓父親失望了。這期間二太太與李顯豪關係更加密切，為報私仇家恨，劉佔金暗糾勢力要懲辦姦夫淫婦。劉振邦得知雨菡家破人亡的悲劇，發誓為她找到殺害父母的仇人，不料與李顯豪窄路相逢抓入李府，劉佔金為救兒子不得不求李放人，最後還是雨菡挺身而出，答應與李團總成親才救出振邦。黑幫團總和女學生的婚事深深刺痛振邦的心，他帶人搶親受傷，一對相戀的人又走在了一起。

　　劉振邦帶人搶親引發劉、李兩方的衝突升級，為尋求支持和靠山，劉佔金一方面去東州拉攏侯專員，一方面私販煙土籌錢買武器。在家庭內外的風浪中，振邦和雨菡加深瞭解和理解，心越靠越近，對此不滿的二太太大肆挑撥，是非不斷。而她自己深夜外出偷情，又被丈夫發現嚴厲斥責。為增強劉家對付黑虎幫的實力，劉佔金不得不親赴香港購買武器，藉此機會，二太太又在家中發難，有意毒打家庭女教師。振邦救下戀人，用一腔真情為她療傷。

　　劉振邦為女友的堅毅打動，表示不再離開她。劉父從香港回到平山鎮，也安慰了女教師，引起二太太更大的不滿。這時李顯豪為擴展勢力，又建起習武堂，向劉家炫耀威武。深感壓力的劉佔金只好去東州找侯築城，表示要建立自衞隊。兩強相鬥必有一傷，李氏黑幫仗着實力搶了劉家在香港購的槍支，氣憤不已的劉佔金只得強忍惡氣尋機復仇。侯專員派人催徵藥品，劉佔金不得不再赴香港。在劉家，雨菡與振邦感情日深，她“我是你心目中的什麼人呢？”這含情的問語讓振邦感動不已。就在這時，侯築城來平山視察，李顯豪討好引他去劉家赴宴見美女霍小姐，侯專員果被霍雨菡才貌吸引，決定她去東州專員公署做秘書，這個結果讓李顯豪和二太太大驚失望。等劉佔金從香港購藥品回來，二太太又無事生非，令劉老爺也十分無奈。李顯豪借侯專員名義向劉索要藥品，而劉佔金已先把東西送東州去了，令他大為光火。

　　為報家仇並實現人生抱負，霍雨菡決意去東州，對她眷戀日深的劉振邦非常難過。欲行之際，霍雨菡遇上來平山的老同學鄒偉增，使她瞭解到革命軍方面的新消息，並受到了革命新思想的啓發。侯築城帶着女兒莎莎來到平山，官府嬌小姐對畫家劉振邦一見鍾情，又留下事端隱患。劉佔金為與李氏黑幫對抗，託雨菡找在香港經商的鄒偉增購買新式快槍，為平息黑幫勢力，機敏的革命黨人同意了。小少爺振平被送去東州讀書，已對老師產生敬意的少年對老師依依難捨。在去東州之前，振邦和雨菡相互表白愛意。殊料，劉父一場大病，二太太與李顯豪勾結，利用巫師作法驅邪，竟要火燒霍雨菡。危機之中振邦奮身相救。他們都明白這一切都是李顯豪要獨霸平山的野心。

　　劉佔金從醫院回到家裏，怒斥二太太為非作歹，要她向霍雨菡道歉。面對李氏黑幫的猖獗，劉佔金懇求兒子幫助他振興家業。關鍵時刻，鄒偉增為劉家購來快槍，機智運到平山，二太太偷聽到這個秘密告之李顯豪，不惜打傷徐惠兒，被憤怒的劉老爺趕出家門。李顯豪發誓保護相好的女人，把她安置在一處小院裏。日思夜想的新式快槍終於到手，劉佔金分外高興，很感激霍雨菡。她趁機勸劉老爺同意振邦去東州，一心想着劉氏家業的劉佔金推託了。侯築城派兒子侯焱焯來平山支持劉氏，並請他帶霍雨菡去東州議事。和雨菡見面的侯公子立刻被她的美貌深深打動。在與劉振邦分別之時他送雨菡一本畫冊，冊中全是她的畫像速寫。劉老爺帶雨菡趕去侯府，正直侯專員五十大壽慶典，各界要人都來祝賀，侯藉此機會把新聘女秘書介紹給大家。

　　霍雨菡在侯府受到重用，但她心事重重引起侯專員關注，詢問之下才知她遭受的苦難，大為震怒，決定由焱焯帶隊伍去平山剿匪。平山之戰快捷迅猛，狡詐的李顯豪卻逃之夭夭。戰亂中，侯莎莎也到了平山，去劉府見到劉振邦，纏着他畫畫，她的親暱舉止被雨菡看見產生誤會，留下了那隻代表愛情信物的懷錶離去。自恃平山之戰有功，侯公子開始追求雨菡，卻被冷拒。侯專員對女秘書越來越賞識，送她小巧手槍，要她好好跟他幹。從平山鎮回來的莎莎，向父親坦言已愛上一個人，侯專員對任性女兒的話不以為然。民國要員的夫人邀請，侯專員帶着兒女和霍雨菡去胡府，偏偏這時劉振邦代表父親到侯府送禮，發現侯公子對自己的戀人十分親近，憤而離去。

　　劉振邦的誤會，使愛他的雨菡十分難過，侯公子去見她卻被拒之門外。小少爺振平回到平山鎮，劉氏父子為霍雨菡發生衝突，振邦到東州找到雨菡，女友的坦誠讓他放下心來。霍雨菡瞭解到侯專員的政治陰謀，卻又不能不為他做事，內心很苦惱。侯莎莎為了討好喜歡的男人歡心，找父親索要委任狀，恰好劉振邦為接近雨菡，到東州劉氏商行，侯小姐熱情地表示愛上了他，振邦反應平淡，她也不以為然。二太太來看兒子振平，受到劉老爺的告戒，她表面應付心中反感。霍雨菡來劉府看劉老爺，表示要幫助振邦在東州舉辦畫展。不甘心失敗的李顯豪，糾集舊部猖獗反撲，連生血案，遭到霍雨菡、侯公子帶的部隊和劉振邦帶的自衞隊圍殲，再度慘敗的李顯豪慌忙逃竄，卻被舉槍復仇的霍雨菡攔住去路。

　　垂死掙扎的李顯豪吐出天大秘密，他指天發誓沒殺霍氏父母，在他欲講出事件真相之時，卻被人神秘射殺，留下驚人懸秘。另有兇手之事，引發了霍雨菡和劉振邦心中波瀾，倆人在霍氏父母墳頭起誓一定追到元兇。黑虎幫覆滅，劉振邦跟雨菡一道去東州，半途被二太太揭出的秘密震驚，振邦只好獨自留下，雨菡失望而去。振邦回家嚴問父親誰是兇手，劉父拒不承認。他只好到街上貼告示追查兇手，父子矛盾再次加劇，劉佔金一氣病倒，振邦無奈之下帶他去了東州。在街頭雨菡和振邦相遇，內心都有説不出的苦惱和疑惑。劉公子苦查知情人王寶，造成管家何四自殺，無奈之下劉佔金只好吐露了霍家慘劇的真相，為此振邦大為憤怒和痛苦，一把火燒了劉氏商行貨物，並把真相告訴雨菡，他就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要她用他的槍了結他的生命，被真相震驚的雨菡痛苦萬分，舉起的手槍掉在了地上。

　　自己深愛的人竟是殺親仇人的兒子，無情打擊使霍雨菡大病一場，侯公子趁機關心和接近。對兒子愛上侯府女秘書，侯專員極為不滿，侯小姐也為劉振邦找雨菡吵鬧。陷入痛苦的霍雨菡忘不了過去相愛的日子，侯公子在追求中又透露了父親的政治陰謀，使傾向革命者的雨菡產生警覺。同樣痛苦的振邦認為自己不配那純真之愛，竟把雨菡的定情信物送還給了她。侯莎莎對劉公子愛火更熱，把他帶進侯府做了文化委員，再與病後的雨菡相遇倆人都難堪難過。鄒偉增的活動也增加了，要霍雨菡多瞭解侯府內情。侯築城密謀殺害一批反對他的學生，其中竟有小少爺振平，雨菡連夜趕去劉家讓振平出走香港，此舉讓劉佔金大為感動，為自己對霍家的罪過下跪。

　　東州碼頭，霍雨菡冒險送劉振平逃離險境，學生為真心愛護他的老師跪別的場景，感人至深。為弟弟獲救，劉振邦前去向雨菡致謝，而明白真相的她仍無法原諒劉家，表示倆人不能再在一起。侯小姐為自己的戀情，要雨菡和她哥哥相愛，侯公子熱忱的求婚被拒絕，在醉酒後居然調戲雨菡，東州小報為此大做文章，侯專員為兒子輕薄之舉大為生氣。鄒偉增帶來北伐軍的新消息，也關心霍雨菡和劉振邦，為他們不安。侯築城為鞏固在東州的勢力，讓兒子當上了城防司令。同時用暗殺手段對付胡夫人為首的反對派，竟誤傷了胡的女兒海倫。氣憤不已的胡夫人向廖副司令揭發侯專員的陰謀詭計。侯的反動本性日漸暴露。對霍雨菡十分信任的侯築城，向她透露在東州建立新政府的想法，她立刻把這重大消息報告給密切關注東州形勢的鄒偉增。

　　形勢漸緊，革命黨人的代表鄒偉增與胡夫人見面，尋求她和反侯人士的支持。劉振邦感情受挫又不習慣官府生活，決定辭職，侯小姐為此一氣得了重病，侯氏父子商議以後把她送去外地治療。為打擊反對人士，侯專員軟禁了胡夫人，在鄒偉增的組織下，霍雨菡和劉振邦利用醫院的朋友救出了胡夫人。胡夫人的失蹤使侯專員大為光火，面對記者詢問謊話連篇。反對力量迫使侯築城採取行動，在侯府召集各界人士宣揚建立新政府的主張，一片反對聲中他親手開槍殺了跟隨他多年的謝秘書。目睹真相和慘劇，霍雨菡對侯專員大為失望，約劉振邦離開東州，卻又為幫助革命黨人毅然留了下來。侯專員的反動政治陰謀被雨菡通過報紙揭發，真革命與假革命之間的鬥爭激烈起來。這個關頭，侯氏在巴黎學藝術回來的大女兒莉莉又回到了東州。

　　侯大小姐比妹妹更為活躍，見到作畫的劉振邦就喜歡上了他。陰謀外泄使侯築城懷疑府內有人泄密，加緊了監控和追查。侯公子為博得雨菡的芳心，主動陪她回老家祭奠父母亡靈，不料正遇見劉氏父子在立謝罪碑，焱焯怒斥真兇，雨菡卻被他們的真誠謝罪有所打動，但又不知如何才好。為表白心跡，振邦到警署投案自首，關進監牢，侯莉莉和雨菡奮力相救，侯司令只好叫警方放人。一對曾經相愛的人再度相愛，負罪的振邦依然固執，雨菡責他自私。侯築城繼續打擊反對派，以海倫要挾胡夫人，而他私吞北伐軍藥品的劣跡敗露，聽兒子主意嫁禍劉佔金。

　　專員公署支使軍方抓了劉老爺，霍雨菡深知劉父冤情，不得不向侯專員求情放人，侯小姐也來求父親網開一面。在這個過程中，雨菡和振邦又有了新的瞭解。一片反對聲中，侯築城只好放了劉佔金，為感激專員大人，劉父要兒子與侯小姐結婚，而振邦的心仍在雨菡身上。侯公子也加強了愛情的攻勢，在向雨菡出示求婚戒時無意中講出了父親大有行動的秘密。霍雨菡設法把這緊急消息轉告鄒偉增，使一批被迫害的反對派要人安全逃離東州。在個人情感上進退兩難的雨菡忍不住去看望振邦，青年畫家竟斷指示愛，又使她陷入震驚和痛苦之中。

　　劉振邦在醫院療傷，雨菡徹夜守護，兩顆飽受磨難的心又貼在了一起。侯莉莉得知振邦受傷的消息，憤怒指責雨菡。侯公子惱羞成怒，支使日月幫歹徒綁架了劉振邦，他的失蹤又使雨菡和莉莉痛苦不堪，不惜找胡六贖人，卻又上了黑幫的當。為救兒子，劉父不惜返回平山鎮賣掉一些產業。雨菡四處尋人救人，侯焱焯看在眼裏，對她説在這個世道只有他能保護她，霍雨菡仍不為所動。侯築城急於建立新政府對抗革命力量，開始全城大搜捕，侯公子追捕鄒偉增到了劉府，被霍雨菡巧妙掩護。

　　北伐前線和東州的局勢，迫使侯氏父子密謀提前行動，霍雨菡利用侯公子急於同她結婚，得到了絕密情報。侯焱焯歡天喜地登報宣佈將與雨菡結婚的消息，鄒偉增為了她的安危要求雨菡離開東州，她卻為了眾多革命者的安危留了下來。侯莉莉找哥哥要劉振邦，霍雨菡也以婚事打動侯公子，權衡利弊的侯司令終於同意放振邦。在送振邦去見莉莉的路上，他得知了雨菡將與侯公子結婚的消息，既意外又痛苦。在出境關閘外，侯莉莉明白振邦深愛的女人仍是雨菡，又開車送他返回東州。侯築城決定利用兒子婚禮，鎮壓反對派，建立新政府。

　　霍雨菡和侯公子舉行盛大婚禮之前，她竭力説服侯莉莉和劉振邦結婚。不明真相的振邦堅決不從，要帶她乘船去上海。這時已深明革命大義的雨菡為東州革命大局，不惜忍痛割斷私情。悟出戀人用意和東州形勢的振邦，為深愛的女人作最後的畫像，並同意和侯莉莉結婚。於是，兩對新人的婚禮在教堂舉行，侯築城藉此以武力要挾各界要人，宣佈成立東州新政府，立刻遭到霍雨菡和不少人士反對，侯專員勃然大怒，舉槍欲殺雨菡，危急中劉振邦奮身相救，倒在愛人懷裏，在雨菡悲痛的呼喚中閉上雙眼。這時鄒偉增帶着回師的北伐軍，抓捕了破壞東州革命局勢的侯氏父子。事件之後，霍雨菡為了愛人的遺願和自己的理想，堅定地走向北方，投身到時代革命的大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