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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懷岸

鎖定
於懷岸,作家,湖南湘西人,1974年出生,做過農民、打工仔、報社記者、旅遊類雜誌和大型文學期刊編輯。現任湖南省小説學會副會長 [2] 
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説《屋裏有個洞》《一粒子彈有多重》《貓莊的秘密》,短篇小説《白夜》《你該不該殺》等。出版有長篇小説《貓莊史》中短篇小説集《遠祭》,短篇小説集《想去南方》。曾獲湖南青年文學獎,深圳青年文學獎,《上海文學》中篇小説佳作獎,美國《新語絲》網絡文學一等獎,“我與深圳”網絡文學長篇小説優秀獎。
中文名
於懷岸
國    籍
中國
民    族
籍    貫
湖南湘西
出生日期
1974年
代表作品
《屋裏有個洞》《一粒子彈有多重》《貓莊的秘密》

於懷岸人物經歷

2024年3月9日,當選湖南省小説學會副會長 [2] 

於懷岸主要作品

長篇小説《貓莊史》(中國社會出版2009年)
長篇小説《青年結》(金城出版社2010年)
中短篇小説集《遠祭》(文化藝術出版社2005年)
短篇小説集《想去南方》(中國社會出版社2009年)
中篇小説《屋裏有個洞》(《芙蓉》2005年)
中篇小説《南方出租屋》(《大家》2006年)
中篇小説《一粒子彈有多重》(《上海文學》2007年)
中篇小説《一座山有多高》(《中國作家》2008年)
中篇小説《天眼》(《青年文學·下半月》2008年)
短篇小説《白夜》(《芙蓉》2007年)
短篇小説《幻影》(《西湖》2007年)
短篇小説《紅馬嘶鳴》(《世界日報》2008年)
短篇小説《夜遊者》(《上海文學》2008年)
短篇小説《天堂屋》(《上海文學》2009年)

於懷岸人物評論

貓莊半個世紀的孤獨
夢亦非
這幾年來中國正掀起“新農村建設”運動,在經過半世紀對農村的遺忘與剝奪之後,在需要減輕城市的人口壓力而勸阻農民進城之時,“新農村”的油彩開始塗到面目模糊的農村面孔上。而半個世紀之前,同一個政黨所做的,恰恰相反(但對農村的態度卻是一脈相存的)。
在小説家於懷岸的《貓莊史》中,貓莊的歷史演繹了一部“半個世紀的孤獨”。
湘西村寨本來就是木屋,只有貓莊是石頭村寨。貓莊的頭領是族長兼巫師趙天國家族。貓莊一直是二龍山白水寨龍姓土匪所垂涎的“天堂”。在小説中的主角趙天國當上巫師不久,白水寨土匪龍大榜放的一場大火將貓莊燒得一乾二淨,趙天國受到酉北縣城天主教堂的啓發,命令貓莊合族將寨子建成石頭屋子,並建了寨牆將寨子圍起來。意味深長的是,貓莊的恩人,也是商人曾昭雲派來提供技術修建貓莊的周正龍周正虎兄弟,卻原本是修墓的,“我們也沒建過石頭房子,只砌過墓碑,不過,不過,我想建房子跟砌墓碑沒什麼區別。”於是花了數年功夫,被一把火燒光的貓莊搖身變成了一座城池。
在清廷統治的末期,貓莊儼然一個世外桃源,除了牆高屋固之外,還可以擁有武器以自衞,“貓莊通過向曾昭雲出售大量的鴉片煙換回了難以計數的白花花的銀子,又把白花花的銀子交給曾昭雲買回十多支湖北槍炮廠的毛瑟快槍和上百發無煙子彈。”準備武器是為了對付二龍山的土匪,而對付清政府,貓莊準備的則是金銀,事實上清政府極少騷擾貓莊。
到了國民黨時期,貓莊與清朝統治時期沒什麼大變化,還是準備着槍彈防備二龍山的土匪,對國民黨政府則以金磚打點,所以貓莊也未被派什麼壯丁。貓莊的規矩是一不準為匪二不準當兵。唯一出的個“官員”就是趙天國的弟弟趙天文,當了保長。不過此人後來被龍大榜的私生子彭武平一槍打成了瘋子,死於純正的農民生活。唯一一個“兵”兼“土匪”就是被趙天國趕出了家門的兒子趙長春,他當過國軍,回貓莊後進入二龍土當了“土匪”,並做了匪首龍大榜的司令,這支一不偷二不搶的隊伍成了抗日英雄,連趙長春一道死在抗日戰場上。唯有龍大榜生還,最後死在共產黨的手裏,死在他們私生子的手中。革命不但吞噬掉革命的私生子,也將吞噬掉革命的老子。
在清政府與國民黨統治時期,貓莊一直處於與世隔絕的穩定狀態,直到碰到共產黨的隊伍,才發生變化。共產黨的隊伍最先是要搞土改:蘇維埃土地革命。但這一套在貓莊不靈,因為貓莊沒有地主,也沒有壓迫,更沒有欺男霸女。所以共產黨的這一套失靈了。但政治與戰爭格局對共產黨越來越有利,代表性人物就是在貓莊長大的龍大榜強姦趙長梅後的私生子彭武平,這位骨子裏壞透頂的人物先是恩將仇報地槍擊族長趙天國,打中了趙天國胸前的巫師法器羊脛骨,因為法器的力量,救了趙天國一命,但法器也因此而損毀了:“可就在他把法器舉到胸前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聽到一陣噝噝的細碎的破裂聲從法器裏傳來,定睛一看,法器上到處佈滿了裂痕。這些裂痕就像一張迅速擴大的蜘蛛網一樣,裂紋越來越大越密,羊羶味也越來越濃烈,只有一瞬間工夫,趙天國眼睜睜地看着法器成了一堆灰……趙天國足足哭了兩個時辰,誰也勸不住,人們只聽到他反覆地叨唸着一句話:‘貓莊再也沒有巫師了!’”
這位槍擊了法器,讓“貓莊再也沒有巫師”的土匪後代,卻在共產黨的軍隊中當的官越來越大。
這個取得了江山的政黨切底地改變了貓莊,貓莊所有的槍支被上交,私藏槍支被當土匪論處,祠堂也被沒收,“他發現除了那塊貓莊農會的牌子外,屋檐下的‘趙氏宗族’的匾額已經不翼而飛。”讓貓莊平靜了半世紀的石屋也被要拆毀,“貓莊人不知道,醫療組回了縣裏後,立即上交一份調查報告:貓莊的石屋不適合長年居住,建議政府搬遷貓莊所有的人,重新建造新的木屋或磚屋。”貓莊的寨牆被拆了當石料,貓莊的年輕人紛紛入伍當志願兵去抗美援朝,試圖保持不當兵傳統的趙天國被逮捕,在槍決匪首龍大榜時陪殺。
貓莊就這樣從文化與傳統上、空間上消失了。
在共產黨改造貓莊之前,貓莊是孤獨的,除了鴉片與槍支,它不曾溶入過中國歷史的進程之中,小國寡民地存在了半個世紀,在冰冷的石頭世界裏孤獨地繁衍生息,雖然這半世紀的孤獨讓一些年輕人們感覺到壓抑,但它畢竟保存了貓莊,作者在後記中寫道:“以我一個準中年男人的人生覺悟,我以為無論任何時代人為一個個體生命,第一是保全生命,第二是怎麼生存,第三才是如何更好地生存。”貓莊作為人類聚居地的“個體生命”,如果不能保全自己,又談何生存呢?在經過半世紀的恩恩怨怨、半世紀的孤獨延續之後,時空終於在共產黨的政治之下破裂,不管是物質上的貓莊也好、貓莊的文化也好、貓莊的人們也好,像那隻被擊毀的法器一樣破裂成灰,消失在一陣旋飛裏。灰飛煙滅就是這個意思。共產黨的勝利,讓中國的村莊連根拔起,破裂成灰,灰飛煙滅。
於懷岸的這部小説原名《村莊史》,出版時因種種原因改為《貓莊史》,看起來只是寫了貓莊這個小地方的歷史,其實卻是寫了整個中國村莊的歷史,甚至中國自己的歷史,貓莊只是一個象徵,它象徵着中國在上世紀前五十年的命運。不管是專制的清朝、還是軟弱獨裁的民國,都沒有改變過貓莊,只有左翼激進的新中國,將貓莊也是將農村更是將中國,捲進了革命的旋風裏,傳統意義上的中國農村消失了,等待那些被剩餘下來的人們的,將是一種被規劃好的、符合歷史主義、符合極權運動的命運,這種命運直今未停歇下來,“新農村建設”只不過是“重塑貓莊”,但重塑起來的不過是一個現代化的“塑料貓莊”,沒有傳統文化、沒有傳統倫理,只剩下物質慾望的“新農村”,本質上,是又一輪的對“貓莊”的更徹底的拆毀。
激進的左翼、權極從來害怕的就是靜止不動,所以貓莊半個世紀的孤獨,自然就成了革命的對象,革命是讓一切都捲進運動中,按照“歷史的意志”來塑改人類。
二十世紀,前五十年的時空孤獨,變成了後五十年的心靈孤獨……
現實湘西與現代寓言
田愛民
我欣賞那些內心裏有着故鄉的人,這跟我盲目崇拜那些沒有根基的靈魂的態度不一樣,如果那些內心有着故鄉的人我並不瞭解,那我的欣賞就是人品問題。於懷岸不僅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是我的高中同學,他的長篇近著《貓莊史》對大多數讀者來説是虛構的,可對我而言,卻只有一小時車程。我一直認為,我們這些典型的山民,心胸和學識皆有限度,在某種程度上,寫作之於我們的意義如同農民之於鋤頭,但求温飽,或者説坦然。想起有個詞叫“靈魂飯”,很光鮮漂亮,可是在這個“一切皆有可能”的時代,飢餓的人可藉由地下埋藏着的成噸的英特網絡刷新境界,為了生活東奔西走的山民能提供什麼呢?在我們知識界,農耕情節的文化佈道與某種返回式的哲學訴求不都是在幹着自欺欺人的勾當嗎?沒有人到山裏去,除了觀光客。相應的,故鄉的淪陷與底層敍事只是兩道亮麗的風景。
小人懷土,君子懷德。事實也是如此,故鄉和母親總是連在一起的,沒有人敢欺負。故鄉在,母親在,故鄉安全,母親安全。文學裏的情況更是大同小異,看這樣的作品,通常好比吃飽了飯再請去喝碗粥。可是看《貓莊史》,我卻沒有絲毫的飽脹感,洋洋灑灑三四十萬字,看到深處,人影綽綽,鬼火閃動——倒並不是説它如何生動以至引人入勝,而是它奇蹟般再現了我——那種自大且頑固的湘西人想象中的湘西鄉村世界。可以説,從物質到心理,貓莊是書面的湘西世界最具現實色彩的代表,而這現實的核心正是現代的和諧湘西社會有意忽略或遺忘的人心世道。貓莊所具備的人性常温,是對人皆神往的世外桃源的嘲弄,它雖自成一隅卻並不求心靈歸宿,就連它的神神道道,它的向生往死,也都是莫可奈何,可看成隨時代這洪水猛獸裹挾而去的動物本領。而最讓我感佩的,在這片僅供活命的不毛之地,於懷岸憑藉不可思議的力量制服了久遠的時空與豐富駁雜的民俗地理掩映之下的故鄉,實現了貓莊作為一個平凡的鄉村之於現代世界的現實意義——這現實眼下是多麼的大逆不道,它用卑屑糧食和土地的性命觀站出來單挑宏大到不可阻擋的歷史;這意義是多麼的可悲、無力,如同死去之人再活過來時發出了哀嚎:像對待一個人那樣對待一個村莊是註定要失敗的。
我喜歡《貓莊史》的蕪雜與闊大,但更欽佩它的誠實與無畏。立足於湘西鄉村世界的變遷,若要精彩好看,巫、儺、蠱術稍事點染就足以要人老命,還無須改朝換代的滄桑變化。而且我發現,貓莊的民俗紮根於方圓十里之內,與籠統的湘西民俗文化相比,它甚至無關傳説中的湘西風貌,然而它閉塞的特點卻並非有意為之,倒是應了一句老話:十里不同天。這對我這個讀者來説是非常讚賞的,姑且不論孰真誰假,單是打卦、扶乩,上刀梯、下火海這些名堂就足以讓人心煩意亂了。我覺得這裏的巫術與任何一處的巫術也都並不神秘。我們這裏大凡跟巫師打個交道的都知道,儀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牢固的世界觀,是誠實與信賴回報的力量。
巫師的身份其實並不重要。在我的閲讀過程中,重要的是貓莊的人。那些活生生的人,他們如同一縷縷的光,在我想象中,在我駐進貓莊的那一時刻起,我就擔心他們很難活出來——不是同情,而是這種人我聽過也見過,深知其命運暗藏的代價。誰都不能保證,一些如同草芥的事物,他們在消亡的一瞬是否真的照亮了歷史,甄別了真相與謊言。然而之所以並不為之感到悲哀,甚至體會到一絲温暖,是因為我覺得莊主於懷岸是明瞭於心的。從這個角度而言,《貓莊史》絕不單是一個湘西色彩的現代寓言。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