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亂世佳人

本世紀初年的一天，東吳張家同時誕生了兩個漂亮可愛的女嬰：心碧和獨妍，她們是叔伯姐妹。蘇州望族常卓吾親臨兩姐妹的三週歲宴席慶賀，贈與兩個女孩刻字玉佩各一把。東吳的三個少年董濟仁、冒銀南、薛暮紫是同窗好友，他們家世不同，性格理想也各不相同。書香世家的冒銀南一心要濟世救人，中醫出身的薛暮紫清高脱俗，只想做一個“華陀再世”，小業主的兒子董濟仁卻苦練算盤，雄心勃勃想靠一把算盤起家，在東吳士紳中爭得一席之地。兵匪戰亂席捲東吳，張家不幸被燒殺搶掠一空，三歲的心碧被土匪帶走，獨妍父母雙亡，被少年仁慈的冒銀南帶回家中，以妹妹相待。冒銀南被父親送往上海求學，十七歲董濟仁不甘落於人後，拋下新婚妻子心錦，揹着算盤浪跡天下，發誓十年後不能出人頭地就不再回東吳。十年彈指一揮間，冒銀南從上海聖約翰大學畢業回家，遵父命與獨妍完婚。獨妍卻仰慕風采翩然、學貫中西的薛暮紫。董濟仁從軍多年，得一偶然機會以一手好算盤救了軍長性命，從此被軍長視為心腹。軍長升任大帥擺酒慶賀，濟仁在酒會上偶見淪落為藝妓的心碧，驚為天人，捨命救出心碧，反被大帥進一步賞識，封為少將軍需官。從此濟仁帶着心碧走南闖北宦海沉福其間心碧為濟仁生下五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及獨子克儉。此時濟仁厭倦了仕途生活，在春風楊柳中舉家遷回東吳。恰逢常卓吾要在東吳投資辦電廠，濟仁被常老先生選定為電廠總經理，在東吳城中引起震驚，也使獨妍為冒銀南感到委屈和不服。要強的獨妍總覺冒家被董家壓了一頭，又妒嫉心碧的能幹和漂亮，人前背後對她百般挑刺挖苦，因此與為人厚道的冒銀南常起衝突。東吳縣長錢少坤欲憑權勢分得電廠三成乾股，被濟仁當眾怒斥，大丟面子，從此對董家懷恨在心。

濟仁辦電廠缺少幫手，欲請冒銀南出山幫忙任副職，獨妍憤憤不平。她決意自辦女子學校，在東吳城裏與董家爭一個高下。王掌櫃的兒子王千帆在南京念大學時鬧學潮，被學校開除回家。他繼續宣傳共產主義，並頭腦發熱地試圖策劃暴動。他以辦實業為藉口向濟仁借款，濟仁熱心相助，沒想到千帆以此款購買了槍枝，又被錢少坤手下的人盯梢。錢少坤派人盯梢王千帆時，無意得知千帆和濟仁的關係，大喜過望。王千帆運送槍枝出城時，被守城士兵當場截獲，關進大牢。濟仁的弟弟濟民從黃埔被排擠回家，成了個賣文為生的落魄小人。他求大哥替他在電廠找事，濟仁深知他為人自私，愛沾便宜，堅決不肯。濟民轉而找銀南幫忙。心碧在家宴上巧做鰣魚，讓存心出她洋相的獨妍十分無趣。銀南對心碧心生好感。獨妍在女子學校的開學典禮上大出風頭，大度的心碧對知識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渴慕，反而對獨妍稱讚有加。當她的三個女兒綺玉、思玉、煙玉想從私塾轉往女子學校時，她説服婆母和濟仁，全力支持女兒們的選擇。濟民私自挪用電廠公款，被濟仁怒斥，兄弟倆反目成仇。

電廠不久初具規模，濟仁事業有成，開始對女戲子何鳳嬌投入感情。何鳳嬌一心想進董家為妾，對濟仁百般討好。濟民也對何鳳嬌想入非非，無奈何鳳嬌已有濟仁這個厚實的靠山，又豈會將濟民放在眼裏？濟民百事不順，只好把悶氣發在家中。王千帆受到嚴刑酷打，卻堅不承認一切。其同伴卻不耐皮肉之苦，供出買槍的資金來源於濟仁。錢少坤同時從濟民口中求得旁證，於是在濟仁攜何鳳嬌踏春遊玩之際，軍警拘捕濟仁。當晚正逢電廠通電大典，常卓吾親臨剪綵。冒銀南發表講話，盛讚濟仁在建廠過程中作出的辛勞。濟仁在獄中見到電燈大放光明，悲喜交集。常卓吾親自提出為濟仁作保，要錢少坤釋放濟仁。老奸巨猾的錢少坤口中喏喏，卻又跑到冒銀南家中，提出由冒銀南取代濟仁在電廠的職位，雙方分得好處。獨妍在此時怒斥錢少坤落井下石的卑鄙行徑。濟仁的被捕使董家混亂一片，老太太病倒，大太太心錦只會唸經拜佛，心碧臨危不亂，充分表現了一個聰明女子的全部才幹。她先找濟民尋求幫助，意識到此路不通之後，典當了自己的首飾，換得三千大洋，意欲找錢少坤行賄。濟民一方面對大哥的事情幸災樂禍，二方面膽小怕事，生怕將通共案引火燒身。但是作為董家一員，他又不能過分逃避責任。他絞盡腦汁，要想憑空攪出一場官司，給自己製造暫時離開東吳的藉口。

冒銀南為營救濟仁竭盡全力，又託濟民帶口信安慰心碧，生怕她支撐不住這老老小小殘破的一家。濟民口是心非，根本沒有去見心碧。心碧面見錢少坤，遞上三千大洋的銀票。錢少坤對心碧欲擒故縱，做出不貪錢財的正人君子狀，暗裏卻又派聽差約心碧晚上到家中面談。心碧對錢少坤的心思明明白白，在去與不去間兩難之時，偶受四女兒煙玉的啓悟，設下一個絕妙的美人計。她親自去找何鳳嬌，曉以利害，又以坦誠賢良取得何鳳嬌高度信任。何鳳嬌答應與心碧配合。濟民帶了青幫範寶昆的幾個打手下鄉，揚言要收回本屬心遙家的定慧寺莊房。和尚德林生性剛烈，拼命頑抗不成，竟一頭撞死在大香爐上。濟民大驚失色，知道自己是吃魚不成惹一身腥了。定慧寺老住持找到冒家，要求冒銀南出面主持公道，為死者伸冤。冒銀南本欲調查清楚再作結論，獨妍卻氣憤難平，誤認冒銀南處處袒護董家，而把主持公道的事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心碧在本城最大的菜館設宴款待錢少坤，酒酣耳紅之時，舞女打扮的何鳳嬌突然闖入，硬纏着錢少坤喝下一杯摻有德國安眠藥的酒。錢少坤在飯店客房裏睡得人事不知，何鳳嬌赤身裸體假卧在側，由心碧事先安排喜玩相機的克勤進房，拍下一組裸照。初曉男女之事的克勤本性好色，拍照時親見何鳳嬌玉體橫陳的模樣，一時間目眩神移，恍若夢人。

王掌櫃自覺是兒子連累了東家濟仁，偷偷典出自家的三間房子，想求監獄長放了濟仁，結果是人錢兩空。由心碧口述、煙玉執筆的一封威嚇信連同一迭裸照送至錢少坤手中，信中揚言若不放人，將登報公佈此風流案。信中並且附上銀票三千兩。此一處更見心碧心機，是所謂“打一巴掌揉三揉”。錢少坤有苦難言，所好有銀子補償，心裏對心碧真是又愛又怕又恨又服，百般的滋味都有。錢少坤不得不積極行動起來，瞞天過海把一件通共案消解得圓圓滿滿。恰好常卓吾給省黨部寫了信，冒銀南又聯合全縣士紳具名求保濟仁，錢少坤算是對上下都找到了放人的理由。濟仁因王千帆而得禍，千帆卻因濟仁而得福，釋放濟仁的同時，不得不把王千帆也放走。冒銀南一幫士紳設宴為濟仁壓驚，酒宴上濟仁卻當眾吐了血。心碧大驚，濟仁反不以為然，認為是獄中心焦上火之故。心碧不食前言，在濟仁回家之前已把何鳳嬌接回家中，錦衣美食安置得妥妥當當。濟仁回家當晚，心碧送他去偏院何鳳嬌房中，想給他一個意外驚喜，誰料濟仁因身體極弱，已不能再行房事。何鳳嬌一腔熱望，遭此變故，不由嚶嚶而泣。董潤玉女師畢業回家，汽車上巧遇從上海回鄉度假的冒之賢。一個美麗活潑大方，一個風度氣質俱佳，兩人一見如故，萌生愛意。何鳳嬌自覺失寵於濟仁在家作怪，被濟仁怒斥。

濟仁咳嗽吐血，身體日虛，勉強掙扎料理電廠事務。錢少坤覺得又有機可趁，派趙誼白到董家探聽濟仁的病情真相。心碧機智過人，巧妙掩飾了濟仁吐血的事實。錢少坤大為失望。濟民見潤玉與之賢相愛，主動跑到冒家報信，想從中討得一點好處。獨妍態度堅決地拒不接受潤玉，濟民又回到老太太面前挑事，使老太太一怒之下差點兒趕走之賢。董家老太太見兒子身體日虧，疑為縱慾過度，話語中敲打何鳳嬌不要過貪。何鳳嬌極其委屈，把怨火發在心碧身上。濟仁坦護心碧，引得何鳳嬌跟濟仁大鬧一常何鳳嬌賭氣出門，從此日日拿濟仁的錢聽戲會友打牌，把董家只當旅店飯館。潤玉與之賢相愛，獨妍堅決反對。而心碧對之賢的態度正好相反，使之賢温暖有加。聰明的心碧以柔克剛，支持着潤玉實現自己的追求。濟仁慶幸自己將有之賢這樣一個合意的女婿，意欲把電廠大事交由之賢主持。他帶之賢視察電廠時，正好錢少坤派軍警到電廠搗亂，砸了電機，引起火災，濟仁一急之下再一次大吐血。心碧帶着濟仁去上埝鎮求醫，路上巧遇錢少坤和趙誼白。原來因為上埝鎮的保安團抓到了一個共產黨，錢少坤他們是去帶人回東吳審問的。

心碧找到薛暮紫家，才知錢少坤要抓的共產黨人就是王千帆，此時已被保安團長沈沉放了，正躲在薛家療傷。薛暮紫一搭脈便知濟仁是肺癆，且已無藥可治。心碧巧妙地提醒暮紫不要當濟仁面説穿病情。暮紫心領神會。心碧覺得她和暮紫之間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息息相通。保安團的金參謀長帶錢少坤到薛家搜共產黨，心碧挺身而出，巧語周旋。錢少坤在心碧面前總是惱不得恨不得，只能灰溜溜退出。心碧和濟仁去上埝鎮看病時，何鳳嬌在家中越發為所欲為，遭到老太太嚴厲責罵。濟民正好過來，明勸老太太息怒，暗護何鳳嬌，使鳳嬌心生感激。濟民假意設宴請老太太中秋賞月，一併請了何鳳嬌。老太太不勝酒力小睡之際，濟民花言巧語勾引了何鳳嬌，兩人終成姦情。潤玉一心要去獨妍的學校教書，之賢怕她受委屈而加以勸阻。潤玉去意已決，隻身闖入獨妍的辦公室，坦陳自己對教育事業的熱愛。獨妍被她感動，面色依然冰冷，心裏卻加以讚許，同意她到校上課。潤玉在學校深受學生和同事的喜愛，而獨妍總是對她存有偏見。濟仁吃了薛暮紫的藥，病情似有好轉，心碧和全家深感欣慰。薛暮紫好不容易為濟仁搞到幾瓶盤尼西林，專程送往董家。何鳳嬌因身體不適未出來陪客。心碧好心請暮紫順便為何鳳嬌看病，才知鳳嬌已有身孕。

何鳳嬌姦情敗露，使濟仁剛有起色的病情忽又加重。心碧至此明白濟仁的病是再也不會有奇蹟發生了，她心中的悲苦真是欲説不能。但是她明白濟仁心裏比她倍加難過，反而好言勸慰濟仁，盡力替何鳳嬌開脱。何鳳嬌自覺無臉見人，回房打算自盡，幸虧心碧及時趕來看望，救了她一命。何鳳嬌供出是濟民所為。心碧將心比心，只覺何鳳嬌可憐，因而處處照顧着她。獨妍在路上碰到進城替濟仁看病的薛暮紫，深感愛情若被錯過是多麼痛苦。此時她再見到之賢和潤玉相愛的一幕，內心大為感動。濟仁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開始將家中財物契據等等向心碧交待。為防萬一，他招來忠心耿耿的王掌櫃，將沉甸甸一匣金條秘交於他，囑咐非到萬不得已時才能動用。何鳳嬌臨產，心碧為她接生，女嬰取名囡囡。經心碧求情，濟仁同意在孩子滿月之後再送給濟民撫養。濟仁病重不起，錢少坤圖謀在電廠抓更多的大權。常卓吾卻派來了自己的孫子常平安準備接管電廠。由趙誼白出點子，錢少坤把賭注押在寵愛的女兒錢語嫣身上，他們略施小計，使得當護士的錢語嫣得以日夜跟常平安親近。錢語嫣天生媚態，常平安不經誘惑，很快墜入情網。

濟仁去世。董家大廈將傾。　　盛大的喪禮即將開始。棺木起肩前，濟民突然橫插一槓子，要求一手執掌兩房大權，並逼迫心碧當即交出一應賬本。管事的王掌櫃幫心碧講話，被濟民以“外人不能插手”而堵回。情勢急迫，老太太覺得二兒子的話也有道理，家裏一應大事總該有個男人做主，便站在兒子一邊説話。心碧無奈交權。常卓吾派平安贈與董家三千銀洋以作奠儀，冒銀南又在濟仁的棺木前許以重諾，要照顧董家老小一如濟仁在世，心碧百感交集，幾天來第一次痛快流淚。何鳳嬌的孩子被強行抱走，她心緒煩亂加上脹奶，和前來窺視她身體的克勤一拍即合，引導着克勤與她偷歡。克勤初嘗禁果，一發而不可收，三天兩頭往何鳳嬌的小偏院跑，終於有一天被心碧撞見。父子倆同事一女，事發後舉家震驚，老太太氣得要打死克勤，濟民同樣對克勤一肚子怒火。克勤倉促攜何鳳嬌逃往上海謀生。中日戰爭一觸即發，心碧當機立斷操辦婚事。家中急於用錢時，才發現賬上的錢都被濟民挪用，連同常卓吾的三千銀洋都沒了下落。老太太至此徹底看清了濟民的貪婪無用，家政大權重新回到心碧手中。戰爭來臨前，女子學校要先行解散，獨妍因此情緒極壞，對潤玉更是左右看不順眼。幸好有之賢的愛情，冒銀南的暗中呵護，潤玉不至太過委屈。潤玉出嫁之日，日機突然空襲，炸彈在東吳上空爆炸。

東吳城內家家户户忙着準備逃難。為照顧懷孕的潤玉，決定全家不離開東吳。心碧帶着孩子們即將離家。老太太和心錦拒不離家，女傭桂子自願留下相陪。廚子得福被遣散，小丫頭蘭香隨心碧下鄉。一家人從此天各一方。日軍進攻東吳。電廠被炸，常平安被炸死。逃難路上歷盡艱難。小玉不勝飢寒，半夜發起高燒，心碧決定改投薛暮紫處給孩子治玻卻不料又遭匪搶，心碧和綺玉思玉眼見得要被土匪凌辱，煙玉急中生智，把頭上男孩的帽子一把摘下，飄散一頭長髮往大路飛奔，想用自己引開土匪。土匪果然上當，拼命追上去。情況萬分緊急時，保安團長沈沉及時趕到，抱起煙玉，打馬將她送回心碧身邊。心碧和煙玉劫後重逢，她眼望沈沉，心中的感激不可言説。東吳城中，錢少坤投敵，範寶昆當上了特務隊長，心錦和老太太受盡驚嚇，王掌櫃守着布店慘淡經營。錢少坤為討好範寶昆，勸語嫣嫁他，語嫣卻對死去的常平安念念不忘，執意不聽父親安排，並賭氣去了上海。沈沉和暮紫商量着要在上埝辦戰時學校，暮紫勸心碧留下，方便孩子們讀書。心碧欣然同意。心碧一家在上埝暫時過上了安定的日子。心碧在聾子薛老爹幫助下，開荒準備種菜。暮紫無意中聽心碧説孩子們喜歡吃莧菜，興沖沖四處為她尋找莧菜種子。不料等他送去時，心碧的菜地上已經種上沈沉給她的南瓜種。薛暮紫悵然若失。潤玉臨產，生下女兒雨心。之賢欣喜萬分。

心碧在上埝鎮突然半夜驚醒，她算出潤玉的產期已到，擔憂而不能成眠，執意要冒險穿越封鎖錢去看潤玉。暮紫陪她進城。潤玉她產後一直無法排尿，尿水中毒，全身浮腫，生命危在旦夕。城裏當時找不到婦科醫生，之賢急得抱頭痛哭。銀南決定出城去請薛暮紫，求錢少坤開給他通行證。錢少坤為報復董家，故意拖延時間，直到確知潤玉已死，才將通行證送到銀南手裏。心碧跌跌爬爬從冒雨衝進冒家，潤玉已死，心碧一眼看見桌上的通行證，以為冒家沒有及時出城找醫生，氣急中人變得痴呆。獨妍看到丈夫和她所愛着的暮紫都站在心碧一邊，責備她平時對潤玉關愛不夠，心裏無論如何接受不了，憤而離家，衝進風雨之中。銀南和暮紫生怕獨妍出事，跟着追出去，兩人分頭尋找。暮紫在河邊找到渾身濕透的獨妍，默默在背後為她撐起一把紙傘。獨妍委屈交加，抱住暮紫大哭一場，心中積壓多年的對暮紫的敬愛噴薄而出。暮紫無言。冒銀南站在遠處目睹了一切。心碧在暮紫的針灸下稍有好轉，之賢卻由瘋而恍惚，嘀咕着潤玉生前説過的要去重慶讀書的話，穿着單衣離家出走。戰火日益蔓延，平靜的上埝鎮也屢遭鬼子襲擊，百姓生命受到威脅。沈沉的部隊臨戰在即，他的老母親卻從揚州趕來看望他。沈沉將母親託付給心碧，使心碧感受到一種沉甸甸的信任。

戰鬥打響，因為友鄰部隊的臨陣退縮，保安團傷亡很重。暮紫鼓勵心碧到包紮所幫忙。濟民逃難路上妻子被炸死，他自己不久回到東吳，投靠特務隊長範寶昆做了幫閒文人。東吳城裏，佐久間用濫殺無辜來逼迫冒銀南出任商會會長。錢少坤趁機推波助瀾。冒銀南不忍別人為他而死，忍辱負重應允下來。心錦早已從銀南口中得知潤玉之死，卻一直瞞住老太太。不料一次日本人闖進家中查户口，翻出潤玉的照片要找花姑娘，心錦情急中説出潤玉已死的話，老太太極度傷悲，倒地而亡。心錦無力操辦老人的喪事，求濟民幫忙，自私的濟民推三阻四。冒銀南得知後，毫不猶豫拆了自家書房的地板改制成棺木，親自帶人送到董家，又幫心錦打點了一應雜事。心碧和沈沉的戀情幾近公開，暮紫的妻子不知暮紫對心碧的愛慕，竄掇暮紫為心碧和沈沉做媒，使暮紫萬分尷尬。性情怪僻的煙玉不願母親再次嫁人，自作主張地去找沈沉，逼他打消娶心碧為妻的念頭。國共合作開始，沈沉決心整頓他的隊伍，託老同學介紹來幾個政訓隊員。其中領隊者便是王千帆。綺玉和千帆在傾盆大雨的串場河邊浪漫相遇，開始了又一段生死戀情。王千帆善做宣傳鼓動工作，在他的努力下，人民發動起來了，保安團抗日士氣高昂，精神面貌一新，沈沉對這個熱情的年輕人非常欣賞。心碧的女兒綺玉思玉天性好動，喜愛冒險和英雄式的行為，在特殊時期內成了上埝鎮的活躍人物。

雙胞胎姐妹綺玉、思玉積極參加演劇演講等活動，她們化裝成村姑混進日軍佔領的鎮子散發傳單，攪起大亂，被王千帆所賞識。綺玉從此拒絕讀書上學，並磨纏着參加了王千帆的突擊行動隊，專門在黑夜裏襲擊崗哨，燒燬清鄉聯防的竹籬笆，一次次的有驚無險。千帆稱讚她是個天生的革命家。兩人在戰鬥中的情感日益濃厚。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引起鬼子的加倍報復，沈沉勸千帆應該收斂，否則會連累無辜百姓。頭腦發熱的千帆卻認為有奮鬥就會有犧牲。他的行動終於招到保安團內金參謀長的疑心。在城裏，鬼子逼迫冒銀南加緊修復電廠，準備在所有的據點周圍都拉上電網。冒銀南對鬼子的目的並不知情，只覺得修電廠是件好事，出於對老友濟仁的懷念和自己對地方公益事業的熱愛，他四處奔忙，十分賣力。何鳳嬌在上海染上鴉片癮，形銷骨立，被克勤踢出家門。她帶着欠疚之心回海陽看女兒囡囡，求濟民收留她，濟民拒不接受。何鳳嬌煙癮發作，慘死在定慧寺前的蓮花池中。小玉出水痘，薛老爹為促痘發，寒冬臘月天下河網魚，不慎滑入河中淹死，薛老爹終因年老體弱不治而亡，病癒的小玉萬分傷心。心碧因勞累而得病，沈沉特意買雞為她補養，並親自殺雞拔毛。可是心碧要留他吃飯時，沈沉卻謝辭而去。保安團招募新兵，思玉找到沈沉要求當兵，被沈沉笑着拒絕。與此同時，冒之誠從國民黨軍官教導隊畢業，分到保安團任參訓班長。王千帆熱情接待了之誠。在千帆的背後，又有金參謀長等國民黨右派分子在密謀除掉這個抗戰的激進分子，趕走政訓隊員。這一切沈沉都不知道。

思玉偷騎沈沉的戰馬，馬受驚嚇狂奔，思玉十分緊張。戰馬闖到了之誠帶兵訓練的靶場上，思玉大出洋相，她又羞又惱，非但不道歉，反而對之誠發一通無名火。之誠哭笑不得，同樣頑皮地捉弄思玉一頓，兩人活潑好動，兩人都對對方產生深刻印象。兩個女兒綺玉、思玉一天天長大，也給母親心碧平添無究煩惱。心碧每次想起丈夫臨死前自己允諾要把孩子們好好拉扯大，便對未來充滿擔憂，薛暮紫的安慰使她心情好了許多。獨妍對冒銀南當商會會長的事始終耿耿於懷，為替銀南贖罪，求得良心平衡，獨妍在物質條件極度匱乏中，利用女子學校舊址辦起兒童救濟院。範寶昆跑到救濟院裏敲詐勒索，獨妍斷然拒絕，惹得範寶昆發火，幸得冒銀南來打了圓常獨妍氣得闖偽縣署找錢少坤告狀，錢以往不止一次遭獨妍奚落，早已對她懷恨在心，見到獨妍，不陰不陽給她碰一個軟釘子。共產黨派人跟王千帆秘密接頭，要他在沈沉的部隊策反。金參謀長嗅出味道，在軍官會議上公開宣佈他對王千帆的懷疑。沈沉以他一貫的威信暫時鎮住了一幫對立者，轉而要求王千帆立刻離開部隊，以免發生意外。王千帆因自己的任務尚未完成，藉口必須説服心碧容許他帶綺玉走，一再拖延時間。夏收剛剛結束，鬼子的搶糧行動開始。沈沉率隊打了個漂亮的伏擊仗，之誠負傷，錢少坤被俘。錢少坤在軍營中認出王千帆是共產黨員，欲以此情報與金參謀長換取越獄機會。

金參謀長立即將王千帆的身份秘報上峯，韓德勤隨即發來密電，命令金參謀長將王千帆就地處決。此電報卻被當天的值勤副官冷如截獲。原來冷如一直是潛伏在保安團內的地下黨員。冷如燒燬電報，發覺王千帆已被監視，當即趕到心碧家中，將一切情況對綺玉説明，請綺玉以戀人身份面見王千帆，然後想辦法逃走。沈沉誤認為暮紫想娶心碧做二房，處處迴避心碧。心碧不知沈沉難為疏遠她為何原因，心中痛苦。暮紫目睹心碧的痛苦，十分不忍，親自找到沈沉，告訴他別讓一個女人等白了頭髮。沈沉至此大吾，飛馬去見心碧，兩人在野地裏縱馬踏花，互訴衷情。綺玉決心與王千帆一同去新四軍部隊工作，他們秘逃時被金參謀長發現，危急中兩人只好折回沈沉房間，請求他的保護和幫助。沈沉送給千帆一把手槍，並親自把他們送出營房。金參謀長帶人追上攔截，沈沉拖延時間竭力掩護。金參謀長抓人心切，竟不顧沈沉的命令拔槍射擊。王千帆舉槍還擊。金參謀長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亂中調轉槍口，打傷沈沉。沈沉傷勢沉重，薛暮紫勉力搶救無效，心碧眼睜睜看着沈沉嚥下最後一口氣。她牢記沈沉生前對她的託付，請薛暮紫替她去揚州接沈母來奉養。誰知老太太剛烈過人，聞知兒子死訊後，跟着自盡而死。心碧百念俱灰，直覺得生不如死，她告訴暮紫説，活着只是軀殼，是為兒女而存留一口氣罷了。她無法在上埝鎮再呆下去，收拾行李，帶着思玉、煙玉、小玉和克儉回城。

心碧決心收回被偽軍範寶昆霸佔的房產，賣出去給幾個孩子交學費，反過來又準備利用錢少坤。雙方來回鬥智的過程中，範寶昆帶人強行占房。心碧以死相脅，嚇退範寶昆。濟民為錢的事跟範寶昆發生矛盾，一氣之下把範錢勾結販私鹽的事告訴了心碧，使心碧再次抓牢錢少坤的把柄，房子的事得以如願解決。獨妍的救濟院缺吃少穿，難以為繼。冒銀南不得已賣去一塊地產，一半接濟董家的孩子上學，一半給獨妍用於救濟院兒童。獨妍誤以為冒銀南只是為心碧的孩子們賣地，妒火大發，經車伕老高解釋才知道冤枉了銀南。新四軍要派遣大批幹部去蘇北開闢戰場，東吳是必經之地，護送幹部的任務便交給王千帆執行。範寶昆灰溜溜被逐出董家偏院，自然不能甘心，奈何不了縣長錢少坤，便準備對心碧進行報復。王千帆欲護送第一批幹部過封鎖線時，卻被日軍因探照燈和電網阻礙。回駐地後他與團長商量着要進城炸掉電廠。綺玉此時已經懷孕，她以自己熟悉東吳城內地形為理由，執意要參加行動。王千帆指派她帶隊進城，自己另帶一支隊伍潛伏在電網旁，説好綺玉一炸電廠，千帆這邊就開始銷燬電網。而此時範寶昆卻派人綁架克儉，要心碧拿三十兩黃金贖人。

綺玉行動沒有經驗，只炸了電廠某個不重要的部位。冒銀南誤以為是機器故障，很快着人修復起來。電一接通，探照燈大亮，千帆的隊伍暴露在燈光下，立刻死傷過半。心碧急得夜不能寐。濟民趁機索要綢緞店一半股份作為他出面疏通範寶昆的代價。冒銀南東拼西湊了一筆錢送到心碧家，心碧無論如何不肯再用冒銀南的錢。她找到王掌櫃，要他連夜出城找千帆解救。千帆帶人摸進城中，綁架了範寶昆的老婆，言明是新四軍所為。範寶昆十分滑頭，既不敢得罪新四軍，又不敢報告日本人，打落牙齒往肚裏咽。綺玉在進城炸電廠時深感懷孕的不便，覺得抗戰緊要關頭不能要孩子。她瞞着千帆去找當地巫婆要打胎的藥。之誠的隊伍活動到了離城不遠處，他託人帶信給思玉，要她出城會面。思玉知道自己這一去就不會回來，行前不敢告訴心碧，只跟煙玉打了招呼。煙玉對兩個姐姐的離家都有不滿，覺得她們在艱難年代丟下娘不管是一種自私。金花在上埝鎮因躲避日軍姦污，憤而自盡。薛暮紫生怕唯一的女兒緋雲再被染指，舉家進城，一步落腳在董家。心碧闢出大門堂重新修整，給薛暮紫做診所開業。獨妍得知薛暮紫進城，興奮異常，同時也在家中整理房間，滿心以為暮紫會住在她的家中。獨妍趕到董家，看見薛氏診所的牌子已經掛在門外時，大為失望，臉色極為尷尬，便對心碧冷言冷語。心碧一心記掛潤玉死在冒家之事，也給獨妍一個難堪，一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叔伯姐妹幾近仇人。

冒銀南從日偽《潮聲報》上獲知修復電廠對抗日力量的打擊，心中懊悔不迭。江南的幹部依舊要一批批從封鎖線過去，炸掉電廠是勢在必行。當王千帆帶人第二次炸燬電廠後，佐久間立即嚴令冒銀南負責修復。銀南先是藉口主機無法整修，故意拖延不幹。日本人馬上從上海急運主機過來。銀南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找薛暮紫配製了蒙汗藥，藥倒了日本工程師，灌進麻袋，夥同家人老高弄出城去。而後銀南對自己使用苦肉計，謊稱自己當時也被打昏，總算把佐久間欺瞞過去。薛暮紫對心碧愛戀日深。他第一次明白表露心跡時，心碧説她一顆心已經死了，今生不再嫁人。不久心碧因心緒煩雜而患內分泌失調，暮紫為給她治病，不得不用了一些帶性激素的藥。心碧服藥後心緒大亂，面對知人解意的暮紫，她在靈魂和肉體的矛盾中苦苦掙扎。範寶昆運電機回東吳途中，遭新四軍伏擊，胳膊被打中。軍醫醫術不高，接錯了骨頭，範寶昆生怕從此不能使槍，暴跳如雷，聽聞薛暮紫醫術極高，立即抓暮紫來治傷。暮紫推説不懂傷科，拒不動手。範寶昆兇殘地叫人弄斷了暮紫的腳腕，看他如何對付。暮紫疼得死去活來，他寧可自己一輩子殘廢，也不肯吐口為範寶昆治傷。薛暮紫腳傷不能下地，心碧去看他，心疼不已。她被薛暮紫的清風傲骨深深打動，情不自禁地緊握了暮紫的手。綺玉懷孕第一次打胎未下，又去找了巫婆，拿槍逼着她加重藥量。藥力太猛，綺玉發生血崩，生命危在旦夕。王千帆無法可想，連夜派人送信給心碧。暮紫聞訊拖着傷腿陪心碧趕往新四軍駐地。他們決定立即把綺玉接回家中救治。經地下交通員幫忙，他們把綺玉藏在運磚進城的馬車裏，總算有驚無險地回到家中。

僅剩一絲遊氣的綺玉被安置在佛堂。暮紫幾天幾夜衣不解帶，終於妙手回春救得綺玉一命。之誠在國軍部隊被提升為營長。思玉當了衞生員，苦練打針救護技術。他們的性格同樣樂觀開朗，彼此相處如一對快樂的大孩子。冒家的二兒子之良被南京汪偽政府委任為特派員，回家鄉東吳推行“和平運動”。他風度翩翩，儒雅倜儻，卻滿口漢奸理論，自認為是救世主類的人物。他下車伊始路遇煙玉，一眼就被她與眾不同的獨特氣質吸引。煙玉卻對他愛理不睬。煙玉是董家幾個孩子唯一與獨妍氣質相通的人，她喜歡獨妍敢愛敢恨的個性，佩服她為戰爭中受難兒童所做的一切。她自願到兒童救濟院幫助工作，聲稱不要任何報酬。獨妍對煙玉也格外關注。冒之良在家中大肆稱讚汪偽投降路線時，與父母發生衝突。獨妍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立刻就要趕之良出家門，聲稱她家中不養日本人的走狗。冒銀南父子情深，追出門給之良送了衣物，又好言勸之良不要再糊塗。之良反怪父母糊塗，認為中國就是葬送在他們這樣的糊塗人手上。銀南明白這個兒子已經陷得太深了。國共兩黨軍隊決定聯手給日偽軍一次重創。之誠的部隊從陸路行軍，千帆的部隊從水路坐船，雙方都士氣高昂。千帆事先派了偵察員進城，希望能搞到情報，掌握主動。東吳北關碼頭的地下黨配合偵察員行動，卻被範寶昆手下的一個特務察覺其中有名堂，他立即脱身向範寶昆報告。範寶昆又報告了佐久間。全城日偽特務迅速出動，封鎖全城，並衝到家家户户搜查共產黨。偵察員情急中誤闖商會辦公處，冒銀南機智相救，將偵察員送出城去，化險為夷。查户口的人已經接近董家，此時綺玉大病初癒，尚未歸隊，她沒有良民證，若被查到必抓無疑。煙玉想出辦法，和綺玉對調身份，巧妙周旋，總算有驚無險。誰料查户口的日本兵對綺玉發生興趣，當晚喝醉酒後闖入董家，要找花姑娘玩玩。心碧急迫中砸昏了日本兵。全家大驚，知道闖下大禍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老老小小全部上陣，按手捺腳地用褲腰帶勒死算數。薛暮紫趕來幫忙，趁黑將屍體拋入蓮花池中。國共兩軍重創日本人的戰鬥結束後，藥品開始緊張，衞生員思玉化裝進城買藥。範寶昆巡街時正好看見思玉，色迷迷盯住不放，又故意纏住她盤問不休。思玉定力不夠，很快露了馬腳，當場被捕。

思玉關入東吳牢中。慶幸看守是董家過去的廚子得福。得福慌忙奔到董家報信，途中遇冒銀南，先把此事對冒銀南説了。提審思玉的範寶昆一心想得到這個漂亮人兒，非但捨不得對她用刑，還巴巴地請人到董家提親。此事傳到錢少坤耳中，錢少坤對思玉垂涎已久，豈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對範寶昆許以重利，要求對方拱手相讓。範寶昆堅決不肯，雙方差點爭得動手，範寶昆用槍把錢少坤嚇唬回去。心碧不敢回絕範寶昆的提親，生怕因此而斷送思玉的性命。她推説還要再想一想。得福把消息傳給思玉，思玉大驚，抵死不從。冒銀南和之誠經過周密計劃，由獨妍親自化裝進牢房，把越獄的前後事項告知思玉。當晚思玉被“憲兵隊”提審，獲救出獄由水關碼頭出城，與之誠會面。雙雙狂喜而抱。範寶昆損人又破財，不免大怒，索性抓了心碧，揚言只有拿思玉來才能換娘。心碧被吊打得奄奄一息。此時的濟民已經當上佐久間的翻譯官，煙玉果斷地做主將綢緞店讓與濟民，只求濟民想法救娘出獄。濟民喜出望外。心碧放回家時已經血肉模糊，虧得薛暮紫細心救護。抗戰仍在持久階段，王千帆的部隊藏匿蘆葦叢中，無衣無糧，無鹽無藥，有的戰士傷口化膿死去。綺玉以一種宗教式的獻身精神説出王掌櫃手裏有她家的一匣金條，要求王千帆取來換錢用。千帆猶豫再三，知道非如此不可，便在深夜潛回家中，向王掌櫃索取金匣。王掌櫃對董家忠心不二，抵死不從。千帆不得不推倒王掌櫃將金匣拿走。臨行前他給王掌櫃留下一張借條，説明是代表共產黨向董家商借黃金百兩，待人民當家做主後保證歸還。錢少坤將日本兵被暗殺一事，髒水全潑到了範寶昆身上。佐久間大發雷霆，不容分辯地舉槍打穿了範寶昆一隻耳朵。濟民目睹此過程，深感“伴君如伴虎”的危險。為保求自身平安，他動了煙玉的壞心思，假惺惺介紹她到“潮聲報”當記者，目的是讓她多有機會接觸佐久間，以圖佐久間看上煙玉，連帶着他會受寵。

煙玉憐惜母親日夜為家計操勞，為了當記者的優厚薪水，她答應了濟民。結果濟民帶她面見佐久間時，佐久間正與崑劇男旦明月生苟且在一起，對煙玉沒有發生興趣。明月生從日本狼狗的口中救下煙玉，使煙玉對明月生不無感激。錢少坤敲詐各商家。濟民的綢緞店也在其中。濟民懷恨錢少坤，便找煙玉要求她在報上寫篇文章攻擊錢少坤。煙玉非但拒絕，反寫了東吳鬧米荒、獨妍的兒童救濟院等等新聞。濟民對煙玉無可奈何。錢少坤抓住煙玉文章中的把柄，在佐久間跟前邀功領賞，指出這是中國文人傳統的“春秋筆法”。卻不料這時新的一期報紙出版，報上赫然登着署名董煙玉的一篇時論，是吹捧大東亞共和的。錢少坤打了自己的耳光，怏怏而回。原來這篇文章是之良所寫，自作主張署上了煙玉的名。他也是怕煙玉文章惹惱日本人，想為她緩衝一下。此一篇文章引起眾人對煙玉一系列的誤會，煙玉洗刷不清，恨不能把之良殺瞭解恨。煙玉去看明月生的演出，又親眼看見他散戲後坐進佐久間的軍車。煙玉朦朦朧朧意識到什麼，對明月生的一舉一動越發關心。

薛暮紫不願讓女兒緋雲在學校被逼學日語，便親自在家中教她英語。對知識極為崇敬的心碧提出請暮紫順便也收克儉當學生。而從小被堂兄克勤教壞的克儉偏偏調戲緋雲，暮紫因克儉年幼而無奈。之誠潛回城中找到煙玉，請她利用報館工作之便搞一些情報。煙玉為報紙發戲評而找明月生採訪，多次接觸使她瞭解到明月生當日本人“相公”的苦澀，煙玉同情明月生，更為他幽怨柔美的獨特氣質所吸引，因而狂熱地、不顧一切地愛上了明月生。明月生深深知道自己身上的污穢已經洗涮不清了，他也因深愛煙玉而不願她趟自己的渾水，一次次地拒絕煙玉，傷害煙玉。偏偏煙玉個性極強，甘願為明月生“捨身飼虎”，想盡辦法引誘佐久間，直至讓佐久間的興趣從明月生身上轉移到煙玉身上。之良猜到煙玉對明月生的感情，心中十分痛苦，故意在佐久間面前大進明月生的讒言，説此人所演的崑劇含沙射影攻擊日本皇軍。佐久間反誤以為之良也喜歡明月生，使之良哭笑不得。很多人知道了煙玉和佐久間的來往，唯獨心碧被矇在鼓裏。

明月生眼見得煙玉日日在佐久間那裏出入，想不到所愛的人會如此墮落，心中萬分痛苦。而此時煙玉卻全身心充溢着為愛人獻身的崇高快樂。煙玉被佐久間玩弄，廚子得福偶然發現，飛跑而去報告了心碧，心碧上氣不接下所趕到特務機關門口碰上煙玉痛苦不堪踉踉蹌蹌出門。心碧正待安慰女兒之際，煙玉卻聲稱自己是自願的心碧如遭雷擊。煙玉信守諾言，從佐久間那裏偷聽到日軍下鄉掃蕩的情報，準備託老高帶給之誠。恰逢綺玉化裝進城辦事，回家看娘，偶爾從煙玉房間裏看見了這份情報。綺玉立即回駐地報告王千帆。千帆迫切希望得到日軍手裏的武器彈藥，準確地分析了戰局後，攔在之誠部隊的前面打了一場伏擊戰。之誠率部白白埋伏半天，只聽前方槍聲大作，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待到弄清是新四軍搶着打贏了戰鬥時，之誠氣急敗壞帶兵追趕而去。

之誠率隊趕到前方陣地。新四軍已將全部武器搬走，這時日軍另一方向過來的援兵趕到，正好截住了之誠部隊，一場遭遇戰，國軍傷亡嚴重，之誠負了重傷，一條腿被打斷。之誠和思玉偷偷回家療傷，兩人都認為煙玉是日本人的幫兇，故意送假情報來坑害國軍。心碧同樣相信了這件事，絕望中她把煙玉趕出家門。煙玉欲在明月生身邊打温暖，卻也被明月生誤解，羞辱了一番。煙玉處在四面楚歌之中。之良得不到他的所愛，便認定煙玉是個“爛貨”，想在明月生和佐久間之後也插上一腳，索性動手欲強姦煙玉，煙玉因此更瞧不起他。獨妍是唯一猜透了煙玉心思的人。煙玉利用報社之便為獨妍的救濟院籌得一些款子。她給獨妍送錢去時，獨妍規勸她説，這根本就是一種無望的愛情。獨妍聯想到自己一輩子未能得到的愛，感慨萬端，對煙玉十分憐惜。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大勢已去，佐久間提到要帶煙玉回日本的話。煙玉感覺事情不能再拖了，她抱着與佐久間同歸於盡的悲壯念頭，請廚師得福做了一條河豚魚，偷偷將魚中毒素放進盤中，誘惑佐久間跟她共同享用。佐久間當場毒死，煙玉只尚餘一口氣，得福將她揹回家中，急換薛暮紫來做了搶救，煙玉死而復生。得福哄得心碧來看甦醒了的煙玉，心碧卻義正詞嚴責怪薛暮紫不該救這樣一個罪孽太深的人。煙玉在牀上聽到母親的罵自己是日本人的娼妓，不禁淚流滿面。之誠受傷後導致殘廢，性格變得暴躁怪僻。思玉處處理解他遷就他，鼓勵他恢復正常生活。而之誠卻越來越心灰意冷。

煙玉不等身子復原，掙扎着去見明月生。明月生在台上演出，煙玉坐在明月生房中，穿上他的戲服，濃妝重彩扮出他的模樣，明月生演出完畢進屋煙玉如痴如醉對鏡學唱他的“牡丹亭”明月生不覺其美，只覺其醜，嫌她這個“日本人的娼妓”弄髒了他的衣服。煙玉至此才悟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水中撈月，沒有人能夠理解她這種怪戾獨絕的行為方式。煙玉萬念俱焚，在月光下的水沁園中上吊自殺。日本投降，共產黨第一次佔領了東吳縣城。王千帆接管了縣政府，任政委。濟民見風使舵，主動將綢緞店的契約還給心碧。錢少坤和冒銀南同時做為漢奸被抓。獨妍闖進縣政府找千帆談話，坦陳冒銀南為抗日所做的一切，並指出王掌櫃可以證明銀南被逼當會長的經過。之良見日本失敗，煙玉已死，深感前途無望。為自己打算，他想出洋去歐美留學。他回家要求分得屬於自己的一份家產，至少也要拿走幾樣祖傳古董，以便出國後換錢用。獨妍大義凜然，拒不承認他是冒家一員。之良惱恨交加，突然間卡住獨妍的脖子，逼她拿出古董。正在家裏養傷的之誠衝出來幫助母親，兄弟倆在地上滾作一團，之誠的手槍掉落一邊。之誠傷未全好，行動不便，被之良佔了上風。之良摸到地上的剪刀要想行兇，緊急關頭獨妍揀起手槍，想要打落之良的兇器，卻不料一槍打在要害處，之良死在獨妍懷中。

王掌櫃見共產黨當了權，追着兒子的腳後跟要求歸還金條。其時政府一貧如洗，東吳各項工作百廢侍興，王千帆如何能拿出百兩黃金？王掌櫃自覺對不起董家，處處避着心碧不敢面對她。冒銀南被確認為開明士紳，對抗日有功，釋放回家。錢少坤百般替自己狡辯，因當時無法核實他所説的一切，只得也臨時釋放。在野外空地上，國共兩軍的慶功聯歡會熱熱鬧鬧，之誠卻為自己一條傷殘的腿情緒大落。新四軍劉縣長誤將思玉看作綺玉，表揚她搞情報有功，思玉恍然明白煙玉在情報的事上沒有過錯。思玉憤怒中騎馬狂奔回城，要當面跟綺玉算賬。心碧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剎時間如雷轟頂。她直覺到因為自己對煙玉誤會，才使女兒走上絕路。心碧的心上被狠狠剜了一刀。而綺玉、思玉這對雙胞胎也反目成仇。城中不少貧民缺吃少穿，部隊財政經費更是緊張，一雙雙求助的手都伸到了王千帆面前。為解決財政困難，縣政府決定沒收一批地主家產。王千帆在心碧的名字上猶豫再三，綺玉大公無私地懇求他算上董家一個。抄家的人搬運傢俱時發現董家藉以度命的食物竟是米糠。偏偏這時桂子誤吃了小玉採回家的毒磨菇而身亡，抄家的戰士們於心不忍，空手而返。錢語嫣在上海跟克勤混到了一處，兩個人狼狽為奸回到東吳，克勤要圖謀心碧的家產，向當年趕他出門的心碧進行報復。他從克儉身上開刀，引誘沾上毒癮，並以錢語嫣勾引克儉一步步走放他的圈套。

錢少坤卻再次打起女兒的主意，哄勸她以色相勾引劉縣長，混進革命隊伍，以圖日後翻身。此時克儉和緋雲已經儼然一對戀人。克勤初見緋雲覺得純樸健美的緋雲比之語嫣又另有一番動人，便以克儉和語嫣上過牀為要挾，要克儉將緋雲讓他一夜。克儉害怕被心碧知道一切，只得哄騙緋雲進克勤房間。克勤強暴了緋雲，致使緋雲未婚而孕。暮紫察覺緋雲有孕，自然以為是克儉所為。他要求心碧儘快給兒女圓房。豈料克儉堅不承認他是孩子的父親，無論如何不肯和緋雲成婚。心碧對上次不相信煙玉的事情心有餘悸，當克儉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相信他時，心碧堅決相信了兒子的話，也認為緋雲是跟別人私通。緋雲對自己的遭遇無法啓齒。暮紫誤以為心碧溺愛兒子，心中十分不快。暮紫心碧兩人之間開始有了裂痕。暮紫配藥為緋雲打胎，聽着緋雲的痛苦喊叫心如刀絞。緋雲不經打擊，很快鬱悶成瘋，暮紫更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從此對心碧極度冷淡。克勤要濟民在外面放出口風，説他此番回東吳是接受上海一位大亨的委託，要籌資重辦電廠。克勤花言巧語騙克儉出資當一個股東。克儉懇求心碧給他一個重建家業的機會，心碧為兒子不惜拿出房契地契做抵押貸款。冒銀南聞知此事，特意找心碧提醒，心碧卻説她的這點房產地產反正是要被沒收的，還不如給克儉拿去買個教訓學個乖。話語中她透出濟仁給她在王掌櫃那兒留了後路。國共分裂，國民黨大舉向解放區進攻，王千帆的縣政府奉命從東吳城裏撤退王千帆堅持到最後一個離開，劉縣長帶一部分人出城後被追，躲進範寶昆設在城外的青幫香堂裏，被範寶昆所救。王千帆未及出城，不幸受傷被捕。在臨時包紮所裏，他以姐夫的名義要求思玉趁一切混亂時放了他。

思玉因之誠傷殘的事對王千帆尚有怨恨，不肯放他。王掌櫃去求冒銀南救他的兒子。之誠的性格因傷殘而變得暴躁陰沉，告訴銀南説，要放王千帆，除非先把他打死。克勤和語嫣裹捲了董家的房地契，準備趁亂而逃。之誠帶人突襲旅館，從克勤皮箱中搜出房契，勒令一對狗男女滾出東吳。語嫣上船之前，錢少坤追到車站，勸她不要去上海，乾脆跟定了共產黨，用命運賭它一把。語嫣聽從了老爹的教誨，留在東吳。心碧以為王千帆是必死無疑了，燉好雞湯讓小玉送到牢房，讓千帆最後享用一次。小玉在路上碰到之誠，小姑娘的善良懂事讓之誠心軟。思玉在最後一刻同樣也念於手足之情，求之誠設法放了姐夫。之誠讓王千帆裝扮成國軍士兵，又給了他出城的通行證。之誠另找囚犯當了千帆的替死鬼，鍘下人頭，掛於城門上示眾。綺玉他們正商量要強攻進城救出王千帆，有人飛報説千帆已被砍頭。綺玉大驚失色，急匆匆帶着人要去辨認。城牆上人頭血肉模糊，綺玉悲喊一聲，想要報仇。之誠帶着大部隊出城清掃共產黨，臨走前跟思玉約定，回來就辦婚禮。之誠剛走，綺玉憤怒中帶着小分隊摸黑進城，綁架了冒銀南。把獨妍綁在柱子上，並聲稱要之誠反綁自己去見她。

之誠將房契還給心碧，克儉卻一直以為房契被克勤騙走，躲在妓院裏吸毒，不敢回家見心碧。王掌櫃知道克儉幾夜未歸，老眼昏花地找到妓院，替克儉還了煙債，領他回家，一路嘮叨了許多規勸的話，要克儉體諒心碧的不容易。到了董家門口，王掌櫃仍是不敢面對心碧，躲在樹後看着克儉進門。獨妍掙脱綁她的繩子，衝到董家，指着心碧的鼻子大罵她一家人忘恩負義。心碧先很生氣，得知是冒銀南被綺玉抓走後，她同樣大驚，急令思玉趕去救人。思玉帶着留下來守城的一小隊士兵趕到關押冒銀南的小屋，遭到綺玉的伏擊。綺玉用槍頂住思玉，痛斥國民黨殺死王千帆的罪行。思玉當着士兵們的面，不能説出之誠的“掉包計”，真是有口難辯。綺玉舉槍欲殺思玉，最後的瞬間還是下不了手。於是她押着冒銀南和思玉往蘆葦蕩根椐地撤退。途中他們碰到回城的國民黨大部隊，思玉掙脱嘴裏的布團大喊救命。之誠聞聲騎馬趕到，部隊包圍了綺玉一夥人，綺玉首先被亂槍打死。餘下的共產黨戰士急抓住思玉做人質，逼國民黨部隊退兵。之誠一見思玉生命危險，大呼自己的部隊不要開槍！卻被誤聽成開槍還擊，思玉和所有的共產黨戰士傾刻間血流成河。冒銀南被反綁雙手堵塞口鼻，滾在地溝裏目睹了一切過程，為這殘忍的一幕老淚縱橫！春天又到了，小玉去董家墓地上墳，發現性格越來越陰鷙乖戾的之誠總不斷試圖去跳一道溝谷。小玉對之誠的孤獨痛苦深感同情。之賢留洋歸來在上海的大學作教授，回鄉探親，獨自到潤玉教過書的女子學校憑弔亡妻，忽見面容身材酷肖潤玉的小玉，一驚之下疑為夢中之人。小玉從小對之賢這個“大哥哥”有特殊好感，十年再次相見，仰慕和敬愛之情依然不變。之賢很自然地把對潤玉的一片深情轉移到小玉身上，小玉也很自然地接受了。

錢少坤中風病危，臨死前叮囑語嫣要報仇，要當賭場上的贏家。語嫣找到新四軍駐地，在劉縣長面前着力表現自己的樸實勤快，很快獲得劉的好感。王千帆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持有疑問，劉縣長反説千帆是因為綺玉犧牲而情緒不對。小玉不忍之誠拖着傷腿不斷跳溝，好心搬來一塊木頭墊在溝底，誰料之誠大為光火，發瘋一樣地亂砍亂砸。小玉嚇得不知所措。此後她每日都守在這裏，偷偷地、心驚膽戰地看着之誠折磨自己，生怕他有什麼閃失。一次溝對岸跑來一窩兔子，被之誠無緣由地拔槍一氣打死了。善良的小玉驚呆了，淚流滿面，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之誠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的殘暴，跟着跳過溝去為小兔子包紮。他無意識中完成了這個艱鉅的跨越動作，衝動之下抱住小玉轉一大圈。從此之誠變得格外依戀小玉，象一個離不開母親的孩子。克儉的毒癮時時發作，連心碧最寶貝的玉佩也偷去當了錢用。冒銀南找當鋪老闆贖了當，請老闆將董家的東西全部送還。克儉惡習難改，再找範寶昆借高利貸。高利貸不能還清，克儉被範寶昆吊打，皮開肉綻。心碧心疼欲碎，不得不想到動用存放在王掌櫃手裏的金條。王掌櫃此時才説出金條早已被王千帆借用。範寶昆始終認為董家還藏有錢財，帶人到董家挖地撬壁。

心碧眼見兒子墮落，董家唯一的指望毀滅，萬念俱灰。範寶昆宣稱要嚐嚐東吳城裏頭一號美人的滋味，開始對心碧動手動腳。心碧操起挖牆的鎬子自衞，克儉驚慌失措。心錦為護衞心碧，被範寶昆推倒在地，傷重而亡。與心碧冷淡多時的薛暮紫這時再也不能坐視，挺身而出喝住範寶昆，以範寶昆念念不忘的祖傳秘方“斷筋續骨膏”作抵押，説定三日內還錢。心碧走投無路，再一次想到賣房，請冒銀南幫她找個買主。之誠聽説此事後大為光火，乾脆帶了人包圍了範寶昆的香堂，來個一網打盡。範寶昆死裏逃生，躲在野地裏用薛暮紫的藥方治好了傷，投奔曾被他救過命的劉縣長，以謀報仇。冒銀南眼看克儉中毒太深無力自拔，找暮紫討教辦法，暗自萌生傾自家財力辦戒毒所的念頭，意在為心碧除困解難。範寶昆搖身一變成了革命戰士，卻仍是匪性不改，偷老鄉家的雞打牙祭，被千帆發現了教訓一通。語嫣知道後對範寶昆又是一番嘲諷，勸告他要先吃苦中苦，才能後為人上人。小玉深愛之賢，又意識到之誠對她的依戀。她在兩個男人的不同愛情中苦苦徘徊。敏感的之誠明白小玉對他不是愛而是憐憫同情，又一次對生活絕望。解放前夕，他在萬念俱灰中宣佈下野，欲往定慧寺裏青燈布衣了此殘生。東吳第二次解放，共產黨一進城就禁毒禁娼，克儉煙癮又犯，被錢語嫣煽動去找薛暮紫要鴉片，爭鬥中拿起藥碾子將暮紫砸倒。

心碧趕到診所，暮紫身亡，心碧身邊又一個親人離她而去，而兇手就是自己的兒子。心碧後悔當初不肯嫁暮紫。王千帆邀請冒銀南擔任縣政協委員，冒銀南上任伊始做的頭一件事就是成立戒毒所，他要幫心碧唯一的兒子解脱困境。王掌櫃到戒毒所幫助工作，他親眼見冒銀南為所裏的工作嘔心嚦血，傾其所有。這時忠心的王掌櫃仍然念念不忘向千帆要回那一匣黃金。解放初期，社會情況極為複雜，不斷有幹部遭到暗殺。東吳縣成立除奸隊，劉縣長推薦範寶昆任隊長。王千帆反對重用範寶昆，提醒劉縣長注意。劉縣長不以為然，認為要允許人家革命。範寶昆頭一件事就是抓了之誠以泄私憤。之誠任他毒打一聲不吭，以求速死。王千帆嚴厲制止範寶昆動用酷刑，命令他趕快放人。為防範寶昆的再次報復，冒銀南和獨妍求之誠離開東吳。之誠傷痕累累，腿腳不便，小玉柔情俠骨，捨棄了之賢的愛情，選擇陪伴之誠浪跡天涯。王千帆升任蘇州地委書記，劉縣長兼任縣委書記。東吳轟轟烈烈的除奸運動開始，不斷有人被舉報和槍斃。範寶昆抓不到之誠，便決意在冒銀南身上挾私報復。

範寶昆先威逼潦倒不堪的濟民寫了舉報冒銀南的信，檢舉冒銀南當年為日本人修復電廠，導致剪電網的新四軍戰士丟了性命。小玉既走，之賢留在東吳也毫無意義，他無限淒涼地決定帶着女兒雨心重回上海。獨妍和小雨心難分難捨，把小時戴過的玉佩找出來套上雨心的脖子。心碧也趕到車站為之賢送行，同樣帶着一把給雨心的玉佩。兩姐妹在車站正欲相認時，範寶昆帶人趕來抓走了冒銀南。濟民轉頭來到冒家，提出用錢可以使他要回檢舉信。獨妍嚴詞拒絕濟民的敲詐，認為銀南身正不怕影子歪。濟民良心受遣，暈倒街頭卻被心碧救回。濟民拖着病體去找範寶昆，只説還有證據要補充，將檢舉信要回。範寶昆察覺不對喝住濟民時，濟民出人意外地迅速把信紙，吞嚥下肚。範寶昆又氣又急，拳打腳踢，濟民氣息奄奄，臨死前他將女兒囡囡託付給心碧。範寶昆毒心不死，轉而到戒毒所找了克儉，以毒品作誘餌，迫使克儉寫了檢舉信。在語嫣的挑唆下，劉縣長把冒銀南定為漏網漢奸，決定判他死刑。材料上報地區，王千帆認為是錯案，批示不予懲辦。此時正逢當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沿江堤岸報急，所有幹部緊急出動防洪，材料被壓在了秘書那兒。東吳縣監獄被雨水浸泡得搖搖欲倒，犯人鬧事。劉縣長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把該判死刑的犯人提前槍斃。縣委看大門的得福聞知此信，獨妍找劉縣長，急忙告知心碧，兩個女人又去找王掌櫃。劉縣長答應延遲兩天，等待地委的批示。電話線被洪水沖斷，大雨下個沒完，三個人為找不到去蘇州給王千帆報信的人着急萬分。正好過足煙癮的克儉回家，心碧鄭重懇求克儉去送信，並要求他以性命擔保一定送到。克儉決定要為娘做這件好事。豈料途中河水暴漲，克儉失足被捲入滔滔洪水之中淹死，而信卻被一名漁人得到。公審大會冒雨舉行，劉縣長慷慨激昂表明與人奮鬥、與天奮鬥的決心。心碧、獨妍、王掌櫃苦等克儉不到，急得幾乎發瘋。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冒銀南被宣判槍決，他對着心碧最後點頭一笑。心碧驀然明白銀南這麼多年對她的默默關愛，她雙膝一軟，癱跪在地。槍聲就要響了。千均一發之際，王千帆策馬趕到，槍口下救出了冒銀南。心碧和獨妍在極度驚喜中抱頭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