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羚飛渡

一羣斑羚被狩獵者逼至懸崖邊上，面對進退維谷的絕境，斑羚羣因恐慌、無助而發生騷動。雖然斑羚善於跳躍，但是就如同人一樣都有跳躍極限。從懸崖一邊到另一邊的距離，遠遠超過了斑羚的跳躍極限。然而，令狩獵者震撼的是，斑羚羣忽然自動分成了兩隊，一隊是老斑羚，另一隊則是年輕的斑羚。為了種羣的生存，斑羚羣採用了犧牲老斑羚，挽救年輕斑羚的方式，一對一地飛渡懸崖。 ^[4] 

作為文學作品的《斑羚飛渡》，以作者的生活閲歷為基礎，通過虛構的故事，承載作者賦予的面對讀者的真實社會人格。 ^[2] 

當斑羚羣陷入絕境時，鐮刀頭羊“神態莊重地沿着懸崖巡視了一圈，抬頭仰望雨後湛藍的蒼穹悲哀地咩了數聲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但是鐮刀頭羊很快從雨後出現的彩虹受到啓發，找到了羣體自救的方法。它發出了“咩一咩”的吼聲來組織斑羚飛渡。當老年斑羚比年輕斑羚少十來只時，本來站在年輕那撥裏的鐮刀頭羊義無反顧地站到了老年斑羚那一撥裏去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正是因為鐮刀頭羊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才使“兩撥斑羚的數量大致均衡了”，也保證了“飛渡”有條不親地進行，最後鐮刀頭羊“消失在一片燦爛中”。 ^[3] 

第一頭試圖跳過懸崖的羚羊，但墜崖。這一跳很有可能是在有意識地測量山澗的距離，“在離對面山峯還有一米多的空中哀咩一聲”表明老羚羊在墜崖的一剎那向羊羣傳遞出了山澗的距離抑或是起跳應該使出的力量。也正是基於它提供的信息，第一組協作跳躍的羚羊能夠較好地把握距離和力度，從而實現生命的奇蹟跳躍。 ^[9] 

該小説以動物對比人類，展現出鐮刀頭羊的智慧與果斷，表現了斑羚為了種族延續勇於犧牲的大無畏精神，同時從側面批判了人類，尤其是盜獵者的貪婪和兇殘，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反思價值。當然，小説最高妙之處是將比喻的手法應用得出神入化，實現了動物性與人性的對比和衝突，突出了斑羚的悲劇以及這種悲劇背後的崇高內藴。

斑羚作為中國特有的物種，具有善跳和善跑的特點，往往只有大型的食肉動物才能夠捕殺到它們，但是在小説情節中，斑羚進入絕境並不是自然法則使然，而是人為的破壞和干涉導致的，是有“我”在內的獵殺小組在獵狗的幫助下將斑羚逼到了絕境之中。毫無選擇的斑羚們在鐮刀頭羊的組織和指揮下，一老一少分兩撥展開了絕地大逃生，用令人震撼和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種族延續，整個逃亡過程在悲劇中展現出崇高的精神。 ^[5] 

該文的景物描寫，特別是對彩虹的描寫可謂匠心獨運之筆。彩虹是一道美麗的橋，給斑羚以生命的啓迪；又是一道生命的橋昭示着生命的光輝。

彩虹第一次是在斑羚羣陷入進退維谷之際出現的：“被雨洗得一塵不染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彩虹”。有意思的是，像一座橋的彩虹“一頭連着傷心另一頭飛越山澗，連着對面那座山峯”。這裏的彩虹渲染了一種神秘色彩，並推動情節的發展，暗示着挽救生命的絕妙方法。這是對自然景物的美的描寫，又是美好事物與希望的寫照。“一對對斑羚凌空躍起，在山澗上空畫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弧線”之時，“山澗上空，和那道彩虹平行，又架起了一座橋”，這是彩虹的第二次出現。此刻的彩虹與斑羚飛渡的弧線交相輝映，烘托了飛渡的氣勢，渲染了飛渡的悲壯美。第三次是在斑羚羣飛渡後，剩下的鐮刀頭羊“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向那道絢麗的彩虹。彎彎的彩虹一頭連着傷心崖，一頭連着對岸的山峯，像一座美麗的橋”。鐮刀頭羊領導老斑羚們以犧牲自己生命為代價，贏得了生命的延續和種羣的生存，所以“它走了上去，消失在一片燦爛中”。這時的彩虹已與鐮刀頭羊融為一體，是斑羚精神的化身，是一種崇高之美。

彩虹三次恰到好處地適時呈現，不僅烘托了環境，渲染了氣氛暗示了情節的發展，更凝聚着作者對斑羚們的敬佩和讚美之情。 ^[3] 

該文情節可謂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曲折生動。作者先寫斑羚羣陷入絕境，面臨種羣滅絕的境地，讓讀者為斑羚生死未卜的前景感到悲哀。雨後彩虹是人間天上的橋，當彩虹猶如一座美麗的橋在對峙的兩座山峯飛架時天塹變通途。而雨後彩虹的出現，讓鐮刀頭羊從中觸景生情得到啓示，頓悟而產生“飛渡”之靈感，繼而組織斑羚飛渡，換取種羣的延續，讀者不由得為此鬆了一口氣，為之振奮。最後描寫鐮刀頭羊堅定地走向絢麗的彩虹，消失在一片燦爛中，又讓讀者為之嘆惋。情節波瀾起伏，時緊時鬆，讀者的內心情感也隨之波動，開始是緊張和同情，繼而是驚疑與振奮，最後是悲傷與讚美。

總之，曲折緊張的情節不僅緊扣着讀者的心絃而且出乎讀者的意料，表現出一種起伏跌宕之美。 ^[3] 

《斑羚飛渡》被選入人教版七年級語文課本下冊27課。 ^[6]  2007年，該小説入選2007年新聞出版總署向全國青少年推薦百種優秀圖書目錄。 ^[7] 

沈石溪，原名沈一鳴，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生於上海。1969年初中畢業赴雲南西雙版納傣族村寨插隊落户，積累了豐厚的生活體驗。1975年當兵，歷任新聞幹事和宣傳股長。1980年開始從事兒童文學創作，所著動物小説將故事性、趣味性和知識性融為一體，充滿哲理內涵，風格獨特。作品多次獲獎。現為成都軍區政治部創作室二級創作員、中國作協會員、雲南省作協理事、雲南省兒童文學創作委員會副主任。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