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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女

鎖定
《教女》是秦代簡牘著作,是迄今所發現的最早論述女德的文章, [1]  成書於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之前,約作於戰國晚期至秦朝早期。
《教女》作為一篇專論婦女道德、行為宜忌的文章,比東漢時期班昭寫《女誡》時至少早了三百年。班昭在《女誡》中曾引用《女憲》,只是該文久已失傳,不知其詳。班昭所講的女子道德規範,有很多類似內容在《教女》中可以看到。
秦簡《教女》的發現,對於瞭解中國古代有關女德説教的形成與發展有非常珍貴的學術價值,是研究古代倫理思想、婦女史、兩性史的重要文獻。 [2] 
《教女》於2010年初被北京大學收藏,歷經十多年的整理修復,正式公佈出版,以供學界研究利用。 [1] 

目錄

教女原文

昔者帝降息女殷晦之野,殷人將亡,以教其女曰:
凡善女子之方,固不敢剛。因安從事,唯審與良。西東螽若,色不敢猖。疾績從事,不論□明,善依夫家,以自為光。百姓賢之,父母盡明。疾作就愛,如陛在堂。雖與夫治,勿敢疾當。醜言匿之,善言是揚。中毋妒心,又毋奸腸。亦從臣妾,若□笑殃。居處安樂,臣妾莫亡。今夫威公,固有嚴剛。與婦子言,弗肯善當。今夫聖婦,自教思長。
曰:崖石在山,尚臨中堂。松柏不落,秋尚反黃。羊矢並下,或短或長。水最平矣,尚有潰皇(惶)。老人悲心,雖惡何傷。晨為之鬻,書為之羹。老人唯怒,戒勿敢謗。夫與妻,如表與裏,如陰與陽。女子不作,愛為死亡。唯愛大至,如日朝光。男子之慮,藏之心臟。茀然更志,如發機梁。暮卧早起,人婦恆常。絜身正行,心貞以良。慎毋剛氣,和弱心腸。慈愛婦妹,友與弟兄,有妻如此,可與久長。
有曰:善女子固自正。夫之義,不敢以定。屈身受令,旁言百姓。威公所詔,頃耳以聽。中心自謹,唯端與正。外貌且美,中實沉靜。莫親於身,莫久於敬。身之事,不可曰幸。自古先人,不用往聖。我曰恭敬,尚恐不定。監所不遠,夫在街廷。衣彼顏色,不顧子姓(甥)。不能自令,毋怨天命。毋詬父母,寧死自屏。
告子不善女子之方∶既不作務,議不已。口舌不審,失戲男子。才晦而卧,日中不起。不能清居,數之鄰里。抱人嬰兒,嗛人臬。鋪人漿,撓人淫。入門户,文奇人忌。甘語益之,不知其久。旦而出鄰,即到於晦。男子視之,益埤笑喜。曰∶我誠好美,最吾邑里。澤沐長順,梳首三之,衣數以之。者意之,父母良子。
又曰∶女子獨居,淫與默巫。曰∶我有巫事,入益繾。不及凡盍,報惡兮。環善父母,言語自舉。臣去亡,妾去之逋。有妻如此,孰能與居處。不愛禾年,口豬盜之,有默鳥鼠。居處次善,從事毋著。居喜窺望,出喜談語。所與談者,大嫪行賈。賈其畜生,及到牛馬。錢金盡索,不知用所。夫道行來,客在於後。不給食,出入行語。家室户賦,日奉起折。貸於人,有未償者,小器靡忘。今此去,或焦日,或朽雨者,有妻如此,苛勿去。
今夫不善女子,不肯自計。夫在宮役,往來必卒。不喜作務,喜飲日醉。與其夫家,音越越剛氣。街道之音,發人請察。夫來旦到,必夕棄。數而不善在前,雖悔可逮。眾口鑠金,此人所謂,女子之敗。見人有客,數來數娛。益埤為仁,彼池更澮。效人不出,梯以望外。夫雖教之,口佯曰若,其外。值此人者,不幸成大。有妻如此,早死為句。今夫女子,不肯自計,以為時命不會。富者不可從,貧者不可去,必聽父母之令,以因天命。 [3] 

教女譯文

當初上帝曾降其息女於殷之牧野。殷將滅亡,帝以此教育其女説:
大凡善女子之道,均要求女子的氣質必不敢是剛硬的。而是要和順、安寧地做事情,為人要審慎﹑善良。不論接觸四方何處來的人,其形色均不能有猖狂之象。要積極地多做事情,不論身處昏暗還是光明。要很好地親愛夫家,並以為自身之榮光。族人子姓皆以其為賢,父母亦皆因其而有光彩。要憎惡欺詐而貼近仁愛,此猶如登堂之階。雖幫助丈夫治理家務,但也不敢貿然做主。醜陋的話語要避之,而好的話語要多言。內中既不應有妒忌之心,也不應有奸邪之腸。這樣才能領率臣妾。順利地處理……喜禍之事,所居之處安樂,臣妾亦不會逃亡。現今公婆,本即尊嚴剛毅。他們與其婦子講,遇事不可以多做主張。現今作為兒媳之聖婦,自當教人思慮久長。
有言説:有稜有角的壓石在山之邊緣,但所臨則是山中間寬平之堂。松柏枝葉不會脱落,但到了秋天還會反黃。羊矢落下,有短有長。江湖之水是最平靜的,但還會使人有決潰之恐惶。家中老人如心中悲痛,那一定是被什麼事情所挫傷。早晨要給他們做粥吃,白天則要奉上肉湯。老人雖會發怒,要注意不能公開指責。丈夫與妻子,如同表與裏,亦如同陰與陽。女子如不能振奮而有所為,則仁愛即會消亡。仁愛如能大至,就會像朝陽一樣光大發揚。將男子之憂慮,藏之於心腸。如能幫助他化解思愁,即如同饑荒時發下米糧。晚上卧息而早起,乃婦人之常規。要絜身正行,心地正直賢良。要謹慎,不要有剛氣,心腸要和弱。慈愛子婦與夫妹,友善親近兄弟。如果有妻子能做到這些,則可以與之生活長久。
有言曰:善女子本來應自正。丈夫之所宜為,不敢擅自以己意判定。要屈身接受丈夫之命令,將其意旨遍告給子姓。公婆教導之事,要傾耳恭聽。心中要自律,使心思端正。外表形象則要美好,忠實而又沉靜。不要總事必恭親,也不要久作嚴肅之態。對於影響終身的事,不可有僥倖心理。自古之先人,皆不信奉往昔所謂聖人。我時時抱着恭敬之心,還恐怕情勢未定。監視之處所並不遠,就在日常生活之街道與庭院。所穿衣服的那個顏色,不要比照子甥。不能自我養成善良的品行,則不要埋怨天命。不要辱沒父母,寧死亦要自我屏蔽掉那些不良言行。
告訴你不善女子之道:既不做事情,又不斷恣意發議論。口舌不審慎,縱情戲弄男子。天方黑即睡,至日中仍不起。不能清淨地居住,經常出入鄰里。喜歡抱人家的嬰兒,把人家績成的麻線攪合到一堆。吃人家的酪漿,過度地打擾人家。擅自進入人家門户,其言語怪異而為人所忌諱。遂又加上甜言蜜語,不知已在人家駐時過久。清早即去鄰里,一直待到天黑。假如有男子注意她,就會愈發喜笑顏開。説道:我果真好美,在我們邑里中可數第一。洗髮要很長時間順理,梳頭時又要反覆扎頭髮,更衣則要試衣數次(這些行為)皆要避開父母。
良子曰:有女子獨居,來來往往頗像個巫。該女子説:我在行巫事,行此術可以更快地鱸麻。其言行不合於常規,像斷了牽引的車又能走向何處呢?不願善待父母,而又以言語自薦。臣出走,妾亦逃亡。如果有妻子像這樣,又有誰能與之居處。不愛惜莊稼的收成,任野狗與豬去吃,更餵飽了鳥鼠。平時居處亦欠缺善行,所做之事常不明不白。住在家裏喜歡往外窺望,出門就喜歡與人聊天。與其談話者,尤眷戀於行賈。樂意購買他們的牲畜,乃至牛馬。錢金全部被索要去,但不知究竟都用到了何處。丈夫從道上回來,客人隨其後。
不管提供飲食,還只是出來進去地説話。家室所負擔的户賦,往日奉獻時或有詐。放貸與人,凡有未償還者,均很小器而不忘。自今往後,或遇到焦日,或遇到朽雨,如果有妻子像這樣,則躲不開煩惱。1現今不好的女子,不可以僅為自己謀劃。丈夫在官府服役,往來必定很倉卒。妻子在家不樂意做家務,而是喜歡終日酒醉。與丈夫的家人相處,言語越來越強硬。而又特別喜歡探知街道上的言語,安排人去觀察打聽(對於此類女子)丈夫歸來早晨到家,至晚上就必棄之。已有數次不良行為在前,那只有追悔可以選擇。眾口鑠金,這種人就是所謂女子中之敗類。看見別人有客人,每次都跟着忙碌。越是要做好事,結果越是把那一池水攪得更混。如果仿效他人不出家門,但還是要支起梯子來向外張望。丈夫雖有時會教育她,其口中假裝答應……遇到此種人,不幸的事會越來越大。如果有妻子如此,則只有乞求早死。現今女子,不應自我計劃,認為凡不順心均是時命不合。富的人不可以隨自己意相從,貧窮的人也不可以任意離開。一定要聽從父母之命,以順應天命。 [3] 

教女賞析

《教女》主要有以下三點含義:
其一,是對氣質的要求。文章之首即曰:“凡善女子之方,固不敢剛。”強調善女子宜“慎毋剛氣,和弱心腸”。這所謂不要有剛氣,心腸要弱,是與文中所言“夫與妻,如表與裏,如陰與陽”之對男女,夫妻關係作定位的哲學觀念有關。與陰相應的自然是柔順、和弱,不然二者無法和諧。這一點可能是本文中最核心的一個思想。
其二,在與陰陽相印合的夫剛妻柔之氣質定位前提下,言妻子在家中對丈夫要絕對服從,即所謂“夫之羲,不敢以定”,“與夫治,勿敢疾當”。由此規定了家庭中夫妻關係的基本原則,亦即男尊女卑。但“教女”並非要求女子做到服從丈夫即可,而是要求女子有所作為,將“和弱心腸”表現於“愛”上,所謂“女子不作,愛為死亡”而女子有所作為將使“唯愛大至,如日朝光”。女子之作為表現於為丈夫分憂,“慈愛婦妹,有與弟兄”與敬愛老人。這即是將女子的作用定位於和諧家庭之人際關係上。
其三,從文中看,善女子要避免“剛氣”,除要求女子從柔順一面按陰陽相濟之道來處理家庭人際關係,而且也包括要求其避免“剛”的另一負面含義,即侵陵他人以及過度張揚。故而文章言善女子要“絜身自行,心真以良”、“中毋始心,有毋奸腸”。同時在處事上要“因安從事,唯審與良”。這些亦即文章所言“教女”對女子在素質與修養方面的要求。文章在第二部分,列舉不善女子之種種劣行,似更着重於批評有違婦道之不淑不賢品位低下的行為,以此用作婦女在操行方面之反面借鑑。所描寫情景真實生動,實更具研究社會生活史的價值。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