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低

林慕德和鄭秀文在華星唱片公司就開始了合作。隨着上一年的“捨不得你”及“秋冬愛的故事”作為主打大熱跑出，林慕德開始擔當起了鄭秀文專輯的主力創作人，成為她在華納初期最重要的音樂人。在這張《放不低》裏，林慕德帶來了四首作品：“小心女人”、“空間”、“再見Summer Love”和“意見不合”。“小心女人”承接了“男士今天你很好”的性別話題，上回説到“女人一刀插得狠，情用得竟這麼深”，這回問你“可想要這種變種女人味道？”作詞的自然又是周禮茂，繼續和鄭秀文帶你遊走在兩性的邊緣。林慕德的旋律寫得異常的乾淨利落，鄭秀文的演繹也入汁入味，掀起了全城一陣“小心女人”的風潮。在當年的第一次紅館個唱中，鄭秀文以“男士今天你很好”+“小心女人”隆重登場，忽男忽女的舞台表演堪稱經典。相形之下，專輯中林慕德的其他三首慢歌就沒那麼討我喜歡了。林慕德比較講求旋律的優美性，對旋律的起伏和節奏的變化都很講究。從這方面説，這些作品都是相當合格的。可是一起擠在這張色調明快的專輯裏，卻總給我一種很壓抑、很沉重的感覺。

“放不低”是當年的十大中文金曲之一，風格和演繹與“捨不得你”一脈相承。捨不得、放不低，她從來都不會遮掩內心的感受，將強烈的愛怨赤裸裸地通過歌聲呈現出來。詞人李敏日後在出版自己的作品集時，就特別挑選了這首風靡一時的情歌。不過，這遠非李敏寫給鄭秀文的最好的作品。專輯中另一首“紅酒、白酒”就更值得人回味得多。“使我傷心的紅酒”象徵着越來越遙遠的舊愛，“令我傾倒的白酒”比喻着午夜迷情時的新歡，讓人難以選擇卻更又難以割捨。只能疲累地瑟縮於黑夜的角落，慨嘆着“怎麼愛與被愛都受罪？”鄭秀文實在太適合演繹這類歌曲了，或許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掙扎在平凡而現實的都會情感旋渦中的女子吧。

林夕這次也帶來了三件作品，無一不是精品。“顏色…氣味”將人們隱藏在黑夜中的愛慾情愁刻畫得相當生動。“世界最暗那角落，有你與我那快樂，我看見你剩餘剪影那面龐”，鄭秀文的歌聲伴着合成器的音效，有種直刺人心窩的感覺；“如風衣般躲進無邊漆黑的你，仍隨時來自暗處就在我的耳畔呵氣”，每每聽到這裏，我的心彷彿都被揪緊，汗毛都會豎起。這裏還要再稱讚一下多年來一直和鄭秀文保持良好合作關係的C.Y.Kong，與華星時期的“折翼天使”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不拖不欠”日後也成了鄭秀文的名曲，風靡當時的K場不説，演唱會上的卡拉OK環節中，幾乎每場都有觀眾仍然要求和她一起唱這首歌，讓鄭秀文自己也覺得驚奇。相比之下，“只要為你活一晚”是一首不太為人熟知的作品，林夕的筆觸自然又是相當的細膩。而鄭秀文則再度翻唱了日本音樂人佐藤榮子（EPO）的招牌式民謠作品，放在和上一張專輯中“世界還未末日”同樣的位置，在最後温暖而柔和着我們的心扉。

專輯中還翻唱了一首陳麗斯的老歌“問我”，經過重新的編排和演繹，這首小調式的歌曲也綻放出了青春的活力。這也是當時鄭秀文時隔四年再度登上大銀幕的電影《百分百感覺》中的一首插曲。這部由鄭秀文和鄭伊健、葛民輝、梁詠琪聯合主演的影片，在那年的暑期檔取得了兩千多萬的票房。在當時古惑仔掀起的江湖風暴中，吹進了一陣清新自然的和風。而在歌壇上，這張《放不低》持續熱賣三個月，再度取得了三白金的成績。在香港那年的夏日裏，走到哪裏都有她的身影，走到哪裏都有她的歌聲。儘管我總覺得這張專輯流行有餘而沉澱不足，但都無法阻擋她的人氣繼續飆升。剛滿24歲的鄭秀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香港最紅的女歌手。 ^[1] 

參考資料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