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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瓦
鎖定
揭瓦作品簡史
揭瓦作品溯源
作者
出處
《揭瓦》中鐵匠和木匠的互換房子的情節出自明代醉月子所著的圖書《精選雅笑》(見於王利器輯錄《歷代笑話集》
[7]
)
[8]
。原文是:有中鄰於銅鐵匠者,日聞鍛擊聲,不堪忍聞,因浼人求其遷去,二匠從之。其人喜甚,設酒餚奉錢。錢畢,試問何往,匠同聲對曰:“左邊遷在右邊,右邊遷在左邊
[8]
。”
揭瓦作品發展
於世德版
早年的《揭瓦》的“底”是到“只要爺爺不打,怎麼説都好!”。19世紀80年代末,由於世德根據自己的記憶,回憶張壽臣的口述,整理出了一版《揭瓦》,這版《揭瓦》在原有的“底”上又加了一段回去取瓦的情結
[10-11]
。
揭瓦作品文本
揭瓦於世德版
甲 | 乙 |
---|---|
這兩天煩透啦。 | 怎麼? |
淨傴氣呀。 | 為什麼? |
他欺負我,因為我是老實人哪,他這是揀老實的欺侮。我向例沒得罪過人,我在樹底下走都怕樹葉兒砸着,他欺負得我都喘不過氣兒來。先生,法院在哪兒?我打官司,告他。 | 您先彆着急,我勸您兩句。得忍就忍,得饒就饒,官司不是好打的。有這麼句話:“衙門口兒衝南開,有理沒理拿錢來。”一天的官司十天完不了。再説誰跟誰也沒有殺父之仇,為了三兩句話的事情,您也不至於想不開。 |
對!您這話太對了。聽您這麼説話,您是個明白人。 | 我可不敢説明白。 |
您要是不明白,這話我就不跟您説了,沒有過不去的河,席頭蓋還有個了哪,何況這個事情?是誰把誰的孩子扔井裏啦?誰把誰的飯鍋砸啦?沒有!就為了一點小事兒,這就要打官司告狀?那官司是好打的嗎?那不是打官司,那是打錢哪。誰有錢,誰有理。您指身為業,您家有多少錢?您一天不掙錢,家裏就着急,真的把您圈起來,您家的孩子大人着不着急?您是上有老,下有小,忍誰呀?忍您自己家裏頭。既然有人出來給您了哪,那就完了,何必沒完沒了的要打官司呀?我説完這話,您自己要考慮一下。 | 噯……誰打官司呀? |
你呀! | 這不是倒黴嘛!拽到我身上了,我説他直眉瞪眼勸上我了呢。不對,你打官司。 |
是嗎? 對!是我,我告他!這位神經病又來了。 | 是啊,你問我法院在哪兒啊。 |
我?我怎麼不理會呀? | 這位是氣迷糊了。你要告狀。 |
告誰呀? | 我哪兒知道哇。 |
那麼,你讓我告誰? | 噢,我挑詞架訟啊? |
唉!我氣迷糊了,是我告狀。 | 那麼您説説您要告誰? |
告我們房東。 | 房東怎麼啦? |
你認識我們房東嗎? | 不認識。您住誰的房哪? |
罈子衚衕悶三爺。 | 噢,聽説過。 |
我説説我們這房子這意思。我住在城裏,九間瓦房,一個月三十塊錢。 | 嗬!房錢可不貴呀。 |
我也知道不貴。您看看那房子多好,院子又大,房錢又賤,您想我能短他的房錢嗎。每月是一號的房錢,有時候這老頭兒上我這來,他要沒工夫來呢,我就給他送去。這是上月二十六的事情,我早晨買東西去,一出衚衕,正碰上老頭兒。因為他跟我父親總在一塊兒下棋,也是老朋友,我見面就叫三大爺。我説:“嘴,三大爺,您哪兒去呀?您家坐會兒吧。”老頭兒説:“不價啦,不價啦,過兩天再來。”您聽見沒有?過兩天再來,就是到一號拿房錢來!我説:“您這是怎麼啦?幹嗎過兩天啊,非得拿房錢才上我這兒來,平常日子您不會進來坐會兒?我不住您的房,您也許進來坐會兒,咱們爺兒們有交情啊。”老頭兒説:“好……裏邊兒坐會兒。”讓到家裏,叫我媳婦徹茶,咱們續那好茶葉。老頭兒喝着茶哪,我告訴我媳婦給預備飯。那麼大年歲餅嚼不動,燜飯,我給買幾對對蝦,又熬的黃花魚,又炒倆菜,叫小孩打酒去。老頭兒説:“幹嗎呀?你預備這麼些東兩?”我説:“您喝着,我不會喝酒,我可不陪着您喝。”老頭兒説:“畸,你這麼費心,我就不客氣啦。”老頭兒那兒喝着酒,我就出去了。我到了磚瓦鋪,進門找掌櫃的:“掌櫃的,給我拿二百塊錢。”掌櫃的説:“二百塊錢夠用的嗎?不夠您多拿點兒。”我説:“夠了。” | 噢,您在那櫃上存着錢哪? |
沒存錢,咱們跟他交買賣。拿着錢我回來了,老頭兒飯也吃完了。我説:“三大爺,給您這錢,我這是一百五十塊錢。”老頭兒愣了,説:“這是幹嗎?”我説:“咱們一個月是三十塊錢,這一百五哪,給您五個月的房錢,省得您一回一回的來取來。往後天一熱,陰天下雨,道兒不好,您這麼大年歲,摔着碰着不好,有什麼話,過五個月以後再見。”哎呀,老頭兒這個樂呀:“我謝謝你,對我太好啦。又請我吃飯,這一給,給我快半年的房錢,這住房的我上哪兒找去呀?我走了。”“我送您吧。”我這麼一送,送出婁子來了。 | 怎麼送還送出婁子來啦? |
老頭兒不走,站在院裏琢磨。 | 人家應當看,有壞的地方給您修理修理,到雨水季裏省得漏。 |
老頭兒看完了,腦筋也繃起來了,臉也紅了,指着臉這麼一罵我:“好!渾蛋!你這是什麼行為?你是畜類!” | 噯!這老頭兒是怎麼啦? |
許是喝醉了。我説:“三大爺,您少喝點兒好不好?咱們爺兒們有交情,別人要對我這樣,我可不饒。”老頭兒説:“甭他媽的廢話,你給我找房搬家!”您聽這是不是欺侮我?吃完了我,喝完了我,拿走五個月的房錢,叫我搬家。 | 那你得問問他呀:“為什麼攆我搬,我是聚賭窩娼啦?是勾串匪人啦?就算我做了,我這人犯法,你的房子犯不了法。打算攆我,別接我房錢,拿走五個月的房錢,叫我搬家呀,這叫欺負人!” |
那是,咱們問他了。我説:“三大爺,您怎麼啦?您罵了半天街我可沒言語,您這麼大歲數,我可讓您老。叫我搬家,行!為什麼?我不欠你房錢,我沒聚賭窩娼。”老頭兒説:“廢話,你聚賭窩娼,把你槍斃了,我管不着!我問你?我房上那瓦都哪兒去了?”你説他多欺負人,他的瓦沒了他問我,我知道呀?你要怕瓦沒了,你做個房套,你套上。要不然你找幾個人,坐在瓦房上給你看着它,我是住房的,我不是給你看瓦的。 | 他們這件事我聽着亂,你住的是灰棚兒啊? |
不!瓦房。 | 那麼瓦哪兒去啦? |
是啊!可説哪! | 什麼叫可説哪?瓦哪兒去了! |
你怎麼也問瓦呀? | 當然啦,你住房,瓦沒了不問你問誰哪? |
你問我,我問誰去?那要是颳風颳走了哪? | 不像話,颳風能把房上瓦都刮沒了嗎?你説吧,都哪兒去了? |
嗬!這人真死心眼兒,好糊塗,我在哪兒拿的二百塊錢呀? | 磚瓦鋪啊。 |
我憑什麼跟人家那兒拿錢? | 你們交買賣呀。 |
是啊!我要是沒有那瓦,我們怎麼交買賣呀。 | 噢,你把瓦給賣啦? |
不是倒個扁兒嗎! | 這叫倒扁兒啊?你把人家房瓦賣了給人家房錢,你還怨人家着急罵你呀,人家那是產業。 |
您還別那麼説,你認為他們要我這倆錢兒不容易啊,我還不容易哪! | 你有什麼不容易? |
對啦!我們孩子大人搬着梯子上房,那瓦是一塊一塊地往下揭呀,我們要摔着怎麼辦啊? | 你摔死都活該! |
我媳婦挺重的身子,這要打房上摔下來,誰負責呀? | 嗐!你沒羞沒臊! |
您説怨誰? | 怨你! |
就算怨我,他這樣罵我,我還吃這個,我過去,啪!就是一個嘴巴!枴棍兒搶過來,振折了!我把老頭兒的衣裳也撕了,把一百五十塊戧也搶過來了。我們孩子真有出息,把老頭兒的煙袋藏起來了。我説:“老小子,我打你啦!心裏有什麼不痛快,你來找我,打現在説限你三天,你不找我,我找你去!”開開街門,我一腳就把他踹出去了!你瞧我怎麼樣? | 人物!要成人物得跟你學,你能打老頭兒!你呀,倒黴了!就你們房東那老頭兒,你惹得起嗎?人家有錢有勢力,能跟你完得了嗎? |
嗐,那嚇唬別人。老頭兒回家,他兒子一看急了:“您這是跟誰?誰把您打得這樣兒?”老頭兒一説,我怎麼揭瓦,我怎麼打他,他兒子非要找我拼命不可。正趕上他侄子在那兒,他知道咱們怎麼回事,急得直跺腳:“老爺子,您這不是給我們惹事嗎!誰呀?×××,我們惹得了嗎?人家手眼通天!人家變個戲法兒,咱們爺兒們吃不了得兜着走。”老頭兒説:“他説過三天還要找咱們來哪。”他侄子説:“別等人家找咱們來呀,咱們先請幾位,買點兒東西,到那兒賠賠不是。人家是講理的人,一央告就完了。”老頭兒有四個兒子,幾個侄子,又約請了十幾位,還沒空着手來,拿着各樣點心,給我賠不是來了。 | 嗬!什麼事都有,他打人家,人家還得給他賠不是。 |
他那大兒子一進衚衕,就給我賠不是,這央告我呀。 | 怎麼央告你呀? |
“×××出來吧孫子哎!” | 這叫央告呀?這叫罵! |
我倒是直心軟。 | 那是心軟呀?那是嚇得直哆嗦! |
他罵我也罵。 | 你怎麼罵的? |
“我要出去我才是孫子哪!” | 嗨!您怎麼不出去呀? |
我出去,外邊二十多口子,都拿着禮物。 | 什麼禮物? |
有拿斧把的,有拿棍子的,我出去?一人一下我就碎了! | 是啊!剛才你怎麼打人家老頭兒來着? |
我一想不出去不行,我在那條衚衕住那麼些年啦,這麼一來我寒醦啊。我出去,我是打不過他們,我跟他們玩兒命!一人拼命,萬夫難擋。我們院裏有塊大石頭,一百多斤,平常我哪兒弄得動呀,那天也是急勁,一伸手給舉起來了。我舉起石頭一想:我砸死一個夠本兒,砸死兩個是賺的。託着石頭往門道跑,一撒手,噹的一聲—— | 砸死幾個? |
我把門頂上了! | 對!頂上門怕人進來。 |
我一想啊,我怎麼辦哪? | 跑啊。 |
呸!憑我這人兒,我跑?我走! | 跑跟走一樣啊。 |
跑!我上哪兒去? | 哪兒沒人你上哪兒去。 |
您認為我真害怕哪?跑出去我報告去。 | 你報告什麼呀? |
他帶着這麼些人,我報告他搶我,我丟了四十多根金條。 | 嗐!你真有四十多根金條,還揭人家瓦幹嗎呀? |
你怎麼老提那個呀?揭瓦的事情,到時候我就不提了。 | 是啊!你不提人家提呀。趕緊跑吧。 |
前邊兒我是跑不了啦,連大門帶衚衕都堵着哪,我跳後牆跑。我打後牆往下一出溜—— | 跑啦? |
後邊兒蹲着四個哪! | 把您的後路卡了。 |
“就知道你小子由這邊兒走啊,把他揪前邊去,摁躺下打他。”把我摁到那兒,這回我倒不害怕了,打吧,光棍打光棍,一頓還一頓。哪一棍下來咱嘴裏也不含糊,我説:“媽呀!” | 您怎麼叫媽呀? |
我孝母! | 嗐!你單這陣兒孝母? |
那個人過來一下子,我説:“祖宗!” | 嗐!應該罵他的祖宗。 |
我不愛罵人。 | 對,你怕罵了人家還打。 |
正打着我哪,我們街坊出來了事的啦。 | 誰呀? |
我們對門兒賈三爺。 | 噢!賈三爺。 |
分開大夥兒:“諸位……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誰跟誰呀?”一看都認識,罈子衚衕悶三爺,跟我。賈三爺就問了:“你們爺兒倆為什麼呀?”畸!這悶老頭兒過去一説,我怎麼揭瓦,我怎麼撕他衣裳,我怎麼打他啦。噢!這全是他的理,那我請他吃飯怎麼不説了? | 嗐!説那幹嗎? |
賈三爺也不會了事,他説的話都是向着一面兒的話呀。 | 他怎麼説的? |
“三哥?咱們都這麼大年歲了,能跟他們年輕的一般見識嗎?您説他打您,撕您的衣裳,我們誰也沒瞧見,可是您現在打他,這麼些街坊全都瞧着哪。打了不罰,罰了不打。他揭您瓦,我們聽着都可氣,您讓他把所有的瓦都買回來,恐怕他也辦不到,盡他的力量來,給他一個月的限,叫他找房搬家。您這房子,一個月六十塊錢也賃得出來,您何必跟他傴氣哪。”您看這個了事的! | 好啊! |
好什麼?你要是説他好,我告的時候連他帶你一塊兒告! | 我招你啦?人家這了事的是向着你呀。 |
向着我,這叫一頭沉! | 這怎麼還一頭沉哪? |
我錢也沒落着,我還得搬家,我上哪兒找房去,你給找房! | 不敢!我給您找房,你把人家瓦都給揭了呢? |
這老頭兒説完這片話,問我:“你聽着怎麼樣?你認為我了得不公,你有話也可以説説。”這陣兒可瞧我的了。好漢出在嘴上,好馬出在腿上,您別看我這人叫他們打得站不起來,我的話可站得起來。這叫一鳥入林,百鳥壓音。我就喧……一片話,説得他們閉口無言,大氣不吭,扭頭全走了。 | 噢,你説的是什麼? |
“只要爺爺們不打,怎麼説都好!” | 叫人家打怕了! |
這可不是打的,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本來咱沒理,就不能再犟了。 | 是嘛,再犟,人家還揍啊! |
賈三爺説完了,我衝大家一抱拳,我説:“賈三爺的話句句在理上,我心服口服。別看我挨頓打,倒讓我長了見識。” | 什麼見識? |
“我這才知道,沒經過房東許可就揭人家的瓦——是不對的!” | 嘿!挨頓臭揍才明白過來。 |
“我打了三大爺更是錯上加錯。有賈三爺了這事,不用一個月的期限,三兩天之內找着房我就搬家。” | 是呀,你也沒臉在那兒住了。 |
“不過,賈大爺説不讓我賠瓦我還於心不忍。再一説,我人搬走了,不能在街坊鄰居里把罵名兒留下!” | 想不到你這麼要臉哪! |
“現在天已經擦黑兒了,我買新瓦是來不及了。” | 還吹哪!你拿什麼買呀? |
你甭搭茬兒。我心裏有譜兒了,我説:“即便不買新的,今天晚上説什麼我也把舊瓦原封不動地給三大爺還回來。” | 這口氣也不小了。 |
“這不是諸位把我人也打了,氣也出了嘛,您可也別白打,這麼辦,請各位先到我家歇一歇兒。這麼些人,晚飯我管不起,喝點兒茶還行吧。晚上十點鐘請大家幫幫忙,受點兒累,我借幾副抬筐,咱們一塊兒取瓦去。” | 真有這把握? |
大夥兒一聽:“可也倒是,九間房的瓦一個人往回運也真夠嗆。得了,幫人幫到底吧。”一位沒走,稀里呼嚕都跟我進屋了。 | 面子真不小。 |
我給大夥兒徹上茶,喝了一會兒就快十點了。砸石頭的二愣子性子急,直催我:“走吧,早抬回來早歇着。”我説:“好。”扭臉問練把式的胡老道:“道爺,您帶着‘甩頭一子’沒有?” | 噢,繩子鏢。 |
“帶着哪,幹嗎?你叫我跟着搶去,我可不幹!”“哪兒的話呀,甭説動手搶,您連話都不用説,到地方兒各位也都甭搭茬兒,聽我的。我只要一説‘搬’,您幾位就去那撿瓦抬筐的。”“那你問我帶沒帶繩兒鏢幹嗎?”“您現在把鏢頭兒解下來,用那繩子把我五花大綁捆上!” | 我聽着這事兒都新鮮。 |
“您甭打愣兒,我叫您捆您就捆,要不,瓦回不來可是您的責任!”“好,捆吧。”真快,沒用五分鐘就捆好了,我在頭裏走,除了把老頭兒留下,二十來口子縷縷行行跟着我就出門兒了。 | 上哪兒去? |
磚瓦鋪,把瓦抬回來! | 我看你是窮瘋了,拿了人家二百塊錢,還往回要瓦?人家能給嗎? |
你沒有我清楚,磚瓦鋪掌櫃的姓温,外號兒叫温老蔫兒,膽兒最小了,是個三腳踹不出個屁的人。那年顏料店着火,其實離他那兒還隔着三家兒哪,消防隊長愣説他是火頭,要把他帶走,結果花了六百塊現洋才了的事。這次我也是唬他去! | 你就缺德吧! |
誰讓他愛便宜呀。他那買賣前邊是門臉兒,後院是倉庫,院裏放磚瓦,屋裏放石灰、麻刀、罈子、瓦罐兒。 | 你倒都摸底。 |
我卸瓦的時候看過。 | 對了,你們“交買賣”嘛。 |
到了門口,裏邊兒燈都黑了。 | 十點多了,人家睡了。 |
我綁着哪,拿腦袋撞護窗板:“温掌櫃,開門出來呀!”一會兒燈亮了,護窗板小洞開了。“誰呀?咱這買賣不拉晚兒,買什麼您明兒來吧。”我一聽,正是温老蔫兒。我説:“您藉着月亮光兒看看,是我×××,我綁着哪!原來咱不是商量好了,説那瓦是拆白衣庵的時候撿的嗎?現在事犯了!讓人家武術館查出來是他們的了,您常逛天橋都認識,這不沈三爺、二愣子、胡老道、大麻子都跟來了嘛!後邊那幾位……”我用嘴一努悶老頭兒的仁兒子倆侄子,“是偵緝隊的便衣兒,現在來起贓,剛才我已經挨一頓打了,他們不想打您,想跟您見見面,會一會,問問您,您這有門面有字號的買賣怎麼竟敢銷贓?是誰給仗的腰眼子?您放心,沒您什麼事,開門吧!” | 你可太損了!説不打,他敢開嗎? |
這時候我就看門坎兒的縫兒裏流出一道兒水兒來,甭問,温老蔫兒拉拉尿了!就聽他在門裏頭説:“我不是温掌櫃的,我是他表弟,他……下午出永定門催賬去了……今天晚上回不來……求我給頂一宿。” | 嚇得都不敢承認了! |
我説:“既然他沒在,今晚上也沒法起贓了。明兒一早兒他回來,您告訴他別出門,八點鐘這幾位偵緝隊來,連封門帶下傳票!” | 霍!越説越厲害呀! |
這話真管用,裏邊兒急得直嚷:“×先生別價呀!那瓦都在後院兒,一片兒沒動。您今晚上先把東西拿走,這事我還做得了我表哥的主。明天我讓他擺兩桌請客,這事就私了嘍得啦!” | 上套兒了。 |
“不行!請客人家還不一定擾你們哪,今天晚上黑燈瞎火的,你後院兒門鎖着,我們要砸了鎖,明天你們反咬一口,我們怎麼辦?乾脆,你拿着鑰匙來親自開門,我們起贓。” | 成心擠對人,他敢出來嗎? |
温老蔫兒説:“我別出去了,鑰匙給您,反正倉庫裏也沒有珍珠、瑪瑙、翡翠、鑽石,院子是磚瓦,屋裏是花盆、罈子、青灰麻刀,還有手推車兒,您別給抓亂了就行。我表哥回來有事我扭着,這一嘟嚕鑰匙全交您了。”順小洞把鑰匙遞出來了。 | 真可憐哪,這就是愛小便宜的報應! |
他們把我綁繩解開,我拿着鑰匙開開後院兒大門兒,然後開開屋門…… | 瓦在院裏!你開人家屋門幹什麼? |
廢話!屋裏有手推車兒,我省得用抬筐了! | 見便宜就上啊。 |
大夥兒“齊下虎牢關”,沒用幾趟把瓦全推走了,我把鑰匙送回去,回到家裏一看,那瓦足足摞了半院子,十二點多了,大夥兒也太累了,沒洗手就都走了。我送完他們,回到院裏衝着這些瓦直掉眼淚。 | 哭了! |
我説:“瓦呀,瓦呀,不因為你,我能這麼倒黴嗎?我一家大小頂風受凍把你一塊一塊地揭下來,剛賣了二百塊錢就叫房東訛走一百五。” | 那叫訛呀?你應當賠人家。 |
“雖然我留下五十塊,可明兒還得買跌打丸跟膏藥哪!得治我這閃腰岔氣兒呀!再加上請老頭兒喝那頓酒,這五十塊哪兒夠啊!起碼兒也得賠進去十幾塊呀!” | 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呀!認賠吧。 |
我越想越難受,越難受越哭,哭着哭着,往那摞瓦旁邊兒一看,我又樂了。“不要緊,明天至少我還能有八十塊的進項哪。” | 什麼進項? |
剛才趁拉瓦的工夫,我扛出他四袋兒青灰來! | 還偷哪! |
揭瓦郭德綱版
甲 | 乙 |
---|---|
感謝各位。來這麼些人。 | 人不少。 |
來的這些人是衝您來的。 | 衝咱們全體來的! |
嗯!主要看您,我願意您啊,總上這來。哪怕不説,在後台坐會,跟大夥聊會,好。 | 我也想觀眾。 |
大夥為什麼上這來呢,為的高興啊,聽相聲心情愉快阿,打這起都是好事。 | 對。 |
別跟我學阿,在座的各位都算上,別跟我學。 | 您怎麼了? |
唉…… | 這人什麼脾氣阿?您這是怎麼了? |
心裏面不是滋味。 | 有點傷心事? |
哎喲看着誰都高興,怎麼到我這沒高興事呢? | 那你自己得想開了。 |
一天到晚家裏外頭的都難過。 | 遇見什麼事了? |
前一陣子,租一房,大雜院,四間。我住這,對門一家,左右兩家。房東是一老太太,住在這心裏就亂的荒。 | 大雜院阿。 |
大雜院嘛!對門住這家,不是好人。 | 幹嗎的阿? |
一女的,倒徹的漂漂亮亮的,晚上上班,早晨回來。做小姐的。我最看不慣這個! | 離這種人遠點。 |
幹什麼不是吃飯的阿,清清白白的,幹嗎墮落風塵阿。 | 也是阿。 |
我找那房東老太太去了,我説你要倒黴你知道嗎,你招她住你這?她做小姐的,現在正鬧禽流感…… | 這事您弄混了,那個雞阿,不是這個雞。 |
哦!你説你要不跟老先生請教你能明白這個嗎?什麼都別瞞人家本行的人。 | 這是科學知識。 |
我這個人我看不慣這個,我最討厭這個。我跟老太太一説,老太太嚇壞了,到那屋裏説搬吧搬吧,給轟走了。 | 那就對了。 |
我這才痛快。活該!誰讓你找我要錢的!就看不慣這個! | (給郭擦嘴)消消毒,這禽流感阿,傳染他了。沒告你離活雞遠點嗎? |
我就恨的荒。左右兩家也不是好人。 | 左右兩家是幹什麼的阿? |
這邊是鐵匠,這邊是木匠。 | 這都是技術人員。 |
什麼技術人員阿!都這個年頭了誰還用煙囱阿!他一天到晚在家弄點那鐵皮,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鈴鐺鈴叮噹,噹噹鈴鐺鈴叮噹。 | 這是唱西河大鼓改的。 |
這邊住一木匠,一天到晚弄點料在屋裏破,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嗬!煩的我啊!舉着這本金瓶梅我看不下去阿! | 看不下去就甭看了。 |
我找房東老太太去了。 | 這回給人説什麼啊? |
老太太,你又要倒黴了。這倆人,軍火販子! | 怎麼呢? |
一鐵匠一木匠,倆人偷偷摸摸做手榴彈呢。鐵匠做,木匠給他配把! | 你損不損阿! |
説完我就出去了。再回來倆人在院子裏收拾東西呢。把我樂得阿:哎,這怎麼回事啊?幹嗎去你們倆?~~(倒口)走,搬家,不住了!~~ | 這人使壞,你瞧瞧! |
你看,沒住夠呢,這事鬧得,好麼央的走啊?~~(倒口)嗨!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犯的壞!~~ | 對! |
有事説事別罵街阿。~~(倒口)搬家,走!~~~你看這事鬧得,我給你們找一車去?~~~(倒口)不費那勁!~~ | 怎麼呢? |
~~(倒口)我搬到他那屋他搬到我這屋來。~~ | 接茬吵着你。 |
我一看我搬吧。這個院,沒好人!打龍袍裏有句話阿,一朝的奸臣!像我這個,阿,我這個玉樹臨風的人,我能跟他們住到一塊嗎? | 那你怎麼辦? |
搬家!宣武門外,罈子衚衕。 | 找了間房。 |
嘿,太好了!小院子很格局,獨門獨院,一個月才一千塊錢。 | 哎喲,那可不貴! |
這年頭北京城找這樣的房,有嗎? | 沒有沒有! |
白給一樣啊! | 對! |
房東姓燜,燜三爺。 | 罈子衚衕燜三爺。 |
你捉摸這衚衕吧。住進來我痛快了,好啊,自己獨門獨院,跟誰也不來往。就這樣還出事了! | 這出什麼事? |
那天早上起來,衚衕裏過去個賣魚的。站這買魚吧,打那邊,燜三爺來了。 | 房東來了。 |
拄個枴棍。爺們!幹嗎去您哪?咱得主動打招呼。 | 是的打招呼。 |
上哪去老爺子阿?~~七號院,到日子了,收房錢去!~~ | 哦,那院收房錢去。 |
來吧,我這坐會吧!~~不了,一號再説!~~一號…… | 這什麼意思? |
一號是我的房錢。 | 哦,不到日子人不來。 |
差這幾天怎麼了,爺們,沒這點事,打這過您不進去坐會嗎?喝杯水我臉上有光啊! | 這話應該這麼説。 |
來來來!我們兩口子摻着老頭,來到屋裏頭。沏上茶往這一坐,我説您坐一會,十分鐘我就回來!轉身出去辦點事。 | 這是幹什麼去阿? |
衚衕口馬路對過有一個土產建材商店,這經理阿,姓温,外號老蔫,山西人。 | 温老闆。 |
他早先在山西大同開小煤窯的,萬幸,出了點事。 | 萬幸阿?倒黴,出了點事。 |
出了點事。瓠底下一百多個工人,跑這來,開這麼一個店。我們兩個是好朋友,而且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 哦,您跟他還好。 |
推門進來:老蔫,老蔫!~~(倒口)阿郭先生你來了,阿什麼事情啊?~~那什麼,你把那兩千塊錢給我,給我拿兩千。 | 哦? |
~~(倒口)拿兩千塊錢啊~~掏錢給我數。~~(倒口)哎呀,阿昨天就要給你送去了阿,你實在是太忙了。兩千塊錢啊……~~ | 這兩千塊錢得數到什麼時候啊? |
一塊一塊的。弄一大包回來,給我媳婦,拿整的!拿出整的來,一千塊錢:爺們,給您這個。 | 這幹嗎阿? |
差那三天兩天干嗎阿?天越來越涼了,少走一家是一家。 | 提前把房錢給了? |
別人咱管不了啊,咱説咱的,你別客氣阿。給掖到兜裏頭。我説您別走,這都十一點多了,這吃!平常沒時間,今天咱爺倆碰上了!喝兩杯!燜米飯,軟着點,家裏頭不有黃花魚嗎,熬兩條黃花魚,弄個豆腐,再炒倆素菜,把那火腿切一盤。白酒別喝了,燙點黃酒,切點薑絲,點倆話梅。爺們,咱好好聊聊! | 郭德綱,你夠朋友。 |
怎麼樣? | 交朋友交你這樣的。 |
普天之下找我這樣的估計就沒有了。 | 少。 |
擺好了,爺倆對坐,連吃帶喝。吃差不多了老頭把筷子放下了,德綱我得走了,還有幾家我得去,晚了他們可就上班去了。來吧,我摻着他,架着這邊,我媳婦架着那邊,孩子在前面連跑帶顛,三口人送皇上似的,把老頭送出來。 | 真夠朋友! |
要不送可沒事!送到院子裏,他一回頭,抬頭瞧一眼。 | 怎麼了? |
再瞧那模樣,眼眉都立起來了,姓郭的,搬家!孫子!你太不是人了! | 等會,怎麼了? |
張先生,我這個人是要臉要面的人。 | 是啊。 |
就這一句話説得我,當時掖的我半天喘不上氣啊,打一進來您是聽見了…… | 我聽見了。 |
我對他怎麼樣? | 黃花魚米飯。 |
上趕着給房錢。黃酒,坐這連吃帶喝,客客氣氣的,有一句話犯着他沒有? | 半句都沒有! |
您説我是不是得問問他,我是窩了娼了我是聚了賭了?我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您真説出來一點半點的轟我走我沒二話! | 非得他説出來! |
要不然我心裏這口氣我下不去阿! | 這話對!問! |
我腦筋嘣嘣跳啊!三爺,咱爺倆可不逗阿!我對您怎麼了?我是窩了娼了是聚了賭了? | 對,讓他説! |
老頭説:什麼?窩娼聚賭?把你槍斃了我也不管!我就問你一句話! | 什麼話? |
我房上那些瓦都哪去了? | 您等會吧。 |
氣得我啊…… | 您甭生氣了,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
哎呀,氣得我啊……眼前都是金星阿。 | 您還生氣呢?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
你説這個幹嗎? | 你不説人老頭也不幹啊! |
是啊,我問你啊,你們家那房子都拿套套上啊?你不會弄個釘子把瓦都釘上啊? | 您這叫不講理!您在那住着您得給人維護那房! |
我對那老頭怎麼樣?吃飯喝酒,我還給他房錢呢! | 你住人家房就應該給人房錢。 |
我上哪拿的房錢? | 不是建材商店嗎? |
對阿!我不是找那姓問的要的嗎? | 你們不是有業務嗎? |
廢話!瓦不給他,有什麼業務阿? | 嗨!我聽明白了,您把人家那瓦揭下來給賣了! |
氣得我啊…… | 您別生氣了!老頭生氣吧,您別生氣了。 |
他站在院子裏罵我啊!我是個老實人啊…… | 你老實? |
我從小到大沒説過髒字阿!我手直哆嗦阿,手都木了!我都不知道我這胳膊還有知覺麼,我掄起來給他一嘴巴! | 打老頭? |
還是沒知覺。啪!啪!把我累的阿…… | 七十多老頭你這麼打?你缺德吧你! |
我哪能抽他啊?我試試手阿!我一薅脖領子,咚! | 怎麼樣? |
老頭嘡就出去了。孩子過來拿過枴棍,咔! | 這是你孩子? |
撅了。我媳婦過來把老頭的鞋扒下來了,唰,唰,扔房上了。 | 瞧這一家子。 |
家有賢妻,丈夫不做橫事!有理講理,不講理不行,欺負人不行。 | 你家四個字評語。 |
哪四個字? | 男盜女娼! |
哎? | 你這就不講理了! |
多壞!我都氣死了!我踩着老頭那腦袋,順着口袋把一千塊錢先掏出來,這是我的!這口袋又掏出來,有一八百。 | 這怎麼着? |
這是你的罰款!犯了錯誤是要受到懲罰的,知道嗎?薅脖領子出來,薅到大門口,一腳嘡踢出去,老頭趴在地上滿臉是血。用手點指:燜三阿燜三! | 嗯! |
給你三天的時間,今天不算,打明天起,連着三天,買東西上我們家賠禮道歉來。這事還則罷了,如若不然的話放火燒了你的王八窩! | 你啊,你捅漏子了! |
我捅什麼漏子了?我還怕這樣的? | 人家饒不了你! |
説句良心話,我是真沒想到這個老頭這麼沒羞沒臊。 | 怎麼了人家又? |
像這種事情要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啊,永遠不能再提。 | 沒有這樣的! |
他不露臉阿! | 誰不露臉阿? |
你説出來讓人笑話阿!正經人就應該牙掉了肚子裏面咽,胳膊折了袖子裏面一氽。打這起夾着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就完了! | 您放心吧,沒有這樣人。 |
哎喲,這老頭這沒羞沒臊阿!回家還説,你説這個露臉是怎麼着? | 你打人家了,人能不説嗎? |
話又説回來了,你家有人也行啊,你家都快絕户了! | 人怎麼絕户了? |
你不就那七個兒子嗎?你不就那六個姑爺嗎?十三個乾兒子,二十五個侄子,那都是人嗎?你比得了我嗎? | 你怎麼了? |
郭德綱是稱軍隊的人啊! | 你什麼軍隊阿? |
×××,阿? | 哎喲那個兒! |
×××,阿? | 哎喲那瘦! |
這都是練武的人啊!你説你跟人説這個幹嗎阿!你家這幾個孩子本身腦子都有毛病!尤其他那大兒子。 | 大兒子怎麼了? |
武警總隊的教練。 | 好! |
一聽這個站起來了:找他去!你説,有這糊塗家大人就有這混蛋的孩子。 | 這是混蛋嗎? |
找他去!撇着大嘴的,阿?大姑爺懂事。 | 大姑爺怎麼説的? |
郭德綱可惹不起啊! | 郭德綱有什麼惹不起的阿? |
人家會説相聲阿! | 説相聲管什麼啊! |
他能説一個人的,説倆人的,我還見過説仨人的呢!就算郭德綱不行,跟郭德綱一塊那張文順惹得起嗎? | 張文順有什麼了不起的阿? |
是,張文順歲數大了,張文順那兒子了得嗎? | 他兒子怎麼了? |
人澡堂子搓澡的!別等人家找咱們了,買點東西看他們去吧! | 瞧瞧,還有這事! |
得虧有這明白人!一家大小,四十來個小夥子,看我來了。 | 買東西來了? |
我正跟屋裏坐着呢,一邊喝酒呢,按張的數老頭這錢看真的假的。揣好了,我媳婦進來:別喝了! | 怎麼了? |
來人了!我説:沒事!我瞧瞧去!站起身往外走,順着門縫往外看……呵! | 怎麼樣? |
來了四十多人!頭裏面攙着老頭,老頭滿臉是血一邊走一邊哆嗦。這些人手裏面還提着禮物。 | 什麼禮物阿? |
剪子,菜刀,改錐,斧子,凳子腿,暖氣罐,什麼都有。 | 這都是給你準備的。 |
一進衚衕央及我:孫子,出來! | 一猜就這話! |
哦?跟我還挺客氣。我這個人啊,心眼軟。我心一軟阿…… | 怎麼樣? |
我腿就軟了。 | 那是嚇的! |
我怎麼辦? | 怎麼辦?你跑! |
前門走不了了,走後門!後面有一小牆頭,上了牆頭一瞧沒事,往下一出溜,喝!太好了! | 跑了! |
蹲着四個呢。就知道你得跟這跑!捆上捆上!把那鉛絲拿過來!多萬惡,拿鉛絲捆我!捆好了,拿夾剪擰緊了,綁的我跟粽子似的。 | 誰讓你打老頭的。 |
拿到前面來,一街兩巷人全出來了。街坊鄰居都站在這。這老頭太讓我失望了,他又説了一遍!要臉不要臉阿……我怎麼打他了,怎麼踢他了,怎麼撅棍了,我媳婦怎麼扔鞋……你説這個,你以後還混不混了? | 人家混不混了? |
我不做興這個,知道嗎?大夥,七嘴八舌説我,我聽他們這個?當一棍子,張嘴我就罵街! | 怎麼罵的? |
媽呀…… | 嗨!那不是罵街。罵街得往上罵,罵他祖宗! |
對!你是我祖宗……我不怕這個,再大我也敢喊! | 嗨! |
街坊有一王二大爺,分開眾人過來了:別打別打別打了。三爺,這事是這樣的,你説他打你踢你,我沒瞧見。現在你們一幫人打他,我可瞧見了。你看,誰沒個錯呢。這麼着吧,給我個臉,老哥哥,這事算了吧。您這房啊,一個月兩千都好租,這樣,你就讓他走吧,也別打他別罵他。那瓦阿,能要回來就要,要不回來就算了。老哥哥,給兄弟一個面子……氣的我啊,這是人話嗎? | 句句都是人話。 |
他不向着我啊…… | 人家能向着你嗎。 |
我心説,行!説良心話,你是湊巧了。要早一天,我就先打他了。他淨冤枉我啊!這王老頭也不是人着呢。 | 怎麼呢? |
衚衕裏面電線杆子上那燈都沒有了,他上我們家來搜來。你説這是人嗎? | 這保不齊是你弄的。 |
我説搜,找找找,前後院的,你找,那箱子,那櫃子,你翻出來説怎麼着怎麼着。都找,那筐別動…… | 就在筐裏呢。 |
不樂意,知道嗎。咱們是一個敢對天日的人啊! | 敢對天日? |
他説完了,老頭問我:怎麼着,到底?人家出主意了,你説你怎麼辦? | 怎麼辦? |
我心説你讓我説話,行了!不讓我説話,還則罷了,讓我説話,這叫做一鳥壓林百鳥綠林,嘡嘡嘡嘡説完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 你這話怎麼説的? |
只要爸爸們不打,怎麼着都行! | 就這個! |
揭瓦作品版本
時間 | 逗哏(甲) | 捧哏(乙) |
---|---|---|
2014年3月7日 | ||
2006年12月31日 | ||
2005年12月26日 | 郭德綱 | |
1996年 |
揭瓦藝術特色
揭瓦總體特色
演出難度
錯用語
《揭瓦》中使用了錯用語:
甲:姥姥!這回我給他來個白刀子進去⋯⋯
乙:紅刀子出來。
甲:⋯⋯綠刀子出來!
乙:怎麼綠刀子出來?
甲:我扎他苦膽。
一把亮光閃閃的刀子扎肉見血,“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是盡人皆知的慣用語。而段子裏卻是“綠刀子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扎於何處,怎會不見紅呢?製造出一個懸念,故作聲勢,吸引聽眾。底下一問一答:原來不偏不倚,恰好紮在苦膽,非綠色而何?這種錯用慣用語為了構織包袱,也是為收到修辭功效
[5]
。
揭瓦個人特色
郭德綱版
揭瓦作品爭議
起源爭議
根據2012年出版,中國曲藝家協會主編的《多元文化格局下的曲藝2011年第二屆中國曲藝高峯(柯橋)論壇專輯》記載所述,《造廚》《官衣賀喜》《揭瓦》這些節目早年都是同一塊“活”
[6]
。但沒有具體時間經過,也沒有佐證。
- 參考資料
-
- 1. 德雲社網絡相聲大會 2014:郭麒麟 閻鶴祥《揭瓦》 .優酷網[引用日期2023-01-14]
- 2. 《星夜故事秀》“星夜新年喜樂會”七場總節目單 .新浪網[引用日期2023-01-14]
- 3. 西安青曲社中興陝派相聲 喜歡相聲不需要理由 .搜狐娛樂[引用日期2023-01-14]
- 4. 郭德綱新作迎新年 《新年喜樂會》相聲樂七天 .新浪網[引用日期2023-01-14]
- 5. 趙源海.相聲語言藝術淺談[J].中國民航學院學報(綜合版),1989(03):89-102.
- 6. 中國曲藝家協會主編.多元文化格局下的曲藝 2011年第二屆中國曲藝高峯(柯橋)論壇專輯.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2.03:225
- 7. 王利器輯錄.《歷代笑話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391
- 8. 陳建華.中國相聲的源與流.濟南:齊魯書社,2015.09:256
- 9. 薛寶坤.相聲大詞典:百花文藝出版社,2012.10:177
- 10. 張壽臣編.《張壽臣笑話相聲合編》:中國曲藝出版社,1988.4:462
- 11. 劉英男.中國傳統相聲大全(第一卷).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0.12:44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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