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護

　　1945年夏，國軍抗日前線官兵焦衣血袖，正在準備與日軍殊死一搏，衝鋒號即將吹響的時候，南京突然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原因是軍統電訊處一個貌似慵懶的小女子在刻不容緩之際破譯了日軍密碼，提前獲知日本天皇將要宣佈無條件投降。就是這個穿着睡衣端着紅酒聽着法國香頌的小女子使得國軍數萬官兵從而避免了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的命運。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個小女子叫宮麗。宮麗於是成了各方面重點關注的對象，軍統局以行動處長潘久陽為首的四大金剛破天荒地同時出動，為她護駕。抗戰勝利，宮麗想要重返書桌採菊東籬，軍統怎肯放人，她只好在酒吧借酒澆愁，絲毫不知危險降臨。潘久陽貌似儒雅實則文武雙全，即便是被日本間諜脅迫到浴池接頭，他也能變魔術般地從衣領中拽出一條西班牙絞索，將覬覦宮麗的對手超度西天。右手殺人左手彈琴，一曲吉它讓目中無人的宮麗也不由技癢，伴隨着強烈的節奏大秀弗拉門戈。千里之外，與宮麗同樣煩惱的，還有一個叫高志華的戰士。他是延安社會部陳副部長的秘書，雖説身居要害部門，但卻一直從事文職工作。延安挖出了一個國民黨特務潛伏小組，延安社會部本想將計就計，派幹員冒充孟朝陽佯裝逃脱潛入軍統，卻沒想到這個孟朝陽臨刑之際高唱起了馬賽曲，於是一個難題出現在首長們面前：孟朝陽懂法語。而延安社會部中人才濟濟，懂法語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高志華。高志華何許人也，此人在特務圖窮匕現之際居然忘了打開手槍保險，從而使得陳副部長身受重傷，他能肩負起這個使命嗎？連他自己也沒有信心。但陳副部長相信高志華，他認為比槍法更重要的，是信仰。於是高志華就趕鴨子上架接受了這個任務，告別自己的戀人康晶晶，孤身深入虎穴冒充孟朝陽來到了重慶。他沒想到的是，與自己素眛平生陣營對立信仰各異的宮麗，與他在命運的十字路口轟然相遇。宮麗執意要退出軍統，她的頂頭上司電訊處長劉明遠使出毒計。薑還是老的辣，劉明遠出手就直奔宮麗軟肋，他命令心腹將宮麗的妹妹宮玉綁架藏匿，同時造成是共產黨做案的假象。宮麗為救妹妹，只好接受了戴笠授予的少校軍銜，暫時留在軍統。她的想法也很簡單，只要自己立功，上峯自然會幫忙找回宮玉。於是她將目光投向了剛剛成為自己同事的“孟朝陽”（高志華），當事檢舉他是冒牌貨，理由很簡單，宮麗曾經與孟朝陽有過電報來往，作為電訊專家，宮麗不費吹灰之力就識破此刻的孟朝陽和以前的那個人發報手法大相徑庭。沒想到高志華早有準備，舉起了裹着繃帶的右手。他在離開延安之前就用榔頭砸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軍統局是何等地方，他們怎麼會輕易相信這個孟朝陽。行動處科長趙南找到了孟朝陽留法時的同學，此人也在國軍就職。他讓此人火速趕往重慶，參加甄別。高志華得志危機將臨，正發愁無法面對，恰好宮麗在酒吧買醉時與憲兵發生衝突，高志華假意攔阻，故意被宮麗的摩托車撞倒，摔傷面部，從而延遲了敵人的甄別。延安方面得志高志華面臨險境，立刻使出殺手鐧，派社會部第一干將“海東青”火速趕往重慶馳援。高志華雖然是副部長的秘書，可對於海東青也是隻聞其名不識其人，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海東青就是他的戀人康晶晶。由於高志華面部受傷繃帶纏繞暫時無法辨認，專程從雲南趕來的故友只好以釣魚來打發時間，趙南擔心對手殺人滅口，親率兩個手下終日不離左右。對於康晶晶而言，要殺此人易如反掌，但難的是既要在軍統行動處科長的面前殺人，又要不着絲毫痕跡，否則反而欲蓋彌彰。康晶晶不愧海東青的英名，她先是在江堤挖下陷阱，然後潛入水下，牽引魚竿將那人拉到水中，靠着一把水草，將那人纏住溺斃。趙南雖然就在現場，卻沒看出什麼破綻。高志華躺在醫院，比外傷更痛的，是深入骨髓的孤單無助。他沒想到，一個戴着大口罩的倩影突然出現在病牀前，讓他幾乎難辯似夢似真：這人是他午夜夢迴的女友康晶晶。康晶晶扮演醫生那是駕輕就熟，出於保密原則，她沒有告訴高志華自己就是海東青，只是説組織上派她來配合高志華工作。高志華本以為危機已經過去，沒想到潘久陽棋高一招，找了個懂法語的特務號稱是孟朝陽的法國同學打來電話試探。高志華哪裏知道孟朝陽是否有這個同學，只好與對方假裝親熱，從而露出破綻：這個所謂同學本是潘久陽隨口編出來的。潘久陽立刻報告了戴笠，他與劉明遠一向是職場對手，凡是能打擊電訊處的是，對他來説都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戴笠沒想到的是，高志華居然也要見他，説是要緊急事情面呈。於是戴笠叫來潘久陽，要當場戳穿高志華的真實身份。高志華使的是反敗為勝的險招。他冷靜下來後發現了所謂同學言語中的一個小破綻，同時康晶晶也通過醫院總機得知當天根本沒有法國長途打進，於是高志華心裏就有了底。在戴笠面前，當那個冒充同學的特務得意洋洋地出現對質時，高志華突然拔出劉明遠的佩槍抬手就打，同時宣稱此人冒充自己同學必有不測居心。結果潘久陽功虧一簣，這次考驗反而使高志華在戴笠面前得了一分。高志華同時利用也是留法出身的軍委會機要室主任毛慶祥，作出跳槽假象。戴笠不忍這個人才落到競爭對手手下，於是委任高志華為譯電科長，但同時又讓潘久陽不要放鬆對高志華的監督考察。高志華按組織的部署，反而拿起了架子，在醫院泡起了病號。但趙南卻並未因此放過他。趙南找了一張孟朝陽故舊的照片，夾在一堆照片中讓高志華辨認，火燒眉毛之際，幸虧康晶晶以菜譜作為密碼指點高志華，高志華這才過關。而高志華也裝出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當着趙南的面，假裝與康晶晶結成露水姻緣。

　　重慶談判在際，為揭露國民黨表面談判實則加緊內戰準備的內幕，高志華走馬上任來到譯電科。沒想到他這個科長上任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當保姆：宮麗因為四處尋找妹妹被大雨澆透突發高燒，他只好親力親為端水送飯。想起自己和康晶晶咫尺天涯，卻要形影不離地照顧一個女特務，高志華非常內疚。為了彌補內疚也是為了緩解對康晶晶的思念，高志華將宮麗愛吃的冰淇淋委託店員也給康晶晶送了一份。沒想到卻因此受到了紀律處分。中共談判代表抵達重慶，譯電科監聽中發現了一個神秘密碼。高志華雖然一時難以破譯，但卻敏感地覺得這個新出現的密碼與中共代表的安全有關。這份密碼電報是人稱西南槍王的殺手王小山與其僱主聯絡所發，其僱主是一個國民黨將軍，與共產黨有血海深仇，所以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僱傭王小山刺殺中共代表破壞和談。王小山狡兔三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先是派出一個江湖漢子選好狙擊地點，自己卻潛入中共代表團附近的一家肉鋪，將掌櫃殺害後冒充起了肉鋪夥計，因為這家肉鋪中共代表團的伙食採購點之一。王小山身懷中美合作所研製的慢性毒藥，只等中共代表團的司務長登門了。康晶晶通過分析狙擊地點而發現了王小山派出的狙擊手，將他幹掉。但她和高志華都認為西南槍王盛名之下，不會如此輕易就範，裏邊應該還有陰謀。

　　高志華利用自己職務之便，一直在監聽那個神秘信號。果然，那個神秘信號又冒了出來。他對信號源附近的住宅店鋪一家一家查訪，發現肉鋪夥計的切肉手法不夠專業。但高志華苦於自己的雙重身份，不便對中共代表團的安全表示出過分擔心，何況保衞中共代表團安全是行動處的職責，劉明遠一心想看潘久陽的笑話，也暗示高志華不要越俎代庖。但康晶晶卻不能坐視不理，她執意要去肉鋪勘察，結果與趙南迎面相遇。正當趙南要對康晶晶搜身之際，高志華駕駛吉普車翩然而至，以軋馬路為由接走了康晶晶。高志華的辦法是借力打力，他將肉鋪有嫌疑的情報密報給了毛慶祥。毛慶祥是蔣介石的親戚，軍銜比戴笠還多一顆星，他可不願意中共代表在重慶出事讓老蔣背天下罵名，於是親自派遣憲兵搜查肉鋪。王小山眼見露餡，臨危不懼殺出重圍，沒想到在江邊卻遇到了剋星康晶晶，更沒想到的是，這兩個頂尖殺手全是女性。康晶晶得佔先機的是她知道自己面對的就是王小山，王小山卻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海東青也是女性，就是這一點疏忽，兩大高手性命相搏之中現出高下，王小山被康晶晶經過一番苦戰後擊斃。高志華自以為這招借力打力天衣無縫，沒想到黃雀在後，心細如髮的宮麗發現了其中奧秘。宮麗這幾年在特務機關浸淫，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通過高志華寧肯得罪戴笠也要向毛慶祥透露消息這一現象，發現高志華對中共代表安危有切膚關切，從而推斷高志華對共黨感情不一般。雖説高志華藉口是要幫共黨一把給自己留條後路，但宮麗豈是輕易能糊弄過去的人。好在宮麗説自己從不信仰什麼主義，只信仰感情。只要高志華肯幫她尋找妹妹，她不在乎高志華為哪個陣營服務。就這樣，科員攥住了科長的把柄，高志華在宮麗面前矮了三分。

　　高志華從劉明遠辦公室偷出一份情報，表明國民黨軍將有所動作。但我黨在國民黨國防部的另外一個內線傳達出的情報卻與高志華的情報內容正好相反。一時間真假難辯。高志華利用去國防部開會的機會暗中觀察那個內線，發現他生活腐敗，有叛變跡象。於是高志華經過組織批准，在軍統立下首功：他破譯了國防部那個“共黨內線”的電台，行動處將那人抓獲，才發現大水衝了龍王廟，那人早就變節，現在為國防部二廳所用，專門製造假情報誘使中共上鈎。劉明遠從軍統天水站調來一個女參謀，女參謀叫韓小溪，與宮麗無話不談。宮麗發現，韓小溪的調動看似正常，實則詭異，她與劉明遠有着曖昧關係。

　　國共雙十協定簽訂之際，蔣介石的剿匪密令也悄然出籠。為了將其假和談真內戰的面目公諸於世，高志華兵行險着，利用譯電之際將密令複寫一份後藏在宮麗的原子筆中帶回了宿舍。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高志華沾在手指上的複寫紙的痕跡被宮麗發現，就是這淡淡的一抹藍，讓宮麗發現高志華讓自己頂缸，於是更加逼迫高志華幫她尋找妹妹。高志華要將剿匪密令傳遞出去，卻發現一路都有特務跟蹤。此時的高志華已不是剛來重慶的那個菜鳥，與虎謀皮的日子讓他學會了拉大旗做虎皮。因為特務盯梢他無法進入交通站，於是便在交通站門前佯裝發火，用槍頂着特務的頭大喊大叫，卻在言語中暗示康晶晶更換接頭地點，到戲園子見面。但趙南也不是平庸之輩，就在高志華與康晶晶剛坐進戲園子之際，他帶着特務不期而至。幸虧高志華早有準備，將情報藏在了小籠包中。也幸虧趙南那天不算太餓，吃了兩個小籠包就罷手了，高志華才沒暴露。

　　剿匪密令被中共全文照登在了新華日報上，蔣介石極其被動，指示手下嚴查泄密之人。電訊處是重點懷疑對象，趙南親率人馬前往電訊處調查，對電訊處人員逐個鑑別。雖説沒有證據表明高志華有泄密嫌疑，但趙南作為資深行動專家，還是憑着嗅覺認為高志華嫌疑最大。趙南設下毒計，佯稱讓高志華配合測向，故意將發現我黨一個秘密聯絡站的事透露給了高志華。趙南就等着看結果了，如果共黨聯絡站轉移，那麼高志華身份便大白天下。高志華明知這是趙南的誘餌，但出於同志情義，還是將這個情報報告給了組織。負責與高志華聯絡的周林情知這次必然有人獻身，於是調出已暴露聯絡站的同志，自己住了進去。

　　特務包圍聯絡站，周林死戰殉職，他成功地掩護了高志華，用的是自己的生命。高志華本以為聯絡站的人均已轉移，沒想到卻看到了周林的屍體。親如手足的同志陰陽相隔，高志華驟然之間表情大變，被趙南看在眼裏。此時宮麗已幾天沒見蹤影，就連高志華也不知道她在執行什麼特殊使命。好在宮麗不會輕易放過高志華，她提出必須由高志華協助自己完成任務，劉明遠只好將高志華帶到了宮麗所在的秘室。宮麗正在破譯一份日軍戰敗後留下的密碼文件，文件指示的是一個秘密軍火庫的隱藏地點。劉明遠走後，宮麗突然變臉，拔槍頂住了高志華，説剿匪密令就是高志華泄露給共產黨的。高志華難以辯駁，但他發現事情還不像想象的那麼壞，宮麗果然沒有主義之分，只要高志華答應幫她找回妹妹，她並不計較高志華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宮麗通過分析斷定，綁架妹妹的絕非中共，那麼只可能是軍統的人了。要對付軍統，還是共產黨有辦法，所以宮麗反而對高志華更倚重了。儘管高志華還是不承認自己是共產黨，但宮麗已是心照不宣了。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日本人的密碼很快就被宮麗和高志華破譯了。但麻煩的是，密碼顯示那個秘密軍火庫在鄂豫交界，那裏是國共拉鋸的地區，而且密碼顯示的只是大概位置，具體位置還需要現場勘察確定。對於國軍而言，此刻他們全部美式裝備，當然不會稀罕日本人的遺留武器，但他們害怕這些武器落到共產黨手裏。對於小米加步槍的共軍，這批武器可是如虎添翼。於是戴笠親自指示，必須搶在共軍前面找到這個軍火庫，將其付之一炬。高志華也明白這批武器對於中原我軍的重要，於是主動要求前往。他和宮麗受命化妝成地質隊員前往鄂豫交界勘察，潘久陽親自保駕。當然，一方面是保護，另外一方面是監視。還有一個原因，潘久陽説不出口，但宮麗和他都心知肚明。潘久陽一直單身，多年以來，宮麗一直佔據着他的內心。他們剛剛發現隱藏在山洞中的軍火庫，就被共產黨游擊隊抓獲。押送途中，潘久陽擔心的是軍火庫的歸屬，責任和信仰戰勝了感情，所以他放棄宮麗跳水而逃，一路坎坷終於找到了國軍，親自帶領工兵部隊，將山洞炸燬。但他沒想到的是，他選擇了責任，就等於放棄了宮麗，因為在宮麗心中，愛情才是高於一切的。這個一直暗戀自己的人生死關頭居然自己逃走，這讓宮麗難以原諒。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與潘久陽表現正相反的是高志華。高志華“幹掉”了哨兵，帶着宮麗一起出逃。宮麗卻更想證實自己的智商，於是假裝崴腳，被後邊大張旗鼓追趕的游擊隊抓獲，連累着高志華也再次落入敵手。但宮麗發現，自己這個險冒得值得，因為他們居然第二次又逃了出來，這説明什麼？説明這個所謂的孟朝陽肯定和共黨穿一條褲子。但宮麗馬上發現有時候智商高反而會大智若愚，因為高志華可以殺了她滅口，但高志華沒那麼幹。宮麗覺得高志華才是條真正的漢子。和宮麗一樣太過相信自己智商的還有潘久陽，他不惜放棄宮麗，自以為已讓軍火庫灰飛煙滅，沒成想共產黨打了一個漂亮的時間差，故意給他機會讓他逃跑，然後將軍火庫中的大部分軍火轉移，他燒燬的，只是冰山一角。

　　高志華和宮麗載譽歸來，宮麗從此對潘久陽沒了好臉色。康晶晶斷定宮麗已經發現了高志華的底細，於是決定替高志華滅絕後患。康晶晶的狙擊步槍瞄準了宮麗，卻無法扣下扳機，因為高志華始終擋在宮麗身前。面對康晶晶的指責，高志華認為宮麗有爭取的餘地。但在軍統發展同志，無異於與虎謀皮，康晶晶很為高志華擔心。高志華通過觀察劉明遠座駕輪胎上的泥土，發現他常去一個秘密處所。他斷定這個地點與宮麗妹妹有關。高志華的判斷果然沒有錯，根據他的情報，康晶晶成功地救出了宮玉。對於高志華，成功和麻煩始終是一對孿生兄弟，同來同往。在獲得宮麗信任的同時，他發現了一件麻煩事：宮麗似乎愛上自己了。馬上這個似乎就變成了現實，愛情至上主義者宮麗從不隱瞞自己的感情，轟然爆發的愛情讓她毫無顧忌，經常向高志華強行索吻，讓高志華避之不及。趙南將韓小溪隔離審查，理由是她有一個哥哥在延安工作，劉明遠如坐針氈，潘久陽卻樂得看熱鬧。還是高志華出面，用一套別墅賄賂潘久陽的上司，才將韓小溪搭救出來。

　　康晶晶準備撤回延安，組織上派來了接替人員。誰都沒想到，接替人員中有一個軍統特務！根據宮玉本人的意願，康晶晶將帶宮玉一道前往延安。但這一行動被潛伏特務報告給了軍統行動處。趙南親率人馬前往碼頭抓人，好在那個潛伏特務對康晶晶的行蹤所知不多，只知道嫌疑犯是兩女一男。高志華趕往碼頭對康晶晶通告險情，正好落入趙南的包圍圈。幸虧宮麗及時趕到，以爭風吃醋為由對高志華大打出手。高志華雖然知道宮麗是在演戲幫自己脱困，但卻感覺到了一絲真正的醋勁兒，因為宮麗打他的時候，那力道可不像演戲。有宮麗的配合，加上護送康晶晶的同志捨身引開敵人，宮玉和康晶晶成功脱險，安全返回延安。而高志華的身份在宮麗面前也無法繼續隱瞞了，但他發現，宮麗似乎也在向黨組織靠攏。高志華很快就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宮麗不是靠攏主義，而是靠攏愛情。只要是高志華擁護的，不管什麼陣營，宮麗都擁護。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高志華要接受這份愛情。高志華與康晶晶感情至深，他怎麼可能接受宮麗的愛情呢。由於接替康晶晶的情報人員損失嚴重，康晶晶又被派回了重慶。高志華心裏這才踏實了一些。但宮麗卻並不知難而退，反而提出公平競爭。

　　中原國共戰火已起，雙方鏖戰正酣，宮麗身處譯電專家位置，總不能尸位素餐，但她若使出本領來，我軍電文紛紛被其破譯，對前線損失太大。兩難之下，高志華提出讓宮麗裝病離開一段崗位，宮麗倒沒拒絕，但卻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條件：要住院必須住到康晶晶當醫生的那家醫院。高志華怕暴露康晶晶，但康晶晶很大氣，出於大局一口答應。兩個作為情敵的女人見面總要有一番爭鬥，更何況是兩個那麼優秀的女人。宮麗使出各種手段刁難康晶晶，都被康晶晶以自己的大氣所化解。宮麗知道自己棋逢對手，破天荒地沒了那份自信。宮麗住院，為方便監視高志華，趙南搬進宮麗的宿舍，和高志華成了鄰居。高志華髮現趙南隨身攜帶着一個電子保險箱，他知道電子保險箱剛問世不久，即便是軍統也是鳳毛麟角，這裏邊一定裝着天大的秘密。宮麗為爭高志華不惜放下身價，與康晶晶上演了全武行，沒想到這反而歪打正着，讓劉明遠等人對高志華越發信任。他們認為共黨是不會到處欠這種風流債的。潘久陽親自來查顏觀色，他和高志華、宮麗、康晶晶四人打了一場麻將，兩個女人在牌桌上仍然針鋒相對，潘久陽未免有些辛酸，他看出了宮麗對高志華的投入，知道這個女人此生再也不會屬於自己了。同時他還看出，高志華心裏並沒有宮麗，他的心全在康晶晶身上。但潘久陽畢竟是留過洋的紳士，他沒對宮麗講出自己的發現。

　　為了獲知趙南保險箱中的秘密，康晶晶和高志華設下了一個圈套。趙南這人有一個軟肋，那就是他的女兒。小姑娘有痼疾需要去美國醫治，趙南非常需要錢，所以，他在暗中從事着軍火交易。而這個交易，在他發電報聯絡生意時，被宮麗發現，告訴了高志華。康晶晶安排同志以軍火商的身份引出趙南，她成功地潛入趙南暫時居住的宮麗宿舍。但沒想到的是，作為美國最新科技成果的電子保險櫃比她想象得要更麻煩，但終於還是沒難住海東青，只是時間上大費周折。當康晶晶發現保險櫃中裝的是軍統行動處在延安的潛伏名單時，她有了決斷。康晶晶通過敲牆，用莫斯密碼通知隔壁的高志華抓緊記錄，而此時高志華已經看見了樓下趙南的汽車燈光。康晶晶嚴令高志華不得妄動，她沉着地將潛伏名單全部通知高志華後，關好保險櫃，做了撬壞房門的假象。高志華聽到的最後一句莫斯密碼是：我愛你。康晶晶被趙南堵在屋裏，她一口咬定不知道趙南搬到了這裏，她只是想找康晶晶和高志華偷情的證據。在與趙南的撕扯中，康晶晶做出想要跳窗逃走的假象，死在了趙南的槍口下。趙南眼見保險櫃無異常，潛入者康晶晶又被將會場和擊斃，便沒多想。殊不知康晶晶要想逃脱易如反掌。她之所以抱定必死決心，是為了麻痹趙南，不讓他懷疑到名單失密，從而為我黨將敵特潛伏人員一網打盡爭取時間。

　　痛失摯愛，高志華痛不欲生。宮麗及時出院，對高志華悉心安慰。趙南冷靜下來，發現了一個紕漏：隔壁高志華宿舍的牆上有微量血跡。那是高志華與康晶晶訣別之際用頭撞牆敲出密碼時撞破額頭留下的。趙南雖然不明就理，但卻嗅出了可疑的味道。高志華暗示趙南走私軍火的事，暫時穩住了趙南。但他深知，趙南出於反動立場，決不會放過自己。為不讓愛人的血白流，高志華決定幹掉趙南。趙南覺得自己也有高志華的把柄，所以並未過多擔心，夜裏如約來到高志華宿舍，沒想到踏進了鬼門關，被高志華用裝了消聲器的手槍爆頭。異常動靜驚動了隔壁的宮麗，她發現了高志華殺人的秘密。這個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的姑娘決心要幫高志華度過難關。她讓高志華去值班室做好不在現場的證明，然後悄悄部署好了一切後，對天開了一槍。警衞聞聲而來，發現一個弔詭的現場：趙南死在高志華宿舍，更加弔詭的是，宿舍內房門緊鎖，鑰匙放在寫字枱抽屜裏。而槍聲響起的時候，高志華卻在值班室和大家聊天。趙南手裏攥着自己的配槍，看上去是自殺，雖然解釋不清他為什麼要到高志華宿舍自殺，但高志華的不在現場證據讓他暫時得意過關。但他知道，這只是颱風降臨前的平靜，出了這麼大的事，決不會如此不了了之。而宮麗和高志華，卻因為這個事件而徹底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這邊潘久陽暗中緊鑼密鼓調查趙南的死因，那邊另外一場危機卻降臨在了地下黨頭上：中共情報部一個科長被抓，隨後叛變。此人認識很多我黨地下領導幹部，其中有些人被關在國民黨監獄裏，但由於用的是假身份，並未引起獄方重視。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除掉叛徒，這個任務落在了高志華身上。高志華髮現叛徒被行動處安置在一所別墅中，而這所別墅正好與韓小溪的秘密住所向鄰，韓小溪的別墅是劉明遠名下產業，是他金屋藏嬌之處。高志華和宮麗去韓小溪的別墅看望韓小溪，韓小溪身居別墅如同衣錦夜行，來了同僚當然以主人身份悉心款待。高志華和宮麗故意在別墅中留宿，從而在下水管道上做了手腳。兩所別墅的下水管道相通，叛徒所住的別墅上演了一場水淹七軍的好戲。但叛徒下牀往外排水時，外面配合的我方行動人員在水管中接通了高壓電纜，叛徒在通電的水中躊躇着死於非命。

　　那邊高志華除奸取得成功，這邊潘久陽反諜也有進展，他在高志華宿舍浴缸下水道內發現了一枚紐扣，趙南就死在這個浴缸內。潘久陽乘勝追擊，發現高志華宿舍門鎖上也有異常，鎖中有鏽蝕痕跡，技術人員判斷是有人在鎖中塞過冰塊。如果此判斷成立，那麼趙南死時屋中無人就是一個假象，因為兇手完全可以先用冰塊堵住鎖舌平安脱身，等冰融化後鎖舌伸出就可以將門鎖死。潘久陽以更新軍衣為名，發現譯電員段天龍的軍裝上少了一顆紐扣。段天龍立刻被行動處抓走，嚴刑拷打。但這人也有骨氣，矢口否認自己與趙南之死有關。虧得頭有個舅舅是國軍整編師師長，黃埔出身天子門生，聽到外甥被人陷害立刻打上門來，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對於這些擁兵自重的將領戴笠也要給幾分面子，於是讓師長將段天龍領走了事。高志華和宮麗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麼了結了，但潘久陽卻沒有放棄。段天龍的血性衝動讓他感覺這人不會是深藏不露的共黨間諜，那麼兇手一定另有其人。

　　高志華髮現潘久陽並未死心，但宮麗讓他不要擔心，説就算潘久陽不死心，宮麗卻還留有一手呢。宮麗以為自己肯為高志華出生入死，就算是石頭心腸也會晤熱，沒想到高志華對她的熱情進攻仍然退避三舍。果然，潘久陽又有了新的發現，他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韓小溪。好像有人存心與行動處過意不去，行動處的特務在郊區多次遇襲，死傷累累。韓小溪被劉明遠的正房打上門來一頓羞辱，劉明遠卻不敢出頭。她失望之餘，結識了新男友，那人叫羅達成，是個古董商人。

　　組織上批准了宮麗的入黨請求，高志華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重大勝利，得意之餘，他提出想見一見心儀已久的海東青，沒想到上級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原來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康晶晶就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海東青。高志華在康晶晶墳前放聲大哭。而宮麗卻不像高志華那麼激動，她説自己入黨只是為了跟高志華保持一致。氣得高志華臨時中止了入黨儀式。潘久陽在公幹途中險遭不測，而他的行蹤事先只有電訊處的人知道，其中韓小溪嫌疑最大。潘久陽調查發現，襲擊他們的是一夥日本人，這些人原本是日本特務機關的幹員，日本投降後他們無顏回國，便成了浪人，在中國從事商業間諜工作，誰出錢就為誰賣命。

　　潘久陽雖然受傷，卻並沒放下對趙南死亡一案的調查。他在現場又有了發現：幾根女人的長髮和一塊消失的窗簾。潘久陽態度強硬地審問了韓小溪，因為電訊處只有韓小溪的頭髮是直髮。潘久陽的推斷是，韓小溪殺害了趙南，然後用頭髮連接成繩子，將鑰匙串在頭髮上通過窗户縫隙讓其順着頭髮滑落到抽屜裏，自己則藉助窗簾跳樓逃走。潘久陽為此還專門做過窗簾強度試驗，數據表明那種材質的窗簾只能經得起韓小溪的體重。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就是宮麗留的另外一手，將疑點引向韓小溪，從而保護高志華。韓小溪當然不承認，潘久陽自認為胸有成竹，於是大刑伺候。至於韓小溪是不是真正的共產黨，老實説潘久陽也有疑慮。潘久陽打擊韓小溪，其實是醉翁之意，他是想借此搬倒劉明遠。如果劉明遠不倒，那麼行動處調查電訊處總會礙手礙腳。所以潘久陽的戰略是先整倒劉明遠再説。高志華看出了潘久陽的居心，如果劉明遠倒了，自己就少了靠山。於是他針鋒相對，決定保劉明遠過關。

　　潘久陽言之切切，戴笠本已相信了他，對劉明遠就要作出處分。劉明遠卻帶着高志華和宮麗找上門來，説有冤情面陳。當着戴笠的面三堂對質，高志華解釋説自己宿舍之所以有韓小溪的頭髮，是因為他曾經將宿舍借給劉明遠午休，而劉明遠日理萬機，午休時找韓小溪談工作，所以韓小溪的頭髮留在那裏不足為奇。由於劉明遠和韓小溪的關係盡人皆知，所以戴笠也覺得這個解釋説得過去。至於那塊消失的窗簾，高志華説是因為自己外出約會康晶晶，怕宮麗發現，所以藉助窗簾從陽台遁出。但潘久陽卻拿出了那塊窗簾，他用精確的數據説明，這種窗簾只能經受住韓小溪的體重。高志華早有準備，説的確是這樣，所以我摔下去了。沒想到潘久陽卻説，那麼高摔下去，怎麼也會留點傷吧。高志華沒想到潘久陽居然在戴笠面前要求當場驗傷，而他的腿上並沒有傷痕。眼看就要穿幫，宮麗假裝得知高志華約會康晶晶的事後情緒失控，操起劉明遠的中正劍給了高志華腿上一劍，高志華腿上血肉模糊，戴笠大敢沒趣，將宮麗關了禁閉，也沒再提驗傷的事。韓小溪被釋放，潘久陽另闢蹊徑，自費邀請美國的彈道專家前來重慶。

　　高志華夢見自己和康晶晶舉行了婚禮，但新娘揭去面紗後卻赫然發現那是宮麗。高志華從夢中驚醒，驚慌地發現原來自己心中已有了宮麗的影子。韓小溪被釋放，投入羅達成的懷抱。她在宮麗宿舍休息，高志華以為屋內是宮麗，敲牆向宮麗佈置任務時被韓小溪聽到。韓小溪也是密碼專家，很快就破譯了敲擊聲包含的內容，從而無意中發現了高志華和宮麗的秘密，但高志華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並沒檢舉高志華，只是將這個秘密告訴給了熱戀中的羅達成。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羅達成是那夥日本特務的真正首腦，此時羅達成正收了軍統北平站站長馬漢三的鈔票，為其消災。馬漢三貪污成性，受到潘久陽的調查，所以急欲幹掉潘久陽。宮麗發現自己的宿舍有被撬痕跡，知道已被懷疑，加上韓小溪已知道她和高志華的秘密，於是決定帶高志華脱離險境。宮麗用麻藥麻醉了高志華，強行帶他上船離開重慶。

　　沒想到高志華在路上清醒過來後不惜生命執意返回，宮麗無奈中看到了信仰的力量。高志華也不是盲目送死，他請出毛慶祥幫助其過關。説自己是因為向毛慶祥透露情報而受同僚排擠。毛慶祥找到戴笠，公開表示如果他容不下高志華，自己願意接納，加上宮麗也要和高志華同進退，同時聲稱此次出逃是自己綁架高志華，目的是為了獨佔愛情。這個解釋也不能説不合理，在毛慶祥的壓力下，戴笠只好暫不追究。羅達成要以高志華和宮麗的共黨身份作為交換，讓潘久陽放過對馬漢三的調查，潘久陽同意與羅達成秘密談判。韓小溪不明就理，怕羅達成遭潘久陽暗算，於是求助宮麗，高志華從而得知大難臨頭。但此時的高志華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地下工作者，他決定化被動為主動，於是將潘久陽密會日本間諜的事告訴了劉明遠。劉明遠情知事情不那麼簡單，但為了除去對手，他決定攘外必先安內。於是劉明遠佈置了行動人員，決定將潘久陽亂槍擊斃在交易現場。沒想到事情出了變數，痴情的韓小溪突然出現在現場，綁架了劉明遠。由於韓小溪從中作梗，劉明遠無法下手，潘久陽逃過一劫。而韓小溪卻和羅達成死在了一起。

　　此時不但潘久陽，就連劉明遠，也在內心明白高志華的身份不那麼簡單。只是潘久陽等待的是證據，而劉明遠痛苦的是怕事發牽連自己。此時正值軍統改組，於是劉明遠暗中拿定主意，一等自己位置坐穩，就親自拿下高志華。而潘久陽卻沒這個耐性，他請來的美國專家發現了疑點：打死趙南的子彈並非發自趙南的配槍。這下潘久陽生券在握，他在高志華宿舍中拉好了竊聽線路，直接連接到了戴笠辦公室，他要讓戴老闆親自聽一聽，自己是怎麼戳穿共黨卧底的。潘久陽心細如髮，行動前專門為電訊處的人更換了配槍。高志華髮現，自己那把槍的擊錘被人做了手腳，子彈無法發射。高志華知道，潘久陽要動手了。而且，潘久陽此時的心情是貓戲老鼠，在他眼中，高志華已經成了掌中玩物。

　　潘久陽登門與高志華和宮麗展開了紳士般的談判，為在宮麗面前表明自己的紳士態度，他甚至沒有帶槍。怕什麼呢，院子裏埋伏着自己的手下，高志華腰間是一塊廢鐵。可他沒想到，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中，尤其是信仰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他並不瞭解。所以當他發現高志華手裏的並非廢鐵而是能打響的真傢伙時，他的反應雖然快，但還是比子彈慢了一步。這個聲稱身無寸鐵的紳士剛從衣領中拽出他賴以成名的西班牙絞索，子彈就已鑽進了他的腦袋。戴笠在辦公室中聽得有變，急令手下趕往現場。還沒反應過來的宮麗吃驚地發現，高志華髮瘋似地破壞着宿舍中的陳設傢俱。他在製造搏鬥痕跡。戴笠在揚聲器中聽到高志華對宮麗説，跟我投奔光明吧，然後是宮麗斬釘截鐵的回答：你做夢！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話都是高志華在宮麗手上敲擊莫斯密碼安排她講出的台詞。然後就是一聲槍響。衝進去的特務發現，高志華倒在宮麗懷中，宮麗手中拿着槍，一副如在夢中的表情。宮麗自己也不知道，高志華是什麼時候將槍塞在自己手中的，又是什麼時候握着自己的手指開的槍。她只知道，高志華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掩護她，用生命。高志華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咬舌自盡，帶走了一肚子的秘密。好在潘久陽自費請來的美國專家還沒走，他們檢驗表明，打死潘久陽的子彈和射中高志華的子彈來自同一支手槍。結論是高志華射殺潘久陽後，搏鬥中宮麗奪過手槍，打中了高志華。高志華倒下時，用莫斯密碼告訴宮麗，我叫高志華，我的靈魂會和你一起戰鬥！延安，社會部的機要電台在一個清晨收到了啓明星的呼叫。啓明星，原本是高志華的代號，如今，它又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