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青春

　　一九四二年春夏，戰爭的陰雲籠罩着苦難深重的冀中平原。區婦救會長許鳳奉命從“堡壘村”趕回區委參加緊急會議，在滹沱河邊小樹林裏與幾名神秘的陌生人遭遇。許鳳察覺對方行蹤可疑，頓時劍拔弩張，荷槍實彈。緊急關頭，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及老隊員馮克定從天而降，並認出逃跑的戴眼鏡的陌生人好象是駐棗園鎮日軍特務隊長宮本少佐。許鳳心情沉重，頓感危機四伏。侵華日軍發動“五一大掃蕩”迫在眉睫，區委召開緊急會議，佈置反掃蕩行動。許鳳滿懷崇敬和熱愛地聆聽區委書記胡文玉的工作報告，孰料胡文玉的麻痹輕敵思想在會上引起了激烈的爭論。區武工隊長朱大江主張隊伍立刻轉移，剛正率直的許鳳也沒有站在戀人胡文玉一邊，針鋒相對地提出自己的見解，使胡文玉頓時感到難堪。幸得曹區長出面調停圓場。兩人產生感情隔閡。散會後，許鳳主動找胡文玉吐露心聲，卻受到胡文玉的冷遇和譏諷，許鳳憤然離開了戀人，為自己心中的愛情默然流淚。區武工隊長朱大江率隊出發去小宋莊，給她以精神鼓勵，使許鳳的心胸豁然開朗。幡然懊悔的胡文玉追趕來真情相送，許鳳與他共同回憶了相識、相知、相愛的甜蜜往事，最後這對戀人總算言歸於好。驚飛的宿鴉時刻提醒戰勢的逼近，許鳳把繡有“鳳”字的紅綢手絹作為愛情的信物系在胡文玉的槍把上，兩人約定婚期，依依惜別。許鳳趕回常住的“堡壘户”張村張大娘家，迅速召開村支書會，傳達上級指示，佈置挖地道、開洞口等反掃蕩工作，準備組織鄉親們向村外野地轉移。敵情很快傳來，日偽軍大部隊已出發。許鳳火速趕到小宋莊武工隊駐地，發現朱大江還在與胡文玉和趙青為武工隊是否立即轉移激烈爭論。許鳳催促武工隊立刻轉移出村，話音未落，即被呼嘯而至的槍炮聲淹沒，敵人已經逼近眼前。胡文玉如遭晴天霹靂，隨許鳳和趙青緊跟朱大江和武工隊衝出村去。日偽軍大部隊從四面八方發起氣勢洶洶的猛烈進攻，軍區機關部隊及縣大隊在渡河轉移中被敵人阻截傷亡慘重。密集的炮彈地毯式的轟炸掀起漫天煙塵，許鳳冒着槍林彈雨為軍區機關部隊帶路，與區武工隊失去了聯繫；指導員趙青在激戰中受傷倒下；隊長朱大江為掩護軍區機關部隊突圍，率領武工隊戰士們搶佔河堤與敵人短兵相接，刺刀見紅，全部壯烈犧牲；區委書記胡文玉在戰亂中與通訊員郎小玉及武工隊失散，銷聲匿跡。冀中平原變成一片火海。許鳳將軍區機關部隊帶出敵人包圍圈後返回高村，焦急地尋找政委和區長等區委領導同志，突然發現高村秘密地道網已被敵人破壞，全村男女老少數百鄉親已被敵人殘暴地殺害，屍橫村街戲台前。許鳳被慘烈的場面強烈地震撼，不禁跪倒在鄉親們遺體面前痛哭失聲。張村和小宋莊也遭到空前劫難，許鳳等區幹部帶領部分鄉親轉移到蘆葦蕩深處隱蔽，營救了突圍失散的各部隊傷病員，其中包括軍區警衞排長高鐵莊和年輕美麗的軍區文工團副指導員江麗。郎小玉隻身突圍後找到許鳳，哭訴自己丟失區委書記的過程。許鳳聞訊如雷轟頂。

　　夜幕蒼茫，風高月黑。遠離戰場的“世外桃源”趙莊萬籟俱寂。一個黑影艱難地爬行到趙家地主宅院門外，敲響了緊閉的黑漆大門。膽戰心驚的女傭人王嬸引出一個白皙豐滿、風姿綽約的富家小姐來，正是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的妹妹趙小鸞。主僕兩人驚詫地發現，躺在門前血肉模糊的人竟是共產黨的區委書記、亦即小鸞姑娘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胡文玉，迅速將他抬進了家門。大掃蕩劫難後的烽煙在夜風裏飄散，許鳳和倖存的武工隊偵察班長武小龍、通訊員郎小玉、老隊員劉滿倉和馮克臣等人以及村幹部和鄉親們，強忍悲痛，尋找和掩埋血戰敵寇的英雄遺體。朱大江和烈士們血染沙場，怒目蒼天，死不瞑目，令倖存者們仇恨滿腔，悲痛欲絕。許鳳在血坑裏找到了胡文玉的駁殼槍和自己送他的紅綢手絹，然而愛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許鳳心急如焚，淚如泉湧。欣慰的是，同志們在燒焦的樹林裏找到了負傷昏迷的武工隊指導員趙青。許鳳本想送他回家去養傷，被早已與反動家庭斷絕關係的趙青斷然拒絕。許鳳反思朱大江烈士背後中彈及高村秘密地道網被敵破獲的反常事件，聯想到日本特務隊長宮本化裝偵察等奇怪現象，懷疑我方內部可能暗藏有敵特內奸。敵人已經撤退，許鳳決定將武工隊殘部和傷病員以及鄉親們轉移回張村，吃飯治傷，抓緊深挖地道。沒料想，鐵桿漢奸王金慶突然率部殺回馬槍，衝進張村瘋狂地搜捕八路軍和幹部，許鳳等人躲進夾壁牆“黑屋”裏，險遭毒手。敵人發現了蛛絲馬跡，開始用大鎬砸牆壁。緊急關頭，武小龍翻上屋頂，打槍將敵人引出村外，許鳳等人得以脱險，再次轉移到蘆葦蕩深處隱蔽。隱藏在趙家地主宅院的胡文玉在戰爭的噩夢中驚醒後，面對早已對他情有獨鍾的小鸞姑娘的感情進攻，顯然缺乏防禦力和抵抗力，很快就沉醉於温柔鄉。而在蘆葦蕩深處隱蔽處，許鳳正在召集倖存的武工隊員及各單位失散的傷病員開會，商量儘快恢復武裝鬥爭的計劃。羣龍無首，人心渙散，個別人對戰爭的局勢悲觀失望，主張分散隱蔽，交槍回家，受到大多數人的強烈反對。兩名縣大隊失散人員交槍離隊後，關鍵時刻，許鳳挺身而出，自薦擔任區武工隊代理隊長，號召大家繼承烈士遺志，重振軍威，誓與日本侵略者血戰到底。同志們和鄉親們都被許鳳的英雄氣概所感動和震撼，羣情振奮，看到了希望和力量。許鳳決定立刻殺回張村，消滅正在村裏瘋狂報復鄉親們的漢奸偽鄉長，給敵人以迎頭痛擊，向羣眾宣佈黨組織和武工隊依然在戰鬥，激勵大家奮起抗爭。區委書記胡文玉原為燕京大學學生，參加過“一二、九”學生運動，家住北平，家庭富裕，條件優越。抗戰全面爆發後到冀中參加了革命，很快成長為年輕有為的領導幹部。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出身地主家庭，抗戰初期因“大義滅親”殺死漢奸惡霸父親而聲名大震，受到黨組織信任，與胡文玉的關係密切。趙青的妹妹小鸞姑娘美麗單純，痴情於英俊瀟灑的區委書記胡文玉。於是，就形成三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如今胡文玉落難，求助於小鸞姑娘，孤男寡女獨處，就必然會發生不該發生的故事。果然，胡文玉背叛了他和許鳳的愛情。大掃蕩之後，日寇在棗園鎮修築炮樓，深挖壕溝，準備長期統治這塊寶地。日本帝國陸軍大學畢業的宮本少佐極富擴張野心，以為棗園區的共產黨八路軍已被徹底消滅，得意忘形之際，常以中國人為活靶子任意槍殺。這天，宮本與鐵桿漢奸王金慶正在炮樓頂上指手劃腳，忽見漢奸韓小鬥驚慌失色地跑來報喪，稱其漢奸偽鄉長岳父被武工隊槍殺，請求宮本出兵血洗張村，抓捕武工隊新任女隊長許鳳。宮本震驚之餘反倒冷靜思索，命令通知情報員竇洛殿來見。竇洛殿是我黨秘密派遣打入敵特內部的情報員，原為江湖義俠，本領高強，深得宮本器重，但也對他有所警惕。宮本單獨接見竇洛殿，密令他設法接近女共黨許鳳，伺機抓捕，徹底消滅抗日遊擊武裝。竇洛殿接受了特殊任務。許鳳率武工隊嚴懲張村漢奸偽鄉長後，發動全村羣眾深挖地道，準備迎接敵人的瘋狂報復。指導員趙青得到許鳳精心照顧，傷勢減輕，夜裏與許鳳商量重建武工隊和尋找胡文玉等工作。趙青認為胡文玉有可能隱藏在趙莊他的家裏，並主動要求連夜回家探虛實。許鳳決定派郎小玉陪同前往，對此充滿希望。這天夜裏，宮本接到秘密情報，得知許鳳和區武工隊夜宿張村，當即決定集合全體部隊午夜零點出發，奔襲張村，一舉消滅許鳳的武工隊。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竇洛殿獲悉此情報後，火速派人趕到張村緊急報信，許鳳決定全隊立刻轉移回蘆葦蕩，命令武小龍率偵察班在村外佈置地雷陣，伏擊敵人。與此同時，隱藏在趙莊地主宅院的胡文玉卻經不起小鸞的引誘，終於徹底陷入感情的泥坑，與小鸞發生了肉體關係。趙青彷彿能掐會算，恰在此刻闖進屋來捉姦，憤怒譴責胡文玉腐化墮落，道德敗壞，不配當區委書記和共產黨員。胡文玉自知理虧，懇求保密，並保證對小鸞姑娘負責。趙青答應為他保密，但條件是今後區委書記必須“讓他滿意”。解決了胡文玉的問題後，趙青又到小鸞房間“交底”，對一直對他“殺父”不滿的妹妹施以魔法，控制於股掌之中。

　　當晚午夜零點，宮本率領部隊準時出發，急速奔襲張村，完全沒有料想會遭到許鳳的武工隊伏擊。剛走到村外路口野樹林，突然地雷爆炸，火光沖天，地動山搖，炸得鬼子漢奸人仰馬翻，鬼哭狼嚎。宮本和王金慶也被炸傷，狼狽不堪。武工隊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堆滿了敵人的屍體。王金慶建議血洗張村，報仇雪恨，宮本卻命令前鋒變後衞，部隊全部撤回棗園鎮。次日清晨，竇洛殿接受宮本的特殊使命，隻身划船深入蘆葦蕩與許鳳談判，當即被武工隊員們設伏抓獲，暴打痛毆，頓時頭破血流，遍體鱗傷。許鳳趕來制止了隊員們的“暴行”，斥退左右，獨自與竇洛殿“談判”。竇洛殿眼含熱淚，渾身顫抖，滿腹委屈，向許鳳吐露了心聲。當初縣委敵工部王部長經許鳳推薦派竇洛殿秘密打入敵人內部任情報員，竇洛殿雖然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但深受人們的誤解，被千夫指為“漢奸”，家中八十歲老母也抬不起頭來。如今王部長已在大掃蕩中犧牲（實為誤傳），許鳳即為僅存的知情人，繼續潛伏已無意義，因此今天主動“請戰”前來投奔武工隊，不願再回棗園鎮當“漢奸”了。許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鼓勵竇洛殿重返宮本特務隊，繼續為抗戰做出個人犧牲。竇洛殿終於被許鳳所説服，決心豁出全家性命，跟敵人周旋鬥爭到底。許鳳送走竇洛殿，立刻率武工隊秘密轉移到小宋莊隱蔽，以防不測。這時武小龍回來報告，已找到縣委並帶回周政委的親筆信，周政委約許鳳和胡文玉今晚到段村見面談話。馮克臣也從趙莊趕回來報告，區委書記胡文玉確實在趙指導員家裏養傷。許鳳終於找到了組織和愛人，興奮不已，決定立刻帶武小龍去見胡文玉，晚上同去段村向周政委彙報。趕到趙莊，天已黑盡。許鳳見到了生離死別的領導和戀人，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但很快就發現了胡文玉身上的變化，特別是政治思想和精神面貌的變化，令人觸目驚心。兩個人又談崩了。

　　許鳳賭氣離開趙家前往段村，不料胡文玉追趕了上來，表示願意和解。等見到縣委書記周明，胡文玉不敢面對組織説真話，受到周政委嚴厲批評。周明讚揚許鳳在大掃蕩中的突出表現，正式宣佈縣委決定：撤消胡文玉區委書記職務，任命許鳳為區委書記。事情來得太突然，許鳳和胡文玉都愣住了。縣委書記周明宣佈縣委決定後，徵求胡文玉的意見。胡文玉突然從意外的打擊中清醒過來，要求留在棗園區工作，改正錯誤。周明同意他的意見。許鳳要求縣委派一位武工隊長，周明答應派手槍隊副隊長李鐵擔任。周明出門後，胡文玉伏桌痛哭流涕，抱怨許鳳有野心，取而代之。許鳳憤然離開了他。竇洛殿回到棗園向宮本彙報“談判”結果，發現宮本已將他的老孃和相好馮四嫂及其兒子扣為人質，逼竇洛殿承認“共諜”身份。竇洛殿沉着鎮定，令宮本難辯真偽；加之沒抓到真憑實據，且離不開竇洛殿的“情報”，遂將竇洛殿全家釋放。老孃不理睬當“漢奸”的兒子，竇洛殿苦笑地繼續忍辱負重。許鳳接任區委書記職務後，考慮的第一件大事即堅決消滅鐵桿漢奸王金慶，以分化瓦解偽軍和偽政權，鼓舞羣眾抗日鬥志。化裝穿長衫的胡文玉來找許鳳談話，希望跟她結婚，並污衊縣委書記周明與他有個人恩怨，對他打擊報復等。許鳳嚴肅地批評了他的狹隘思想和錯誤情緒，兩人吵翻，許鳳轉身出門。不料胡文玉固執地追到村外，許鳳回頭見他眼含熱淚，心裏很不是滋味，又緩和地對他進行耐心幫助。此時天已黃昏，曠野裏空寂無人。許鳳突然發現王金慶率漢奸特務隊向他們猛撲過來，急命胡文玉分頭跑，打槍引開敵人。王金慶顯然是衝抓捕許鳳而來，三十餘人緊追許鳳不放，形勢萬分危急。許鳳跑到滹沱河岸邊已無退路，縱身跳下河去，敵人向河水裏打槍。突然幾顆手榴彈在敵羣中連續炸響，駁殼槍象小機關槍似地掃射，打得敵人丟盔卸甲，落荒而逃。許鳳在河水裏沉沒，終於昏迷過去。等她夜裏醒來，發現自己被一個健壯男人雙臂託舉，涉過淺灘走進樹林。許鳳緊張地審視陌生男人，原來是新任區武工隊長李鐵在途中解救了她。兩人意外地相遇相識，心裏都隱約感覺有緣分。

　　回到駐地，許鳳將新任隊長李鐵介紹給全體隊員，大家對這位遠近聞名的孤膽英雄、百步穿楊的神槍手敬佩有加，增強了打勝仗的信心。許鳳約新隊長談話，商量武工隊作戰計劃。李鐵智勇雙全，堅定成熟，但有輕視婦女的思想，有點看不起這位女政委，心裏反感她與原區委書記胡文玉的關係。許鳳坦誠地向他交心交底，並約竇洛殿秘密前來見面商談。風雨之夜，許鳳和李鐵在蔡村與竇洛殿商定了實施“苦肉計”抓捕高鐵莊和智闖棗園鎮消滅王金慶的計劃。胡文玉得知許鳳與李鐵談工作直到天亮，心裏很不是滋味，便找到許鳳重提大掃蕩之前的婚約話題，卻遭到許鳳婉言拒絕，兩人就此鬧得很不愉快。胡文玉發誓用工作成績挽回自己的威信和愛情，許鳳心裏暗自祝願他能重振雄風。不料趙小鸞暗地裏看見了胡文玉信誓旦旦祈求許鳳原諒的一幕，回家當即割腕自殺，卻被尾隨而至的趙青發現並搶救，倖免一死。趙青回頭找到胡文玉，命他“光明磊落”，對妹妹負責到底。面對抓住他把柄的趙青和痴情難纏的小鸞兄妹，胡文玉猶豫彷徨起來，再次墮入罪惡的深淵。天矇矇亮，當胡文玉偷偷溜出小鸞的閨房時，趙青陰森地出現在他面前，警告他不得沉湎於女色。竇洛殿向宮本“告密”，稱已偵察到八路軍呂司令的警衞排長高鐵莊的行蹤，建議立刻前往高村，抓捕歸案。宮本大喜過望，當即率領部隊奔襲高村，果然將高鐵莊捕獲。竇洛殿假戲真做，深受宮本信任，也使鄉親們對他恨之入骨。暫時分配在武工隊協助工作的胡文玉聽到不明真相的隊員們對“漢奸”竇洛殿羣情激憤的議論，認為這是抓出成績的好機會，當即決定誘捕竇洛殿。宮本抓到了高鐵莊如獲至寶，非常器重，立刻派重兵護衞抬轎子回棗園鎮。也活該竇洛殿倒黴，這仍然是宮本對他的考驗：命令竇洛殿和韓小鬥留在高村選舉村維持會。竇洛殿心裏叫苦不迭，韓小鬥也如坐針氈，硬着頭皮在村公所召集村民們開大會。高村在大掃蕩中被敵人屠殺百餘人，倖存的鄉親們對鬼子漢奸恨入骨髓，黑壓壓地向竇洛殿逼過來。竇洛殿頓時落入仇恨的“汪洋大海”，數不清的棍棒拳腳唾沫橫飛，婦女們更用尖利的錐子扎進他的身體，眨眼間便已經血肉模糊。幸虧胡文玉帶武工隊員及時趕到，奮力搶救，將兩名“漢奸”五花大綁，關進黑屋嚴加看守。胡文玉正欲拉開架勢審訊，武小龍忽然奉政委許鳳命令趕來提取犯人，立刻帶走。胡文玉滿肚子意見，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建議“審完槍斃”。武小龍帶兩名隊員押解竇洛殿和韓小鬥夜行荒野，忽遇不明身份的隊伍，雙方激烈槍戰卻丟失了犯人，使兩名“漢奸”脱逃回棗園鎮。

　　新任棗園區偽警察署長齊光第風流倜儻，文質彬彬，背景高深，會説一口流利的日語，深受宮本的器重和信任。經過反覆“考驗”的竇洛殿晉升憲兵隊副隊長，鐵桿漢奸王金慶決定在福闔樓大擺宴席，慶賀拜把兄弟高升。許鳳和李鐵得知情報後，決定實施“滅王計劃”。經過精心策劃，制定了具體作戰方案。不料王金慶事到臨頭突然改變主意，決定將宴會擺在憲兵隊院內舉行，打亂了武工隊的作戰計劃。竇洛殿心急如焚卻不能脱身報警，隊長李鐵已按原計劃率隊員化裝入城，發現福闔樓已被新任警察署長齊光第“包用”，方知敵情有變，毅然決定勇闖憲兵隊，繼續實施鋤奸計劃。憲兵隊宴席上酒過三巡，李鐵冒充保定特務隊長率武工隊員持槍闖入，迅雷不及掩耳，將鐵桿漢奸王金慶“擊斃”，迅速撤離。宮本親率日本特務隊圍堵武工隊，兩名隊員不幸犧牲。竇洛殿暗中掩護武工隊衝出城門，許鳳在城外接應，李鐵等人虎口脱險，返回駐地。面對倒在血泊中的王金慶，漢奸特務嚇得目瞪口呆，惟獨宮本面露冷笑。警察署長齊光第親自檢驗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發現王金慶貼身穿有防彈衣根本沒死，只是暫時昏迷。竇洛殿聞言大吃一驚，猛省到中了敵人圈套。果然，當晚竇洛殿抓緊時間剛向相好馮四嫂交代完善後事項，宮本已派憲兵前來請他“赴宴”。竇洛殿從容地走進作戰指揮室，卻發現宮本和身纏紗布的王金慶坐在豐盛的宴席旁談笑風生。宮本得意地邊吃邊喝邊審問，竇洛殿滴水不漏彈指間。宮本惱羞成怒，命漢奸韓小鬥與竇洛殿當面對質。竇洛殿怒斥韓小鬥恩將仇報誣陷朋友，宮本將竇洛殿打入死牢。竇洛殿裝瘋賣傻絕食，宮本無奈。

　　區武工隊大鬧棗園鎮敵特憲兵隊雖然失利，犧牲了兩名隊員，畢竟繳獲了兩挺輕機槍和八支駁殼槍以及數千發子彈，槍擊了漢奸王金慶，在全區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再加上反資敵、破電線、挖地道、除漢奸等各項工作的開展，區武工隊也擴大到三十多人，羣眾抗日熱情空前高漲，形勢越來越好。趙青也養好傷歸隊任職，與李鐵合作密切，關係良好。許鳳主動找李鐵研究戰鬥總結和隊裏工作，兩人坦誠相見，互相信任，感情融洽。許鳳談到曾替李鐵前去看望母親，李鐵母親認許鳳做乾女兒，李鐵徹底轉變了對許鳳的片面看法，對這位年輕的女政委非常敬佩。胡文玉夜裏來找許鳳，恰巧碰見和許鳳在一起的李鐵，不免有些彆扭吃醋。趁李鐵出門去，胡文玉抓緊時間欲與許鳳親熱，又被許鳳拒絕。胡文玉懷疑許鳳與李鐵互有好感，更加深了對李鐵的反感。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新一屆區委工作會議在張村秘密舉行。區長曹福祥也回來參加了會議，但他事先受了趙青挑撥，似乎對新任區委書記許鳳有些不滿。會剛開始，曹區長就對許鳳和李鐵的冒險軍事行動提出批評，許鳳耐心解釋，他反倒認為年輕人不尊重老同志，起身憤然離會，被許鳳嚴厲挽留。許鳳要求在座的區委委員和幹部拿出“良民證”燒掉，引起大家爭議。忽聽村外響起了槍聲，有人報告敵人大部隊即將進村。許鳳立刻指揮幹部們躲進新挖的秘密大地洞裏隱蔽，同時命令區武工隊拉出村外，準備襲擾並驅逐敵人。片刻，就聽頭頂上敵人沉重的腳步聲和挖掘聲，頂壁落下層層泥土灰塵，地洞裏空氣稀薄，油燈忽閃，人們呼吸困難，有人主張衝出去，被許鳳嚴厲制止。許鳳忽然強烈地意識到“內奸”的真實存在，否則敵人不可能聞風而動，險些將區委一鍋端。武小龍率領區武工隊向敵人發起攻擊，鬼子漢奸不敢戀戰，集中火力突圍衝出村去，灰溜溜地撤回據點。區委工作會議繼續舉行。許鳳本打算將剛才的疑問在會上提出來討論，被李鐵悄然阻止。暗殺王金慶行動的失敗引來的災難確實讓許鳳和李鐵處於“受審”地位。於是，區委工作會議變成了以胡文玉和趙青為代表的“保存力量派”對以許鳳和李鐵為代表的“堅持武裝鬥爭派”的批評會。許鳳有口難辯，只得宣佈休會，為不能得到戰友們的理解而苦惱。連續的出生入死的戰鬥和勞累，加上內心的煩惱與苦悶，許鳳終於病倒在炕上，高燒昏迷不醒。李鐵前來探望這位自己打心眼裏非常敬重的領導和戰友，近距離地凝視她那原本美麗健康但卻日益憔悴的面容，忽然意識到自己必須為許鳳做些什麼。李鐵主動把胡文玉請到屋裏，誠懇地與他談心，然而胡文玉卻不感興趣，兩個人都覺得很彆扭。李鐵推心置腹地將自己心裏的話毫無保留地全部傾訴給胡文玉，包括對許鳳的逐步認識和在自己眼裏看到的許鳳對胡文玉的依戀之情，希望胡文玉諒解許鳳並積極支持她的工作，也真心地祝福他倆能破鏡重圓，百年和好。李鐵的真誠多少打動了胡文玉冰冷的心，但一説到今後鬥爭的大方向，胡文玉卻顯得異常固執和不容質疑，連談話也無法再繼續進行。眼望胡文玉孤獨離去的背影，想起胡文玉與許鳳的志不同道也不合，李鐵深感許鳳內心真正的痛苦和悲哀再所難免，不禁為她深刻地擔憂起來。

　　前來探望許鳳病情的江麗沒想到在這裏遇見李鐵，面對心儀已久的英雄，姑娘深情地為他唱起了新學到的當地民歌，藉此表露心中的愛慕之情。江麗的歌聲悦耳動聽，所有聽到歌聲的人都能感受到姑娘的一片真心。躺在病榻上的許鳳正與胡文玉在不愉快地爭吵，屋外傳來的歌聲深深打動了她的心，情到深處，不禁潸然淚下。胡文玉趁機做出挽救愛情的最後努力，但兩顆年輕的心已被無情的戰爭拉開了裂痕和距離，欲想彌合，兩個人都深感已力不從心。許鳳決定請江麗留任區委宣傳部長，並向李鐵介紹了江麗的情況。江麗是大學教授的女兒，原為北師大學生，抗戰爆發後參加了革命，原任軍區文工團副指導員，已將組織關係轉到棗園區委。李鐵也很喜歡開朗活潑的江麗，但從沒想過姑娘對他已暗許芳心。許鳳想去找縣委書記周明彙報工作，尋求上級的支持，不料李鐵告訴她，周政委已病累交加暫停工作，由副書記潘林同志代理縣委書記。許鳳不覺心一驚，知道潘林是一位鐵面無私的領導人，但思想方法簡單甚至粗暴，許多下級都很怕他。兩個人無端地發起愁來，沉默無語。棗園區委幹部們對敵鬥爭思想的不一致驚動了代理縣委書記潘林，決定親自前來解決思想統一的問題。許鳳接到縣委通知後，決定在遠離敵人據點的趙莊趙青家裏秘密舉行區委全體會議，傳達縣委重要指示。許鳳擔心潘林路遇不測，命令李鐵率領小股武裝前往中途接應，同時佈置區武工隊在趙莊附近擔任警戒任務，保證萬無一失。提前到趙青家裏等待開會的胡文玉免不了又與小鸞糾纏。小鸞委曲求全，信誓旦旦，聲稱只要胡文玉不拋開自己，她不再計較胡文玉與許鳳相好。而胡文玉發自內心的煩惱與苦悶，又令真情戀愛他的小鸞黯然神傷。悄然垂淚之際，哥哥趙青前來規勸妹妹“顧全大局”，並暗示致使胡文玉苦悶的真正原因是李鐵與許鳳過於親近，超出了正常工作關係。陷入私慾不可自拔的小鸞決定以自己的方式報復情敵許鳳，將錯綜複雜的感情關係攪成一鍋粥。天色已晚，代理縣委書記潘林和警衞員小杜果然遭遇敵人伏擊，潘林不幸在槍林彈雨中受傷，被漢奸特務圍堵在廢磚窯裏險遭不測。幸虧李鐵率武工隊及時接應，漢奸特務聞風喪膽，棄陣逃命，潘林和小杜得以脱身。受傷的潘林立即被安頓到趙青的卧房，許鳳親自為潘林包紮傷口。潘林忍住傷痛決定抓緊時間馬上開會，會議在寬敞整潔的後院北屋召開。潘林首先傳達了縣委決定，即縮小或取消武裝鬥爭，以合法鬥爭為主要對敵鬥爭方式。許鳳和李鐵等堅決反對這一錯誤決定，與潘林及擁護者胡文玉等人進行激烈的辯論。潘林見無法説服大家，即以組織名義壓服，會議不歡而散。

　　潘林氣呼呼地留許鳳單獨談話，李鐵也生氣地讓趙青給他找個清靜房間，立即給地委寫報告申訴意見。趙青把李鐵領到妹妹的閨房，片刻，別有用心的小鸞親自端來熱湯餛飩慰勞李隊長，藉口希望參加工作企圖與李鐵親熱，遭到李鐵斷然拒絕後又裝病騙得李鐵上前攙扶，關鍵時刻，趙青引領潘林和許鳳等領導闖進房間，“親眼見證”了李鐵的“不軌行為”，讓李鐵有口難辯。趙青怒打了小鸞，趕出屋去；許鳳目瞪口呆，無法理解；潘林氣憤之極，揚言“嚴肅處理”；幹部們不明事實真相，議論紛紛。趙青推波助瀾，向潘林反映李鐵“腳踏三隻船”，同時搞了四、五個女人。潘林頭腦發熱，輕率地做出了區委書記許鳳停職檢查錯誤，由胡文玉暫時主持工作；區武工隊長李鐵隔離審查，由指導員趙青兼任代理隊長的錯誤決定。潘林因傷口失血過多昏迷，會議無法繼續進行。正值此刻，武工隊偵察員報告發現敵情，宮本正率領部隊奔襲趙莊，許鳳立刻命令會議停止，全部撤離。趙青希望將潘林留下治傷，但在許鳳的堅持下，李鐵護送潘林強行轉移。許鳳和李鐵否定了胡文玉的轉移到蔡村的決定，聲東擊西，暗渡陳倉，幾經輾轉，秘密轉移回到“堡壘村”張村。許鳳把潘林安頓在安全的地道里由張大娘悉心照料，並立即召開區委緊急會議宣佈，鑑於非常時期，立刻成立區委臨時核心領導小組，由許鳳和李鐵擔任正副組長，變相地否定了潘林做出的錯誤決定。胡文玉和趙青表示反對，但包括曹區長在內的大多數區委委員表示贊成。潘林為穩定全區局勢，也被迫接受了區委的決定，但堅持給李鐵以“黨內警告”的處分。區委宣傳部長江麗大膽熱情，向李鐵表達了純真的愛情。李鐵被姑娘的真情感動，但他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心中早已有所牽掛，而這個時刻被自己牽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自己同生共死、心心相映的親密戰友許鳳姑娘。

　　天還沒亮，趙青忽然傳來情報，敵人的追剿部隊已逼近村外。為掩護大家迅速轉移，高度緊張的許鳳緊急指示李鐵立刻打伏擊戰。李鐵雖然不相信敵人能在夜間如此神速地奔襲追蹤而來，但迫於戰情緊急也無法多加思考。就這樣，許鳳和李鐵做出了違抗代理縣委書記潘林剛剛傳達的“縮小或取消武裝鬥爭”指示的決定。更糟糕的是，李鐵的伏擊戰誤傷了向張村轉移的我軍分區滹沱河支隊，打傷了自己人。潘林非常生氣，挨批在所難免。李鐵與江麗的傳説又被潘林獲悉，似乎進一步證實了李鐵“腳踏三隻船”的説法。許鳳主動來找潘林檢討誤傷兄弟部隊的錯誤，力圖再次闡述自己堅持武裝鬥爭的意見，沒想到卻遭到潘林的嚴厲批評。潘林質問許鳳與李鐵是否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希望她向黨如實交代。許鳳的據理力爭更激怒了這位剛愎自負的領導人，潘林甚至表示準備撤銷許鳳的區委書記職務，由縣委重新分配工作。兩人再次談崩。潘林傷未痊癒就離開了張村回縣委，許鳳內心充滿了痛苦和惆悵。但作為區委書記和政委，她必須將個人的痛苦和煩惱拋在腦後，對全區的抗戰工作和幹部羣眾高度負責任。為了防止敵人的瘋狂反撲，許鳳指示武工隊破壞敵人的通信聯絡點線，嚴懲為鬼子通風報信的漢奸，使敵人變成瞎子和聾子。李鐵找許鳳談心，試圖澄清自己被誤解的錯誤，許鳳根本不予理會，命令他找個清靜地方舒舒服服地睡大覺。李鐵誤以為許鳳在迴避自己，心裏更是苦不堪言。宮本從竇洛殿身上榨不出油水，王金慶等大小漢奸又被武工隊收拾得心驚膽戰、無所作為，各村維持會也兩面應酬、拖欠糧款，只好把竇洛殿放出黑牢、官復原職，同時從保定特務總部抽調來三十名經過特殊訓練的日本特務，每人配備嶄新的德國二十響快慢機和英國萊齡自行車，號稱“宮本飛行隊”，以專門對付許鳳和李鐵的區武工隊。“飛行隊”經常化裝成八路軍或武工隊夜間行動，抓幹部、殺黨員、害百姓，跟蹤追擊武工隊，一時真假難辯，羣眾談“飛行隊”色變。李鐵率武工隊夜間進村投石問路，老太太突然敲響面盆高喊“抓八路”，使武工隊難有落腳之地。李鐵終於接到竇洛殿送來的秘密情報，告知鐵桿漢奸王金慶當晚夜宿郭村三寡婦家，立即決定前往抓捕。王金慶果然溜到離棗園鎮不遠的郭村奸宿，被李鐵的武工隊抓個正着。劉滿倉將企圖反抗的王金慶腦袋險些磕碎，張進麻袋押回張村。不料押解途中經過古洋河，老隊員馮克臣一時疏忽，竟讓王金慶跳河脱逃，氣得李鐵差點槍斃老馮，也引起許鳳的深思。許鳳帶領秀芬和江麗兩名女幹部夜裏到蔡村召開案情調查會，調查蔡村党支書蔡九芳被政治土匪暗殺的案件。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區助理員杜玉良、蔡村治安員蔡雲山、區武工隊副隊長武小龍等參加。許鳳見趙青和蔡雲山等人心懷鬼胎，杜玉良等人不敢發言，調查無結果，當即宣佈散會。趙青和武小龍因有任務返回連夜駐地，許鳳等三名女幹部及老杜由蔡雲山安排在村公所安歇。蔡雲山走後，許鳳立刻帶三人悄悄溜出村公所後門，摸黑出村，與李鐵率領的區武工隊會合，遙望村公所動靜。過不多時，但見一支三十餘騎的自行車隊箭一般飛速無聲地駛入村中，立刻包圍了村公所院落，破門而入，當然撲了個空。片刻，全副武裝的“宮本飛行隊”迅速撤離，來去無蹤。許鳳心知肚明。胡文玉在潘林離開區委時聽説準備調他回縣委機關工作，內心充滿了希望。趙青又祝賀他即將榮升縣委宣傳部長，更使胡文玉增添了與許鳳破鏡重圓甚至馬上結婚的強烈願望。可惜中間插了個小鸞姑娘，真恨不得趙青兄妹立刻死了才痛快。胡文玉一個人正在胡思亂想，趙青忽然像幽靈似地又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小鸞在家尋死覓活，非要跟他立即結婚不可，否則就要去當面告訴許鳳，揭露他的醜惡靈魂。胡文玉懇求趙青幫助他共度難關，趙青説他巴不得胡文玉當上縣委書記。胡文玉由趙青陪同連夜趕回趙莊，千方百計穩住小鸞的情緒，最後竟説服她暫時放棄了馬上結婚的要求，但小鸞又提出兩個條件：秘密保持他們之間的特殊關係和調她到縣委機關去工作。胡文玉滿口答應了小鸞姑娘，當晚又與她同枕共眠，次日清晨才返回區委臨時駐地。見到許鳳，胡文玉直截了當地提出“最近結婚”的要求，當即遭到許鳳的斷然拒絕。

　　潘林回到縣委，恰逢縣委敵工部長王少華從軍區野戰醫院治病歸來，潘林對他談了棗園區委工作會議情況及對許鳳和李鐵的處理意見。沒想到，王部長周明很不贊成潘林的做法，對敵我鬥爭形勢及棗園區委的看法更是大相徑庭。他對許鳳勇敢地開展武裝鬥爭、迅速擴大武裝力量的做法大加讚賞，批評潘林對李鐵“桃色事件”的處理簡單粗暴，對許鳳和區委工作的調整更是主觀草率，很可能中了敵人圈套。潘林聞言如雷擊頂，與王部長進行了激烈地辯論。縣委組織部幹事前來調查李鐵企圖強姦民女小鸞及亂搞男女關係等問題，指責許鳳無原則地袒護李鐵，甚至有人懷疑她與李鐵生活作風不正派，發生了肉體關係等等，許鳳一聽氣炸了肺，與幹事吵翻了。李鐵執行任務回來問情況，許鳳不得不告訴他實情，李鐵氣得昏厥過去。代理縣委書記潘林因輕率地處理棗園區委的問題受到王部長的批評後，心裏很不服氣也想不通，再次來到棗園區委調查開會，解決問題。潘林拿出七封控告信，歷數許鳳和李鐵的錯誤事實，代表縣委宣佈撤消許鳳和李鐵的黨內外職務，調離棗園區另行分配工作。區委會議頓時炸了鍋，兩派意見爭論激烈。江麗建議上級撤消對許鳳和李鐵的錯誤處分決定，而應該對他們進行表揚和記功。兩位當事人許鳳和李鐵都堅決反對潘林的錯誤決定，並與他進行了針鋒相對的鬥爭。散會後，潘林單獨徵求曹區長的意見。曹區長已經完全清醒，坦言潘林犯了錯誤，中了敵人的圈套，這裏面有敵人的陰謀。潘林如當頭潑了一盆冷水，終於開始冷靜地思考。

　　胡文玉興奮地來找潘林談工作，因趙青私下告訴他將提升為縣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説話有些大大咧咧。不料潘林明確表示將安排他任縣委宣傳部幹事，胡文玉頓時如落冰窟，渾身冰冷透涼，心如死灰。出門碰見許鳳，許鳳叫他進屋裏談話。胡文玉以為同病相憐，彷彿又有一線希望。不料許鳳讓他交還紅綢手絹，並將小鸞寫給她的信扔到胡文玉面前，信上寫有“我與胡已訂婚”等語，令人肉麻。胡文玉啞口無言，忽見許鳳點火焚燒手絹，撲救不及，“愛情信物”早已化為灰燼。胡文玉悲憤地追問“為什麼。”許鳳命他向黨坦白交代。區長曹福祥把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叫到後院角落裏，突然變臉揪住趙青的脖領，命他老實交代在區委內部搞鬼的罪惡目的，否則要他的狗命。趙青赫得心驚肉跳，使勁兒賠笑辯解，初露豺狼嘴臉。曹區長警告趙青“不要走向反面”，趙青強作鎮定，感到窮途末路的恐慌。許鳳來找李鐵，見李鐵滿面怒容，正在屋裏擦槍。許鳳勸慰他相信組織，相信真理。李鐵猛然起身出門，許鳳忙問他準備到那裏去。李鐵聲稱去找周政委。許鳳急命通訊員郎小玉緊隨而去。事業無成，愛情無望，胡文玉衝進小鸞的閨房，將所有的怨氣統統發泄到這個害人精身上，賭氣答應和她結婚，馬上跟他回北平去。幽靈般陰沉的趙青又出現了，示意妹妹退出去，兩個男人開始“談判”。胡文玉揚言“老子退黨”，受到趙青的嚴厲訓斥。胡文玉此刻萬念俱灰，最後在趙青的威逼利誘下，總算打消了立即動身回北平的念頭，決心與趙青兄妹“精誠合作”，把失去的權力奪回來。趙青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真是出於為革命利益考慮嗎。胡文玉留在棗園的最大受益者是誰。少女小鸞此刻似乎才洞察出諸多端倪。身患嚴重肺病的縣委書記周明隱蔽在根據地“堡壘村”養病，看完了潘林代表縣委起草的撤消許鳳和李鐵職務的文件，非常生氣，命通訊員把潘林請來。李鐵找到了老領導周政委，要求派他到戰鬥前線去衝鋒殺敵，卻受到周政委的批評。周明讓他經受殘酷鬥爭的考驗，立刻回區委去工作，協助許鳳完成黨的光榮任務。李鐵滿懷信心地回去了。潘林奉命來見周明，檢討了自己輕率處理棗園區委問題的錯誤，並向周明彙報了胡文玉的問題和趙青的疑點，主動表示願回棗園區委去糾正錯誤。縣委敵工部王部長也向周明彙報了敵特情況。

　　李鐵和通訊員郎小玉在返回區委途中路過李莊，郎小玉提議回家看看老孃，李鐵思母心切，趁夜幕降臨時潛回家裏。進屋卻見一個年輕姑娘正在伺候老孃治病吃藥，正是區委書記許鳳。李鐵內心深感温暖，含淚安慰老孃安心養病，不要聽信壞人謠言。老孃非常喜歡和疼愛許鳳，暗示兒子一定要珍惜這位世間難得的好姑娘。夜裏回區委的路上，許鳳與李鐵談到最近發生的許多奇案怪事，斷定區委內部暗藏有敵特內奸，並懷疑此人就是區武工隊指導員趙青。自許鳳親自調查蔡九芳被殺案後，“宮本飛行隊”夜襲村公所，杜助理員和蔡雲山相繼失蹤或被害，趙青妻子劉寒露要求與趙青離婚等一系列蹊蹺事件，逐步暴露了趙青的狐狸尾巴。許鳳決定與趙青正面交鋒，敲山震虎，拉開滅奸序幕。許鳳選在王莊密室約見趙青，李鐵持槍警戒，三人劍拔弩張，危機四伏。許鳳單刀直入，追問“飛行隊”偷襲村公所和蔡、杜二人下落，趙青推説不知，內心緊張，許鳳看在眼裏，告知縣公安科已介入此案。趙青驚赫出一身冷汗，半夜回到趙莊家裏，意外地發現常住孃家的妻子劉寒露在家留宿，便假裝與她親熱，甜言蜜語，企圖從她嘴裏套情報。寒露一覺醒來，察覺趙青正與胡文玉秘密交談，談話內容令人不寒而慄；又拾到趙青遺失在炕角的小筆記本，上面記有許多絕密文字，石破天驚。寒露不敢久留，起身悄悄溜出大院，卻被趙青察覺並追趕，追到荒郊野地，女人到底逃不過男人，寒露竟被趙青殺人滅口。此刻已是晨曦初露，趙青冷靜地將妻子的遺體背到村外深井，沉屍匿跡。

　　許鳳與竇洛殿秘密聯絡，獲悉鐵桿漢奸王金慶將率偽軍大隊從縣城押送大批糧食和物資回棗園鎮的可靠情報。李鐵獲知情報後異常興奮，向許鳳請戰發誓，不親手殺死漢奸王金慶，決不回來見她。許鳳默許了李鐵的願望，兩人又研究具體作戰方案直到雄雞高唱。許鳳強忍在內心深處的悲慼沒能逃過李鐵的眼睛，在李鐵再三追問下，許鳳終於向他吐露了與胡文玉徹底分手的感情隱痛。李鐵怒不可遏，衝出去找到剛從趙莊回來的胡文玉，憤怒譴責他的卑鄙行經和醜惡靈魂，警告他不要忘記自己還是共產黨員，最終不要淪為叛徒或漢奸。胡文玉無恥地表示願將許鳳“讓給”李鐵，李鐵猛然揮拳將他打倒在地。竇洛殿發送情報後又洞察出敵人此次運糧行動實際上是以王金慶為誘餌的陰謀，企圖引誘區武工隊上鈎，包圍全殲。竇洛殿心急如焚，想方設法，終於將最新情報傳送出去。然而當許鳳獲悉最新情報時，李鐵已率武工隊出發設伏，危在旦夕。許鳳急命通訊員郎小玉飛馬報信，不料郎小玉騎馬飛奔出村後即遭敵特冷槍暗算，中彈落馬，生命垂危。此時此刻，鐵桿漢奸王金慶正帶領偽軍大隊護送運糧車隊大搖大擺地行進在公路上，李鐵的武工隊已埋伏車隊的必經之路小樹林裏，宮本親自指揮的日軍精鋭部隊正悄悄向小樹林四周合圍，一場生死大戰即將打響。緊跟在王金慶身邊的竇洛殿提心吊膽，不知最新情報是否已經送達許鳳；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竇洛殿決定冒險提前報警。眼看已快接近小樹林，竇洛殿趁人不備暗中引爆一顆地瓜手雷，偽軍們頓時全體卧倒，爭先恐後地胡亂開槍，炒爆豆般熱鬧。李鐵猛醒敵情有變，迅速率武工隊撤出陣地。宮本陰謀落空氣急敗壞，突然下令將竇洛殿五花大綁起來，押解隨行，率精鋭部隊返回據點。王金慶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又充當了宮本的誘餌，險些被李鐵吞食，多虧竇洛殿投彈報警救了自己性命。此等生死兄弟，世間何處尋求。李鐵此次伏擊雖未消滅王金慶，但保全了武工隊不至全軍覆沒，許鳳主動承擔了輕率決策的領導責任，表揚了李鐵隨機應變的能力。縣委敵工部長兼縣公安科長王少華秘密來到棗園區，調查處理最近發生的多起懸疑命案。胡文玉聞聽趙青突然被隔離審查，不禁心虛膽寒，準備趁夜色蒼茫化裝潛逃回北平去。不料許鳳察覺到他的可疑行蹤，暗地跟蹤走出村外，見他又在掩埋手槍，心中勃然大怒，舉槍將他抓捕，押回區委候審。胡文玉悲憤欲絕，企圖以“愛情”打動戀人的心，遭到許鳳怒斥；繼而哀求許鳳悄悄放他一條生路，讓許鳳今後到北平去與他“幸福團聚”，更被許鳳嗤之以鼻。窮途末路，狗急跳牆，胡文玉突然妄圖奪槍施暴，被許鳳一拳打倒在地上，最終成為許鳳的俘虜。

　　宮本狂暴地拉開架勢，嚴刑拷打“嚼不爛、剁不碎”的“滾刀肉”竇洛殿，恨不能挖出他的心，看看究竟是紅是黑。坐上老虎凳的竇洛殿遍體鱗傷，氣勢豪邁，嘲笑宮本低能愚蠢，根本不懂《孫子兵法》，只會雕蟲小技。宮本也知道酷刑和死亡對竇洛殿毫無作用，索性虛心求教。竇洛殿告知宮本“舍王滅李”即“丟西瓜撿芝麻”。李鐵是你的敵人，終究會被消滅；而王金慶是號稱“鐵桿漢奸”甚至自願加入日本國籍的忠心耿耿的朋友，用一個換十個也應該捨不得。中國人講究“禮義廉恥”，王金慶是我竇洛殿的拜把兄弟，我不能見死不救。一席話説得宮本頻頻頷首稱道，也感動得在門外旁聽的王金慶痛哭流涕，撲進來抱住竇洛殿向宮本求情。宮本通情達理地笑了，特別獎賞竇洛殿，放他回家。王部長、許鳳、曹區長夜審胡文玉，審訊進程不大順利。胡文玉承認自己經不起女色引誘犯了“生活錯誤”，對不起未婚妻許鳳，但拒不承認思想立場及怕死當逃兵等問題，更不承認與趙青“拉幫結派、反黨奪權”的陰謀，與幾起失蹤殺人案也毫無關聯。再審趙青，更是塊難啃的骨頭。趙青是政工人員出身，成熟老練，知道對方毫無證據，無法定他的罪，索性全盤否認，拒絕配合，還揚言要到地委告狀伸冤。武小龍報告“宮本飛行隊”正向區委駐地奔襲，後有日軍精鋭部隊壓陣；隊長李鐵突然失蹤，不知去向。許鳳急命武小龍率小分隊阻擊牽制敵人，區委押解兩名嫌疑人轉移到高村。李鐵到哪裏去了呢。夜幕降臨，棗園鎮城內小街巷燈光閃爍。王金慶為竇洛殿治傷換衣後，又拖他到福闔樓擺酒壓驚，千恩萬謝他的兄弟情義。單槍匹馬的李鐵突然出現在酒樓大廳裏，徑直走到王金慶面前，對準漢奸的腦袋“砰砰砰”連打三槍，王金慶頓時死於非命。李鐵實現了對許鳳的諾言，迅速撤離。棗園鎮大亂。許鳳率區委機關轉移到高村，將胡文玉和趙青暫時關押在原區委駐地後院北屋裏，派劉滿倉和馮克臣兩名老隊員看守。天將黎明，濃霧瀰漫。聽見遠處武工隊與敵人交火的激烈槍聲，劉滿倉心急手癢，恰巧李鐵從城裏趕回來問詢，劉滿倉忙帶李鐵去見許鳳。馮克臣突然暴露內奸身份，催促胡文玉和趙青趁機逃跑，叛變投敵。胡文玉破釜沉舟，當即跟隨馮克臣衝出門外。趙青突然抱住馮克臣高喊“抓內奸”，被馮克臣打倒在地。趙青追趕呼喊，與聞訊趕來的許鳳等人追出村外。偏巧晨霧越來越濃，掩蓋了叛徒的身影，胡文玉叛逃成功。清晨，陽光明媚。舒適華麗的閨房裏，小鸞姑娘梳洗打扮完畢，從鏡子裏瞧了瞧那位畢恭畢敬地垂手肅立在自己身後的日本軍官，以及堆在炕上那些為自己準備的柔軟華貴的日本和服，多少有些得意，也有些厭惡，於是仍然換上一套色彩鮮豔的中式旗袍，矜持地起身，向門外走去。豪華氣派的趙家宅院已被日本憲兵包圍戒嚴，日本軍官引領小鸞登上一輛華麗馬車，簇擁而去。

　　叛變投敵的胡文玉梳洗剃鬚完畢，換上乾淨舒適的綢緞衣褲，狼吞虎嚥地吃完豐盛的早餐，舒服地鬆口氣。特務隊長宮本坐在他對面，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一招手，身穿華貴和服的小鸞姑娘含羞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胡文玉眼睛發亮了，對宮本感激地點頭哈腰，獻媚諂笑，完成了脱胎換骨般的轉變。彷彿無邊無際的蘆葦蕩掩護了無處藏身的區武工隊，遠處的村莊狼煙滾滾，隊員們在議論叛徒給黨和羣眾帶來的損失，埋怨劉滿倉放跑了叛徒內奸，讚揚指導員趙青立場堅定，在關鍵時刻經受住了考驗。有人送來胡文玉寫給許鳳的一封信，無恥地向她勸降，氣得李鐵把信撕了個粉碎。許鳳和縣委副書記潘林等從縣委趕回來，興奮地向大家傳達了中央關於堅持冀中平原游擊戰爭的指示，許鳳趁熱打鐵地作了戰鬥動員，大家受到極大的教育和鼓舞，羣情振奮。潘林同志誠懇地檢討了錯誤，取消了對許鳳和李鐵的錯誤處分，宣佈許鳳兼任縣委副書記，李鐵任區委副書記兼區長。同志們歡欣鼓舞，熱烈擁護縣委決定。宮本在福闔樓為胡文玉舉行隆重的歡迎宴會，宣佈胡文玉接替王金慶擔任偽軍大隊長兼日本特務隊特別顧問，並贈送給他一把紅鞘日式指揮刀。胡文玉身穿筆挺軍裝，馬靴黑亮，戴了副金絲眼鏡，嬌妻陪伴身邊，可謂風光無限。警察署長齊光第彷彿頗有醋意，不無揶揄地恭維説，宮本太君只要有了胡隊長，不怕搞不垮許鳳和武工隊。竇洛殿嘲笑“胡政委”過去險些槍斃了他，如今也投靠到日本人手下。胡文玉急於表功，建議今晚包圍蘆葦蕩，實行地毯式搜索，保證區武工隊插翅難飛。竇洛殿急命酒樓何老闆送情報，通知武工隊轉移。沒想到宮本並沒採納胡文玉的建議，突然在深夜秘密召見了竇洛殿，命他再赴蘆葦蕩與許鳳“談判”，願與許鳳合作共建“共榮區”，共同維持“統治”。竇洛殿心裏明白，宮本派他“談判”是假，試探他的真實身份是真，因為我方內部仍可能暗藏有敵特內奸。竇洛殿已暗中通知武工隊轉移，深入蘆葦蕩必然撲空。因此他痛快地接受了談判任務。不料，宮本派內奸馮克臣與他同行。黎明前的黑暗中，茂密的青紗帳深處，區委和區武工隊領導正在研究對敵作戰及轉移問題。鑑於趙青在關鍵時刻的表現，許鳳代表區委宣佈解除對他的隔離審查，恢復指導員職務，也參加會議。對於剛收到的敵人將包圍蘆葦蕩的情報，許鳳決定立刻分散轉移，李鐵率手槍隊到嶽村，趙青和武小龍率長槍隊到小宋莊，許鳳率機動隊及區機關到張村，隨時伺機會合。趙青忽然發言認為蘆葦蕩水域遼闊，地勢複雜，敵人不可能實施“包圍”，很可能意在逼我轉移，建議由他帶偵察組留在原地觀察敵情。許鳳同意他的意見，派偵察班長劉滿倉帶兩名隊員跟隨趙青。

　　晨曦初露，竇洛殿和馮克臣帶兩名便衣特務進入蘆葦蕩，四處尋找武工隊要求“談判”。趙青和劉滿倉在暗處觀察後商量決定，當面處死罪大惡極的內奸馮克臣。雙方見面後，劉滿倉突然宣佈“代表武工隊處決內奸”，開槍打死了馮克臣，命令竇洛殿回去向宮本報喪。竇洛殿深感意外和震驚。宮本在作戰指揮室拼命搖手柄打電話，警察署長齊光第提醒他電話線都被武工隊破壞，各據點炮樓外都有游擊隊喊話勸降。宮本暴跳如雷，急命胡文玉火速來商討對策。胡文玉滿面春風報告宮本，剛接到絕密內線情報，今晨李鐵率手槍隊進駐悄悄嶽村，全隊現正睡覺。宮本大喜，立刻率部偷襲嶽村。李鐵雖很勞累，但依然很警覺，獨自睡在屋頂平台上。忽然感覺似有動靜，激靈睜眼一看，鬼子漢奸大隊已將手槍隊小院包圍，正在爬梯上房。李鐵急命隊員決戰，無奈敵我力量懸殊，地形不利，只能拼死突圍。李鐵掩護全隊突出重圍，不幸負傷被俘。胡文玉得意忘形，被李鐵冷不防狠踢下部，捂襠蹲伏。宮本喜出望外，押解李鐵回城。許鳳得知李鐵噩耗，急忙率武工隊火速到地勢險峻的丁家橋設伏。宮本率部經過丁家橋時，突然地雷炸響，機槍狂叫，鬼子漢奸頓時發懵，李鐵趁機跳進滾滾河水，潛泳逃身。武小龍等在下游救起李鐵，掩護飛奔，霎時不見蹤影。宮本氣急敗壞地率部瘋狂追擊，最終勞而無功。宮本深夜召集特別顧問胡文玉和警察署長齊光第秘密開會，研究消滅許鳳和區武工隊的具體措施。齊署長建議起用隱藏極深的“內線”實施暗殺，拔掉“眼中釘、肉中刺”，一勞永逸。宮本卻警惕地反問“誰是內線”，齊署長笑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宮本坦言“內線”極其寶貴，乃深埋共黨內部的“長線”，要靠他“掌握共黨政權”，不能輕易拋舍。胡文玉驚奇地發現宮本的手裏有一張大掃蕩之前的高村地道網手繪地圖，字跡非常熟悉。胡文玉突然間猛醒，不覺自語“我知道這位內線是誰了”。宮本厲聲喝斥了胡文玉，嚴令兩人絕對保密，否則軍法處置。警察署長齊光第彷彿也“大徹大悟”，建議派竇洛殿充當宮本與“內線”的聯絡人，建立中間聯絡站。宮本對此表示贊成。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竇洛殿派相好馮四嫂冒雨趕到張村傳送緊急情報，敲開“堡壘户”張大娘的家門。張大娘也不知許鳳和武工隊的行蹤，連夜冒雨出發尋找。許鳳帶領區機關和武工隊隱蔽在古洋河邊小宋莊村外的獨立小屋裏，忽見張大娘渾身泥漿送來情報，閉口不提送情報者姓名，連夜返回張村。許鳳看完情報後燒掉，與李鐵和趙青等商量伏擊敵人運送槍支彈藥汽車的作戰方案。因情報未寫明具體時間地點，武小龍自告奮勇去偷聽敵人電話。結果查明軍火汽車將於明早八點由縣城準時出發，上午十點到達棗園鎮。許鳳決定全隊出動，截獲軍火汽車。次日凌晨，許鳳派趙青和區抗聯主任張立根在家留守，自己和江麗巧施“美人計”抓捕敵軍頭目，李鐵率武工隊智取河頭炮樓，喬裝改扮成日偽軍部隊，大搖大擺地攔截了運軍火汽車，全殲押車日軍，大獲全勝。天空晴朗，陽光燦爛。區武工隊的勝利鼓舞了全區幹部羣眾，各村紛紛將慰勞品送到小宋莊，麥場上熱鬧非凡。這一仗，共繳獲機槍步槍手槍等數百支，手榴彈數十箱，子彈數萬餘發。區武工隊已擴大到九十多人，裝備精良，彈藥充足，戰鬥情緒飽滿，真正成為強大的人民武裝。縣委書記周明到棗園區慰問，提醒許鳳和李鐵不要頭腦發熱，暫時不攻打棗園據點，做好冬季反掃蕩的準備。許鳳認為當務之急是消滅叛徒胡文玉，剷除隱藏極深的內奸，掃清障礙。周明同意許鳳意見，告知區武工隊確實暗藏有敵特“內線”，已從我黨隱蔽戰線得到證實，必須堅決剷除，並命許鳳對趙青嚴密監控，高度警惕。許鳳豁然。區武工隊的發展壯大和全區敵我鬥爭格局的深刻變化有利於抗戰大局，使鬼子漢奸不得不有所收斂。宮本與“內線”的聯絡站設在家住謝家莊的棗園區維持會長謝長君家裏，由“內線”不定期、不見面地傳送密寫、密封情報，由謝長君將情報轉交竇洛殿直送宮本。由於許鳳內部監控極嚴，“內線”無所作為。

　　趙青自解除隔離審查以來，感到身後到處有警惕的目光，不敢輕舉妄動。宮本也在深刻反省屢遭失敗的原因，對胡文玉、齊光第、竇洛殿等“自己人”更加依賴。為籠絡和穩定的需要，宮本開始張羅為胡文玉和趙小鸞舉辦婚禮。許鳳抓緊鬥爭形勢好轉時機，在全區大力開展深挖地道、堅壁清野的運動，幹部羣眾抗戰熱情空前高漲。許鳳回到張村“堡壘户”張大娘家，正巧李鐵和江麗等人挖地道挖出一大堆書來，大家都非常高興。許鳳替李鐵沖洗時發現他滿身傷痕，心中湧起強烈的敬愛之情。區委副書記江麗暗戀心中的英雄李鐵，主動和他一起讀書，主動向他談起已犧牲一年多的愛人、軍區文工團的音樂家陸平，談起自己的家庭和經歷，表達了心中的愛情。李鐵也將她當成知心朋友，坦承了自己與許鳳的戀情。姑娘向他們表示真誠地祝賀，含淚為愛情而高歌。李鐵給她一封從棗園據點捎來的信，叛徒胡文玉居然又在濫施感情，邀約江麗同回北平共謀前途，“心心相映，紙短情長”等，令人厭惡。姑娘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使勁將信撕成了粉碎。忽聽屋外傳來歡樂的笑聲，許鳳興奮地告訴大家，蘇聯紅軍在斯大林格勒打了大勝仗，消滅德國鬼子三十萬人。大家頓時歡聲雷動，擁抱跳躍。姑娘們連夜刻蠟版出號外，儘快把好消息傳遍全區。在同志們徹夜狂歡的時候，趙青獨自躲在黑暗的角落裏想心事，鬱鬱寡歡。許鳳忽然走進他的房間裏，平靜地告訴他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有人在天津看見了他死去多年的漢奸父親。趙青如聞晴天霹靂，許鳳含笑轉身離去。秋風蕭瑟，青紗倒地。棗園鎮據點從縣城調增了兩百多敵偽軍，炮樓上輕重機槍和探照燈徹夜不斷地掃射，公路上黑狗子棒子隊晝夜不停地巡邏，敵人的活動又瘋狂起來了。宮本召集胡文玉和齊光第等人開會，宣佈清水師團長要在棗園區進行“清剿試驗”，命令宮本拿出行之有效的“清剿方案”。叛徒胡文玉絞盡腦汁，提出“一舉三得”之計，核心是“魚離開水”，切斷武工隊與羣眾的聯繫，“水枯魚死”，繼而全殲。敵人發動突然襲擊，大批幹部羣眾被捕，抓進據點嚴刑拷打。區抗聯主任張立根也不幸落入敵人手裏。宮本對他用遍了酷刑，毫無收穫。胡文玉自告奮勇地審訊張立根，張立根略施小計就掐住了胡文玉的脖子，若不是特務們搶救及時，胡文玉早已被張立根掐斷了氣。宮本哈哈大笑，表示完全理解胡文玉對許鳳的佔有慾，答應了他“必須活捉許鳳”的請求。深更半夜，等待出嫁的趙小鸞屋裏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一露面，趙小鸞就害怕得像見了鬼，此人竟然是早已被趙青“大義滅親”的漢奸父親。當年趙青殺父是假，欺世盜名矇混入黨是真。父親深夜秘密前來是為親自護送女兒趕赴北平，出嫁成婚。原來，宮本大張旗鼓籌辦的胡文玉和趙小鸞的婚禮不過是向許鳳和區武工隊拋出的誘餌，真正的婚禮將在北平的胡文玉家裏舉行。風高月黑，宮本派竇洛殿將趙小鸞父女連夜悄然護送出棗園鎮，奔赴北平。大批幹部羣眾被捕甚至犧牲，區委和武工隊逐步失去立足基礎。許鳳和李鐵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如何打擊敵人，解救被捕的幹部羣眾。多數同志救人心切，主張攻打棗園據點，許鳳卻認為叛徒胡文玉詭計多端，懷疑此乃敵人的“引魚入網”之計。最後決定，立刻襲擊敵人兵力較弱、關押羣眾最多的郭村據點。深夜，李鐵率武工隊偷襲郭村炮樓，順利攻佔郭村制高點。戰鬥打響以後，被關押的幹部羣眾吶喊突圍，突然槍聲四起，重兵如雲，武工隊頓時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許鳳急命撤出戰鬥，武小龍英勇斷後，武工隊僥倖脱險後，迅速向根據地高村轉移。黎明，武工隊撤進高村深宅大院固守。宮本調兵遣將把高村團團包圍，集中重機槍迫擊炮，連續發動猛烈進攻，丟下幾十具屍體，終於將武工隊圍困在高房裏。宮本拿出那張手繪的高村地道網地圖，得知高房內沒有地道口通向村外，許鳳和武工隊在劫難逃，和胡文玉得意地笑起來。高村大院終於被攻克，然而，許鳳和武工隊卻不翼而飛。原來，高村地道網已秘密重新修復，內奸手繪的地圖早已失效，武工隊如衝出牢籠的小鳥，自由飛翔。許鳳得知周圍各村都已被敵人佔領，惟獨張村例外，尚未駐軍。敵人明知張村是區武工隊根據地，此乃張口逼武工隊進村，一網打盡。許鳳決定轉移到敵人意想不到的敵佔區謝家莊隱蔽。武工隊連夜涉過冰冷的滹沱河，悄然潛入謝家莊。區維持會長謝長君熱情地將武工隊迎接進家，隱藏在寬敞安全的夾壁牆“黑屋”裏，請大家放心休息。隊員們連日征戰疲勞不堪，倒地便睡。許鳳和李鐵久久不能入睡，悔恨自己上了敵人的當，不僅沒救出被捕羣眾，還險些遭受重大損失。趙青雖被內部控制，但仍跟隨武工隊行動，這時也悄悄湊過來，低聲提醒謝長君不可靠，此處不宜久留，建議迅速轉移到趙莊隱蔽。許鳳不置可否，讓李鐵和趙青抓緊休息，自己潛出夾壁牆洞口，找到謝長君交換情況。謝長君臉色沉重，默然交給許鳳一張剛扔出洞口的小紙條，上面寫有幾組類似電報密碼的阿拉伯數字，無法破譯。顯然，這是“內奸”傳送的情報。

　　翌日晌午，許鳳和李鐵鑽出夾壁牆給大家拿飯菜。不料鬼子小隊長伊藤和偽軍中隊長田世興等人突然闖進院來搜查，多虧謝長君隨機應變，將許鳳等人藏進西屋，僥倖脱險。李鐵想起田隊長曾被自己俘虜過兩次，政治態度尚好，決定去會會他。於是帶武小龍等隊員化裝成特務模樣，在謝長君陪同下，大搖大擺地上了敵人炮樓。田世興熱情接待，喝酒吃菜，忽然伊藤小隊長又闖進來，田隊長忙介紹李鐵等人是城裏憲兵隊的兄弟，李鐵與伊藤握手言歡，總算矇混過關。許鳳和武工隊離開謝家莊後又轉移回張村，寫了封公開信警告宮本。過了幾天，許鳳見時機已成熟，準備工作已就緒，便給縣委寫了請示報告，並在張村召開羣眾大會，擺出與敵人決戰的架勢。宮本聞訊大喜，以為“趕魚入網”計謀成功，武工隊已走投無路，進了張村這個網底，於是準備“駐剿”。縣委書記周明率縣大隊支援，許鳳決定兵分三路，劉滿倉率長槍隊配合縣大隊打“駐剿”張村之敵，李鐵率手槍隊奇襲棗園鎮據點，許鳳帶機動隊牽制敵人，趁機智取韓莊。韓莊偽軍中隊長高鐵莊是受我黨派遣“假投降”打入敵人內部人員，當晚配合許鳳和武工隊拿下韓莊炮樓，又化裝成日本鬼子部隊直插郭村，解救被關押的幹部羣眾。李鐵率手槍隊化裝進城後，時逢宮本正為胡文玉操辦婚宴，戒備鬆懈。李鐵等人闖進偽軍大隊部，打得敵人鬼哭狼嚎。胡文玉抽身逃上炮樓，見鬼子和齊光第只顧躲在炮樓裏打槍，卻不來支援，氣得捶胸跺腳。李鐵見已消滅數十名鬼子漢奸，奇襲成功，即率手槍隊突圍衝出城去。劉滿倉和縣大隊打“駐剿”之敵也取得勝利，佔領了小學校正向敵偽“參觀團”吹牛的宮本被劉滿倉一槍打中屁股，周明帶縣大隊前後夾擊，將敵人打得狼狽逃竄。許鳳和高鐵莊率領機動隊和起義偽軍部隊直插郭村，輕鬆地收拾了漢奸韓小鬥和偽軍，救出了被捕的幹部羣眾。韓小鬥被槍斃，幹部羣眾歡呼勝利。區武工隊狠狠打擊了敵人，形勢迅速好轉。宮本特務隊龜縮在棗園據點內不敢出頭，漢奸胡文玉藉口“結婚”悄悄溜回北平。許鳳在高村召開區委會議，縣委書記周明宣佈了幹部任命，許鳳調縣委任專職副書記，李鐵調縣大隊任副大隊長，張立根任區委書記，武小龍任區武工隊長，劉滿倉任指導員。許鳳仍留在棗園區委幫助工作，並領導周圍幾個區的武裝鬥爭。周明特地讓李鐵多留兩天，與許鳳團聚。周明離開後，李鐵找到許鳳，直截了當地逼她表態。許鳳含羞帶嗔地撲進李鐵懷裏，兩人終於幸福地擁抱親吻。即將回軍區文工團任職的江麗特地向許鳳和李鐵告別。臨別之前，深情地為這對革命戀人唱歌祝福。

　　縣委敵工部王部長前來棗園區委，提審已被再次隔離審查的趙青。許鳳和李鐵參加審訊。趙青為保性命，坦白交代了令人髮指的罪行，並主動建議暫時保密，仍定期向宮本傳送假“情報”，立功贖罪。原來，趙青在保定讀書時即被日本特務機關收買，加入日本特務組織，派遣到革命隊伍中長期潛伏，策劃了“大義滅親、殺父參軍”的“壯舉”，成功打入我黨我軍內部，逐步取得信任。趙青隱藏極深，不能輕易暴露，與日本特務隊長宮本暗中單線聯繫，傳送情報使用口信、密寫藥水、電報密碼等方式，即使被截獲也無法破譯，保密性較高。原區武工隊長朱大江在戰場上死於趙青的黑槍，內奸馮克臣也被趙青巧用他人之手滅口等等，均死無對證。王部長代表抗日政府宣判漢奸、特務趙青死刑，李鐵代表武工隊行刑，許鳳監刑。趙青仰天長嘯，隨一聲槍響落入塵埃。處決漢奸特務趙青後，許鳳密約從北平回到棗園鎮的竇洛殿在謝長君家裏見面，商討鋤奸計劃。胡文玉和趙小鸞均已溜回北平的消息得到了證實，許鳳決定派李鐵率手槍隊兩名得力助手奔赴北平，執行鋤奸任務。竇洛殿還提供了胡文玉在北平住宅的地址和地形示意圖，李鐵表示堅決完成任務。臨別之夜，李鐵感受到許鳳的款款情深，這對生死戀人只能把兒女私情深埋在心底。李鐵走後，許風又專程前去探望李鐵的母親，並向未來的婆婆坦承了與李鐵的關係。老人家驚喜激動地抓住幹閨女和兒媳婦的手，久久不肯放開。許風擔心敵人對英雄的母親下毒手，想把老人家接到自己身邊去，但老人家不願拖累許風。宮本在漢奸王金慶和特務趙青先後被武工隊處決、叛徒胡文玉溜回北平去結婚、警察署長齊光第又世故圓滑的情況下，能依靠的中國人似乎只有憲兵隊副隊長竇洛殿了。宮本總結經驗教訓，健全了日特“飛行隊”和漢奸“夜襲隊”，整天關門強化訓練，以許風和李鐵為“假想敵”，生擒或擊斃為最高目標，決心與之血戰到底。竇洛殿因深受宮本信任，在棗園鎮據點呼風喚雨，逐步控制了偽軍大隊和憲兵隊實權。在此基礎上，竇洛殿開始暗中策反軍警憲特人員。 李鐵率兩名手槍隊員化裝潛入北平城內後，很快按圖索驥找到了胡文玉的住宅，冒充宮本派來的特務敲開院門，找胡文玉見面。沒想到胡文玉極端警覺，已搬離了竇洛殿來過的這所住宅，去向不明。李鐵等人撲了空，頓覺失去行動目標，城裏警察憲兵特務盤查頻繁，攜槍住在小客棧裏也很不安全，憂心如焚。李鐵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終於想開了竅，決定冒險前往當地警察所查問户主搬遷去向。主意打定，李鐵等冒充保定特務機關闖進當地警察所，查問胡文玉去向。警察所長是個老油條，根本不吃詐唬，也不看“派司”，堅持要李鐵出示保定特務機關公函，否則不予接待。

　　李鐵赴北平鋤奸出師失利，李鐵的母親卻被日本憲兵秘密捕獲。宮本突發靈感想出惡招，洋洋自得，料定孝子李鐵和未婚兒媳許鳳定會鑽進自己佈下的天羅地網，用中國人的傳統美德戰勝共產黨的革命理想。李鐵的母親深知敵人抓捕自己的惡毒用意，無非想誘捕兒子和兒媳。老人家寧願犧牲自己，決不讓敵人的陰謀得逞，決心以“絕食”方式與敵人鬥爭，不吃不喝，終日靜坐。消息傳到區武工隊，全體隊員都炸了鍋，強烈要求攻打棗園鎮，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救出英雄的母親。許鳳堅決地制止了同志們的衝動情緒，命令大家稍安毋躁，冷靜待命，聽候領導決策。許風不能為救母親而犧牲區武工隊，犧牲整個革命大局；但在她堅強的背後不知流下了多少痛心疾首的眼淚。李鐵實在不甘心未打先敗，出城安頓好兩名隊員後，突然又潛回北平城內隱藏在胡文玉家附近暗中觀察動靜。夜幕降臨，李鐵從院外夾巷內翻牆上屋頂，攀緣院中老槐樹叉倒掛金鈎，發現後院北屋燈光閃亮，新娘趙小鸞端坐窗前，捧書夜讀。片刻，身穿長衫馬褂的新郎胡文玉終於出現了，站在新娘身後喃喃自語。李鐵血湧頭頂，怒火滿腔，身輕如燕，飄然落地，大步衝進屋內，舉槍向叛徒連開三槍，槍槍打進叛徒心窩，立刻倒地，氣絕而亡。李鐵不理睬驚叫發抖的新娘趙小鸞，疾步衝出院門拔腿飛奔，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衚衕口。然而，當復仇的槍聲伴隨硝煙散去，倒在血泊中的胡文玉忽然坐起身來，慘白的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冷笑。他沒有死。他猛然撕開濺滿鮮血的綢緞長衫馬褂，露出裏面緊裹住身體的防彈背心，纖毫無損。趙小鸞猛撲過來發瘋似地抱住他搖晃哭喊，胡文玉眼睛裏漸漸閃出亮光，充滿了仇恨與瘋狂。李鐵的母親絕食已經四天，身體虛弱，閉目靜坐，臉色平靜得令人心碎。宮本靜觀事態發展，穩坐釣魚台，只等李鐵和許風打上門來。竇洛殿內心焦慮，奉命每天給老人家送湯送食，耐心勸慰，暗示“絕食”並非好事，倒對李鐵和武工隊不利。無奈老人家當耳旁風，根本不予理睬。竇洛殿冒險緊急約見許鳳，商量如何挽救老人家的性命。李鐵突然從北平返回棗園，聞知母親被捕，心痛欲裂，怒髮衝冠，立刻拔槍欲與宮本拼命，被許鳳和同志們死活勸阻。竇洛殿願意捨命救出老人家，但須付出暴露身份的代價，許鳳堅決不同意。許鳳決定，立刻將宮本的心肝寶貝“飛行隊”引誘包圍，作為交換“人質”砝碼，與宮本談判，救回生命垂危的母親。此乃無必勝把握的險棋，許鳳決心破釜沉舟。

　　深夜，宮本突然得到竇洛殿提供的絕密情報，許鳳和李鐵今晚在河西蔣村附近與縣委書記周明秘密見面，商談攻打棗園據點方案。宮本立刻與保定特務機關電話聯絡，證實周明的確在河西附近活動。宮本當機立斷，決定派竇洛殿隨“宮本飛行隊”立即出發偷襲蔣村，務必生擒周明、許鳳、李鐵等三名共黨領導人，創造奇蹟。月色朦朧，齊裝滿員的“飛行隊”由竇洛殿帶領悄然出動，三十餘輛自行車向河西蔣村箭似地飛馳。到達蔣村附近的小樹林裏，但見林中小屋裏閃射出燈光，窗紙上映出許鳳等人的身影，屋外有幾名警衞員持槍警戒。竇洛殿和“飛行隊”悄悄向小屋匍匐前進，實施包圍，不料被警衞察覺，雙方立刻發生槍戰，許鳳等人迅速撤離。竇洛殿和“飛行隊”窮追不捨，早已甩掉自行車，猛虎撲食般地追捕前面逃命的七、八個黑影。那些黑影如“神行太保”疾走如飛，與“飛行隊”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即不離，若隱若現，逐漸將愚蠢的“飛行隊”牽羊似地引進一條口袋形狀的小山谷。一聲炮響，關門打狗，李鐵的縣大隊和武小龍的區武工隊兩面夾擊，將“飛行隊”死死圍困在峽谷裏，動彈不得。武小龍用日語向鬼子喊話，命令鬼子隊長和漢奸竇洛殿速回棗園鎮向宮本傳達談判條件，宮本立即釋放李鐵的母親，武工隊保全“飛行隊”性命。鬼子隊長和竇洛殿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地跑回棗園鎮，向宮本報告險情。宮本不愧冷血動物，斷然拒絕交換條件。時過五更，天將黎明。李鐵含淚下達戰鬥命令，機關槍手榴彈狂笑之後，硝煙飄散，山谷裏堆滿了“飛行隊”屍體。天色大亮，宮本像輸光老本的賭徒兩眼血紅，來到重兵看守的囚室，探望絕食七天的英雄母親。老人家彷彿悄然入睡，神態安詳，駕鶴仙逝。宮本突然感到惶然和恐懼，垂手肅立在老人家的遺體面前，深深鞠躬。轉身命令竇洛殿，用最好的棺木厚葬老人家。英雄母親的靈柩送回李莊，全區轟動。李鐵和許風披麻戴孝，區武工隊戰士們鳴槍致哀，幹部羣眾送葬到墓前，悲歌震天。死而復生的叛徒胡文玉突然出現在棗園鎮，令孤獨無助的宮本意外地驚喜，也讓李鐵和許鳳及竇洛殿等人感到突然而不可思議。胡文玉彷彿脱胎換骨似地一改儒雅文弱的氣質，變得冷酷而兇殘，主動要求宮本槍斃關押在牢裏的被捕幹部羣眾，並且親自行刑。在鮮血和屍體面前，胡文玉神經質地發出冷笑。宮本的“飛行隊”被區武工隊徹底消滅，損失慘重。三十名訓練有素的日本特務同赴黃泉，三十支德國二十響快慢機和三十輛英國萊鈴自行車送給武工隊，宮本想起來就痛心疾首，咬牙切齒。胡文玉變得冷酷兇殘，比鐵桿漢奸王金慶有過之而無不及。宮本送給胡問玉嶄新的黃呢軍裝和呢絨綢緞等高級衣料以及大把準備票，任命胡文玉兼任新組建的中國特務隊隊長，為他精選三十名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奸，配備最好的武器和裝備，專門對付許鳳和武工隊。為報宮本知遇之恩，胡文玉獻計獻策，願將小鸞調回趙莊，共同作為釣餌，生擒許鳳。

　　李鐵為母親送葬後到縣大隊任職，許鳳依依惜別送他到村外河邊。李鐵囑許鳳提高警惕，大膽謹慎，提防叛徒毒手。提到叛徒，李鐵痛悔北平鋤奸粗心大意，居然忘記補斃叛徒兩槍，留下後患無窮。許鳳安慰李鐵安心工作，保證不出數日，定將叛徒消滅。李鐵走後，許鳳立刻召集武小龍等開會，商量鋤奸措施。根據竇洛殿提供的情報，趙小鸞最近突然由北平返回趙莊，閉門不露面，傳説要與胡文玉離婚，原因是公公“扒灰”，胡文玉“裝蒜”，趙小鸞尋死覓活跑回孃家，發誓不回北平。胡文玉時常回家探望，特務隊前呼後擁，耀武揚威，十餘騎高頭大馬護衞，翌晨又返回棗園鎮。大家認為這是鋤奸的好機會，許鳳沉吟思索，不敢輕舉妄動，命令內線繼續偵察。不久，竇洛殿的情報得到證實，趙小鸞鬧離婚和胡文玉常到趙莊確有其事，許鳳決定採取行動，消滅叛徒。過了兩天，偵察人員報告，胡文玉黃昏前帶十二名特務騎馬飛馳直奔趙莊，現已進入趙家地主宅院，預計天亮後返回棗園據點。許鳳立刻親率隊長武小龍和手槍隊三十餘人騎自行車奔襲趙莊，趁蒼茫夜色將趙家地主宅院悄悄包圍。夜深人靜，武工隊員翻閲高牆，飛落院內，猛撲燈光閃亮的後院閨房，卻撲了個空。許鳳猛醒中計，急命破門突圍。不料大門已被敵人強大火力封鎖，整個大院已被包圍。千鈞一髮之際，趙家女傭王嬸突然出現，掀開炕蓆，帶領許風和武工隊鑽進秘密地道，曲徑通幽，柳暗花明，鑽出洞口居然到了村外小樹林！許鳳他們回望趙莊，不覺倒吸一口冷氣。但見鬼子偽軍部隊黑壓壓地團團圍住趙家地主宅院，若不逃生，肯定已被敵人剁成肉醬。王嬸告訴許鳳，趙家宅院早年落成，趙青之父為防意外，就已事先挖好兩條秘密地道，一明一暗。明道全家人都知道，暗道除趙青父子外，連小鸞都不知道。王嬸無意中發現了暗道，牢記在心。今晚胡文玉和趙小鸞夫婦及特務們都隱藏進了“明道”，通往村東頭關帝廟泥塑底座秘密洞口。王嬸見許鳳等人中計危急，毅然挺身相助，挽救了一場重大危機。許鳳和隊員們感謝王嬸，迅速撤離。王嬸終被胡文玉殺害。通過趙莊遇險的教訓，許鳳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在政治上還不成熟，便主動報告縣委請求處分。縣委書記周明派副書記潘林到棗園區委來幫助指導工作，同時調許鳳到地委黨校短期學習，並參加地委工作會議。許鳳接到潘林，立刻在高村召開區委會議，宣佈縣委的決定，並佈置了全區下一步工作。潘林變得活潑開朗起來，不再板臉訓人，和大家談笑風生。許鳳告別戰友，離開區委。胡文玉自作聰明，險些活捉許鳳，壞在女傭王嬸手裏，怨氣怒氣惡性爆發，親手將王嬸槍斃。趙小鸞不依不饒地哭鬧起來，因為王嬸從小把她帶大，感情很深，一氣之下跑回天津投奔父親去了。宮本也很生氣，痛恨胡文玉愚蠢無能，打了他兩個耳光，命令關他禁閉。胡文玉羞惱憋屈，狠狠地抽自己嘴巴。宮本少佐被叫到保定侵華日軍總部，師團長清水少將親自訓話，要求迅速消滅棗園地區共產黨領導機關和游擊隊主力，命令宮本限期拿出清剿作戰方案，否則軍法處置。宮本膽戰心驚，如熱鍋裏的螞蟻，束手無策。他一面派竇洛殿去保定特務機關短期受訓，一面解除對胡文玉的禁閉，命他出謀劃策。胡文玉不計前嫌，在禁閉室裏整天“面壁思過”，搜腸刮肚地想毒計，就為了再次得到宮本的信任和重用。聽見宮本召喚，立刻像哈巴狗似地跑步前來。宮本命令他趕快出主意，胡文玉胸有成竹，分析了許風和李鐵不在區委，潘林頭腦簡單，容易錯誤判斷形勢等敵情，建議嚴密封鎖消息，以假亂真偽裝撤退，引誘潘林指揮武工隊和民兵攻佔棗園鎮，包圍全殲。宮本對胡文玉的“偽裝撤退”方案大加讚賞，立刻召集日偽軍官開會，以假亂真地佈置撤退，嚴格保密。

　　潘林得到敵人準備從棗園據點撤退的確切情報後，果然錯誤地判斷形勢，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認為敵人軍事力量薄弱，準備放棄棗園鎮據點，於是立即召開區委會議，佈置調動全區武裝力量會攻棗園鎮的作戰計劃。許鳳到地委開會並接受短期培訓結束後返回區委，老遠就聽見棗園鎮周圍槍聲激烈，趕緊就近跑到小宋莊，發現村街上擠滿了民兵和羣眾，一問才知棗園據點敵人正在撤退，全區武裝正在會攻棗園鎮，勝利在即。許鳳大驚，急忙找到潘林，命令立即撤出戰鬥，分散轉移。潘林不服氣地正要分辨，敵人的機槍大炮已經開始狂轟濫炸，大隊敵軍蜂擁衝出城門，局勢突變。許風果斷指揮部隊和民兵分路突圍，區武工隊斷後掩護，各路人馬進村後下地道隱蔽反擊。原野裏炸彈橫飛，彈雨密集。許鳳帶領一路武裝人員撤向張村，敵人立刻將村莊團團包圍，炮彈呼嘯，機槍猛烈掃射，敵人開始集羣衝鋒。許鳳指揮戰士和民兵快下地道，自己敏捷地跑進磚房上的土碉堡，即全村的制高點，舉槍瞄準敵人射擊。敵人遭到許風等人的頑強反抗，停止衝鋒，扔下一大片屍體退出村去。戰場上突然安靜下來，僅幾秒鐘，大地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猛聽震耳欲聾的巨響，炮彈冰雹般地砸下來，一顆炮彈擊中了土碉堡，把頂壁炸出一個大窟窿，頂土壁土崩流，硝煙和灰塵迷糊了眼睛。許鳳高喊大家要堅持到天黑，話音未落，突然火光一閃，雪亮刺眼，緊接一聲劇烈的震響，許鳳等人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巨大力量猛地一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塌陷的土塊重重地砸下來，昏死過去。鬼子偽軍漢奸特務衝進失守的村莊，瘋狂地燒殺搶掠，搜捕幹部和武工隊。在村小學校院子裏，被捕的人羣擠成堆蹲在地上，婦女們披頭散髮，渾身灰土，任憑敵人鞭打，一聲不吭。叛徒胡文玉走到羣眾面前，恬不知恥地訓話，被憤怒的羣眾亂吐唾沫。宮本親手刀劈了一個衝向敵人拼命的青年，窮兇極惡的鬼子兵端起刺刀和機槍瞄準羣眾，隨時準備射擊。村支書張大娘慘遭殺害。胡文玉帶領鬼子漢奸搜捕掩埋在泥土堆裏的幹部戰士，忽然發現許鳳埋在灰塵泥土下面，不禁大吃一驚，急忙命令手下將許鳳抬出土堆，親自檢查是否已經斷氣。許鳳清醒過來，睜眼發現一個醜惡熟悉的身影蹲在自己面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許鳳猛然揮手抽了胡文玉兩個耳光，將叛徒打倒在灰土裏。宮本聞訊趕來與久聞大名的許鳳見面，異常興奮，立即命令將許鳳押走。鬼子押解許鳳來到小學校院子裏，被捕羣眾忽地站起來往前擁，婦女老人痛心哭喊，許鳳高聲鼓勵幹部羣眾堅強勇敢，和敵人鬥爭到底。敵人簇擁許鳳而去。縣委副書記潘林帶領其他兩個區武工隊和各村民兵突圍撤退到王莊，突然接到通訊員報告許風被捕，猶如當頭悶棒，心急如焚，立刻帶隊出發火速向張村飛奔。張村煙塵狼藉，屍橫遍地，敵人正向棗園據點撤離。潘林急紅了眼，抱起機槍橫衝直撞，率領武工隊猛烈追擊撤退之敵。眼看押解許鳳的囚車滾煙捲塵而去，潘林猛虎撲食般衝進敵羣，刀劈肉搏，血灑疆場，壯烈犧牲。許鳳從昏迷中醒來已是深夜，首先聞到一股強烈的香粉味，發現自己躺在舒適闊綽的房間裏，一個穿黃呢軍裝、戴金絲眼鏡的白臉男人居然坐到她身邊來喂她喝水，是叛徒胡文玉。許鳳揮手將水碗打碎在地上，任憑胡文玉巧嘴甜言蜜語，捶胸詛咒發誓，命他滾出門去。縣委書記周明和升任縣大隊長的李鐵得知潘林犧牲和許風被捕的消息後，即率縣大隊主力開赴棗園區整頓工作，穩定局勢，商討營救許風的措施。鑑於營救許鳳事關重大，周明請求上級啓動隱蔽戰線關係予以配合。李鐵同時通知在保定受訓的竇洛殿回棗園鎮，全力營救許鳳。區武工隊戰士們羣情激憤，強烈請求武裝營救，願以任何代價救出許政委，被周明和李鐵堅決勸阻。遠在天津的趙小鸞聽説抓住了許鳳，忽然連夜坐車趕回棗園鎮，醋意毒發，竟然要求胡文玉槍斃許鳳，回北平或天津去安居樂業。胡文玉對趙小鸞曉以厲害，許以蜜餞，説明必須勸降許鳳，消滅李鐵，宮本才同意他調任華北新民總會科長，獎給他豐厚的賞金，並答應與他在北平合辦東亞洋行，大發橫財。許鳳在舒適闊綽的房間裏沒呆兩天，就被帶到宮本的作戰指揮室談判。伴隨陰沉古怪的日本音樂，宮本企圖以人生一世、短暫如夢的傷感來打動許鳳，遭到許鳳的譏諷和怒斥。宮本軟硬兼施，打開刑訊室大門讓許鳳開眼，但見原本如花似玉的秀芬姑娘已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無法辨認。許鳳頓覺肝腸寸斷，命令宮本釋放秀芬和所有被捕羣眾，一切由她承擔，願與宮本談判。宮本喜出望外，立刻叫來胡文玉和齊光第等漢奸，擺好對等談判桌，恭請許鳳在談判書上簽字，條件是許鳳寫信讓李鐵向宮本投降。許鳳握筆一揮而就，命令日本侵略者必須無條件向中國人民投降。決然地挺身走向刑訊室。血肉模糊、遍體鱗傷的許鳳被關進陰暗潮濕的黑牢裏，忽然胡文玉急匆匆地奔跑進來，聲稱宮本已報請敵特總部批准，明晨就要處死許鳳，今晚已是最後機會，特地冒死前來營救。

　　胡文玉大談對許鳳的愛情和對未來的憧憬，含淚懇求許鳳答應做他的妻子，他立刻和趙小鸞離婚，帶許鳳回北平去共築幸福的安樂窩。許鳳冷笑地命令他直言目的，胡文玉馬上掏出一份嫌疑人名單，讓許鳳指點哪些是我方潛伏人員。許鳳將胡文玉憤然打出牢房，莊嚴宣告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令胡文玉徹底地絕望。趙小鸞惡毒地警告胡文玉不準留活口，必須儘快處死許鳳。胡文玉不甘心失敗，竟提出暴力強姦許鳳，摧毀其自尊和人格，迫使許鳳就範，遭到趙小鸞無情地嘲笑和痛斥。竇洛殿接到李鐵密令後，連夜從保定趕回棗園鎮，直接回到了馮四嫂家裏。老夫老妻，小別勝新婚。馮四嫂温存相待，竇洛殿沐浴更衣，神態莊嚴，似有重大決定宣佈。三杯老酒下肚，竇洛殿鄭重地向相好敬酒，告知今晚必將拋灑一腔熱血，肝腦塗地。馮四嫂臉色煞白，但決不深問，斟酒為親人壯行。生離死別，竇洛殿喝乾杯中苦酒，忍不住最後親吻愛人，拔槍子彈上膛扭頭而去。竇洛殿敞胸露懷，豪放瀟灑，徑直走向警戒森嚴的宮本作戰指揮室。宮本獨坐桌後圈椅，彷彿正在等候他的到來。竇洛殿猛然亮出德國二十響快慢機，頂住宮本的腦袋命他帶路，親自送許鳳出城。宮本啞然失笑，配合默契，低頭走在竇洛殿前面，活象平時親密的主僕。兩人走到高牆深巷無人處，宮本掏出打火機點煙，突然倒地平卧，霎時間槍聲震響，埋伏四周的日本特務亂槍齊射，竇洛殿身中數彈，倒在宮本面前。宮本拍拍屁股爬起來往回走，命令將竇洛殿首級懸掛在城門上示眾三天，通知警察署長齊光第，明晨五時提取犯人行刑。許鳳在最後的時刻沉穩冷靜，索取紙筆從容留下遺書。遺書寫給親愛的戰友，抒發了崇高的理想和深沉的情懷。午夜零點，特務看守奉宮本之命送來最後的晚餐，有肉有酒，還有一卷小紙條，用暗語通知許鳳準備越獄。許鳳認出縣委敵工部王部長熟悉的筆跡，心情激動不已。黎明將至，鐵窗隱現晨光。警察署長齊光第警服筆挺，皮靴鋥亮，率領行刑隊前來牢房提取犯人。齊光第將許鳳押出牢房，穿越重兵密佈的憲兵特務隊院落，來到警察署“死刑準備室”。關上房門，齊光第突然靠近許鳳，亮明中共特工身份，奉黨命令緊急實施營救行動，與城外接應的李鐵的縣大隊會合，並説出王部長的絕密代號。許鳳跟隨齊光第通過室內暗道潛出兵營大院，不料在他們鑽出暗道口出現在城牆根下時，宮本和胡文玉已率大批憲兵特務守株待兔，兩人不幸落入了陷阱。宮本得意忘形，大獲全勝，立刻向保定特務機關總部報告破獲共諜和生擒匪首的重大戰績。日特總部決定立即派憲兵隊乘專車前來棗園鎮，押解重要人犯回保定總部候審。下午兩點，一輛軍用卡車滿載三十餘名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到達棗園鎮，帶隊日軍少佐出示特務機關總部公函後，與宮本辦理完交接手續，率領憲兵隊押解人犯上路。宮本疑心很重，總感覺不放心，即命池田大尉及叛徒胡文玉率領中日特務隊三十餘人騎自行車協助押運。車隊啓程。疾風勁草，亂雲奔騰。這支奇怪的車隊行至滹沱河邊青紗帳深處的窪地時，軍用卡車突然加速，飛快地駛入茂密的青紗帳裏，消失蹤影。猛聽地雷轟鳴，機槍爆響，池田大尉和三十名特務漢奸突遭重兵圍殲，頓時鬼哭狼嚎，眨眼間全部見了閻王。李鐵率領的縣大隊和區武工隊與縣手槍隊扮演的總部憲兵隊勝利會合，成功營救出縣委副書記許鳳和中共特工齊光第，同志們歡呼擁抱在一起。忽然不見了叛徒胡文玉，許鳳眼尖，猛然發現遠處莊稼地裏叛徒的身影，急忙奪過李鐵的駁殼槍，飛身上馬，滿懷仇恨地追殺叛徒而去。胡文玉趁亂騎自行車脱逃，在田間小道上慌不擇路地飛馳。許鳳騎馬高喊站住，叛徒竟然回頭開槍擊中許鳳坐騎，許鳳猝然落馬。眼看叛徒即將逃出射程，突然旋風般閃過一道紅光，一匹高大的棗紅馬飛馳而至，但見李鐵的雪亮的戰刀寒光一閃，將叛徒攔腰劈成兩段。許鳳追趕上來，舉起駁殼槍向叛徒屍體連開數槍。雲開霧散，陽光燦爛。心心相映的戀人喜淚重逢，戰鬥的青春深沉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