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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斡

鎖定
徐斡(170-217),字偉長,漢北海劇縣(今山東昌樂縣)人。東漢末學者、文學家、哲學家。“建安七子”之一。現存有詩3首,賦1首及學術著作《中論》20篇。
中文名
徐斡
出生地
山東昌樂縣
代表作品
壽光縣誌

徐斡生平

徐斡聰慧好學

徐斡自幼勤奮好學。天資聰穎。人稱他能通耳而識,過目不忘,教不再告,童年時已誦文數十萬言。14歲讀五經,發奮忘食,下惟專思,夜以繼日。不到20歲,他已遍覽經傳,出口成章,操翰成文。《中論原序》文中稱讚他:“志在總眾言之長,統道德之微,恥一物之不知,愧一藝之不克,故日夜 昃不暇食,夕不解衣。晝則研精經緯,夜則歷觀列宿,考混元於未形,補聖德之空缺,誕長慮於無窮,旌微言之將墮。”“考其德行文藝,實帝王之佐也。”他的青少年時期,正值東漢末年,當時宦官和外戚兩個集團交相干政,互相傾軋。造成了政治上極端黑暗和腐敗。加之羣雄爭霸,割據戰爭和自然災害頻仍,人民羣眾災難深重。當時的“冠門子弟,結黨權門,交援求名,競相尚爵”,而他卻“閉户自守,不與之羣”。表現了他青年時篤學的清明英哲之氣。當時的州郡牧守,慕其才名“禮命 ,連武欲致之”,他以顏淵自比,斷然謝絕。曹植在《與楊祖德書》中説:“今世之作進,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應 於河朔,偉長撤回擅名於青上,公斡振藻於海隅,德璉發跡於此魏,足下高視於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由此可見他從未從戎出仕之前在齊地青州早已享有盛名了。

徐斡投奔曹操

此後,曹操在鎮壓黃巾起義中得到了兵權和地盤,在割據的軍閥中曹比較具有遠見卓識,實行了抑制豪強減輕農民負擔的政策,得到了人民羣眾的支持,統一了中國的北方。在政治上曹操實行了“用人唯才”的政策,為許多貧寒出身的知識分子開闢了施展才能的道路。《中論原序》説:“會上會撥亂,正路始闢,遂力疾應命,從戎徵行,歷載五六。”這時他棄家從戎,投奔鄴下(故城在今河北臨漳縣北,魏初置鄴都)做了曹氏父子的僚屬。由於曹氏父子都愛好文學並獎勵文學,招攬文士,因此在曹操的周圍聚集了許多文人才子,形成了以曹氏父子及“建安七子”為代表的作家羣。“七子”之稱出自曹丕的《典論?論文》:“斯七子者,於學無所遺,於辭無所假,鹹以自乘騏驥於千里,仰齊足面並馳。”曹丕稱讚七子之才,無所不學,且各能獨創新辭,好比千里良馬,並駕齊驅。他們共同創立了我國文學發展史上的建安文學。
徐斡的生平事蹟,史書無單獨傳紀記載。僅見數言於《王粲傳》:“始文帝為五官將,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學。粲與北海徐斡字偉長、廣陵陳琳字孔障、陳留阮禹字元瑜、汝南應 字德璉、東平劉楨字公斡,並見友善。斡為司空軍謀祭酒掾屬,五官將文學。”“建安七子”除孔融政治上反對曹操,後因此被殺外,上述6人都是曹操的僚屬和鄴下文人集團的重要作家。他們來自各方,經歷不同,都具有超人的才華與抱負,想依曹氏做一番事業,在此他們並建立了文人之間的友誼。曹丕在《與吳質書》中曾對鄴下文人集團的這段生活側面,作了一些追憶的描述,頗為動人:“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何可言也!昔日遊處,行則同輿,止則接席,何嘗須臾相秩!每至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當此之時,忽然不知自樂了。”可見曹丕對這段生活是十分鐘情的。此後曹操大軍西征,遷都到洛陽,當時曹丕居五官中郎將。徐斡在曹丕的五官中郎將府中負責“掌校典籍,侍奉文章”。劉楨在魏王曹操府中為掾屬。兩府的洛陽城內雖相隔不遠,但宮禁森嚴,卻很難相見。為表達別後的想念之情,劉楨寫了一首《贈徐斡》詩曰:
誰謂相去遠,隔此西掖垣。
拘限清切禁,中情無由宣。
思子沉心曲,長嘆不能言。
起坐失次第,一日三四遷。
步出北寺門,遙望西苑園。
細柳夾道生,方塘含清源。
輕葉隨風轉,飛鳥何翻翻。
乖人易感動,涕下與衿連。
仰視白日光,皎皎高且懸。
兼燭八紱內,物類無頗偏。
我獨抱深感,不得與比焉。
(《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
徐斡亦寫詩作《答劉偵》
與子雖無幾,所經未幾旬。
我思一何篤,其愁如三春。
雖路在咫尺,難涉如九重。
陶陶諸夏別,草木昌且榮。
(《壽光縣誌》)
從這兩首詩中不難看出,他們在洛陽為曹氏父子供職期間內心的壓抑與沉悶,空虛與憂思。劉楨恃才性驕,後以不敬罪被曹操降為署吏。徐斡性情中和恬淡,不重視官祿,以著述自娛。曹操慕其德才,特旌命之。他辭疾不就。以後曹操又任命他為上艾長。他仍以“疾稍沉篤,不堪王事”(《中論原序》)為由,辭職不就,迴歸故里隱居。“潛身窮巷,頤志保真,淡泊無為,惟存正道。環堵之牆,以庇妻子,並日而食,不以為戚”(《中論原序》)。過着極為清貧的生活。於建安二十二年,在一場疾疫中病逝,年47歲。曹丕在《與吳質書》中十分傷感地説:“謂百年已分,長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頃撰其遺文,都為一集。觀其姓名,已為鬼錄,追思昔遊,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複道哉!觀古今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而偉長獨懷文抱質,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矣。”

徐斡作品

徐斡《室思》

徐斡善寫五言詩,漢代以前的詩多四言。五言詩是在民間樂府的基礎上逐漸發展起來的,至東漢末趨於成熟,“建安七子”及周圍文士的五言詩都有很高的藝術成就。徐斡的《室思》等就是這類五言詩。
室思
沉陰結愁憂,愁憂為誰興?
念與君相別,各在天一方?
良會未有期,心中摧切傷。
不聊憂飧食,慊慊常飢空。
端坐而無為,彷彿君容光。
峨峨高山首,悠悠萬里道。
君去日已遠,鬱結令人老。
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
時不可再得,何為自愁惱?
每誦昔鴻恩,賤軀焉足保。
浮雲何洋洋,願因通我辭。
飄搖不可寄,徙倚徒相思。
人離皆復會,君獨無返期。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
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慘慘時節盡,蘭華凋復零。
喟然長嘆息,君期慰我情。
展轉不能寐,長夜何綿綿。
躡履起出户,仰觀三星連。
自恨志不遂,泣涕如湧泉。
思君見巾櫛,以益我勞勤。
安得鴻鸞羽, 此心中人。
誠心亮不遂,搔首立 。
何言一不見,復會無因緣。
故如比目魚,今隔如參辰。
人靡不有初,想君能終之。
別來歷年歲,舊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憂譏。
寄身雖在遠,豈忘君須臾。
既厚不為薄,想君時見思。
(《中國歷史文學作品選》)
情思
高殿鬱崇崇,廣廈淒冷冷。
微風起閨闥,落日照階庭。
踟躕雪屋下,笑歌依華楹。
君行殊不返,我飾為誰榮。
爐薰闔不用,鏡匣上塵生。
綺羅失常色,金翠暗無精。
嘉餚既忘御,旨酒亦常停。
顧瞻空寂寂,惟聞燕雀聲。
憂思連相屬,中心如宿醒。
(《壽光縣誌》)
這兩首詩的社會背景是東漢末年,一些中小地主階級的文人,他們為了尋求出路,不得不遠離家鄉,奔走權門,或遊蕩於京師,或進謁州郡,以求得一官半職。當時社會的這種交遊之風極盛。“且夫交遊者出也,或身歿於他邦,或長幼而不歸。父母懷煢獨之思,室人抱東山之哀,親戚隔絕,閨門分離,無罪無辜,而亡命是效”(《中論?譴交篇》)。他對這一社會病態給予深刻地揭露和批判。而在他的文學作品裏,這兩首詩,則從正面描寫家中婦女對遠方愛人的思念與依盼之情,語意纏綿,細緻入微。遣詞造句,着意工巧。其中佳句“思君如流水,可有窮已時”,其意境常為後來的詩人化用。通過這兩首詩,表現了他對當時許多良家婦女由衷地同情與憐憫。
徐斡亦擅長辭賦,且獨具風格。曹丕在《典論?論文》中稱讚:“斡之《玄猿》、《漏卮》、《圓扇》、《橘賦》,雖蔡(蔡邕)、張(張衡)不過也。”可惜他的這些作品均已佚失。今《壽光縣誌》載有他的一篇《齊都賦》。此賦語言清新情景交融,情景交融,章句節律,駢偶紛呈,讀來朗朗上口。

徐斡齊都賦

齊國實坤德之膏腴,而神州之奧府。其川瀆則洪河洋洋,發源崑崙。驚波沛厲,浮抹揚奔。南望無限,北顧無 。蒹葭蒼蒼,莞菇沃若。瑰禽異鳥,羣萃乎其間。帶華蹈縹,披紫垂丹。應節往來,翕習翩翩。靈芝生乎丹石,發翠華之煌煌。其寶玩則玄蛤抱璣,駁蚌含 。構廈殿以宏覆,起層榭以高驤。龍楹螭桶,山岜雲牆。其後宮內庭,嬪妾之館,眾偉所施,極巧窮變。然後修龍榜,遊洪池,折珊湖,披琉璃。日既返而西舍,乃返宮而棲遲。歡幸在側,便嬖侍偶。含清歌以詠志,流玄眸而微眄。竦長袖以合節,紛蹁躚其輕迅。王乃乘鑾玉之輅,駕玄駁之駿。武騎星散,徵鼓雷動,旌旗虹亂,盈乎靈圃之中。於是羽旌咸興,毛羣盡起。上蔽穹庭,下被皋藪。
此賦描寫王府建築,內庭生活,細緻入微,當是他歸隱之居所作。表現了他對故鄉齊地山川河流,地域廖廓,自然風光之美麗,特產之豐腴的羨愛之情。以此為鋪陳,轉而深刻地譏諷和揭露了王府宮廷生活之糜爛奢侈。他的詩賦作品文學造詣很深,但他沒有致力於文學創作,所以作品較少。後人曾輯有《徐偉長文集》。現在已很難見到。
徐斡是一位頗有政治見解的哲學家,當世以學者著稱。曹丕稱讚他:“斡清玄體道,六行修備,聰識洽聞,操翰成章,輕官忽祿,不耽世榮,而先賢行狀。”(《三國志選?王粲傳》)他的代表作是其文集《中論》。此書較為全面地反映了他的哲學思想和文章風貌。當時的人們評價他寫《中論》是:“欲損世之有餘,益俗之不足。見辭人美麗之文並時而作,曾無闡宏大義,敷散道教,上求聖人之中,下救流俗之昏者;故廢詩、賦、頌、銘、贊之文,著《中論》二十篇。”(《中論原序》)這裏清楚地道出了他廢它文而志在立論之目的。
他在《治學》篇中論及學習時設喻説:“學猶飾也,器不飾,無以為美觀;人不學,則無以有懿德。”“故君子之於學也,其不懈猶上天之動,猶日月之行,終身 ,沒而後已。故有其才,而無其志,亦不能興其功也,志者學之師也,才者學之徒也。學者不患才之不贍,而患志之不立。”他反覆強調學習應當堅持不懈,持之以恆。在“志”和“才”的關係上,他認為“志”為師,“才”為徒,強調主觀努力的重要性。他還主張凡學者應“大義為先,物名為後”。批評“鄙儒”矜於詁訓,摘其章句而不能統其大議,捨本逐末形而上的治學態度。在《虛道》篇裏他説:“人之為德,猶虛器歟!器虛則物注,滿則止焉。故君子常虛其心志,恭其容貌。不以逸羣之才,加乎眾人之上,視彼猶賢,自視猶不足也。故人願告之而不倦。”十分形象生動地説明了“滿招損,謙受益”的原理。他還主張借鑑別人得失的經驗,來彌補個人見識之不足。他説:“人之耳目盡為我用,則我之聰明無敵於天下矣!是謂人一之,我萬之;人塞之,我通之。”把取眾人之長補己之短的道理闡述得極為精闢。

徐斡《中論》

徐斡在他的《中論》中倡導求實和以理服人的思想方法。他在《貴驗》篇中説:“事莫貴乎有驗,言莫棄乎無微。言之未有益也,不言未有損也。水之寒也,火之熱也,金石之堅剛也,此數物未嘗有言,而人莫不知其然者。”他認為事物必須經過實踐的驗證才是可貴的。他主張不講無益之言,象水、火、金石一樣雖無言而人無不盡知其寒、熱、堅剛之性。在《考偽》篇中他説:“名者所以名實也,實立而名從之,故長形立而名之曰長;短形立而名之曰短。非長短之名先立而長短之形從之也。”“夫名之繫於實出,猶物之繫於時也。物者春也吐華,夏也布葉,秋也凋零,冬也成實,斯無為而自成者也。若強為之,則傷其性矣,名亦如之,故偽名者皆欲傷之者也。人徒知名之為善,不知偽善者為不善也。”他主張以實為本,實立而名從之。他明確地指出“實名”與“偽名”的性質區別。以實為本之名屬善,偽名者則屬於惡。在如何對待名的問題上,他的這種求實的科學態度在今天仍有十分可貴的現實意義。他在論述與人辯論是非的方法時寫道:“夫辯者,求服人心也,非曲人口也。故辯之為言別也,為其善分別事類而明處之也,非謂言辭切給而以凌蓋人也。故傳稱《春秋》微而顯,婉而辯者,然則辯之言必約以至,不煩而諭,疾徐應節,不犯禮教,足以相稱。樂盡人之辭,善致人之志,使論者各盡得其願而與之得解。其稱也無其名,其理也不獨顯,若此則可謂辯。”(《中論?復辯》)其論述清楚地表明辯論是為了弄清是非,以找出正確的處斷意見。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在方法上就要善於聽取對方的意見,循循善誘,以理服人,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心悦誠服。
在他的《中論》中還不乏對漢末社會時弊的尖鋭批評。他説:“世之衰矣,上無明天子,下無賢諸侯,君不識是非,臣不辨黑白。”“自公卿大夫,州郡牧守,王事不恤,賓客為務。冠蓋填門,儒服塞道,飢不暇食,倦不獲已。送往迎來,亭傳常滿。吏卒傳問,炬火夜行,閽寺不守。把臂捩腕,扣天矢誓,推託恩好。”“竊選舉,盜榮寵者不可勝數,桓、靈之世其甚者也。”“至乎懷丈夫之容,而襲婢妾之態,或奉貨而行賂以自固,結求志屬託規圖士進然。擲目指掌,高談大語。若此之類,言之猶可羞,而行之者不知恥。嗟呼!王教之敗乃至於斯乎。”(《譴交篇》)這裏極其詳盡地描繪了東漢末年,從天子至諸侯,公卿大夫,州郡牧守,世俗文人各階層人士以及遍及整個社會各個角落的不正之風和腐敗糜爛的實質。正是這些原因,激起了農民黃巾起義,引發了軍閥割據戰爭,從而導致了漢王朝的最終滅亡。他把這些社會現象歸咎於“王教之敗”,實是真知灼見,一語中的。
由於歷史的侷限性,他也有一些不正確的哲學觀點。如儒家思想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惟上智與下愚不移。”(《夭壽篇》)。他也加以推崇。在《爵祿》篇中他説:“求之有道,得之有命。舜、禹、孔子可謂求之有道矣,舜、禹得之;孔子不得之,可謂有命矣。”“故良農不患疆場之不修,而患風雨之不節;君子不患道德之不建,而患時世之不遇。”詩曰:“駕彼四牡,四牡項領,我瞻四方,蹙蹙靡所聘。傷道之不遇也。豈一世哉!豈一世哉!”他與孔子的遭遇何其相似乃爾。這裏他對身逢亂世,懷才不遇,其傷痛感,溢於言表。他認為這是命運決定的。陷入了“宿命論”者的傷痛和迷惘之中。
總之,縱觀《中論》一書,洋洋數萬言,哲理中和,文風舒緩,集徐斡哲深思想之大成,魏文帝曹丕在《與吳質書》中稱讚他:“著《中論》(二十篇)一書,成一家言,辭義典雅,足傳於後,此子為不朽矣。”《中論》對我們今天研究歷史,研究儒家思想發展史是十分珍貴的資料。書中的許多哲學思想今天仍是可資借鑑的。正如曹丕所稱道的,不失為不朽之作。

徐斡促進儒學發展

先秦諸子百家各學派的思想對後世影響最為深遠的首先是儒家學派的孔孟思想。漢代在武帝時,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徐斡接受了儒家思想,承認儒家的獨尊地位,他自覺地繼承了孔子的事業。他的著作《中信紙》即是以“考六藝,推仲尼孟軻之旨”(《中論原序》)為已任。徐斡對儒家思想的繼承和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