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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詩的四個基本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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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詩的四個基本要素》選自葉千華課堂教學裏的文字,轉載於詩詞中國網-詩人檔案。 [1] 
中文名
律詩的四個基本要素
作    者
葉千華
出    處
詩詞中國網
課堂原文
律詩的四個基本要素
——葉千華課堂 [1] 
一、押韻
韻是古典詩歌格律的基本要素之一。作者在詩歌中用韻,叫“押韻”。從《詩經》一直到以後的詩歌,包括民歌,幾乎沒有不押韻的。
所謂韻,就是相當於漢語拼音中的韻母。一個漢字的拼音一般都有聲母,有韻母。如“方”字拼成fāng,其中f是聲母,ang是韻母。再看“幫” bāng,“長”cháng,等,它們的韻母都是ang,所以他們是同韻部的字。
凡是同韻部的字都可以押韻,也就是把同韻的幾個字都放在句尾,所以也叫“韻腳”,一首詩裏都用一個韻部的韻腳,就叫“押韻”。例如:閨怨[唐]王昌齡
閨中少婦不知愁(chou),春日凝妝上翠樓(lóu)。
忽見陌頭楊柳色(sè), 悔教夫婿覓封侯(hóu)。
這裏的“愁”、“樓”、和“侯”押韻,因為它們的韻母都是ou。“色” 字不押韻,因為它讀作sè,它的韻母是e,跟“愁”、“樓”、“侯”不是同韻字。依照詩律,像這樣的四句詩,第三句詩是不用押韻的。
在漢語拼音中,a,o,e的前面有時還有i、u、ü,如ia,ua,ie,üe;後邊有時還有i,o,n,ng,如uai,ao,iao,an,ian,uan,üan,iang,uang,iong, un,ueng,ün等,這種i,u,ü叫做韻頭;i,o,n,ng叫做韻尾。不同韻頭、韻尾的字也算是同韻字,因為它們的韻幹(韻的主幹)也可以押韻。例如:蠶婦[唐]杜荀鶴
粉色全無飢色加(jiā),豈知人世有榮華(huá)?
年年道我蠶辛苦,底事渾身着苧麻(má)?
“加”、“華”、“麻”的韻母是ia,ua,a,韻母雖不完全相同,但它們的韻幹都是a,因此也是同韻字,押在一起,讀起來時同樣諧和的。
押韻的目的是為了聲韻的諧和。同類的音韻在同一位置上的重複,這就構成了聲音迴環的美。但是,為什麼當我們讀古人的詩的時候,常常會覺得它們的韻並不是十分和諧,甚至很不和諧呢?這是因為時代變遷,語音起了變化,我們用現代的語音去讀古詩詞,自然就會有這樣的現象了。例如:寒食[唐]韓翃
春城無處不飛花(huā),寒食東風御柳斜(xié)。
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jiā)。
xié和huā,jiā不是同韻字,但是,唐代“斜”字讀像jiá,和現代上海、杭州等地“斜”的讀音一樣。因此,在當時是諧和的。又如:江南曲[唐]李益
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qī)。
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ér)。
在這首詩裏,“期”和“兒”都是押韻的;但是按今天普通話去讀,qī和ér就不能算押韻了。如果按照上海話的讀音念“兒”這個字,念像ní音(接近古音),那就諧和了。今天我們當然不太可能(也沒必要)完全按照古音去讀古人的詩歌;不過我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不會去懷疑古人所押的韻是不和諧的。同樣,如果你日常所説話的語音如果不是屬於北方語音區的,寫作古體詩歌的時候,就可以純熟地運用你所熟悉的家鄉方言的語音來押韻了。
二、四聲
⑴ 平聲。到後代分為陰平和陽平。
⑵ 上聲。古代為仄聲。到後代有一部分變為去聲。
⑶ 去聲。古代為仄聲。到後代仍是去聲。
⑷ 入聲。古代為仄聲。這個聲調的發音特徵是:①是一個短促的調子。例如用杭州話念“休息”、“毛竹”等詞,就會明顯覺得“息”和“竹”的音程要比“休”、“毛”短的多。現代江浙、福建、廣東、廣西、江西等處都還保留着入聲。北方也有不少地方(如山西、內蒙古)保留着入聲。這些地方的人寫作古體詩詞的時候,將入聲字入仄聲韻(宋詞中還有一些詞牌規定了要用入聲韻)就會得心應手了。
入聲字在北方,變為四聲的都有,普通話裏,入聲字變為去聲的最多,其次是陽平,變為上聲的最少。
四聲和韻的關係是很密切的,分為平聲(包括陰平、陽平)和仄聲(包括上聲、去聲和入聲)兩大類。在韻書中,不同聲調的字不能算是同韻。在詩詞中,不同聲調類的字一般不能押韻。辨別四聲,是辨別平仄的基礎。
三、平仄
知道了什麼是四聲,平仄就好懂了。古人們把四聲分為平仄兩大類。平,就是平聲(普通話分為陰平、陽平),仄就是上去入三聲(普通話歸為上聲、去聲,入聲分別歸入各聲)。所謂“仄”,就是“側”,也就是不平的意思。
如果讓平仄這兩類聲調在詩詞中交錯使用,就能使聲調多樣化,而不至於單調。古人所説的“抑揚頓挫”、“聲調鏗鏘”,雖然還有其他講究,但是平仄和諧確實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平仄在詩詞中究竟是怎樣交錯着的呢?概括為兩句話就是:
⑴在同一句中,平仄是交替的;⑵在對句①中,平仄是與上句相對的。
這種平仄規律在律詩中表現得特別明顯。例如温庭筠《七律.題李處士幽居》詩的第三、四兩句:濃陰似帳紅薇晚,細雨如煙碧草新。這兩句的平仄是: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就本句來説,每兩個字一個節奏。平平後面跟着的是仄仄,仄仄的後面跟着的是平平,最後一個字又是仄。這就是交替。就對句來説,“細雨”對“濃陰”,是仄仄對平平;“如煙”對“似帳”,是平平對仄仄;“碧草”對“紅薇”,又是仄仄對平平,“新”對“晚”是平對仄。這就是相對。
本來只用普通話去辨別平仄是很方便的,可是古音裏還有一種入聲(介紹見前),它的發音獨特,這就給現代人帶來了一些麻煩。如果你的方言裏是有入聲的(如江浙人或山西人、湖南人、華南人),那麼這個問題就很容易解決了。
如果你是湖北、四川、雲南、貴州和廣西北部的人,那麼入聲字在這些方言裏都歸入了普通話的陽平。那麼,只要遇到陽平字就應該特別注意辨別,必要時只能查字典或韻書了。
如果你是北方人,由入聲變成去聲和由入聲變成上聲的字都不妨礙我們辨別平仄(也都屬於仄聲),只有由入聲變成了平聲(陰平、陽平)的,才會造成辨別平仄的困難。總之,我們遇到詩詞格律上規定用仄聲的地方,而詩人卻用了一個今天讀起來是平聲的字,就應該引起我們的懷疑,可以查字典或韻書來解決(參見《詩韻全編.現代漢語語音》)。 注意:凡韻尾是-ng的字,就不會是入聲字。
入聲問題是辨別平仄的唯一障礙。這個障礙是查字典、韻書或多練習才能消除的;但是,平仄的道理是很好懂的。而且,中國大約還有一半的地方仍然保留着入聲的,在那些地方的人們,辨別平仄更是沒有問題了。
關於入聲與普通話的對應關係,可參看《古體詩詞平仄易用錯的字》①律詩的一、三、五、七句叫出句,二、四、六、八句叫對句。
四、對仗
修辭裏的“對偶”,在古代詩歌裏叫“對仗”。對是相對,仗是儀仗,古代的儀仗隊是兩兩相對的,所以叫“對仗”。
學過中學語文的人都知道對偶。對偶就是把同一類的概念或對立的概念並列起來,形成整齊的美。例如“任重致遠”,“任重”與“致遠”形成對偶。對偶可以句中自對,又可以兩句相對。例如“任重致遠”是句中自對,“任重致遠,居安思危”是兩句相對。再例如“抗美援朝”,“抗美”與“援朝”形成對偶。對偶可以句中自對,又可以兩句相對。例如“抗美援朝”是句中自對,“抗美援朝,保家衞國”是兩句相對。一般講對偶,指的是兩句相對。上句叫出句,下句叫對句。
對偶的一般規矩,是詞性相同的詞相對,如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形容詞對形容詞,副詞對副詞。仍然以“任重道遠,居安思危”為例:“任(擔負)”、“致”、“居”、“思”都是動詞相對,“重”、“遠”、“安”、“危”都是形容詞相對。仍以“抗美援朝,保家衞國”為例:“抗”、“援”、“保”、“衞”都是動詞相對,“美”、“朝”、“家”、“國”都是名詞相對。實際上,名詞還可細分為若干類,同類名詞相對被認為是工整對偶,簡稱“工對”。這裏“美”與“朝”都是專有名詞,而且都是簡稱,所以是工對;“家”與“國”都是人的集體,所以也是工對。“保家衞國”對“抗美援朝”也算工對,因為句中自對工整了,兩句相對就不要求同樣工整了。對偶是一種修辭手段,它的作用是形成整齊的美。漢語的特點特別適宜於對偶,因為漢語單音詞較多,即使是複音詞,其中的詞素也有相當的獨立性,容易造成對偶。對偶既然是修辭手段,那麼,散文與詩都用得着它。例如《易經》説:“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易·乾文言》)《詩經》説:“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小雅·采薇》)這些對仗都是適應修辭的需要的。但是,律詩中的對仗還有它的規則,而不是象《詩經》那樣隨便的。
詩詞中的對仗的規則是:
⑴出句和對句的平仄是相對的;⑵出句的字和對句的字不能重複(至少是同一位置上不能重複)。
因此,上面所舉温庭筠的《題李處士幽居》詩中的兩句:“濃陰似帳紅薇暖,細雨如煙碧草新。”才是符合於律詩對仗的標準的。上面所舉的《易經》和《詩經》的例子還不合於律詩對仗的標準。還如,毛主席《長征》詩中的兩句:“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才是符合對仗標準的。對聯也是同樣的標準。
對聯(對子)是從律詩演化出來的,所以也要適合上述的兩個標準。例如,下面這副對子:
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
出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這裏上聯(出句)的字和下聯(對句)的字不相重複,而它們的平仄則是相對的:
(仄)仄 平 平,(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就修辭方面來説,這副對子也是對得很工整的。“牆上”是名詞帶方位詞,所對的“山間”也是名詞帶方位詞。“根底”是名詞帶方位詞,所對的“腹中”也是名詞帶方位詞,都是句中自對。這樣句中自對而又兩句相對,更顯得特別工整了。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