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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篤慶

(清代詩人)

鎖定
張篤慶(1642-1715),淄川(今山東淄博市淄川區)人,字歷友,號厚齋,紱子。系明崇禎朝內閣首輔張至發曾孫,世居淄川崑崙山麓,故又自號崑崙山人。康熙十七年(1678)薦鴻博,辭不就。康熙二十五年(1686)拔貢。博極羣書,年十四作《夢遊西湖賦》,十七與同邑諸公結郢中詩社,弱冠已有古樂府二百首。著作等身,浩如煙海,莫可涯涘。晚年退居崑崙山下,閉門卻掃,嘯歌自適。新城王漁洋先生嘗稱其詩,謂“《史》《漢》瀾翻筆底,真冠之才”雲。與王士禎蒲松齡唐夢賚等文人交厚,與蒲松齡、李堯臣稱“郢中三友”。
厚齋一生著述頗豐,文集有:《八代詩選》《班範肪截》《五代史肪截》《兩漢高士贊》,年譜《少保公年譜》《厚齋自著年譜》(記其家世、行跡、交遊),詩話《師友詩傳錄》(郎廷槐問,王漁洋、張篤慶、張實居答)。
詩集兩種:《崑崙山房集》(生平所作詩多數收入此集中,不分卷,存詩1637 首),《明季百一詩》(詠明代神宗至南渡之後明廷之政治事件)。
別    名
崑崙山人
歷友
厚齋
所處時代
明末清初
出生地
山東淄川
出生日期
1642年
逝世日期
1715年
主要作品
《八代詩選》
《班範肪截》
本    名
張篤慶

張篤慶人物生平

張篤慶生於明崇禎十五年(1642),淄川縣城南巷人,張氏十二世。慶聰明絕人,才高學富,極富詞藻,才華橫溢。作文千言,一揮而就。十四歲作《夢遊西湖賦》。十七歲與李堯臣蒲松齡等結“郢中詩社”。二十歲已有樂府詩二百首。康熙六年(1667),督學施潤章,推薦赴“博學鴻儒科”,業有成議,慶力辭不就。康熙二十五年(1686)二月,考選濟南府貢生第一名。候選教諭。後會試履次不弟,遂絕意進取。退居崑崙山下,寄情史籍,發奮著述。
康熙五十年(1711)卒。享年七十歲。

張篤慶人物著作

著有《述祖德詩》、《班範昉截》、《八代詩選》、《五代史昉截》、《西漢高士贊》、《崑崙山房詩集》、《燕遊草集》、《古文集》、《厚齋自著年譜》等。

張篤慶人物評價

《四庫全書》評慶“才藻富有”。刑部尚書王士禎評慶“漢瀾翻筆底,真冠古之才。七言歌行,尤為擅場,不失崆峒,大復家法”。督學施愚山稱慶文“舌光如電”。時人稱慶“新作詩句,磊落雄奇”。“生平撰述足與人高,浩瀚如煙海”。 [2] 
王士禎《漁洋詩話》:文章淹博華贍,千言可立就,詩尤以歌行擅場。
王士禎:《題歷友新詩卷後》:時世新妝舞七盤,菱歌一曲萬人看。誰知絕代嬋娟子,翠袖牽蘿倚暮寒。
盧見曾《國朝山左詩抄》:崑崙先生才高學富,揮灑萬育語。早受知於施愚山督學。漁洋稱為“冠古之才”。使其早登科第,或降心以就鴻博之試,得與漁洋、愚山諸公後先周旋,以爭壇坫於康熙十子之間,當與山姜齊驅,餘子退舍。惜乎數奇運蹇,僅以選拔終其身,剛正之氣節,深醇之經濟,一無所表見於時,宜乎唐豹巖序其詩,以不得如楊得意之薦司馬相如為可恨也。
沈德潛《清詩別裁》:歷友學殖淹博,揮灑千言,同時諸前輩稱為冠世之才,不虛也。試輒冠曹,時宮定山中丞為學使,以明經薦山左第一人,就京兆試不遇,歸而處崑崙山,不復出矣。杜門著書,有八代詩選、班範肪截、五代史肪截、兩漢高士贊等書,卓然可傳,豈以名位之有無為輕重耶?詩古今體兼善,宋、元習氣不能染其筆端。
四庫全書總目》:篤慶才藻富有,洋洋灑灑,動輒千言。風發泉湧,不可節制。
《清史列傳·文苑傳》:詩以盛唐為宗,歌行尤擅場,不失空同、大復家法。
王培荀《鄉園憶舊錄》:張崑崙先生篤慶,明大學士諱至發曾孫。襁褓為相國鍾愛。稍長,聰明絕人。作文灑灑千言,一揮而就。施愚山學使奇賞之,稱為“舌光如電”。後入太學,屢試不售,乃棄帖括,博究史傳。遨遊江淮名勝之區,所至無不倒屣投轄。所為詩,磊落雄奇,千人皆廢。漁洋林下索居,招遊園亭,日相唱和,恨相見晚,以為當與田山姜、顏修來諸公並驅。著有《崑崙山房詩集》。其《百一詩》,專詠明事,斷自神宗,瀾翻史籍,縱橫排奡,漁洋稱為冠古之才。周林汲太史為之注,極詳博。

張篤慶生平交遊

張篤慶一.結郢中社

順治十六年(1659)篤慶十八歲,本張篤慶和同邑的蒲松齡、李堯臣匕張篤慶的表兄王(字鹿瞻),以及張 篤慶的二弟張履(字視旋,號顧齋),在研討學業之餘寄興詩歌,“標壯採,抽藻思篤結為“郢中社”,成為傳唱後世的一段佳話。關於郢中社的結社宗旨,蒲 松齡、張篤慶都曾言及。蒲松齡作《郢中社序》,指出大家借結社以切磋學問,陶冶性情:“約以宴集之餘曇,作寄興之生涯,聚固不可以時限,詩亦不以格拘,成時共載一卷,遂以“郢中”名社……抑且由此學問可以相長, 躁志可以潛消,於文業亦非無補。”
張篤慶在其詩、文中則説得更為清晰,那就是以陽春白雪風雅之聲作為自己的藝術追求:“山中同賦《白雪》篇,寂寂書牀問《太玄》。故國交遊留海內,生平意 氣向樽前。論文慷慨當中夜,説劍飄零已十年。惆悵乾坤吾輩在,莫將《下里》使人傳。”
蒲松齡與張篤慶友情持續一生,人生歷程有其相似一面:兩人都是弱冠之年受知于山東學政施閏章,高中秀才,然而終其一生的最高功名僅為貢生,都長期遠離家鄉在外坐館授徒,短時間在外為知縣做幕僚,都因為卓越的文學成就在文學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但蒲松齡與張篤慶的文學興趣、創作才能不同,具體表現在蒲松齡熱衷於編寫志怪小説,張篤慶熱心作詩,而且他們的這種興趣一直持續到晚年。在張篤慶的心目中,詩是風雅事業、文學正宗,志怪小説是下里巴人,所以他始終不贊成、不支持並且反對蒲松齡創作《聊齋志異》。康熙三年(1664),張篤慶寫有《答蒲柳泉來韻》,詩云:“邇來將遁世,閉户絕交知。君自神仙客,吾豈帝者師。驚人懷謝眺,流水識鍾期。不厭狂夫態,披襟共詠詩。”詩第三句張篤慶稱蒲松齡是“神仙客”,是説蒲松齡好談論神仙鬼怪之事。詩第四句則是張篤慶迴應蒲松齡稱他“帝者師”,自謙不夠格。由此可看出,蒲松齡從20多歲起就開始蒐集素材,創作《聊齋志異》,並且名聲遠播,難怪連張篤慶也稱他“神仙客”。也就在同年,張篤慶還寫了七律二首《和留仙韻》,詩其二雲:“司空博物本風流,涪水神刀不可求。君向黃初聞正始,我從鄴下識應侯。一時結客白蓮社,終夜悲歌碧海頭。九點寒煙回首處,不知清夢落齊州。”
當然張篤慶礙於情面偶爾也稱讚一下《聊齋志異》。康熙十八年春,《聊齋志異》初步結集成冊後,高珩、唐夢賚先後為之作序。康熙二十一年(1682),張篤慶為《聊齋志異》題詩3首。詩其一雲:“冥搜鎮日一編中,多少幽魂曉夢通。五夜燃犀探秘籙,十年縱博借神叢。董狐豈獨人倫鑑,幹寶真傳造化工。常笑阮家無鬼論,愁雲颯颯起悲風。”詩其三雲:“搦管蕭蕭冷月斜,漆燈射影走龍蛇。琅嬛洞裏傳千載,嵩岳雲中迸九華。但使後庭歌玉樹,無勞前席問長沙。莊周漫説徐無鬼,惠子書成已滿車。”詩中“長沙”指賈誼,他是西漢著名的政論家,遭讒被貶為長沙王的太傅,一生抑鬱不得志。張篤慶在詩中讚揚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將會“傳千載”、“迸九華”,同時感慨蒲松齡與賈誼一樣,都有懷才不遇的不幸遭遇。

張篤慶二.納交王士禎

順治十六年(1659),張篤慶因姑丈王士祜之故得以結交漁洋山人。此後 二人經常往來唱和,談詩論藝,這段交情一直持續到二人終老。正是王漁洋的提攜,使得張篤慶詩名得以彰顯。對這位詩名顯赫身份尊貴的詩友,張篤慶在其《崑崙山房集》中留下了諸多唱和之作。有《七月七日漁洋先生招飲談詩,長歌以志》、《漁洋先生見不墨榻涪溪碑,長歌為志》、《和漁洋先生·題趙承旨畫戴安道破琴圖》、《漁洋先生溺橋詩思圖》、《漁洋先生雪谿詩思圖》、《聞大司寇漁洋先生蒙優召賜環,恭賦長歌紀盛》、《和露筋祠貞女歌》、《述懷長歌上漁陽先生》等。
康熙四十五年丙戌(1706),張篤慶已是六十五歲花甲之年,應新城縣令郎廷槐之邀去處館,教授郎家諸子。在此期間,得與罷官在家的王士稹相互唱和。本年秋天有《上漁洋先生求為先君立傳書》,至冬,王士禎當面將所作傳記交與張篤慶,現王士禎《帶經堂集》卷七十九中《明經張先生傳》即是。
據張篤慶《厚齋門著年譜》記載,“一時尊宿良朋,蘭亭羣從”,與諸多文人遊宴,可比王羲之蘭亭雅集,諸人中包括張實居(蕭亭)。現存詩話《師友詩傳錄》,郎梅溪問,漁洋、張實居、張篤慶答,應是當時詩酒唱和之時談論詩藝之記錄了。
在與王士禎的交遊唱和中,篤慶的詩作沾染上了“神韻”的含蓄,尤其是在他科舉敗北之後,含蓄淡泊的詩風恰好用以表現失意的心態,於是後期詩作中出現了大量的田園雜興詩。

張篤慶三.雲間摯友

除了鄉邑同仁,張篤慶少時已有外省友人,以雲間蔣大鴻、蔣左箴父子及梁溪顧然最善。康熙二年甲辰(1664)二蔣一顧來淄川遊,與張篤慶“劇談風雅,共定千秋”。贈答唱和詩中有不少是為蔣顧而作的,遊宴相續,歌嘯淋漓。如五言古詩《述懷寄顧然當如》、《東皋社集同玄間蔣左箴,梁溪顧當如》、《送梁溪顧當如》;七言古詩《答晉陵顧當如長歌》、《長歌贈雲間蔣左箴》、《登般城放歌同華亭蔣左箴、梁溪顧當如、同邑王慄裏》、《憶遠曲戲贈顧當 如》、《放歌寄懷顧當如》、《題蔣杜陵丁定書目後長歌》等。
張篤慶與他們交好源自詩心的契合。篤慶師法七子派,蔣大鴻宗尚雲間派,這兩個詩派均以盛唐為宗,正可謂遇知音矣。

張篤慶四.科場伯樂

張篤慶在科舉道路上曾有過幾次離成功很近的經歷,每次都與科場中慧眼識 才的幾位伯樂有很大幹系。
1.施閏章。順治十三年(1656)施閏章督學山東,第二年在考試童牛時,宣佈 “能作詩賦着,許各展所長”。十六歲的張篤慶主動請題賦詩,揮筆而就。施閏 章對其作大加賞識,當時便“面許采芹”。他的提攜極大地鼓舞了張篤慶,後來 張篤慶能夠在詩文方面有所成就與年少時的這次經歷是分不開的。
康熙三十六年(1697)作《歷下濯纓湖題愚山施夫了石碣詩後》,“宣城夫子文章伯,衡文齊魯橫玉尺”,充溢着對施閏章的讚美;“慶也垂看入泮池,絳帳扶風多異格”,可見近花甲之年的張篤慶仍未忘記施愚山的知遇之恩。
2.翁叔元。康熙十四年(1675)夏,翁叔元為提學道錢江②幕僚,負責閲卷, 對張篤慶的錄科卷大加讚賞,擢為第一名。八月鄉試,張篤慶依然被放。
3.勞之辨。康熙十六年(16力),張篤慶已是三十六歲,夏天依例參加歲試,值勞之辨提學山東,被置為第一名。篤慶作歌行二首贈勞之辨,《憶昔行上學憲石門勞夫子》、《白雪樓歌再上學憲勞夫子》。勞之辨評價篤慶文“湛深經術似子固,通達國體似子瞻”。第二年(1648)的秋試篤慶仍以敗北了局。
4.宮夢仁、曹禾。康熙二十五年( 685),張篤慶四十四歲時考選拔貢,列濟南府第一名,科舉之路似乎出現了轉機,於次年赴京參加順天鄉試。京城聚集着全國各地的英才, 張篤慶客居於此,得以結識大江南北的名士,展不他的詩文才華。篤慶考選拔貢入試北闈,與宮夢仁、曹禾二人的提攜是分不開的。可惜的是,替他譽錄考卷的人抄錄潦草,遺落錯訛滿紙,導致他再次秋闈被放。
正是這位宮學憲慧眼識英才,讓張篤慶“拔冠一軍”。張因此得到進北京國了監參加秋試的機會,瞻仰國子監的幽光古色,結交到更多朋友。 [1] 
康熙二十六年(1687)張篤慶在北京結識任國子監祭酒的曹禾。曹 禾對張篤慶的賞識也是因為他的詩歌。張篤慶作於康熙二十年(1681)的《平滇 行》,歌詠平定吳三桂叛亂之事,“頗見賞於大司成曹(禾)頌嘉先牛”。篤慶居停京城期間,曹禾把他的詩作介紹給許多知名人士,達到了“逢人説項”的地步。張篤慶一 時文名犬顯,結納了不少名士,包括吳江張尚煖、青浦王原、華亭周稚廉等,名氣開始衝出了本邑的範圍。

張篤慶詩歌主張

一.以雅正為旨歸
在《師友詩傳錄》中,他闡述了自己詩學宗法的去取,認為《三百篇》是後世詩作之源。《楚辭》、《十九首》、樂府都自《詩》衍岀。
楚辭的源頭在今看來,當是與楚地山川風物、人情世運密切相關,更是屈 原前無古人的創舉,在當今學術界被視為與現實主義的《詩經》並行的浪漫主義的源泉。在時人張篤慶看來,楚辭的源頭亦為《三百篇》,“況乎'騷’亦出於'風' 也”,“風”乃“風、雅、頌”之“風,是《詩經》中民俗民風、浪漫氣息存 留最多的一類,“風騷”在後世往往並稱。在此暫不討論“風”、“騷”相互間之 接受與影響,單就張篤慶而言,在他的詩學觀念中“騷”這種重要文體的源頭仍 是《三百篇》。
《古詩十九首》一向被視為五言古詩的開山之作,亦是不可多得的優秀之作,“如太羹醇酒,非復泛齊醍齊可酹”,因此十九首被稱之為“五古之原”(郎廷槐)。 那麼在張篤慶看來《十九首》與《三百篇》關係何如呢?當論及與《三百篇》的關係時,張篤慶道,“昔人謂《十九首》為風餘”,在他看來《古詩十九首》亦為 《三百篇》之衍波。
樂府詩“感於哀樂,緣事而發”,以“刺美見事”,與《三百篇》共同成為現 實主義的兩大源頭。張篤慶認為“雅、頌為樂府之源”,仍不脱《三百篇》之影 響。由此可見,《三百篇》在張篤慶師法觀念中佔據着首要地位。
“雅”、“正”均為《三百篇》要義,在張篤慶詩中屢屢出現。《讀趙覘退大參有贈》雲“宋元以來淪大雅,寥寥不復聞正聲”,宋元詩中大雅淪喪,正聲匿跡,所以不可復學;《閲樹百南遊詩有贈》雲“噓嗟此道竟寥寥,大 雅遺音留吾友”,批判了音同瓦缶的近世詩,讚賞友人詩中有“大雅遺音”。
二.師法漢魏、六朝、初唐、盛唐
張篤慶遠源師法漢魏、六朝及初盛唐。“故學詩而不熟於漢、魏、六朝者, 皆儉父也”。如果學詩的人不熟悉漢魏六朝,不學習漢魏六朝,即使飽讀詩書則 仍未脱粗野之氣。張篤慶認為,“漢人詩風味醇茂,高渾中具見淡泊”,“子建健哉,……抑五言聖境矣”,“六朝之濃且厚矣”。
不拘一家,博採眾長,在清初康熙詩壇已經成為比較普遍的現象。李夢陽的看法是:“三代以下,漢魏最近古”(《與徐氏論文書》),六朝詩可學,但必須“擇而取”(《章園餞會詩引》),元、白、 韓、孟、皮、陸以下不足學(《與徐氏論文書》)。何景明自稱“學歌行近休,有取於(李白、杜甫)二家,旁及唐初盛唐諸人,而古作必從漢、魏求之。”(《大復集》)
厚齋的詩歌被評價為“頗有空同、大復家法”,在詩學觀念上已經比明前後七子通脱得多。漢魏的古直蒼勁,六朝的詞藻華美,初唐的流利婉轉,盛唐的豪邁雄奇等諸種詩歌風尚均被納入學習的視野,體現出不拘一家的宏闊包容的文學觀念。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