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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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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湯傳》是一篇記敍西漢張湯的傳記。
作品名稱
張湯
創作年代
西漢
逝世日期
前115
主要作品
《越宮律》
《朝律》等法律著作
主要成就
在法律上有傑出成就
籍    貫
西漢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

張湯傳作品原文

張湯者,杜人也。其父為長安丞。出,湯為兒守舍。還而鼠盜肉,其父怒,笞湯。湯掘窟得盜鼠及餘肉,劾鼠掠治,傳爰書,訊鞫論報,並取鼠與肉,具獄磔堂下。其父見之,視其文辭如老獄吏,大驚,遂使書獄。父死後,湯為長安吏,久之。
周陽侯始為諸卿時,嘗一系長安,湯傾身為之。及出為侯,大與湯交,遍見湯貴人。湯給事內史,為寧成掾。以湯為無害,言大府,調為茂陵尉,治方中。
武安侯丞相。徵湯為史,時薦言之天子,補御史,使案事。治陳皇后蠱獄,深竟黨與。於是上以為能,稍遷至太中大夫。與趙禹共定諸律今,務在深文、拘守職之吏。已而趙禹過為中尉,徙為少府,而張湯為廷尉;兩人交歡。而兄事禹。禹為人廉倨。為交以來,舍毋食客。公卿相送請禹,禹終不報謝,務在絕知友賓客之請,孤立行,意而已。見文法輒取,亦不復案,或官屬明罪;湯為人多詐,舞智以御人。始為小吏,乾沒。與長安富賈田甲、魚翁叔之屬交私。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已心內雖不合。然陽浮慕之。
是時上方鄉文學。湯決大獄,欲附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亭疑沒。奏讞疑事,必預先為上分別其原、上所是。受而著讞決法廷尉(廣屯)令,楊主之明。奏事即譴,湯應謝,鄉上意所便。必引正、監、掾史賢者。曰:“固為臣議。如上大臣。臣弗用,愚抵於此。”罪常釋。問即奏事,上善之曰:“臣非知為此奏,乃正、監、掾史某為之。”其欲薦吏,揚人之善蔽人之過如此。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監史深禍者;即上意所欲釋,與監史輕平者。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詆;即下户羸弱,時口言,雖文致法,上財察,於是往往釋湯所言。湯至於大吏,內行修也,通賓客飲食。於故人子弟為支及貧昆弟,調護之尤厚。其送請諸公,不避寒暑。是以湯雖文深意忌不專平,然得此聲譽。而刻深支多為爪牙用者,依於文學之士。丞相弘數稱其美。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獄皆窮根本。嚴助及位被,上欲釋之。湯爭曰:“僅被本畫反謀,而助親倖出入禁闥爪牙臣,乃文私諸侯如此,弗誅,後不可治。”子是上可論之,其治獄所排大臣自為功,多此類。於是湯益尊任,遷為御史大夫。
會渾邪等降,漢大興兵伐匈奴。山東水旱,貧民流徙,皆仰給縣官,縣官空虛。於是丞上指,請造白金及五缽錢,籠天下鹽鐵。排富商大賈,出告緡個,釒且豪強併兼之家,舞文巧低以輔法。湯每朝奏事,語國家用,日晏,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天下事皆決於湯。百姓不安其生,騷動,縣官所興,未獲其利,奸吏並侵漁,於是痛繩以罪。則自公卿以下,至於庶人,成指湯。湯嘗病,天子至自視病,其隆貴如此。
匈奴來請和親,羣臣議上前。博士狄山曰:“和親便。”上問其便,山曰:“兵者兇器,未易數動。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結和親。孝惠、高後時,天下安樂。及孝文帝敍事匈奴,北邊蕭然苦兵矣。孝景時,吳楚七國反,景帝往來兩宮間,寒心者數月。吳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實。今自陛下舉兵擊匈奴,中國有空虛,邊民大困貧。由此觀之,不如和親。”上問湯,湯曰:“此愚儒,無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湯乃詐忠。若湯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詆諸侯,別疏骨肉,使慕臣不自安。臣固知湯之為詐忠。”於是上作色田:“吾使生居一郡,能無使擄入盜乎?”曰:“不能。”曰:“居一縣?”對曰:“不能。”復曰:“居一障間?”山自度辯窮且下吏,曰:“能。”於是上遣山科鄣,至月餘,匈奴斬山頭而去。自是以後,羣臣震懾。
湯之客田甲,雖賈人,有賢操。始湯為小史時,與錢通,及湯大吏,甲所以責湯行義過失,亦有烈士風。
湯為御史大夫七歲,敗。
河東人李文嘗與湯有卻,已而為御史中丞,恚,數從中文書事有可以傷湯者,不能為地。湯有所愛史魯謁居,知湯不平,使人上蜚變告文奸事。事下湯,湯治論殺文,而湯心知謁居為之。上問曰:“言變事縱跡安起?”湯詳驚曰:“此殆文故人怨之。”謁居病卧閭里主人,湯自往視疾,為謁居摩足。趙國以冶鑄為業,王數訟鐵官事,湯常排趙王,趙王求湯陰事。謁居嘗案趙玉,趙王怨之,並上書告:“湯,大臣也,史謁居有病,湯至為摩足,疑與為大奸。”事下廷尉。謁居病死,事連其弟,弟擊導官。湯亦治他囚導官,見謁居弟,欲陰為之,而詳不省。謁居弟弗知,怨湯,使人上書告湯與謁居謀,共變告李文。事不減宣。宣嘗與湯有卻,及得此事,窮競其事,未奏也。會人有盜發孝文園囗錢,丞相青翟朝,與湯約俱謝,至前,湯念獨丞相以四時行園,當謝,湯無與也,不謝。丞相謝,上使御史案其事。湯欲致其文丞相見知,丞相患之。三長史皆害湯,欲陷之。
始長史朱買臣,會稽人也,讀春秋。莊助使人言買臣,買臣以楚辭與助俱幸,侍中,為太中大夫,用事。而湯乃為小變,跪伏使買臣等前。已而湯為廷尉,治淮南獄,排擠在助,買臣固心望。及湯為御史大夫,買臣以會稽守為主爵都尉,列於九卿。數年,坐法廢,守長史。見西,湯坐牀上,丞史遇買臣弗為禮。買臣楚士,深怨,常欲死之。王朝,齊人也,以術至右內史。邊通,學長短,剛暴強人也,官再至濟南相。故皆居湯右,已而失官,守長史,論體於湯。湯數行丞相事,知此三長史素貴,常凌折之。以故三長史合謀曰:“始湯約與君謝,已而賣君;今欲劾君以宗廟事,此欲代君耳。吾知湯陰事。”使吏捕案湯左田信等,曰湯且欲奏請,信輒先知之,居物致富,與湯分之,及他奸事。事辭頗聞,上問湯曰:“吾所為,賈人輒先知之,益居其物,是類有以吾謀告之者。”湯不謝。湯又詳驚曰:“固宜有。”氵鹹宣亦奏謁居等事,天子果以湯懷詐面欺,使使八輩簿責湯。湯具自道無此,不服。於是上使趙禹責湯,禹至,讓湯曰:“君何不知分也。君所治夷滅者幾何人矣?今人言君皆有狀,天子重致君獄,欲奪君自為計,何多以對簿為?”湯乃為書,謝曰:“湯無尺寸功,起刀筆吏,陛下幸致為三公,無以塞責,然謀陷湯罪者,三長史也。”遂自殺。
湯死,家產直不過五百金,皆所得奉賜,無他業。昆弟諸子欲厚葬湯,湯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訐惡言死,何厚葬乎!”載以牛車,有棺無棺,天子聞之,曰:“非此母不能生此子。”乃盡案誅三長史。丞相青翟自殺。出田信。上惜湯,稍遷其子安世。

張湯傳白話譯文

張湯是杜縣人。他父親當長安縣丞,有一次出門去,張湯當時是小孩,父親就讓他在家看門。父親回家後,看到老鼠偷了肉,就對張湯發怒,用鞭子打了他。張湯掘開鼠洞,找到偷肉的老鼠和沒吃完的肉,就舉告老鼠的罪行,加以拷打審問,記錄審問過程,反覆審問,把判決的罪狀報告上級,並且把老鼠和剩肉取來,當堂最後定案,把老鼠分屍處死。他父親看到這情景,又看到那判決辭就象老練的法官所寫,特別驚訝,於是就讓他學習斷案的文書。父親死後,張湯就當了長安的官員,做了很長一段時間。 周陽侯田勝開始做九卿之官時,曾經被拘禁在長安,張湯盡其全力加以保護。待田勝出獄封了侯,與張湯密切交往,並把當朝權貴一一介紹給張湯,讓張湯同他們相識。張湯在內史任職,做寧成的屬官,因為張湯才華無比,寧成就向上級官府推薦,被調升為茂陵尉,主持陵墓土建工程。
武安侯田蚡當了丞相,徵召張湯做內史,經常向天子推薦他,被任命為御史,讓他處理案件。他主持處理陳皇后巫蠱案件時,深入追究同黨。於是漢武帝認為他有辦事能力,逐步提拔他當了太中大夫。他與趙禹一起制定各種法律條文,務求苛刻嚴峻,約束在職的官吏。不久,趙禹提升為中尉■又改任少府,而張湯當了廷尉,兩人友好交往,張湯以對待兄長的禮節對待趙禹。趙禹為人廉潔傲慢,當官以來,家中沒有食客。三公九卿前來拜訪,趙禹卻始終不回訪答謝,務求斷絕與知心朋友和賓客的來往,獨自一心一意地處理自己的公務。他看到法令條文就取來,也不去複查,以求追究從屬官員的隱秘的罪過。張湯為人多詐,善施智謀控制別人。他開始當小官時,就喜歡以權自謀私利,曾與長安富商田甲、魚翁叔之流勾結。待到了九卿之官時,便結交天下名士大夫,自己內心雖然同他們不合,但表面卻裝出仰慕他們的樣子。
這時,漢武帝正心向儒家學説,張湯判決大案,就想附會儒家觀點,因此就請博士弟子們研究《尚書》、《春秋》,他擔任廷尉史,就請他們評判法律的可疑之處。每次上報判決的疑難案件,都預先給皇上分析事情的原委,皇上認為對的,就接受並記錄下來,作為判案的法規,以廷尉的名義加以公佈,頌揚皇上的聖明。如果奏事遭到譴責,張湯就認錯謝罪,順着皇上的心意,一定要舉出正、左右監和賢能的屬吏,説:“他們本來向我提議過,就象皇上責備我的那樣,我沒采納,愚蠢到這種地步。”因此,他的罪常被皇上寬恕不究。他有時向皇上呈上奏章,皇上認為好,他就説:“臣我不知道寫這奏章,是正、左右監、椽史中某某人寫的。”他想推薦官吏,表揚人家的好處,掩蔽別人的過失,常常這樣做。他所處理的案件,如果是皇上想要加罪的,他就交給執法嚴酷的監史去辦理;要是皇上想寬恕的,他就交給執法輕而公平的監史去辦理。他所處理的如果是豪強,則一定要玩弄法律條文,巧妙地進行誣陷。如果是平民百姓和瘦弱的人,則常常用口向皇上陳述,雖然按法律條文應當判刑,但請皇上明察裁定。於是,皇上往往就寬釋了張湯所説的人。張湯雖做了大官,自身修養很好,與賓客交往,同他們喝酒吃飯,對於老朋友當官的子弟以及貧窮的兄弟們,照顧得尤其寬厚。他拜問三公,不避寒暑。所以張湯雖然執法嚴酷,內心嫉妒,處事不純正公平,卻得到這個好名聲。那些執法酷烈刻毒的官吏都被他用為屬吏,又都依從於儒學之士。丞相公孫弘屢次稱讚他的美德。待到他處理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謀反的案件,都能窮追到底。嚴助和伍被,皇上本想寬恕他們,張湯爭辯説:“伍被本來是策劃謀反的人,嚴助是皇上親近寵幸的人,是出入宮廷禁門的護衞之臣,竟然這樣私交諸侯,如不殺他,以後就不好管理臣下了。”於是,皇上同意對他們的判決。他處理案子打擊大臣,自己邀功的情況,多半如此。於是,張湯更加受到尊寵和信任,升為御史大夫。
正巧趕上匈奴渾邪王等投降漢朝,漢朝出動大軍討伐匈奴,山東遇到水澇和乾旱的災害,貧苦百姓流離失所,都依靠政府供應衣食,政府因此倉庫空虛。於是張湯按皇上旨意,請鑄造銀錢和五銖錢,壟斷天下的鹽鐵經營權,打擊富商大賈,發佈告緡令,剷除豪強兼併之家的勢力,玩弄法律條文巧言誣陷,來輔助法律的推行。張湯每次上朝奏事,談論國家的財用情況,一直談到傍晚,天子也忘記了吃飯時間。丞相無事可做,空佔相位,天下的事情都取決於張湯。致使百姓不能安心生活,騷動不寧,政府興辦的事,得不到利益,而奸官污吏卻一起侵奪盜竊,於是就徹底以法懲辦。從三公九卿以下,直到平民百姓,都指責張湯。張湯曾經生病,天子親自前去看望他,他的高貴達到這種地步。
匈奴來漢朝請求和親,羣臣都到天子跟前議論此事。博士狄山説:“和親有利。”皇上問他有利在何處?狄山説:“武器是兇險的東西,不可以屢次動用。高帝想討伐匈奴,被圍在平城,就和匈奴結成和親之好。孝惠、高後時期,天下安定快樂。待到孝文帝時,想征討匈奴,結果北方騷擾不安、百姓苦於戰爭。孝景帝時,吳、楚七國叛亂,景帝往來於未央宮和長樂宮之間,憂心了幾個月,吳楚七國叛亂平堅後,直到景帝去世不再談論戰爭,天下卻富裕殷實。如今自從陛下發兵攻打學努,國內因此而財用空虛,邊境百姓極為困苦。由此可見,用兵不如和親。”皇上又問張湯,張湯説:“這是愚蠢的儒生,無知。”狄山説:“我固然是愚忠,象御史大夫張湯卻是詐忠。象張湯處理淮南王和江都王的案子,用嚴酷的刑法,放肆地詆譭諸侯,離間骨肉之親,使各封國之臣自感不安。我本來就知道張湯是詐忠。”於是皇上變了臉色,説:“我派你駐守一個郡,你能不讓匈奴進京來搶掠嗎?”狄山説:“不能。”皇上説:“駐守一個縣呢?”狄山回答説:“不能。”皇上又説:“駐守一個邊境城堡呢?”狄山自己想到,如果辯論到無話回答,皇上就要把自己交給法官治罪,因此説:“能。”於是皇上就派遣狄山登上邊塞城堡。過了一個多月,匈奴斬下狄山的頭就離開了。從此以後,羣臣震驚恐懼。
張湯的門客田甲雖是商人,卻有賢良的品行。張湯開始做小官時,他與張湯以錢財交往,待張湯當了大官,他責備張湯品德道義方面的過錯,很有忠義之士的風度。
張湯當了七年御史大夫,失敗了。
河東人李文曾經同張湯有嫌隙,以後他當了御史中丞,心中怨恨張湯,屢次從宮中文書裏尋找可以用來傷害張湯的材料,不留餘地。張湯有個喜愛的下屬叫魯謁居,知道張湯對此心中不平,就讓人以流言向皇上密告李文的壞事,而這事正好交給張湯處理,張湯就判決李文死罪,把他殺了,他也知道這事是魯謁居乾的。皇上問道:“匿名上告李文的事是怎樣發生的?”張湯假裝驚訝地説:“這大概是李文的老朋友怨恨他。”後來魯謁居病倒在同鄉主人的家中,張湯親自去看望他的病情,替魯謁居按摩腳。趙國人以冶煉鑄造為職業,趙王劉彭祖屢次同朝廷派來主管鑄鐵的官員打官司,張湯常常打擊趙王。趙王尋找張湯的隱私之事。魯謁居曾經檢舉過趙王,趙王怨恨他,於是就上告他們二人,説:“張湯是大臣,其屬官魯謁居有病,張湯竟然給他按摩腳,我懷疑兩人必定一同做了大的壞事。”這事交給廷尉處理,魯謁居病死了,事情牽連到他的弟弟,就把他弟弟拘禁在導官署。張湯也到導官署審理別的囚犯,看到魯謁居的弟弟,想暗中幫助他,所以假裝不察看他。魯謁居的弟弟不知道這個情況,怨恨張湯,因此就讓人上告張湯和魯謁居搞陰謀,共同匿名告發了李文。這事交給減宣處理。減宣曾同張湯有嫌隙,待他接受了這案子,把案情查得水落石出,沒有上報。正巧有人偷挖了孝文帝陵園裏的殉葬錢,丞相莊青翟上朝,同張湯約定一同去謝罪,到了皇上面前,張湯想只有丞相必須按四季巡視陵園,丞相應當謝罪,與我張湯沒關係,不肯謝罪。丞相謝罪後,皇上派御史查辦此事。張湯想按法律條文判丞相明知故縱的罪過,丞相憂慮此事。丞相手下的三個長史都忌恨張湯,想陷害他。
最初,長史朱買臣是會稽人,攻讀《春秋》。莊助讓人向皇帝推薦朱買臣,朱買臣因為熟悉《楚辭》的緣故,同莊助都得到皇上的寵幸,從侍中升為太中大夫,當權。這時張湯只是個小官,在朱買臣等面前下跪聽候差遣。不久,張湯當了廷尉,辦理淮南王案件,排擠莊助,朱買臣心裏本來怨恨張湯。待張湯當了御史大夫,朱買臣從會稽太守的職位上調任主爵都尉,位列九卿之中。幾年後,因犯法罷官,代理長史,去拜見張湯,張湯坐在日常所坐的椅子上接見朱買臣,他的丞史一類的屬官也不以禮對待朱買臣。朱買臣是楚地士人,深深怨恨張湯,常想把他整死。王朝是齊地人,憑着儒家學説當了右內史。邊通,學習縱橫家的思想學説,是個性格剛強爆裂的強悍之人。當官,兩次做濟南王的丞相。從前,他們都比張湯的官大,不久丟了官,代理長史,對張湯行屈體跪拜之禮。張湯屢次兼任丞相的職務,知道這三個長史原來地位很高,就常常欺負壓制他們。因此,三位長史合謀並對莊青翟説:“開始張湯同你約定一起向皇上謝罪,緊接着就出賣了你;現在又用宗廟之事控告你,這是想代替你的職位。我們知道張湯的不法隱私。”於是就派屬吏逮捕並審理張湯的同案犯田信等人,説張湯將要向皇上奏請政事,田信則預先就知道,然後囤積物資,發財致富,同張湯分髒,還有其他壞事。有關此事的供辭被皇上聽到了,皇上向張湯説:“我所要做的事,商人則預先知道此事,越發囤積那些貨物,這好象有人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們一樣。”張湯不謝罪,卻又假裝驚訝地説:“應該説一定有人這樣做了。”這時減宣也上奏書報告張湯和魯謁居的犯法之事。天子果然以為張湯心懷巧詐,當面欺騙君王,派八批使者按記錄在案的罪證審問張湯。張湯自己説沒有這些罪過,不服。於是皇上派趙禹審問張湯。趙禹來了以後,責備張湯説:“皇上怎能不知道情況呢?你辦理案件時,被夷滅家族的有多少人呢?如今人家告你的罪狀都有證據,天子難以處理你的案子,想讓你自己想法自殺,何必多對證答辯呢?”張湯就寫信謝罪説:“張湯沒有尺寸之功,起初只當文書小吏,陛下寵幸我,讓我位列三公之位,無法推御罪責,然而陰謀陷害張湯的罪人是三位長史。”張湯於是就自殺了。
張湯死時,家產總值不超過五百金,都是所得的俸祿和皇上的賞賜,沒有其他的產業。張湯兄弟和兒子們仍想厚葬張湯,他母親説:“張湯是天子的大臣,遭受惡言誣告而死,何必厚葬呢?”於是就用牛車拉着棺材,沒有外槨。天子聽到這情況後,説:“沒有這樣的母親,生不出這樣的兒子。”就窮究此案,把三個長史全都殺了。丞相莊青翟也自殺。田信被釋放出去。皇上憐惜張湯,逐漸提拔他的兒子張安世。(中國古典名著白話解析)

張湯傳作品鑑賞

本傳敍述張湯及其子張安世、其孫張延壽的事蹟。張湯,少時對斷獄有興趣,後為吏治獄果然見長。官至廷尉、御史大夫。曾與趙禹編次律令。用法嚴刻,並以《春秋》古義文飾,以君主意志為準則。又協助武帝推行興利政策,權勢顯赫一時。後為朱買臣等排陷而自殺。張安世,以“謹慎周密”著稱,尸位保官,與乃父作風不同。昭、宣時,頗受重用,宮至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內治產業,家富於財。張延壽,承父之業,安然不敗。《史記》將張湯列於《酷吏傳》,《漢書》則立專傳,因其子孫貴盛之故。司馬迂對張湯極為厭惡,《平準書》有“湯死,而民不思”之語。班固則變換口吻了,説什麼“湯雖酷烈,及身蒙咎,其推賢揚善,固宜有後”,所言“推賢揚善”實缺乏根據;所評張安世“保國持寵”,“滿而不溢”,實是公然宣揚保官守祿哲學,可嘆! 

張湯傳人物介紹

張湯(?——前115),西漢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人。幼時喜法律,曾任長安吏、內史掾和茂陵尉。後補侍御史。因為治陳皇后、淮南、衡山二王謀反之事,得到武帝賞識。先後晉升為太中大夫、廷尉、御史大夫。與趙禹編定《越宮律》、《朝律》等法律著作。用法主張嚴峻,常以春秋之義加以掩飾,以皇帝意旨治獄準繩。曾助武帝推行鹽鐵專賣、告緡算緝,打擊富商,剪除豪強。頗受武帝寵信,多行丞相事,權勢遠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前115),因為御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長史朱買臣的構陷,被強令自殺。死後家產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祿及皇帝賞賜。張湯雖用法嚴酷,後人常以他作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為官清廉儉樸,不失為古代廉吏。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