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娟

張娟老師是山東省燕山中學初三八班的班主任，帶七班和八班的語文課，從天津師範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燕山中學執教。從第一年參加工作，張老師就擔任班主任的職務,到現在十年多的時間裏，張老師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中學生。今年初三八班的這一批學生，是張老師從初一帶起來的。 ^[1] 

2012年5月7日的早晨,張老師帶着班裏的學生去參加升旗儀式。就在升旗的過程中張老師突然感覺説話困難,舌頭不聽使喚了,張老師就給愛人打電話,“你等我回家,我突然有點説不出話來……”張老師再往下説時就已經言語不清了,她的愛人趙先生感覺到情況不好,就來到學校把張老師接回了家。

回家以後張老師説自己的舌頭不聽使喚了,而且一些話想不出詞來表達。趙先生感覺愛人可能是患了腦梗,於是帶着她去齊魯醫院做檢查。當天上午還有課要上,所以在去做檢查前張老師特意把上午的課調到了下午,打算如果沒什麼大問題的話,下午可以接着回來上課。但是從那天以後,張老師因為身體的原因至今沒能再回學校上課。張老師得了急性腦梗塞,神經中樞受到壓迫使得語言表達受到影響。不僅説話困難,張老師甚至出現了語言錯亂的情況,記憶力也開始下降。

更令人擔心的是,醫院要求張老師住院檢查持續低燒的原因,因為張老師的血液裏已經有了病毒,但是醫生卻還沒檢查出病因。

張老師的低燒已經持續三個多月了,但她卻一直在堅持上課。燕山中學的領導們也都很關心張老師的健康狀況,多次勸張老師做個徹底的檢查,養好了身體再工作。

燕山中學教務處的王主任説:“張老師在剛開學時身體就不舒服,我們也一直勸她去檢查一下,但是她一直拖着沒去,還是照常給學生們上課。在半個月前,課上到一半,張老師突然感到胃疼,要不是學校領導逼她去做檢查她還不會去。那次沒查出來什麼病情,然後張老師又回來繼續工作,全然不管持續的低燒狀況,這讓同事和領導們都很感動,也很擔心。”

“我們巡查課堂的時候,看到張老師站在講台上,彎着腰按着胃部給學生們上課,我們都覺得不忍心。我們一直勸她先養好身體,但是她不聽,就想着順利地把這批初三學生送入高中。”燕山中學的陸副校長説。

和張老師同在一個辦公室的李老師也告訴記者:“我們也經常勸她請個假好好檢查一下,但是她不肯。就是在她累了的時候我們讓她回家休息她都不願意。”“她覺得現在正是中考最關鍵的時候,自己不能出現什麼狀況,檢查身體也要等到這批孩子順利完成中考之後。”語文組的陳老師説。

由於初三八班一直是張老師做班主任,學生對老師已經適應了,中考前突然調換班主任可能會讓學生不適應,這是張老師最擔心的。正是出於這種考慮,張老師從沒有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耽誤過學生的課程。有時不得已去醫院做個檢查,也是檢查完儘快趕回學校工作。

“大約半個月前,我去辦公室給老師送作業,在樓梯上看到了正在上樓的張老師。張老師那段時間一直腸胃不好,上課的時候經常疼得彎着腰。她一隻手抓着扶手,手臂上還掛着提包,另一隻手捂着胃部,就那樣彎着腰上樓梯。我當時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徐佳沛是張老師班上的學生,也是張老師的驕傲,最近獲得了免試升入山師附中的資格。“有一次因為我的成績下滑,我媽媽就給張老師打電話詢問情況。開始的時候我還在旁邊聽着她們談話,但是談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結束,當時都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我困得撐不住就去睡了,但張老師還在那裏跟我媽媽談我的情況。”徐佳沛説。

曾女士是張老師班上一名學生的家長,記者剛一提到張老師,曾女士就充滿了感激。“孩子剛升上初一的一個月後開家長會,家長會結束後我找張老師問了一下孩子的情況。本來就是想大體瞭解一下,因為畢竟才剛開學一個月,這麼多學生老師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瞭解。但是張老師跟我談到孩子的學習習慣和各方面性格的時候,我自己都很驚訝,僅一個月的時間張老師就瞭解得比我還清楚,這讓我挺感動的。”

曾女士對張老師還有一種感情,那就是愧疚。前段時間因為孩子學習態度比較浮躁,第一次摸底考試也沒有考好,曾女士很着急,於是給張老師打電話想交流一下。“打電話時是晚上九點半的時候,我開始也覺得不好意思打擾張老師,因為是週末,而且時間也有點晚了。因為孩子的表現不好我比較着急,所以我跟張老師談了很久才掛電話。結果第二天早上就聽孩子説張老師病倒了,這讓我感到很愧疚。”

在齊魯醫院,記者見到了張老師的愛人趙先生。由於張老師現在説話有困難,而且剛做完心臟檢查,記者沒有去打擾張老師。談到愛人,趙先生有些無奈,“她就是太要強,怎麼樣都不肯休息。低燒這三個多月以來,她一直認為只是感冒,所以就一直這樣扛着。因為以前總是這樣,所以我們也都沒太在意,生病了就扛着,真的是習慣了。每天晚上她都要十一點才睡,都是我哄孩子睡着了,她還在那裏忙活。”

張老師每天都在想着怎麼能讓學生成績提高,而且為了和家長溝通經常是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有的學生作文不好,她就利用自己的休息時間給他們指導作文,這樣無疑給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但是張老師不覺得苦,因為她希望自己班裏的學生都能考出好成績來。在張老師的班裏,全校前十名的學生就有三個,所以張老師一直和自己的愛人説,她要“加把勁、努努力,讓這些孩子都考上好一點的高中”。

趙先生説自己也勸不了愛人,有時讓她歇個兩三天她從沒答應過。每次生病她都是扛着,就是不想耽誤課程。就在住院那天,張老師還和愛人嘮叨:“還有一個月就中考了,孩子們怎麼辦啊……”趙先生覺得愛人太辛苦了,説到愛人每晚都要熬夜工作時,趙先生心疼地流下了眼淚。

張老師的孩子今年才五歲,晚上都是爸爸摟着孩子入睡的。孩子醒來的時候,媽媽依舊不在身邊,因為早晨六點半,張老師就已經在趕往學校的路上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