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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陽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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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陽雜記》為“清代史料筆記叢刊”的一種,為清初劉獻廷撰,共五卷。此書不編類,是隨手記錄之作,內容涉及“禮樂象緯、醫藥、書數法律、農桑、火攻器制”等,以“雜”為特徵。所記翔實可信。但此書論識精當,記述精細,固又不可以“雜”而略之。
書    名
廣陽雜記
作    者
〔清〕劉獻廷 撰,汪北平,夏志和 點校
出版社
中華書局
出版時間
2007年8月1日
頁    數
256 頁
定    價
18 元
裝    幀
平裝
ISBN
9787101017045
版    次
1
字    數
154000
紙    張
膠版紙

廣陽雜記圖書目錄

重印説明
前言
劉處士墓表
劉繼莊傳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1] 

廣陽雜記關於本書

作者:清.劉獻廷筆記。全書五卷。書中記載明清雜事、歷代典制,旁及地理、 水利、象緯律歷財賦音韻、醫藥等。在地理方面,不僅關心城邑、道路等“人事”,並能探索“天地之故”;即地理環境各因素的相互關係;對物候的遲早,雨暘的先後,皆有所論列。又力主興修西北水利,認為是經理天下的要務。
劉獻廷(1648年—1695年),字繼莊,別號廣陽子。大興(今北京市大興區)人。

廣陽雜記圖書內容

彭秋水聞人言,南西面為緬國,至此,地皆平坦,無復高山大澤矣。傅弘烈,字竹君,江西進賢人。永曆時,為遷江縣知縣,於王國光麾下投誠,詭雲中書,授韶州府同知,升慶陽府知府。上書論平西,上知其忠,密敕廣西梧州安置。吳應期嶽州失守,退至交水,郭壯圖絞殺之,以其失陷封疆也。壯圖與應期,有宿憾焉。應期,字維周。舜投四凶四裔,以御魑魅。四裔者,四夷也。餘謂四凶在朝,雖為兇族,然有君子所不能及者,是以彼之下駟,亦足以走我之上駟也。不然,亦豈能以變四夷、御魑魅哉?今之君子,且有居中國而身為魑魅者,不知舜何以處之。
清世爵:一品精奇尼哈哈番,二品阿思尼哈哈番,三品阿達哈哈番,四品擺他喇哈哈番,五品拖沙喇哈哈番。東四旗:鑲黃,正白,鑲白,正藍。西四旗:正黃,正紅,鑲紅,鑲藍。正黃,鑲黃,正白,為上三旗。無王,但有都統,即固山額巾;副都統,即梅勒章京。每旗,滿洲、蒙古、漢軍,各掌印都統一員,副都統二員。每八旗,滿洲有纛章京一員,職與都統等,止管擺呀喇,掌龍纛。每旗,喀把什蝦二員,職與副都統等。又東西四旗,各有喀喇昂邦一員,職與都統等,俱單管喀巴什。每旗甲喇章京,滿洲六員,蒙古二員,漢軍五員,職俱三品。八旗,滿洲、蒙古、漢軍,共牛錄章京一千員,職四品。每牛錄下,有分得撥什庫一員,職六品;小撥庫六名。小撥什庫輪班管事,不分人數。每牛錄下,馬甲三十副,內有工匠一名,喀把什二名;郭吃喝擺呀喇二名;跟王爺大擺呀喇十七名,另有壯大一名;管轄擺呀喇十七名;步甲二十名,無馬,不出兵,止守城當差;無帳房,內有步兵撥什庫二名。每牛錄,鐵匠一名,鞍匠一名。每馬甲一名,帳房一頂。私自備用者,或二三四人合一頂,聽便。馬甲箭五十條,弓刀各一。馬甲明盔暗甲,大擺呀喇明甲。每都統與擺呀喇纛章京,有織金龍纛。蒙古、滿洲無月,漢軍有月。王子三尖龍纛,三稜火炎銀頂,後有蜈蚣旗二。都統黑纓正邊方旗。擺呀喇紅纓火炎邊旗。梅勒章京無纛,止有標四杆,旗長二尺。甲喇章京本色纛,無蟒。牛錄在家,有官纛二杆,漢京(疑當作軍)一杆。出兵,加甲喇章京銜,有纛。分得撥什庫,遇出戰分兵之時,外加甲喇章京銜,有纛。
加甲喇章京出兵,為誇蘭大,有纛。小撥什庫背旗一杆,方二尺,黑纓。喀把什先鋒營壯大,頭帶翎,有飛虎背旗,方二尺,狐尾。擺呀喇壯大,斜尖本色旗,紅纓。甲喇章京俸銀一百三十(一本下有一字)兩,白米一百三十斛,計六十五石。出兵,有行糧,每月銀六兩,每日米八合三勺,馬草二束,料五升。牛錄章京俸銀一百零五兩,米一百零五斛。出兵,每日加米八合三勺,每月銀六兩。分得撥什庫每年銀六十兩,米六十斛。出兵,每月加銀四兩。小撥什庫每年銀四十八兩,米四十八斛。出兵,每日加小米八合三勺,每月銀二兩。壯大、喀把什與分得撥什庫同,擺呀喇壯大亦與分得撥什庫同。加藍大每年銀八十五兩,米八十五斛。出兵,行糧與撥什庫同。馬甲每年銀三十六兩,米四十六斛。出兵,行糧與撥什庫同。步甲每年銀十八兩,米二十二斛。鐵匠鞍匠每年銀十二兩,米二十二斛。出兵,有口糧月糧。擺呀喇每年銀四十八兩,米四十八斛。步甲撥什庫每年銀二十四兩,米二十二斛。當日原圈地,每人六賞,一賞六畝,共地三十六畝。如家有壯丁二名,該地七十畝,人多者照數加增,當差照人算數。
東西四旗,共烏可勒一員,即九門提督。東西四旗,各喀喇大一員,職與梅勒同。烏可勒喀喇大皆管步兵兼管九門。把門馬甲,每門滿洲蒙古共二十名。每門有章京二名,食俸八十五兩,馬伕二名。每甲喇章京管牛錄或十三十四十五不等。各甲喇下管加藍大四名,單管步兵,職五品。步軍,滿洲、蒙古、漢軍各固山大一員,職與甲喇章京同,俸亦同。何督師騰蛟,長沙被害。相傳永曆中,贈中湘王。萬季野述吳漢槎言,乃忠襄王,中湘誤也。督師,黎平人,贈黎平王,諡忠襄。漢槎,吳江人。尊人名晉錫,曾為湖廣巡撫,故知之甚悉。及檢《劫灰錄》,乃雲:“贈中湘王,諡忠烈雲”。隆武諱聿鍵,終於福建;紹武諱聿釒粵,終於粵西;永曆諱由榔,終於夜郎;魯監國諱以海,終於海外,絕奇。萬季野雲。
《劫灰錄》,乃馮?所著。延,字再來。{??}字,莫侯切。字書,大雨也,未詳出何書。田喜{??},字子湄,山西馬邑人,辛丑進士,今為內閣學士。?,風呂切,音許,商冠名。《詩·大雅》:“常服黼?。”《禮·王》:“殷人?而祭。”又覆也。又休居切,音籲,義同。毛氏曰:“從籲從月。”誤作從曰。或書作?旱,亦誤。
馮保之逐新鄭,其謀全出華亭,江陵特與聞耳。陶子師雲。張獻忠在蜀,置平東、定西、安南、撫北四將軍,以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人為之。又以孫可望為前軍先鋒。
闢臭蟲方:用木瓜打碎,燒煙薰之。若加人言少許,其子粒粒皆爆碎。馬背之藉鞍,世俗或書作さ。考之字書,さ,悉協切,音奕。《説文》:“履中薦也,又屐也。”《南史》:“齊江泌少貧,晝則斫さ,夜則隨月讀書。”案此,則音義皆非也。又有さ字,他計切,音替,履中薦也。此則義同而音異。又有さ字,悉協切,音奕。《六書正訛》:“俗作さ,非。”又有屜字,同履,亦非馬背藉鞍者。惟有屜字,他計切,注雲鞍屜,確是此字無疑。
山東仲家淺廟三進,康熙六年,巡鹽御史顧如華建。案碑文,子路父名鳧。子路生於泅水,葬於開州。黃巾之亂,宗人遷仲家淺。唐貞觀間,封衞侯。宋顯慶間,進河內公,又改衞國公。明崇禎壬午,衍聖公孔胤植請於朝,以六十一代孫於陛字玉鉉者,為翰林院五經博士,世襲。
永曆之走安龍,孫可望將圖不軌。行在所有古井,壓以巨石,上書符篆。可望詢之土人,雲:“井有孽龍,昔張三丰鎖之於此,不可開也。”可望恃有天命,強發之,水忽湧上,可望驚走,水已及可望膝。土人呼曰:“此龍來朝王,王命免朝,則水退矣。”可望且走且呼,連曰“免朝免朝”,而水來益甚,且及帝居。眾又呼曰:“此龍來朝萬歲,以萬歲命免朝,水其退乎?”遂聞之於帝。眾傳呼“萬歲免朝”,水應聲而退,復歸於井矣。遂更以石壓之。可望自是知天命不在也,其謀始頓息。又永曆在滇中,駐蹕一山。土人云:“此地瘴氣最厲,外人住此,無不死者,萬歲不宜留此。”帝曰:“吾居之,何瘴之有?”自此瘴氣全消,茲山至今無瘴。
日本國人無不佩刀。兵二,民一,婦無。嫋蹄音鳥蹄,銀之別名,即馬蹄銀也。
楊可師曰:寧波人有以魚須為尺者,色黑若牛角,柔若藤,蓋出日本國雲。方聲遠雲:“考《鄴都三台碑記》:‘銅雀已沒水中,冰井尚留其半,金鳳上有真武閣,乃獨存耳。’案《齊文宣帝本紀》:‘天保九年八月,改銅雀曰金鳳,金武曰聖應,冰井崇光。’則金鳳銅雀一也,何以碑記之誤若此?書之俟考。”
訁布字,普故切,諫也,未詳出何書。 訁原字,倉先切,言語和悦也。
《説文》:“徐語也。”又虞怨切,又遇玄切,義皆同。
《樂律參解》四卷,成都楊雲鶴先生著,一號研漣先生,頗有發明。《先天圖義管窺成疑》二卷,歙州黃為赤子心著,一號葵齋。
李成平家人朱老女,年二十餘歲,患怯症,與諸藥服,皆不愈。有能求方於神者,先擲笤於神前,以決可醫不可醫,而後求方焉。竹籤三百餘根,籤書一藥於上,於神前掣之,遇籤書止字者,則方成矣。朱老女求得一方,服之立愈,甚奇。乃黃連、黃苓、黃柏、麻黃、烏梅、山查、竹葉、燈草之八味也。
朱雪鴻雲:明時,松江顧仲言,幼時入陸文靖公宅觀燈,為文靖所識拔,相從至京師,因入夏桂洲幕中。久之,以薦受尚寶司少卿。時嚴嵩入相,仲言識其奸,勸桂洲為之備,桂洲不納。仲言乃持三百金,屬西山僧某買一棺,貯寺中,而佯狂棄官,與羣兒行乞燕市。未幾,桂洲為嵩所譖殺,屍莫敢收,仲言伺夜與羣兒負桂洲身首納棺中。嵩心知仲言之為也,召而鞫之,仲言大聲曰:“是我是我。然終不告公屍處也,問亦何為?且公已殺之矣,又欲棄其屍,此豈國法所在耶?”嵩意解,叱之去。仲言乃扶棺葬之鄉,為文祭之曰:“古人曰:‘一貴一賤,交情乃見。’太師有焉。‘一死一生,乃見交情。’餘小子何多讓焉?嗚呼哀哉!尚饗。”
方日生曰:“新城有洞山,長六七里,火而行,或廣或狹,不一其處。偶一咳唾,響應若雷,六七聲乃止。”
徐芳雲:明末輔臣,温刻、周奢、孫愎、李醉。往聞之長老雲,歲在甲寅多亂,予初不之信。及按史傳,堯之洪水,幽王之得褒姒,呂政之易嬴,新莽之篡漢,皆在是年。而今康熙甲寅,則有吳三桂之亂。其餘比比不可竟數,亦閲世者之所當知也。
汪武曹言:“無錫有妖如火,夜飛入人家攝物,乃至數百石米,亦能攜之去。惟怕銅鑼、鋼叉,有人以叉擊火墜地,乃一草人。朱書仰焱夜魅巡視南城一帶地方,又有擊得者,則一紙虎。虎雖不?人,亦能爪傷人,察之,必有一蟲附體上,此必有妖人行邪術者為之。自北而南,今至無錫,行將入蘇州界矣。”戴皖臣言:“此名麻城法。授之者,發誓不傳他人,書符印入墨汁中飲之,而後傳法。其發願文雲:‘只願今生圖富貴,不顧七祖入酆都。’雲行此法者,其七世祖靈皆入冥獄。”武曹又言:“崑山有飛賊,夜入人家竊物,捉之,則飛身上屋,如鷹隼之疾,不知為人為妖。其腳跡甚小,常入徐道積家。”又言:“崑山有水,忽赤如血。而泗州、盱眙,夜有日出,色赤如血,方位常在己上。泗州望之,如在盱眙;盱眙望之,如在泗州,於初二、十六夜現。異哉!”
汪我武曰:“金山頭織屨翁有句雲:‘長貧知米價,老健識山名。’”
夏振叔《借山隨筆》雲:“李自成,陝西米脂縣雙泉都人。幼為僧,還俗,名黃來,鬻於姬氏牧羊。崇禎三年,入西川賊不沾泥營,自號闖將。祖海,父守忠,墳在米脂縣城二百里外三峯子亂山中。崇禎十五年,知縣任邱邊大綬,令原葬人李成為前導,掘海棺。棺中有黑腕骨如墨,頭額生白毛,長六七寸。守忠冢中,盤白蛇一,長一尺二寸,有角。初見人,昂首張口向日,頃之,盤卧如故。守忠骨節間,色如銅綠,生黃毛五六寸許。”
《筠廊偶筆》載宋郡高辛集有異人,不言姓氏,貌若五十許。鄉之白髮者,自言為兒時見之已如是。每夏飲人以水,有過者,輒呼曰“吃水吃水”。烈日下被羊裘無汗流;裸卧雪中,時飲以酒,一石不醉。
流賊中有號一堵牆者,即孫可望也。
應潛齋《性理大中》雲:“科場搜檢,始於賈似道。”
?月字,魚厥切,音月,神珠也。
康熙十三四年間,??城知縣趙昕貪黷,所得貨載歸故鄉。時荒亂,鄉人奪之,焚其居,趙亦隨以狂疾卒於官。引發,??人爭拾瓦礫擊之;又佯為儋負者,沒其餘貲。妻子貧餒,至不能營葬。代之者,平湖陸隴其也。到官之日,除弊政,絕饋遺,薪水取給於家,夫人率婢妾以下紡織給魚萊。日與紳士之賢者,講道論學,當午輒出粗糲共食。二年詿誤去。去之日,留者?訇?訇殷殷遮道而哭,海內爭慾望見其顏色。都人士稱循良吏,必以陸當之,卒以魏總憲保舉復其官。嗚呼!貪黷者慘報若彼,廉潔者受用若此,居民上者,可以悟矣。
康熙戊午四月五日未時,婁東地震。
順治間,吳梅村被召,三吳士大夫皆集虎丘會餞。忽有少年投一函,啓之,得絕句雲:“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朝一半明。寄語婁東吳學士,兩朝天子一朝臣。”舉座為之默然。
明初軍制,彷彿漢之南北軍。錦衣等十二衞,衞宮禁者,南軍也;京營等四十八衞,巡徼京□者,北軍也。而所謂春秋班換兵,獨取山東、河南、中都、大寧者,則又漢調三輔之意也。然太祖以衞兵分隸五府,獨稱五軍營。自成祖聚兵北伐歸,結營團操,始設五軍、三千、神機三大營。時有勝兵四十萬,以勳臣二人提督之。至己巳之變,於忠肅選驍騎十五萬,分為十營,名曰團營。而其餘者曰老家營,仍用勳臣提督,屬大司馬。天順初,革團營,八年而復。成化初再革,二年而復,又增為十二營,曰奮武、耀武、練武、顯武、敢勇果勇鼓勇、效勇、立威、伸威、揚威、振威,用中貴人監之,曰監槍。正德間,又簡精鋭六千人,分隸東西官廳為聽徵。嘉靖庚戌,罷團營東北廳,復設三大營,而改三千營為神樞營,特設提督勳臣一人;又時命文臣協理之,號曰戎政府。崇禎間,外有龍驤左、龍驤右、武驤左、武驤右四衞,為天子禁旅,名勇衞營;後又選京衞幼官應襲舍人六千充護衞,名選練營,而可用者,獨有勇衞營而已。
楊可師曰:“康熙己未,遣官祭長白山,集議封典。部覆引五嶽例,封為長白山之神。予時心竊疑之,以為嶽宜稱帝,而僅曰神者,不知始於何代。及壬戌冬,適泰安州,謁岱廟,讀洪武初祭告碑文,有云:‘予起布衣,不敢循舊典,妄加封號,敬稱為太山之神。’乃知歷代原有封號。神之號,始於明太祖,而昭代因之,議者特未言其故耳。”劉獻廷曰:“此百王之所不能易也,豈獨昭代哉?”
康熙中,于成龍有三。一為總督,一為知府,一為參將,皆有賢聲。
康熙丁未,見邸鈔雲:“六合開河,得黑玉指?一枚,上嵌金牌,鑿‘翼德’二字,疑張桓侯故物,但未知字是何體。”
寧都邱邦士維屏,臨沒,示子釒禾雲:“食有菜飯,著可補衣。無譎戾行,堪句讀師。”此真有見之言也。
姚江孫見龍,祝髮為僧,號水月,居武林壩子門外。言人禍福,輒奇中,浙撫範覲公承謨師事之。康熙十九年庚申十一月十五日,卒於崑山,計其年蓋一百五十有九雲。
大原王茂京言:吳梅村於壬子元旦,夢兩青衣來呼曰:“先帝召汝。”梅村以為章帝也,急往,乃見烈皇帝,伏哭不能起。烈皇帝曰:“何傷?當日不止女一人也。”語畢,命之退。至午門,見懸白牌一面,大書“限吳偉業於八月二十二日到此”。遂驚覺。後果以是年月日病卒雲。
龍安梁摶九言:綿州生員張三顛,為張獻忠所獲。至成都司馬橋,題詩橋柱雲:“生為明朝人,死作明朝鬼。今赴此江流,不負此江水。”卒遇害。
又云:崇禎十年,李自成陷梓潼,教諭會稽詹嘉言遣百姓出城,賊殺之於坑子上。詹生平所著,有《蜀越互奇》一書。
台灣延平王鄭氏,起於明天啓四年甲子,至清康熙二十二年癸亥。福建提督施?良逼降之。
鄭芝龍子成功,成功子錦,錦子克爽,凡四傳,計六十年。
施?良於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九日破澎湖,七月十三日自澎湖進兵,十九日至鹿耳門,入台灣。二十二日,延平王鄭克爽奉故明魯王第八子朱柏、朱慈?廣、侯劉國軒、伯馬錫蕃等,奉表歸降。荊南寧靜王朱術桂一門八口,即日自盡。
清康熙二十二年,明永曆三十五年也。錢,大於康熙錢,重一錢六分。以紅銅為之,每千文作銀二兩(三十五當作三十七。時距永曆亡已二十一年,鄭氏鑄永曆錢)。
台灣鄭克爽投誠後,設台灣一府,台灣、鳳山、諸羅三縣,而以台灣、廈門巡道統之。
明宗室同鄭克爽降者九人:魯王第八子朱柏,舒城王孫朱慈爽,荊州府寧靜王子朱儼釒?,建昌府益王孫朱鎬,宗室朱鎬,南昌府樂安王孫朱鎬,荊州巴東王孫朱江,建昌府奉南王孫朱逵(原封建昌,永曆改住廣東),濾溪王朱慈氵?。後朱江、朱柏、朱逵、朱儼釒?,安插河南墾荒;朱慈?廣、朱浚、朱慈?蓍、朱鎬,安插山東墾荒。
鄭克爽降日,奏繳延平王冊一付,延平王印一顆,招討大將軍正印一顆、副印一顆,蓋副印用以隨帶軍前者。又鄭成功受明御營御武副中軍勳戚關防一顆,御營協理行在宗人府關防一顆,御營御武副中軍總統御營軍務印一顆,忠孝伯印一顆。
甲子東巡,衍聖公獻孔融琴一張,周簋一具,王羲之《樂毅論》墨跡一卷,宋拓《聖教序》一卷,文與可《竹》一幅。
閻古古《塞上詩》雲:“地高天近星辰大,春少秋多草木窮。”又《棧道詩》:“峯末有峯青漢插,地根無地黑江流。”又《觀潮詩》:“月轉中宵成白晝,水吞平地作青天。”皆奇句也。
萊陽董樵雲:登州海市,不止幻樓台殿閣之形。一日見戰艦百餘,旗仗森然,且有金鼓聲。頃之,脱入水。又云:崇禎三年,樵赴登州知府蕭魚小試,適門吏報海市。蓋其俗遇海市,必擊鼓報官府也。蕭率諸童子往觀,見北門外長山,忽穴其中,如城門然。水自內出,頃之上沸,斷山為二,自辰至午始復故。
長山長四十里,去登州府北門亦四十里。
又云:涉海者雲,嘗從海中望岸上,亦有樓觀人物,如岸上所見者。
乙丑年正月二十日,京師舊火藥局地轟,壞屋傷人無數。丁大年雲:明自洪武時,即藏火藥於地。穴地深三十尺,實火藥於中,上蓋石板,再加橫木,復覆以土,以備不虞。至崇禎十五年忽轟。十六年更藏八窖,今復發其五。
浙江學使者張衡,丁艱北歸。將至高郵,燒其次子坐船。火光不上燎,船中器具皆無恙,盡囊橐鏡子銅盤等皆?。王金樵《讀律佩Δ》有云:“雷發徽州典肆,內外扃藏金鐵物,皆以類化,而封識如故。”兩事頗相似。丁大年雲:“雷有陰陽,陽者有聲,陰則無聲而能化物。張衡之事,非火也,亦雷之陰者也。”
康熙十八年七月二十八日巳時地震,京城倒房一萬二千七百九十三間,壞房一萬八千二十八間,死人民四百八十五名。
乙丑八月初六夜二更,浙撫大堂內火光如鬥,自梁滾下,忽化為童子。驚呼守宿將卒逐之,下露台而梁折堂圮。
《史記·外戚世家》:竇太后崩,“遺詔盡以東宮金錢財物賜長公主嫖”。
則是東宮者,太后所居之宮也,而後世概以稱太子。考之西漢太后居東宮;東漢以後,太子居之,而東漢太后居長樂宮。
康熙二十三年七月,暹羅國由廣東進貢方物三十九種,內象二隻;孔雀八隻,斃其二;六足龜八隻,斃其三,餘莫能知。
直隸獲鹿縣海山石,皆成松形。
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建議侯林興珠、提督劉兆麟,率福建藤牌手徵羅剎國,勝之。
乙丑年九月,蒙古科爾沁多羅札克薩圖郡王鄂齊禮、科爾沁鎮國公和碩額駙那木齊、科爾沁和碩額駙二等台吉納蘇兒畢力克兒由喜峯口巴鄰多羅郡王納木達、巴鄰多羅額駙阿爾布潭由古北口;多羅郡王沙克沙僧厄由獨石口;鄂爾多思多羅貝勒宋賴普由張家口,入闕(一本作關)問安。於十八日親賜宴於城外蘆溝橋,陳兵以觀之。
寧古塔多榛樹,止三尺許,而花大於車輪。夜開,人多不見,相傳見者多死雲(遼省處處皆有)。
宋牧仲雲:“春花落瓣,秋花落朵。”
徐芳《懸榻編》雲:“辛丑夏,如皋縣伐木造海船,鋸一十數圍柏木,中有觀音像,崖石、水竹、童子、鸚鵡之形皆具,乃止勿解。今以一面嵌縣西門僧寺壁中,其一面不知所在。”
廣東海關,二年額税銀十八萬三千四百二十九兩一錢五分。
江南海關,二年額税銀五萬三千六百三十七兩九錢。
寧波海關,二年額税銀七萬四千。
唐祭北海於洛州;宋、明祭於孟州;本朝改祭於混同江,從副都御史徐元珙請也。
康熙二十六年六月初四日,添設貴州七縣,曰貴班,曰清鎮,曰安平,曰安南,曰修文,曰永寧,曰畢節。而偏橋等二十五衞所,悉行裁併。
崔兔牀先生《贈王克誠(克誠,疑王克承)先生園亭詩》有句雲:“石身偃仰猶堪丈,松意蕭疏不受官。”先生取為座聯。
有叩閽人藍理,自言破澎湖時,洞腹出腸,力戰不已。上授以副將,未幾,遷總兵。案前古納腸而戰者三人,晉?克、齊彭樂、唐郭琪也,今得藍理而四矣。
宋時,殿試分五甲。朱考亭中高宗紹興十八年狀元,王佐榜第五甲第九十名,此其據也。
明宗室科舉,始於天啓辛酉年,允大冢宰李日宣之請也。蓋欲藉此以減宗祿雲。
張司馬煌言《甬東道上詩》:“國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於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慚將赤手分三席,特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車東浙路,怒濤豈必是鴟夷。”
三族始於秦孝公;五族始於北魏太武帝;九族始於隋煬帝十族始於明成祖。
祁班孫,字奕喜,山陰之梅市人。父彪佳,崇禎時巡按南京;弘光時,又為巡撫,俱有清節。國變,衣冠正笏,坐荷花池沈死。班孫不應試,肆力為詩古文,好結客。康熙元年,以與魏?井交,流寧古塔,至則賂其督帥弛約束。四年,脱身歸,匿梅市一年,頗為人知。守令以下物色之,乃下發為堯峯僧某弟子,號曰咒林明,主常州馬鞍山寺。喜談議古今,而惡講佛法,縉紳先生多疑之,而莫有知其姓名者。言明末事,輒扌?面慟哭。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忽沐浴曳杖繞室大呼曰:“我欲西歸,有緣者隨我。”如是者終日,觀者如堵,駭不敢近。入暮,跏趺垂眉,久之,忽張目曰:“動一念矣。”遂卒雲。
李壯序《杜詩》,稱元太監紐憐,請以草堂崇祀杜甫,得諡文貞。載在《虞奎章集》中。
漢光武時,省官止七千五百餘員;唐時文武官一萬八千八百餘員;明洪武初,武職二萬八千餘員,錦衣衞二百十一員;至成化間,武職增至八萬一千餘員,錦衣衞一千七百餘員。
康熙間,文武一萬五千六百員,而八旗武職不在是數。文職在京正雜大小二千五百四十六員;直隸正雜五百四十六員,學官三百十五員;江南正雜七百五十九員,學官二百五十六員;山東正雜四百五十七員,學官二百三十八員;山西正雜三百九十二員,學官二百零一員;河南正雜三百四十八員,學官二百三十員;陝西正雜四百八十七員,學官二百九十員;湖廣正雜六百三十員,學官二百八十六員;浙江正雜四百二十四員,學官一百七十四員;江西正雜四百八十四員,學官一百八十二員;福建正雜三百四十七員,學官一百三十四員;廣東正雜四百五十員,學官一百九十一員;廣西正雜三百十八員,學官一百十四員;四川正雜三百五十三員,學官一百九十八員;?南正雜二百六十五員,學官一百一十員;貴州正雜一百四十四員,學官八十二員(共一萬一千九百五十一員)。武職,直隸、
山西三百六十六員;陝西三百三十九員;山東一百二十八員;河南三十五員;江南四百十六員;浙江二百零六員;江西一百零九員;福建一百九十七員;湖廣一百八十九員;廣東二百七十六員;廣西一百九十八員;?南一百員;貴州九十二員(共二千六百五十三員)。
明設薊遼總督,轄順天、永平二巡撫;宣大總督,轄宣府、大同、山西三巡撫;三邊總督,轄延綏、甘肅、寧夏三巡撫。
明之內閣,中書省也;六部,尚書省也,惟無門下省耳。然六科之設,即所以補之。
閣擬上,或改票,或依擬;司禮秉筆票朱,發下錦衣衞直房,分送六科;六科然後發部。
閣票分送諸輔,其權則在中書。
錦衣衞職掌有四:護衞一也,緝訪二也,刑名三也,直房司□四也。明制:諸鎮先有總兵,後添設巡撫,其署銜則曰參贊軍務;其無總兵官及後設總兵者,則曰提督軍務。
薊遼總督駐密雲,三邊總督駐固原,宣大總督駐□□,甘肅、寧夏、延綏曰三邊。後以總督駐固原,更曰四鎮。
今人稱督撫糾參之本曰“露章”,不知露章之名,蓋始於漢時何武也。武為揚州刺吏,所舉奏二千石長吏,必先露章,服罪者為虧除免之而已。今其名存而其義不可問已。
丙寅年,荷蘭噶?屢吧王耀漢連氏甘勃氏,差使者賓先巴芝、通事林奇逢等,進貢方物四十種:大珊瑚珠一串,計六十八顆;照身大鏡二面;奇秀琥珀二十四塊;哆羅絨十五匹,內黃色一匹、白色二匹、烏色四匹、硃紅色二匹、葡萄色一匹;中哆羅絨十匹,內紅色二匹、烏色八匹;織金大絨毯四領;烏羽緞四匹;綠倭緞一段;新嗶嘰緞八匹;中嗶嘰緞十二匹;織金花緞五匹;白色雜樣細軟布共二百一十九匹;大自鳴鐘一座;大琉璃鐙一員;聚耀燭台一懸;琉璃盞異式計五百八十一塊;丁香三十擔;冰片三十二斤;蜜甜肉豆蔻四甕;鑲金小箱一隻,內丁香油一罐、薔薇花油一罐、檀香油一罐、桂花油一罐;葡萄酒二桶;大象牙五枚;鑲金鳥銃二十把;鑲金馬銃二十把;連彩色皮袋二十佩;精細馬銃十把;連繡彩皮袋十佩;精細小馬銃二十把;短小馬銃二十把;連火石一袋;精細鳥銃十把;鑲金佩刀十把;起花佩刀二十把;雙利刃劍十把;起金花單利刃劍六把;照星月水鏡一執;照江河水鏡二執;雕制夾板三隻。
丙寅五月,內土魯番國回王阿不喇米札法兒減的也民巴哈都兒阿子漢,遣使無路火者等,進貢西馬四匹,達馬十匹,單峯駱駝二隻,鴉虎一聯,黑鷹一聯,西洋布二匹,玉石一千斤,金鋼二錢,西弓二張,西品二塊。
粵東人有《詠時事詩》:“大將賜來黃帶子,親王自領綠旗兵。”又《送人發遣遼東詩》,中聯雲:“南國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遼陽。”皆絕唱也。
王文恪公曰:“周之時有三朝,庫門之外為外朝,詢大事在焉;路門之外為治朝,日視朝在焉;路門之內曰內朝,亦曰燕朝。”玉藻曰:“君日出而視朝,退適路寢聽政,蓋視朝而見羣臣,所以正上下之分;聽政適路寢,所以通遠邇之情。唐皇城之北南三門曰承天,其北曰太極殿,又北曰兩儀殿,古之外朝、正朝、內朝也。宋時,常朝則文德殿,五日一起居則垂拱殿,大朝賀則大慶殿。侍從以下,五日一人上殿,謂之輪對。必述時政利害,內殿引見,亦或賜坐,蓋三朝之遺意焉。國朝,大朝會則奉天殿,即古之正朝也;常朝則奉天門,即古之外朝,而內朝獨缺。然華蓋、謹身、武英等殿,猶內朝之遺制也。”
梁?林先生《贈崔兔牀詩》曰:“白頭何處説中原,短築無聲淚已吞。篳路半荒公子室,?虯誰返大夫魂。秋驚<韋長>矢呼龍子,戍冷蒿藜走兔村。惜殺函關舊兵法,西風吹恨上夷門。”
萬都尉煒第七子,出姓許,在旗。為儀真知縣時,劉雪舫在江北往拜之,刺署眷弟。許見之,甚怒,不為禮,以其布衣而儼然眷弟也。王昆繩曰:“其怒也固宜。許為瑞安大長公主子,與光宗同行輩;劉則新樂侯公子,與烈皇帝同行輩,是當稱晚矣。”克承先生曰:“先朝戚畹通不敍行輩,大率以眷弟往還。瀛國太夫人八十壽,嘉定伯周奎署錦屏,亦止眷弟,他可知矣。”異哉!
梁?林先生《贈棲霞瞿庵和上詩》,其一雲:“入眼殘山十五年,大江南北影悽然。六朝水逝荒鐘下,百戰人餘夕照邊。白首蘆花悲雁塞,枯心柏葉問龍禪。
石鐺折腳黃梅熟,消息應先智者傳。”其二雲:“孤磬殘椒禮白雲,高丘蘭若再逢君。三生夢冷鷓鴣語,萬壑聲消雀鼠羣。雪窟坐從天外老,風濤不向定中聞。
晨宵起看峯頭日,別有心香柏子焚。”
王昆繩曰:“二十一史中,兩漢、晉、六朝、隋、唐皆曰‘書’,南、北、五代、宋、遼、金、元皆曰‘史’,不知史乃官名,不可以名書也。虞、夏、商、周皆名‘書’,而‘史記’雲者,史官之所記也,名不正則言不順。千年以來,無人發此義。一字之失,所關不小。”
劉青士、潘文山、朱子皇偕隱處州縉雲縣,易衣而出,耦耕而食。歲輪一人出遊,一人辦賦役,一人力田圃。所著之書甚眾,前朝史傳,已有成書。張蒼淪雲。
人當少年時,用力於心思;中年時,用力於言行;老年時,用力於文章。
中湘王何騰蛟,字雲從。鎮國公堵蔭錫,字牧遊。閣部史可法,字憲之。
蔡瞻岷曰:“治天下必用申、韓;守天下必用黃、老。”
又曰:“明只一帝,太祖高皇帝是也;明只一相,張居正是也。”
瞻岷論史,於司馬子長後,最歎服陳壽,以為有良史之才。
馬嘶如笑,驢鳴似哭。
凡泛水諸禽,其腳中空外連,如鵝鴨之類是也;水邊諸禽,其腳皮半連,如鶴鷺之類是也;若雞不近水,則中實不連矣。李含英雲。
臨?關在邢台縣南。關左倚高山,右臨?水,勢甚雄壯,然山頂之煙墩炮台,今誠虛設矣。個臣雲:彰德府道南半里許有土台,台高二丈餘,闊裏許,上造小圓城,城內松柏甚茂,扁曰“古?裏城”。
明世宗命內臣蘇杭織造,大學士楊廷和曰:“歷考洪武、永樂,下及天順,並無此。有之,惟成、弘間一行耳,可謂織造為累朝故事乎?”廷和由此致仕。
凡木圍五六尺長八九丈者,非數百年長養不成。即有成者,中多虛空,凡虛空起於內灌。有天灌者,自上灌注而下;有地灌者,自下蒸濕而上;有人灌者,中有朽眼,濕從而入,氣蒸而上,濕注而下。故大木即有十餘株,可採用者,不過三四而已。
豐熙,鄞人。與其子坊,皆善造偽書。
乳香、薰陸香考異。恭曰:“薰陸,形如白膠,香出天竺者色白,出單于者夾綠色,香亦不甚。”?曰:“案《廣志》雲,薰陸香是樹皮鱗甲,採之復生。
乳頭香生南海,是波斯松樹脂也,紫赤如櫻桃,透明者佳。”禹錫曰:“案《南方異物志》雲,薰陸出大秦國。在海邊,有大樹,枝葉正如古松,生於沙中。盛夏,木液流出沙土,狀如桃膠。夷人採取,賣與商賈;若商賈不至,則自食之。”
宗?曰:“薰陸木葉類棠梨,南印土界阿叱釐國出之,謂之西香。南番者更佳,即乳香也。”
江寧孝陵之側,為靈谷寺,乃太祖以此地易寶誌公塔處也,顏曰“天下第一叢林”。大殿懸齊景陽鍾,鍾界為二十四方,方懸一杵焉;界各為律,清濁高下,各為一音,略如今之韻鑼焉,而備之於一鍾,異哉!
吳三桂即偽位於衡州雁峯寺側,築壇而祀。祀文用檀香版鏤字,塗以石青;燔柴用純牛殺之,去污穢,實以檀末而柴焉。
董顯忠,綽號董渾,為王鐵山標下將官。嘗送鐵山歸高郵,以鐵山力,至?
南佈政。子廷恩,字天與,今為衡永郴道。
?南曲靖府知府李率祖,字素園,鐵嶺李氏也。王輔臣為總兵時,與之交好。
輔臣昇平涼提督,王景為總兵,與率祖不協。率祖參其放餉不會同文官,平西參其多事。上命大臣勘問,景革職,率祖降級。
宣城令吳正中,紹興人。起家吏員,入為兵馬司,隨洪經略至湖廣長沙守道。
長沙總統將軍高起龍,妻陳氏,廬州人,幼為張獻忠所擄,後歸高氏。起龍總兵?南時,有?南府經歷陳某者,廬州人,往謁高,值高他出。其妻聞陳廬州人,疑之,立屏後,問其家世、居處、父母名氏皆合。又曰:“有姊幼為賊擄去,不知所在。”高夫人曰:“汝識其人否?”曰:“忘之矣。但予幼時頑劣,姊強負予,予曾齧姊臂傷焉。惟記此事。”高夫人大哭而出,乃兄弟也。陳因以得所,升武清知縣雲。
楷樹子如蔓荊實,有紅黑二色。黑子打油,可以點燈;紅色者中空,無用也。
郝天挺《唐詩鼓吹》,出手腐板可厭,何近人家弦户誦乃爾!無怪其出手即作學究語也。
偶與宗夏論《易》,因謂之曰:“《易》無思也,無為也,本是説易,易即是蓍卦。諸家皆就人上説去,於是有無將迎不安排之説。此處,考亭之説為得之。”
又論《老子·不尚賢章中》雲:“‘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乃承上二句言。
蓋賢也貨也,皆可欲也。上之人尚賢貴貨,是示民以可欲而亂其心也;惟不尚不貴,則不見可欲,而使民之心不亂。本是明白直截,後人卻截出此句,就自己學術上説,反説老子説得不是。嗟嗟!不深理會其言,而遽非之,寧不令柱下笑人邪!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四其字皆就使民上説。”
偶與日宏論詩,因謂之曰:“性情一也,而有十五國之不同,微乎危矣。”
乘除之法,唐九執婆羅門,以書為計,其學不傳久矣;回回土盤,未廣流佈,世亦無有知者;泰西來賓,書數始為合一。餘別有《序》一通,推論其故。湯道未更制方籌,尤為奇創;與盤珠而三,皆絕世之奇構也。
徐炳文,梅堰人,孔東塘門人,嘗輯《二十一史孝子傳》。讀其《兩晉》一冊,殊有可觀。
辛未春,戛爾旦提兵忽抵西口(噶爾丹內犯,在庚午夏,此誤),京師戒嚴,每牛錄下槍手派至八名,幾於傾國矣。城內外典廨盡閉,米價至三兩餘。
曾天妹,青藜幼子也。青藜死,櫬歸,其如夫人亦死。天妹幼無所歸,奉世撫之如子,此今人之所難也。
舟中讀張戴人《儒門事親》一書,覺耳目一新,頗有悟入處,真醫學士中申韓也。
寒山趙凡夫先生六書之學,近代人無出其右者。其《説文長箋》,雖未盡合於理,然亦弘博可觀矣。先生以諧聲之故更求之等字。有真定淖公,先生師之,供養於法螺庵,與先生衡宇相望也。
淖公精《五天梵書》,以大梵書題法螺庵額,曰“達摩商亻去”,至今猶在。洪武二十三年,《洪武正韻》,頒行已久。上以字義音切,尚多未當,命詞臣再校之。學士劉三吾言:“前後韻書,惟元國子監生孫吾與所纂《韻會訂正》,音韻歸一,應可流傳。”遂以其書進。上覽而善之,更名《洪武通韻》,命刊行焉。今其書不傳,仍行《正韻》。
今爰書中,有大誥減一等,自死罪外,無一不然,此未知立法本意者也。明太祖頒行《大誥》,一切官民人等,户户有此一本。若犯笞杖徒流罪,有者每減一等,無者每加一等。今民間雖有此本,顧概有減等,而不聞有加等,此因仍之誤也。然徒杖笞減一等者,猶未相遠;流配一減,即為徒罪。以律“二死三流”,同為一減故也,因以流罪廢而不用,而律為空設矣。然流罪下死刑一等,盡有情罪深重者,降而為徒,法實不蔽,奈何因仍而不改乎?
禁中,端午有龍舟驃騎之戲。驃騎者一人,騎而持幟前行,後騎繼之,各於馬上呈弄伎巧,蓋以習騎乘雲,實元制也。龍舟,似亦有習水師之意。
永樂時,禁中有剪柳之戲。剪柳,即射柳也。陳眉公雲:“胡人以鵓鴿貯葫蘆中,懸之柳上,射之。射中葫蘆,鴿輒飛去,以飛之高下為勝負。往往會於清明端午日,名曰射柳。”
宣德十年十一月朔,當頒歷,以是日日食,移於十二月朔;成化十五年十一月朔,值冬至,移十月朔;弘治三年十一月朔,值冬至,移望日。前此頒歷,皆在十一月朔,嘉靖間,始改十月雲。
舊制,殿試在三月朔日。成化八年,以悼恭太子發引,改於十五日,至今因之。
正統十一年正旦日立春,禮部言:“二節同一日,宜殺立春日。”從之。天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萬壽聖節,又值冬至,禮部言:“二節當行慶禮。”然致詞各異。
儒者謂管仲煮海,為伯國之術,然歷代行也,未有能廢者。明朝國賦,所資於鹽尤溥,以近日計之,歲歲入餘鹽課税等銀約一百萬三千兩有奇。各邊中鹽引價約五十六萬七千兩有奇,其於全賦,蓋五之一雲。
永樂取舉人監生年少者,入翰林院習夷字,以通事為教師。科舉時,任其應試,卷尾識譯書數十字。三場畢,送翰林院定去取,仍送入場填榜,蓋優典也。
中榜後,改為庶吉士,仍習譯。其後習譯益多,中第者益眾,有一榜中三十餘人者。天順中,以奔競者多,乃革之,而用民間子弟。
洪武乙丑科,丁顯為狀元,練子寧為榜眼,花綸為探花。子寧有《送花狀元歸娶詩》,以狀元稱花,不曉其故。考宋時稱鼎甲者,皆為狀元,或以是也。是年,黃子澄以三甲改庶吉士,今狀元考與翰林題名,皆以黃為探花,而遺綸名。
蓋是科題名碑有缺,故誤傳耳。
曹鼐以典史中狀元,人皆知之。洪武辛未,榜眼吳言信,福建邵武人也,以鈔局副使中,人多未之知也。正統壬戌,又有松陵驛丞鄭温中第。
嘉靖中,南給事高鶴者,紹興人也。嘗具疏劾嚴氏姻親,忤旨降縣丞,稍遷鳳陽屬邑令。偶有嚴氏家奴,乘傳過其邑,鶴執之,杖至六十,曰:“煩爾以此杖寄爾主。”不久為嚴所中,免官。陶祭酒撰《高墓誌》,不載此事。
嚴嵩末年,有分宜令,麻城人也,忘其名。在京候嵩於私第,坐旁室中,俄有家奴從內出,令見而起,奴乃叩首令前,令驚曰:“若何為行此禮?”奴曰:“我主盛滿已極,旦夕禍作,奴輩皆不免,此時得公稍寬捶楚足矣。”嚴氏敗,令治其家,是奴亦在治中。令識其人,特釋之。嗚呼!此奴賢知,過其主遠矣。
楊繼盛《劾嚴嵩十惡》,內有子孫冒邊功一事,下兵部查覆。聶公豹為本兵,袖一稿,謂諸司曰:“吾意已定,此功皆實不虛,諸君勿多言。”是時王公遴為主事,與同官齊聲曰:“此稿乃某人所為,不可用。公今日當為萬世持公論,何但為一時免禍計耶?”聶艴然起,入火房,且行且詬,趣具稿奏。時楊公博、張公時徹為左右司。楊默然無言,張言此事不可但已,牽楊袖隨之入,謂聶曰:“如公所言,則事激而禍延縉紳不休,不便。愚以為第緩之可耳。公何不説嚴公,使自辭軍賞,則部可無覆,而諸司意釋,公論且不廢矣。”聶大悟,從之,於是疏入。肅皇聽其辭,而更受錦衣百户,諸賢幸無摧折,張一言之力也。
陳文偉,武昌人,膂力過人。嘗五更之田間,猛虎撲地而來,乃兩手搏虎肩,而足蹴虎勢,虎死。後應會試,場屋火,以右手抵牆頭,左手持同事人履,肩而出者幾千人。火勢迫,乃揖後至者曰:“吾力只此矣。”遂名動天下。後為山東安丘令,流賊百餘人掠庫,文偉敕羣吏:“第謹簿書。諸寶藏,吾無慮也。”羣賊大掠庫金去。良久,問左右曰:“賊去幾何?”曰“三十里矣。”敕左右以一騎一彈來,馳赴之,問諸賊孰為首者,彈左耳,中之;又彈右耳,中之,賊大駭,伏地請死。文偉曰:“好為我送庫金還。”羣賊惟命,文偉以一騎尾其後。抵縣,羣賊請死,文偉曰:“我何有諸賊奴?”各杖三十遣之。文偉自負拓弛,意不以見功也,御史竟以縱賊論劾,免官罷歸。
穆廟在裕邸時,邸中例有所給,於常祿外,積户部者三歲弗敢請,歲用窘甚。
承奉謀之曰:“非賄世蕃不可。”請王帑得千金,以王命謁世蕃而致焉。世蕃欣然受之,以屬户部,即與三載給。世蕃時誇於人曰:“天子兒尚行金我,誰敢不行金者?”華亭談其事曰:“世蕃真天大膽也。”
鄉賢名宦有祠,公典也。不惟有司不當私其人,雖子孫亦不當私其祖父。昔劉閣老健為相時,河南有司欲以其尊公及一某公併入鄉賢,告之劉,劉謝曰:“吾鄉賢祠,有二程夫子在,吾父何敢並焉?至如某公,固自當入。”嗚呼!劉公之見遠矣。夫祖父無明德,而強列俎豆,是辱之,非榮之也。近日士夫無一不入鄉賢,木主委積,至列之案下,謂此鄉宦祠,非鄉賢祠也。
畫者,象也;值其畫者,變也。潛龍勿用者,辭也;用其辭者,佔也。斯義不明,而附會無不至矣。
《易》終於《未濟》,斯天道之不窮乎?《書》終於《秦誓》,斯氣運之將變乎?《詩》終於《商頌》,斯文弊之復質乎?《春秋》終於《獲麟》,斯王道之永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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