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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別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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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別圖書館》(Babel Library)是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創作與1944年的一篇著名的短篇小説。這篇小説融合了許多宗教和哲學的觀點,努力地無限接近卻似乎永遠無法達到永恆真理。
中文名
巴別圖書館
外文名
Babel Library
作    者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
年    份
1944

巴別圖書館內容梗概

《巴別圖書館》的情節並不複雜,敍述的都是圖書館中的一個個事物,從圖書館員到一些傳言中的書本,到傳説中的門廳,到人們對圖書的糟踏......內容似乎冗雜凌亂,但都極力突出了圖書館“無限”的特點。

巴別圖書館創作背景

博爾赫斯是享譽世界的著名作家,他創作的像迷宮一樣的小説曾經深深影響了一代中國先鋒作家的創作風格。令圖書館人欣喜榮幸的是,這位著名的文豪一生從事圖書館工作,他的很多偉大的作品也是在圖書館完成的。探討博爾赫斯與圖書館之間的關係不僅是圖書館人份內的工作,也是職業的要求。對世界和宇宙有着終極探求的博爾赫斯同樣賦予他終身的工作環境——圖書館以哲學的迷幻色彩,這在他的小説《巴別圖書館》中有集中的表現。而且在這部小説中,博爾赫斯把他對世界本質、秩序的思索投射於圖書館,象徵性地表達出他對世界的終極思考,同時也賦予圖書館以崇高而偉大的意味。 [1] 

巴別圖書館作品賞析

巴別圖書館主題

博爾赫斯強調圖書館是神的產物,強調圖書館的永恆存在性,並賦予圖書館以神聖的色彩。他把圖書館從神性的存在投放到現世,作為客觀世界中的圖書館,但神聖色彩依然存在。“對於我來説,被圖書館包圍是一種非常美好的感覺。直到現在,我已經看不了書了,但只要我一挨近圖書,我還會產生一種幸福的感受……”就如同博爾赫斯在《天賦之詩》中説的那樣,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博爾赫斯一生從事文字工作,書寫是他的生命訴求與表達,對書籍的這種神秘、幸福的感覺引領他在文學創作上取得了世界矚目的成就。 [1] 
對世界本質的探索是博爾赫斯作品中最重要的主題之一。視圖書館為神的產物的博爾赫斯也在圖書館上傾注了自己對世界本質的哲學思考。他從終身生活、工作的圖書館環境中參悟宇宙、感受世界、思考人類發展的終極意義。 [1] 
在《巴別圖書館》的開篇之初,他就把圖書館稱作“宇宙”,即世界。“宇宙(別的人把它叫做圖書館)是由一個數目不明確的,也許是無限數的六面體迴廊所構成,中央有寬大的通風井,環繞着極為低矮的欄杆”。圖書館是無限的,因為它的無限性中包含着文字各種各樣的排列組合,包含着世界知識發展延續的無限可能性。人們相信圖書館能收集齊全所有的書籍,“任何個人或世界的問題都可以在某個六角形裏找到有説服力的答案。宇宙是合理的,宇宙突然有了無窮無盡的希望”。“人們還猜測某個六角形裏的某個書架上肯定有一本書是所有書籍的總和:有一個圖書館員翻閲過,説它簡直是神道”。人們寄希望於一本書能解決人類面對的所有問題,人們也想通過圖書館解釋清楚世界存在的奧秘,“當時也指望澄清人類的基本奧秘,澄清圖書館和時間的起源”。“假如哲學家的語言不足以解釋,那麼包羅萬象的圖書館裏應該找得出所需的一種聞所未聞的語言以及那種語言的詞彙和語法”。在《巴別圖書館》中,用圖書館儲藏的知識、語言解釋世界的本質,探索世界和人類的起源是博爾赫斯思考宇宙的起點。他認為圖書館收藏的書籍是對世界秩序和所有知識、問題的闡釋。這個萬能的圖書館、萬能的宇宙對人類知識是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它涵納了所有的書籍、所有可能排列組合的語言和文字,這些無限可能的語言、文字構成了解釋世界秘密秩序的代碼,並隱藏了預示着人類未來社會發展的秘密。這預言書式的神秘誘惑着人們一次次地解釋重構世界秩序、探索世界本質及人類未來奧秘。 [1] 
而小説末了又説:“假如一個永恆的旅人從任何方向穿過去幾世紀後他將發現同樣的書籍會以同樣的無序進行重複(重複後便成了有序:宇宙秩序)。”“宇宙”與“圖書館”在小説中是同一事物,或者説博爾赫斯用“圖書館”來比喻“宇宙”。博爾赫斯這樣一個睿智而博學之人,是不屑於在他作品中僅以研究和解剖世界萬物為出發和歸宿的;探索心靈世界、人生、宇宙,從而建立博爾赫斯的精神王國,才與他與生俱來又經生活不斷歷練而日趨敏感的文學觸覺和滄桑過後置身事外的高度洞察力以及玩味人生的意趣相匹配。“大作家註定要完成探討命運的使命,調侃也好,悲憫也好,其心中自有承載。” [2] 
這樣説來,“圖書館”自然不是《巴別圖書館》小説的主題。然而要探索人生和宇宙那樣形而上學的抽象概念,若非通過描述一種可以比擬的具體之物並將思想藴涵其中,便只能是以抽象的語言去抽象地表達抽象的意念;而後一種方式,既不是小説這一體裁所適合的,也不是熱衷於通過反諷和戲擬並能夠駕輕就熟地將這些文學技巧運用得優雅從容卻又直抵讀者心靈深處的博爾赫斯所願意採用的。回顧博爾赫斯的一生,圖書館在其間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而圖書館所具有的一些特徵在某些意義上與宇宙極為相似,博爾赫斯深解其味。既是現實生活中最為熟悉的事物,又與精神生活中的一些思考有共通之處,圖書館自然成為博爾赫斯作品中不時出現的概念,圖書館以及圖書館收集的書籍成為博爾赫斯自創的“棍雜而龐大,……對現實與幻想一望無垠的,就連隱形邊疆都不保留的”精神王國中的組成部分。 [2] 
在《巴別圖書館》中,圖書館由數目不能確定的,也許是無限的,六角形迴廊組成,每個六角形沒有擺放書架的兩邊各自是一個小門廳,通向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六角形,空間被橫向的無限伸延;而小門廳邊上的螺旋形樓梯又將空間縱向的無限拉長。圖書館無限膨脹的結果必然是充溢宇宙或者變成宇宙本身,用抽象的概念(宇宙)來概括具體的事物(無限多個圖書館),“有窮”的概念繞過了“無窮’,的具體!”,小説的哲學意味通過對圖書館和宇宙的哲學思考和哲學替換得以體現。 [2] 
對《巴別圖書館》宇宙世界裏語言形態的描寫是小説的另一重要內容。博爾赫斯把書籍裏的書寫符號概括為25個,即空格、句號、逗號和22個字母。所有書籍不管怎麼變化,都是由這25個書寫符號構成。“那位思想家指出,所有書籍不論怎麼千變萬化,都由同樣的因素組成:即空格、句號、逗號和22個字母。他還引證了所有旅人已經確認的一個事實:在那龐大的圖書館裏沒有兩本書是完全相同的。根據這些不容置疑的前提,他推斷説圖書館包羅萬象,書架裏包括了二十幾個書寫符號所有可能的組合(數目雖然極大,卻不是無限的),或者是所有文字可能表現的一切”。博爾赫斯還進一步認為,這25個符號組成的文字是混亂無序的,“幾乎所有書都有不完整和混亂的性質。我父親在一九五四區的一個六角形裏看到的一本從第一行到最後一行全是“MCV3”個字母翻來覆去的重複……無數荒唐的同音重複、雜亂和不連貫的文字裏只有一行看得懂的或者直截了當的信息”。 [1] 
25個書寫符號的任意排列組合組成了所有書籍的可能,這體現了博爾赫斯的語言觀,即語言是世界的本質。回到人類發展演化的原初,語言在人類歷史中扮演了一個關鍵性的角色,語言組成了世界秩序的內核,構成了世界的存在。西方哲學家海德格爾也曾有這樣的論斷:語言是世界的本質。博爾赫斯無疑也有着同樣的看法,他同樣賦予語言以本體的存在。博爾赫斯作為一個在語言文字中穿梭流連的小説家,文字符號不但是組成其小説世界的基本素材,也是其思考世界、看待人生的切入點和終結點。無序的書寫符號體現了博爾赫斯對世界秩序的思考。語言作為世界的本質,它的無序性也體現了世界本質的無序。巴別圖書館的原型出自《聖經·舊約》:諾亞的子孫準備在示拿的大平原定居,並建造一座通天塔,可以直接上天,無所不能。上帝害怕通天塔造成後人們將安於現狀,無所事事,便使建造通天塔的人語言混亂,彼此不能溝通,於是通天塔功虧一簣。通天塔即巴別塔,“巴別”有混亂的意思。從這個典故可以看出世界秩序的混亂性。上帝使現世中的人們相互隔絕,無法溝通,這或許是人類社會存在的必然。在自足的個體間的交流中,信息的流失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是個體自我的表達,也無法完全做到對自我內心的闡釋。語言使我們聯繫在一起,語言也使我們相互隔閡,這是一個辨證的存在。由個人推及社會、民族、整個人類,存在混亂無序性是不可避免的。博爾赫斯用圖書館做隱喻,含蓄地表達了他對整個世界秩序的看法。宇宙世界的無序是博爾赫斯對世界本質的體認,但同時他又對隱藏於無序世界背後的有序懷着渴望。他認為,無序混亂演化的歷史進程同時也包含着一定的秩序,這是某種恆定的規律。“我不揣冒昧地為這個老問題提出一個答案:圖書館是無限的,週而復始的。假如一個永恆的旅人從任何方向穿過去,幾世紀後他將發現同樣的書籍會以同樣的無序進行重複(重複後便成了有序:宇宙秩序)”。對有序秩序的假想與斷定使博爾赫斯得到些許的慰藉,正如他在書中所寫的,“有了那個美妙的希望,我的孤寂得到一些寬慰”。 [1] 
對巴別圖書館裏書籍的無序、混亂乃至有序重複的思考,包含着博爾赫斯對宇宙的哲學思考,這也是他對書籍本身無序、混亂狀態的體認。自人類有文字記載以來,書籍在產生知識、闡釋知識的同時,也造成知識自身的混亂,如不同學派、不同學説相互攻擊,爭奪最高話語權。但是,這些似乎都無法找到對真理一勞永逸的解讀,無法解釋人類歷史發展的永恆規律。各種學説矛盾糾結在一起,努力地無限接近卻似乎永遠無法達到永恆真理。 [1] 

巴別圖書館手法

題目
小説的題目源於一個意義深長的典故。根據猶太人的《聖經·舊約》記載,洪水大劫之後,人越來越多,開始向東遷移,在示拿地(古巴比倫附近)的一片平原上定居下來。那時天下的人都講一樣的語言。他們彼此商量説:“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由於大家語言相通,同心協力,城和塔很快就要建成。然而此舉驚動了上帝,上帝深為人類的虛榮和傲慢而震怒,不能容忍人類冒犯他的尊嚴,決定懲罰這些狂妄的人們。於是他悄悄地離開天國來到人間,變亂了人類的語言,使他們分散在各處,那座塔於是半途而廢了。在希伯來語中,“巴別”是“變亂”的意思,於是那座塔就稱作“巴別塔”。也有人將“變亂”一詞解釋為“巴比倫”,稱那座城叫“巴比倫城”,稱那座塔叫“巴比倫塔”。而在巴比倫語中,“巴別”或“巴比倫”都是“神之門”的意思。“巴別圖書館”這一小説的題目,因“巴別”一詞而具有了四層涵義。“通天塔”圖書館,意指圖書館存在的原本目的,亦指通過圖書館可上窮碧落下抵黃泉的無限功能;“變亂”圖書館,意指圖書館的無序,正因為無序,才有了對有序的尋找和追求;“神之門”圖書館,意指圖書館的神聖,同時亦再次呈現圖書館存在的目的和功能;巴別塔是人類祖先為了同類不至於“分散在全地上”而建造的指引方向的標誌性建築,巴別塔在上帝的干預下倒塌了,而圖書館卻“只能是一位神的作品”,倒塌的巴別塔以圖書館的方式得以重建,人類從此可以在圖書館獲得指引確認方向。 [2] 
象徵性事物
小説中,一個聰明的圖書館員根據一些不容置疑的前提推斷説“圖書館包羅萬象,書架裏包括了二十幾個書寫符號所有可能的組合(數目雖然極大,卻不是無限的),或者是所有文字可能表現的一切。”這不能不讓圖書館人聯想到耳熟能詳的20多年前的亞歷山大圖書館。據説當初建亞歷山大圖書館唯一的目的就是收集全世界的書,實現世界知識總彙的夢想。小説中的時間被定位在“五百年前”(當然,時間在博爾赫斯作品中是沒有意義的),無論是20多年前,還是“五百年前”,抑或是現在,收集齊全所有的書籍始終是圖書館無法實現卻又執著堅守進而推動前進腳步的美好夢想。這種奇妙的心理被博爾赫斯一語道破:“當人們聽説圖書館已經收集齊全所有的書籍時,首先得到的是一種奇特的幸福感。人們都覺得自己是一座完整無缺的秘密寶庫的主人。任何個人或世界的問題都可以在某個六角形裏找到有説服力的答案。’,人類貪婪的(中性詞)本性決定了追求一切“齊全”事物的原始慾望,圖書館的原始夢想終於尋根溯源到了原罪。 [2] 
勉為其難地給《巴別圖書館》提取的小説三要素所述,小説描述了人類自開天闢地以來漫長且痛苦的在圖書館裏尋找“有序”的無盡旅程。本來篇幅極為有限的小説卻用濃重的筆墨反覆地渲染了圖書館的“無序”狀態。“我父親在一九五四區的一個六角形裏看到的一本從第一行到最後一行全是MCV三個字母翻來覆去的重複。另一本(在該區中查閲頻率很高)簡直是一座字母的迷宮,……有人暗示説,每個字母可能牽連後面的字母,第七十一頁第三行的“MCV”不可能和另一頁另一位置的“MCV”具有相同的意義,……不敬神的人斷言,圖書館裏胡言亂語是正常的,而合乎情理的東西(甚至決不能單純的連貫性)幾乎是奇蹟般的例外。”這些描述不僅是無序,簡直是混亂—“變亂”的結果。 [2] 
在傳統的圖書館學教材中,不缺少諸如“有序化”等用於表述圖書館功能的詞彙。而圖書館工作的價值也確實在很大程度上體現於此,雖然由此還可以引申出許多更能使人振奮的、更為舉足輕重的、更為深遠的意義。小説中,人類在圖書館裏對“有序的尋找曾經轉化為查找一本被認為是“所有書籍的總和”的“全書”。雖然“四處找了一百年”仍然毫無結果,但“我”覺得“全書”的存在不是不可能的。“我祈求遭到忽視的神讓一個人—即使幾千年中只有一個人!—查看到那本書。假如我無緣得到那份榮譽、智慧和幸福,那麼讓別人得到吧。……但願您的龐大的圖書館在一個人身上得到證實,哪怕只有一瞬間。人類對“有序”的追求是多麼的執著,以此推論,具有“有序化”功能的圖書館是多麼的不可或缺又不可替代。當小説以“有了那個美妙的希望(指“有序”),我的孤寂得到一些寬慰”作為結語時,曾經或當下關於圖書館消亡的探討顯得多麼的幼稚和可笑。而小説中的另一段話,亦可以當作為那種探討所做的絕妙總結:“衰老和恐懼也許誤導了我,但我認為獨一無二的人類行將滅絕,而圖書館卻會存在下去:青燈孤照,無限不動,藏有珍本,默默無聞,無用而不敗壞。” [2] 

巴別圖書館作品影響

這篇小説融合了許多宗教和哲學的觀點。比如説開篇的引文“用這種技巧可以悟出二十三個字母的變異”,在文中,博爾赫斯試圖將無限拆分成最基本的25個字符。小説中圖書館(即宇宙)的構造是六角形的迴廊,上下無限延伸,而每個迴廊裏的門又通向另一個六角形。這個時空之間串聯的靈感或許來自佛教的“大千、中千、小千世界”。《巴別圖書館》中的那本“包含了所有書籍的書籍”很明顯的是在比喻形而上的本體。而“有人提出逆行的辦法:為了確定甲書的位置,先查閲説明甲書的乙書;為了確定乙書的位置,先查閲説明乙書位置的丙書,依此無限的倒推上去……”則是對理性的置疑,很顯然的,博爾赫斯否認推理、論證這樣的手段可以認識本體。給玄學和宗教留下了一片天地,不讓世界整個被狂妄的“羅格斯”所侵吞掉。可以看出,博爾赫斯發現了東方與西方思維方式上的不同,他更傾向於東方的整體式的、隱喻式的、詩化的思維方法,而暗示西方的二元的、標誌性的、分岔化的認識手段不適合於認識本體。

巴別圖書館作者介紹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1899-1986),阿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
根廷詩人,小説家,翻譯家。一九二三年出版第一部詩集,一九三五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説集,奠定在阿根廷文壇的地位。曾任阿根廷國立圖書館館長、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哲學文學系教授。重要作品有詩集《布宜諾斯艾利斯激情》、《老虎的金黃》,短篇小説集《小徑分岔的花園》、《阿萊夫》等。 [3] 
參考資料
  • 1.    王曉敏.神性而無序的存在——從《巴別圖書館》看博爾赫斯的圖書館觀.浙江金華:浙江師範大學圖書館,2009
  • 2.    張靖.天堂,圖書館的模樣 —讀博爾赫斯《巴別圖書館》.廣東廣州:中山大學,2006
  • 3.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   .易文網[引用日期2013-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