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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雙塔

鎖定
北鎮雙塔(又名崇興寺雙塔)屬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位於遼寧省北鎮市區東北隅,是兩座風格一致,秀麗挺拔的遼代古塔。 [1] 
中文名
北鎮雙塔
別    名
崇興寺雙塔
位    於
遼寧省北鎮市區東北隅
類    別
遼代古塔

北鎮雙塔歷史沿革

北鎮雙塔,位於北鎮市廣寧鎮東北角矗立一對白塔。人稱崇興寺雙塔。雙塔東西對峙拔地而起直插雲天,莊嚴古樸巍峨崢嶸蔚為壯觀。國內有八處雙塔寺。寺毀塔存的五處,塔寺雙存的僅三處。
其一是山西太原明萬曆年間修建的永祚寺雙塔;二是福建省泉州於南宋年間修造的仿木結構的開元寺石塔;再就是約建於遼代晚期的崇興寺雙塔。採取雙塔並立的建築格局,我市的雙塔首開先河。

北鎮雙塔民間傳説

又如《盛京通志》載:“廣寧縣崇興寺在城東北隅,大殿五楹,大門一楹,相傳唐貞觀時建,寺雖毀而雙塔如新。”二者均提到雙塔並指出建於唐貞觀年間。在北鎮曾流傳一首民謠:“唐修塔,朱修圈,大清家修佛殿。”也表明塔是唐朝所修。另外,雙塔寺南馬家衚衕今存一口八寶井,傳説是尉遲敬德修雙塔時開掘的。住在該院的張先生競依此稱其家為“古井草堂”。

北鎮雙塔考察論證

近年經國內著名古建築專家羅哲文先生及考古學者對崇興寺雙塔考察論證,以雙塔的營造法式、建築風格以及磚雕細部等特徵判斷此塔為遼塔。專家還從建築學角度認定建於遼代晚期。
對遼塔斷代有一公認標準,即遼代密檐式塔採用平座上加蓮花帶以承塔身的做法,是遼道宗以後採用的造型。此雙塔正具有這一特徵,因而推斷此塔建築年代當在遼道宗以後至天祚帝年間。確切年份尚無説法。 圍繞建塔目的也有不少説法。有的説慰遲敬德造塔為的是祭奠東征而戰死的將士亡靈;民間還有兩位蕭太后出資造塔供俸佛舍利的傳説;有位學者提出此塔是遼天祚帝為昭雪父母亡靈而建的冤魂塔;此外還有鎮海眼、護龍脈而建的説法,種種説法不一。
追思遙想,探微求真,想解開雙塔身世之謎,只有在雙塔自身上去尋找。遼代所建同類佛塔均設有地宮、中宮、天宮,內藏諸多寶貴資料及歷史信息。可以肯定地説,雙塔存留着歷史的記憶,打開雙塔地宮、中宮、天宮之日就是揭開雙塔身世謎團之時。我們翹首以待,願千年古塔身世之謎早日破解。

北鎮雙塔玲瓏寶塔

幼年,我在北鎮雙塔小學讀書。學校在雙塔的眼皮底下。小朋友課間活動在操場上玩耍常常一羣一夥拍手高聲吟唱:“玲瓏塔,塔玲瓏,玲瓏寶塔十三層……”讀書、遊戲,默默中有高大潔白的雙塔呵護,總感到有一種母愛般的關切,那感覺縱使過去半個多世紀的時光,依然還是濃濃的。
兩座白塔一東一西亭亭並立,挺拔而秀麗。八角塔身、十三層迭澀式磚挑密檐,全封閉結構以及直刺蒼穹的鋼鞭式塔剎,無一處不充滿着神秘。契丹人造塔有其獨特之處,十分注意裝飾美。除了塔座、塔身上的大量磚雕以及鐸鈴外,塔上還嵌滿銅鏡。從塔頂的仰蓮花開始,塔檐各層中間,到塔身寶蓋上下嵌有許多銅鏡,每座塔的銅鏡競達272枚之多。今天這些銅鏡由於空氣、酸、雨的上已變成黑漆古色,仍然可以想見當年的壯麗輝煌。渾身上下嵌滿銅鏡,金光閃閃光芒無際,眩人眼目。那綽約風姿美麗倩影讓人不禁想到當今身着滿貼“亮片”演出服的當紅歌星。千年古塔競具有如此超前的新潮創新實在令人驚訝不已。 幾年前借維修東塔之機接觸到塔上的幾枚銅鏡。見到有唐代的海獸紋葡萄紋鏡,也有典型的方形宋鏡,還有銅鏡背面刻有產地在湖洲的。為什麼這些銅鏡規格不一?是後代維修更補造成?還是由於初建時眾多善男信女的分別敬獻?不得而知。 全塔輪廓豐滿有力,挺拔秀麗,每層“收分”甚為恰當,構成一種柔中有剛、剛中有柔的輪廓線。“禪塔雙標”舊為廣寧八景之一。老北鎮有句話:“若想俏,一身孝。”瞧那潔白塔身,青黛重檐,這一白一黑不正是極其標準的俏色?雙塔高聳挺拔身着俏色,上面綴滿銅鏡,在藍天、白雲、驕陽的映襯照射下該是一種何等的神韻!雍容華貴、典雅清秀而又落落大方,多麼像一對攣生的姊妹啊!如此遼代仿木構件的磚塔只見於黃河以北到遼寧、內蒙古一帶。從年代和地區的分佈,説明它是在唐塔基礎上的一個新發展。 小時候,沒少聽老輩人講“塔飛遼陽”的神話傳説。説崇興寺原本有三座塔,是天宮三個仙女的化身。三個仙女羨慕人間偷偷結伴到醫巫閭山遊玩,多日不歸觸犯了天條,被玉皇大帝貶罰到北鎮鎮海眼:三姐妹,三座塔。這年四月初八崇興寺廟會,大姐看上了一位英俊書生,頓生愛慕之心。從此,她朝思暮想割捨不下。後來,大姐得知那書生去遼陽府當官赴任去了。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 她獨自飛到遼陽城去會意中人。玉皇大帝聽説後龍顏大怒,一氣之下用鐵鏈把大姐牢牢鎖住,不得化做人形。從此,遼陽城平添了一座玲瓏寶塔。兩個小妹妹由於知情不舉受牽連遭懲罰也被鎖定。從那時起塔剎杆到檐脊角鎖上八根大鐵鏈,一直到今天還沒有撤除呢。

北鎮雙塔遼塔風韻

塔又名浮圖,是佛教特有的建築物,起源於印度。佛教傳人我國後,佛塔很快被我國傳統建築文明所融化、吸收。各地紛紛造佛、修寺、建塔。據不完全統計先後建大大小小各種塔計有50多萬座。 北方契丹人首領耶律阿保機於公元907年建國。大遼王朝篤信佛教,將佛教定為國教,皇權與神權合而為一。遼帝王、帝后無不自詡是佛主轉世或菩薩再生。契丹大貴族尤其敬重觀音菩薩,尊其為家神。遼道宗的宣懿皇后的名字叫蕭觀音,義縣的廣勝寺塔就是她出資修建的。遼國在其統治的疆域裏大興土木修造佛塔。如建於遼清寧二年的應縣木塔,建於遼聖宗時的呼和浩特市白塔村的“萬部華嚴經塔”等,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僅僅在遼西走廊一線至今尚存有遼塔二十餘座,錦州大廣濟寺塔為其代表。
從營造法式、建築風格來看,崇興寺雙塔極具遼塔風格,稱得上是遼塔建築的典型,是顆閃亮的明珠。雙塔東西對峙,均為磚築實心,八角十三層密檐式。兩者形制基本相同,皆由塔基、塔座、塔身、塔檐、塔頂、塔剎六部分組成。造型上的特點是在台基上建須彌座,上置斗拱與平台,上有一米高的仰蓮帶,帶上即塔身,塔身外部仿木結構有柱、斗拱和密檐,頂部用塔剎做結束。塔身八面,每面各有一拱形佛龕,內立雕一磚坐佛,結跏趺坐,後浮雕火焰式背火;坐佛兩側各站一半浮雕磚脅侍;佛龕上有磚浮雕寶蓋和兩個飛天。大體上看兩塔極其相似,仔細觀察有諸多不同,除了東塔高43.85米,西塔高42.63米二者高度不同外,僅塔身部分的磚雕就有許多差異;東塔各佛尊均戴寶冠、身披瓔珞、手持法器;西塔僅正南面——佛頭戴寶冠,餘皆螺髻,手印各異;東塔佛龕兩側脅侍立於淺龕之內;西塔脅侍立於壁面上,無有淺龕;東塔佛龕上的寶蓋呈倒梯形,西塔寶蓋圓頂傘形;東塔寶蓋上方兩側的飛天較平直,頭內視;西塔飛天身體下俯,頭外視;另外服裝、飾品等細部均不雷同。精緻的雕工、流暢的線條、勻稱的比例,造型栩栩如生,堪稱遼代磚雕的精品。雙塔,無論在技術上,還是藝術上,都不愧為我國古代高層磚建築的光輝傑作。
據中國契丹史研究會的一位教授講,崇興寺雙塔同契丹國一宗冤案有關。遼道宗耶律乙辛把太子耶律浚軟禁在顯州奉先軍(今北鎮市廣寧鎮)的普慈寺。於大康三年(公元1077年)十一月,耶律乙辛授命將耶律浚夫婦殺害,把屍體埋在普慈寺廟後。到了壽隆七年(公元1101年)正月遼道宗死於混同江行宮。他的孫子耶律延禧奉遺詔繼承皇位,年號天祚。天祚帝即位次月改元乾統,隨後為其父母昭雪。諡父耶律浚為大孝順聖皇帝,諡母蕭佾為貞順皇后。派人在醫巫閭山為父母修建昭陵,並在埋葬父母遺骨處修造雙塔。塔名為“萬古千秋極樂淨土福德智慧”以示懷念。

北鎮雙塔匠心獨運

北鎮市老北鎮城位於醫巫閭山東麓,東西寬約1.6公里,南北長2.5公里,呈豆腐塊形狀。這城自古就有“幽州重鎮”、“冀北巖疆”的稱謂。唐、遼、金、元各代在此均建有土城。到了明代才開始建築外磚內石中間夾以夯土的城垣,於是有了“朱修圈”的説法,朱是明朝皇姓,圈即城牆。明城牆高約三丈五尺,有五門:東門永安門、北門靖遠門、西門拱鎮門、大南門迎恩門、小南門大安門。各城門上均修有望樓。站在大南門望樓上向北望去,忽略掉縱橫的街道及櫛比鱗次的民房,見到的則是“五門不正鼓樓偏,玲瓏寶塔立兩邊”的奇觀。五門不正是出自軍事上的考慮,可以避免敵方“長驅直入、橫行無阻”。翠飛式屋頂的鼓樓位於城的中心,雙塔矗立在城的東北隅,大南門偏西。這三點連成一條線構成一道如畫的人文景觀,點綴着祖國的錦繡河山。我們將這一絕佳佈局説成獨具匠心絕非過譽,塔稱為建築上的一大手筆。如此風光恐怕在國內大大小小古城中難找到第二家!
如果把鼓樓看做是座碩大無比的香爐,那麼雙塔則是一對排列在香爐兩側的高大燭台。統觀塔的造型美觀大方,主要用上下兩部分的繁密來襯托中部平整的塔身,使塔身顯得剛健有力。十三層密檐的出檐長度逐漸遞減,其遞減率越上越多,形成外輪廓緩和而優美的曲線。如此巨型供器祭奉誰呢?只能是高高在上的青天!塔接天通地,契丹人同北方遊牧民族一樣對天的崇敬是無以復加的。契丹的大貴族們,遼代帝王、帝后無不自認是佛爺的化身。其皇權天授思想根深蒂固,這可以從遼國尚存的遺物中找到明證。比如從小小遼錢上便可見端睨。遼代鑄錢數量不多品種不少。早期有契丹文的“天朝方順”,年號錢有“天贊通寶”、“天顯通寶”、“天祿通寶”,後期有“乾享元寶”、“乾統元寶”、“大遼天慶”、“天慶元寶”等等。錢文都有天字,而乾也是天的意思。我想契丹大貴族之所以不遺餘力大築特築佛塔不僅是為敬佛.而且也有其本民族崇天的心理需要。 修造雙塔是皇家一項重點工程,按建築的工程量計算,考慮當時施工技術條件,既便是傾全國財力、人力、物力,起碼需十年八年的時間。這麼大工程沒有皇權支撐是辦不到的。遼國修造佛塔勞民傷財耗盡國力,後被金人所滅。難怪後人詠歎:“敬佛造塔祈國運,只餘寶塔空悠悠!” 老北鎮城原為遼代顯州,是顯陵的奉陵邑。城西同山腳下龍崗子村是塊有王氣的風水寶地,存有遼陵遺址。從這山溝裏流出一道小河,繞過雙塔的北面、東面向南流去。那景緻可用“青山擁古塔,白水繞孤城”來描述。記得幾十年前雙塔東北有座文姝庵,廟外有口古井,井水清冽甘甜。城內富户商家無不遠道來此取水,車拉人挑,絡繹不絕。古城裏有這麼一口清泉,人們説:寶塔鎮住龍脈,留下清泉代人享用。

北鎮雙塔屢遭劫難

北鎮雙塔屹立近千年之久。它飽經風吹雨淋日曬、雷擊雹打地震,歷經戰火硝煙的洗禮,躑躅蹣跚走過金、元、明、清各代,一直走到今天依然安然無恙,贏了千年古塔的聲望和美譽,在中國建築史上寫下光輝一頁,不能不説是一件奇蹟。
這雙白塔自誕生那天起,天災人禍如影隨形從沒離開過它。遼代末年金國勢力日益強大,威脅着遼國的生存。遼天慶八年(公元1l18年),金太祖完顏阿骨打遣兵攻人顯州奉先縣城(今北鎮城),人城後燒殺搶掠,焚燬了普慈寺,使雙塔痛失守護它供奉它的寺院。兩年之後,即金天輔四年五月金兵佔領了奉先縣城。
金兀朮迷信風水,派兵遍掘醫巫閭山上的遼陵,以便切斷遼國的龍脈,徹底除掉這個與其爭天下的對手。金兀朮的大兵把建在闖山埋葬人皇王耶律倍及世宗耶律阮的顯陵,葬遼景宗及承天皇后的乾陵等盡皆扒毀。先將地面建築如陵寢的凝神殿、安元聖母殿以及皇妃子弟影堂燒的燒、扒的扒,金碧輝煌的殿堂化做一片瓦礫。進而遍掘地下陵墓,搜尋掠奪金銀珠寶財物。如此有組織、大規模、明目張膽剜墓盜墳,使所有陵寢無一倖免。

北鎮雙塔難解之謎

金兵過後均被洗劫一空,留下的是殘磚斷瓦廢墟一片。毀壞的程度亙古所未見,以至今天曆史學者、考古專家無法確定遼顯陵、乾陵的所在,留下深深的遺憾。遼國曆史文獻資料本來稀缺,金人的損毀使其愈發加劇。在如此大瘋狂大破壞情勢下,金兀朮為什麼單單放過了雙塔使之得以倖免保全?歷史並沒留下隻言片語,其中奧妙難以推究,恐怕又是一個難解之謎。雙塔親歷了這一切,可惜它無法同我們訴説。
孤零零的它那段亡國日子是如何度過的?是怎樣的悲哀與無奈?看看歷史感悟現實,雙塔無言,只好化做千古一嘆! 明弘治十六年九月北鎮城內大火,延燒三百四十多户。雙塔有幸躲過了這一劫。歷史上有記載,近千年間雙塔所在地先後發生過二十三次大水災。明弘治十四年(公元1453年)暴雨成災,房倒屋塌,平地水深五尺。在塔北塔東用磚石加固的城牆被沖毀,牆基毀成河底。後來修城時,這段城牆不得不向裏收二十丈。洶湧奔騰的河水流到雙塔下停止了咆哮。
人們説:“有寶塔鎮着,河妖不敢逞兇!”霹靂閃電如利劍喜好擊劈高大建築,雙塔躲過去了。暴雨挾帶冰雹砸下來,連牛馬都會砸死砸傷呢。文獻還記載,這期間北鎮先後發生過五次強地震。還有,遼西一帶多風,這裏的老住户不無調侃地説:“我們這裏一年只刮兩次風,一次刮半年!”有統計資料表明,這裏八級以上的狂風每年刮27天之多。塔下崇興寺由於戰亂諸多原因,毀毀建建幾度興廢。遠的不説,連我輩在過去幾十年裏親眼見過它的一毀一興。不知深沉的雙塔忍受、目睹這一切當做何感想?
雙塔多災多難,不論天災還是人禍都沒將它擊垮。加之歷代予以維修,使其青春永在。雙塔構築的科學,古代工匠們高超精湛盡美盡善的技藝實在令人折服讚歎。

北鎮雙塔獻金賣塔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日本軍國主義陷於太平洋戰爭,財力物力拮据。偽滿州國統治下的北鎮縣公署為討好日本主子大肆搜刮掠奪,無所不用其極,除了要國兵派勞工、逼迫農民交糧交棉送“出荷”外,還搞了各種名目的“捐獻”,什麼獻白金獻銅鐵獻血粉啦,最後連豬毛、乾草、蘿蔔乾都按户攤派。還有強制商家富户掏錢,名目“獻金”。有一回做得絕,説不清是哪個大官兒想出來的損招兒:賣雙塔。把仕紳、富户、商家有錢的主兒全聚到一起,叫他們認購雙塔,説是用這筆款項支持大東亞聖戰。略有點頭腦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在誆錢。名目堂而皇之:一日支持聖戰,二日修好積德。如此行徑在強盜身上叫“勒大脖子”,可誰都不敢説半個不字。那年月凡事一旦同“大東亞聖戰”聯繫到一起,就變成神聖不可侵犯了。稍有異議,後邊有警察老爺等着哪,什麼反滿抗日、什麼國事犯、思想犯、經濟犯,要什麼罪名有什麼罪名,想怎麼收拾你就怎麼收拾你。
為把事情辦得像那麼回事,縣公署還指派兩個小僱員畫塔圖,以備按圖索價。兩個年輕人辦事還算認真,一絲不苟地把塔座、塔身上的雕飾部分仔仔細細地畫了出來。 雙塔的塔座為須彌座,分上下兩層。上面滿雕紋飾,人物有羅漢、負重力士、伎樂人、供養人;動物有飛龍、伏獅、游魚、鳳凰;自然物有祥雲、寶瓶、萬字紋、曲尺紋;植物有卷草、忍冬、蓮花、纏枝花紋。種類繁多,雕工的技藝高超。尤其是磚雕伎樂人,有的吹拉彈唱、有的翩翩起舞,形態各異栩栩如生。這些雕刻刀法細膩生動逼真,不僅折射出遼代宮廷生活片斷,而且極具個性密碼,待人破解,從中可以感受到遼文化的燦爛。僅塔座這部分,他們按人物、動物、自然物、花草分成四個等級標出不同價格。而塔身上的坐佛、菩薩、脅侍、飛天的價格比塔座上的人物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還注意到裝飾圖案最多是蓮花:塔頂上有仰蓮花,脅侍腳踏蓮花、手執蓮花,塔的須彌座上有蓮花,佛身上的須彌座是蓮花,勾欄板上刻着蓮花,塔座上端是巨大蓮花座,上承塔身。蓮花是聖潔、祥和、寧靜、太平、善美的象徵,同佛教關係密切。據説,佛教徒唸佛時,西方寶池中便會生出一朵蓮花,佛教徒心越虔誠,蓮則開花越大,所以佛門奉蓮花為“佛門聖花”。如何確定這些大大小小蓮花的價格一時拿不定主意,於是請示縣長大人。大下頦子縣長用鼻子哼了一聲,心中罵道:一對蠢才,給個棒槌當針(真)了!”年輕人哪裏清楚這過節兒,不過做做樣子而已。
今天想起這件事倍感遺憾:當年賣塔賬目沒能保留下來。那該是一件寶貴的歷史資料!僅僅六十年前發生的事如今已經講不清無有證據了,難怪千年雙塔有那麼多不解之謎。

北鎮雙塔飛賊撞寶

雙塔最高部位叫塔剎。在十三層塔檐上做八角攢尖收頂。塔剎由受花、窣堵坡、寶珠等飾物組成。塔的梵文音譯為“窣堵坡”,簡化為塔婆,減掉婆字而為塔。公元一世紀隨佛教由古印度傳來,做為埋藏舍利、經卷之用,原義為“墳墓”。它的原樣式,像在圓形饅頭上插入~根帶尖的東西。傳人我國後經建塔匠師改革創造,在此塔上成為磚砌受花上的寶瓶狀部分。寶瓶上立剎杆,剎杆上串六枚圓球形相輪,五大一小。有八條大鐵鏈將剎杆同屋脊連接起來。剎杆頂尖是一枚葫蘆形寶珠,銅鑄鎏金的。令人驚奇的是近千年風吹日曬雨淋依然金光閃閃,光亮如新。人們視寶珠是全塔最神聖最寶貴所在。
記得是1945年春天,以日德意為首的軸心國,在盟軍打擊下節節潰退,敗局已定。有幾天站在北鎮城內向東南晴空望去,可以看見一條一條白雲彩,細長細長。後來聽説那是盟軍的B29型轟炸機在轟炸鞍山的鋼鐵廠。人們初次瞧見這尾巴冒白煙的神奇飛機暗自高興,默唸小鬼子趕快完蛋。駐紮在溝幫子鎮的日軍並不甘心。在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從溝幫子八百壠機場起飛十多架戰鬥機飛到北鎮城的上空,左右盤旋上下翻飛,拋撒紅紅綠綠的傳單,宣揚什麼“大東亞聖戰必勝”。十多架虎鬥機亂馬纓花做低空盤旋,時而在煙囱上邊時而緊貼樹梢兒,螺旋漿發出鬼哭狼嚎般尖厲叫聲,把個小城攪鬧得雞飛狗跳人人驚慌,紛紛跑回家關窗閉户,有的乾脆躲到炕沿底下。日本戰鬥機可不是善物,它丟炸彈、機關檢掃射,兇得很。 慌亂中有細心人發現那一架架翅膀上貼着“紅膏藥”飛機老是圍着塔尖繞來繞去。事後傳出鬼子飛機想把寶葫蘆從塔尖上撞下來掠走。一傳倆,倆傳仨,很快傳遍了全城,説得真而且真。説到結尾處,總少不了那句:“佛爺保佑,神仙顯靈。那寶葫蘆放出萬道霞光,晃得鬼子睜不開眼睛……”姑且不去評説飛機撞寶珠是否可行,其間至少不乏人們憎恨侵略者強盜行徑的心情流露。 日本軍國主義者在上世紀侵華戰爭期間肆意掠奪,凡是好東西絕不放過,將許多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掠回本土。據戰後國民政府《被日劫掠文物目錄》中列舉查有實據的文物,包括古藉、字畫、碑帖、古物、藝術品等共計有360.7萬件,另外還有1870箱。內中上自史前,下迄秦、漢、唐、元、明、清的珍貴文物一應俱全,這一簡單數字足以令人震驚。住在雙塔附近的北鎮人按自己的邏輯演繹出日本侵略者飛機撞雙塔寶珠的故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啊!

北鎮雙塔塔燕僧豬

每當夏日黃昏夜色徐來,雙塔周圍有成羣塔燕上下來回翻飛劃破暗下來的晴空,呢喃燕語打破沉寂,那景緻別有一番情趣。 這些繞塔而飛的小精靈同在房檐上築巢的家燕有所不同。塔燕腿短,腳爪只有四趾,比一般鳥雀少一趾。它只能從高處向下俯衝起飛,不慎落地後由於腿、趾無力彈起,極難從地面上起飛。在雙塔附近常見到地上艱難起飛的塔燕,人們會小心翼翼捉住它,再用力向空中拋去,幫它飛起來。小時候,同小夥伴沒少幫過塔燕的忙。看着塔燕展翅高飛,重新回到夥伴身邊,心裏有説不出地痛快。也會以此為題興致勃勃談論一陣呢。 十三層塔檐及佛龕,是塔燕棲息、繁衍後代的天堂。塔燕初夏由南方飛來,深秋攜兒帶女南飛。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均在一夜之問,遵時守約,令人不可思議。雪花飄飄冰封大地,沒有塔燕的雙塔是孤寂的。好在身邊有些鄰居,除了居民,尚有雙塔寺、毗盧庵、文殊庵。有一年雙塔增添一個奇特的新鄰居。大約是上個世紀30年代末40年代初,雙塔寺來了一位“豬和尚”,當然不是《西遊記》裏那個大耳朵的豬八戒。為它專門在寺院西南角距西塔30米遠的地方修個豬圈。按廟上説法稱做“禪堂”較為恰當。它同普遍家豬唯一不同之處是渾身白毛兩隻小眼睛血紅血紅,看起來怪怪的。來廟裏拜佛的善男信女在禮佛之後往往特意給這位“豬和尚”添一瓢食代替燒香上供。小時候覺着豬和尚挺招人喜歡,每到廟裏總要想方設法喂一喂。這要比燒香拜佛實惠得多,親切得多,也有趣得多。 要問大白豬怎麼出家當和尚的?其中有個十分偶然的小故事。這一年臘月二十三過小年,不少人家殺豬宰羊準備過年。在老東街陳旅長陳錫武家後院供奉保家仙的香堂,莫名其妙地闖進一頭大白豬。被管家發現時大白豬趴在供桌下面不停地哼哼,似乎向神仙申訴什麼,企求什麼。管家看出此豬非比尋常慌忙向當家人彙報。工夫不大,豬的主人趕來尋找。事情不大卻驚動了陳旅長的老母親。老太太一向樂善好施、吃齋禮佛、不殺生。聽説大白豬跪在香堂裏頓時萌生善念,於是花錢把豬買了下來。第二天鼓樂喇叭吹吹打打送到雙塔寺出家修行。陳旅長的老母親是吃全口齋在家修行的居士,年年向雙塔寺廟上施捨。老太太決意要大白豬做“替身”代自己出家。由於住持和尚同老太太同一輩份只好代師收徒。大白豬當和尚輩份不低,有好多徒子徒孫呢。
在雙塔的鄰居值得一提的還有老虎。東塔向東138米處是城牆,城牆外曾是明朝鎮守遼東總兵官李成梁的老虎圈,當年養過不少大大小小的老虎,老虎圈的名稱一直保留到今天。

北鎮雙塔守望北鎮

歷盡千年滄桑的崇興寺雙塔,不僅沒有因為時光流逝和朝代更替而衰敗消亡,相反卻雄風依然青春永駐。它巍然屹立氣定神閒地守望這一方熱土。它留住了歷史的記憶,理所當然地成為北鎮市的標誌和象徵。俊秀挺拔的雙塔是北鎮市的一張金字名片,北鎮因雙塔而生輝。 雙塔猶如一條時光隧道,一頭連接遙遠的十世紀,一頭連接着今天,跨度近千年。它見證了北鎮市的古往今來滄桑鉅變。在遼代這裏歸顯州管轄,金代叫廣寧府,元代稱廣寧府路。到了明代改為廣寧衞,是鎮守遼東的軍事重鎮,當時關外的最高軍事長官駐守在這裏。清代先設置廣寧府後改為廣寧縣。民國初年更名北鎮縣。如今撤縣建市稱為北鎮市。往事悠悠,雙塔目睹了北鎮的興衰。歷史將太多的記憶與重負託付給雙塔。令人倍感遺憾的是當年造塔的契丹人,偌大的契丹民族經過一度輝煌之後竟突然衰落得無聲無息、煙消雲散,像一滴水被歷史“蒸發”得乾乾淨淨。古人云:“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契丹民族的興起,消亡顯得那麼不平凡,那麼富有悲壯的傳奇色彩,給後人留下數不清道不盡的感喟和遐思。契丹人的千載餘情在雙塔上保留着,成為今天可以觸摸的歷史。 雙塔滿刻着契丹民族當年壯觀與榮耀,它是一個民族曾經輝煌過的實物證據,極具歷史文獻價值和科學研究的價值。由於歷史文獻不足,整個遼史存有許多難解之謎和空白。比如,今日學者面對契丹文字依然一籌莫展,尚不能破譯和解讀。值得慶幸的是契丹人留下許多寺院佛塔供後人研究考證。崇興寺雙塔也同遼史一樣被歷史迷霧籠罩着,恰似一部難讀的無字“天書”。終會有一天,考古專家歷史學者會打開這部天書穿越時空同契丹人對話,從中找到無可辯駁的證據添補遼史的空缺。 雙塔至今得以青春永駐同後人的重視、維護分不開的。有文獻記載,元代皇慶年間對雙塔修補過。明朝宣德七年、嘉靖年間維修過,萬曆二十八年對塔座、塔檐進行過大規模維修。清代光緒年間加固過塔基,用花崗岩條石把塔基包砌起來。近年也不斷維修,1981年10月藉助救火雲梯請錦州雜技團演員登上東塔塔頂,鋸掉塔頂上有百年樹齡的兩棵黃菠蘿樹。黃菠蘿樹是閭山上的樹種,那樹種是鳥銜上去的?還是大風颳上去的?沒人説得清楚。1999年國家撥款對東塔做了規模最大、最完全、最徹底的維修。歷時兩年,從塔基、塔座、塔身、塔檐、塔頂到剎杆、寶珠由上至下,本着“修舊如舊”的原則維補歷年被風雨剝蝕之處,如數補齊塔檐塔角上的鐸、鈴以及塔身上的銅鏡。修復後的東塔面貌一新,微風吹拂,用於驚雀的鐸鈴發出叮叮咚咚響聲,彷彿樂伎人在演奏仙樂,令人神清氣爽心平氣和。站在塔下可見到“雲移塔動”的奇觀:白雲飄飄,白塔在動,人也恍如遊動其中,大有飄飄欲仙的感受。
時逢盛世,珍貴遺產的雙塔成為一座資源寶庫,靜靜等待北鎮人去研究、利用、開發。在陽光照射下,雙塔多麼像一對等待點火的宇宙飛船啊。飛船轟然起動,必將帶動北鎮騰飛。

北鎮雙塔文物保護

北鎮雙塔,歷千年滄桑風雨仍保持完好,堪稱中華一絕。國務院1988年1月13日批准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由於缺乏詳實的文字記載,想探究古塔的身世及來歷,難題着實不少。
諸如,哪朝哪代何年何月?由什麼人?出於何種目的而修建的?迷霧重重,眾説紛紜,令人困惑。 早年廣為流傳的説法是雙塔建於唐代。
持這種説法確有一些史料旁證,如清康熙年間廣寧(今北鎮)知縣張文治在《廣寧崇興寺復修記》碑文中寫道:“寺建於唐貞觀十八年,太宗徵高麗旋師命尉遲敬德監修,並建浮圖二座。”我少年時見過此碑。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