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仲勉
鎖定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10月,入北京高等專門税務學校。畢業後在上海江海關及廣東財政廳等處任職員,業餘從事植物名實考訂及中外史地考證。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開始任上海暨南大學秘書兼文書主任,撰著《佛遊天竺記考釋》。後在《聖心》《輔仁學志》《金陵學報》《中山大學文史專刊》等雜誌發表論著,引起史學名家的注目。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經陳垣推薦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7月至1961年10月任中山大學歷史系教授,先後執教《隋唐五代史》《唐代石刻文選讀》《兩漢西域學》《蒙古初期史》《隋唐史》等課程。1961年10月在廣州病逝。
[32]
岑仲勉人物生平
岑仲勉早年就學
清光緒十二年(1886年)9月,岑仲勉出生於廣東省順德縣,其父孝轅公為前清舉人,他出生僅三歲就去世了。其父關心海防和新學,留心經世之學,岑氏自雲志學之年曾得見其父批讀的杜佑《通典》。
[46]
他年幼時就已經開始課習北碑、臨摹漢隸以及誦讀四書五經。及長,他又跟隨其堂伯父攻金石刻辭,並在課餘時間自己取來《通鑑綱目》進行點讀。後來他又自行修讀了《通典》等政書,習而好之,逐步對歷史產生了興趣。
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岑仲勉進兩廣遊學預備科,意在出國留學,但因經費不足,未能成行。10月,進入北京高等税務學校,在此期間,岑仲勉研習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也掌握了多門語言,為以後的邊疆史研究做了準備。
[19]
岑仲勉初涉史界
民國二年(1913年)至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岑仲勉先後在上海江海海關、兩廣都司令部財政科工作。閒暇之餘,岑仲勉開始了科學和史學的研究工作,期間曾研究植物學,自20世紀20年代末期,岑仲勉的精力主要集中在西北史地和中外交通史。
[1]
民國十年(1921年)開始,岑仲勉在史學界薪露頭角,發表了四五十篇頗具水平的隋唐史和中外交通史文章於中山大學《史學專刊》《輔仁學志》等國內知名學術刊物,較為代表性的如《新唐書突厥傳疑注》《漢書西域傳康居傳校釋》《陳子昂及其文集之事蹟》《李德裕會昌伐叛集編證上》《隋書州郡牧守編年表》等。當時正在清華大學執教的陳寅恪評價説:“專君文讀訖,極佩。此君想是粵人,中國將來恐只有南學,江淮已無足言,更不論黃河流域矣。”
[1]
民國十二年(1923年)以後十餘年間,岑仲勉曾致力於中國植物名實考訂和植物分類學的研究。民國十二年(1923年)和民國十三年(1924年),岑仲勉分別發表了《對於植物學名詞的管見》和《楮構説》,後來又撰寫了50萬字的植物分類學手稿一部。自然科學的素養和自然科學方法論的洗禮,對其後來的史學研究產生了直接影響。
[19]
岑仲勉史學之路
民國二十年(1931年),岑仲勉在廣州聖心中學任教,潛心文史,尤其致力於中西交通的專門之學。取西洋漢學之精華,融入傳統的實學,把順德先賢李文田的西北史地考證推向新階段。該校校刊《聖心》雜誌,連續發表了岑仲勉考證西域南海史地的多篇論文。
[20]
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他任上海暨南大學秘書。當時國內學術刊物紛紛刊登他對西北史地考證的文章。著名歷史學家陳垣讚賞他的專長,特約他為《輔仁學志》撰稿。他在這個刊物及在《中山大學史學專刊》發表許多文章,均史事翔實,論斷有識,備受讚揚。他廣泛應用對音方法考訂邊陲外域古名,作為史料補充,這是他研究史學的特色。
[23]
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岑仲勉在陳垣的推薦下,進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擔任研究員。史語所給岑仲勉的史學研究提供了良好的資源,由於時代原因,他跟着史語所一起長期顛沛流離。民國二十七年(1938年)又移往昆明,民國三十年(1941年)遷抵四川重慶南溪板栗坳。岑仲勉隨史語所四處輾轉,飽經戰禍風霜,流離顛沛。在戰亂中,圖書分散,治學條件極為艱苦。
[1]
在史語所期間,岑仲勉主要致力於隋唐史和西北史地研究,在隋唐史研究方面,他創見性開拓了以碑證史的唐史研究路徑,與陳寅恪以歷史政治入手的研究方向遙相呼應。他特別注重對隋唐史的考據及對唐代文獻史料的整理和研究。
岑仲勉任教中山
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後,科研教育工作有了新的變化和麪貌,岑仲勉一如之前地關心時事,並把學術研究和現實聯繫起來。
[1]
岑仲勉來到中山大學後主要致力於講授隋唐史、培養學生及著書立説。此時岑仲勉已是六十四歲的高齡,健康和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但他卻毅力過人,老來彌篤,著述不輟。在“雙百”方針的鼓舞下,他幾次參加新史學重大問題的討論,如關於古代歷史分期問題,岑仲勉著有《西周社會制度問題》;關於田制與賦税制問題,著有《西晉佔田和課田制度之綜合説明》《租庸調與均田有無關係》《就佔田課田問題再説幾句話》及《唐代兩税基礎及其牽連的問題》;關於農民戰爭問題,撰有《如何探討我國農民戰爭發展的規律》。這些作品多有其獨立的見解,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同時亦反映了他對建設和發展新史學的期望和熱情。
[19]
1953年,政府提出根治黃河的規劃和措施,作為一貫經世致用的學者,岑仲勉對治理黃河表現出極大的關心及熱情,他先後發表有關論文多篇,如《關於黃河遷徙的研究》一文總結了歷代治黃經驗及利弊得失,受到有關方面的重視和好評。接着,他於1955年完成了《黃河變遷史》一書的撰述。該書凡六十餘萬字,對元代以前黃河變遷的歷史進行了概述,並闡述了歷代治理黃河的名論及其實施。岑仲勉的《黃河變遷史》資料翔實、例證突出,為治理黃河水利提供了重要的歷史依據,成為研究黃河史的一部重要的學術著作。
[19]
1957年,岑仲勉筆耕二十餘年的《突厥集史》(全二冊)和《西突厥史料補闕及考證》兩書脱稿,於翌年分別由北京中華書局和上海中華書局編輯出版,兩書問世之後,引起國內外突厥學研究者的重視。
岑仲勉與世長辭
1961年初,岑仲勉應中華書局之請,着手編撰一本考證唐代官吏的專門性著作。為了早日完稿,他抱病進行研究工作,用了約半年的時間就寫成了初稿。不幸1961年夏末,岑仲勉重病不治,未能最終定稿便與世長辭。
[19]
岑仲勉主要影響
岑仲勉隋唐史
- 隋唐史料校勘
岑仲勉在隋唐史校勘考釋之學中,辨偽方面,《白集醉吟先生墓誌銘存疑》等文受到國內外學者廣泛好評,與《白氏長慶集偽文》《論白氏長慶集源流並評東洋本白集》一起,對白居易文集整理有重要貢獻。在追錄史源方面,指出《元和姓纂》為《新唐書‧宰相世系表》之史源,此為一重要發現。在職官典制考證方面,《翰林學士壁記注補》《補唐代翰林兩記》是超邁清人的作品。在地理考證方面,《括地誌序略新銓》論定孫星衍排列之非。這方面的專著有20世紀50—60年代的《隋書求是》《唐史餘審》《通鑑隋唐紀比事質疑》《唐人行第錄》。《行第錄》為對唐代文學史及傳記學很有裨益的首創之作。
[45]
其中,岑仲勉一生最重要的成就是《元和姓纂四校記》,他在抗戰轉徙之間的所有工作,其實都是為此項工作而作文獻搜錄工作之間的意外收穫。岑仲勉校勘採用窮盡文獻的治學方法,致力於該書的芟誤、拾遺、正本、伐偽,程功之巨,發明之豐,校訂之曲折,徵事之詳密,堪稱其一生著述中的扛鼎之作。岑仲勉從數千種古籍中採錄《姓纂》所記近兩萬名歷代人物(唐人佔絕大多數)的事蹟,逐一考次訂異,並據以糾訂前人輯校本的各類錯誤。這期間岑仲勉完成大量論文與專著,中心是圍繞《姓纂》校訂工作展開,更大的規劃則是對唐代史事站在現代學術立場上的重新認識。為求《姓纂》二萬人名之取捨斟酌,他幾乎翻檢全部存世與唐五代史交涉的典籍,幾乎所涉每一種書都發現各種文本脱誤、事實訛晦、傳聞不實、真偽混雜的情況。
[47]
岑仲勉對宋代以來的石刻專書作了系統梳理,發現前人考訂方法存在眾多偏失,乃成《金石證史》《貞石證史》《續貞石證史》等系列札記,逐種考定,闡釋義例,追求真相,足為石刻研究之典範。對正史、《通鑑》《唐六典》《唐會要》等基本典籍,用力更勤,如《通鑑隋唐紀比事質疑》摘出司馬光疏失達數百則之多。
[47]
- 撰寫《隋唐史》
《隋唐史》一書是在教學過程中由講義而形成專著的,
[4]
初為油印講義,編定於1950年,當時還叫做《隋唐史講義》,由高等教育部作為大學教材印發給各個高校作為教學參考。1957年,該書經修訂後又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發行,並正式更名為《隋唐史》,通行全國。岑仲勉的《隋唐史》分為隋史和唐史兩部分。其中隋史有19節,附錄2篇,唐史有68節,另有附圖13幅。所涉內容廣泛,幾乎對隋唐史的所有重大問題都有涉及。在內容的選取上,該書的突出特點便是視野開闊、內容豐富。
其中,像陳子昂在唐文改革中地位的看法,岑仲勉在第17節“文字由駢儷變為散體”中對此作了卓越的論述。岑仲勉認為,由駢文轉變成散文的風氣,在唐人的記載中已經有確論認定是陳子昂開創的這種風氣。岑仲勉經過研究,不認為是韓愈推動了古文運動。他説道:“大致能恢復古代散文之格局,唐文起八代之衰,斷推子昂為第一。”
[5]
他認為:“唐文革命,早在百餘年前,韓、柳只集大成耳。”
[6]
他這一觀點是很新穎的。另外在第45節“牛李之李指宗閔(宋祁説),李德裕無黨(範攄、《玉泉子》、裴庭裕及孫甫説)”中,岑仲勉用了很大的篇幅和心力來為李德裕作辯護。他在文章開頭就表達了自己的憤慨,他認為是牛僧孺和李宗閔結黨營私掌握了話語權,對李德裕的形象進行抹黑,以致於後人無從認識李德裕的真實形象。所以他從古籍中記載的“牛李”一詞入手,通過考證,他認為這裏面的“李”並不是指李德裕,而是指李宗閔。他説:“‘牛李’一詞之初意,當時人用以指斥僧孺、宗閔之結黨營私,五代時史官及宋祁尚能知其真意。無如牛黨之文人,好為讕言,施移花接木之計,把‘李’字屬之德裕,形成‘牛’、‘李’對立,藉以減少僧孺之過惡。”
[7]
他經過多方考證辨析,最後得出“德裕無黨,僧孺一派有死黨,記載甚分明,奈史家弗察,妄稱‘牛’、‘李’各分朋黨,互相傾軋,垂四十年。”
[8]
的結論。他對李德裕以及牛李黨爭的系列觀點和論證,對後世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岑仲勉突厥史
- 史料編輯
岑仲勉對突厥史研究的成就與貢獻主要體現在《突厥集史》和《西突厥史料補闕及考證》二部書中。《突厥集史》是岑仲勉耗費20多年心血完成的鉅著,內容幾乎網羅有關突厥的正史、文集、典籍、碑文墓誌和各類雜記等全部史料。該書分為上下兩冊,共十七卷。上冊包括卷首和前十卷,卷首敍述該書的引言、遍例以及後記和參考書目,前十卷是作者彙集各種正史、文集、典籍、碑文墓誌和各類雜記等有關突厥史料按照時間順序進行編排,詳細介紹了突厥從起源到分裂再到滅亡的過程。下冊即卷十一到卷十六,並另附錄一卷,是對突厥傳記和文碑以及相關問題的校注和考證。《西突厥史料補闕及考證》是對沙畹《西突厥史料》的商榷和補正,內容涉及到“西突厥分立時間”、“西突厥世系考”等問題。二書問世後受到了中外學者的廣泛肯定,蘇聯學者拉里昂夫認為此書出版後,“突厥史漢文史料在科學上第一次得到了完整的彙集。”
[13]
- 史實考訂
岑仲勉在突厥史研究過程中,對其中涉及到的人物、時間、地理等史實等進行了詳盡考證,這也是他治突厥史用力最勤的地方。如《通鑑考異》載:“《舊唐書·高祖紀》八月六日突厥寇定州,命皇太子(李建成)往幽州、秦王(李世民)往幷州以備突厥,唐歷亦同今據《實錄》七月秦王出蒲州,八月皇太子往幽州、秦王往幷州事。”岑仲勉認為,八月六日應該是八年六月之訛誤,《資治通鑑》底稿肯定也有此訛誤,所以司馬光對校《實錄》説八月無此事,但是在《舊書·紀》卻記載的是六月而非八月,所以時間應該是八年六月。
[13]
沙畹《西突厥史料》是關於突厥史的名著,但其中也存在不少問題。岑仲勉指出沙畹之書史料取材:“約分兩部。一列傳之部,應別為論證。一編年之部,完全採自《冊府元龜》,即就《冊府元龜》言,亦未之盡,他書記載有明標年號既不難改定者,更為遑及,或反附入注中,使讀者不易比定事實,更或不明中史書法,讀‘是歲’如‘十二月’,則可議之處仍多。”所以他特撰《西突厥史料補闕及考證》一書,對《西突厥史料》一些存疑的地方給予商榷和訂正。
[13]
在西突厥分立問題上,“西突厥本與北突厥同祖”,後來由於內部紛爭而分化,遂分裂為東突厥和西突厥兩個部族。對於西突厥分立史料記載頗多,沙畹指出:“中國載籍中指判別有時不甚顯明,蓋北突厥之分離,至室點密之子達頭可汗之時始見確定,而其動因乃在北突厥沙缽略可汗與大邏便之不和,大邏便走依達頭可汗,自是以後西突厥開始獨立,然無論中國史文記述如何之泛,大邏便非西突厥之一可汗,彰彰明也。”
[9]
岑仲勉指出沙畹的這一結論是由於他沒能發現《舊唐書》記載錯誤所致。《舊唐書》載:“西突厥本與北突厥同祖。初,木杆與沙缽略可汗有隙,因分為二。”
[10]
如果再檢索其他古籍就能發現《舊唐書》的錯誤,《新唐書》載:“初,東突厥木杆可汗死,舍其子大邏便,而立弟佗缽可汗。……沙缽略襲擊之,殺其母,阿波西走達頭。當是時,達頭為西面可汗,即授阿波兵十萬,使與東突厥戰。而阿波竟為沙缽略所禽。”
[11]
《隋書》也載:“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邏便也。與沙缽略有隙,因分為二,漸以強盛。”
[12]
根據《新唐書》和《隋書》的比對可以看出,西突厥之所以分離,是因為突厥可汗沙缽略與木杆之子大邏便有矛盾,而並非《舊唐書》中所説的是沙缽略和木杆有矛盾,而《冊府元龜》也是引用《舊唐書》的記載,所以《冊府元龜》的記載也有誤,沙畹卻根據《冊府元龜》《舊唐書》記載便得出“大邏便非西突厥之一可汗,彰彰明也”的結論,顯得是有問題的。
[13]
岑仲勉史地考訂
依陳達超教授所整理之《岑仲勉先生著述要目》,岑仲勉在《聖心》雜誌共發表論文31篇,
[14]
其中一期14篇,二期17篇,今收入《中外史地考證》一書者26篇。
[15]
這26篇論文均為史地考訂類,篇制不一,長者數萬言,短者百十字。就內容而言,大體可劃分為八類:
- 重要古地的證訂。如《唐代闍婆與爪哇》《闍婆婆達》。
- 古代地理交通考證。如《南海崑崙與崑崙山之最初譯名及其附近諸國》《掘倫與崑崙》《明代廣東倭寇記》。
- 建置及區域考證。如《〈拉施特史〉十二省之研究》《唐代大食七屬國考證——耶路撒冷在中國史上最古之譯名》《〈諸蕃志〉占城屬國考》《廣府》。
- 往日為人所忽略的邊遠史地考訂。如《柳衢國致物國不述國文單國拘萎蜜國》《阿軬荼國》《奇沙國》《末羅國》《憩野》。
- 漢籍記外國地理之誤會辨證。如《〈水經注〉卷一箋校》。
- 外語所譯我國地名之原名考釋。如《暮門》《zaiùun非“刺桐”》《Quinsai乃杭州音譯》《波凌》《亞俱羅》。
- 唐以前地理佚書考輯。如《晉宋間外國地理佚書輯略》《〈翻梵語〉中之〈外國傳〉》《王玄策〈中天竺國行紀〉》《西域記》。
岑仲勉的研究更將學術目光拓展到“史源”追考所涉及的文獻之考訂上。即在史地考訂中,他逐漸發現不少史料雖廣為學人所知,也多有使用,但這些史料本身往往問題多多,缺乏細緻、詳盡的整理考訂,嚴重影響學術研究之拓展。因而在其早年史地研究追討史源的過程中,他往往會“順帶”做些校勘、輯佚、辨偽之類的文獻考據工作。儘管目的或許尚不在文獻考據本身,然而其“順帶”作這些文獻考據工作的同時,也就逐漸形成了一種將追討史源與文獻考據緊密聯繫的學術思路。他強調對古籍本身應予深入考辨,而不可輕易斷為偽造了之;同時認為,對古籍的利用不能不辨良莠隨便徵引,而應充分注意對史料本身作詳細整理,且認為史料整理不夠,適成學術發展進步之瓶頸。
[17]
岑仲勉治學方法
岑仲勉治學深受清代西北史地學派的影響。岑仲勉把《西域水道記》《漢書西域傳補註》《登科記考》的作者徐松奉為先驅,因而有《漢書西域傳地理校釋》和《登科記考訂補》之作。岑仲勉還受到清季英年早逝的唐史學者勞格的影響,所著《郎官石柱題名新著錄》《郎官石柱題名新考訂》《續勞格讀全唐文札記》《元和姓纂四校記》等都發揚了勞格的未竟之業,而在博大方面有所超過。
[27]
岑仲勉治學最重要的成就是以碑刻考證歷史,清代金石家的碑跋,多述小學、碑例、書法等專義,岑仲勉則以碑誌考證史實,又糾正了清金石家過信石刻、偏責史實的問題,客觀地論證碑誌之價值。
[26]
除郎官石柱研究外,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到民國三十一年(1942年),著有《金石證史》《貞石證史》《續貞石證史》,後收入《金石論叢》,於1981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岑仲勉歷史評價
- 陳垣:岑仲勉先生史地研究諸篇為切實而難得。粵中有此人材,大可喜也。 [31]
- 陳寅恪:岑君文讀訖,極佩。此君想是粵人,中國將來恐只有南學,江淮已無足言,更不論黃河流域矣。 [41]
- 陳尚君:從前輩來講,陳寅恪、岑仲勉等先生的工作使唐代文史研究的水平高於其他朝代。 [35]
- 黃苗子:現代廣東大史學家,新會陳援庵(陳垣)之外,順德岑仲勉先生堪與方駕。仲勉名銘恕,順德的桂洲人,是清末兩廣高等學堂的高材生,並曾就讀北京税務專門學校。他在“兩高”上學前,就已讀完五經,兼治通鑑。“兩高”重視英文,他不但國學根底深,英文及天算也極用功,並精究音韻之學。 [37]
- 史念海:岑仲勉的研究成果岑仲勉是史學界一位成果累累的專家,他畢生致力於中國古代史的研究,在先秦史、民族史、隋唐史、文獻學、中外交通史和史地學等領域均有建樹,成績斐然,尤其是對隋唐史及隋唐文獻的研究多有創見,成就最大。 [39]
- 蔡鴻生:
岑仲勉軼事典故
岑仲勉多用時論
岑仲勉1950年1月完成了他在中山大學的講義《隋唐史》,先以油印形式在內部交流,1957年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公開出版。岑仲勉1949年後的研究中,喜歡引時人論述,比如郭沫若等,思想觀念多有趨時之論,也喜歡講唯物論和辯證法。《隋唐史》講義附錄中即有“試用辯證法解説隋史之一節”。岑仲勉説:“實則一切現象,屬自然的或人事的,無不可應用辯證法以觀察其因果”。文後岑仲勉又引了列寧一段關於編證法的論述以及其它時論。附錄二“論陳亡之必然性”,開始即講:“唯物論辯證法範疇中有所謂必然性與偶然性,必然性是不可避免地要從事物本質、本身發展出來的現象、事變。偶然性是可有可無的現象,在其一般總過程上説,並不由現象的本質、本身生出來的現象,但可以説是出現於兩個必然事變現象的交叉點上。”
[34]
岑仲勉陳岑矛盾
陳寅恪曾給梁方仲贈過一個詩條,抄錄了陳詩《壬午春日有感》。原詩是:“滄海生還又見春,豈知春與世俱新。讀書漸已師秦吏,鉗市終須避楚人。九鼎銘辭爭頌德,百年麤糲總傷貧。周妻何肉尤吾累,大患分明有此身。”詩後有陳寅恪一段話:“尊作有真感情故佳。太平洋戰後弟由香港至桂林曾賦一律。仲勉先生時在李莊,見之寄和一首,不知尚存其集中否?和詩僅記一二句,殊可惜也。拙作附錄,以博一笑。方仲兄 弟寅恪敬啓 十月十六日。”20世紀50年代初,岑仲勉在《隋唐史》講義中對陳寅恪多有批評。岑仲勉《隋唐史》除正文中對陳寅恪多有駁難外,註解中有些批評,可能讓陳寅恪在感情上受到了傷害。岑仲勉在隋唐史諸問題上對陳寅恪的駁難,陳寅恪雖在後來有些文章中有所涉及,但從未直接回應。
[36]
岑仲勉人際關係
屬性 | 關係 | 姓名 | 簡介 |
---|---|---|---|
親屬 | 伯父 | 岑簡庵 | |
父親 | 岑孝轅 | ||
二兄 | - | ||
孫子 | 岑世丹 | - | |
師友 | 學友 |
岑仲勉主要作品
岑仲勉著作
著作 | 出版社 | 出版時間 |
---|---|---|
《佛遊天竺記考釋》 | 1934年 | |
《元和姓纂四校記》(一、二、三冊) | 商務印書館 | 1948年(中華書局1994年再版) |
《西周社會制度問題》 | 1956年(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再版) | |
《黃河變遷史》 | 1957年 | |
《隋唐史》(上、下冊) | 1957年(中華書局1982年再版) | |
《府兵制度研究》 | 上海人民出版社 | 1957年 |
《兩週文史論叢》 | 1958年 | |
1958年 | ||
《隋書求是》 | 商務印書館 | 1958年 |
《墨子城守各篇簡注》 | 古籍出版社 | 1958年(中華書局1987年再版) |
《突厥集史》(上、下冊) | 中華書局 | 1958年 |
《唐史餘瀋》 | 中華書局 | 196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再版) |
《唐人行第錄》 | 1962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再版) | |
《中外史地考證》(上、下冊) | 中華書局 | 1962年(香港太平書局1966年再版) |
中華書局 | 1964年 | |
《漢書西域傳地裏校釋》(上、下冊) | 中華書局 | 1981年 |
《金石論叢》 | 1981年 |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1984年 | |
《岑仲勉史學論文集》 | 中華書局 | 1990年 |
岑仲勉論文
論文 | 發表期刊 | 發表時間 |
---|---|---|
《遵路雜綴》 | 《津浦之聲》第3、4期 | 1928年 |
《唐代圖婆與爪哇》 | 《聖心》第1期 | 1932年 |
《唐代大食七屬國考證——耶路撒冷在中國史上最古之譯名》 | 《聖心》第1期 | 1932年 |
《麴氏高昌補記》 | 《聖心》第2期 | 1933年7月 |
《王玄策<中天竺國行紀>》 | 《聖心》第2期 | 1933年7月 |
《法顯西行年譜訂補》 | 《聖心》第2期 | 1933年7月 |
《<漢書·西域傳>奄蔡校釋》 | 《輔仁學志》第4卷第2期 | 1934年6月 |
《蒙古史札記》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5本第4分 | 1935年12月 |
《元太祖定都和林説》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5本第4分 | 1935年12月 |
《元定宗侵把禿》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5本第4分 | 1935年12月 |
《乃顏世代與柔顏衞》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5本第4分 | 1935年12月 |
《明初曲先·阿端·安定·罕東四衞考》 | 《金陵學報》第6卷第2期 | 1936年 |
《<八耶律希亮神道碑>之地理人事》 | 《史學專刊》(中山大學)第1卷第4期 | 1936年12月 |
《<新唐書·突厥傳>擬注》 | 《輔仁學志》第6卷第1、2合期 | 1937年6月 |
《跋突厥文闕特勤碑》 | 《輔仁學志》第6卷第l、2合期 | 1937年6月 |
《李德裕會昌伐叛集編證》(上) | 《史學專刊》(中山大學)第2卷第1期 | 1937年 |
《外蒙於都斤山考》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8本第3分 | 1939年 |
《天山南路元代設驛之今地》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10本第4分 | 1942年 |
《論取鑑唐史》 | 《益世報》(重慶)文史副刊 | 1943年11月4日 |
《伊蘭之胡與匈奴之胡》 | 《真理雜誌》(重慶)第1卷第3期 | 1944年 |
《唐代戲樂之波斯語》 | 《東方雜誌》第40卷第17號 | 1944年9月 |
《揭出中華民族與突厥族之密切關係》 | 《東方雜誌》第41卷第3號 | 1945年2月 |
《党項及於彌語原辨》 | 《邊疆研究論叢》(成都金陵大學) | 1945年 |
《<隋書>之吐蕃——附國》 | 《民族學研究集刊》第5期 | 1946年4月 |
《唐集質疑》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9本 | 1947年 |
《“回回”一詞之語原》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12本 | 1947年 |
《吐魯番木柱刻文略釋》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12本 | 1947年 |
《元初西北五城之地理的考古》 | 《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12本 | 1947年 |
《昌頓之語原及其音讀》 | 《西北通訊》第3卷第1期 | 1948年 |
《契丹的打草谷制度》 | 《大公報》(香港)新史學 | 1951年4月24日 |
《唐代兩税基礎及其牽連的問題》 | 《歷史教學》第2卷第5、6期 | 1951年11-12月 |
《租庸調與均田有無關係》 | 《歷史研究》第5期 | 1955年 |
《西晉佔田和課田制度之綜合説明》 | 《中學歷史教學》第8期 | 1957年 |
《論阻卜牧地不能在額濟納》 | 《中山大學學報》(社科版)第1期 | 1958年 |
《依唐代官制説明張曲江集附錄誥命的錯誤》 | 《中山大學學報》(社科版)第2期 | 1958年 |
《如何探討我國農民戰爭發展的規律》 | 《文匯報》(上海) | 1959年11月29日 |
《自漢至唐漠北幾個地名之考定》 | 《中外史地考證》(上) | 1962年12月 |
《<佛遊天竺記>名稱之討論》 | 《中外史地考證》(上) | 1962年12月 |
《唐以前之西域及南蕃地理書》 | 《中外史地考證》(上) | 1962年12月 |
《論李德裕無黨及司馬光修唐紀之懷挾私見》 | 《岑仲勉史學論文集》 | 1990年7月 |
岑仲勉後世紀念
- 參考資料
-
- 1. 孫巍.岑仲勉學術研究[D].西安:陝西師範大學,2013:5-7
- 2. 《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編委會.《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19:彩圖頁
- 3. 《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編委會.《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19:2
- 4. 陳達超.《岑仲勉傳略》,載《中國現代社會科學家傳略》(第三輯):山西人民出版社,1983:225
- 5. 岑仲勉.隋唐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162
- 6. 岑仲勉.隋唐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164
- 7. 岑仲勉.隋唐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365
- 8. 岑仲勉.隋唐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367
- 9. 沙畹.西突厥史料[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1-2
- 10. 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5179
- 11. 歐陽修.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6055-6056
- 12. 魏徵.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189
- 13. 李鬆鬆.略論岑仲勉的突厥史研究[J]:湖南科技學院學報,2011(02):60-62
- 14. 陳達超整理.岑仲勉《隋唐史》(二十世紀史學名著)“附錄:《岑仲勉先生著述要目》: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670-689
- 15. 《麴氏高昌補記》《黎軒語原商榷》《義靜法師年譜》《法顯西行年譜訂補》《再説大食七屬國》等5篇,未見於中華書局版“岑仲勉著作集”(共15種17冊)。
- 16. 岑仲勉.《中外史 地考證》前言.北京:中華書局,2004:1-7
- 17. 項念東.岑仲勉早年邊疆史地研究與其文獻考據思路之形成[J]:中國典籍與文化,2010(74):29-36
- 18. 王銀田教授參加“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 .暨南大學[引用日期2023-09-29]
- 19. 李婷婷.岑仲勉史學研究[D].長沙:湖南師範大學,2014:10-17
- 20. 蔡鴻生.岑仲勉中外史地考證的學術風格[J]: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04):93-96
- 21. 唐代研究學者--岑仲勉 .國學網站[引用日期2023-10-07]
- 22. 陳寅恪岑仲勉關係小考 .文史廣東[引用日期2023-10-07]
- 23. 歷史學家岑仲勉 .順德政協[引用日期2023-10-07]
- 24. 夏徵農.辭海 中國古代史分冊[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09:586
- 25. 向羣,萬毅編.岑仲勉文集[M].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4.11:彩圖頁
- 26. 梁鳳蓮主編.經典佛山[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3.03:170
- 27. 岑仲勉 .《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網絡版[引用日期2023-11-09]
- 28. 岑仲勉 .佛山市博物館[引用日期2024-01-09]
- 29. 岑仲勉 .中共廣州市委黨史文獻研究室[引用日期2024-01-09]
- 30. 《岑仲勉著作集 》 .國學網[引用日期2024-01-09]
- 31. 從相知到相離:傅斯年與岑仲勉關係考論 .北京師範大學史學理論與史學史研究中心[引用日期2024-01-09]
- 32. 晉陽學刊編輯部.中國現代社會科學家傳略 第3輯[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3.12:222
- 33. 岑仲勉.隋唐史[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12:674-685
- 34. 陳寅恪《詠校園杜鵑花》今典 .光明網[引用日期2024-01-09]
- 35. 努力回到唐人的立場 .光明網[引用日期2024-01-09]
- 36. 【夜讀偶記】陳寅恪與岑仲勉 .湖南政協新聞網[引用日期2024-01-09]
- 37. 黃苗子.人文瑣屑[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6.07:255
- 38. 蔡鴻生.學境[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22.09:73-74
- 39. 白壽彝主編;史念海分冊主編.中國通史 第6卷 上 中古時代 隋唐時期[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07:152
- 40. 朱金城.唐代文史資料的拓荒者——紀念岑仲勉先生[J]:讀書,1986:133
- 41. 陳智超編.陳垣來往書信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377
- 42. 趙裏平主編.人文順德[M]:廣東人民出版社,2011.01:87
- 43. 倉修良主編.中國史學名著評介 第5卷 第2版[M].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2006.02:74
- 44. 王銀田教授參加“紀念岑仲勉先生誕辰130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 .暨南大學[引用日期2024-02-18]
- 45. 岑仲勉 .佛山市博物館[引用日期2024-02-18]
- 46. 陳尚君.星垂平野闊[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08:89-90
- 47. 陳尚君.星垂平野闊[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08:92-93
-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