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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
(中國宋朝政治家、軍事家,民族英雄)
鎖定
宗澤(1060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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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年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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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汝霖,漢族,婺州義烏(今浙江省義烏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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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兩宋之交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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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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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1091年)賜同進士出身。自元祐八年(1093年)起,歷任大名府館陶縣縣尉及龍游、膠水、趙城、掖縣縣令等職,直到年近六旬時才升為登州通判。後因事被貶,遂上表引退。靖康元年(1126年),金軍再次南侵,宗澤臨危受命,在磁州擊退來犯的金軍,聲震河朔。同年,金軍再圍開封,欽宗任趙構為兵馬大元帥,宗澤為副元帥,共同救援開封。宗澤力主向開封進軍,並不顧趙構、汪伯彥等人的阻撓,率兵奮戰,多次挫敗金軍。“靖康之變”發生後,宗澤上表勸趙構稱帝,改知襄陽府。建炎元年(1127年),經宰相李綱舉薦,調知開封府,後又升任東京留守兼開封府尹。招集王善、楊進等義軍協助防守,又聯絡兩河“八字軍”等部協同抗金,並任用岳飛等人為將,屢破金軍。在鞏固開封防務的同時,宗澤曾二十多次上書,建議趙構還都開封,並制定了收復中原的方略。趙構不僅未加採納,反而一再破壞其抗金部署。建炎二年(1128年),宗澤因壯志難酬,憂憤成疾,在三呼“過河”之後便與世長辭。死後獲贈觀文殿學士、通議大夫,諡號“忠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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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在國家危難之際,多次挫敗金軍進攻,使開封成為抗金前線的堅強堡壘。金人畏憚宗澤,都稱他為“宗爺爺”。後人稱讚他的忠貞、節操“皦然可與日月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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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忠義愛國之舉為歷代所歌頌。有《宗忠簡公集》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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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人物生平
宗澤早年經歷
宗家雖貧苦,但有“耕讀傳家”的傳統,父親宗舜卿就是一個鄉村知識分子。宗澤自幼隨長兄宗沃參加勞動,農閒則在父、祖的教導下,讀書識字。天資聰慧的宗澤,勤奮好學,從小就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礎。
大約宗澤十幾歲時,宗家舉家遷居交通比較便利,商貿、文化較為發達的廿三里鎮。在那裏,宗澤視野擴大了,耳聞目睹宋朝吏治腐敗和外敵頻仍,萌發了救國救民的思想抱負。不到二十歲的宗澤毅然辭家外出遊學,歷時十餘年,就學之地多達數十處。他不僅悉心求學,研讀“古人典要”,而且學以致用,考察社會,瞭解民情,孜孜不倦地追求治國之道,逐步看清了整頓吏治是解決政治腐敗的關鍵所在;同時眼看遼朝、西夏屢屢入侵,也產生了靖邊安境、為國效力的思想。於是他認真研讀兵書,苦練武藝。這樣,宗澤迅速成長為一個博學廣識、文武兼備、富有理想和抱負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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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造福一方
元祐六年(1091年),宋廷舉行省試、殿試。年已三十三歲的宗澤,通過發解試後,千里迢迢前往京城開封應省試。宗澤通過省試(禮部試)後,進入殿試。他在殿試時,不顧字數限制的規定,洋洋灑灑寫了萬餘言,力陳時弊,還批評朝廷輕信吳處厚的誣陷而放逐蔡確,認為“朋黨之禍自此始”。這是宗澤第一次在政治上亮相,就充分反映出他革除弊政的強烈要求以及與邪惡勢力作鬥爭的勇氣和決心。主考官因其言太直,怕有忤旨之嫌,將宗澤置於“末科”,給以“賜同進士出身”。宗澤雖未能名登榜首,但畢竟通過了科舉考試,從此開始步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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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立像(2張)
元符元年(1098年),調任浙江龍游縣令。龍游地處浙西南丘陵山地,地方閉塞,文化教育非常落後,宗澤蒞任後,廣為興建學校,設立師儒,招收學生,講論經術,從此,龍游不斷有人考中科舉。次年(1099年),在龍游懲治流氓無賴,迫使身強力壯的去從軍,其餘孽再也不敢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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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1100年),宗澤的母親劉氏去世,他離職居家丁憂,至崇寧二年(1103年)服喪期滿,調任山東膠水縣令。到膠水後,宗澤大力整頓社會秩序,還頂住上司的壓為,懲治了犯有誣陷罪的温包。抓獲盜賊百餘人。他親率僚吏去鄰郡搗毀賊巢,救出一被掠女子,受到朝廷嘉獎,晉升為文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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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寧五年(1106年),宗澤的父親宗舜卿在膠水病故,他再度居家服喪。大觀三年(1109年),服除,以承直郎資格調為山西晉州趙城縣令,上任後,修建了女媧祠和趙簡子廟。同時上奏朝廷,請求將趙城縣升為“軍”,未獲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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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王朝為了加強北部邊防,下令將登州等四州提升為“次邊”,要選拔一些幹練的官員充任通判。在樑子美推薦下,宗澤於政和五年(1115年)升任登州通判。登州鄰近京師,權貴勢力伸手其間。如登州僅宗室官田就有數百頃,皆不毛之地,歲納租萬餘緡,都轉嫁到當地百姓身上。宗澤上奏朝廷,為百姓免去了這項負擔。黃縣(今山東黃縣黃城集)有人與黃河兩岸的居民結下怨隙,向朝廷上奏,要求治理黃河,下面的官吏奉旨徵調民工。宗澤認為這項差役毫無意義,上奏予以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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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和元年(1118年),宗澤升任登州知州。登州道士高延昭恃勢犯法,宗澤依法於以處置。宋廷遣使從山東半島橫渡渤海出使金朝,金太祖完顏阿骨打遣使相答。宋金締結“海上之盟”,謀劃從兩面夾擊遼國。宗澤聞知此事説:“天下從此難以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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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元年(1119年),宗澤年滿六十,獲得主管南京應天府鴻慶宮的掛名差使,退居浙江東陽,結廬于山谷間,準備在這裏度過他的晚年。三月,因高延昭等誣陷宗澤改建登州“神霄宮”不得當,要求徽宗辦罪。結果宗澤被革職,並被送往鎮江府編管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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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臨危受命
靖康元年(1126年),宋欽宗下詔,令朝臣推薦幹練官員。御史中丞陳過庭等推薦宗澤出任台諫官,欽宗令他入京,宗澤上奏三條治國之策,受到欽宗讚許。此時,金兵以宋方未履行割太原三鎮為藉口,出兵再犯河朔。宋軍望風即潰,朝中官員多數傾向求和。不久後,宗澤被藉以宗正少卿身份,充任和議使。宗澤説:“此行不打算生還了。”有人問他原因,宗澤説:“金人能夠悔過撤兵當然好,否則怎麼能向金人屈節以辱君命呢。”有人認為宗澤剛直不屈,恐怕有礙和議,欽宗便把宗澤派往戰爭前沿的磁州任知府,以劉岑代替他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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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北方地區的形勢十分險惡,金軍大舉南下,太原失守,宋朝派往兩河地區的地方官大多借故不到任。宗澤説:“受朝廷俸祿卻逃避困難,是不行的。”他在受命當日就獨自騎馬上路,隨從的只有十幾名老弱士卒。而磁州經過金軍蹂躪之後,百姓逃亡,倉庫空虛。宗澤到達,修繕城牆,疏浚隍池,整治器械,招募義勇,開始做固守不動的打算。他上奏説:“邢、洛、磁、越、相五州各屯精兵二萬人,敵進攻一郡,則其餘四郡都應援,這樣一郡的兵力經常保有十萬人。”欽宗表示稱讚,任命宗澤為河北義兵都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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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月,金軍圍攻北方門户真定,欽宗命宗澤率部前往救援。真定陷落後,金軍分路南下,分遣數千騎兵進攻磁州。宗澤披甲操戈登城指揮戰鬥,命士兵以神臂弩射之。粉碎金軍的攻勢後,打開城門,乘勢縱兵追擊,斬敵數百,繳獲大量戰利品。這次勝利,極大地鼓舞了河朔各地宋軍的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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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十一月,朝廷任命宗澤為秘閣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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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康王趙構和刑部尚書王雲奉命出使金軍營議和,途經磁州。宗澤迎拜説:“肅王一去不回,敵人又詭辭召殿下前去,希望不要去。”百姓們也攔住趙構的馬不讓前行,認為王雲是金人的奸細,將他打死。趙構只得留在磁州,後又退回了相州(今河南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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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金軍分東西兩路先後抵達開封,再次包圍了宋都。欽宗從圍城中派人持蠟書,任命趙構為兵馬大元帥,宗澤、汪伯彥為副元帥,讓他們盡起河北兵馬赴京勤王。宗澤認為應該立即會兵李固渡,斷絕敵人歸路,其他人不同意,宗澤於是獨自領兵趕赴李固渡,在路上遇到金軍,宗澤派遣秦光弼、張德進行夾擊,大敗金軍。金軍敗後,留兵分別屯守。宗澤派壯士乘夜襲擊金營,攻破三十餘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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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趙構設置大元帥府,檄令會兵大名。宗澤踏冰渡過黃河,見到趙構,陳説京城被圍困很長時間,救援京城不可緩慢。恰逢籤書樞密院事曹輔帶着被蠟封的欽宗手詔從京城來,説和議可成。宗澤説:“金人狡詐,這不過是想欺騙我軍罷了。君父盼望救援,勝過飢渴,應該趕快令兵直趨澶淵,依次建造營壘,以解京城之圍。萬一敵人有別的陰謀,則我兵已在城下了。”汪伯彥等人加以阻難,勸告趙構派宗澤先行,從此宗澤不能參與元帥府中的謀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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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抗金勤王
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宗澤至開德,與金軍十三戰皆勝,他寄書信勸告趙構檄令諸道會兵京城。宗澤又發書給北道總管趙野、河東北路宣撫使範訥、知興仁府曾懋,讓他們合兵救援京城。這三人都認為宗澤狂妄,不予理睬。宗澤領孤軍前進,都統陳淬説敵勢正盛,不可輕舉妄動。宗澤發怒,想將陳淬斬首,諸將請求寬免陳淬,讓他以死效命。宗澤命令陳淬進兵,與金軍相遇,陳淬大敗金軍。金軍攻打開德,宗澤派遣孔彥威迎戰,又大敗金軍。宗澤估計金軍必定會進犯濮陽,便事先派遣三千騎兵前去救援。結果,金軍果然來攻打濮陽,又被打敗。金軍第二次攻打開德,權邦彥、孔彥威合兵夾擊,金軍再次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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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連環畫(2張)
當時金軍脅迫徽、欽二帝北去,宗澤得知,立即領兵奔赴滑州,經過黎陽,到達大名,想直接渡過黃河,控扼金軍的退路,截回徽、欽二帝,然而勤王之兵卻無一到達的。宗澤又聽説張邦昌僭位,想先行領兵進行討伐。恰逢大元帥府傳來書信,約他領兵靠近都城,按兵不動以觀察形勢變化。宗澤回書趙構説:“人臣哪有穿赭袍,打紅蓋,坐正殿的呢?自古的奸臣都是外表恭順而藏禍心,沒有像張邦昌那樣竊占皇位,改變紀元,進行大赦、罪惡昭著的。徽欽二帝、諸王都渡過黃河北去了,只有大王還在濟,上天之意由此可知。應該立即替天進行討伐,興復社稷國家。”並且還説:“張邦昌進行偽赦,有些奸雄的心被打動了,希望派遣使者分別告諭各路,以安定民心。”宗澤又上書説:“天下所寄期望的在於大王,如果大王行事得道,則可以使天下人之心得到慰藉。所謂道,就是近剛直正義而遠離柔弱奸邪,接納諍諍勸諫而拒絕阿諛佞言,崇尚恭謹節儉而抑制驕狂奢侈,注意憂患勤勉而忘記安逸享樂,提倡公心務實而壓制私心虛偽。”接着連連上書勸告趙構積極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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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鎮守開封
靖康二年(1127年),趙構在南京即皇帝位,是為宋高宗。高宗登基後,宗澤入朝相見,涕淚交流,提出復興國家大計。當時他與李綱一同入朝對答,兩人相見談論國事,慷慨流涕,李綱認為宗澤是一個奇人。高宗想留住宗澤,遭到貳臣黃潛善等人的阻礙。六月,宗澤被外放為龍圖閣學士、知襄陽府,提舉隨、房、郢州兵馬巡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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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金人提出割地的要求,宗澤上書説:“天下,是太祖、太宗的天下,陛下應當兢兢業業,思慮着將它傳之萬世,為何急忙同意割讓河東、河西,還答應割棄陝州的蒲縣和解縣呢?自從金人再次入侵,朝廷未曾任命一將,派出一兵,只聽到奸邪之臣,早進一言主張講和,晚進一説請求盟好,終於導致徽欽二帝北去,宗社蒙受恥辱。臣以為陛下會赫然震怒,明令賞罰罷黜,以再造王室。陛下即位四十天了,沒有聽到有大號令,只見刑部指揮説:‘不得發佈赦文到河東、河西、陝州的蒲縣和解縣。’這是壓制天下忠義之氣,而自絕於民。臣雖然愚鈍怯弱,願意親冒矢石,為諸將之先,能夠捐軀報國也就滿足了。”高宗看完宗澤的奏疏覺得很悲壯。宗澤被改知青州(今屬山東)兼京東路制置使,當時他已經六十九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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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長官職位空缺,李綱説安定和恢復舊都城,非宗澤不可,於是高宗在建炎元年(1127年)六月改命宗澤知開封府。這時金軍仍留屯在開封以北不足二百里處,戰鼓之聲,日夜可聞,可開封的戰船已全部廢壞,士兵與百姓雜居,盜賊縱橫,人心惶惶。宗澤一向有着很高的威望,他到達開封后,首先捕殺了幾個盜賊。宗澤下令説:“盜賊,無論贓物多少,一律按軍法論處。”自此盜賊平息,百姓得以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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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是河東的大盜,擁有人馬七十萬,戰車萬輛,想佔據京城。宗澤獨自一人騎馬到王善的兵營,流着淚對王善説:“朝廷正處危難之時,如果有一兩個像公一樣的人,怎麼會再有外敵入侵之患呢。”王善感動落淚説:“怎麼敢不為朝廷效力。”於是解甲投降。當時楊進號稱沒角牛,擁兵三十萬,王再興、李貴、王大郎等各擁兵幾萬,往來於京西、淮南、河南、河北之間,侵擾搶掠,成為禍患。宗澤以禍福之道曉瑜王善等人,成功將他們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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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宗澤上疏請求高宗返京。沒隔多久,朝廷下詔:“荊、襄、江、淮都做好準備,以待皇上巡幸。”他上書説:“開封物價市場,漸漸恢復平常。將士、家民、商旅、士大夫之中懷有忠義之心的,都盼望陛下立即返回京師,以安慰人心。那些提出不同主張的人,並不是出於對陛下的忠心,只不過像張邦昌之流,暗中與金人勾結罷了。”宗澤被授任為延康殿學士、京城留守兼開封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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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金朝派派牛大監等八人以出使偽楚為名,到開封府,宗澤讓留守範訥把他們扣押起來,並報告朝廷説:“這名義上是出使,而實際上是探察我們的虛實。”於是將其使者拘留,上疏請求處死。朝廷詔令宗澤將所拘留的金朝使者遷移到別的館舍安置,宗澤説:“國家承平二百年,不知道戰爭,把敵國的欺瞞當成誠信,絲毫不加置疑。不僅不作進攻與討伐的周密打算,反而對於不忘敵仇、希望盡忠報國的人、士大夫不認為是狂,便認為是妄,以致有先前的靖康之禍。張邦昌、耿南仲等人的所作所為,陛下是親眼見到的。金人假借出使偽楚之名,來探察我們的虛實,愚臣請求將其斬首,以打破金人的陰謀。可是陛下為人言所惑,詔令安置到其他的館舍,給予厚待,愚臣不敢奉詔,以示國家衰弱。”高宗於是親自致書告諭宗澤,最終還是將金使釋放。朝臣附合黃潛善,都認為宗澤拘留金使不當,只有尚書左丞許景衡上書極力為宗澤爭辯,並且説:“宗澤為開封尹,威名政績,卓然過人,士大夫沒有人能和他相比。請求加以重任,以讓他取得禦敵治民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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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變後,金軍流動於真定、懷州、衞州之間,加緊修造戰具,準備繼續發動戰爭,可是朝廷將相卻毫不經意,不作戰備,宗澤感到擔憂。於是他親自渡過黃河,聯絡諸將共同商議有關攻防事宜,以圖收復失地;並且在京城的四面,各設置一個防禦使以統領新召集的士兵。此外,宗澤還根據地勢在城外建造二十四道堅固的防禦牆,在沿河一線依次建立連珠砦,連結河東、河北山水砦的忠義民兵,由此陝西、京東、京西各路的人馬都願意聽宗澤指揮。高宗下詔將巡幸淮甸。宗澤上書勸諫,朝廷不予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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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從河北視察軍事返回,上疏説:“陛下還留在南都,人心惶惶,都認為陛下捨棄宗社朝廷,使社稷國家無所依靠,生民失去仰戴。陛下應該立即回到汴京(開封),以安慰百姓之心。”沒有得到朝廷的回答。宗澤又上書抗爭説:“國家與金人結盟,想借此使百姓安寧。但最終導致金人侵擾劫掠,無所不至,這樣堅守和議其結果卻不足以讓百姓安寧。當時有人曲意奉迎以圖富貴,也有人不相附合而獲罪。陛下看來,是過去求富貴者對呢?還是因不附和而獲罪者對?主張轉移巡幸的人,就如同過去認為和議可行的人;主張不可轉移他地的人,就如同以前認為和議不可行的人。希望陛下深思熟慮,然後作出抉擇。況且京師是二百年所積累的基業,陛下為什麼輕易捨棄給敵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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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下詔派遣官吏迎奉六宮去金陵,宗澤上書説:“京師,是天下的腹心。兩河地區雖然沒有安寧,但只是一個手臂不足以依靠罷了。急忙想捨棄它,不僅只是損害一個手臂,這是連腹心一起拋棄。過去景德年間,契丹侵犯澶淵,王欽若是江南人,即勸皇上巡幸金陵;陳堯叟是蜀人,即勸皇上巡幸成都。只有寇準毅然請求皇上親征,最終採納寇準的建議取得成功。臣不敢自比寇準,但不敢不將陛下比章聖皇帝(宋真宗)。”他還呈上五件事,其中一條是批評黃潛善、汪伯彥主張南巡江南的建議不當。宗澤先後的建議,經過三省、樞密院,時常被黃潛善、汪伯彥等人所阻抑,他們每次見到宗澤的奏疏,都嘲諷為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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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保衞東京
主詞條:東京保衞戰
建炎元年(1127年)冬至二年(1128年)春,金軍多次渡過黃河,騷擾瀕河州縣,以及滑州以南的沿河諸寨,作試探性的進攻。當金軍渡河時,東京留守司有的官吏主張拆去黃河上的浮橋,阻止金軍來犯。宗澤嘲笑説:“敵人直撲而來,正是由於斷掉河橋。”於是命令部將劉衍奔赴滑州、劉達趕赴鄭州,以分化金軍兵力,並告誡諸將極力保護河橋,以等待主力聚集。金軍得知,乘夜斷掉河橋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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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二年(1128年),金軍從鄭州抵達白沙,逼近開封,都城之人感到驚恐。僚屬進來問計策,宗澤正在與客人一起圍坐交談,他笑着回答説:“什麼事這麼慌張,劉衍等在外肯定能夠抵禦敵人。”於是挑選幾千精鋭兵士,讓他們繞到敵後,埋伏在其退路上。當金軍正與劉衍戰鬥時,伏兵突起,兩面夾擊,金軍果然被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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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將完顏宗翰佔據西京,與宗澤對峙。宗澤派遣部將李景良、閻中立、郭俊民領兵前往鄭州,和金軍相遇,雙方大戰,閻中立戰死,郭俊民投降,李景良逃跑。宗澤抓回李景良,對他説:“戰而不勝,罪可以饒恕;私自逃跑,這是無視主將。”將他斬首以警戒將士。不久郭俊民與姓史的金將及燕人何仲祖等持書來招降宗澤,宗澤訓斥郭俊民説:“你因失利而戰死,尚且是忠義鬼,反而替金人持書誘降,你有什麼面目見我呢?”將他斬首。宗澤又對史姓金將説:“我受命守這塊疆土,寧死不讓。你為人將,不能以死打敗我,卻想用兒女之情話招降我嗎?”也將他斬首。何仲祖被認為是從者,免除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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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衍返回開封后,金軍再次入侵滑州,將軍張捴請求前去救援,宗澤挑選兵士五千人交給張捴,並告誡他不要輕易作戰以等待支援。張捴到達滑州與敵人接戰,金軍兵馬十倍於張捴,諸將請求暫避其鋒芒,張捴説:“避而偷生,有什麼面目見宗公。”於是力戰而死。宗澤得知張捴告急,派王宣領騎兵五千人救援。張捴死後兩天,王宣才到達,與金軍大戰,將金軍打敗。宗澤迎回張捴屍骨安葬,撫卹他的家屬,並以王宣知滑州。從此,金軍不再進犯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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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名震敵國
山東出現盜賊,執政認為他們多是以義軍為名,請求下令停止勤王。宗澤上疏説:“自從金人圍困京城,忠義之士因憤怒爭先揭竿而起,廣東、廣西、湖北、湖南、福建、江、淮,跨越數千裏,紛紛發兵勤王。當時的大臣沒有遠見大略,沒能加以安撫而運用,使他們飢餓困窮,弱者填溝壑,強者為盜賊,這不是勤王之人的罪過,而是大臣一時處理不當所致。河東、河西不附從敵國而保據山砦者,不知其數;各處有節操,有義氣的士大夫,自願黥面而爭先救駕者,又不知其數。這個詔令一下,臣擔心草澤之人一旦瓦解,匆忙之間有危急,有誰再願意盡忠效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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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本是遼將,後被金人任為將軍,往來於黃河邊上。後來,宗澤將王策擒獲,鬆開繩子讓他坐在堂上,對他説:“契丹本是宋的兄弟之國,女真欺辱我們的皇上,又滅了你們的國家,從情義上講我們應該協力合謀,報仇雪恥。”王策感動流淚,願為宗澤效命。宗澤因勢問金朝的虛實,詳細瞭解了金人的情況,於是決定大舉進行討伐,他召諸將對他們説:“你們有忠義之心,應當協力合謀,剿滅敵人,期望迎回徽、欽二帝,建立大功。”説罷落淚,諸將也都流下了淚,表示聽從命令。金軍因與宗澤作戰不利,便全面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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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宗澤上疏勸阻高宗巡幸江南,他説:“臣替陛下保護京城,從秋冬到今年春天,又三個月了。陛下不早回京城,則天下之人無所仰戴。”宗澤被任命為資政殿學士。宗澤又派其子宗穎到朝廷上疏説:“天下的事情,如果見機而為,待時而動,則無事不成。收復了伊、洛,金將北渡黃河,保住了滑台,敵人屢屢戰敗,河東、河北的山砦義軍,並肩接踵,天天盼望官兵到來。就時機而言,中興之兆可見,金人必將滅亡,要實現這些,就在於陛下抓住時機了。”又説“:過去楚人在郢建都城,史家給予貶論。聽説皇上有旨在儀真教練水戰,看其規模是想在江南一隅稱霸,這不是非常值得鄙視的嗎?消息傳到四方,必定會認為是中原不能守,所以才作把守江寧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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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宗澤去磁州,將州事交給兵馬鈐轄李侃,統制官趙世隆將他殺害。到這時,趙世隆及他的弟弟趙世興領兵三萬來投附,大家都擔心他們發動變亂,宗澤説:“世隆本是我的一個軍校,不會變亂。”趙世隆到達,宗澤斥責他説:“河北陷落,我大宋的法令和上下之分也陷落了嗎?”命令將趙世隆斬首。當時趙世興佩劍站立在旁邊,其手下眾士兵在庭下露出兵刃,宗澤緩緩對趙世興説:“你的兄弟被殺,你能夠發奮立功,也足以雪恥。”趙世興為此感動落淚。金軍攻打滑州時,宗澤派趙世興前去救援,趙世興到達,乘對方不備,將金軍打敗。宗澤聲望日著,金人聽到他的名字,既尊敬又害怕,每次與宋人談到宗澤,必定稱他為“宗爺爺”。
[18]
宗澤壯志難酬
不久後,宗澤又一次上疏説:“丁進等幾十萬人願意守護京城,李成願意扈從陛下回朝,然後渡河討伐敵人,楊進等擁兵百萬,也願意渡過黃河,共同抗敵。臣聽説‘多助之至,天下順之’。陛下趁這時返回京城,則眾人團結一心,敵國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呢?”他又上奏説:“聖人愛自己的父母並推及別人的父母,所以教人孝;尊敬自己的兄長並推及別人的兄長,所以教人悌。陛下應當與忠臣義士合謀進行討伐,以迎回徽、欽二聖。太上皇居住的龍德宮依然如舊,只有淵聖皇帝沒有宮室,希望改修寶籙宮以作為迎回淵聖皇帝后的居住之所,使天下人知道對父親孝順,對兄長賢悌,這是以身為教。”高宗於是下詔擇日回京。
[19]
宗澤先後上了二十多道奏章,請求高宗回京,每次都被黃潛善等人所阻擾,他因而憂憤成疾,背生毒瘡。宗澤病重後,諸將入室問候病情,宗澤看着諸將説:“我本來無病,正因憂憤致病。你們如果能夠為我消滅敵人,成就主上恢復中原的志向,我雖死而無恨。”諸將都流着淚説:“怎敢不效力!”諸將退出後,宗澤吟誦杜甫的《蜀相》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20]
建炎二年七月十二日(1128年8月9日
[53]
),處於彌留之際的宗澤沒有一句話談及家事,在呼喊了三聲“渡河!”之後便溘然長辭,享年七十歲。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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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官民聞知宗澤死訊,都痛哭不已。朝野之人,無論賢愚,都“相吊出涕”。三學(太學、武學和宋學)士人共一千多人,紛紛撰文祭悼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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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在留下的遺書中,仍然主張高宗還都開封。就在宗澤去世前,朝廷已經準備授他為門下侍郎兼御營副使、東京留守,但詔命未下而訃訊已至,遂追贈其為觀文殿學士,並進階官六級,贈至通議大夫。後追賜諡號為“忠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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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主要影響
宗澤軍政
宗澤登第後,先後任大名館陶(今屬河北)、龍游(今屬浙江)、趙城(今山西洪洞北)、掖縣(今山東萊州)、登州(今蓬萊)等州縣官,任上興建學校,減免賦税,頗有建樹。他在地方從政二十多年,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政績卓著,“所至稱治”,贏得了各地羣從對他的信賴和愛戴。
[68]
宗澤石刻像(2張)
金朝派人以出使偽楚為名,到開封探虛實,宗澤立即進行拘捕並要求將其處死。他還積極支持中原地區的忠義民兵。河東義軍首領王善擁兵幾十萬準備進佔開封,宗澤單騎進入王善營中,握着他的手流淚説:“朝廷當危難之時,使有如公一二輩,豈復有敵患乎。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王善深為感動,立即歸降。其餘義軍首領楊進、王再興、李貴、王大郎等先後投到宗澤麾下,軍威大振。當建炎二年(1128年)金朝大軍向開封逼近時,宗澤成竹在胸,指揮劉衍、閻中立、張偽、趙世興等將領一次次打退金兵。北方百姓尊敬地稱威震天下的宗澤為“宗爺爺”。
[68]
每當有契丹人被捕獲,宗澤都發給盤纏、食物,放他們回去。每人回去時,都帶有百來本公據,作為宋兵反攻時接應的憑證。宗澤還發布榜文到淪陷州縣,進行政治攻勢,動搖了金人在各地的統治。
[53]
在成功反擊的同時,宗澤逐步完成了反攻佈置,在軍事上以王彥的“八字軍”自滑州渡河攻取懷、衞、浚、相等地;派王再興率兵去西京保衞皇陵;派馬橫從大名,攻取洺、趙、真定;遣楊進、王善、丁進、李貴各率所部分路並進,再聯絡各地山水寨忠義民兵,淪陷區的契丹、漢人同時反金。在外交上,則聯絡遼朝殘餘勢力、西夏、高麗,試圖孤立金朝。
[53]
為此,他先後上疏二十餘次,強烈要求宋高宗迴鑾開封,收復失地。但均為黃潛善、汪伯彥等所阻。宋高宗只是表示要擇日回京,根本不打算抗金。宗澤最後抱憾而終。
[68]
但他崇高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氣節為歷代所歌頌,後人稱讚他的忠貞、節操“皦然可與日月爭光”。
[40]
宗澤文學
宗澤的政論文(奏疏)語言平實,風格疏朗,雖辯駁議論、敍事刻畫、徵引比警、章句結構遜色於名家,但分析當時形勢,言之鑿;為國事竭盡心力,老當益壯,言出至誠:奏疏聲情激越,每令人感動奮發,如在當日;若此三者則非他人可比。究其根本,正在守氣於中、言辭端正,故而風骨剛健、氣勢動人。
[77]
宗澤政論外所存雜文以“書”“記”兩類文章為佳,書有《求教書》《上鄭龍圖求船書》《上王提刑書》,記有《賢樂堂記》《義烏滿心寺鐘記》《重修英惠侯義濟廟記》《義烏景德禪院新建藏殿記》。
[77]
《求教書》是宗澤青年時向人投贈求教的文章,雖具有交際酬贈性質,但文章從自己實際經歷抒寫,又通過寓言的方式,臂喻説理,闡明求學者應該追求經世致用的學問,而不能從事汗漫漂紗、故弄玄虛的所謂“至教”,所以情感真實,形象生動,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77]
在巴州通判任上,宗澤撰寫了《古楠賦》《重修英惠侯義濟廟記》《賢樂堂記》等文,借景抒情,表述了自己“老當益壯,自任以天下之重”的壯志,並借漢末巴郡太守嚴顏隱喻自已,表達了願做“斷頭將軍”,決不做“投降將軍”的決心。他在官署北面建了一座“資樂堂”,説在這裏可以“放浪沈飲,高吟大笑於清聖濁賢之間,脱然遠跡於聲利之場”,泄露了逃避現實的消極情緒。
[76]
宗澤歷史評價
呂惠卿:“可謂國爾忘家者。”
[22]
許景衡:“澤之為尹,威名政績,卓然過人,今之縉紳,未見其比。乞厚加任使,以成禦敵治民之功。”
[22]
邢煥:“宗澤忠勞可倚。”
[71]
李綱:
- 時危念人傑,濟物須材雄。尋常齷齪姿,詎可收奇功。英英宗夫子,邈與古人同。抱器實磊落,秉心鬱精忠。彯纓仕州縣,山立不妄從。青松雖未高,已足凌蒿蓬。涉世多齟齬,失官久龍鍾。擢居河朔郡,煙塵正昏蒙。今上在藩邸,持節使虜中。力爭不可往,高牙建元戎。王室遂再造,廊廟當疇庸。同朝共排媢,一麾江漢東。見我論世故,慷慨淚沾胸。薦之守留鑰,付以節制隆。惠政附疲瘵,威聲懾姦凶。金湯治城塹,樓櫓欻以崇。出師京洛間,屢挫黠虜鋒。邦畿千里寧,誇説百歲翁。抗疏請還闕,北伐歸兩宮。辭直志鯁亮,天子為動容。奸諛更切齒,恨未能關弓。乃同歸鄛人,感憤殞厥躬。皇天不憖遺,吾道何其窮。驊騮竟委離,冀北羣遂空。梁摧大廈傾,誰與扶穹窿。安能百身贖,坐為四海恫。人亡國殄瘁,天意真懵懵。中原氣蕭瑟,灑涕臨西風。 [42]
何俌:“吾深惜夫宗澤抱忠義之志,競為讒沮,鬱而不得少伸也。澤之尹京數月,城築已增固,樓櫓已修飾,壟濠已開浚,寨柵已羅列,義士已團結,蔡河、五丈河已皆通流,陝西、京東西、河東北盜賊皆已歸附。又非靖康戰守無備之比。然有張仲孝友主於內,而後吉甫得以專征戰於外。汪、黃既主中東南之議,則宗澤還京之請,雖二十疏而何益?百計排沮,憂憤成疾,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蓋亦抱無窮之恨。澤死而杜充代之,是何異以淵代逖、以姜維而續孔明之事功也?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
[21]
陸游:
李心傳:
岳珂:“人心大義,不作不奮。楚漢之間,較者尺寸。翼翼京邑,九聖所都。時方多艱,天下之樞。勢進則張,狙詐作使。聚而遺毒,不人則己。一退則衄,彼莫我宗。於敵弗施,各逞其鋒。天方授吾,狼貪如罕。使乘其弊,隻輪不返。機失於昨,何救匪今。方憤之人,未弱(聚珍版‘弱’作‘溺’)之心。京國有君,河外有統。如彼見關,孰不鼓勇。犖犖忠簡,蓍數龜陳。瞭其胸中,七十之身。黃汪何知,愛以姑息。捐之中原,俾自為敵。謂不可敵,公方渡河。連壁百萬,馬騰士歌。公心何愛,憤至於死。紐不在上,雖締易弛。滎陽勿守,漢業豈高。屠狗販儈,何吠不嘈。公之皇皇,意固有謂。究觀後來,公則知至。人謂公跡,如祖豫州。河南晉土,未終其謀。人謂公身,如葛丞相。祁山屢出,竟沮凋喪。惟我謂公,特知所先。用公之言,必也萬全。三光其分,五嶽其裂。天乎奈何,誰實為孽。精衞往矣,所填者波。叫於九閽,公心不磨。”
[58]
呂中:
- 自古未有內外不相應而成功者,有張仲孝友主於內,而後吉甫得以專征於外;孔明欲出師於外,則必任(費)褘、(董)允於內。建炎之初,綱在內,澤在外,此正天擬二人以開中興之治也。使二人得盡行其志,必能復君父之讎,雪宗廟之恥,伸神人之憤。惜夫綱相則澤之志行,綱去則澤之計沮。蓋汪、黃二人,既用事於中,則宗澤安能措手於外?二人既主幸東南之議,則宗澤還東京之請,雖二十疏而何益!縱使渡河而北,指日成功,亦安能免後患哉?嗚呼!東京之地,宗廟在焉,陵寢在焉。為人子孫,烏可置祖宗而不問?為人父母,烏可棄遺黎而不思?且向也元帥府方開之始,宗澤解京城之圍,而伯彥則謂不可使金知元帥所在。今也還京之請屢上,而汪黃則謂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在者惟聖體耳。自外而觀,汪黃之計可謂忠矣,宗澤之計可謂危矣。以義而論,則君父不可視之如路人,中原不可棄之如土梗。天祚吾宋,則將有主矣。天所興者,誰能敗之?此豈汪、黃乳嫗護赤子之術所能為哉?澤之志不獲伸於前,又不獲伸於後。徒使後之人聞“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之嘆,而為之致無窮之恨也。 [73]
- 此澤去而東京之地不可守也。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矣。充守東京,則金至維揚;充守建康,則金至明州。以充繼澤,何異以(戴)淵代(祖)逖,以姜維而續孔明之事功。李綱罷而汪、黃相於內,宗澤死而杜充守於外。天下事可知矣。 [73]
柳貫:“近古社稷臣,生世常不數。不能半五百,繼見已超卓。炎運昔中否,兵氛纏大角。掩旆薄日黃,張弧北風惡。起公滏陽節,仗以障河朔。懇懇存趙忠,憤極涕橫落。扶義亟西征,敵愾為小卻。佐興靈武功,受任留官鑰。主辱臣則何,國勢滋以削。迴鑾累十疏,言諄聽殊藐。一死不貸公,百壬籲可怍。企公如列星,宵光仰昭灼。幾葉外曾孫,傳世《春秋》學。手圖起予觀,言自崇勳閣。士雅雖則休,隨會尚堪作。蹙國今更非,雲飛天一握。誰能挽江漢,為公洗河洛。”
[63]
脱脱、阿魯圖等:“夫謀國用兵之道,有及時乘鋭而可以立功者,有養威持重而後能有為者,二者之設施不同,其為忠一而已。方金人逼二帝北行,宗社失主,宗澤一呼,而河北義旅數十萬眾若響之赴聲,實由澤之忠忱義氣有以風動之,抑斯民目睹君父之陷於塗淖,孰無憤激之心哉。使當其時澤得勇往直前,無或齟齬牽制之,則反二帝,復舊都,特一指顧間耳。黃潛善、汪伯彥嫉能而惎功,使澤不得信其志,發憤而薨,豈不悲哉!”
[22]
宋濂:“青城妖祲連雲赭,瞻烏靡止龍在野。百年藝祖舊河山,萬騎長驅若冰解。京城留守一世豪,仰天雪涕風蕭騷。起扶白日照河北,赤手慾障三秋濤。義旂戛天天為泣,四方猛士聞風集。自期徇國與天通,豈謂忠言反難入。披肝上疏留至尊,乘輿不顧東南巡。拊牀三叫大星落,非天棄宋良由人。功業無成志可紀,古來英傑多如此。君侯心事漢武侯,偉氣英聲冠千祀。我來已恨王世遲,不得親觀忠勇姿。每過鄉邑發猶豎,綸誥況是當時為。卻憶前朝司馬死,章蔡羣奸乘間起。國雖未亂政先亡,萬里蒙塵從此始。吁嗟黼輩真奴臣,賊君致寇肥其身。姓名污眼尚欲嘔,君侯在位能無嗔。侯乎侯乎慎勿嗔,誰使彼奴操國鈞。君不見汴京禮樂正全盛,江南杜宇啼天津。”
[60]
王禕:“建炎宋南度,中原戎馬馳。時維宗忠簡,獨建勤王師。汴京既恢復,渡河將有期。迴鑾二十疏,瀝血以陳詞。神州未全璧,訃表砉緘哀。遂隳中天業,南北成分離。”
[61]
方孝孺:“而忠簡公,孔明之流亞也。”
[41]
楊士奇:“宋宗忠簡公,其孤忠大節,所謂皦然可與日月爭光者,而竟以譖憂憤死。蓋天下後世所共仰慕而悼惜之者也。”
[40]
李廷機:“宗澤韓世忠,盡心以死命。”
[25]
周孔教:“宋則岳飛志復神州,而孤忠竟屈;宗澤百戰身殲,而壯志不酬最著矣。”
[36]
謝肇淛:“宋之人物,若王沂公(王曾)、李文正(李昉)、司馬温公(司馬光)之相業,寇萊公、趙忠定之應變,韓魏公之德量,李綱、宗澤之撥亂,狄青、曹瑋、岳飛、韓世忠之將略,程明道(程顥)、朱晦庵之真儒,歐陽永叔(歐陽修)、蘇子瞻之文章,洪忠宣(洪皓)、文信國(文天祥)之忠義,皆灼無可議,而且有用於時者,其它瑕瑜不掩,蓋難言之矣。”
[23]
高宇泰:“晉日圖中原,而僅得江左;宋盡力楚、蜀,而僅困臨安。餘則謂晉得一祖逖、宋得一宗澤,而俱不能用;其中原、楚、豫之事,亦無足言。然二人之在當時,雖恨弗克終事,尚得經營數載,於倉皇集國之際,呼動人心、振驚敵志,綿將絕之氣而立既潰之防;其後國家稍能自立,皆因於此。”
[24]
紀昀等:“澤孤忠耿耿,精貫三光。其奏劄規畫,時勢詳明懇切。”
[41]
左宗棠:“學劍術雖疏,誰謂荊軻非勇士;渡河聲尚壯,共憐宗澤是忠臣。”
[67]
鄭觀應:“古之為將者,經文緯武,謀勇雙全;能得人,能知人,能愛人,能制人;省天時之機,察地理之要,順人和之情,詳安危之勢。凡古今之得失治亂,陣法之變化周密,兵家之虛實奇正,器械之精粗巧拙,無不洞識。如春秋時之孫武、李牧,漢之韓信、馬援、班超、諸葛亮,唐之李靖、郭子儀、李光弼,宋之宗澤、岳飛,明之戚繼光、俞大猷等諸名將,無不通書史,曉兵法,知地利,精器械,與今之泰西各國講求將才者無異。”
[28]
陳致平:“在‘靖康之難’高宗續統時,有兩個力撐危局的志士,一個是李綱,一個是宗澤。後來到李綱再廢,宗澤病死。北宋乃真亡。”
[38]
王曾瑜:“在兩宋的三百二十年間,也有如范仲淹、李綱、宗澤、岳飛、文天祥等一大批人,他們無疑是好的政治傳統的代表。”
[39]
宗澤軼事典故
宗澤出生異象
宗澤提拔岳飛
岳飛原在都統制王彥手下做統領,因在新鄉兵敗後,在部隊作戰方向問題上,與王彥發生意見分歧而率領所部自為一軍離去。後來他認識到錯誤,單身匹馬到王彥軍中去認罪。按照當時軍紀,擅自背離長官,是一件異常嚴重的罪行。王彥左右人員都建議把他殺了,可王彥覺得岳飛是一個人才,雖有怨恨,但不忍殺害,於是請宗澤作決定。在對話過程中,宗澤發現岳飛確是一個將才,於是把他留在身邊直接指揮,戴罪立功。這時金軍大舉南犯,宗澤派岳飛帶領五千精兵去汜水抵抗金軍,最後得勝凱旋。此後,宗澤提拔岳飛做統領,經過幾個戰役,又提升他為統制,為他後來的事業奠定基礎。正因如此,岳飛在宗澤逝世後奉詔護送其靈柩去鎮江,並終生感激宗澤的知遇之恩。
[79]
宗澤火腿祖師
據説宗澤曾把鹹腿進貢宋高宗,高宗見其肉色鮮紅似火,便命名為“金華火腿”。後人奉宗澤為火腿業的祖師爺。每當火腿行、店開業,都把宗澤畫像掛在堂前,表示崇敬和顯示正宗。
[43]
宗澤人際關係
關係 | 姓名及生卒年 | 簡介 |
---|---|---|
曾祖父 | 宗惠(994-1073) | 字化夫,義烏貧農,是宗澤在義烏的祖輩中最早開始讀書的人。 |
祖父 | 宗拱(1017-1097) | 又名拱之,字君正,為熟讀詩書的鄉村學者。 |
祖母 | 孫氏(1020-1095) | —— |
父親 | 宗舜卿(1026-1106) | 字仲凱,在南京任幕僚職位。 |
母親 | 劉氏(1021-1100) | 義烏青巖劉村人,贈太宜人。 |
長兄 | 宗沃(1055-1121) | 字汝賢。溺亡。 |
三弟 | 宗嶧 | 早逝。 |
四弟 | 宗灝 | 早逝。 |
宗澤有姊妹五人。一嫁當地名士陳允昌之子陳昂,一嫁當地大户陳裕子陳錫,一嫁洞門黃琳。 | ||
妻子 | 陳氏(1051-1122) | 陳裕之女。長宗澤八歲半,夫妻感情融治。葬於鎮江京峴山之南。 |
長子 | 宗頤(1091-1095) | 一作宗順。五歲夭折。 |
次子 | 宗穎(1094-1156) | 字正倫,官至兵部郎中。 |
長孫 | 宗嗣益(1119-?) | 字夏老,宗穎子,官至福州通判。 |
次孫 | 宗嗣尹(1122-?) | 字商老,官至慶州通判。 |
第三孫 | 宗嗣旦(1125-?) | 字周老,官至浙東鹽司幹官。 |
宗澤主要作品
宗澤後世紀念
宗澤宗澤墓
主詞條:宗澤墓
宗澤墓位於江蘇省鎮江市東郊京峴山北麓。此墓為宋墓,周長28.8米,墳直徑3.5米、高2米。墓前豎白雲墓碑,高1.9米,上刻“宋宗忠簡公諱澤之墓”,墓道長90米、寬2.5米,兩旁密集綠樹,莊重肅穆。宗澤墓經歷代多次修繕,大體保持原貌。宗澤葬於鎮江京峴山後,岳飛為懷念宗澤的知遇之隆,於塋旁花山灣雲台寺創設“宗忠簡公功德院”,以祠祀宗澤。到了嘉定年間,岳飛之孫岳珂以總餉駐節鎮江軍府,命重修功德院,並親撰《重修忠簡公功德院記》。
[44]
宗澤紀念館
宗澤真君殿
宗澤地方崇拜
宗澤影視形象
宗澤史料索引
《魯齋集》卷14《宗忠簡公傳》
[50]
《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卷18
《宋史》卷360《宗澤傳》
[22]
《宋史紀事本末》
- 參考資料
-
- 1. 《宋史》卷360《宗澤傳》:宗澤,字汝霖,婺州義烏人。母劉,夢天大雷電,光燭其身,翌日而澤生。澤自幼豪爽有大志,登元祐六年進士第。廷對極陳時弊,考官惡直,置末甲。
- 2. 《宋史》卷360《宗澤傳》:調大名館陶尉。呂惠卿帥鄜延,檄澤與邑令視河埽,檄至,澤適喪長子,奉檄遽行。惠卿聞之,曰:"可謂國爾忘家者。"適朝廷大開御河,時方隆冬,役夫僵仆於道,中使督之急。澤曰浚河細事,乃上書其帥曰:"時方凝寒,徒苦民而功未易集,少需之,至初春可不擾而辦。"卒用其言上聞,從之。惠卿闢為屬,辭。調衢州龍游令。民未知學,澤為建庠序,設師儒,講論經術,風俗一變,自此擢科者相繼。調晉州趙城令。下車,請升縣為軍,書聞,不盡如所請。澤曰:"承平時固無慮,它日有警,當知吾言矣。"知萊州掖縣。部使者得旨市牛黃,澤報曰:"方時疫癘,牛飲其毒則結為黃。今和氣橫流,牛安得黃?"使者怒,欲劾邑官。澤曰:"此澤意也。"獨銜以聞。通判登州。境內官田數百頃,皆不毛之地,歲輸萬餘緡,率橫取於民,澤奏免之。
- 3. 《宋史》卷360《宗澤傳》:朝廷遣使由登州結女真,盟海上,謀夾攻契丹,澤語所親曰:"天下自是多事矣。"退居東陽,結廬山谷間。靖康元年,中丞陳過庭等列薦,假宗正少卿,充和議使。澤曰:"是行不生還矣。"或問之,澤曰:"敵能悔過退師固善,否則安能屈節北庭以辱君命乎。"議者謂澤剛方不屈,恐害和議,上不遣,命知磁州。
- 4. 《宋史》卷360《宗澤傳》:康王再使金,行至磁,澤迎謁曰:"肅王一去不反,今敵又詭辭以致大王,願勿行。"王遂回相州。有詔以澤為副元帥,從王起兵入援。澤言宜急會兵李固渡,斷敵歸路,眾不從,乃自將兵趨渡,道遇北兵,遣秦光弼、張德夾擊,大破之。金人既敗,乃留兵分屯。澤遣壯士夜搗其軍,破三十餘砦。
- 5. 《宋史》卷360《宗澤傳》:時康王開大元帥府,檄兵會大名。澤履冰渡河見王,謂京城受圍日久,入援不可緩。會籤書樞密院事曹輔齎蠟封欽宗手詔,至自京師,言和議可成。澤曰:"金人狡譎,是欲款我師爾。君父之望入援,何啻飢渴,宜急引軍直趨澶淵,次第進壘,以解京城之圍。萬一敵有異謀,則吾兵已在城下。"汪伯彥等難之,勸王遣澤先行,自是澤不得預府中謀議矣。
- 6. 《宋史》卷360《宗澤傳》:二年正月,澤至開德,十三戰皆捷,以書勸王檄諸道兵會京城。又移書北道總管趙野、河東北路宣撫範訥、知興仁府曾楙合兵入援。三人皆以澤為狂,不答。澤以孤軍進,都統陳淬言敵方熾,未可輕舉。澤怒,欲斬之,諸將乞貸淬,使得效死。澤命淬進兵,遇金人,敗之。金人攻開德,澤遣孔彥威與戰,又敗之。澤度金人必犯濮,先遣三千騎往援,金人果至,敗之。金人復向開德,權邦彥、孔彥威合兵夾擊,又大敗之。澤兵進至衞南,度將孤兵寡,不深入不能成功。先驅雲前有敵營,澤揮眾直前與戰,敗之。轉戰而東,敵益生兵至,王孝忠戰死,前後皆敵壘。澤下令曰:"今日進退等死,不可不從死中求生。"士卒知必死,無不一當百,斬首數千級。金人大敗,退卻數十餘里。澤計敵眾十倍於我,今一戰而卻,勢必復來,使悉其鐵騎夜襲吾軍,則危矣。乃暮徙其軍。金人夜至,得空營,大驚,自是憚澤,不敢復出兵。澤出其不意,遣兵過大河襲擊,敗之。王承製以澤為徽猷閣待制。
- 7. 《宋史》卷360《宗澤傳》:時金人逼二帝北行,澤聞,即提軍趨滑,走黎陽,至大名,欲徑渡河,據金人歸路邀還二帝,而勤王之兵卒無一至者。又聞張邦昌僣位,欲先行誅討。會得大元帥府書,約移師近都,按甲觀變。澤復書於王曰:"人臣豈有服赭袍、張紅蓋、御正殿者乎?自古奸臣皆外為恭順而中藏禍心,未有竊據寶位、改元肆赦、惡狀昭著若邦昌者。今二聖、諸王悉渡河而北,惟大王在濟,天意可知,宜亟行天討,興復社稷。"且言:"邦昌偽赦,或啓奸雄之意,望遣使分諭諸路,以定民心。"又上書言:"今天下所屬望者在於大王,大王行之得其道,則有心慰天下之心。所謂道者,近剛正而遠柔邪,納諫諍而拒諛佞,尚恭儉而抑驕侈,體憂勤而忘逸樂,進公實而退私偽。"因累表勸進。
- 8. 《宋史》卷360《宗澤傳》:時金人有割地之議,澤上疏曰:"天下者,太祖、太宗之天下,陛下當兢兢業業,思傳之萬世,奈何遽議割河之東、西,又議割陝之蒲、解乎。自金人再至,朝廷未嘗命一將、出一師,但聞奸邪之臣,朝進一言以告和,幕入一説以乞盟,終致二聖北遷,宗社蒙恥。臣意陛下赫然震怒,大明黜陟,以再造王室。今即位四十日矣,未聞有大號令,但見刑部指揮雲'不得〈月謄〉播赦文於河之東、西,陝之蒲、解'者,是褫天下忠義之氣,而自絕其民也。臣雖駑怯,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得捐軀報國恩足矣。"上覽其言壯之。改知青州,時年六十九矣。開封尹闕,李綱言綏復舊都,非澤不可。尋徙知開封府。時敵騎留屯河上,金鼓之聲,日夕相聞,而京城樓櫓盡廢,兵民雜居,盜賊縱橫,人情洶洶。澤威望素著,既至,首捕誅舍賊者數人。下令曰:"為盜者,贓無輕重,並從軍法。"由是盜賊屏息,民賴以安。
- 9. 《宋史》卷360《宗澤傳》:王善者,河東巨寇也。擁眾七十萬、車萬乘,欲據京城。澤單騎馳至善營,泣謂之曰:"朝廷當危難之時,使有如公一二輩,豈復有敵患乎。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善感泣曰:"敢不效力。"遂解甲降。時楊進號沒角牛,兵三十萬,王再興、李貴、王大郎等各擁眾數萬,往來京西、淮南、河南、北,侵掠為患。澤遣人諭以禍福,悉招降之。上疏請上還京。俄有詔:荊、襄、江、淮悉備巡幸。澤上疏言:"開封物價市肆,漸同平時。將士、農民、商旅、士大夫之懷忠義者,莫不願陛下亟歸京師,以慰人心。其唱為異議者,非為陛下忠謀,不過如張邦昌輩,陰與金人為地爾。"除延康殿學士、京城留守、兼開封尹。
- 10. 《宋史》卷360《宗澤傳》:時金遣人以使偽楚為名,至開封府,澤曰:"此名為使,而實覘我也。"拘其人,乞斬之。有詔所拘金使延置別館,澤曰:"國家承平二百年,不識兵革,以敵國誕謾為可憑信,恬不置疑。不惟不嚴攻討之計,其有實欲賈勇思敵所愾之人,士大夫不以為狂,則以為妄,致有前日之禍。張邦昌、耿南仲輩所為,陛下所親見也。今金人假使偽楚,來覘虛實,臣愚乞斬之,以破其奸。而陛下惑於人言,令遷置別館,優加待遇,臣愚不敢奉詔,以彰國弱。"上乃親札諭澤,竟縱遣之。言者附潛善意,皆以澤拘留金使為非。尚書左丞許景衡抗疏力辨,且謂:"澤之為尹,威名政績,卓然過人,今之縉紳,未見其比。乞厚加任使,以成禦敵治民之功。"
- 11. 《宋史》卷360《宗澤傳》:真定、懷、衞間,敵兵甚盛,方密修戰具為入攻之計,而將相恬不為慮,不修武備,澤以為憂。乃渡河約諸將共議事宜,以圖收復,而於京城四壁,各置使以領招集之兵。又據形勢立堅壁二十四所於城外,沿河鱗次為連珠砦,連結河東、河北山水砦忠義民兵,於是陝西、京東西諸路人馬鹹願聽澤節制。有詔如淮甸。澤上表諫,不報。秉義郎岳飛犯法將刑,澤一見奇之,曰:"此將材也。"會金人攻汜水,澤以五百騎授飛,使立功贖罪。飛大敗金人而還,遂升飛為統制,飛由是知名。
- 12. 《宋史》卷360《宗澤傳》:澤視師河北還,上疏言:"陛下尚留南都,道路籍籍,鹹以為陛下舍宗廟朝廷,使社稷無依,生靈失所仰戴。陛下宜亟回汴京,以慰元元之心。"不報。復抗疏言:"國家結好金人,欲以息民,卒之劫掠侵欺,靡所不至,是守和議果不足以息民也。當時固有阿意順旨以叨富貴者,亦有不相詭隨以獲罪戾者。陛下觀之,昔富貴者為是乎?獲罪戾者為是乎?今之言遷幸者,猶前之言和議為可行者也;今之言不可遷者,猶前日之言和議不可行者也。惟陛下熟思而審用之。且京師二百年積累之基業,陛下奈何輕棄以遺敵國乎。"
- 13. 《宋史》卷360《宗澤傳》:詔遣官迎奉六宮往金陵,澤上疏曰:"京師,天下腹心也。兩河雖未敉寧,特一手臂之不信爾。今遽欲去之,非惟一臂之弗廖,且並與腹心而棄之矣。昔景德間,契丹寇澶淵,王欽若江南人,即勸幸金陵,陳堯叟蜀人,即勸幸成都,惟寇準毅然請親征,卒用成功。臣何敢望寇準,然不敢不以章聖望陛下。"又條上五事,其一言黃潛善、汪伯彥贊南幸之非。澤前後建議,經從三省、樞密院,輒為潛善等所抑,每見澤奏疏,皆笑以為狂。金將兀朮渡河,謀攻汴京。諸將請先斷河梁,嚴兵自固,澤笑曰:"去冬,金騎直來,正坐斷河梁耳。"乃命部將劉衍趨滑、劉達趨鄭,以分敵勢,戒諸將極力保護河梁,以俟大兵之集。金人聞之,夜斷河梁遁去。二年,金人自鄭抵白沙,去汴京密邇,都人震恐。僚屬入問計,澤方對客圍棋,笑曰:"何事張皇,劉衍等在外必能禦敵。"乃選精鋭數千,使繞出敵後,伏其歸路。金人方與衍戰,伏兵起,前後夾擊之,金人果敗。
- 14. 《宋史》卷360《宗澤傳》:金將黏罕據西京,與澤相持。澤遣部將李景良、閻中立、郭俊民領兵趨鄭,遇敵大戰,中立死之,俊民降,景良遁去。澤捕得景良,謂曰:"不勝,罪可恕;私自逃,是無主將也。"斬其首以徇。既而俊民與金將史姓者及燕人何仲祖等持書來招澤,澤數俊民曰:"汝失利死,尚為忠義鬼,今反為金人持書相誘,何面目見我乎。"斬之,謂史曰:"我受此土,有死而已。汝為人將,不能以死敵我,乃欲以兒女子語誘我乎。"亦斬之。謂仲祖脅從,貸之。劉衍還,金人復入滑,部將張捴請往救,澤選兵五千付之,戒毋輕戰以需援。捴至滑迎戰,敵騎十倍,諸將請少避其鋒,捴曰:"避而偷生,何面目見宗公。"力戰死之。澤聞捴急,遣王宣領騎五千救之。捴死二日,宣始至,與金人大戰,破走之。澤迎捴喪歸,恤其家,以宣權知滑州,金人自是不復犯東京。
- 15. 《宋史》卷360《宗澤傳》:山東盜起,執政謂其多以義師為名,請下令止勤王。澤疏曰:"自敵圍京城,忠義之士憤懣爭奮,廣之東西、湖之南北、福建、江、淮,越數千裏,爭先勤王。當時大臣無遠識大略,不能撫而用之,使之飢餓困窮,弱者填溝壑,強者為盜賊。此非勤王者之罪,乃一時措置乖謬所致耳。今河東、西不從敵國而保山砦者,不知其幾;諸處節義之夫,自黥其面而爭先救駕者,復不知其幾。此詔一出,臣恐草澤之士一旦解體,倉卒有急,誰復有願忠效義之心哉。"
- 16. 《宋史》卷360《宗澤傳》:王策者,本遼酋,為金將,往來河上。澤擒之,解其縛坐堂上,為言:"契丹本宋兄弟之國,今女真辱吾主,又滅而國,義當協謀雪恥。"策感泣,願效死。澤因問敵國虛實,盡得其詳,遂決大舉之計,召諸將謂曰:"汝等有忠義心,當協謀剿敵,期還二聖,以立大功。"言訖泣下,諸將皆泣聽命。金人戰不利,悉引兵去。
- 17. 《宋史》卷360《宗澤傳》:澤疏諫南幸,言:"臣為陛下保護京城,自去年秋冬至於今春,又三月矣。陛下不早回京城,則天下之民何所依戴。"除資政殿學士。又遣子穎詣行闕上疏曰:"天下之事,見幾而為,待時而動,則事無不成。今收復伊、洛而金酋渡河,捍蔽滑台而敵國屢敗,河東、河北山砦義民,引領舉踵,日望官兵之至。以幾以時而言之,中興之兆可見,而金人滅亡之期可必,在陛下見幾乘時而已。"又言:"昔楚人城郢,史氏鄙之。今聞有旨於儀真教習水戰,是規規為偏霸之謀,非可鄙之甚者乎?傳聞四方,必謂中原不守,遂為江寧控扼之計耳。"
- 18. 《宋史》卷360《宗澤傳》:先是,澤去磁,以州事付兵馬鈐轄李侃,統制趙世隆殺之。至是,世隆及弟與興以兵三萬來歸,眾懼其變,澤曰:"世隆本吾一校爾,何能為。"世隆至,責之曰:"河北陷沒,吾宋法令與上下之分亦陷沒邪?"命斬之。時世興佩刀侍側,眾兵露刃庭下,澤徐謂世興曰:"汝兄誅,汝能奮志立功,足以雪恥。"世興感泣。金人攻滑州,澤遣世興往救,世興至,掩其不備,敗之。澤威聲日著,北方聞其名,常尊憚之,對南人言,必曰宗爺爺。
- 19. 《宋史》卷360《宗澤傳》:澤疏言:"丁進數十萬眾願守護京城,李成願扈從還闕,即渡河剿敵,楊進等兵百萬,亦願渡河,同致死力。臣聞'多助之至,天下順之'。陛下及此時還京,則眾心翕然,何敵國之足憂乎?"又奏言:"聖人愛其親以及人之親,所以教人孝;敬其兄以及人之兄,所以教人弟。陛下當與忠臣義士合謀肆討,迎復二聖。今上皇所御龍德宮儼然如舊,惟淵聖皇帝未有宮室。望改修寶籙宮以為迎奉之所,使天下知孝於父、弟於兄,是以身教也。"上乃降詔擇日還京。
- 20. 《宋史》卷360《宗澤傳》:澤前後請上還京二十餘奏,每為潛善等所抑,憂憤成疾,疽發於背。諸將入問疾,澤矍然曰:“吾以二帝蒙塵,積憤至此。汝等能殲敵,則我死無恨。”眾皆流涕曰:“敢不盡力!”諸將出,澤嘆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翌日,風雨晝晦。澤無一語及家事,但連呼“過河”者三而薨。都人號慟。遺表猶贊上還京。贈觀文殿學士、通議大夫,諡忠簡。澤質直好義,親故貧者多依以為活,而自奉甚薄。常曰:"君父側身嘗膽,臣子乃安居美食邪!"始,澤詔集羣盜,聚兵儲糧,結諸路義兵,連燕、趙豪傑,自謂渡河克復可指日冀。有志弗就,識者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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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宋史》卷360《宗澤傳》:王即帝位於南京,澤入見,涕泗交頤,陳興復大計。時與李綱同入對,相見論國事,慷慨流涕,綱奇之。上欲留澤,潛善等沮之。除龍圖閣學士、知襄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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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6:死之日,都人為之號慟。朝野無賢愚,皆相吊出涕。三學之士千餘人,為文以哭澤。
- 75. 《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6:時上已除澤門下侍郎兼御營副使、東京留守,命未下而訃聞,詔贈觀文殿學士,進六官為通議大夫,後諡忠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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