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秘

【造句】：大自然奧秘無窮。

【釋義】：深奧莫測的秘密;奧妙;隱秘。 ^[1] 

基督教中奧秘 [aomi]：mystery。這個詞在新約聖經中使用過27次。表示在基督降臨之前雖然真理是一個奧秘，如今奧秘已經被揭示出來了（如以弗所書1：9，3：3-4，3：9，5：32，6：19；歌羅西書1：26-27，2：2，4：3，）在聖經中神揭示了他的目的，即通過耶穌基督拯救人類。他的揭示是漸進式的：首先是對族長應許一個會賜福全人類的偉大後裔，然後神與以色列子民的關係，通過耶穌基督的福音要所有男人和女人與神建立關係，再由使徒們去傳播。

“惟有神能照我所傳的福音和所講的耶穌基督，並照永古隱藏不言的奧秘，堅固你們的心。這奧秘如今顯明出來，而且按着永生神的命，藉眾先知的書指示萬國的民，使他們信服真道。”（羅馬書16：25-26）

“奧理”，“奧跡”，或“奧秘”。三個名詞雖具有基本相同點，但也有各自特殊的含義；本文試以這三個中文譯名探討mysterium的意義：

神啓示的奧理：嚴格地説，奧理指那些非經神啓示，人無從得知的真理；且在啓示後，人的理智也不能明白這些道理，只可以看到這些真理並非矛盾，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梵一大公會議(1869-1870)肯定這種奧理的存在，並聲明神的啓示對於救恩的必需性（DS3005）。從這角度看，奧理的意義側重於表達真理的條文，格外與人的理智有關；這種解釋與傳統的啓示觀念有密切關係，假如對啓示的事實有條文式的瞭解，那麼，奧理也具有條文的意義（參 315）。

“奧理”的含義以條文為主，“奧跡”一詞卻着重這些條文所表達的事實。關於奧跡有多少項的問題，傳統神學認為真正的奧跡可以綜合為以下三則：聖三奧跡、降生奧跡、和恩寵奧跡。神學也指出這三項奧跡具有同一基礎，即宰的“奧秘”，這些奧跡或是有關奧秘的本身：聖三；或是有關這奧秘的對外“自我通傳”（self-communication）：降生與恩寵。因此，一切奧跡都可以歸納於神這唯一的奧秘。

神是永恆的奧秘：神隱晦不可知的特性是聖經和傳承所指證的，新約明言從來沒有人看見過神（若一18；六46；若壹四20）；他居住在不可接近的光中（弟前六16）；他對人的救恩計劃與措施是深奧莫測的（谷四11；羅十一33～34；格前二7；弗一9）。教父們也強調神奧妙不可知的基本特點，尼沙的額我略（Gregory of Nyssa，約335-394）以摩西登上聖山，進入雲層與神會晤的敍述，比擬人對神那種認識的隱晦；偽狄奧尼修（Pseudo-Dionysius Areopagita，約500）稱天主為無名及不可稱道的。中世紀的「否定神學」（參 197）認為世界的事物雖然反映了天主的面目，但神與各種事物的不同點遠超其相似的地方。多瑪斯（Thomas Aquinas，約1225-1274）有以下的名言：“人對於神最高的知識在於知道自己並不認識神”（De potentia,7,5,ad 14）；尼克拉（Nicholas of Cusa,1401-1464）稱譽對神的“博學的無知”（docta ignorantia）。宗教改革（參 273）時馬丁路德（M. Luther,1483-1546）所提倡的“十字架神學”（theologia crucis）也強調神隱晦不可知的特性。

學者奧多（R. Otto,1869-1937）指稱神為“赫赫可畏且引人入勝的奧秘”（mysterium tremendum et fascinosum）；田立克（P.J. Tillich,1886-1965）以奧秘為存有根基和人的最終關注。奧秘也是拉內（K. Rahner,1904-1984）神學思想的關鍵性觀念，拉內不但指出神為無可言喻的奧秘，也説明人是本質地指向這奧秘的；奧秘不但居於不可接近的光中，也與人近在咫尺，把人和世界包圍着。拉內以“超越”（transcendence）為人之為人的最基本要素，人在認知和自由抉擇的精神行動中常趨向更大的境界；人不斷提出新的問題，進行新的探索，人的心靈無止境地追求更大的真善美；拉內認為人這種自我超越的最終目標是無限和絕對的存有，他稱這無限存有為“奧秘”。這奧秘不但是人超越的終向，也是超越的來源；人的自我超越是被引發的，是無限的奧秘如磁極般默默地吸引人的心靈，使人趨向更大的真善美；因此，這奧秘同時是人自我超越的終點，也是原動力；人可説是基本地指向和繫於奧秘的存有者，與奧秘是不可分解的。

奧秘是包圍着人和一切事物的更大境界，是人認識和選擇個別事物的先決條件；其實，在一切認知與選擇的行動中，人不斷地接觸到這更大境界，但這境界卻常保持着奧秘的特點。這奧秘就像太陽一般，在它的光照下人才看見一切事物，但人的注意力卻不在於陽光；況且，這奧秘本身如烈日，光輝耀目，使人無法正視。人雖然被奧秘包圍着，但奧秘卻常保持其隱晦不可言喻的基本特徵；因此，奧秘可以稱為光明，也可以視為晦暗。拉內也稱這奧秘為“神聖奧秘”，因為這奧秘是有位格和有知有仁的；新約的啓示稱之為“愛”。拉內指出這奧秘是永恆的奧秘，即使在榮福直觀中，在受造物眼前天主常是無限和萬古常新的奧秘。這種奧秘的特點正構成天上神聖永福的根源。

老子的“道”與這奧秘頗有相似的地方，《道德經》聲稱“道”是不可言説、無名和玄奧的；老子稱它為“無”，而這“無”不是絕對消極的，卻藴藏着圓滿之“有”（《道德經》一章）。老子又以“夷”、“希”、“微”（《道德經》十四章）和“恍惚”、“窈冥”（《道德經》廿一章）等詞形容“道”的隱晦深遠。這“道”不但具有超越性，同時也內在於萬物，畜養、亭毒眾生（《道德經》五十一章）。“道”若指內藴於萬物的生命力時通常稱為“德”（《道德經》五一，五五章）。“道”的玄奧深遠與內在於萬物的特性正好與“奧秘”的超越性與內在性相比。

（二）基督奧跡展示神的奧秘：

新約奧秘一詞格外見用於保羅書信，奧秘包含了隱藏與彰顯的意義：“這奧秘從永遠以來，就是秘而不宣的，現今卻彰顯了”（羅十六25～26；弗三5；哥一26）。隱藏的一面指神“旨意的奧秘，是依照他在愛子內所定的計劃”（弗一9），即是使萬有總歸於基督元首的救恩計劃。這天父在基督身上所懷的救恩計劃是奧秘隱晦的一面，基督事蹟在歷史中完成和展示這救恩計劃，那便是奧秘彰顯的一面；因此保羅也稱奧秘為“基督的奧秘”（弗三4；哥一27）。奧秘一詞拉丁文譯作mysterium或sacramentum，前者着重奧秘隱晦的一面，後者格外指出奧秘彰顯的意義。

神的救恩意願是仁愛的計劃，基督以他的生平事蹟，格外以他死而復活的逾越奧跡，實現和顯示這計劃（參 603）；保羅視基督的死為天父愛世人的標記和憑證（羅五8）。若望帶來新約啓示的精華，説明“神是愛”，他指出這愛是由基督的降生和祭獻顯示出來的（約壹四8～10）；因此，在展示神愛的計劃時，基督也顯示了神本身的奧秘，即愛的奧秘。但基督一面揭示神的奧秘，一面也保持這奧秘的特徵；因為這位人而神的基督本身也是一個奧秘。他在十字架上所彰顯的天主智慧與德能，竟被世人視為愚妄與懦弱，十字架的啓示便是隱晦的啓示（參 7）。

奧秘一詞用於基督事蹟時，中文通常譯作“基督奧跡”，這基督奧跡，特別是他的逾越奧跡，既是歷史事蹟，同時也繼續臨現於教會內。這種奧跡的臨現格外與兩個聖經詞語有密切關係，即“紀念”與“宣告”（格前十一24～25），依照猶太傳統，禮儀中的“紀念”並不限於主觀的回憶，“宣告”也不僅是言語的報導；教會透過禮儀中所舉行的紀念儀式，和宣告的言詞，事實上使神在救恩史完成的救贖工程，特別是基督的逾越奧跡，有效地臨現，使今日的信徒能參與並分沾這些救恩事蹟（參 693）。本世紀禮儀學者賈索爾（J.O. Casel,1886-1948）關於奧跡臨現的理論對聖事神學和禮儀革新有重大影響，梵二大公會議（1962-1965）《禮儀》憲章基本上採納了這種奧跡臨現的看法，格外指出信徒藉洗禮及彌撒感恩禮參與基督的逾越奧跡（SC 6，7）。

（三）結論：

mysterium一詞的意義，首先由“奧理”的中文譯名開始探討，繼而指出神本身是原始和終極的“奧秘”，他對人類懷有永恆的救恩計劃，而“基督奧跡”是這計劃在歷史中的展示，今天教會舉行的禮儀使基督奧跡真實臨現。神本身和他隱秘的救恩計劃以及基督事蹟，分別構成“奧秘”隱晦與彰顯的核心意義。

成功的奧秘在於目標的堅定。——迪斯雷利

只要持之以恆，知識豐富了，終能發現其奧秘。——楊振寧

分形幾何不僅展示了數學之美，也揭示了世界的本質，還改變了人們理解自然奧秘的方式；可以説分形幾何是真正描述大自然的幾何學，對它的研究也極大地拓展了人類的認知疆域。——周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