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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恩的失落傳説

鎖定
《奧恩的失落傳説》,《英雄聯盟》宇宙中的短篇故事。
中文名
奧恩的失落傳説
外文名
tales of ornn
登場作品
《英雄聯盟》宇宙
作    者
MATTHEW DUNN [1] 
相關英雄
山隱之焰冰霜女巫冰晶鳳凰雷霆咆哮 [1] 
作品原文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被人遺忘的神明。這些故事是我的祖母告訴我的,但她也沒見過這位遺落的神。甚至是她的祖母、祖母的祖母……往上數哪怕一千次,都沒有人見過。人們只有在噼啪的火堆和烤魚做的晚餐旁才會講起他的傳説。要是我們追溯到更久遠的祖先,這些傳説就會變得真實起來。”
孩子們疲憊的臉稍稍抬高了一些。他們的頰邊火光閃爍,但眼中卻盤桓着痛苦。
“神們就在我們身邊,在天空中,在泥土裏,在羣星的面紗背後。我們只要循着他們的喜好,將他們的存在納入我們的心靈和言行之中。比方説,在海上,你的眼珠子都會被凍成石頭。沒錯,就這麼冷!可如果水手們搓着臉上的肥肉,心裏想着海豹修女——噢她的真名也已經沒人記得了,那這些水手就不會被冰冷的海風凍僵了。”
“還有一些神,比如沃利貝爾,不願意讓自己的傳説輕易地消散,所以仍然在世界上徘徊着。他要求着人們送上犧牲,並強迫他們服從自己,熊人族都是這樣的……”
他們都聽過那些半熊惡人的故事。孩子們被嚇得縮在一起,又靠近了火堆一點。
“啊,小傢伙們。我們可以之後再聊聊那頭披着熊皮的風暴使者,關於他的事情還是少説為妙。”
就像祖母説過的,只要他們靠近了火光,他們就會對你言聽計從了。
“而現在,我要説的故事是最初誕生的神靈……”
I:大地成形
奧恩是他的兄弟姐妹們中最早誕生的。他急吼吼地跳進這個世界,渴望着活動活動筋骨。但這可沒那麼容易。樹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隨便一碰就會折斷。冰山被他一摸就會融化,匆匆流進海里。
他沮喪地一拳砸在山上,山峯卻沒有崩塌。奧恩很高興,所以他開始拿整塊大地當作和自己搏擊的好夥伴。
奧恩和大地搏鬥着,又砸又抓,最終便有了我們今天所説的弗雷爾卓德。他從平地上用頭槌撞出山巒,又鑿下深深的山谷。當他終於覺得累了,他向大地表示敬意,感謝這麼一場充滿榮耀的較量。作為答謝,大地上出現了一個火坑,顯出了自己的核心。奧恩非常驕傲,因為他覺得這火坑恰恰就是自己的寫照:一頭烈火般暴躁的公羊。大地認可了奧恩的本事,所以向他揭露了自己的秘密,賜予了他初火的力量。因為火是主宰一切變化的關鍵。
他看着大地上一派搏鬥後的景象點了點頭。這就成了。之後,奧恩就開始着手打造起了各式各樣的工具和武器。
天上落下了一片輕飄飄的雪,如果我的祖先們看到了這一刻,應該會露出微笑吧。温柔的雪花飄落在孩子們的毛皮帽子上,他們一個個都吐出了舌頭。
“你們知道弗雷爾卓德曾經是不下雪的嗎?”我問他們。孩子們困惑地看着我。“沒錯。我們所在的這塊大陸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冷的地方,但在古時候,大地上只有乾澀冰冷的風,沒有一絲烏雲……”
II:雪的起源
在萬里無雲的寒冷古代,奧恩用最好的木料建起了自己的房子。這座宏偉的大屋橫跨了三道峽谷。你能想象出來嗎?他把這座尊貴的宅邸起了個名字叫“角廳”,然後饒有興致地品鑑了一番。
“好。”他説。這是在語言還沒有出現的時代,所以毫無疑問這是一句讚美。
可是,他的妹妹艾尼維亞卻生氣了。奧恩為了建起角廳,砍掉了她最喜歡棲息的樹枝。所以她打算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趁着奧恩熟睡的時候,她從卧室的窗户飛了進來。她用自己的一根羽毛撓了撓奧恩的鼻子。奧恩打了個大噴嚏,鼻子裏噴出一團烈火,點着了他的牀單!火燒到了地板上,瞬間烈焰熊熊!艾尼維亞慌了,拍拍翅膀飛出了大屋。可她的翅膀捲起了弗雷爾卓德干燥的風,把火燒得更旺了。很快,整座角廳都變成了一個大火爐。
大火燒了好多天,飛舞的灰燼把天空都變陰了。當然咯,這期間奧恩一直在熟睡。在成山的灰燼頂上,他醒來了。奧恩的心情非常糟糕,因為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但他卻不知道這都是艾尼維亞乾的好事。直到今天,她也沒有和奧恩坦白過。
“我稱讚了我自己的手藝,可看看到頭來成了什麼。”奧恩在廢墟里翻檢着説。“我再也不會自吹自擂了。讓作品的質量説話就是。”
奧恩給自己的新家定下了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他要建一座不會着火的房子。他給自己打了一把鏟子、一根橇槓和一支叉子。有了這些工具,他就能從地下挖出礦石,撬動巨大的石柱,還有享用他最愛的美味櫻桃。
奧恩 奧恩
他把礦石堆在一起,敲敲打打,堆出了一座黑黝黝的山峯。山峯深處是一座雄偉的熔爐,爐膛裏熾烈地燃燒着從地心深處導出的初火。他很滿意自己的新家,爐鄉,但是裏面實在是太熱了,就連奧恩自己也沒法舒服地待著。
所以他從海邊掘了一道水渠,徑直引進山裏。海豹修女讓冰冷的海水通過溝渠,淌進了爐鄉。大團的蒸汽升上天空。過了整整三天,大山的温度才降到奧恩覺得舒服的程度。這段時間裏,海平面都下降了好幾寸。
這樣一來,原本永遠晴朗的藍天因為吸收了太多水汽,出現了大團大團的烏雲。這些蓬鬆的雲匯到一起,變得越來越涼,越來越厚,越來越重,最終降下了大雪。
大雪下了一百年。這就是為什麼,時至今日的弗雷爾卓德到處都是冰雪了。
一個女孩皺起眉頭問我:“如果奧恩做了這麼多大事,為什麼只有你知道他的故事呢?”女孩還小,但已經見識過不少風霜,以至於髮辮間已經摻上了幾縷銀絲。
“有一個故事正好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我説:“想聽嗎?”
孩子們臉上露出了渴望。
III:三姐妹有求於奧恩
曾經,有三姐妹來懇求奧恩拯救她們的世界。可是奧恩呢,根本不打算當什麼救世主,不管是哪個世界。這完全是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他也懶得細説。但這並不能阻止三姐妹日夜跋涉,來到奧恩面前懇求。
“有一些怪物,有着強大而邪惡的魔法,侵襲着我們的部落。”大姐説。她的眼中滿是怒火與戰意。“它們想毀掉一切,然後將世界據為己有!”
“聽起來挺麻煩的。”奧恩看着熔爐,頭也不抬地説。
“那您會加入我們嗎,用您的力量殺光那些怪物?”
奧恩咕噥了一聲,意思就是“不”,而且不留任何討論的餘地。每個人都明白這意思。如果你聽到了這種咕噥就會明白,只要這位大姐夠聰明,她就不會再問了。
“這些傢伙對我們瞭如指掌。”二姐開口了。她的聲音裏洋溢着智慧和希望。“我想請您用那把掘出大河的鏟子,挖出一條世上最深的壕溝。我們把怪物引到裏面,之後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便是。”
奧恩又咕噥了一下。這一次的意思是 “我會挖個洞的”,並且所有人都該立刻閉嘴。每個人也都應該明白這意思。如果你聽到了這種咕噥就會明白,只要這位二姐夠聰明,她也不會再問奧恩了。
所以奧恩給她們挖了一條大溝,深得幾乎可以裝進一塊大陸。反正他本來就想掘一個,她們提議的地點也正好合適。當奧恩完成了工作,他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三姐妹。他和她們説過的話已經夠多的了。
“這個就行了。”二姐説:“希望它足夠深就好。”
風從新挖的深淵下方吹上來,發出來自另一個世界般的嚎哭,似乎在説這個洞確實夠深了。如果你聽到了這深淵的嚎哭就會明白,任何人只要腦子沒壞,就絕不會想要爬進去量一量到底有多深。
過了幾年,三姐妹又回來了。看起來她們被戰爭弄得精疲力盡。
這一次,是三妹説話了。她呼出的寒氣讓奧恩回憶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乾燥而寒冷的日子。“奧恩,萬物的造物主。”她説。
“並非所有東西都是我造的。”奧恩低聲説。同樣地,他仍舊沒有把目光離開自己的熔爐。“只有一部分而已。”
三妹繼續説道:“我們來是為了請您幫一個小忙。您掘出的深淵實在是太深了,我們沒法在上面架橋。請教我如何建一座不會崩塌的橋樑,然後我會自己動手。”
奧恩揚起一邊眉毛。他端詳着三妹的眼睛。奧恩不信任她,因為她的身上有一股魔法的氣息。而魔法會讓任何堅固的事物都變得脆弱。“善於建橋的工匠並不少。找他們去。”
“其他工匠並不能用我們的石材建橋。”三妹回答:“他們説這石頭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們竭盡所能也沒法利用。”她説着遞過來一塊星鐵。
如果你見過星鐵就會明白,任何人只要夠聰明就會意識到只有奧恩才能熔鍊這種礦石,因為這星鐵就和他一樣堅硬頑固。奧恩同意了,但他要獨自幹活,並且要求用星鐵來作為他的報酬。
三妹把礦石給了他,然後奧恩用它鍛造了一把建橋的工具。
奧恩只用這把工具就造好了橋。二姐對三妹的謊話感到不安,因為她們根本就不需要一座橋。她問奧恩這是一把什麼工具。
“我用這工具來錘東西。”奧恩説:“所以我叫它‘錘子’。我説完了。”
當奧恩走遠後,三妹走在橋上,一路吟誦起古怪的咒語。這咒語將大橋變成了一根門閂,封鎖住深淵下的怪物。但是,奧恩想得沒錯,魔法對他的作品是有害的。如果不是這三姐妹在大橋上動手腳的話,這建築就能永遠佇立下去。然而,咒語會逐漸侵蝕大橋的石料。不過這個過程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年,所以沒什麼人會注意得到。三姐妹也發誓,永遠不會再提起奧恩的名字。
與此同時,奧恩也意識到自己不喜歡別人來求他幫忙,所以他把自己的鏟子朝西邊用盡力氣扔了出去,沒人知道掉在了哪裏。這把鏟子的下落也從此遺失在了黑暗中。
然後他轉向東邊,把他最喜歡的叉子遠遠地扔了出去,最終落進了大海。後來有人傳説,一位人魚王在海底找到了一把藴含神力的三叉戟,從此一直統治着自己的王國。
奧恩的錘子 奧恩的錘子
奧恩正打算把錘子朝高高的夜空拋去,但他最終還是下不去手,於是便留了下來。如果你有機會問奧恩,這錘子是不是他最愛的工具,他肯定會大聲嗤笑,説你天真得像個小鬼頭。但實際上,他把錘子看得比他所有的其他造物都要寶貝。
“黎明會帶來最飽滿的漿果,和最肥美的鮮魚。”我跟孩子們説:“我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孩子們齊齊叫嚷起來,並懇求我再講一個故事。一個就好。
“奧恩的故事就剩一個啦,我們還是留到明晚再講吧……”我説。
只有當他們求着幹髒活累活,而且不會抱怨的時候,我才肯鬆口。
IV:巨魔和公羊大門
誰都知道千萬別在酒桌上挑戰一頭巨魔,對不對?就連你們這些小傢伙都知道不要跟巨魔打賭,因為他們都很奸詐,總是能贏。而且,在弗雷爾卓德人盡皆知,一頭巨魔要是越醜,他的運氣就越好,而且也越奸詐。
可惜,這些事情奧恩卻一樣也不知道。
“醜八怪瓜布拉克”是世界上年紀最大的巨魔族人。他有着長長的胸毛,長得能纏在他粗大的腳趾頭上……啊呸!所以他總是會自己絆倒自己,摔破他的鼻子。因為摔過太多次,他的鼻子已經完全沒了原本的形狀,變成一團肉球的樣子。他只有兩顆好牙,一隻眼睛眼神不好,另一隻更差勁。溜圓的肚子上到處都是痦子和疣。我絕對不會告訴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是什麼樣的。否則,你就再也吃不下鮓魚燉菜了。
“幫我造一扇門,保護我的財寶,讓小偷兒永遠也偷不到,那種門。”瓜布拉克敲開了爐鄉的門,跟奧恩説:“我會給你十桶巨魔蜜酒,祖傳秘方釀的。”
奧恩沒搭理他,但瓜布拉克把腳塞進來堵住了門。奧恩不想讓巨魔那黏糊糊的腳板弄髒了油漆,於是他就讓瓜布拉克繼續説。
“咱們打個賭唄,”這頭醜八怪巨魔説:“看看誰能先喝完一桶巨魔蜜酒,另一個人就要為他做一件事兒。”
“如果這樣就能讓你走開的話,好吧。”奧恩從來沒有在酒桌上輸過。當年沒人不知道。你們現在也知道了。
“反正喝一杯總沒錯兒。”瓜布拉克説完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嚇得爐鄉的一根柱子都打了個哆嗦。等奧恩轉身的當口,巨魔往酒桶裏塞了一塊臻冰的碎片,然後遞給了他。
他們互相致以弗雷爾卓德的痛飲禮,然後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奧恩發覺這蜜酒有些淡,他不太喜歡。但是,這個時候瓜布拉克已經喝掉了一半,而他自己的酒卻還幾乎與桶沿平齊。奧恩仰頭猛灌起來,差點兒就以為自己要被溺死了。
可是,瓜布拉克還是先他一步把空空的酒桶摔在了地上。巨魔打了個飽嗝,爐火瞬間被燻得變成了慘兮兮的綠色!奧恩一邊咳,一邊語無倫次地咕噥。
“怎麼了呀?”瓜布拉克嬉皮笑臉地問:“你是不是嗆着了哇?”
奧恩這才發現了酒裏的臻冰。正是冰塊不停地溶解才沖淡了蜜酒。不管他怎樣牛飲一氣,臻冰都會續上。奧恩一手砸碎了酒桶。
“你耍詐了。”奧恩的怒火引發了一場地震,好幾個小島被沉進了海里。
“當然咯!不然像我這樣的醜八怪巨魔怎麼可能有本事贏得了偉大的奧恩呢?”老實説,這頭最醜的巨魔在世上幾乎無往不利,但是奧恩跟醜陋的巨魔們沒怎麼打過交道,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不過小傢伙們,你們現在知道了吧。“你可別反悔唷!”瓜布拉克提醒他。
“我説過的話就像錘子一樣過硬。”奧恩低吼道:“就算是我被你耍了。”
所以,奧恩花了十天時間造了一扇無人能及的大門。他在門上裝了一個公羊的頭,就和他自己一樣,也跟弗雷爾卓德地心深處的那頭羊一樣。這扇門不會被魔法侵蝕,更別提那些溜門撬鎖的傢伙。瓜布拉克滿意得説不出話來,這倒是很少會在巨魔身上見到的。
奧恩關緊了巨魔洞穴的大門。洞穴在巨魔山頂上,史上最醜的巨魔瓜布拉克就在這裏藏匿着他的財寶。
奧恩咕噥一生,晃晃悠悠地下了山,留下瓜布拉克一個人嘖嘖欣賞着他的新大門。
等到瓜布拉克回過神來時,他發覺上一次清點財寶已經是一天之前了。他變得焦躁起來,可卻完全不知道怎樣打開大門!一點辦法也沒有!
瓜布拉克試着用蠻力撞開,可公羊大門紋絲不動。然後他又想用惡臭的口氣把門上的漆燻掉。大門依然毫無反應。最後,他想要把門板的合葉從巖壁上扒拉下來,可是呀,這大門深深地釘進了山裏,巨魔抓着門晃了半天,只弄得自己肩膀生疼。他被徹底鎖在外面了。
瓜布拉克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奧恩的爐鄉。“你在玩什麼鬼把戲?”他大叫。口氣惡臭無比,險些把爐火撲滅。
“什麼把戲也沒有。”奧恩説着,把爐火重新挑旺。“你要我建一扇門保護你的寶藏,永遠不讓任何小偷靠近,我做到了。只要那座山還在,這扇門就一直在。沒人能弄開。正如你要求的一樣。”
“可我進不去了!”瓜布拉克叫嚷道:“我又不是賊!”
“時間比金子更寶貴。”奧恩説:“所以你就是個賊,而且我的手藝就和我説過的話一樣過硬。”
之後好幾年裏,瓜布拉克一直試着想要拿到自己的財寶,但大門從來沒有開過,他甚至連鑰匙孔都找不到。每當他在大門前抓耳撓腮的時候,門上的公羊腦袋就會直直地瞪着他,永遠在提醒他曾經欺騙過奧恩。
時至今日,每當雪崩來臨前,如果你仔細聽的話,仍然能聽到高高的山上回蕩着貪婪的老瓜布拉克悲痛的嚎叫。
孩子們很快睡着了,在火邊偎依着擠成一團。我把這些孤兒一個個抱進帳篷裏。雖然我們的部落不算富裕,但我們可不是凜冬之爪。
還有一個孩子側身躺着,沒有睡着。
“這些故事都是假的。”他細聲細氣地説。
這是個沒有腿的男孩。我們在村子被襲擊後,發現了半死不活的他。我們不能拋下他——是我不能,所以我包紮了他的傷口,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我覺得這些故事都是編的。也有可能是改過的,好哄我們睡覺。”
“只要我們相信,故事就是真的。”我在他身邊坐下來。
“這個神是好人,可他卻不管我們。”
我緩緩點頭: “我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那不是真的。我還有一個故事可以跟你講。這是我在成為女人之前我祖母和我講的最後一個故事。她希望我做好準備,因為這個故事可和其他的大不一樣。但我覺得你的見識已經足夠應付了。你要聽嗎?”
男孩點點頭。我把他抱進懷裏,開始了講述。
V:爐家人的悲劇
很久很久以前,早在弗雷爾卓德還未分裂的時候,奧恩的山腳下住着一羣匠人。他們聲稱自己的信仰就是奧恩。可如果你問他本人的話,這些匠人都搞錯了,因為奧恩會説他沒有信徒。不過,他們確實建起了一座小鎮,裏面住着的人,都希望自己能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
這羣人有好幾千個。他們會製作工具,製作犁頭,還有手推車、盔甲和馬鞍。他們建起了熔爐和家園,稱自己是“爐家人”,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感受過弗雷爾卓德噬人的寒冷,也能光腳踩在爐鄉的山坡上,忍受着腳底沸騰的熱量。他們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羣工匠,所造的物件只有在奧恩面前才會甘拜下風。
奧恩偶爾也會品鑑一下他們的作品。如果他要是喜歡某個爐家人的手藝,他只會簡單地説上一句“還行”。這就是奧恩能夠給出的最高評價,因為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好東西根本不需要讚美。你還記得那個故事吧?
奧恩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對爐家人心存讚許,但在他火山一般熱烈的內心深處攪動着對手藝人的尊重。他們不需要下跪,也不需要獻上祭品。他們不會把他的話記成經文,傳到天下那些不願意聆聽的人的耳朵裏。與之相反,他們一言不發,只專注於手頭的活計。這些人充滿幻想、精力無限,而且勤奮非常。爐家人讓奧恩露出了微笑——雖然沒人敢肯定,因為他的大鬍子擋住了笑容。
這天,沃利貝爾來探訪他的兄長奧恩。
來者不善,因為奧恩和他的弟兄從來就不和睦,他們之前也從未拜訪過彼此。巨熊準備打仗,所以需要一些武器來裝備他的軍隊。奧恩見過他的軍隊,一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的傢伙,他們把自己弄成畸形的模樣,為的就是取悦沃利貝爾。這些人頭腦簡單,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會發怒。
“給他們劍和斧子。”沃利貝爾不懷好意地要求道:“還有盔甲,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不。”奧恩根本不想摻和沃利貝爾的打打殺殺。
“行。”沃利貝爾説:“那就讓你的信徒們幹。我不在乎。做吧。我可是你的兄弟。”
這下奧恩惱了,他的巨角上閃出流動的火光。“山下鎮子的人不是我的信徒。他們造東西是為了自己。他們話不多,幹活很賣力。就這樣。”
但是沃利貝爾透過他的話察覺到了奧恩胸膛中的熱情。雖然沃利貝爾缺點多多,但他察言觀色的本領確實不低。
“他們就是你自己的投影。”
奧恩的犄角先是發紅,然後變成白熱。“沃利貝爾,如果我再看見你,我就會把你揍得死去活來。”他吼着説。如果你聽到這種威脅就會明白,只要沃利貝爾夠聰明的話,他就該乖乖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可是沃利貝爾喜歡打架,他也不夠聰明。所以他從奧恩的熔爐裏拖出了一塊盔甲。
“如果你不幫我,我就自己拿了。”
話音剛落,奧恩便低下頭,一對犄角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沃利貝爾。這一下可謂驚天動地,連山巔都被撼動了。
這卻恰恰正中沃利貝爾下懷。無數世紀以來,爐家人對奧恩無私的敬愛已經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妒意。雷霆巨熊被徹底激怒了。
奧恩 奧恩
他們整整打了八天。兩人的搏鬥無比激烈,以至於大山的基座都在顫抖。熔融的礦石從爐鄉頂峯噴薄而出。閃電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縫中爆發出火焰的噴泉。天空中紅黑相間。大地震顫,世界心臟裏的血液在高地上肆意流淌。整個弗雷爾卓德的人們都見證了沃利貝爾和奧恩的較量。
當煙塵散去時,大山的峯頂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爐家人都死了。他們的小鎮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堆還在悶燒的廢墟,和一段漸漸消散的過去。
許多個世紀過去了,沒了山頭的爐鄉一直沉默地佇立着。原本是山頂的大坑裏時不時地騰起滾滾的濃煙。有人説這是奧恩還在照看着他的熔爐,不讓地底的烈火在世上流竄。還有些人説,他正在鍛造一把偉大的武器,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更有一些人認為,奧恩被沃利貝爾殺死了,因為自從那之後起,弗雷爾卓德的大地上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所以,奧恩的名字和傳説已經散落在了漫漫時間裏,也沒有任何歷史記載下來。而這些只在烤魚的香味中流傳的故事,就是僅剩的關於他的記憶了。”
“這個故事真悲傷,所以要比其他故事更像真的。”沒腿的男孩抬起頭看着我。他的眼裏含着一滴淚:“你相信什麼樣的結局呢?奧恩後來怎麼樣了?”
“我相信當偉大的巨匠再次迴歸時,就是為了重塑這個世界。”我告訴他。
男孩笑了: “我很想看看那一天。”
“也許你會看到的。不要為爐家人哭泣了。你該為那些在戰爭和時間裏失傳的故事哭泣,因為曾經它們比天空中的繁星還要多得多。你要不斷重複這些故事,讓我們的孩子的孩子仍然能夠聽到來自我們祖先的聲音,讓我們心中的爐火永遠不滅地流傳下去。”
在我的心底,我感覺到了祖母的微笑。
温暖包裹着我。赤足下傳來的寒意早已不見了蹤影。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