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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滅後晉之戰

(五代後晉天福八年至開運三年發生的戰役)

鎖定
契丹滅後晉之戰,是後晉天福八年至開運三年(契丹會同六年至九年,943~946年), 契丹軍數次南下,最終攻滅後晉的戰爭。 [5] 
後晉出帝石重貴即位後,不顧國力差距,拒絕再臣事契丹,隨後又多次挑釁契丹。天福八年(943年)年末,在降將楊光遠趙延壽勸誘下,契丹主耶律德光乘中原饑荒、後晉國用困竭,分兵兩路進犯後晉,進逼至黃河一線。石重貴親至澶州督軍,後晉軍於忻州、戚城、馬家渡擊敗契丹軍,逼迫其主力在澶州與後晉軍展開決戰,契丹兵敗北去。 [5] 
開運元年(944年)末契丹再度南侵,兵鋒直達黎陽,晉軍接連潰逃至相州。次年正月,後晉大將皇甫遇慕容彥超等在榆林店以少勝多,大破契丹先鋒,契丹主力誤以為晉軍大至,遂北返。晉帝即令杜重威領軍乘勢北伐,北返至古北口的耶律德光聞之,親率騎兵復南下,重兵圍晉軍於陽城。晉軍在缺水、逆風等諸多不利情況下,在藉助風沙掩護,步騎齊出,一舉擊潰契丹大軍。 [5] 
開運三年(946年)秋,耶律德光指使趙延壽及劉延祚詐降,誘後晉出兵接應。石重貴恃“陽城之捷”,不察真偽,即命杜重威、李守貞等北伐。主帥杜重威消極避戰,稍一遇挫立即南遁,最後竟率軍於中渡橋投敵,晉軍主力盡失。十二月,契丹大軍乘勢攻佔後晉都城,石重貴出降,後晉國滅,次年初契丹建國號為大遼。 [4-5] 
此戰幾經反覆,曠日持久,給中原和契丹人民都帶來巨大的損失。然而,契丹在南下過程中吸納大量漢地的知識分子以及先進的生產技術,在客觀上促進了各民族文化的融合和傳播。 [1-3] 
名    稱
契丹滅後晉之戰
發生時間
943年 至 946年 [5] 
地    點
後晉河北諸鎮
參戰方
契丹,後晉
結    果
契丹軍攻破開封,後晉滅亡
主要指揮官
耶律德光
石重貴
麻答
高行周
杜重威 展開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背景

契丹滅後晉之戰時代背景

石敬瑭臣侍契丹 石敬瑭臣侍契丹
清泰三年(936年)五月,後唐末帝李從珂為防河東節度使石敬瑭謀反,命其徙鎮鄆州(今山東東平西北)。石敬瑭果然拒命,於晉陽(今山西太原南晉源鎮)起兵。後唐遣張敬達率軍六萬長圍晉陽,石敬瑭遂以割地、稱臣、稱兒為條件,請求契丹出兵相助。契丹主耶律德光親帥大軍南下,擊敗後唐軍。石敬瑭在十一月受契丹冊封為大晉皇帝,隨後向後唐都城洛陽進軍,後唐滅亡。 [6]  石敬瑭滅後唐後,建立後晉,並在天福三年(938年)按約定將燕雲十六州獻給契丹。石敬瑭在位期間對契丹稱臣納貢,態度謙恭。兩國保持相對和和平的外交狀態。 [2] 

契丹滅後晉之戰契丹背景

契丹主耶律德光並非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機指定的皇位繼承人。儘管耶律德光在述律後的扶持下搶奪耶律倍的皇位,但其皇帝身份的合法性危機並未因此解決。其次,耶律德光繼位後並未完全掌握契丹實際權力,因而,耶律德光唯有效仿太祖南下經略漢地、建立軍功方能獲得作為君主的威望。耶律德光在石敬瑭一朝獲取燕雲十六州後,聲望大盛。其中幽燕的獲得使契丹擁有了南下通道,得以長驅中原。除了地理上的巨大優勢外,契丹據有燕雲後,收編了近十萬漢軍,這使得契丹軍事力量得以迅速擴張。且十六州漢軍以步兵為主,契丹軍隊的兵種結構也得以從騎兵為主,轉變為步騎兼顧的新結構,彌補了原本遊牧民族軍隊單一兵種的作戰劣勢,使契丹在接下來的南下作戰中獲得更大的優勢。此外,佔據燕雲十六州後契丹的農業也得到充分發展,其經濟與軍事力量急劇膨脹,與剛剛建國的後晉王朝面對的“藩鎮未服,府庫殫竭,民間困窮”相比,契丹無疑佔據着絕對優勢。 [7] 

契丹滅後晉之戰後晉背景

石敬瑭一朝對契丹稱子稱臣,並割燕雲十六州於契丹。儘管後晉朝廷與契丹建立了藩屬關係,宰臣桑維翰等人也支持對契丹的主和政策,但後晉統治集團也無一例外地認為這一外交關係只是暫時的政策,為蟄伏待機之舉。石敬瑭時期,後晉就將黃河沿岸的魏博等軍鎮進行了新的調整,加強河北各鎮防禦。在後晉北方邊境,契丹多次干預鎮、定二州節度使人選,石敬瑭經多次博弈,將鎮、定二州暫時控制在自己手中。 [7]  天福七年(942年)六月,石敬瑭病逝,嗣子石重貴柩前即位。石重貴即位前後,後晉天災不斷,連年的旱、蝗、澇、飢,致使境內餓殍遍野,而南部割據的諸國多依附契丹,對中原之地虎視眈眈。 [8]  此時,後晉統治集團內部也矛盾重重,劉知遠、楊光遠等藩鎮節度使擁兵自重,藩鎮叛亂此起彼伏。後晉內部也存在着許多暗中勾結契丹的官員,並不斷向契丹傳遞後晉朝廷的情報。後晉政權此時內外交困,危機四伏。 [2]  [9]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起因

石重貴即位之初,就面臨如何向契丹上表的問題。宰臣桑維翰、李崧等基於兩國國力差距,建議繼續奉表稱臣於契丹,石重貴卻一意孤行採納掌握禁軍實權的侍衞親軍都指揮使景延廣的建議,對契丹“去臣稱孫”,意圖重塑後晉的法統,不再承認石敬瑭時期的藩屬關係。石重貴“背德違盟”之舉無疑挑戰了契丹的宗主地位,破壞了契丹與後晉的關係。兩國交惡之初,當時契丹的掌權者耶律德光並未立刻舉兵南指,而是希冀利用外交手段重新恢復契丹與後晉的藩屬關係。然而隨後景延廣囚殺在後晉境內的契丹商人,併發出軍事挑釁之語“晉朝有十萬口橫磨劍,翁若要戰則早來,他日不禁孫子,則取笑天下,當成後悔矣”。這一系列尖鋭的政治轉向,使得耶律德光認為後晉有脱遼自立、強大難制的發展趨勢,兩國開戰已成必然。 [1]  [7] 
後晉天福八年(943年)十二月,青州節度使楊光遠勾結契丹,引契丹軍南下。這成為契丹與後晉大戰的直接導火索。 [10]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經過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一次大戰

  • 契丹南侵
天福八年(943年)十一月,單州刺史楊承祚夜開城門逃往其父楊光遠治所青州。晉廷接到信報後,立刻派侍衞步軍都指揮使郭謹領兵到鄆州佈防,以備契丹入侵和青州叛亂。十二月,楊光遠謀叛之象更加明顯,朝廷再派左領軍衞將軍蔡行遇增兵鄆州,並遣官員巡檢黃河南岸至黃河入海口一帶。鄆州作為位於晉都東北的水陸要衝,是防禦青州之敵的軍事重鎮,晉軍增援此地,也是為保都城大梁(今河南開封)無虞;而加強黃河下游巡檢,則是為切斷楊光遠與契丹的聯繫。 [1] 
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楊光遠勾連契丹反叛,派兵攻打淄州,抓獲刺史翟進宗後固守青州。 [11]  契丹大軍以騎兵為主,採取“東西兩路並進,協同作戰”的靈活進攻方案。西路為偏師,作為牽制作用;東路為主攻方向,以渡過黃河,攻取晉都大梁為戰略目標。 [1] 
開運元年(944年)正月初二日,契丹東路軍前鋒趙延壽、趙延昭率領騎兵五萬入晉境,兵鋒已達甘陵,在晉軍貝州叛將邵珂的幫助下,一舉拿下後晉的糧草重地、水路要衝貝州(今河北清河西北),繼佔領黃河北岸之南樂(今屬河南)並駐紮於此。 [12-13]  耶律德光親自率10餘萬大軍殿後,出契丹南京(即幽州,今北京)趨後晉魏州(今河北大名東北),建牙帳於元城(今河北大名東北)。西路契丹軍由耶律德光的皇叔明王耶律安端率領,自雁門關(今山西代縣西北)南下,圍攻忻、代二州,以牽制後晉河東力量。 [1]  晉帝石重貴聞知,遣使致書契丹,求修舊好,遭拒,遂以黃河為障,部署防禦。命高行周為北面行營都部署,率軍進駐戚城(今河南濮陽北);遣張彥澤領騎兵三千戍黎陽(今浚縣東北);石重貴自率禁軍抵澶州(今濮陽),景延廣隨行,後任命其為御營使,總領北面行營軍一切軍機(然該職位的設置與之前北面行營的最高指揮權相互牽制,險些導致其後高行周等人的兵敗) [33]  ;以北京(今太原)留守劉知遠為幽州道行營招討使,抵禦契丹西路的耶律安端軍。 [16] 
  • 戰略相持
麻答欲效仿後唐奇襲汴州的戰術 麻答欲效仿後唐奇襲汴州的戰術
正月二十八日,劉知遠與白承福合兵二萬與契丹西路軍在秀谷爆發激戰,晉軍殺敵三千,活捉五百,俘虜契丹將十七人,契丹西路軍潰散,餘眾逃至鴉鳴谷(今山西壽陽東南),後出潞州(今山西長治)向東與契丹主力會合。 [5]  [14-15] 
由於晉軍主力均佈置在澶州一線,依靠城池堅固,成功阻滯了耶律德光率領契丹主力(東路軍)。耶律德光遂遣從弟麻答率數萬兵向東攻博州(今山東聊城東北),欲搶渡馬家口(今山東聊城東),會晉叛將楊光遠由翼側包抄,攻取鄆州,鉗擊正面晉軍。此舉是效仿後唐李存勖奇襲汴州(即晉都大梁,今河南開封)的戰術(詳見後唐滅後梁之戰),一旦契丹與楊光遠合兵攻下鄆州,則晉都直接暴露於契丹騎兵鐵蹄之下。 [19] 
本月底,麻答率軍進至博州城下,後晉博州刺史周儒與楊光遠勾結,突然獻城投降契丹,並引導契丹軍於馬家口渡河。 [18]  鄆城守軍有限,守將郭謹一面派人向石重貴告急,一面遣左武衞將軍蔡行遇率數百騎北上截擊。蔡行遇伏被俘,部下旋即被擊潰。 [22-23] 
二月初,收到急報的晉廷急命何重進、白再榮安彥威等分守麻家口(今山東鄄城東北)、楊劉(今山東東阿東北楊劉鎮)、馬家口、河陽(今河南孟縣南),加強諸津要守備。 [21]  同時,晉廷遣侍衞馬軍都指揮使李守貞、神武統軍皇甫遇等率兵萬餘,水陸並進,疾趨馬家口阻截。李守貞等人趕到馬家口時,契丹步騎萬餘已於河東築壘,正掩護後續渡河。李守貞等乘其半渡而擊,拔東岸契丹軍營壘,東岸契丹軍遂潰散,被溺死、俘斬各數千人。西岸的契丹軍軍心亦大受打擊,不敢渡河南下,倉皇北撤。 [20]  [26] 
在晉軍主力分兵支援東線馬家口的同時,耶律德光抓住機會進攻戚城。晉軍北面行營軍先鋒指揮使石公霸首先遭遇契丹騎兵,就迅速被包圍。高行周、符彥卿率領的北面行營軍前軍前去救援,隨後亦陷入契丹軍隊的重圍。御營使景延廣收到求援後,坐視三位大將被困於戚城,晉帝石重貴聞知後,即親率侍衞親軍前去解圍,與堅守戚城的高行周部,裏應外合,大破契丹軍,遂解戚城之圍。 [24-25] 
  • 澶州決戰
耶律德光見戚城和馬家口的進攻皆受阻,而澶州—戚城一線是當時契丹軍攻取晉都的最近渡河路線,遂集中兵力,準備與晉軍決戰於此。耶律德光先假意從元城撤退,實則埋伏於古頓丘城(今河南清豐縣北二十里),企圖以示弱誘敵之策,等杜重威率領的恆、定兩州兵馬與澶州的守軍合兵時,以騎兵優勢在曠野之地一舉殲滅後晉所有主力。 [27]  然而因為連日大雨,晉軍守城不出。契丹軍隊空等十多天,反而因長期駐紮於曠野,導致人困馬乏,軍糧短缺。耶律德光采納趙延壽的建議決定主動出擊,準備奪取澶州德勝渡的浮橋後搶渡黃河。 [28] 
三月初一,耶律德光率軍十萬橫陳於澶州城北,晉軍主力在澶州城,先頭部隊高行周在戚城的南面。晉軍以步兵軍陣對抗契丹騎兵的包抄戰術,兩軍鏖戰至傍晚,皆死傷甚眾。隨後,耶律德光采用騎兵的“突陣”戰術衝擊後晉軍陣,石重貴立刻率親兵列為後陣穩定軍心,晉軍因有皇帝親自督軍,軍紀嚴明,巋然不動,以數萬弩箭迎擊契丹騎兵,契丹軍久攻不下,逐漸退卻。此時耶律德光從間諜處獲悉“後晉軍東面人少,沿黃河的護城柵欄也不堅固”,於是再次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快速轉變正面攻堅作戰方式為側翼突襲。耶律德光親率領精鋭騎兵從後晉軍陣東面防禦薄弱處進行突陣。後晉軍陣當即被擊潰,士兵向南敗逃,契丹騎兵在後緊追不捨,一直追到澶州水寨。契丹軍誤把當時修治水寨的晉軍旗幟當成伏兵,遂暫緩追擊,晉軍抓住機會,重整部隊,雙方再次交戰,後晉軍隊再次向後敗退,後晉大將李守超遂率幾百騎兵持短兵器徑直殺將過去,穩住後晉軍陣,契丹軍逐漸退卻。 [29]  [37] 
當夜,契丹軍首先鳴金收兵,又趁夜北退三十里紮營。晉軍雖收到消息,但主帥景延廣擔心這是契丹的計策,因此只是堅守城池,而沒有派兵追擊。 [30]  初三日,耶律德光令趙延照留守貝州,下令契丹大軍分兩路北撤,一路自滄州、德州北撤,另一路則向東後沿深州、冀州北上回國。契丹騎兵在撤退途中,對沿途的後晉城鎮大肆破壞,掠奪財物和人口,致使後晉的黃河以北的地區赤地千里。 [31] 
  • 戰後部署
契丹撤軍後,晉廷趁機遣軍收復失地,調整部署,擴展軍備。四月,石重貴命高行周、王周等戍澶州;遣神武統軍潘環、張彥澤屯兵澶州;遣李守貞領步騎兩萬,攻討青州(今屬山東)的楊光遠叛軍;景延廣因不救戚城之罪,外放為西京留守。 [32]  八月,以劉知遠為北面行營都統,杜重威為都招討使,轄制十三節度使,統領河北、山東、河南諸地防務;閏十二月,李守貞破青州,殺楊光遠。 [38]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二次大戰

  • 大戰再起
後晉開運元年(遼會同七年,944年)初,契丹主耶律德光首次南伐後晉,卻因後晉君臣上下一心而在黃河沿線頻頻受挫遂撤軍,返回南京幽州暫駐,重新整軍,準備第二次入侵。 同年十月,契丹天授節(耶律德光的生日)上,除後晉外契丹各藩屬國均遣使進賀。 [17]  耶律德光遂以此為由,再次南征。 [37] 
本年末,契丹仍以盧龍節度使趙延壽為前鋒圍困恆州(治真定,今河北正定),連下其周邊九縣,後又分兵攻掠河北邢(治龍岡、今河北邢台)、洺(治廣年,今河北永年東南)、磁(治滏陽,今河北磁縣)等州後,前鋒進入鄴都(今河北大名東北)境內。
  • 邢州潰退
順國節度使、恆州守將杜重威向晉廷告急,晉帝石重貴因病未能親征,遂命張從恩出任北面行營馬步都監,率馬全節安審琦等北面行營諸將會諸道兵屯邢州,阻止契丹大軍前進。由於劉知遠擁兵自重,只在晉陽觀望,北面行營軍最高指揮官為招討使杜重威,然其被圍困於恆州,此時處於邢州的北面行營軍缺乏統一有效的指揮。 [33]  隨後契丹主耶律德光率大軍在元氏(今河北元氏西北)紮營,晉廷害怕戍守邢州一帶的的晉軍被全殲,在未與契丹交戰就急令其後撤,企圖固守澶州、黎陽,依託黃河作為抵禦契丹軍南下的屏障。然而接到撤退命令的晉軍一潰千里,潰兵所過之地方,放火焚燒,殺人掠貨,等退到相州(今河南安陽)時,晉軍已混亂到無法整頓的地步。 [39] 
開運二年(945年)正月,晉帝石重貴又不甘心邢州失陷,重新於鄴都、相州以南部署防禦:以武寧節度使趙在禮屯澶州,鄴都留守馬全節守鄴都,右神武統軍張彥澤戍黎陽,西京留守景延廣自滑州引兵扼胡梁渡(今滑縣東北古黃河上),另以天平軍節度張從恩、護國軍節度使安審琦會諸道行營兵數萬,列陣於相州安陽水南阻截契丹軍南進。十五日,義成節度使皇甫遇會同濮州刺史慕容彥超,率數千騎前出偵察,至鄴縣(今河北臨漳西南)猝遇數萬契丹先鋒軍,交戰百餘合,晉軍寡不敵眾,且戰且退,至榆林店(今河南安陽北),契丹增援大軍到來,皇甫遇遂決意原地死戰,晉軍擺出嚴密的步兵方陣禦敵,苦戰半日,雙方殺傷甚眾。黃昏時,晉將安審琦獨率騎兵,過安陽水前往救援。契丹軍久攻不下,人馬疲敝,見到晉軍援軍將至,遂撤師北走。皇甫遇等眾人遂得以生還。 [40]  而契丹軍以為後晉大軍到來,部眾驚擾,不斷後撤。當時,耶律德光駐紮在邯鄲,得到所謂的“晉軍主力悉至”的消息後,立刻向北逃走,當晚(十五日)不敢紮營休息,第二天就逃到兩國邊境附近的鼓城(河北省晉州市)。 [41] 
十五日晚,在相州駐紮的北面行營軍都監張從恩決意退守黎陽,由於軍內未達成一致,本次撤軍又如同邢州潰退一般,多虧相州刺史的符彥倫防守得當,相州才沒有陷落。然而契丹先鋒趙延壽部繞過相州,兵鋒直達湯陰(河南省湯陰縣)。 [42] 
  • 首次北伐
正月末,河北諸鎮相繼告急,晉帝石重貴察覺北面行營一盤散沙的情況後,將張從恩調離北面行營,並決意親征。 [43]  在出徵之際即嚴令一直固守恆州不動的北面行營招討使杜重威領本道兵與馬全節等於定州(今屬河北)會和,並嚴厲整合行營內各將領。 [33] 
二月,晉帝石重貴自都城大梁經滑州到澶州督戰,並令杜重威率北面行營軍向北進軍。三月,北伐的晉軍收復祁州後,下泰州(今河北青苑)、克滿城(今河北滿城北),攻遂城(今河北徐水西北),俘虜契丹酋長沒剌以及士卒兩千人。十九日晚,杜重威從契丹降卒口中得知契丹主耶律德光率8萬騎於虎北口(今北京密雲東北古北口)反撲將至,杜重威懼,次日就急退保泰州。 [46]  隨後杜重威率晉軍持續南撤,契丹騎兵銜尾追擊,期間雙方有數次交鋒,各有傷亡。二十六日,晉軍撤退到陽城(今河北清苑西南)附近,此時契丹主力趕上,晉軍只能結陣向南撤退,而契丹騎兵從四面包抄騷擾晉軍步卒,晉軍各路兵馬竭力拒戰。當天,晉軍只撤退十餘里,人困馬飢。 [47] 
  • 陽城大捷
三月二十七日,晉軍退到白團衞村(今河北順平縣),速扎鹿角為寨。耶律德光立刻派重兵將晉軍包圍在村內,並派騎兵繞到晉軍身後斷其糧道。當天夜晚,忽然颳起很強的東北風,雙方視野都很差。晉軍在營內挖井取水,剛挖到地下水面,井就立刻崩塌,士卒只能取出井中濕泥擠水解渴,此事導致晉軍士卒和軍馬都嚴重缺水。 [50] 
等到天亮,東北風更加強烈,耶律德光遂命契丹軍中的鐵鷂軍下馬,拔除晉軍軍營四面的木柵鹿角,掃平地面,然後引導步戰騎兵主力殺入大營,以刀劍等短兵器格殺後晉士卒。同時契丹軍還佔據上風口,順風縱火燒營,助長聲勢。晉軍被契丹兵圍困在中心,由於身處逆風位,晉軍對付契丹騎兵的弓弩都無法發揮作用。晉軍面對火勢和契丹大軍的進逼束手無策,主帥杜重威卻要晉軍一味的固守營寨,晉軍羣情激憤,各將領也要求出戰,主帥杜重威卻希望等風勢稍小一點,監軍李守貞持反對觀點,他認為:戰場形勢是敵眾我寡,依靠風沙的遮蔽,契丹都無法瞭解晉軍具體參戰人數。晉軍此時借風暴掩護拼死戰鬥,才有獲勝可能。而等風沙停了,雖然晉軍沒有了逆風的劣勢,但契丹軍乘勢進攻,各部溝通沒有阻礙,晉軍必然全軍覆沒。李守貞請命自己出戰,而杜重威繼續堅守大營。 [48] 
隨後,晉將符彥卿會同張彥澤、藥元福以及左廂都排陣使皇甫遇,率麾下精鋭騎兵,從營寨西門出發進攻契丹下馬步戰的騎兵,各將領隨後也出動擊賊。當時正刮東北風,出營寨西門繞到契丹後方,也是為了爭取順風之勢,也就是説此刻契丹軍隊從順風變成了逆風。而遼軍鐵甲騎兵既已下馬,倉皇間來不及跳上馬背,契丹亦無兵種優勢,戰場局勢在瞬間轉換。這次出奇不意的進攻使得契丹軍稍退數百步。李守貞見勢,下令步卒盡拔鹿角出擊,契丹軍潰散,棄馬奪路而逃。契丹主耶律德光乘坐奚車逃奔十餘里,晉軍在後緊追不捨,耶律德光狼狽間棄車改騎駱駝向北逃去。 [51]  [49]  [53] 
  • 戰後部署
晉軍眾將要求繼續追擊,然而主帥杜重威拒絕,隨後,晉軍北伐的各路人馬自定州班師返回各自軍鎮。四月中旬,石重貴從澶州出發返回開封。二十四日,將天雄軍恢復設置在鄴都,加強河北兵力。 [54-55]  在陽城大捷後,後晉和契丹兩國主和勢力抬頭,石重貴乘勝再次遣使出使契丹,提出恢復稱臣,並謙卑謝過。然而契丹主耶律德光不滿足晉廷條件,要求提升出使規格,並要求割讓鎮、定兩道。晉廷亦無法接受這一條件,兩國議和失敗。 [62] 
由於晉軍在兩次大戰中接連取勝,石重貴興建宮室,厚賜優伶,寵信馮玉,排擠猜忌重臣桑維翰,不納忠言,朝政日益崩壞。 [60]  在軍事上重用外戚杜重威,杜重威懦弱貪婪,放任契丹殘兵劫掠河北之地。隨後杜重威因畏懼契丹遊兵無詔回京,石重貴不僅沒有治罪,還授予其天雄軍節度使,令其手握重兵,出鎮重鎮。 [61]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三次大戰

主詞條:中渡橋之戰
  • 守貞小勝
開運三年(946年)夏,河北爆發饑荒,兗、鄆、滄、貝各州盜賊四起,鄉民結寨自保。民帥孫方簡等人在定州西北狼山結寨,對抗契丹,很有斬獲,晉廷遂招納其為東北招收指揮使,對抗契丹。孫方簡多次劫掠契丹,以此向晉廷邀功。晉廷賞賜稍不如意,孫方簡就舉寨投降契丹,更是引敵入寇,甚至抓了晉將劉延翰獻給契丹。六月,劉延翰逃回晉都,向朝廷報告孫方簡反叛、契丹入寇的情況,同時定州也傳來契丹壓境的軍情。 [56] 
石重貴遂命天平節度使、侍衞馬步都指揮使李守貞為帥領義成、彰德、義武節度使向泰州進軍,又遣禁軍步兵十營急赴邢州,加強河北守備。八月,李守貞領軍與契丹千餘騎在長城北(戰國時燕所築,在今固安縣南),輾轉戰鬥四十餘里,斬獲契丹主帥解裏,契丹軍溺亡者眾多。初九日,契丹沒有再南下,石重貴命李守貞回師駐守澶州。 [57-58] 
九月,契丹發兵三萬進攻後晉河東地區,劉知遠於陽武谷將其擊敗,斬首七千。定州張彥澤亦於定州北、泰州連續擊敗來犯的契丹軍,斬首兩千。 [59]  後晉恃陽城之捷,輕視契丹,欲伺機北伐。契丹攻晉接連受挫,不甘罷休。 [1]  [5] 
  • 二次北伐
契丹主分別於七月命平盧節度使趙延壽詐降並請求晉軍北上接應,九月再指使瀛州刺史劉延祚向後晉樂壽監軍王巒送去書信,請求舉城內附。後晉深知瀛、莫二州的重要地位,因為獲此二州後晉就能阻敵長驅魏州,保證黃河南岸的安全。同時邊地守將王巒與天雄節度使兼中書令杜重威多次向晉廷上奏,聲稱瀛(今河北河間)、莫(今河北任丘北)乘此可取。後晉的深州刺史慕容遷也在此時向朝廷獻上《瀛莫圖》。因此石重貴“欲發大兵迎趙延壽及延祚”並趁勢北征。後晉出帝在北征的敕榜中豪言:“專發大軍,往平黠虜。先取瀛、莫,安定關南;次復幽燕,蕩平塞北。”意圖乘機一舉消滅契丹。 [9]  [33]  九月,石重貴命杜重威、李守貞等會兵廣晉(今河北大名東北),因杜重威是晉帝的姐夫,石重貴對其信任有加,悉調京師宿衞禁軍歸杜重威麾下。
十一月,杜重威率兵二十萬抵瀛州,契丹將高模翰早已引兵潛出。晉偏將梁漢璋率兩千騎追擊,戰敗身亡。杜重威不救,反倒退兵武強(今河北武強西南)。契丹軍長驅南下,沿易、定向恆州推進。杜重威還欲南撤,遇張彥澤返恆州,乃轉兵西行,至中渡橋(今河北正定東南滹沱河上),契丹軍已先於佔領。張彥澤率騎爭奪,契丹軍焚橋,兩軍遂夾滹沱河而峙。起初,耶律德光還畏懼杜重威率軍渡河與恆州守軍夾擊自己,但看杜重威在南岸紮營,遂於北岸觀望。十一月底,耶律德光遣別將蕭翰迂迴晉軍側後,搶佔欒城(今河北欒城西),扼晉軍糧道、退路。 [5] 
杜重威在南岸紮營期間,將主戰的轉運使李谷外派去督糧,眾將不敢再言戰事。杜重威在營內只是置酒作樂,很少過問軍事,並命大軍繼續駐紮在原地,毫無進取之意。 [63] 
  • 陣前投敵
十二月初一日,李谷向晉廷密奏,指出北面行營軍情勢危急,建議石重貴御駕前去滑州。初三日,石重貴才知道北伐的大軍已退到中渡橋,後又接到李谷的奏報,瞭解到前線危急。初四日,晉廷收到杜重威請求増兵的書信,此時京師兵力已經枯竭,石重貴將皇宮守衞的數百人悉數派往前線。至此,大梁(今河南開封)城內宿衞禁軍幾乎全部派往前線,這使得京城中人心惶惶。石重貴又緊急徵調黃河以北各州以及滑(今河南滑縣)、孟(今河南孟州)、澤(今山西晉城)、潞(今山西長治)等州五十萬糧草運往北面行營軍大營,運糧詔令催促甚急。初五日,杜重威再次派人回京告急。使者在返回大營的途中,被契丹軍擒獲,自此杜重威與朝廷的聯繫中斷。此時石重貴打算親征,但為契丹軍隊已經深入趙州境內,晉軍腹背受敵,處境艱難。但杜重威所掌握的後晉大軍還未受到嚴重損失,恆、易、定等州仍為晉軍控制,仍有與契丹一戰之力。 [5]  [37]  [66] 
初六日,晉將王清要求率兵兩千前出開道,率全軍進駐恆州城。但杜重威心懷異志,不許大軍增援,致使王清所部皆戰死,晉軍主力亦陷入重圍。杜重威以途窮路末,暗中勾通契丹,欲舉軍投降。耶律德光佯許立其為帝,初十日,杜重威伏兵於內,迫眾將簽署降表。隨後杜重威下令全軍出營列陣,官兵們歡呼跳躍,認為將要發動攻擊。杜重威親自向大家解釋説:“我們的糧食已經吃完,走投無路,只有和你們另找出路!”命全軍卸甲投降,官兵們悲傷哀慟,哭聲震動四野。 [5]  [64-65]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結果

晉軍在前兩次大戰中,雖然前期互有勝負,然而戚城之戰和陽城之戰的勝利都阻擋了契丹軍南下的步伐,將契丹軍阻擋於黃河之北,且由於契丹軍以騎兵為主,勞師遠征,不可久戰,契丹軍在大敗後均主動北撤。然而第三次大戰後,除河東節度使劉知遠的軍隊留守原地外,北面行營實際是匯合了北部諸道藩鎮兵和全部禁軍,幾乎是後晉全部軍力,而在杜重威率全軍投降契丹後,後晉數日後即滅亡,可見此階段的北面行營軍是可以關乎後晉政權走向的決定性力量。而杜重威在北上和駐守期間又不停上奏請求增派更多軍隊,晉廷不得已將全部宮衞禁軍再調至杜重威麾下,致使京師大梁防務空虛。杜重威率後晉幾乎全部兵力卻一直在滹沱河南岸按兵不動,最終在內外斷絕、糧食殆盡的情況下向契丹投降。而在其投降後,引導契丹軍迫使河北恆、代、易等各州一一歸降,耶律德光亦抓住時機,乘勢南下入汴。此時杜重威所率領的北面行營軍竟成為契丹滅亡後晉王朝的先鋒軍。 [33] 
晉軍先後遭受了瀛州大敗,中渡橋大敗,而後北面行營全軍投敵,河北各雄藩望風而降,大大激起契丹滅晉之心,耶律德光裹脅後晉降卒數日之後便攻破大梁,石重貴無奈開城出降,後晉滅亡。耶律德光於大同元年(947年)二月,建國號大遼。 [2]  [5]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評價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一次大戰

後晉皇帝石重貴:“朕以契丹顯違信義,輒肆侵陵,親御戎車,往平桀虜,靈旗一舉,狂寇四奔。”(戰後) [34] 
後晉大將景延廣:“晉朝有十萬口橫磨劍,翁若要戰則早來,他日不禁孫子,則取笑天下,當成後悔矣。”(戰前) 意契丹強盛,國家不濟,身將危矣,但縱長夜飲, 無復以夾輔為意。 (戰後) [35-36] 
中國曆代戰爭史》編者:利用優勢騎兵之機動力,與晉方青州節度使楊光遠相呼應,深入大河南北,予晉方以重大之打擊。如作戰進行順利,即渡河進攻大梁,否則即行撤退……第一次南犯,主力經安國深(州)冀(州)指向魏州,擬以有力一部由博州方面渡河配合平盧節度使楊光遠之行動,以威脅晉方之右翼。及其渡河部隊為晉方所阻,正面復遭堅強抵抗後即行撤退。 [27] 
洪緯博士:契丹軍以騎兵為主,其行軍路線選擇比較固定,難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後晉軍隊通過派遣大將率大軍屯駐在定州等地,來加強易州—定州沿線的佈防,以阻礙契丹南下。其次,沒有足夠的草場或草料就限制了契丹主力騎兵的作戰時間多為一個月左右,中原王朝往往利用契丹軍隊依賴草場,不可久戰的弱點,堅守避戰,契丹圍困不久便撤軍而回。 [37]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二次大戰

後晉將領皇甫遇:“彼眾我寡,走無生路,不如血戰。”(榆林店被圍) [44] 
後晉河東節度使劉知遠:“中國疲弊,自守恐不足,乃橫挑強胡,勝之猶有後患,況不勝乎!”(晉軍首次北伐前) [45] 
後晉大將李守貞:“彼眾我寡,風沙之內,莫測多少,惟力鬥者勝,此風乃助我也。”(白團衞村被圍後) [48] 
後晉大將藥元福:“今軍中飢渴已甚,若俟風回,吾屬已為虜矣。敵謂我不能逆風以戰,宜出其不意急擊之,此兵之詭道也。”(白團衞村被圍後) [49] 
契丹耶律德光:“晉軍止此耳,當盡擒之,然後南取大梁。”(白團衞村被圍後) [50] 
百戰奇法》:凡與敵戰,若遇風順,致勢而擊之;若遇風逆,出不意而搗之,則無有不勝。法曰:“風順,致勢而從之;風逆,堅陣以待之。” [51] 
胡三省:“夫勝之不可恃也尚矣。紂之百克而卒無後,夫差數戰數勝,終以亡國。桑田之捷,滅虢之兆也;方城之勝,破庸之基也。項梁死於定陶而嬴秦墟,宇文化及摧於黎陽而李密敗,皆恃勝之禍也。陽城之戰,危而後克。契丹折翅北歸,蓄憤愈甚,為謀愈深,晉主乃偃然以為無虞,石氏宗廟,宜其不祀也。” [52] 
學者曾國富:後晉軍屢戰屢勝, 契丹軍屢戰屢敗, 契丹軍中瀰漫着“恐晉”氣氛。契丹在退軍途中, 常常“自相驚曰:‘晉軍悉至矣’”, 包括契丹主在內的契丹軍便“即時北遁”, 落荒而逃。 [2] 
洪緯博士:契丹在白團衞村的戰敗並非契丹騎兵戰力或戰術問題,完全是因為契丹騎兵短兵奮擊之時,忽略了側翼安全,致後晉有機可乘,此戰後再未見契丹騎兵下馬攻陣的記載。 [37] 

契丹滅後晉之戰第三次大戰

洪邁:契丹伐晉連年,晉拒之,每戰必勝。其後,杜重威陰謀欲降,命將士出陳於外,士皆踴躍,以為出戰,既令解甲,士皆慟哭,聲振原野……乃知忠義之士,世未嘗無之,特時運使然耳。 [70] 
胡三省:①高行周、符彥卿,一時名將也。滑、澶及河陽,河津之要也。使晉主能用李谷之言,安得有張彥澤輕騎入汴之禍乎!②強寇深入,諸軍孤危,而驛報七日始達,晉之為兵可知矣。③(桑維翰)言晉必亡,宗廟不祀。蓋晉氏之亡,不獨桑維翰知之,通國之皆知之。④李縠為杜威晝畫計而不行,猶可曰言之易而行之難。至於王清力戰而救,則其欲賣國以圖已利,心跡呈露,人皆知之矣。⑤契丹主非特戲杜威、趙延壽也,亦以愚晉軍。彼其心知軍之不誠服也,駕言將以華人為中國主,是二人者必居一於此。晉人謂喪君有君,皆華人也,夫是以不生心,其計巧矣。 [71] 
王夫之:①而延廣罷去,留守西京,悲憤無聊,唯自縱酒;桑維翰固爭於重貴,復奉表稱臣以示弱,然後孫方簡一叛,大舉入寇,而重貴為俘。繇此觀之,契丹何遽不可拒?延廣何咎?而維翰之貽害於中國,促亡於石氏,其可以一時苟且之人情,頌其須臾之安,而貰其滔天之罪哉?②今且責知遠之擁兵晉陽,不以一矢救重貴之危,而知遠無辭。雖然,豈盡然哉?李守貞、杜重威、張彥澤,兵力之彊,與不相上下,而交懷忮害之心;桑維翰居中持柄,怙契丹以制藩帥;石重貴輕躁以畜厚疑,前卻無恆,力趨於敗;天之所壞,不可支也,徒以身殉,俱碎而已。 [72] 
《中國曆代戰爭史》編者:①契丹以騎兵優勢,實施機動作戰。採取有利則進,不利則退,誘敵深入的方略,創造野戰殲敵戰機致勝;晉廷虛驕輕敵,悉將京師宿衞禁軍投入北伐,主帥杜重威叛降後,致後方空虛,都城陷落而亡。②其所屬諸將,大多才能短絀,既無兵學修養及統御指揮能力,又無衝鋒陷陣愛國犧牲精神;貪生怕死,利令智昏;甚至賣國求榮,厚顏事敵:如杜重威、李守貞等輩,即其代表。③晉第二次北伐時,晉軍在中度橋如能稍採積極行動,契丹必即行撤退,蓋契丹乃採機動戰術,有機可乘則進,無機可乘則退也。但杜重威、李守貞等竟在距正定五里之處,築壘防禦,且拒絕部下進攻之建議,一面不斷請求增援,一面終日飲酒作樂,對敵之一切活動均視若無睹。待食盡途窮,即解甲投降。而晉主對重威等之行動,亦不加聞問,對其請援則悉髮禁衞之兵赴之。天地間竟有如此大軍統帥,亦竟有如此糊塗之皇帝,真咄咄怪事也。 [73] 

契丹滅後晉之戰總評

王夫之:偉王敗而太原之兵遁;石重貴自將以救戚城,而溺殺過半,慟哭而逃;高行周拒之於澶州,而一戰不勝,收軍北去;安審琦救皇甫遇、慕容彥超於榆林店而自驚以潰;陽城之戰,符彥卿一呼以起,傾國之眾,潰如山崩,棄其奚車,乘駝亟走。當是時也,中國之勢亦張矣;述律有蹉跌何及之懼,氣亦熸矣。(後晉與契丹前兩次大戰) [72] 
中國軍事百科全書編審室:此戰,歷時數年,幾經反覆。契丹初戰受挫後,因形應變,採取有利則進、不利則退、誘敵深入的方略,乘後晉軍精鋭全部出動之機,以騎兵突起反攻,直取東京滅後晉。後晉廷小勝輕敵,傾軍出戰,致後方空虛;交戰中,主帥懼戰叛降,導致敗亡。 [5] 
《中國曆代戰爭史》編者:晉主石重貴立於危難之中,不但不能繼承石敬瑭與桑維翰所定之遺策,且當時內政失修,強敵犯境,藩鎮專橫,天災流行……且晉主處此艱危存亡之秋,不但不能警惕奮發,反安於享樂,奢淫自縱。其臣僚中僅桑維翰較有才氣,且勇於負責;其餘均顢頇無能,爭權奪利,私心自用。晉主則遠賢拒諫,善惡不分,故終不免於亡國被俘。 [73] 

契丹滅後晉之戰戰爭影響

此戰對後晉和契丹均意義重大。兩國之間的戰爭,斷斷續續持續三年之久,無論是對中原民族,還是對契丹民族,都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沉重的戰爭負擔不僅極大地消耗了兩國寶貴的資源,破壞了社會的穩定,而且制約了兩國經濟的發展。 [67] 
於後晉來説,中渡橋之戰的失敗,致使晉廷喪失絕大部分軍事力量,直接導致後晉政權的滅亡。此戰後,契丹騎兵於黃河南北兩岸大肆“打草谷”,自東、西兩畿及鄭、滑、曹、濮數百里間,丁壯被殺,婦女被掠, 財畜殆盡。雖然契丹僅佔據開封兩月後就北還,但其在離去時,大肆破壞河北諸鎮,掠奪大量人口和馬匹,對中原之地的經濟和文化破壞嚴重。 [68] 
對於契丹來説,契丹統治燕雲十六州之地已近十年,內有傀儡趙延壽等之協助,外有晉臣楊光遠之勾結,其對晉方軍政腐敗,臣僚離心之情形應有所認識。然其在戰場上先後經歷馬家口之戰戚城之戰白團衞村之戰的慘敗,契丹在本次戰役之前對晉軍始終懷有畏懼之心。此外,晉軍下級軍官及士兵戰鬥力尚強,加之後晉相對契丹有着更為先進的文化,使得契丹君臣不敢輕啓亡晉之念。然而此戰中晉北面行營全軍出降,使得契丹對晉之觀念大變,而陡起滅晉之決心。契丹主耶律德光乘中渡橋之勝,滅後晉而建大遼,實現了遼太祖的夙願,並完成了遼代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領土擴張,最終奠定了大遼帝國的遼闊疆域。其次在南下和北歸過程中,耶律德光除擄掠人口財寶外,還吸納裹挾了大量漢地的知識分子、以及先進的生產技術和文化。在客觀上促進了漢文化的傳播與推廣、推動契丹社會的發展與進步。 [67]  [69]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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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契丹國志·卷三》:二月朔,帝冠通天冠、絳紗袍,執大圭視朝。華人皆法服,北人仍胡服,立於文武班,百官朝賀。帝問百官曰:「中國之俗異於吾國,吾欲擇一人君之,何如?」皆曰:「夷夏之心,皆願推戴皇帝。」於是下制,以晉國稱大遼,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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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    劉雨軒.後晉與契丹戰和關係的轉變及原因[J].今古文創,2021,(21):43-44.
  • 11.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天福八年十二月)甲寅,以單州刺史楊承祚為登州刺史,從其便也……(丁卯)淄州奏,青州節度使楊光遠反,遣兵士取淄州,劫刺史翟進宗入青州。
  • 12.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開運元年春正月乙亥)滄、恆、貝、鄴馳告,契丹前鋒趙延壽、趙延昭引五萬騎入寇,將及甘陵,青州楊光遠召之也。己卯,契丹陷貝州,知州吳巒死之……(庚辰)太原奏,契丹入雁門,圍忻、代二州。恆、滄、邢三州上言,契丹大至。
  • 13.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三》:先是朝廷以貝州水陸要衝,多聚芻粟,為大軍數年之儲,以備契丹。軍校邵珂,性兇悖,永清節度使王令温黜之。珂怨望,密遣人亡入契丹,言"貝州粟多而兵弱,易取也。"……會契丹入寇,巒書生,無爪牙,珂自請,願效死,巒使將兵守南門,巒自守東門。契丹主自攻貝州,巒悉力拒之,燒其攻具殆盡。己卯,契丹復攻城,珂引契丹自南門入,巒赴井死。
  • 14.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開運元年春正月)辛卯,鄴都留守張從恩遣人夜縋城間行,奏契丹主以鐵騎三四萬建牙帳於元城,以趙延壽為魏博節度使,改封魏王,延壽日率騎軍摩壘而退。甲午,以北京留守劉知遠為幽州道行營招討使,以恆州節度使杜威副之,定州節度使馬全節為都虞候,其職員將校委招討使便宜署置……詔率天下公私之馬以資騎軍。丙申,契丹攻黎陽。遣右武衞上將軍張彥澤等率勁騎三千以御之。
  • 15.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開運元年春正月)辛丑,太原奏,與契丹戰於秀谷,斬首三千級,生擒五百人,獲敵將一十七人,賊軍散入鴉鳴谷,已進軍追襲。
  • 16.    《資治通鑑·第二百八十三》:帝遣使持書遺契丹,契丹已屯鄴都,不得通而返。壬午,以侍衞馬步都指揮使景延廣為御營使,前靖難節度使李周為東京留守。是日,高行周以前軍先發。時用兵方略號令皆出延廣,宰相以下皆無所預;延廣乘勢使氣,陵侮諸將,雖天子亦不能制。乙酉,帝發東京。丁亥,滑州奏契丹至黎陽。戊子,帝至澶州。契丹主屯元城,趙延壽屯南樂;以延壽為魏博節度使,封魏王。契丹寇太原,劉知遠與白承福合兵二萬擊之。甲午,以知遠為幽州道行營招討使,杜威為副使,馬全節為都虞候。丙申,遣右武衞上將軍張彥澤等將兵拒契丹於黎陽。
  • 17.    《遼史·卷第四·本紀第四》:九月庚午朔,北幸。冬十月丁未,鼻骨德來貢。壬戌,天授節,諸國進賀,惟晉不至。
  • 18.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未幾,周儒引契丹將麻答自馬家口濟河,營於東岸,攻鄆州北津以應楊光遠。
  • 19.    台灣三軍大學.《中國曆代戰爭史·第十冊》:軍事譯文出版社,1983:236-239.
  • 20.    《冊府元龜·卷三百六十·將帥部·立功十三 》:李守貞初仕晉為侍衞馬步軍都虞侯、領滑州節度使。開運元年春,虜眾犯澶。魏少帝幸澶州,虜主遣將麻答以奇兵由鄆州馬家口濟河立柵於東崖,守貞率師自澶州馳赴之,契丹大敗,溺死者數千人。晉少帝還京,以守貞為兗州節度使。是歲,以守貞為青州行營都部署,率兵二萬東討楊光遠,降之,以功加同平章事。
  • 21.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二月,甲辰朔,命前保義節度使石贇守麻家口,前威勝節度使何重建守楊劉鎮,護聖都指揮使白再榮守馬家口,西京留守安彥威守河陽。
  • 22.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鄆州奏,博州刺史周儒以城降契丹,又與楊光遠潛約,引契丹於馬家渡濟河。
  • 23.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時郭謹在汶陽,遣左武衞將軍蔡行遇率數百騎赴之。遇伏兵於葭葦中,突然而出,轉斗數合,部下皆遁,行遇為賊所執,鋒鏑重傷,不能乘馬,坐畚中舁至幕帳。
  • 24.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開運元年二月)丙午,先鋒指揮使石公霸與契丹遇於戚城之北,為契丹所圍。高行周、符彥卿方息於林下,聞賊至駭愕,督軍而進。契丹眾甚盛,被圍數重,遣人馳告景延廣,請益師。
  • 25.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延廣遲留,候帝進止。行周等大噪,瞋目奮擊賊眾,傷死者甚多,帝自御親兵救之方解。登戚城古台,置酒以勞三將,鹹咎延廣不遣兵赴難,相對泣下。
  • 26.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戊申,李守貞等至馬家口。契丹遣步卒萬人築壘,散騎兵於其外,餘兵數萬屯河西,船數十艘渡兵,未已,晉兵薄之,契丹騎兵退走,晉兵進攻其壘,拔之。契丹大敗,乘馬赴河溺死者數千人,俘斬亦數千人。河西之兵慟哭而去,由是不敢復東。
  • 27.    台灣三軍大學.《中國曆代戰爭史·第十冊》:軍事譯文出版社,1983:252-269
  • 28.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契丹偽棄元城去,伏精騎於古頓丘城,以俟晉軍與恆、定之兵合而擊之。鄴都留守張從恩屢奏虜已遁去;大軍欲進追之,會霖雨而止。契丹設伏旬日,人馬飢疲。
  • 29.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三月癸酉朔,契丹主領兵十餘萬來戰。時契丹偽棄元城寨已旬日矣,伏精騎於 頓丘故城,以待王師。《通鑑》:鄴都留守張從恩屢奏敵已遁去,大軍欲進追之, 會霖雨而止。設伏累日,人馬飢頓,趙延壽謀曰:“晉軍悉在河上,畏我鋒鋭,不 敢前進,不如徑造城下,四面而進,攻奪其橋樑,天下定矣。”契丹主然之。是日, 前軍高行周在戚城之南,賊將趙延壽、趙延昭以數萬騎出王師之西,契丹主自擁精 騎出王師之東,兩軍接戰,交相勝負。至晡時,契丹主以勁兵中央出而來,帝御親 軍列為後陣,東西濟河,為偃月之勢,旗幟鮮盛,士馬嚴整。契丹主望之,謂左右 曰:“楊光遠言晉朝兵馬半已餓死,今日觀之,何其壯耶!”敵騎往來馳突,王師 植立不動,萬弩齊彀,飛矢蔽空,賊軍稍卻。會有亡者告契丹主曰:“南軍東面人 少,沿河城柵不固,可以攻之。”契丹乃率精騎以攻東邊,王師敗走,敵騎追之。 時有夾馬軍士千餘人在堤間治水寨,旗幟之末出於堰埭,敵望見之,以為伏兵所起, 追騎乃止。久之復戰,王師又退,李守超以數百騎短兵直起擊之,敵稍卻。戰場之 地,人馬死者無算,斷箭殘鏃,橫厚數寸。
  • 30.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遇夜,賊擊鉦抽軍而退,夜行三十里而 舍焉……乙亥, 契丹主帳內小校竊其主所乘馬來奔,雲:“契丹已傳木書,收軍北去。”
  • 31.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契丹主自澶州北分為兩軍,一出滄、德,一出深、冀而歸。所過焚掠,方廣千里,民物殆盡。留趙延照為貝州留後。麻答陷德州,擒刺史尹居璠。
  • 32.    《舊五代史·卷八十二·少帝紀二》:夏四月,車駕在澶州。滄州奏,契丹陷德州,刺史尹居璠為敵所執。甲辰,鄴都留守張從恩來朝。丁未,加從恩平章事,還鄴。己酉,詔取今月八日車駕還京,令高行周、王周留鎮澶淵,近地兵馬委便宜制置。甲寅,至自澶州,曲赦京城大辟以下罪人。丁巳,升冀州為防禦使額。同、華奏,人民相食。己未,以右武衞上將軍張彥澤為右神武統軍。辛酉,以鄆州節度使、侍衞親軍都指揮使景延廣為西京留守;以宋州節度使高行周為侍衞親軍都指揮使;以侍衞親軍都虞候、義成軍節度使李守貞為兗州節度使,典軍如故。是日,分命文武臣僚三十六人往諸道州府括率錢帛,以資軍用。癸亥,以西京留守安彥威為晉昌軍節度使,以晉昌軍節度使趙瑩為華州節度使,以左龍武統軍皇甫遇為滑州節度使。是日,置酒宮中,召景延廣謂之曰:“卿有佐命之功,命保釐伊、洛,非酬勳之地也。”因解御衣、寶帶以賜之。丙寅,隴州奏,餓死者五萬六千口。
  • 33.    賈垚. 五代北面行營研究[D].西北師範大學,2019:35-47.
  • 34.    《高麗史》卷二,世家二,《惠宗世家》 韓國  .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3-10-12]
  • 35.    《遼史·卷四·本紀第四》:秋七月庚寅,晉遣金吾衞大將軍梁言、判四方館事朱崇節來謝,書稱孫,不稱臣,遣客省使喬榮讓之。景延廣答曰:“先帝則聖朝所立,今主則我國自冊。為鄰為孫則可,奉表稱臣則不可。”榮還,具奏之,上始有南伐之意。
  • 36.    《舊五代史·卷八十八·列傳三》:亦意契丹強盛,國家不濟,身將危矣,但縱長夜飲, 無復以夾輔為意。
  • 37.    洪緯. 10世紀契丹南下軍事經略研究[D].吉林大學,2022:52-63,122-123,126-131.
  • 38.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丁亥……詔以從恩為貝州行營都部署,督諸將擊之。辛卯,從恩奏趙延照縱火大掠,棄城而遁,屯於瀛、莫,阻水自固……十二月,癸丑……李守貞圍青州經時,城中食盡,餓死者太半。契丹援兵不至……其子承勳、承祚、承信勸光遠降,冀全其族……丁巳,承勳斬勸光遠反者節度判官丘濤等,送其首於守貞,縱火大噪,劫其父出居私第,上表待罪,開城納官軍。
  • 39.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契丹復大舉入寇,盧龍節度使趙延壽引兵先進。契丹前鋒至邢州,順國節度使杜威遣使間道告急。帝欲自將拒之,會有疾,命天平節度使張從思、鄴都留守馬全節、護國節度使安審琦會諸道兵屯邢州,武寧節度使趙在禮屯鄴都。契丹主以大兵繼至,建牙於元氏。朝廷憚契丹之盛,詔從恩等引兵稍卻,於是諸軍恟懼,無復部伍,委棄器甲,所過焚掠,比至相州,不復能整。
  • 40.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日且幕,安陽諸將怪覘兵不還,安審琦曰:"皇甫太師寂無聲問,必為虜所困。"語未卒,有一騎白遇等為虜數萬所圍;審琦即引騎兵出,將救之,張從恩曰:"此言未足信。必若虜眾猥至,盡吾軍,恐未足以當之,公往何益!"審琦曰:"成敗,天也。萬一不濟,當共受之。借使虜不南來,坐失皇甫太師,吾屬何顏以見天下!"遂逾水而進。契丹望見塵起,即解去。遇等乃得還,與諸將俱歸相州,軍中皆服二將之勇。
  • 41.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契丹亦引軍退,其眾自相驚曰:"晉軍悉至矣!"時契丹主在邯鄲,聞之,即時北遁,不再宿,至鼓城。
  • 42.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從恩等留步兵五百守安陽橋,夜四鼓,知相州事符彥倫謂將佐曰:"此夕紛紜,人無固志,五百弊卒,安能守橋!"即召入,乘城為備。至曙,望之,契丹數萬騎已陳於安陽水北,彥倫命城上揚旌鼓譟約束,契丹不測。日加辰,趙延壽與契丹惕隱帥眾逾水,環相州而南。
  • 43.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以天平節度使張從恩權東京留守。庚申,振武節度使折從遠擊契丹,圍勝州,遂攻朔州。帝疾小愈,河北相繼告急。帝曰:"此非安寢之時。"乃部分諸將為行計。北面副招討使馬全節等奏:"據降者言,虜眾不多,宜乘其散歸種落,大舉徑襲幽州。"帝以為然,徵兵諸道。壬戌,下詔親征;乙丑,帝發大梁。
  • 44.    《舊五代史·卷九十五·列傳十》:遇謂審琦等曰:“彼眾我寡,走無生路,不如血戰。”
  • 45.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劉知遠聞之曰:"中國疲弊,自守恐不足,乃橫挑強胡,勝之猶有後患,況不勝乎!"
  • 46.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四》:丙戌,詔北面行營都招討使杜威以本道兵會馬全節等進軍……乙巳,杜威等諸軍會於定州,以供奉官蕭處鈞權知祁州事。庚戌,諸軍攻契丹,泰州刺史晉廷謙舉州降。甲寅,取滿城,獲契丹酋長沒剌及其兵二千人。乙卯,取遂城。趙延壽部曲有降者言:"契丹主還至虎北口,聞晉取泰州,復擁眾南向,約八萬餘騎,計來夕當至,宜速為備。"
  • 47.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杜威等懼,丙辰,退保泰州。戊午,契丹至泰州。己未,晉軍南行,契丹踵之。晉軍至陽城,庚申,契丹大至。晉軍與戰,逐北十餘裏,契丹逾白溝而去……壬戌,晉軍結陳而南,胡騎四合如山,諸軍力戰拒之。是日,才行十餘裏,人馬飢乏。
  • 48.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軍士皆憤怒,大呼曰:"都招討使何不用兵,令士卒待死!"諸將請出戰,杜威曰:"俟風稍緩,徐觀可否。"馬步都監李守貞曰:"彼眾我寡,風沙之內,莫測多少,惟力鬥者勝,此風乃助我也;若俟風止,吾屬無類矣。"即呼曰:"諸軍齊擊賊!"又謂威曰:"令公善守禦,守貞以中軍決死矣!"
  • 49.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馬軍左廂都排陳使張彥澤召諸將問計,皆曰:"虜得風勢,宜俟風回與戰。"彥澤亦以為然。諸將退,馬軍右廂副排陳使太原藥元福獨留,謂彥澤曰:"今軍中飢渴已甚,若俟風回,吾屬已為虜矣。敵謂我不能逆風以戰,宜出其不意急擊之,此兵之詭道也。"馬步左右廂都排陳使符彥卿曰:"與其束手就擒,曷若以身徇國!"
  • 50.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癸亥,晉軍至白團衞村,埋鹿角為行寨。契丹圍之數重,奇兵出寨後斷糧道。是夕,東北風大起,破屋折樹;營中掘井,方及水輒崩,士卒取其泥,帛絞而飲之,人馬俱渴。至曙,風尤甚。契丹主坐奚車中,令其眾曰:"晉軍止此耳,當盡擒之,然後南取大梁!"
  • 51.    《百戰奇法·卷第十·風戰》:凡與敵戰,若遇風順,致勢而擊之;若遇風逆,出不意而搗之,則無有不勝。法曰:“風順,致勢而從之;風逆,堅陣以待之。”
  • 52.    清)胡林翼撰;胡漸逵,胡遂,鄧立勳校點,胡林翼集 4,嶽麓書社,2008.11:1644-1646.
  • 53.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乃與彥澤、元福及左廂都排陳使皇甫遇引精騎出西門擊之,諸將繼至。契丹卻數百步。彥卿等謂守貞曰:"且曳隊往來乎?直前奮擊,以勝為度乎?"守貞曰:"事勢如此,安可回鞚!宜長驅取勝耳!"
  • 54.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契丹主乘奚車走十餘裏,追兵急,獲一橐駝,乘之而走。諸將請急追之。杜威揚言曰:"逢賊幸不死,更索衣囊邪?"李守貞曰:"兩日人馬渴甚,今得水飲之,皆足重,難以追寇,不若全軍而還。"乃退保定州……契丹主至幽州,散兵稍集;以軍失利,杖其酋長各數百,唯趙延壽得免。
  • 55.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夏四月丙子,以車駕將還京,差官往西京告天地宗廟社稷。辛巳,駕發澶州。甲申,至京師,曲赦在京禁囚。丁亥,詔鄴都依舊為天雄軍。
  • 56.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五》:定州西北二百里有狼山,土人築堡于山上以避胡寇。堡中有佛舍,尼孫深意居之,以妖術惑眾,言事頗驗,遠近信奉之。中山人孫方簡及弟行友,自言深意之侄,不飲酒食肉,事深意甚謹。深意卒,方簡嗣行其術,稱深意坐化,嚴飾,事之如生,其徒日茲。會晉與契丹絕好,北邊賦役煩重,寇盜充斥,民不安其業。方簡、行友因帥鄉里豪健者,據寺為寨以自保。契丹入寇,方簡帥眾邀擊,頗獲其甲兵、牛馬、軍資,人挈家往依之者益眾。久之,至千餘家,遂為羣盜。懼為吏所討,乃歸款朝廷。朝廷亦資其禦寇,署東北招收指揮使。方簡時入契丹境鈔掠,多所殺獲。既而邀求不已,朝廷小不副其意,則舉寨降於契丹,請為鄉道以入寇。時河北大飢,民餓死者所在以萬數,兗、鄆、滄、貝之間,盜賊峯起,吏不能禁。天雄節度使杜威遣元隨軍將劉延翰市馬於邊,方簡執之,獻於契丹。延翰逃歸,六月,壬戌,至大梁,言"方簡欲乘中國兇飢,引契丹入寇,宜為之備。"
  • 57.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五》:乙丑,定州言契丹勒兵壓境。詔以天平節度使、侍衞馬步都指揮使李守貞為北面行營都部署,義成節度使皇甫遇副之;彰德節度使張彥澤充馬軍都指揮使兼都虞候,義武節度使薊人李殷充步軍都指揮使兼都排陣使;遣護聖指揮使臨清王彥超、太原白延遇以部兵十營詣邢州。
  • 58.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五》:八月,李守貞言:"與契丹千餘騎遇於長城北,轉鬥四十里,斬其酋帥解裏,擁餘眾入水溺死者甚眾。"丁卯,詔李守貞還屯澶州。
  • 59.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五》:九月,契丹三萬寇河東。壬辰,劉知遠敗之於楊武谷,斬首七千級……張彥澤奏敗契丹於定州北,又敗之於泰州,斬首二千級。
  • 60.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五》:(開運二年八月)丙寅,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和凝罷守本官。加樞密使、户部尚書馮玉中書侍郎、同平章事,事無大小,悉以委之。帝自陽城之捷,謂天下無虞,驕侈益甚。四方貢獻珍奇,皆歸內府。多造器玩,廣宮室,崇飾後庭,近朝莫之及。作織錦樓以織地衣,用織工數百,期年乃成。又賞賜優伶無度。桑維翰諫曰:"曏者陛下親御胡寇,戰士重傷者,賞不過帛數端。今優人一談一笑稱旨,往往賜束帛、萬錢、錦袍、銀帶,彼戰士見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刃,絕筋折骨,曾不如一談一笑之功乎!'如此,則士卒解體,陛下誰與衞社稷乎!"帝不聽。馮玉每善承迎帝意,由是益有寵。嘗有疾在家,帝謂諸宰相曰:"自刺史以上,俟馮玉出,乃得除。"其倚任如此。玉乘勢弄權,四方賂遺,輻輳其門。由是朝政益壞。
  • 61.    《資治通鑑·卷二百八十四》:順國節度使杜威,久鎮恆州,性貪殘,自恃貴戚,多不法。每以備邊為名,斂吏民錢帛以充私藏。富室有珍貨或名姝、駿馬,皆虜取之;或誣以罪殺之,籍沒其家。又畏懦過甚,每契丹數十騎入境,威已閉門登陴;或數騎驅所掠華人千百過城下,威但瞋目延頸望之,無意邀取。由是虜無所忌憚,屬城多為所屠,威竟不出一卒救之,千里之間,暴骨如莽,村落殆盡。威見所部殘弊,為眾所怨,又畏契丹之強,累表請入朝,帝不許;威不俟報,遽委鎮入朝,朝廷聞之,驚駭。桑維翰言於帝曰:"威固違朝命,擅離邊鎮。居常憑恃勳親,邀求姑息,及疆場多事,曾無守禦之意;宜因此時廢之,庶無後患。"帝不悦。維翰曰:"陛下不忍廢之,宜授以近京小鎮,勿復委以雄藩。"帝曰:"威,朕之密親,必無異志;但宋國長公主切欲相見耳,公勿以為疑!"維翰自是不敢復言國事,以足疾辭位。丙辰,威至大梁。
  • 62.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四》:桑維翰屢勸帝復請和於契丹以紓國患,帝假開封軍將張暉供奉官,使奉表稱臣詣契丹,卑辭謝過。契丹主曰:"使景延廣、桑維翰自來,仍割鎮、定兩道隸我,則可和。"朝廷以契丹語忿,謂其無和意,乃止。及契丹主入大梁,謂李崧等曰:"曏使晉使再來,則南北不戰矣。"
  • 63.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五》:杜威雖以貴戚為上將,性懦怯。偏裨皆節度使,但日相承迎,置酒作樂,罕議軍事。磁州刺史兼北面轉運使李谷説威及李守貞曰:"今大軍去恆州咫尺,煙火相望。若多以三股木置水中,積薪布土其上,橋可立成。密約城中舉火相應,夜募壯士斫虜營而入,表裏合勢,虜必遁逃。"諸將皆以為然,獨杜威不可,遣谷南至懷、孟督軍糧。
  • 64.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五》:丙寅,伏甲召諸將,出降表示之,使署名。諸將駭愕,莫敢言者,但唯唯聽命。威遣閣門使高勳齎詣契丹,契丹主賜詔慰納之。是日,威悉命軍士出陳於外,軍士皆踴躍,以為且戰,威親諭之曰:"今食盡塗窮,當與汝曹共求生計。"因命釋甲。軍士皆慟哭,聲振原野。威、守貞仍於眾中揚言:"主上失德,信任奸邪,猜忌於己。"聞者無不切齒。契丹主遣趙延壽衣赭袍至晉營慰撫士卒,曰:"彼皆汝物也。"杜威以下,皆迎謁於馬前,亦以赭袍衣威以示晉軍,其實皆戲之耳。以威為太傅,李守貞為司徒。威引契丹主至恆州城下,諭順國節度使王周以己降之狀,周亦出降。
  • 65.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五》:奉國都指揮使王清言於杜威曰:"今大軍去恆州五里,守此何為!營孤食盡,勢將自潰。請以步卒二千為前鋒,奪橋開道,公帥諸軍繼之。得入恆州,則無憂矣。"威許諾,遣清與宋彥筠俱進。清戰甚鋭,契丹不能支,勢小卻。諸將請以大軍繼之,威不許。彥筠為契丹所敗,浮水抵岸得免,因退走。清獨帥麾下陳於水北力戰,互有殺傷,屢請救於威,威竟不遣一騎助之。清謂其眾曰:"上將握兵,坐觀吾輩困急而不救,此必有異志。吾輩當以死報國耳!"眾感其言,莫有退者。至暮,戰不息。契丹以新兵繼之,清及士眾盡死。由是諸軍皆奪氣。
  • 66.    《資治通鑑·卷第二百八十五》:己未,帝始聞大軍屯中度。是夕,關勳至。庚申,杜威奏請益兵,詔悉發守宮禁者得數百人,赴之。又詔發河北及滑、孟、澤、潞芻糧五十萬詣軍前,督迫嚴急,所在鼎沸。辛酉,威又遣從者張祚等來告急,祚等還,為契丹所獲,自是朝廷與軍前聲問兩不相通。時宿衞兵皆在行營,人心懍懍,莫知為計。
  • 67.    王建平. 論耶律德光[D].吉林大學,2011.33-38.
  • 68.    梁勇,石家莊通史 古代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09,第340頁
  • 69.    《遼史·卷第四·本紀第四》:三月丙戌朔,以蕭翰為宣武軍節度使,賜將吏爵賞有差。壬寅,晉諸司僚吏、嬪御、宦寺、方技、百工、圖籍、曆象、石經、銅人、明堂刻漏、太常樂譜、諸宮縣、鹵簿、法物及鎧仗,悉送上京。
  • 70.    《容齋隨筆·卷第十六》:契丹伐晉連年,晉拒之,每戰必勝。其後,杜重威陰謀欲降,命將士出陳於外,士皆踴躍,以為出戰,既令解甲,士皆慟哭,聲振原野。予頃修《靖康實錄》,竊痛一時之禍,以堂堂大邦,中外之兵數十萬,曾不能北向發一矢、獲一胡,端坐都城,束手就斃!虎旅雲屯,不聞有如蜀、燕、晉之憤哭者。近讀《朱新仲詩集》,有《記昔行》一篇,正敍此時事。其中雲:“老種憤死不得戰,汝霖疽發何由痊?”乃知忠義之士,世未嘗無之,特時運使然耳。
  • 71.    (北宋)司馬光著,資治通鑑·簡體字本 10 後梁均王乾化三年起後周世宗顯德六年止,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10,6512-6513.
  • 72.    王夫之,船山遺書 第6卷,北京出版社,1999,3328-3329.
  • 73.    台灣三軍大學.《中國曆代戰爭史·第十冊》:軍事譯文出版社,1983:256-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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