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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

(1902年高爾基世界文學名著)

鎖定
《夜店》又名 《底層》,作者(俄)高爾基(Maksim Gorkii),創作年代為1902年。1949年光華出版社出版。
作品名稱
夜店
作品別名
底層
作    者
高爾基
創作年代
1902年
作品出處
俄羅斯

夜店作者簡介

作者高爾基 作者高爾基
高爾基(1868—1936),是俄羅斯偉大的無產階級作家,原名阿列克塞·馬克西莫維奇·彼什柯夫。高爾基是筆名,意為“痛苦”。他早期從事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文學創作,描寫生活在底層的人們,寫了《伊席吉爾婆婆》《鷹之歌》《切爾卡士》等短篇小説。1901年寫作《海燕》,標誌着他由民主主義的文學創作進入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創作的新階段。十月革命後,他曾任作家協會主席。主要創作有戲劇《小市民》《底層》《仇敵》,長篇小説《母親》《阿爾達莫諾夫家的事業》《克里姆·薩木金的一生》,自傳體三部曲《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回憶錄《列寧》等。

夜店創作背景

高爾基生長於社會下層,自幼就同這種生活血肉相連着。他不僅是這些悲慘生活的見證人,而且是親身的體驗者。他寫作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這些悲慘的社會下層生活,用自己的筆有力的把它揭露出來,把真理指示出來。所以高爾基是一個正視現實,不怕揭露生活的最痛苦、最悽慘、最黑暗方面的現實主義者。他在《藝術與工藝》一文中説:“藝術的目的,在於誇大好的東西,使它顯得更好;誇大有害於人類的壞的東西,使人望而生厭,引起一種衝動,要把生活被可憎而又可憐的偏狹觀念所造成的卑鄙無恥的物象,加以毀滅。藝術根本便是一種擁護或反抗的鬥爭;中立的藝術並不存在,因為人並不是一架照相機,他並不是‘固定’現實,而是要把它加強,改變或譭棄。”
高爾基冷酷無情的抨擊醜惡的現實,揭露痛苦黑暗的現實,但他卻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他是現實主義者,同時又是革命的浪漫主義者。他相信人類的天性是最美麗的,相信世界是可以改造成光明,幸福合理的。他就在現實生活裏尋找能負起改造世界使命的英雄。他最初所找到的是“流浪漢”,對於流浪漢的頌揚崇拜,就構成了初期作品的主要基調。
但是這些脱離現實鬥爭的個人主義的流浪漢,並沒有想到如何去同壓迫人、剝削人的社會制度作鬥爭,如何去消滅這種社會制度。高爾基對這些人物感到失望了。1902年他寫的劇本《夜店》(有譯為“下層”),就是對於流浪漢崇拜的總結。以前作者在作品裏那些頌揚個性,頌揚力,頌揚熱情和勇敢,崇拜流浪漢等情調,在這兒都消失了。作者在這裏顯示給我們的只是這些生活的落伍者,這些被私有財產的權力擠到這社會“下層”而無力爬上去的人們的悽慘,絕望,束手無策的呻吟。這些人物都沒有信心,更想不到去同現實鬥爭了。高爾基説:“我早就感覺到和了解到這些人是不可救藥的”。可是他們的命運,以及這命運觸到的那些結論,卻揭開了新的地平線。可是他們自己卻望不見這地平線。《夜店》這裏懷着深厚的人道主義,對毀人的資本主義作猛烈的拼擊。

夜店作品全文

在一家小客店裏,住着一羣生活在底層的人們。這家概覽旅店只有一個像窯洞似的地下室,沒有天花板,笨重的石拱房頂,已被燻得烏黑,有些地方刷的泥灰都片片剝落下來。地下室的右角用薄板隔開,這是小偷貝貝爾的房間,他與老闆娘瓦西里莎有私情,經常在這間房裏幽會。靠近房門,放着帽匠布伯諾夫的木板牀。
地下室左角有一個俄國式的大壁爐,中了酒精毒的戲子躺在大壁爐上,他翻來覆去地直咳嗽。左邊石牆上有一爿通廚房的門,廚房裏住着賣包子的寡婦克瓦什尼婭,破落的男爵和妓女娜思佳。靠近左牆處是鎖匠克列士幹活的場所。他的患肺病的女人安娜躺在罩着帳子的牀鋪上,也不斷地咳嗽着。這是一個初春的早晨。寡婦克瓦什尼婭一大早就起牀了,她正在蒸包子,準備拿去上市;勤勞的鎖匠克列士也早早起牀了,正在工作着;妓女娜思佳在看書,感動得直流眼淚。
警察梅德威節夫常到客店裏來,他是老闆娘的叔叔。近來因為他看上了賣包子的寡婦,來得更勤了。克瓦什尼婭表面裝得很正經,她對大夥説:“結婚的滋味我已經嘗過咧,今天你就是擺上一百隻紅燒龍蝦,我也不同男人拜花堂啦!”克列士説她是在吹牛,這不是她的真心話。克瓦什尼婭便罵克列士是隻“紅毛山羊”,他把自己的妻子折騰得快斷氣了。克列士的妻子安娜聽了爭吵,便從帳子裏伸出頭來,要他們別再叫喚,讓她在死前安靜一點。克瓦什尼婭上市去了,由男爵給她挑着貨擔子。臨走,她把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塞給安娜,要她吃下去。但安娜沒吃,她要丈夫吃,她説她吃了也不頂用了,丈夫是幹活人,應該吃點。
店老闆柯斯蒂略夫走進地下室來。這是個五十開外的男子,他用鼻音哼着一種教堂讚美詩的調子,疑神疑鬼地向店房四處察看。然後,他把頭側向左邊,傾聽貝貝爾房間裏有什麼動靜。克列士便故意把鑰匙弄得嘩啦啦響,用銼刀噲梭噲梭地銼着。柯斯蒂略夫用一種小聲的急促的聲音問道:“太太沒有來這兒吧?”克列士説他沒瞧見。
柯斯蒂略夫打量着克列士的工作地方和旁邊擺的一張大牀,便找碴兒説,他佔的地盤太大了,每月要加半盧布的房錢。克列士説:“你乾脆加一根繩套把我絞死吧。”柯斯蒂略夫狡黠地説:“為什麼要絞死你呢?..至於我加你半個盧布,是想拿這買點燈油..來敬神的..為我贖贖罪,也是為了你。”
這時戲子插嘴説,如果老闆肯發善心,不如把他的欠帳勾掉一半更實在些。柯斯蒂略夫嘿嘿地笑了兩聲,他説:“你總愛説着玩..難道善心能跟金錢比嗎?善心比什麼都更高貴。可是你欠我的帳,——這終歸是帳啊!也就是説,欠帳要還錢..”
然後,他去敲貝貝爾的房門。貝貝爾很不耐煩地把房門打開了,老闆便連忙伸頭到房裏探望,看看是否他的太太在那兒。結果是撲空了,貝貝爾便要他還帳,不久前,他曾把一隻偷來的表賣給了老闆,講好價錢十個盧布;可是老闆只給了三個盧布,至今還欠他七個盧布呢,他把老闆推出老遠,要他回去拿錢來。
流浪漢沙金剛從牀上起來,看了這出滑稽劇,很是滿意。他説老闆一大早來是來找太太的。他問貝貝爾為什麼不把老闆幹掉,如果老闆死了,貝貝爾便可以和瓦西里莎拜堂成親,來當大夥兒的老闆。貝貝爾説,夜裏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釣到了一個條頂大的大鯿魚。沙金説,這不是鯿魚,而是老闆娘瓦西里莎。隨後,沙金和戲子向貝貝爾要酒錢,貝貝爾一一分給了他們。
娜塔莎是個天真活潑的姑娘,他是老闆娘瓦西里莎的妹妹。貝貝爾很喜歡她,近來他對瓦西里莎漸漸疏遠了,而把感謝轉移到她的妹妹身上。這天娜塔莎引來了一位新房客,這是個銀鬚白髮的老頭,手裏拿着一根木杖,肩背行囊,腰間掛一個小銅鍋和一把銅茶壺。他的名字叫魯卡,職業是遊方僧。由於地下室太擁擠了,娜塔莎要魯卡住在廚房的門邊。他回答説:“謝謝你,我的小姑娘!那邊,就那邊..老年人——哪兒暖和,哪兒就是家。”這個老頭卑躬、和善的樣子,立刻引起了房客們的興趣。魯卡一邊料理行囊,一邊輕輕地哼唱起來:
“深深的夜呀…黑漆漆…
看不見道..道路呀..往哪裏去..”
沒有人打掃地板,魯卡便拾起掃帚,把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貝貝爾因心裏煩悶和男爵拌起嘴來。他要男爵四條腿爬在地下學狗叫。他説:“你本來是個老爺..當初你得意的那個時代,不把咱哥兒們當個人看。”男爵大為光火,罵貝貝爾是蠢豬,他説想當年他站在貝貝爾頭上的時代,能叫他四條腿爬一爬嗎?帽匠布伯諾夫插嘴説:“這兒已經沒有什麼老爺不老爺的..全脱了毛,褪了色,都變成了光桿一條啦。”説起男爵的經歷來確實夠狼狽的,他原本出身於貴族世家,可是他整天遊手好閒,把全部遺產都花光了。後來,他到税務局辦事,又因侵吞公款被判刑,刑滿後便流落到社會底層來了,成了一個可憐蟲和廢物。老闆娘瓦西里莎年約二十六歲,是個兇狠、嫉妒的潑辣貨。她走到地下室,對誰都罵,罵房客們是一羣豬,魯卡是個流氓。然後,她問她的妹妹娜塔莎有否來過,貝貝爾有否和她説過話兒?房客們誰都不願意説實話。她走後,警察梅德威節夫進來了,他對瓦西里莎和貝貝爾的事也早有所聞,但他不許人們亂説。他是來向賣包子的女人克瓦什尼婭求婚的,並向她保證結婚後決不會打她。他説:“眼下可禁止打老婆啦..為了維持秩序才許打人哪。”
克瓦什尼婭一邊聽着,一邊瞅着他。
沙金、男爵和碼頭工人佐布、韃靼人在鬥牌。佐布一面打牌,一面唱着:
“太陽出來又落山啦,
監獄永遠是黑暗;
守望的獄卒不分晝和夜,嗒哎呵!
站在我的窗前..
我雖然生來喜歡自由,嗒哎呵!
掙不脱千斤鐵鏈..
安娜快死了,但她還氣喘吁吁地向魯卡談自己的身世。她説她一輩子除了挨打受氣,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望着每一片面包都心疼得打哆嗦,生怕比別人多吃一口,一輩子穿的破破爛爛,一輩子提心吊膽。她問魯卡,人到了陰間還受不受罪?魯卡回答説,什麼罪也不受了。到了陰間便整天休息。要她不要害怕,死了就萬事大吉,死了反而使心上舒坦,常言説得好,一死百了,死了就安息了。安娜感到魯卡真是個好人,能給人温暖和安慰,真像她那慈祥的父親。
戲子由於酒精中毒,對人生感到悲觀失望,魯卡要他去治一治。戲子説他沒有錢,他把自己的靈魂也泡酒喝掉了。魯卡説有一所免費醫院,白給治,不用錢。因為“他們認為酒鬼也是人,要是他願意來治,醫院還挺歡迎哪!”戲子問這所醫院在哪兒?路該怎麼走?魯卡卻結結巴巴説不上來。他説:“醫院啊!是在一個城裏..叫什麼城來呀?這城是叫那麼一個名字..唔,我隨後再告訴你!”其實這一切都是他杜撰的。
貝貝爾在一旁聽了,便諷刺地説:“好!老爺子!我敬佩你老人家!你老爺子,真行!你扯謊扯得真好..謊話説得挺痛快!”
貝貝爾問魯卡,世界上究意有沒有上帝這東西?魯卡壓低了嗓子説:“信就有,不信就沒有,你信什麼,就有什麼..”貝貝爾感到很吃驚,魯卡是香客,但他對上帝也抱着模稜兩可的態度。
瓦西里莎來找貝貝爾。她要貝貝爾和她到房裏去談談。貝貝爾不願意,説他心裏煩得很。瓦西里莎把一隻胳膊放在貝貝爾的脖頸上,貝貝爾扭動着肩膀將這女人的胳膊摔了下去,並對她説:“我可從來沒有愛過你..先前光是跟你軋軋姘頭..壓根兒就沒打心裏喜歡過你。”瓦西里莎諷刺地説:“又看中新人兒了吧?”貝貝爾氣虎虎地説:“你管不着..就算是看中了,也不要你來做媒人..”
瓦西里莎意味深長地説:“不必這樣吧..説不定,我會把她許配給你哩..”於是,她向貝貝爾提出了一項條件:要貝貝爾把她的丈夫收拾掉,那麼她便把娜塔莎嫁給他,另外她還可以給他一筆錢花。
貝貝爾輕輕地打着口哨,當面揭穿她的詭計説:“啊呀,你想的多妙!..這就是叫丈夫進棺材,情人去坐牢,你自個兒可..”
這時柯斯蒂略夫偷偷摸摸地進來了,他見老婆和貝貝爾正在説着話兒,便大發雷霆起來。他罵瓦西里莎是臭娘們,下賤婊子,母豬。瓦西里莎沉默着,一動也不動,用鋭利的眼睛斜視着丈夫。老闆反而膽怯了,他要瓦西里莎饒恕他的粗暴。他説他來是叫妻子回去睡覺,時候不早了,再説神燈也要添油了。貝貝爾揪住了老闆的衣領,把他搖晃了一陣子,將他推出門外。這一切都被爬在壁爐上睡覺的魯卡看在眼裏。待老闆娘走後,他對貝貝爾説,瓦西里莎是個壞女人,比切列米斯人還要壞,貝貝爾如果喜歡娜塔莎小姑娘的話,可以把她夾在胳肢窩裏,趕快逃走。
初春的一個傍晚,太陽落了,防火牆上反映着紅色的餘輝。雪不久才融化,接骨木的黑枝還沒有發芽。妓女娜思佳和娜塔莎肩並肩地坐在一塊。娜思佳眯縫着眼睛正在講述自己的戀愛故事,她的聲調悠揚婉轉,頭也隨着説話的節奏晃動。她談到她怎樣和一個大學生在花園小亭子裏幽會,天很黑,她心裏又害怕、又難受,渾身直打哆嗦。那個大學生髮誓説要愛她,如果他的父母不同意,他便要用手槍自殺,她勸他不要這樣,不要違拗父母的意志,把她丟開吧,忘了吧..娜思佳一邊説,一邊哭了起來。這個故事她已經不止講過一遍了,而每回講的大學生的名字都不一樣。男爵説這個“薄命姻緣”的故事全是瞎編的,要娜塔莎不要上當受騙。帽匠布伯諾夫説,娜思佳愛往臉上擦脂抹粉,想把靈魂也打扮得漂亮點。
娜塔莎回答他們説,在鉛一樣沉重的生活裏,她自己也經常盼望着有一個美好的明天,譬如説明天會來一個什麼新人,或許發生一件什麼不平常的事,只是她什麼也沒有盼到。
魯卡向房客們談起他所經歷的一個故事。那是一個冬天,魯卡給有錢人看別墅。有兩個從流放地逃跑出來的犯人,撬開了別墅的窗户,爬了進來,他們手握着斧頭向魯卡撲去。魯卡抓起一杆槍,向他們瞄準,本來他可以把他們打死,但他沒有開槍,要他們趴在地下,互相用樹枝抽打一頓。犯人無奈只好照着做了,然後他們請求魯卡施捨點麪包給他們吃,因為他們餓得慌。魯卡答應了。於是兩個犯人和魯卡交上了朋友,他們在一起整整度過了一個冬天,一同看守別墅,直到第二年開春才走。最後,魯卡意味深長地結束他的故事説:“監牢不能教育人,西伯利亞也不能教育人,..只有人才能教育人呵!人是能夠教人學好的..很明白!”
娜塔莎因姐夫姐姐上墳去了,她才偷着空到地下室來坐坐。聽了房客們談話,她很高興。貝貝爾便勸她和他一同逃走。他説只要娜塔莎愛他,他今後要洗心革面,再也不去偷竊了,他要去做工、做好人。魯卡也慫恿他們逃走,他對娜塔莎説,貝貝爾是個好小夥子,而“你的姐姐,是個母夜叉,説到她那老頭子,更不用提啦!真是壞得説不出口”。娜塔莎要貝貝爾起誓不能打她。貝貝爾説如果他敢碰她一下子,他的胳膊就會爛掉。
正在這時,瓦西里莎穿得漂漂亮亮地從窗口出現了。他們的談話她全都聽見了。她冷笑一聲説:“喲!親事説定啦!恭喜你們白頭偕老吧!”
接着,柯斯蒂略夫也來了。娜塔莎顯得十分驚慌,往外就跑。貝貝爾要她別害怕,他對老闆説,娜塔莎已經不是他使喚的丫頭啦!現在她是屬於他的了。柯斯蒂略夫嘲笑地説:“你幾時買下的?你出了多少錢?”瓦西里莎也咯咯地大笑起來。
老闆夫婦回房後便死命地打起娜塔莎來。娜塔莎大叫着:“為什麼呀,別打我啦,這是為什麼呀?”柯斯蒂略夫則尖着嗓子喊:“小妖精、臭婊子。”接着,娜塔莎的嘴被堵住了,老闆娘用開水燙她的腳,把水壺往她身上扔。房客們急忙前去攔阻,並派人去找貝貝爾。沙金和佐布還揍了老闆幾下子。貝貝爾來了,柯斯蒂略夫便躲到牆角里。貝貝爾掄起大拳頭,直往老頭子砸去。用不了三拳兩腳,老闆便直挺挺地躺在那兒了。瓦西里莎見丈夫被打死了,嫉妒和怨恨一齊發作起來,大喊貝貝爾殺人,要警察快來捉拿。貝貝爾向瓦西里莎撲去,嘴裏喊道:“這一下可稱你的心了..啊..我把你也收拾了吧!”沙金、佐布急忙拉住了貝貝爾,瓦西里莎便躲進小夾道里去了。貝貝爾狠狠地説,他一定要把瓦西里莎拖進這場官司去,因為她早就教他把老頭子幹掉。
娜塔莎誤會了貝貝爾的話,以為貝貝爾和她姐姐是串通一氣的,把姐夫殺了,又把她打癱了,因為她礙他們的眼。貝貝爾一再向她解釋,可是她什麼也聽不進去。這時警察來了,把他們一起帶走了。
地下室顯得格外冷靜,室外颳着寒風。在鬧事時,魯卡不聲不響地溜跑了。房客們都在談論這個自私而又怕事的老頭。克列士説:“他趁着混亂的當兒就溜走啦。”男爵説:“警察一來他就溜..真像是火一着紅,黑煙就消啦。”沙金説:“正像是罪人怕見正人就先躲開啦!”
妓女娜思佳不同意人們説魯卡的壞話,她認為魯卡是個好人。她自己深深地愛上了他。沙金嘲笑説:“有好些人喜歡他..就跟沒牙齒的人喜歡麪包瓤兒一樣。”男爵也嘲笑説:“就好比是生膿瘡的人喜歡貼膏藥一般。”這使娜思佳大為惱火起來。
克列士説魯卡會安慰人,但他反對人們説真理。沙金説什麼是真理?人就是真理!而人是不需要謊話的,不要用謊話去撫慰人們的心靈。他説:“我明白那個老頭兒..不錯!他扯謊..他心裏是憐恤你們,你們這些混蛋!好些人因為心裏憐恤別人才説謊話的..人們常把謊話説得挺美,挺開心,給你鼓起勇氣,提起精神..有些謊話是要安慰人的,有些謊話是要勸解人的..還有些謊話在替壓斷工人手臂的鬼東西們辯護..反來怪罪餓成半死的人們..我,懂得那些謊話!凡是虧心昧理的人..或是吃人家血汗的人,才需要説謊話。”
從法庭傳來消息,貝貝爾和瓦西里莎都下獄了,娜塔莎神經錯亂失蹤了。戲子因找不到免費醫院,也上吊自殺了。這座又髒又黑的地下客店,歸了瓦西里莎當警察的叔叔梅德威節夫。為此,賣包子的寡婦克瓦什尼婭馬上嫁給他,當起老闆娘來了。她對丈夫管束得很嚴,她説:“沒有別的法子呀!對這樣的爺們非抓緊點不行。我先前叫他來跟我一塊兒住,我想他對我會有幫助的..他是個軍人。”
碼頭工佐布和帽匠布伯諾夫又哼起那首悲哀的歌來:
“太陽出來又落山啦..
啊,監獄永遠是黑暗!”

夜店鑑賞分析

夜店寫實主義

嚴格的寫實主義手法是《底層》的第一個特色。劇本通過對淪落到底層的人們的描寫,暴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黑暗和罪惡,揭發了社會矛盾;説明了沙皇俄國是一個巨大的監獄。劇本中人物唱道:“太陽出來又落山啦,監獄永遠是黑暗;守望的獄卒不分晝和夜,嗒哎呵!站在我的窗前……”貧苦的人民年復一年地過着飢餓、受壓迫、受剝削的生活。柯斯蒂略夫的小客店是整個社會大監獄中的小牢獄,在這裏同樣存在着人吃人的現象。

夜店思想衝突

奧斯特洛夫斯基契訶夫高爾基的戲劇基本衝突都不着重於外部衝突,而是描寫內部衝突。但奧斯特洛夫斯基的戲劇偏重道德衝突,契訶夫的戲劇長於內心衝突,而高爾基的戲劇則描寫思想和哲理的衝突。在高爾基的劇本中,他按一定的思想類型,把人物分成若干集團,然後展開他們思想上的交鋒,這種衝突往往發展為論戰的性質。因此,思想衝突是高爾基戲劇創作的基礎。作家通過沖突來揭示人物的精神面貌,通過沖突體現出劇本的政治傾向性,而衝突的解決往往帶有革命的目的。《底層》的尖鋭思想衝突,體現在魯卡和沙金兩個人物身上。他們代表了兩種哲學和兩種世界觀的鬥爭。爭論的焦點是如何改變底層人民生活的問題。

夜店語言出色

出色的語言是《底層》的第三個特色。高爾基在《論劇本》一文中説:“劇本要求每一個登場人物,用言語和行動,自己來表現自己,而不用作者的提示。”《底層》的語言準確地反映了不同人物的身分、出身和職業。

夜店發行演出

《底層》於1902年在莫斯科藝術劇院第一次演出,轟動一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回憶當時的情形説:“這次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導演演員……最後到高爾基本人得到了無休止的叫幕。”人們把它當作“海燕式”的劇本,它預告暴風雨的來臨,並號召人們去迎接它。僅在1903年劇本在俄國就印行了十四版之多。而且它很快傳到國外,在歐洲美國的一些大城市上演。光柏林的一家劇院,到1906年5月前,就演出了五百次之多。劇本是那樣真實地把被壓迫者的世界展現在讀者面前,這使得觀眾驚愕不止,鼓舞了他們為推翻舊世界而鬥爭。
《底層》在我國也受到極大的歡迎,在1931年它九次被譯成中文。最初譯名為《夜店》,曾多次上演。

夜店版本信息

作者:(俄)高爾基(Maksim Gorkii)
出版社:光華出版社
出版時間: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