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笑談

　　辛亥雙十，武昌起義。北京城內，風雨飄搖。清廷急召王爺上朝研究對策。不想路經小石橋，被革命黨人崔醒民拉響了炸彈。王爺有驚無險，卻嚇破了膽子。命令提督莊大人全城搜捕。崔醒民一路逃跑，躲到捏泥人的何五家裏，謊稱請何五塑象。正值捕快們搜捕到何家。何五的姐四姑急中生智，讓崔醒民冒充她沒過門的姑爺，才使他躲過一劫。崔醒民又躲進查理照相館。而照相館主人查理王卻被官府錯當作革命黨逮捕入監。查理王的妹妹王麗麗一見鍾情，將他藏了起來。滿族青年增祥是剃頭的，這時卻要服役當兵，跟隨軍隊南下鎮壓武昌。他放心不下守寡的老媽，賣羊肉的馬大哥慨然答應負責照顧。增祥的剃頭刀忘在馬家。馬大哥連夜送刀，被巡夜戒嚴的官兵拿獲，指為剌客。官府已成驚弓之鳥，也把他問成革命黨。

　　王麗麗見崔醒民是留洋回來的摩登青年，產生愛慕之心。不料好夢短暫，崔醒民出逃時在火車站被官府抓獲。增祥無奈上陣出征，臨走前説出了早就想説的話──向四姑表示愛情。馬大哥之妻馬大嫂身懷有孕，為營救馬大哥，到處求人。何五自恃給許多頭面人物塑過泥象，大包大攬，為馬大哥奔走求人。誰知，一提“革命黨”三個人，人人避之猶恐不及。何五在馬大嫂和妹妹四姑面前吹下牛，生怕被他們看不起。居然酒壯松人膽，喝得大醉，跑到提督衙門喊冤，這下子自投羅網，也成了十惡不赦的革命黨。唱戲的田老闆為人仗義，藉着王爺又是戲迷，跑去替何五、馬大哥求情。王爺卻不給他面子，還差點把他一起扣起來！四姑和王麗都要救自己的哥哥，兩人捐棄以往不快，到處求門尋路，處處碰壁。捕快徐順是何五的表哥，藉機訛詐馬大嫂和四姑，揚言他能救出馬大哥等人，催着馬大嫂賣了房子。

　　馬大哥和何五、查理王都在死牢裏不期而遇。他們怨天怨地，罵革命黨害了他們。崔醒民向他們宣傳推翻清廷統治，被他們視為大逆不道。這幾個人雖然當作革命黨抓獲，卻對革命黨一無所知，真是莫大諷刺！何五和馬大哥、查理王密謀，要從崔醒民身上找出一條生路。他們在牢裏私設公堂，審訊崔醒民，要他交出同黨，藉以立功。崔醒民可笑可悲，故意告以孫文、黃興、黎元洪的名字。這三個人如獲至寶，向官府告密，要求以功抵罪，釋放回家。不想，莊大人卻把他們押到家門口處斬。何五、馬大哥、查理王死到臨頭，如夢方醒。王麗麗卻臨時加入了天主教，洋人間諜古德曼答應入教免死。查理王和何五“火線入教受洗”。而馬大哥當過“扶清滅洋”的義和團，堅決不與洋鬼子合流。古德曼代表教會向莊大人交涉。結果只是“野蠻的殺頭改為文明的槍斃”。何五大呼上當，當場退教。

　　馬大哥要求死前再做一件他最想做的事情：親手再殺一隻羊。何五希望再捏一個泥人。而查理王生前的最後一件事，是給他們自己照一張相。眼看時辰已到，鋼刀一舉，王爺飛馬趕來，傳旨刀下留人。原來是南方革命黨越鬧越大，朝廷無奈，請出了袁世凱擔任內閣總理大臣。大事小事都得聽他的了。革命黨案件一律發回重審。馬大哥和何五等人象是作了一場惡夢。惡夢醒來，還是關在死囚牢裏。他們發現崔醒民不見了，以為他已被殺了頭。回想起來，覺得對不起崔醒民，替他招魂。想不到崔醒民只是換了個牢房。跟着隊伍討伐革命黨的增祥，灰頭土臉跑了回來。他們還沒到武昌，就已潰不成軍。增祥回到北京，接着幹他的剃頭匠。何五和馬大哥認為自己遭遇不白之冤，是因為乾的行當不好，後悔沒有早改了行。懊悔不迭。莊大人帶着人給崔醒民“道喜”，崔醒民以為大限已到，慨慷地準備“就義”。其實是清朝壽終正寢，民國建立。革命黨入獄的，都被釋放。崔醒民虛驚一場。

　　既然革命黨成了事，天下翻了個個兒，為什麼何五、馬大哥和查理王還沒有放出來。四姑和王麗麗去向王爺要人，王爺哀嘆：現在是民國，他這個大清國的王爺不管事了。她們又去找剛剛剪了辮子的莊大人。莊大人卻説：現已查明，何五等人不是革命黨，沒法按革命黨釋放。幸虧崔醒民還記着這些難友。他已成為民國要人，拿着大總統袁世凱的命令，命令莊大人放人。可笑的是何五等人根本不知民國為何物，只謝皇恩浩蕩。馬大哥更是死活不肯剪辮子。王麗麗看到英俊的崔醒民，又驚又喜。沒想到何五也對王麗麗產生深刻印象，暗生愛慕之心。而查理王卻又偷偷愛上四姑。黃龍旗換成了五色旗，真是民國了。民國的日子怎麼過，何五和馬大哥都發了愁。馬大哥的房子已經被馬大嫂賣了“打點”他的官司，全被徐順騙走了。氣得他大罵徐順。徐順正好來了。他低聲下氣賠笑臉，請求何五提拔他。弄得何五莫名其妙。

　　莊大人也“禮賢下士”，跑來和何五、馬大哥套交情。自稱早就傾向革命黨，希望在民國裏也有個合適的位置。原來，他和徐順一樣，都認為現在是革命黨的天下，何五他們肯定要一步登天了。此時不來巴結，更待何時？一場亂劇收場，各人真相大白。莊大人成了警察廳長，管的還是原來那攤。徐順從捕快變成了民國的偵緝隊。何五卻改了行，跑到茶館賣瓜子。馬大哥也“放下屠刀”，改行賣切糕了。何五為了麗麗，狠心剪掉了辮子。四姑看出哥哥心事，替何五向麗麗提親。查理王卻藉機向四姑大獻殷勤，給四姑照了許多婚妙照。而王麗麗此時，已經和她最崇拜的崔醒民暗訂終身了。崔醒民已是國會議員，陪着南方來的民軍代表忙前忙後，準備迎接袁世凱南下就職。不料，風波頓起，槍聲大作，剛剛剪掉辮子的北洋軍譁變了。他們沿着大街洗劫店鋪，連查理照相館也不放過。

　　查理王想到妹妹王麗麗半夜未歸，生怕兵慌馬亂出了事。何五幫他找到會館，發現王麗麗居然躲在崔醒民房裏，頓時打翻了醋罈子。崔醒民要求莊大人帶警察鎮壓亂兵。莊大人乘機要官。不想，警察們不是亂兵的對手，躲之猶感不及。北京城遭了大劫。馬大哥和何五都被亂兵們抓走當民夫，給他們運送搶來的東西。他倆金蟬脱殼，冒死逃回家來，還拐走了亂兵兩條槍。天亮了，亂兵都沒了蹤影。崔醒民和查理王卻分別被警“請”走，凶多吉少。最着急的是王麗麗，那倆人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情人，她頓時變成了沒人疼的孩子。何五收留王麗麗在自己家裏。

　　崔醒民和查理王不意在大總統府見了面。大總統一再解釋兵變並非本意，藉機要求留在北京就職，彈壓地面。崔醒民不知這是總統之計，勉強答應。查理王為他們拍下了“精誠合作”的合影。上層的交易外邊不知道。滿城風雨，滿城謠言。都説是大清國的“勤王之師”反攻回來了，民國完了。頃刻之間，增祥成了香餑餑。那些剪掉辮子的遺老遺少追着他買辮子，以示自己是大清國的忠臣。壽衣店也發了財，只能做壽衣的清朝官服也紛紛被他們搶購一空，當作時裝。剛接上假辮子的莊大人搖身又變回了清朝的九門提督，帶着遺老遺少跑去迎接王爺上朝。王爺卻不起勁，表示自己再不當官，不管是民國還是大清，反正他打定主意，要下海唱戲了。莊大人等人被北洋軍轟散。他們驚訝地發現：這些彈壓地面的大兵，分明就是昨夜的土匪！王麗麗對着崔醒民的泥象傾吐心扉。何五聽見，大為震驚，決定割愛成全他們。崔醒民奉命到南方遊説，何五嚴肅地叮囑他：不要忘了王麗麗死等着他。

　　崔醒民託付何五替他照顧王麗麗，何五不能不接着。可何五自己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他的瓜子賣不出去，連本錢都賠在裏頭。王爺改行想唱戲，才知道自己會的戲太少；莊大人發現自己除了當官，連要飯也不會。聰明的馬大哥趕緊重操舊業。可何五卻要一條道走到黑，死活不再捏泥人。四姑説破了嘴皮也沒用。她急的不光是一家揭不開鍋，更是怕祖宗好幾代人的手從這兒失傳了！四姑終於弄清了來龍去脈：何五對王麗麗不能忘情，曾當她的面發誓再也不和爛泥打交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四姑和馬大嫂將王麗麗誑到家裏，軟硬兼施，逼她勸何五回心轉意，恢復老本行。

　　王麗麗假稱自己喜歡泥人，要求何五為自己捏象。何五又驚又喜，終於重操舊業。四姑才暗暗放下心來。何五的手藝北京聞名，新貴們也紛紛來人訂活。但何五的心思只在為王麗麗捏象。他精心捏成了活靈活現的“王麗麗”，卻不見麗麗來取。其實，人家早把這事忘乾淨了。何五興沖沖地到照相館送王麗麗泥象，不意卻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崔醒民回來了，正與王麗麗吻得死去活來。崔醒民是回來開國會的。他們一黨已佔國會議席多數，這次準備與獨裁的大總統決戰一番，志在必得。何五垂頭喪氣，才明白王麗麗心裏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跑到小酒館，以酒澆愁，喝得大醉。馬大哥和四姑生怕他受了剌激出了事，跑遍全城找他。他卻被徐順拖到妓院裏。徐順拜託妓女小紅安慰安慰他。

　　何五醉眼惺忪，把小紅看成了王麗麗，一時百感交集。小紅曲意逢迎，何五卻突然想起崔醒民的委託，“朋友妻，不可欺”，寧可委屈自己，也不能對不起人。他急忙跌跌撞撞地逃出妓院。何五從此失魂落魄，泥人也不捏，瓜子也不賣，象是中了邪。四姑央求馬大哥他們想想辦法。崔醒民去國會開會，自認為必操勝券。查理王也被警察接到國會照相。徐順來找馬大哥，要他們充當公民團，包圍國會。每人發大洋和肉燒餅。馬大哥根本不知道是國會是什麼東西，又對民國素無好感，欣然前往。增祥等人看在大洋和燒餅的面上，也都得了這個美差。何五本來説什麼也不去，可鬼使神差，他還是去了──他預感到王麗麗也會來。王麗麗果然跟查理王一起進入國會，欣賞心上人的英姿。不料，“公民團”包圍國會，斷絕交通和水電。國會頓時大亂。雙方相峙不下，王麗麗勸崔醒民設法脱身。莊大人又以“公民”身份，代表“公民團”向大總統提出解散國民黨、解散國會。

　　國會解散，國民黨議員被當局通緝。崔醒民又成了逃犯。查理王幫他化裝成女人，混上火車逃走。莊大人靠着攪散國會有功，到底巴結上了大總統，官復原職，威風依舊。他還想高升一步，買通妓女小紅，想獻給大總統當姨太太。不料，事機不密，總統夫人把他連小紅全揍出門來。莊大人四處鑽營，苦於摸不清大總統愛吃哪一口。幸虧洋人古德曼指教，才知道大總統也想高升一步──當皇上。莊大人大喜，搶先進入“勸進”行列。崔醒民已成亡命，再也不能重回北京。王麗麗以淚洗面。查理王勸妹妹忘掉崔醒民，並求馬大哥等人給何五説媒，兩家合一家，老實過日子，小民百姓再也別往大人物裏混了。四姑又驚又喜，親自出馬，向哥哥報喜。但何五苦笑拒絕。他親眼見過崔醒民和王麗麗如膠似漆難解難分的樣子，知道王麗麗決不會變心。

　　王麗麗不但不變心，還因為思念崔醒民，變得瘋瘋傻傻了。成天又哭又笑，胡言亂語。查理王見勢不好，求何五隻當救人，幫助麗麗移情、“沖喜”。何五表示決不趁人之危，又關心麗麗，前去看望。麗麗卻把他錯認為崔醒民，十分親熱，並告訴他一個秘密：她肚子裏已經有一個“小崔醒民”了。民國號稱“五族共和”。這幾位老鄰居，何五是漢人，馬大哥是回民，增祥是滿人，幾家子越走越近，自稱是“小五族共和”。莊大人設法向大總統獻媚，將何五軟禁在警察廳，命他按照大總統的照片捏出象來，但總統服要改成龍袍玉帶皇冠。捏好後，莊大人把何五扣留，防止他泄露國家最高機密。哪一天總統登基作了皇上，哪一天才能放他回家。

　　馬大哥和增祥堵住徐順，逼問何五下落。徐順透露：皇上快回來了。馬大哥等驚疑不定，爭論是有皇上好還是有總統好，但大家一致的結論是：不管大清還是民國，反正咱們這幾家子，還是“五族共和”。消息傳到王爺耳朵裏。王爺代表清室探問大總統。大總統矢口否認自己有做皇帝的野心。莊大人獻來皇帝泥人，拍馬屁正好拍在馬腿上。大總統將泥人摔得粉碎。然而，查理王為大總統拍照，卻照到了皇帝泥人。大家驚訝地發現：原來想做皇帝的，就是大總統本人。王麗麗早產，生下了崔醒民的兒子。四姑和增祥忙着看護。他倆感情成熟，已露端倪。查理王看在眼裏，醋在心裏。他萬萬想不到：半路上殺出了增祥這個程咬金。

　　莊大人獻媚，反倒暴露了大總統的難言之隱，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何五得以脱身回家。抱着崔醒民和王麗麗的孩子，他更是百種滋味在心頭。傳來消息：二次革命失敗，崔醒民已死，王麗麗痛不欲生。何五隱隱感覺，他要為那個新出生的孩子負起父親的責任來。他對麗麗母子百般呵護。莊大人認定大總統必行帝制，不甘後人，又生一計。他要查理王冒充“科學攝影”，聲稱用新進口的“電光照相機”，能夠照出對方前程。查理王堅決不允。莊大人以搶走崔醒民的兒子“斬草除根”為威脅。在麗麗苦苦哀求下，查理王只好答應。大總統半信半疑，讓他們先拍些政要人物來看。查理王奉命給國務總理等人拍了照。然後讓何五、馬大哥等人穿上戲裝再照身子。改頭換面，把政要的腦袋接在了蟒袍玉帶上。大總統正想借舟靠岸，便讓查理王照相。並召集全體政要當場觀看照片。不料忙中有錯，莊大人錯取來嬰兒照片。政要們看到光屁股的“大總統”，忍俊不禁。總統大怒，逮捕莊大人，並下令捉拿“妖人”查理王。

　　查理王禍從天降，走投無路。四姑將他藏到破廟內暫避，每天給他送飯。查理王自以為因禍得福，竟向增祥聲言四姑愛上了他。這又引起增祥妒恨。為保護麗麗母子，何五將他們接到自己家中掩護。徐順和偵緝隊緝拿麗麗和孩子，被馬大哥夫婦搪塞過去。王爺決定永遠不問政事，準備到天津唱戲。田老闆藉機將查理王藏到戲箱裏，助他脱身。誰知，清室遜帝臨時決定派王爺作為清室代表，向大總統“勸進”。查理王只好又躲回破廟。增祥忌恨查理王橫刀奪愛，借酒意向徐順吐露查理王藏身之處。查理王被捕。查理王發現，莊大人也成了他的同牢難友。囚犯們聽説查理王是革命黨，倍加敬重，一致推舉他為牢頭大哥。而莊大人卻最遭恨，只能鎖在尿桶邊上。

　　查理王被捕，馬大哥、四姑都懷疑是何五告的密。王麗麗更要找他拼命。何五百口莫辯，一口氣窩在心裏，説不出道不出。王麗麗堅決離開何家，卻又無處可躲。四姑央求相好的增祥，讓王麗麗母子在他家藏身。增祥心裏有鬼，不得不允。莊大人受盡囚犯的氣，為了苦海脱身，他和查理王套交情，結成生死之交。終於到了這天──國會開會討論改變國體，選舉皇上。徐順又來組織“公民團”包圍國會。不但有馬大哥等人，連窯子裏的妓女也組成了“花界請願團”。牢裏的囚犯也押來湊數。馬大哥聽説，“花界”的“公民”每人十塊大洋，氣炸了肺，罵徐順不是人──他們一人才一塊。

　　國會附和“民意”，改國體為中華帝國，選出大總統為皇帝，定為明年為洪憲元年。何五為洗清自己“賣友求榮”的不白之冤，到處打聽皇帝登基的日期。他盼着皇帝大赦天下，查理王出獄，為他解釋清楚。增祥和四姑定下婚期，並求馬大哥、馬大嫂為雙方媒人，給四姑送來四樣金首飾。四姑發現首飾都是純金的，驚疑增祥何以有這樣多的錢。四姑向增祥提出：要等查理王出獄再過門，討個皆大歡喜。而增祥卻生怕查理王出獄後説出被出賣的實情，忐忑不安。徐順帶偵緝隊查到王麗麗的孩子。危急時刻，何五挺身而出，自認自己是孩子父親，方才轉危為安。但王麗麗並不領情。盼着新皇帝登基，登基的日子卻越推越遠了。原來是雲南護國軍起義，討伐大總統竊國。大總統只好等打敗護國軍再説。大總統釋放莊大人，派他到漢口督戰。

　　莊大人做了新朝的“欽差大臣”，好不得意他跑到相好的妓女小紅那裏，要娶她做姨太太。還把膽敢和他爭風吃醋的徐順下了獄。這才前往漢口，走馬上任。徐順在獄中見到查理王，正要告訴他是誰出賣了他。查理王卻被釋放了。原來是各省響應護國軍，宣告獨立，大總統連氣帶病，一命嗚呼。查理王的案子也不了了之。查理王馬瘦毛長，何五、馬大哥和增祥都不認識他了。只有他的外甥、王麗麗的兒子小革認出了舅舅。大家劫後重逢，悲喜交集。決定立即給四姑、增祥辦喜事，沖沖晦氣。查理王被新總統傳進總統府，給新總統和滿朝新貴們拍照。他驚訝地發現：崔醒民已成新貴要人，出任教育部次長，而且又娶了個女洋人做太太。新婚之日。王麗麗發現何五送親，大吵大鬧，她認定是何五出賣了哥哥，堅決不與他同席。

　　何五忍氣吞聲，怏怏回家。查理王趕來替妹妹賠禮，並陪他喝喜酒。兩人各有難言心事，酒入愁腸，感慨萬端。查理王實在憋不住，告訴何五那個驚人秘密：崔醒民已拋棄了王麗麗。而王麗麗卻仍在苦等他團圓呢。何五怒從心頭起，要為他心愛的王麗麗討回公道。他化裝成總統的副官，將崔醒民劫到照相館，逼崔醒民回到王麗麗和孩子身邊。崔醒民已脱離革命黨，成為政客，又娶了有“國際背景”的洋太太，當然不能再要王麗麗。他哀求何五，醜態百出。甚至求何五要了王麗麗，他寧可倒找鈔票。何五嚴詞拒絕，痛罵崔醒民。王麗麗躲在內室，聽到了這一幕，肝腸寸斷，在看破崔醒民的嘴臉同時，才知道何五深深愛着自己，百感交集。四姑發現了增祥藏的一包洋錢，頓起疑心，追問來歷，增祥難以自圓其説。徐順出獄，趕到婚宴上大吃大喝，説出出賣查理王的是增祥。四姑怒而大鬧婚宴，當場退婚。增祥無地自容。有情人終成眷屬，歷經磨難，兩對新人同時舉行婚禮：何五娶了王麗麗，四姑嫁了查理王。不料，風雲又變：忠於清室的老將張勳帶着辮子兵進京，謀求遜帝復辟，又一番“鬧皇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