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深坑

地獄深坑可能是地下帝國北部據點中最駭人的一個。這座宏偉的斯卡文要塞地處遙遠的北方，位於巨魔國度(Troll Country)的荒原之上，那裏腐壞氏族的繁殖坑可以説是隨處可見。地獄深坑人口稠密、規模龐大，一路挖掘延展可至世界邊緣山脈(Worlds Edge Mountains)以北的高聳雪山和深不見底的裂谷，山壁谷間都是密密麻麻的鼠人城市。峽谷底部的火山池時不時噴發灰色的蒸汽，產生極度刺鼻和惡臭的氣味。

但是相比折磨鼻腔的刺激性氣體，更糟糕的是凍谷中不斷傳出的嚎哭、尖叫、咆哮。這裏被稱為地獄深坑不是沒有緣由的。縱觀莫德爾氏族的歷史，地獄深坑遭遇攻擊的次數並不多，其中一次發生在混沌大入侵時期(Great War against Chaos)。當時一部分北方戰幫和野獸人獸羣聯合起來企圖掠奪莫德爾氏族的首都，混沌部隊強行闖入了巢穴，在前三圈(層)展開了血雨腥風般的戰鬥。慢慢地黑暗諸神僕從們的腳步緩了下來，無數只巨鼠(Giant Rats)被馴獸師(Packmasters)驅趕到敵人面前。最終不潔者斯沃特(Throt the Unclean)帶領一整支狂暴的鼠巨魔軍隊包圍了入侵者並徹底清除了隧道和通路中的敵人。

我永遠無法忘記，目睹被剝皮的腐爛屍首棄置在朗朗乾坤下，所產生的厭惡作嘔之情；更不能抑制，自己無意中發現黑夜月下潛藏在陰影里老鼠身影的記憶。這些生物在我眼前肆無忌憚地製造駭人的恐怖，現在對我來説，沒有什麼比其他人還不相信我的所見所聞更可怕的了。

——哈拉德.範.霍斯特 商人

這座城市彷彿一隻“活物”。氏族位高權重的高級成員居於“莫德爾之塔(Tower of Moulder)”內部，裝潢盡是會移動、蹦跳的椅子和地毯，它們沿着地面爬行和滑動；那巨大的塔樓如同一隻巨型野獸的獠牙，佔據着火山口的中心；山峯上晝夜不斷地冒出熾熱、猩紅的化學氣體和各種有毒且五顏六色的陰霾；成片的污染雲層盤旋在坑洞上方，把天空捂的嚴嚴實實，有時濃霧甚至降落在城市街道上，影響能見度。

塔中還有其他建築，例如腐爛的皮革帳篷、實驗失敗後被隨意丟棄的巨大屍骨、令人作嘔、煙霧繚繞的棚區……其中一部分區域規劃成氏族奴隸和士兵居住的兵營。寬闊的街道上，積滿遭次元石污染的地下水，和浸泡過畸形造物的廢液。整個地下結構內交錯着着無數迷宮般的隧道和坑洞，為眾多氏族居民提供居住洞穴和實驗室。天空中可以瞥見大大小小閃爍的蝙蝠形狀生物，算是莫德爾扭曲作品中的一種。

多虧這些腐敗邪惡的造物，莫德爾氏族(Clan Moulder)擁有大量軍事實力和財富。通過出售邪惡的怪物到其他氏族，他們獲得的財富和影響力超越了艾辛(Eshin)和佩斯提倫(Pestilens)；然而最好和最兇猛的生物被保存起來保衞深坑，對抗敢於圍攻這個可怕城市的混沌、綠皮以及其他斯卡文氏族。各種各樣的鼠巨魔、不知疲倦的狼鼠、噩夢般的地獄深坑憎惡，這些只是無數成功作品中最經典的幾種。

地獄深坑迷宮般的隧道就像一種界線把領土劃分成不同的層次，每層都有一位莫德爾氏族的馴獸大師主持大局，儘管如此他們也無法真正監控每個實驗室和飼養場，畢竟各層之寬廣遠超人的想象。而導致的結果就是擁有“奇思妙想”的肉體改造學家們野心勃勃、肆無忌憚地創造出各種兇殘突變體，使地獄深坑的走廊和通路上每天都充斥着可怕地畸變生物和改造獸。地獄深坑的主要入口大得驚人，成千上萬的奴隸在建造大門的過程中力竭而死。由鋼鐵及人骨製成的高聳建築上鑲嵌着純淨的次元石，巨型門廊懸掛着無數金屬籠，籠內是尖叫的飢餓男女和再也發不出聲響的屍骸。

雕刻在門户頂的是頌揚莫德爾氏族榮耀、警告那些進入地獄深坑之人放棄所有希望的邪惡詩篇，但這不是毫無根據——幾乎所有深入其中的人都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無論生死……城門間有一條厚厚的灰殼熔岩河，河上是城門守門人以及他的石船。這名墜落舵手的眼睛被一大塊次元石取代，燃燒着明亮的綠色火焰。所有向馴獸大師尋求教誨的聽眾都必須先與守門人談判，守門人時不時會竊竊私語自己享受的角鼠恩惠。每次都有數以百計來自不同氏族的斯卡文鼠人駐足在熔流岸邊，這些聽眾無一例外都是來尋求莫德爾幫助和享受莫德爾業務服務的客户。

聽眾會被受腐肉所吸引的蒼蠅和怪蜂蟄傷，而周圍屍體遍佈的地板上也爬滿了享用盛宴的肥蛆。大門後聚集着海量莫德爾氏族掠奪來的奴隸，他們是馴獸大師實驗的“原材料”。奴隸們多半憔悴消瘦，又髒又小的籠子沒有任何挪動的空間，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只有不斷呻吟、抽泣。奴隸的種類也是各式各樣：矮人被塞在哥布林中、精靈與鼠人共居一室、幼小人類嬰兒扔進戴滿鐐銬的長者囚籠……惡獸主宰(Lord Verminkin)，莫德爾氏族至高統治者，他每天都會花大量時間檢查畸變體、審視交易記錄、監督屬下的種種暴行，投入精力在深坑的實驗計劃中，當馴獸大師需要新的材料、測試靶子和造物飼料時，奴隸們就會被無情的風暴鼠押入實驗室，推下深不見底的繁殖坑。

繁殖坑雜亂無章，地上鋪滿了大鵝卵石、染血的稻草四處散落、蟑螂跳蚤隨處可見。主要坑洞都有變異的馴獸大師日夜巡邏，這些大師形態各異，其中一人把自己縫在了末日公牛(Doombull)的肩膀上，持續用耳語指導公牛的行為。宛若小山般的母鼠們趟在最深處坑洞，它們腫脹的巨肚生育和餵養着數量不可計的幼崽，部分母鼠甚至接受了大幅的改造和突變……這些都只是地獄深坑的冰山一角。不過可以保證的是任何心智健全的人看到裏面的場景都會陷入瘋狂，那些自以為能適應馴獸大師虐待的人更是愚不可及。

地獄深坑的下層是莫德爾氏族的宴會大廳，在那裏他們慶祝每一場勝利，醖釀着征服地表的宏偉計劃。大片次元石積雲在這層高速移動和旋轉，大廳有直通青雲密佈天空的窗口，任何膽敢冒犯和拒絕莫德爾氏族談判的人都會遭受凍徹骨髓的待遇。如果一位身體十分憔悴的人滯留此處，那麼很快他就會發現自己的血肉會因次元石而產生嚴重的變異；這一切都是深坑知名的肉體改造大師不潔者斯沃特帶來的小驚喜，而且他的實驗室同樣也在下層。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身形遠比其他鼠人巨大，斯沃特每天消耗的食物量幾乎和他的畸形造物相差無幾。

宴會大廳下方是氏族寶庫，庫中存放着閃閃發光的次元石堆，以滿足他們平時的各項開支。眾多普通寶庫中還有更大的貴重財富寶庫，這些寶庫由氏族嚴加看管，每個寶庫內部最多有一百名斯卡文鼠人，他們大多時候都被鎖在裏面，永無休止地記錄莫德爾氏族的無盡財富。在昏暗的火把下，半瘋的書吏們一邊咕噥咒罵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寶物按堆放好。在這些“小山”間，狼鼠羣四處流竄，它們由貪婪的寶庫主人飼養，目的是為了弄塌和偷竊競爭對手的錢幣和無價寶石，打亂拖延對方的計數程序。

深坑的污穢之層也許是最令氏族成員敬畏的地方。敦厚堅實的城牆撐起一片巨大的角鬥蓬，四周崖壁表面吊着成百上千條鏽跡斑斑的粗鐵鏈。當莫德爾氏族成員培育成功，或是想測試精挑細選出的“得意之作”，他們就會帶着造物來到競技場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角鬥場裏突變鼠巨魔們用武器義肢、共生觸手、牙齒、利爪等互相搏鬥，許多馴獸師、改造學家都在這種實戰測試中受益頗多，少數情況莫德爾氏族有幸會請灰先知作為嘉賓和主持決鬥。勝者會被送到氏族的軍營，擴充軍隊，以備未來的戰鬥；倖存的敗者要麼回去接受進一步的改造，要麼賣給其他氏族。但是決鬥中實驗產品被激烈的戰鬥逼到競技場邊緣，掉下懸崖的事件卻是少之又少。

第六層鋪滿了屍骨堆砌滋養成的肥沃土壤，這裏是莫德爾氏族的垃圾場和施以“特殊處罰”的地方。使高層不快的人會拖着鎖鏈漫無目的的遊蕩，失寵者被牽着前往各處。他們都接受過慘不忍睹的改造，例如狂人伊扎克·格羅託(Izak Grottle)廢棄的“活體傢俱”。“遺棄品”沒有任何出逃的可能和希望，生活暗無天日。最後幾層是最危險的，在這裏像戰壕一樣的軍營裏住着氏族中最兇猛的生物和軍閥；底層氏族鼠都是一羣嗜血的殺人犯，改造和藥物把他們整的和混沌廢土裏出來的“東西”相差無幾。寬闊的泥牆隧道像腸道一樣從軍營向外部世界蜿蜒，在戰爭時期這些通路將大開，以便讓士卒和怪物快速精準的出動。著名的綠皮軍閥格里姆戈·鐵皮(Grimgor Ironhide)曾經就在這些通道戰鬥過，直到他厭煩並離開地獄深坑，剩餘沒有離開的綠皮則被貪婪的怪物處理掉了。只有地獄深坑堡主之一的古爾奇(Ghoritch)才有維持軍營秩序的力量，若沒有他的鐵腕統治，莫德爾氏族的常備軍就只是瘋子和畸形生物的集合而已。

整個深坑就像是一個碩大的漏斗，層級越往下越小。倒數第二層的空間遠沒有上層寬闊，而本層的定位是地獄深坑的廢水池，氏族日常實驗中產生大量的有害物質都在其中。此處用來監禁試圖欺騙危害莫德爾氏族的傢伙們，他們全身塗抹着由污染極強的次元石融化而成的濃稠膏液，禁錮在地獄深坑底部扭曲的植物根鬚上，只能緩慢地扭動和收縮，難以移動發聲。不知名的怪形和尖牙鼠成羣行動，獵殺撕碎它們能找到的任何東西。這片臭氣熏天的昏暗王國統治者是位身帶荊棘、四肢發達的馴獸大師，其名為斯卡斯雷克斯(Scarskrex)，大師不斷地把引起他注意的人和收集的毒蛇雜交，記錄實驗過程，完善作品。

地獄深坑的最低層是矇昧無主突變體的家，這些突變體都經歷了無法想象的暴力和羞辱。他們結伴而行，併發瘋般的狂吼，嚎聲震耳欲聾；多頭奇美拉(many-headed Chimaerats)時不時地吐息，次元火焰照亮整個地道；下面的岩層裏，潛藏着用挖掘巨爪破土的龐然大物，在黑暗中為氏族開闢新的領地；臃腫怪誕的雙胞胎巨人、披着破布的連體生物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當莫德爾氏族發動戰爭之時，他們會被固定在特製的巨型絞車升降機上，絞車升降機及一系列複雜的機器由奴隸驅動的跑步機提供電力，這些跑步機不斷地轉動，使他們能夠反覆往返於地獄深坑。

當莫德爾的堡壘受到威脅時，軍閥、馴獸大師、改造學家們將聚在一起，大地因他們巨大畸形怪獸的腳步而顫抖、空氣中溢滿了斯卡文鼠人的狡詐和他們卑鄙造物的喧囂。畢竟放眼整個地下帝國，哪裏擁有比地獄深坑產量更高、質量更好、數量更多的繁殖坑，以及更精湛的技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