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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

鎖定
2009年初北京大學接受社會捐贈,得到3300多枚西漢竹簡,這些竹簡隨之被命名為“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抄寫年代大約在西漢中期。竹書內容全都屬於古代典籍,包括近二十種文獻,基本涵蓋了《漢書·藝文志》所劃分的“六藝”、“諸子”、“詩賦”、“兵書”、“數術”、“方技”六大門類。西漢竹書中未見漢武帝以後的年號,僅在一枚數術類竹簡上發現有“孝景元年”紀年。由書體特徵並結合對全部竹書內容的分析,學者推測這批竹書的抄寫年代應主要在漢武帝后期,下限不晚於宣帝。這批西漢竹書是繼20世紀70年代馬王堆帛書、銀雀山漢簡之後問世的又一座漢代典籍寶庫,對於中國上古歷史、思想、文化、科技、書法藝術等領域的研究均具有重要學術價值。根據計劃,“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在整理完成後,將出版7卷,昨天首發的《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老子》卷)是其中的第二卷,也是該出版計劃中最先面世的一卷。
中文名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
位    置
北京大學
受贈日
2009年1月
書    體
隸書
枚    數
1600餘枚
特    點
竹質墨跡、內容豐富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漢竹書簡述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是北京大學於2009年1月接受捐贈的一批從海外迴歸的西漢竹簡。竹質墨跡,書體為隸書,完整簡1600餘枚。竹書內容豐富,基本涵蓋了《漢書·藝文志》所劃分“六藝”、“諸子”等六大門類。對於先秦史、秦漢史、古代思想史、自然科學史、醫學史、書法藝術史、歷史文獻學、文字學、簡牘書籍制度等諸多領域的研究,都具有非同尋常的學術價值。 [1]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漢竹書概覽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竹書介紹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下簡稱北大漢簡),竹質墨跡,書體為隸書。
北大漢簡共編號3346個,其中包含完整簡和殘斷簡。完整簡1600餘枚(如經進一步拼綴復原,完整簡應在2300枚以上)。在可考的西漢時期典籍類簡中,是數量較大的一批。 [2]  竹書內容豐富,基本涵蓋了《漢書·藝文志》所劃分的六大門類。其中屬於“六藝”類的有小學著作《蒼頡篇》、古史書《趙政書》;屬於“諸子”類的有《老子》、《周訓》和古小説《妄稽》;屬於“詩賦”類的有《魂魄賦》;屬於“兵書”類的有少量“兵陰陽”文獻;屬於“數術”類的有三種《日書》類選擇文獻和《堪輿》、《雨書》、《六博》、《荊決》、《節》等數術文獻;屬於“方技”類的有記錄一百八十多個醫方的古醫書。 [3]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竹書年代

根據竹書中的“孝景元年”年號,可推斷大部分竹書的抄寫年代不早於漢武帝;竹書文字屬比較成熟的漢隸,通過一些代表性文字與銀雀山漢簡和八角廊漢簡的比較,可以看出竹書年代介於二者之間,而更接近銀雀山漢簡;由此推測竹書中的大多數可能抄寫於武帝后期。全部竹簡中未見其他西漢年號。 [4]  “孝景元年”年號,《史記·孝文本紀第十》有“孝景皇帝元年十月”、揚雄《法言義疏·重黎卷第十一》有“紀又云:‘孝景元年制詔……’”。“孝景”即“孝景皇帝”,為漢景帝劉啓(公元前188年至公元前141年)諡號。邸永君謂:“西漢惠帝以降,諡一律加“孝”字,如孝文帝孝景帝等。”又説“漢武帝以前,無年號之名目。” [5]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抄寫年代大約在西漢中期。竹書內容全都屬於古代典籍,包括近二十種文獻,基本涵蓋了《漢書·藝文志》所劃分的“六藝”、“諸子”、“詩賦”、“兵書”、“數術”、“方技”六大門類。西漢竹書中未見漢武帝以後的年號,僅在一枚數術類竹簡上發現有“孝景元年”紀年。由書體特徵並結合對全部竹書內容的分析,學者推測這批竹書的抄寫年代應主要在漢武帝后期,下限不晚於宣帝。這批西漢竹書是繼20世紀70年代馬王堆帛書、銀雀山漢簡之後問世的又一座漢代典籍寶庫,對於中國上古歷史、思想、文化、科技、書法藝術等領域的研究均具有重要學術價值。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竹書來源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14張)
關於北大漢簡的來源,如清華大學藏楚竹書的來源一樣,均系捐贈 [6] 清華簡的出土時間、流散過程,已不得而知。 [7]  李學勤謂:“竹簡來自境外,具體來自誰或哪個單位尚不清楚,也不知道這批竹簡是怎麼流失到國外去的,可以透露的是,捐贈人是一位清華大學的校友。” [8]  同樣,北京大學出土文獻研究所以捐贈方要求為名義,未透露入藏的這批竹簡的細節。負責北大漢簡整理工作的朱鳳瀚認為,對殘留泥土、編繩、絲織品和漆器殘片進行取樣分析後,“其來源可能是南方的漢代墓葬。”並説:“發現——出境——迴流,似乎成為近年來國內簡牘命運的普遍縮影。” [9]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漢竹書形制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色澤

多數竹簡保存情況良好,表面一般呈黃褐色,少數呈暗褐色,質地硬實,字跡清晰,墨色厚重黑亮。《日書》等竹簡上有紅色界欄、圖畫和文字,顏色鮮豔。多數竹簡均有契口和明顯的編繩痕跡,在個別竹簡上還附着有小段編繩及絲織品。 [10]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規格

竹簡按照長度,可分為長、中、短三種規格,簡頭端均修治平齊。長簡約長46釐米,相當於漢尺二尺,三道編繩,內容為《日書》等選擇類數術文獻。中簡長30—32釐米,相當於漢尺一尺三寸至四寸,三道編繩,內容為各種古代典籍。短簡長約23釐米,相當於漢尺一尺,兩道編繩,內容為醫藥類古籍。短簡為先抄寫、後編連,無契口,殘留的編繩覆蓋於部分文字之上,這種情況以往僅見於文書類簡,在書籍類簡中較少見。 [10]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書體

文字大多數書寫於竹黃一面,僅有一些篇題書寫於竹青一面的上端(將竹青皮颳去後書寫)。文字抄寫工整,有七八種不同的書風,各具特色,行款整齊,書法精善。從簡文書體看來,不同文獻雖似略有早晚之別,但整體風格已接近成熟的漢隸,與馬王堆帛書銀雀山漢簡中近於秦隸的西漢早期隸書有一定差距。但其中最為成熟的隸書與定縣八角廊漢墓出土的宣帝時期竹簡相比,仍略顯古樸。 [10]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漢竹書內容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六藝類

《漢志》的“六藝略”著錄的主要是儒家經典“六經”及其註釋,“小學”(文字、訓詁)類附屬於後,另外史書類附屬於《春秋》類之下。北大漢簡中可歸入“六藝”類的,首先是文字學著作《蒼頡篇》。《蒼頡篇》為秦代丞相李斯所編的小學識字之書,以秦篆寫成。西漢時“閭里書師”將之與另兩種秦代小學書籍《爰歷》、《博學》合一,仍稱《蒼頡篇》,此書約在南宋以後即亡佚。二十世紀以來西北地區及安徽阜陽雙古堆漢墓先後出土過幾批漢簡《蒼頡篇》,但均為零星殘簡、無法復原完整的篇章。雙古堆簡保存字數最多,也僅有541字。北大簡本《蒼頡篇》存70餘枚竹簡,保存完整字約1230個,且大多數字跡清晰,是存字較多的古本。其篇章結構與漢代“閭里書師”斷六十字為一章的改編本不同,更接近秦代原本的面貌。特別是其分章方法,每章標題的寫法,各章字數多少,均為前人所未知。由北大簡本《蒼頡篇》聯繫以往發現的簡牘本和輯佚本,將有助於更全面的瞭解這一秦漢小學經典的原貌,推動先秦、秦漢文字學的研究。其次是史書《趙政書》,存竹簡50餘枚,近1500字。書中圍繞秦始皇之死和秦朝滅亡,記述了秦始皇(簡文稱之為“秦王趙正(政)”)、李斯、胡亥子嬰等人物的言論活動,其成書年代應在西漢早期。書中的部分段落見於《史記》的《蒙恬列傳》、《李斯列傳》,但又不盡相同,有可能是司馬遷撰寫《史記》時參考的資料之一,具有史料價值。 [11]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諸子類

北大漢簡《老子》上下經 北大漢簡《老子》上下經 [12]
北大漢簡中的諸子類著作首推《老子》。這是繼馬王堆帛書本、郭店楚簡本之後出土的第三個《老子》古本,也是保存較為完整的漢代古本。與北大簡本相比,郭店本和馬王堆本雖然年代較早,但郭店本的內容僅為傳世本的五分之二。馬王堆本雖是全本,但殘破較甚,在甲、乙兩本可互為補充的情況下,仍有不少殘缺的文句。北大簡本《老子》經拼綴後共有完整簡218枚,保存近5300字(含重文),對理解文意有影響的闕文僅佔全書篇幅的百分之一。其中還保存了“老子上經”和“老子下經”的篇題,“上經”相當於傳世本《德經》,“下經”相當於傳世本《道經》。 [13]  其體裁更類似西漢初期北方黃老學説的取捨,由此可以對西漢初期黃老學説南北兩派的融合演變乃至地位嬗變考證提供證據。戰國時代至漢初,黃老學説流傳的主要渠道還是民間私學,《史記·樂毅列傳》曾記載,樂毅樂臣公、樂瑕公兩位“善修黃帝,老子之言”的後人,他們在公元前228年秦滅趙國時避難於齊國高密,當地黃老之學遂極為興盛。西漢開國功臣曹參相齊時,曾接受膠西黃老學大家、樂臣公高徒“蓋公”的進言“治道貴清淨,而民自定”。公元前193年(漢惠帝二年),曹參拜相,以“無為清淨”之術治天下。北大負責《老子》釋讀的韓巍説:“以無為的道家學説,主張道與德無間,把後者引申為義、禮、法,兼採儒、法等家,着重社會政治思想倫理的北方黃老學説,最終成為西漢前期政治指導思想的主流。” [14]  另外,北大簡本《老子》每章之前均有分章符號,其章節劃分與傳世本有所不同,為探討古本《老子》分章問題提供了最為齊備的資料。文字內容與傳世本及郭店、馬王堆本相比,也多有不同之處。因此,北大簡本在《老子》一書的文獻整理、校勘上具有較高價值。這將在戰國中期的郭店楚簡本、秦代至西漢早期的馬王堆帛書本與傳世各種《老子》版本之間搭起了一座橋樑,有助於進一步認識《老子》一書形成、發展、定型的過程。
其次有篇題為《周馴(訓)》的古佚書,存竹簡200餘枚,近4800字。《周馴》篇發現將“還原先秦道家原初面目”
全書採用“周昭文公”以歷史典故訓導“龏(恭)太子”的形式,記載了上至遠古堯舜,下至戰國中期的若干重要史事,並論述治國為君之道,其成書年代可能在戰國晚期。這篇文獻是早已亡佚的《漢志》諸子類道家之下著錄的《周訓》十四篇。
第三卷收錄《周馴》,《周馴》在《漢書·藝文志》中有著錄但早已亡佚,北大簡本《周馴》分為 十四章,採用“周昭文公”於每月“更旦之日”(初一)和“歲終享賀之日”訓誡“龏(共)太子”的形式,通過講述古代聖主賢君的故事來闡發治國為君之道。該 書的重新問世,讓西漢國家藏書中的一部重要典籍失而復得,使人們對漢人眼中的道家有了更加真切而豐富的認識,也將引發學界對早期道家學派面貌的新一輪討 論,推動戰國秦漢思想學術史研究走向深入。《周馴》講述的一些史事,如吳王闔廬之墓被越人盜掘、秦獻公死前廢除以庶子殉葬之制等,都是傳世文獻未曾記載 的,為研究先秦歷史提供了寶貴的新資料 [15] 
上海古籍出版社總編趙昌平對這批竹簡最感興趣的是《周馴》,它在《漢書·藝文志·諸子略》有載錄,卻在以前從未有見。學界曾因《周馴》的內容與今天對道家的印象相去甚遠而致疑。趙昌平認為,細研《漢書·藝文志》“道家類”的著錄,會發現不少品種都非後世印象中的道家。譬如《管子》,後世藝文、經籍志多列入法家,而《漢書·藝文志》正列入道家。這些情況説明,後世關於諸子百家的認識,恐怕與其原初形態相去甚遠。“《周馴》的出土,恰恰印證了《漢書·藝文志》論道家所説,道家出於史官。後人心目中獨任清虛的道家,其實是先秦道家中‘放者為之’的末流。因此,《周馴》的發現,有助還原先秦道家的原初面目 [16]  。”
北大竹書本《周馴》,與《漢書·藝文志》中著錄但早已亡佚的《周訓》為同一種書。《周馴》現存竹簡211枚,近5千字,另有約40餘枚竹簡、千餘字的內容散失。全書主體分為十四章,採用“周昭文公”於每月“更旦之日”(初一)和“歲終享賀之日”訓誡“龏(共)太子”的形式,通過講述古代聖主賢君的故事來闡發治國為君之道。所引述的歷史故事上起堯舜,下至戰國中期的秦獻公,其中有些見於傳世文獻而互有出入,更多的故事則是前所未見。從《周馴》記載的史事以及文字、用詞、語法各方面的特徵看來,其成書年代應該在戰國晚期。
根據西漢國家藏書目錄改編的《漢書·藝文志》,在“道家”類中著錄有《周訓》十四篇,書名和篇章數都與竹書《周馴》相同。《漢書·藝文志》稱道家源出於史官,“歷記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竹書《周馴》的內容也符合這個描述,可以認定與《周訓》是同一種書,屬於漢代所説的道家。該書的文體和內容與以往學界公認的道家文獻相比有很大差異,但其中有些文字見於《太公》、《文子》等道家文獻。道家中的“黃老”一派,宣揚治國用兵、君人南面之術,有“道法結合、兼採百家”的特點。竹書《周馴》的形式和思想主旨也與之相符。該書的重新問世,讓西漢國家藏書中的一部重要典籍失而復得,使我們對漢人眼中的道家有了更加真切而豐富的認識,也將引發學界對早期道家學派面貌的新一輪討論,推動戰國秦漢思想學術史研究走向深入。《周馴》講述的一些史事,如吳王闔廬之墓被越人盜掘、秦獻公死前廢除以庶子殉葬之制等,都是傳世文獻未曾記載的,為研究先秦歷史也提供了寶貴的新資料 [17] 
其三是篇題為《妄稽》的古佚書,存竹簡110餘枚,近3000字,記錄了一個士人家庭內部因妻妾矛盾而引發的故事,情節曲折、語言生動,應是所知時代最早、篇幅最長的古小説,屬於《漢志》“諸子”十家之中的“小説家”。以往出土簡帛文獻僅見天水放馬灘秦簡中有一短篇志怪故事。北大漢簡《妄稽》篇使人們看到西漢時期篇幅較長、文學性和故事性較強的世俗題材小説。另外還有數十枚竹簡,從內容和體裁看,也屬於諸子類的古書。其中有部分內容見於《韓詩外傳》、《晏子春秋》、《説苑》等文獻,但並不完全一致,還有一些內容則為未見。但這些竹簡多有殘缺,無法復原完整的篇章。 [18]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詩賦類

北大漢簡中有一篇文學作品,存竹簡50餘枚,約1200餘字。通篇採取“魂”與“魄子”對話的形式,其構思奇特、氣勢恢宏、詞藻豐富、鋪陳排比,文體應屬於漢賦,暫題為《魂魄賦》。經對比發現,其體裁和部分文句與枚乘的代表作《七發》相似,但多有不同之處,可能是同時代人的作品或後人模擬之作。在以往出土戰國秦漢簡帛資料中,詩賦類作品僅有銀雀山漢簡唐勒》,尹灣漢簡神烏賦》和敦煌漢簡《風雨詩》等少量發現。
《唐勒》屬於賦體,被認為是戰國晚期宋玉的作品,但殘斷較甚,難以復原全貌。北大漢簡《魂魄賦》,是已知出土簡帛文獻中年代最早、篇幅最長、保存最為完整、文學水平最高的漢賦,對於研究漢賦的形成和發展史有研究價值。 [19]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兵書類

有十餘枚竹簡內容與銀雀山漢簡中的《地典》相似,屬於《漢志》“兵書略”之下的兵陰陽家,是古代兵學數術之學相結合的產物。 [20]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數術類

北大漢簡《人字圖》 北大漢簡《人字圖》 [21]
北大漢簡中數術類文獻豐富。長度達46釐米左右的長簡包含三種不同的時日選擇類文獻,篇題分別為《日書》、《日忌》和《日約》。存竹簡近1300枚,綴合之後完整簡應接近700枚。其中《日忌》和《日約》的篇題和內容均為首次發現。《日書》內涵豐富,以往出土秦漢《日書》中的大多數內容均可在其中找到,但也有不少圖示與文字內容未見。 [22]  如占卜盜賊緝捕的《佔盜》一章,各條目下字數長達40至50字,對於盜賊出沒的地點、相貌等做了詳細描述。十二生肖也被用作推算亡盜的主要依據,如子日生肖為鼠,則此日出現的盜賊必有“鼠相”,藏匿之所也與老鼠有關,比如“垣內中糞蔡下”。在這類術數文獻中,包含着許多佔卜推算所用的圖式,有一張色彩鮮豔、紅黑兩色的“人字圖”(佔產子圖)。這個圖形是術數中利用產日來占卜產子吉凶的依據,十二支日分別繪製在人形的頭頂、頸部、雙肩等處,依據支日相對應的人體位置來做判定,諸如“在手者巧盜,在足下者賤,在外者(兩肩)奔亡”。 [23]  中等長度簡也包含多種數術文獻,其中保存篇題的有:《椹(堪)輿》內容近似《日書》類,與後世“看風水”的堪輿家不同;《六博》是利用博局進行占卜之書,與尹灣漢牘《博局佔》類似,但較詳細;《雨書》內容為風雨氣象占候;《荊決》是一種類似筮佔的運用算籌進行占卜的古書;《節》是講述四時節令的類似《月令》的古書;此外還有類似《刑德》的部分內容。這些篇題和內容大多為前所未見。北大漢簡中的《日書》類文獻,是已知出土《日書》類簡中數量最大的一批,其內容極為豐富,將大大推進對《日書》等選擇類數術文獻的認識。北大漢簡中的其他數術類古書對於深入瞭解古代數術之學,以及相關的思想史、科技史及社會史的研究都極為重要。 [24]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方技類

北大漢簡《秦氏方》 北大漢簡《秦氏方》 [25]
北大漢簡中長23釐米左右的短簡全部為治療各種疾病的古醫方,屬於《漢志》方技略之下的“經方”類。存竹簡700餘枚,其中完整簡530餘枚。每一個醫方均獨立為一章,前有分章號和數字編號,最大編號為“百八十七”。在正文之前還有一卷單獨成編的目錄,只記編號和醫方名。其內容涵蓋內科、外科、婦科、兒科等多種疾病的治療方法,包括病名、症狀、用藥種類、數量、炮製方法、服藥方法和禁忌。這些醫方與馬王堆漢墓帛中的《五十二病方》有密切關係,一些內容相似。不同之處在於,《五十二病方》的“五十二”是指病方的大類,每一類下包含多個單方,而北大醫簡的編號均是指單獨的醫方。儘管北大醫簡單方的總數量不如《五十二病方》多(後者保存單方283個),但有很多內容為後者所無,或者可對後者殘缺的部分加以補充。尤為重要的是,在少數單方的章末簡正面下部,有“秦氏方”、“泠遊方”、“翁壹方”等篇題,這些人名應該都是古代名醫,其中的“秦氏”或即戰國名醫扁鵲秦越人)。這些篇題顯示,北大醫簡可能是由當時流傳的名醫驗方中摘編而成。北大漢簡中的古醫書,是馬王堆簡帛古醫書之後最為豐富的一批出土醫學文獻,再次證明了中華傳統醫學的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北大簡本古醫書與馬王堆醫書的比較,綜合研究,將把中國早期醫學文獻和醫學史的研究推進到一個新階段。 [26]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學術價值

除以上所論之外,北大漢簡的學術價值還體現在以下幾方面:一、在北大漢簡中沒有發現儒家經典,而道家和數術,方技類文獻則佔有相當大比重。這一點與馬王堆帛書比較接近,對於認識西漢中期以前南方地區的文化氛圍和學術風氣極有啓發意義。二、以往發現的漢代簡牘,其年代主要集中在西漢早期和晚期,西漢中期即武帝至宣帝時期的簡牘發現較少,而這一時期正是隸書走向成熟定型的階段。北大漢簡恰好彌補了這一年代上的缺環,對於研究隸書發展史具有重要價值。三、北大漢簡書法之精彩在出土簡牘中極為罕見。據初步觀察,有多種不同的書風(即由多位不同的書手抄寫),或古樸、或飄逸、或剛勁、或凝重,各具特色,都堪稱漢代隸書中的精品,具有很高的書法藝術價值。四,這批竹簡數量龐大,保存質量極佳,為研究古代簡牘書冊的用材、修治、編連、尺寸、篇題、標點符號等問題提供了豐富的實物資料。因此,北大西漢竹書是繼二十世紀發現的馬王堆帛書、銀雀山漢簡、郭店楚簡、上博楚簡,以及2008年入藏清華大學的戰國竹簡(清華簡)之後,問世的又一座出土典籍寶庫。對於先秦史、秦漢史、古代思想史、自然科學史、醫學史、書法藝術史、歷史文獻學、文字學、簡牘書籍制度等諸多領域的研究,都具有非同尋常的學術價值。 [27]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漢竹書整理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整理排序

研究人員整理漢竹書 研究人員整理漢竹書 [28]
竹簡於2009年1月11日入藏北京大學賽克勒考古與藝術博物館北京大學歷史系朱鳳翰主持竹簡的整理。考古文博學院文物保護教研室胡東波副負責竹簡的文物保護。隨後歷史系邀請簡牘保護專家對竹簡進行了大致清點,並針對竹簡的保存狀況指定了保護方案。同時,對竹簡入藏時的狀態也進行拍照,以保存第一手資料。
竹簡保護和整理小組決定在2009年3月中旬啓動對竹簡的清理和拍照工作。
2009年3月13日至30日,完成了竹簡的清理和拍照工作。胡東波負責竹簡的科技保護和採樣。韓巍和陳侃理負責組織協調及後勤保障。考古文博學院和歷史系的部分研究生承擔了輔助工作及竹簡數據登記等任務。
竹簡入藏時,其原始狀態已遭破壞,竹簡本來的排列順序已完全被打亂。所幸這批竹簡保存質量較好,清理工作沒有遇到太大困難,且無需經過脱色處理即可直接拍照。拍照後的竹簡用玻璃片捆綁加固,按拍照順序編號並附加號碼籤牌。對全部有字簡和無字簡(包括殘斷無字簡)都給以編號,共編號3346個。長沙簡牘博物館的宋少華研究員與該館汪力工、金平和胡冬成三位簡牘保護專家,承擔竹簡的清理工作。在清理竹簡的同時,還對殘留的泥土、編繩、絲織品和漆器殘片等進行了科學的採集和保存,以供取樣檢測。
竹簡拍照工作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委託上海龍櫻彩色製版有限公司承擔,採用超高像素數碼攝影,以獲得高清晰度的數碼照片。拍照後印製出的照片樣本圖像清晰、色彩逼真,為整理出版和研究工作提供了條件。竹簡拍照完畢捆綁加固後,由部分研究生對其簡長、簡寬、契口、編繩位置等數據進行測量登記,並記錄簡單的釋文,以便核對。然後分別放入容器中,用純淨水浸泡保存。
在工作過程中,工作人員幾乎每天都有新的發現,逐漸確定這批漢簡的內容為各種古代典籍,而非以往常見的律令文書檔案遣策,可稱為“西漢竹書”。
自2009年4月中旬至5月底,由朱鳳翰主持,韓巍陳侃理參加,完成了對竹簡內容的初步分類和分篇工作。分類工作首先根據竹簡的長度、形制、文字書體,然後參考文字內容等因素進行;同時還對部分對殘斷竹簡進行了綴合、編連。本階段工作完成後,學者們對這批竹簡的性質和內涵有了初步的整體把握,確定這批漢簡包涵六大門類、近二十種古書,為進一步的釋讀、整理奠定了基礎。
自6月開始,漢簡的分類釋讀工作展開。首先選擇這批漢簡中內容比較重要的《老子》、《倉頡篇》等文獻作為第一階段的研究重點。由朱鳳翰負責《倉頡篇》,趙化成負責《趙正書》、閻步克負責《周訓》,韓巍負責《老子》,李零負責《日書》等數術文獻(陳侃理協助)。至10月初,《老子》、《倉頡篇》、《周訓》、《趙正書》的初步釋文已經完成,《日書》等數術類文獻的整理亦有進展。 [29] 

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保護措施

這批漢代竹簡入藏後,根據以往出土飽水竹簡保護的經驗,採取了相應的保護措施:1、入藏時基本狀況:漢簡入藏時竹簡處於飽水狀態,已經過初步清洗,洗掉了大部分的泥土,並且已打開混合放置在九個塑料容器中,有極少量編繩殘留。原持有者為了防腐,將其浸泡在乙二醛溶液當中。漢簡竹子表面顏色變淺,接近竹子本色。以單個個體計算,保存狀況可以分為三個等級:簡體保持完整的約佔整個竹簡量的50%,簡體柔軟,邊角鋭利,沒有明顯的爛角,分劈現象;殘損20%以下的約佔總量的20%,部分簡存在爛角,少量出現一端有分劈現象;殘損較為嚴重的(長度不足80%)約佔30%,多存在爛角,分劈現象,許多長度不足4-5釐米。漢簡字跡基本保持完好,極少量字由於簡體糟朽出現缺損。部分紅色顏料有些浮動,可能與顏料層較厚,顏料膠結物失去作用有關。2、清洗與固定:為了便於整理和以後進一步保護工作的需要,請簡牘博物館有關專家使用純淨水對竹簡進行清洗。拍照以後,根據竹簡保存情況,用玻璃片雙面或單面捆綁固定,並附加編號籤牌。3、浸泡保存:根據以往出土飽水竹簡保護的經驗,特別是長沙走馬樓竹簡保護工作的經驗,在脱水保護工作之前,仍採取浸水保存。同時,純淨水浸泡,可以幫助脱去原持有者使用的乙二醛,為下一步脱水保護提供方便。竹簡避光保存,器具經過消毒滅菌,再將竹簡浸入純淨水中,配合使用低濃度季銨鹽類防腐劑。工作人員定期檢查和更換保存液。浸水竹簡保存的庫房環境保持在20℃,並且以窗簾遮光。4、安全管理:竹簡存放庫房有24小時監控錄像,所有進出庫房的工作和研究人員採取實名登記,並記錄出入時間。為了防止竹簡保存液受到污染,所有進入人員在查看竹簡時均戴口罩。5、下一步保護措施——脱水保護:在漢簡釋讀編綴之後,制定保護脱水方案,進行脱水保護。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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