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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雜憶

鎖定
蕭乾先生是世界聞名的記者,卓有成就的翻譯家、作家,也是著名的中外文化交流使者。晚年多次出訪歐美及東南亞國家進行文化交流活動,寫出了三百多萬字的回憶錄、散文、特寫、隨筆及譯作。主要著譯作有《籬下集》、《夢之谷》、《人生百味》、《一本褪色的相冊》《莎士比亞戲劇故事集》、《尤利西斯》等。 1998年10月出版的《蕭乾文集》(1-10)收集了他的主要著譯作。
中文名
北京城雜憶
作    者
蕭乾
出版社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ISBN
9787108013521 [1] 
地    區
北京
特    點
內容豐富

北京城雜憶內容簡介

本書是名人看名城系列中的《北京城雜憶》分冊,書中收錄了陳獨秀、馮沅君、魯迅等等名人關於北京城的散文。這些名人從各自的視角,寫出了名城的特點、亮點,寫出了名城之所以令人流連忘返的秘密。同時書中還收輯了大量名城的舊照片。
本書內容豐富,圖文並茂,讀者可從各方面瞭解名城、熱愛名城,從美文中得到藝術的享受。

北京城雜憶作者簡介

蕭乾(1909― 1999),現代作家、記者、翻譯家。
本書收錄蕭乾先生對北京城撫今追昔的17篇文章,涉及社會生活風俗習慣的諸多方面。
作者深情款款,用京白娓娓道出。讀來朗朗上口,忍俊不禁。同時收錄了蕭乾先生追憶楊振聲、林徽因、李健吾的三篇文章。故園與故友相得益彰。附錄吳福輝、唐師曾的追悼文章。全書雖分為三個看似不同的方面,但皆為動情之作、肺腑之言。

北京城雜憶簡介

北京城雜憶 北京城雜憶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成立以來,本着生活書店創始人鄒韜先生“竭誠為讀者服務”的宗旨,為幾代讀書人提供了大量優秀圖書,也由此逐漸形成了三聯圖書的風格與特色。多年以來,由於主要致力於推介新作,許多曾經在讀書人中產生過廣泛影響的書,無暇顧及重印,讀者呼喚重印之聲不絕。其中尤以一些出自大家之手的小書,既是厚積薄發之作,落筆為文而又平易暢達,堪稱書林經典,備受讀者眷顧。

北京城雜憶本書目錄

叢書小引
1 北京十大特色
2 明陵八達嶺遊記
3 陶然亭的雪
4 夜遊妙峯
5 北京的茶食
6 北平的春天
7 北平的好壞
8 長城
9 我觀北大
10 《北平箋譜》序
11 朝山記瑣
12 北京乎
13 今夜月
14 圓明園之黃昏
……
後記

北京城雜憶原文

五十年代為了聽點兒純粹的北京話,我常出前門去趕相聲大會,還邀過葉聖陶老先生和老友嚴文井。現在除了説老段子,一般都用普通話了。雖然未免有點兒可惜,可我估摸着他們也是不得已。您想,現今北京城擴大了多少倍!兩湖兩廣陝甘寧,真正的老北京早成“少數民族”啦。要是把話説純了,多少人能聽得懂!印成書還能加個注兒。台上演的,台下要是不懂,沒人樂,那不就砸鍋啦!
所以我這篇小文也不能用純京白寫下去啦。我得花搭着來——“花搭”這個詞兒,作興就會有人不懂。它跟“清一色”正相反:就是京白和普通話摻着來。
京白最講究分寸。前些日子從南方來了位愣小夥子來看我。忽然間他問我“你幾歲了?”我聽了好不是滋味兒。瞅見懷裏抱着的,手裏拉着的娃娃才那麼問哪。稍微大點兒,上中學的,就得問“十幾啦?”問成人“多大年紀”。有時中年人也問“貴庚”,問老年人“高壽”,可那是客套了,我贊成樸素點兒。
北京話裏,三十“來”歲跟三十“幾”歲可不是一碼事。三十“來”歲是指二十七八,快三十了。三十“幾”歲就是三十出頭了。就是誇起什麼來,也有分寸。起碼有三檔。“挺”好和“頂”好發音近似,其實還差着一檔。“挺”相當於文言的“頗”。褒語最低的一檔是“不賴”,就是現在常説的“還可以”。代名詞“我們”和“咱們”在用法上也有講究。“咱們”一般包括對方;“我們”有時候不包括。“你們是上海人,我們是北京人,咱們都是中國人。”
京白最大的特點是委婉。常聽人抱怨如今的售貨員説話生硬——可那總比帶理不理強哪。從前,你只要往櫃枱前頭一站,櫃枱裏頭的就會跑過來問:“您來點兒什麼?”“哪件可您的心意?”看出你不想買,就打消顧慮説:“您隨便兒看,買不買沒關係。”
委婉還表現在使用導語上。現在講究直來直去,倒是省力氣,有好處。可有時候猛孤丁來一句,會嚇人一跳。導語就是在説正話之前,先來上半句話打個招呼。比方説,知道你想見一個人,可他走啦。開頭先説,“您猜怎麼着——”要是由閒話轉人正題,先説聲:“喂,説正格的——”就是希望你嚴肅對待他底下這段話。
委婉還表現在口氣和角度上。現在騎車的要行人讓路,不是按鈴,就是硬闖,最客氣的才説聲“靠邊兒”。我年輕時,最起碼也得説聲“借光”。會説話的,在“借光”之外,再加上句“濺身泥”。這就替行人着想了,怕髒了您的衣服。這種對行人的體貼往往比光喊一聲“借光”來得有效。
京白裏有些詞兒用得妙。現在誇朋友的女兒貌美,大概都説:“長得多漂亮啊!”京白可比那花哨。先來一聲“喲”,表示驚訝,然後才説:“瞧您這閨女模樣兒出落得多水靈啊!”相形之下,“長得”死板了點兒,“出落”就帶有“發展中”的含義,以後還會更美;而“水靈”這個字除了靜的形態(五官端正)之外,還包含着雅、嬌、甜、嫩等等素質。
名物詞後邊加“兒”字是京白最顯著的特徵,也是説得地道不地道的試金石。已故文學翻譯家傅雷是語言大師。五十年代我經手過他的稿子,譯文既嚴謹又流暢,連每個標點符號都經過周詳的仔細斟酌,真是無懈可擊。然而他有個特點;是上海人可偏偏喜歡用京白譯書。有人説他的稿子不許人動一個字。我就在稿中“兒”字的用法上提過些意見,他都十分虛心地照改了。
正像英語裏冠詞的用法,這“兒”字也有點兒捉摸不定。大體二説,“兒”字有“小”意,因而也往往帶有愛暱之意。小孩加“兒”字,大人後頭就不能加,除非是挖苦一個佯裝成人老氣橫秋的後生,説:“喝,你成了個小大人兒啦。”反之,一切龐然大物都加不得“兒”字,比如學校,工廠,鼓樓或衙門。馬路不加,可“走小道兒”、“轉個彎兒”就加了。當然,小時候也聽人管太陽叫過“老爺兒”。那是表示親熱,把它人格化了。問老人“您身子骨兒可硬朗啊”,就比“身體好啊”親切委婉多了。
京白並不都娓娓動聽。北京人要罵起街來,也真不含糊。我小時,學校每年辦冬賑之前,先派學生去左近一帶貧民家裏調查,然後,按貧窮程度發給不同級別的領物證。有一回我參加了調查工作,剛一進衚衕,就看見顯然在那巡風的小孩跑回家報告了。我們走進那家一看,哎呀,大冬天的,連牀被子也沒有,幾口人全蜷縮在炕角上。當然該給甲級嘍。臨出門,我多了個心眼兒,朝院裏的茅廁探了探頭。嗬,兩把椅子上是高高一疊新棉被。於是,我們就要女主人交出那甲級證。她先是甜言蜜語地苦苦哀求。後來看出不靈了,繫了紅兜肚的女人就插腰橫堵在門檻上,足足罵了我們一刻鐘,而且一個字兒也不重,從三姑六婆一直罵到了動植物。
《日出》寫妓院的第三幕裏,有個傢伙罵了一句“我教你養孩子沒屁股眼兒”,咒的有多狠!
可北京更講究損人——就是罵人不帶髒字兒。挨聲罵,當時不好受。可要挨句損,能叫你噁心半年。
有一年冬天,我雪後騎車走過東交民巷,因為路面滑,車一歪,差點兒把旁邊一位騎車的仁兄碰倒。他斜着瞅了我一眼説:“嗨,別在這兒練車呀!”一句話就從根本上把我騎車的資格給否定了。還有一回因為有急事,我在人行道上跑。有人給了我一句:“幹嗎?奔喪哪!”帶出了惡毒的詛咒。買東西嫌價錢高,問少點兒成不成,賣主朝你白白眼説:“你留着花吧。”聽了有多窩心!北京管這種好説損話的人叫三青子。
近來市裏那麼不遺餘力地提倡不要隨地吐痰,可每天還看到有些人照樣大口大口地吐。我就很想損上他一句:“喂,別在這兒大小便!”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