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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涼

鎖定
前涼(318年~376年),東晉十六國時期政權之一,都城姑臧,割據西北的地方政權,前涼傳五世八主,享國五十九年。如果從張軌擔任涼州刺史算起,享國七十六年,是十六國中享國最久的政權。 [1]  [16]  [19] 
公元301年,涼州大姓漢人張軌晉朝封為涼州刺史,課農桑、立學校,多所建樹。又鑄五銖錢,全境通行,前涼對之後的後涼南涼北涼西涼北魏東魏西魏北齊北周的政治、軍事、宗教、建築、藝術都有深遠影響。同時前涼也是“士族北上”的最大聚居地。 [2] 
前涼前期,張氏仍據守西北,表面向東晉前趙稱臣實際已成為割據政權,史稱前涼。公元324年,漢趙封張茂涼王。公元345年,張駿稱涼王。公元349年,張重華稱涼王。公元353年,張祚稱帝,即位後給前任諸王追加廟號、諡號。公元359年,張玄靚去除王號。 [3] 
張駿張重華父子統治期間前涼達到極盛,統治範圍包括甘肅、內蒙西部、寧夏西部、青海以及新疆大部。但自公元353年張重華病死後前涼就內亂不止,國勢大衰,最終被前秦名將苟萇攻滅,後建有涼十陵,同時前涼也是西北漢文化的中心。
中文名
前涼
時間範圍
318年 至 376年
帝 王
張軌、張茂、張駿、張重華、張玄靚
首 都
姑臧
主要城市
涼州、河州、沙州、定州、商州、秦州、西域都護府
貨 幣
涼造新泉
主要民族
漢人
開創者
張軌
亡國君主
張天錫

前涼國號

本號“涼”,源於地名涼州。“前涼”始見於崔鴻《十六國春秋》,該書以“前涼”為標目,記述張氏涼政權的始末,以別於張氏之後的“後涼”、“南涼”、“北涼”、“西涼”等以“涼”為國名的政權。 [16] 

前涼歷史

前涼割據西北

涼州 涼州
西晉永康元年(300年),趙王司馬倫使用離間計挑撥皇后賈南風毒殺太子司馬遹,又鼓動司馬遹舊部及齊王司馬冏起兵,廢黜並殺死賈南風,又殺淮南王司馬允,自領侍中、相國、都督中外諸軍事加九錫。逼迫晉惠帝退位,擅自稱帝。隨後司馬冏河間王司馬顒成都王司馬穎跟着起兵討伐司馬倫,西晉內戰爆發,史稱八王之亂。
晉惠帝永寧元年(301年),涼州望族張軌出任涼州刺史護羌校尉,大築姑臧城(今甘肅武威)。延用當地有才幹的人共同治理涼州,課農桑、立學校,阻擊入侵的鮮卑部,同時又聯合涼州四部鮮卑,保境安民,撫定地方,多所建樹,進朝納貢,對晉室司馬家頗具敬畏擁戴。
元熙元年(304年),八王之亂導致長安盡毀,張軌派涼州鐵騎三千,東奔京師保衞天子。同年鮮卑貴族若羅拔能反叛騷亂,張軌派司馬宋配征討叛敵,斬殺若羅拔能,俘虜十餘萬人,張軌威名大震。晉惠帝派遣使者任命張軌為安西將軍,並封為安樂鄉侯,食邑一千户。又升張軌為車騎將軍、開府闢如、儀同三司
元熙二年(305年)張軌大規模修建姑臧城、休屠城,在此二城基礎上增設四城,共六城。姑臧城本是匈奴人所建,南北長七里,東西長三里,地勢有龍的形狀,所以又稱卧龍城。漢末博士、敦煌人侯瑾對他的門徒説:“日後城西邊的泉水會枯竭,將有雙座樓台立於泉水潭上,與城東門相望,其中定有霸者出現。”到曹魏嘉平年間,郡里長官果然建造學館,在城西泉水潭上築起兩座樓台,與城東門正好相遙望。至此時,張氏便成為西北霸主。
元熙四年(307年),劉淵起兵殺奔洛陽,青州王彌已攻至洛陽津陽門,晉廷震驚,滿朝文武紛紛逃難。涼州北宮純受上司張軌命令援救洛陽,恰逢匈奴兵至,北宮純入城見過司徒王衍,受命與東海王司馬越率軍出擊,北宮純原為前驅,便命令其只近千人的涼州衞隊至洛陽城門列陣抗敵,史稱“永嘉之亂”,導致洛陽盡毀。
元熙五年(308年),劉淵稱皇帝並令劉聰率兵再次南進,大敗東海王司馬越,再次抵達洛陽城關。張軌又派北宮純入援洛陽。北宮純率西涼軍隊夜襲匈奴大營,殺死劉聰部下徵虜將軍呼延顥,令大司空呼延翼死於軍中內亂,涼州軍獲勝,由於其他各路勤王軍的陸續到達,逼迫劉聰退軍。
同年張軌因患中風而不能説話,命兒子張茂代管涼州。酒泉太守張鎮暗中召引秦州刺史賈龕以取代張軌,秘密遣使到京師,請求尚書侍郎曹祛任西平太守,圖謀構成相依互佐之勢。張軌別駕麴晁想獨斷專行作威作福,又派使者到長安,告訴南陽王司馬模,聲稱張軌身體殘廢,請求朝廷讓賈龕代替張軌,而賈龕也準備接受這一任職。賈龕之兄責備賈龕道:“張公是當今名士,在涼州威名卓著,你有何德何能可去代替他”賈龕便打消了這一念頭。朝廷又任命侍中爰瑜為涼州刺史。治中楊澹快馬奔馳到長安,將自己的耳朵割下來放在盤子上,訴説張軌遭人陷害,南陽王司馬模便上疏朝廷制止了更換刺史之事。
晉昌郡張越是涼州的大族,有讖言説張氏雄霸涼州,張越自以為自己的才幹能力可以應驗此言。張越從隴西內史升任梁州刺史。張越志在統轄涼州,便託病回到河西,暗中謀劃取代張軌,派其兄張鎮及曹祛、麴佩傳書各郡廢免張軌刺史之職,以軍司杜耽代理州事,讓杜耽上表朝廷請求任命張越為涼州刺史。張軌發出命令道:“鄙人在涼州八年,不能安定地方,又適值中州叛軍作亂,秦隴危急,加之身患重病命在旦夕,因而真心考慮隱退讓賢。只是職位所在責任重大,不便馬上了結心願。不料有人無端興起事變,這實在是不明白鄙人之心。鄙人把離開涼州貴地看作如同脱掉腳上的鞋子”張軌打算派主簿尉髦拿着疏表進京,同時準備車馬,預備回宜陽養老。
涼州長史王融、參軍孟暢用腳踩斷張鎮發送的文告,推門而入勸諫張軌道:“晉室多變,人民塗炭,實在依仗明公安撫西方。張鎮兄弟膽敢放肆作亂,應宣明其罪行而誅殺叛黨,不能成全他們的野心。”張軌默然。王融等實行戒嚴。
武威太守張琠派兒子張坦快馬奔赴京師,上表朝廷説:“魏尚安撫邊疆反而獲罪,趙充國盡忠報國反而遭貶,這都是前代歷史中值得譏諷而當今可引為借鑑的事。順陽吏民懷念太守劉陶,為他守墓者多達千人。張刺史來治理涼州,好比慈母撫育赤子,涼州百姓愛戴張軌,好比干旱季節的禾苗迎得甘雨。聽説朝廷聽信流言,打算更換刺史,百姓驚慌不安,如同將要失去父母。當今戎夷胡人擾亂華夏,不宜輕率搔動一方。”
永鳳二年(309年),張軌任命其子張寔中督護,率兵討伐張鎮。又派張鎮的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亞前往勸導張鎮説:“舅舅何不審時度勢看清成敗安危張公在涼州德高望重,兵馬如雲,這就像烈火已熊熊燃燒,你卻等待江漢之水來澆火;溺於洪流,指望越地之人來救助,豈不是鞭長莫及數萬大軍已兵臨城下,惟有誠心誠意歸順官府,才能使親人平安,延續門户,保全家族幸福。”張鎮痛哭流涕説:“我這是為他人所誤”罪名加到功曹魯連身上並將其斬首,向張寔投降謝罪。張寔率部南進討伐曹祛,趕走了曹祛。
張坦從京師洛陽趕回,晉懷帝特下詔慰勞張軌,依準司馬模所奏,下令誅殺曹祛。司馬模家族與張氏關係頗好。此時張軌大喜,赦免州內死罪以下的叛黨,命令張寔率尹員、宋配步兵騎兵三萬餘眾討伐曹祛,另派從事田迥、王豐率八百騎兵從姑臧西南出石驢,佔據長寧。曹祛派麴晁在黃阪一線設防抵抗張寔大軍。張寔從隱秘小道通過浩亹,在破羌與曹祛交戰。張軌斬殺曹祛及其牙門將田囂。
光興二年(311年),漢軍攻陷洛陽,俘晉懷帝及在洛陽的宗室官員,北宮純轉守南陽王司馬模所據之長安,不久,劉粲又攻長安,兵至下邽。司馬模派兵出戰,失敗投降,為劉粲所殺,北宮純悲哭司馬模,後北宮純解送平陽。北宮純在漢趙,官至尚書。太府主簿馬魴向張軌進言道:“四海動盪,天子未得反正,明公率涼州之兵直搗平陽,必將所向披靡,有征無戰。不知明公擔心什麼而不採取這一行動”張軌道:“這正是我所想的事。”同時,張軌亦繼續支持西晉,晉懷帝被擄到平陽後,張軌曾打算傾涼州一州之力進攻平陽救出懷帝。這時秦王司馬鄴進入關中,張軌便迅速傳檄至關中,檄文説:“主上遇險,流落賊營,普天分崩,舉國喪氣。秦王司馬鄴天資聖明仁德,神機武斷以應天時。世祖之孫中,秦王今為長者。凡我大晉之人,食糧之民,占卜取卦剋期效忠,光明險惡同心同步。應選擇吉日,奉尊秦王登基繼位。派前鋒督護宋配率步兵騎兵二萬,直抵長安,護衞天子,擊退左右之敵。西中郎將張寔率中軍三萬,武威太守張琠率胡人騎兵二萬絡繹進發,將於仲秋中旬在臨晉會師。”
為躲避中原混戰,關東和關中地區有很多世家大族、宗室子弟、豪門望族、宮廷技師、天師高僧、商賈百姓流入涼州。張軌於姑臧西北置武興郡,分西平郡界置晉興郡以處流民,又分部分世家去往晉昌郡。又鑄涼造新泉,通行境內。
嘉平二年(312年),九月初三日,閻鼎等人擁立司馬鄴為皇太子,登壇祭天,建立宗廟社稷,實行大赦。給涼州賈詡之後賈疋加徵西大將軍稱號,以秦州刺史、南陽王司馬保大司馬賈疋討伐賊張連,被張連殺害,張軌知賈疋被殺又遣涼州大將宋配助衞洛陽京師。
嘉平三年(313年)四月初一,得到晉懷帝的死訊,舉行哀悼祭奠之禮。四月二十七日,司馬鄴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年號建興,司馬鄴任命衞將軍梁芬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使持節領軍將軍錄尚書事京兆太守索綝尚書右僕射。五月十八日,司馬鄴任命鎮東大將軍琅琊王司馬睿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陝東諸軍事,大司馬、南陽王司馬保右丞相、大都督陝西諸軍事。當時的西晉皇室、世族已從京師洛陽紛紛遷至江南,西晉王朝已名存實亡。
司馬鄴又升張軌為司空,張軌堅辭不受。太府參軍索輔向張軌進言道:從前用金貝皮幣作買賣貨幣,消除了用糧食布帛度量交換的損耗。兩漢製造五銖錢,貿易流通不息。泰始年間,河西地區荒廢不堪,便不再使用錢幣,割布分段來計錢數。絹布既被毀壞,交易起來又困難,只會徒然破壞女工的作業,使布帛不能製作衣服,實為嚴重的弊病。如今中州雖戰亂不休,但涼州安定,應恢復使用五銖錢以暢通買賣貿易。同時,劉曜寇犯北地,進逼長安,張軌又派參軍麴陶率三千人馬保衞京都長安。
嘉平四年(314年),司馬鄴派大鴻臚辛攀拜張軌為侍中、太尉、涼州牧、西平公,張軌又堅決辭謝。同年五月,張軌卧病不起,臨終前留下遺言道:“我平生對他人無甚恩惠,疾病垂危,大概命將告終了。我死後,文武將佐都應盡忠盡義,務必安撫百姓,上報國家,下安家室。我死後以普通棺木從簡安葬,墓中不藏金玉。好好輔助我兒安遜(張寔的字),聽從朝廷旨意。”五月己丑日,張軌去世,終年六十,葬於姑臧建陵,朝廷追贈侍中、太尉,諡號為武公,之後又追諡為武王,廟號太祖。
與此同時,涼州長史張璽等人表奏張寔代理張軌的職務。張軌的親信部下及後擁立張寔繼任了涼州牧之職。十月,司馬鄴下詔授任張寔為持節、都督涼州諸軍事、西中郎將、涼州刺史、領護羌校尉、西平公。
建元元年(315年)冬天,蘭池長趙奭的上軍士張冰得到的一方璽,上面有“皇帝璽”字樣,獻給了張寔,僚屬們都來祝賀。張寔説:“孤常常惱恨袁本初舉印向肘之事,諸君為何説這樣的”於是把璽送往長安。
建元二年(316年)四月,張寔下達命令:所屬的官吏、百姓有能指出自己過錯的,獎賞給布帛、羊、米。賊曹佐高昌人隗瑾説:“您處理政事,事無鉅細,都是自己來決斷。同年八月,劉曜進逼長安,張寔派將軍王該率軍救援京城。司馬鄴嘉賞他,拜任都督陝西諸軍事。司馬鄴將要投降劉曜時,下詔給張寔説:“國運困厄,災禍降臨到晉室,京城傾覆陷落,先帝在賊朝中去世。朕漂泊於宛、許,於是到了舊都
同年12月11日司馬鄴降於漢趙大司馬劉曜,臨降前下詔給張寔:“仰慚乾靈,俯痛宗廟。君世篤忠亮,勳隆西夏,四海具瞻,朕所憑賴。今進君大都督、涼州牧、侍中、司空,承製行事。琅邪王宗室親賢,遠在江表。今朝廷播越,社稷倒懸,朕以詔王,時攝大位。君其挾贊琅邪,共濟難運。若不忘主,宗廟有賴。明便出降,故夜見公卿,屬以後事,密遣黃門郎史淑、侍御史王衝齎詔假授。臨出寄命,公其勉之”寔以天子蒙塵,衝讓不拜。

前涼迅速崛起

建武元年(麟嘉二年,317)正月,張寔得知劉曜強迫司馬鄴遷徙,聚哭告哀三天,派遣太府司馬韓璞滅寇將軍田齊、撫戎將軍張閬、前鋒督護陰預率步騎兵一萬,東赴國難,命令討虜將軍陳安、故太守賈騫、隴西太守吳紹各率郡兵作為韓璞等的前驅護衞司馬鄴。三月,司馬睿建康晉王、改元建武,張氏世守涼州效仿竇融,長期沿用中朝晉愍帝的建興年號。
麟嘉三年(318年)三月,焦崧、陳安進犯隴石,在東方與劉曜相持,雍、秦人十之八九死於戰亂。焦崧、陳安進逼上邽,南陽王司馬保派使者告急。任金城太守竇濤輕車將軍,率領威遠將軍宋毅以及和苞、張閬、宋輯、辛韜、張選、董廣率步兵、騎兵兩萬赴援。部隊進駐新陽時司馬鄴被殺的消息傳來,於是全軍穿孝服舉哀,聚哭三天。
南陽王司馬保圖謀稱帝,破羌都尉張詵對張寔説:“南陽王忘記莫大的恥辱,而想自稱帝號,上天不授予圖讖符命之書,德行不足以順應期命,最終不是濟時救難之人。晉王司馬睿德才兼備親近藩衞之臣,是先帝依靠屬意之人,宜上表稱頌聖德,勸其登帝位,傳送檄文到各藩鎮,再給相府附加上書信,那麼想要爭強的念頭就會平息,還沒有聚集起來的黨徒就會散去。”張寔聽從其意。於是向天下發送檄文,推崇晉王司馬睿為皇帝,派牙門蔡忠表章到江南,勸司馬睿稱帝。
同年三月,司馬睿在建鄴稱帝,年號大興,但張寔不用司馬睿的大興年號,還稱建興六年,這標誌着張寔已完全脱離司馬家的管控正式獨立,史稱前涼。也就在當年,靳準殺隱帝劉粲,自立為漢天王。北宮純接機招集漢人,在東宮結堡自守,惟被靳準堂弟靳康所殺,結束了自己輝煌的一生。後在洛陽城流傳出一首著名的童謠,涼州大馬,橫行天下,涼州鴟苕,賊寇消,鴟苕翩翩,怖殺人,讓北宮純威名大振,獲得了司徒王衍和晉懷帝司馬熾的高度的認可和評價。
316年12月11日司馬鄴降於漢趙大司馬劉曜,臨降前下詔給張寔:“仰慚乾靈,俯痛宗廟。君世篤忠亮,勳隆西夏,四海具瞻,朕所憑賴。今進君大都督、涼州牧、侍中、司空,承製行事。琅邪王宗室親賢,遠在江表。今朝廷播越,社稷倒懸,朕以詔王,時攝大位。君其挾贊琅邪,共濟難運。若不忘主,宗廟有賴。明便出降,故夜見公卿,屬以後事,密遣黃門郎史淑、侍御史王衝齎詔假授。臨出寄命,公其勉之,”寔以天子蒙塵,衝讓不拜。於是馳檄天下,推崇晉王司馬睿為天子,遣牙門蔡忠奉表江南,勸即尊位。
光初二年(319年)正月,南陽王司馬保得知司馬鄴被殺後也自稱晉王,年號建康,設置任命百官,派使者封張寔為徵西大將軍、儀同三司,增食邑三千户。不久陳安背叛了司馬保,氐、羌都響應陳安。司馬保很窘迫,於是離開上邽,遷往祁山,張寔派部將韓璞率步騎兵五千赴難。陳安退守綿諸,司馬保回到上邽,又被陳安擊敗,派使者到張寔處請救兵。
張寔派宋毅前往,陳安退去。正好司馬保被劉曜逼迫,遷到桑城,打算要投奔張寔。張寔認為他是西晉宗室中比較有聲望的人,如果到了涼州,必會動搖人心,派其部將陰監迎司馬保,聲言説是護衞,實際上是抵禦他。正好司馬保去世,手下眾人散逃投奔到涼州的有兩萬餘人。
建興八年(320年),當時的京兆人劉弘,擅長旁門左道之術,客居在涼州的天梯山,在山穴中點燈懸掛鏡子取亮,用來迷惑百姓,跟從他受道的有一千餘人,張寔身邊的人非常崇奉他。張寔帳下將軍閻沙(《資治通鑑》作閻涉)、牙門趙仰(《資治通鑑》作趙卬)都是劉弘的同鄉。劉弘對他們説:“上天送給我神璽,將在涼州稱王。”閻沙、趙仰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暗中與張寔身邊的十多人密謀殺害張寔,奉擁劉弘為君主。 [4] 
張寔的弟弟張茂得知他們的計劃,請求誅殺劉弘。張寔命令牙門將史初拘捕劉弘。史初還未到劉弘處,閻沙等人懷藏兇器入內。把張寔殺死在外寢,時年五十歲。劉弘見史初到來,對他説:“張使君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殺我”史初發怒,把他割掉舌頭後關了起來,在姑臧城的街市上處以車裂的酷刑,並誅殺劉弘黨徒數百人。左司馬陰元等人認為張寔的兒子張駿的年齡幼小,於是推舉其弟張茂繼位,張茂自稱涼州刺史、西平公,在境內赦免罪犯,任張駿為撫軍將軍 [4] 
光初六年(323年),張駿親自耕藉田地。不久接獲晉元帝駕崩的消息,張駿聚哭,告哀三天。適逢有黃龍在胥次的嘉泉出現,右長史氾禕對張駿説:“考察建興之年,是少帝開始興起的年號。皇帝凶死,理應改換年號。朝廷遠在江南,音訊隔絕,宜趁着黃龍出現改換年號,以突出吉祥的徵兆。”
光初七年(324年),漢趙封張茂涼王,這是前涼稱王的開始。張駿、張重華父子在位期間是前涼的極盛時期,境內分置涼、沙、河三州,設西域長史於海頭,在今吐魯番地區設置高昌郡,統治範圍包括甘肅、寧夏西部以及新疆大部,史載其疆域“南逾河、湟,東至秦、隴,西包葱嶺,北暨居延”。
五月,太寧三年五月十四日(325年6月22日),張茂去世,在臨終時,拉着侄子張駿的手流淚説:“從前我們的先人以孝友著稱。自從漢朝初年以來,世代忠誠順從。華夏雖然大亂,皇上漂泊遷徙,你也應當謹慎地遵守人臣節度,不要有所喪失。我碰上天下大亂的時代,秉承先人的餘德,代理此州,以保全性命,在上想不辜負晉室,在下想保護百姓。然而官職不是朝廷任命的,職位出於私下的議論,苟且地以此成事。哪裏有什麼榮耀呢到了的那天,戴白色便帽入殮,不要穿朝服,以表達我的心志。”享年四十八歲,共在位五年,諡號為成。前趙皇帝劉曜遣使贈張茂太宰,諡號成烈王。張茂死後無子,由侄子張駿繼位。 [5] 
光初八年(325年),當時張駿全部佔有了隴西之地,兵馬強盛,雖向東晉稱臣,但不使用東晉曆法。跳六佾之舞,樹豹尾之旗,設置的官僚府邸都比擬君王,只是名稱略有區別。又分出州西部邊境的三個郡設置沙州,東部邊境六個郡設置河州。二府的官僚無不稱臣。張駿又在姑臧城南修築城池,蓋謙光殿,用五彩描繪,用金玉裝飾,用盡了珍奇巧技。在殿的四面各蓋一座殿,東面的叫宜陽青殿,春季三個月居住,禮服器物都依照東方之色;南面的叫朱陽赤殿,夏季三個月居住;西面的叫政刑白殿,秋季三個月居住;北面的叫玄武黑殿,冬季三個月居住。殿旁都有當值內官的公署,全都與各方之色相同。到他晚年時就隨意遊玩居住,不再依照四季分別居住。 [6] 
建武十一年(345年),張駿封世子張重華為五官中郎將、涼州刺史。酒泉太守馬岌上言説:“酒泉的南山,就是崑崙的山體。周穆王西王母,樂而忘歸,説的就是此山。這座山中有石屋玉堂,用珠璣裝飾,就像神宮一樣輝煌。應當修立西王母祠,以保佑朝廷無邊之福。”張駿聽從。
建武十二年(346年)五月丙戌日張駿去世,共在位二十二年,享年四十歲,私諡文公,晉穆帝追贈諡號為忠成公,葬於姑臧大陵。張祚繼位後,追諡為涼文王,廟號世祖。
晉穆帝詔遣侍御史俞歸拜重華護羌校尉、涼州刺史、假節。是時石季龍西中郎將王擢屯結隴上,為苻雄所破,奔重華。重華厚寵之,以為徵虜將軍、秦州刺史、假節,使張弘、宗悠率步騎萬五千配擢,伐苻健。健遣苻碩御之,戰於龍黎。
擢等大敗,單騎而還,弘、悠皆沒。重華痛之,素服為戰亡吏士舉哀號慟,各遣弔問其家。復授擢兵,使攻秦州,克之。遣使上疏曰:“季龍自斃,遺燼遊魂,取亂侮亡,睹機則發。臣今遣前都鋒督裴恆步騎七萬,遙出隴上,以俟聖朝赫然之威。山東騷擾不足厝懷,長安膏腴,宜速平蕩。臣守任西荒,山川悠遠,大誓六軍,不及聽受之末;猛將鷹揚,不豫告成之次,瞻雲望日,孤憤義傷,彈劍慷慨,中情藴結。”於是康獻皇后詔報,遣使進重華為涼州牧。
是時御史俞歸至涼州,重華方謀為涼王,不肯受詔,使親信人沈猛謂歸曰:“我家主公奕世忠於晉室,而不如鮮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將軍,何以加勸有功忠義之臣乎明台今宜移河右,共勸州主為涼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專之可也。”
歸對曰:“王者之制,異姓不得稱王;九州之內,重爵不得過公。漢高一時王異姓,尋皆誅滅,蓋權時之宜,非舊體也。故王陵曰:‘非劉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於戎狄,不從此例。春秋時吳楚稱王,而諸侯不以為非者,蓋蠻夷畜之也。假令齊魯稱王,諸侯豈不伐之故聖上以貴公忠賢,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鮮卑北狄,豈足為比哉子失問也。且吾又聞之,有殊勳絕世者亦有不世之賞,若今便以貴公為王者,設貴公以河右之眾南平巴蜀,東掃趙魏,修復舊都,以迎天子,天子復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賞幸三思之。”(沈)猛具宣(俞)歸言,重華遂止。

前涼中後時期

353年,張祚乘張重華病死,即位的張曜靈年幼之際發動政變奪位,張祚自稱涼公,隨後稱涼王,給張軌以下的君主統統追加廟號和諡號。但張祚猜忌手握重兵的族人張瓘,就派兵攻殺他,張瓘也帶兵還擊,張祚戰敗被殺。張瓘立張玄靚為新任涼王。
苻堅以步騎十三萬大舉進攻前涼,張天錫被迫出降,前涼滅亡,苻堅封其為歸義侯。後來前秦在淝水之戰中失利,張天錫趁機投奔東晉,得了個官,桓玄篡位作亂時去世。
張氏的前涼政權依靠涼州大姓﹐並始終對東晉表示忠誠﹐藉以維繫人心。各代統治者除張祚外,都自居晉朝的刺史或州牧,還接受東晉的封號。張駿為和東晉溝通﹐甚至不惜向成漢皇帝李雄稱臣,以求假道。
張氏子孫世代保守的涼州,是當時中國北部最為安定的地區和文化中心,都城姑臧是西北地區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x西北原是通往西方的陸路交通要道,商業繁榮,農業和畜牧業生產也較發達。西晉滅亡後,內地流亡人民相繼到來,勞動力增加,生產經驗傳播,涼州的社會經濟更有發展。當時的涼州還是中國北部保存漢族傳統文化最多和接受西域文化最早的重要地區,有南有建康,北有姑臧的美譽。

前涼復國餘燼

涼王系圖 涼王系圖
張大豫是張天錫次子,被立為世子,張天錫投靠東晉時,他來不及隨往,又怕前秦君主苻堅加害,無奈投奔長水校尉王穆,在河西由焦松齊肅張濟等人擁立佔據陽塢,386年他自稱涼王、撫軍將軍,年號鳳凰。
不久,呂光奉苻堅之命征討張大豫,呂軍一時大敗,但張大豫不納智囊王穆之言,因勝而驕,用強兵伐呂,雖得建康太守李隰、祁連都尉嚴純相助,但呂光尋機攻破對方兵營,張大豫軍大敗。張大豫逃奔廣武,被當地人捉住交給了呂光,同年被呂光斬殺於鬧市,至此前涼滅亡,後涼州由涼州大姓梁熙鎮守。

前涼疆域

西晉統一天下後,涼州劃為八郡四十六縣,而涼州刺史領戊己校尉,護西域如故。涼州刺史管轄的範圍,包括了東起金城,西到西域,延至西海的廣大地域,面積達120萬平方公里。前涼統治範圍包括甘肅、青海、寧夏西部以及新疆大部,史載其疆域“南逾河湟,東至秦隴,西包葱嶺,北暨居延”。

前涼郡縣制

晉惠帝元康五年(295年),在此基礎上小作調整後,將涼州重新劃定為九郡四十八縣。
張軌為涼州刺史,鎮武威(郡),上表請合秦雍流移人於姑臧西北,置武興郡。又分西平界置晉興郡。
張寔時期,分金城之令居、枝陽二縣,又立永登縣,合三縣立廣武郡
張茂分武興、金城、西平、安故為定州。永昌初,茂使將軍韓璞率眾取隴西南安之地,以置秦州
張駿以秦州隴西郡狄道縣武始郡,分屬涼州。
前涼的郡縣如下:
  1. 武威郡,轄七縣,即姑臧、宣威、揖yī次(揟次)、倉松、顯美、驪靬、番禾。治姑臧。
  2. 武安郡。
  3. 西平郡,轄四縣,即西都、臨羌、長寧、安夷。
  4. 金城郡,轄五縣,即榆中、允街、金城、白土、浩亹(浩亹簡化為浩門)。
  5. 張掖郡,轄三縣,即永平、臨澤(漢昭武)、屋蘭。
  6. 西郡,轄五縣,即日勒、刪丹、仙提、萬歲、蘭池。
  7. 酒泉郡,轄八縣,即福祿、會水、安彌、騂馬、樂涫、表氏、延壽、玉門。治福祿。
  8. 敦煌郡,轄七縣,即昌蒲、敦煌、龍勒、陽關、效谷、新鄉、乾齊。
  9. 西海郡,統一縣,即居延。
  10. 晉昌郡,轄八縣,即宜禾、伊吾、冥安、深泉、廣至、沙頭、會稽、新鄉。
  11. 武興郡,轄八縣,武興、大城、烏支、襄武、晏然、新鄣、平狄、司監。
  12. 晉興郡,晉興、枹罕、永固、臨津、臨鄣、廣昌、大夏、遂興、罕唐、左南等縣,主要十縣。
  13. 廣武郡,轄三縣,令居、枝陽、永登。
  14. 安定郡,設立安定太守。
  15. 隴西郡,設立隴西太守。
  16. 建康郡
  17. 北地郡,設立北地太守。
  18. 興晉郡
  19. 武始郡,治狄道縣。
  20. 永晉郡
  21. 大夏郡
  22. 武成郡
  23. 龜茲郡
  24. 廣源郡

前涼軍府制

護羌校尉府
吐谷渾

前涼政治

前涼評價

《晉書·列傳第五十六》如下所述:
帝系表 帝系表
史臣曰:長河外區,流沙作紀,玉關懸險,金城負固,有苗攸竄,帝投而不羈;渠搜是居,大即而方敍。世逢多難,嬰五郡以誰何;時遇兵兇,阻三邊而高視。雖非久安之地,足為苟全之所乎周公保之而立功,士彥擁之布延世。摯虞觀象,記洪災之不流;侯瑾覘泉,知霸者之斯在。匪唯地勢,抑亦有天道歙,茂、駿、重華資忠踵武,崎嶇僻陋,無忘本朝,故能西控諸戎,東攘巨猾,綰累葉之珪組,賦絕域之琛(chēn)賨(cóng),振曜遐荒,良由杖順之效矣。祚以卑孽,陰傾冢嗣,播有茨於彤管,擬宸居於黑山,丁琪以切諫遇誅夷,王鸞以讜言嬰顯戮,境內雲據,仇其竊名,卒致梟懸,自然之理也。純嘏微弱,竟亡其眾。奉身魏闕,齒跡朝流,再襲銀黃,祖德之延慶矣。
贊曰:三象構氛,九土瓜分。鼎遷江介,地絕河濆。歸誠晉室,美矣張君內撫遺黎,外攘逋寇。世既綿遠,國亦完富。杖順為基,蓋天所佑。

前涼羣臣

北宮純(羌胡貴胄)、謝艾耿訪李弇、拓跋思復鞬、唐輝慕容吐谷渾李柏遼東襄平人)、賈摹(武威賈氏)、韓璞陰興唐瑤、李柔、張閬、劉弘、閻沙、陰鑑、陳珍乞伏傉大寒竇濤(武威竇氏)、宋輯、張淳、陰據、泛禕、馬謨、馬岌、索遐、張璩、張瓘、張踞、宋混宋澄宋熙、宋林宗、趙長尉緝、楊秋胡、索孚、丁琪劉霸張芳王擢易揣張玲張嵩王鸞、和昊、馬基、牛霸、杜逸楊和張邕張欽劉肅郭增、趙白駒、紀端、馬建掌據、席仂、沮渠鞠粥、陳宇、徐虓、華馭、江瓊江式杜耽杜驥常珍常爽、陽成遠、馮忠(趙郡馮氏)、令狐亞、令狐瀏、氾騰、閻曾、馬岌、氾禕、陳珍、韓璞、吳紹、劉慶、王騭、張閬、李貴醜(遼東李氏)、辛巖、李柏、獨孤屠、傅穎、張淳、黃斌、魏纂、趙貞、孫述、賈陵、王豐、麴護、陳宇、徐虓、華馭、乞伏司繁、趙奭、張冰、崔隗瑾、張肅、田齊、張閬、陰預(東漢陰麗華家族後裔)、陳安、司馬纂、賈騫、吳紹、麴允、陰元、宋毅、和苞、莫折連狄、張閬、宋輯、辛韜、獨孤伏俟、張選、董廣、張詵、孫伏、裴恆、張耽、劉渾、乙弗家族、張悛、宋修、張弘、辛挹、郭普、李偉(趙郡李氏)、張瑁、索遐、王擢、張弘、宗悠、俞歸、沈猛、索振、趙長、尉緝、丁琪、張瓘、易揣、張玲、索孚、張璹、彭姚、衞綝、郭勳、張姚、王國、張邕、郭增、劉肅、綸騫、綸騫、索商、楊遹、阿史那氏(來自柔然)、張統、梁景、席仂、馬達、辛章、彭知正、趙疑、常據、史景、郭豐(西平郭氏)、郭平、郭嘏、彭和正、彭濟、田瑤、郭勳(郭皇后家族後裔)、郭護、楊欽、孫玢、北宮萌(羌胡貴胄)、盧水胡族。

前涼文化

前涼北方佛都

前涼崇尚佛教,張軌時期已經造有銅佛像,張駿即位後大造佛像,涼州佛教盛極一時。
前涼太清四年(公元366年),前涼僧人樂尊路經三危山,忽見金光閃耀,如現萬佛,於是便在巖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此後法良禪師等又繼續在此建洞修禪,稱為“漠高窟”,意為“沙漠的高處”。後世因“漠”與“莫”通用,便改稱為“莫高窟”。《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

前涼社會學術

東漢魏晉以來,與關中、關東地區相比,西北在經濟社會方面得到穩步發展。西晉永寧元年(公元301年),張軌受命出任涼州刺史領護羌校尉,東晉十六國時期,五涼政權中的前涼政權由此肇基。這個以涼州著姓和世家大族為政治核心的割據政權建立初期就依賴大族豪右、武力豪族勢力。
據史料記載,西晉實行佔田與課田制度,這種土地的分配製度不是國有土地基礎的授田,而只是在法律上規定和承認私人佔有土地的最高限額,以及按照土地畝數繳税的數額。至於這個土地佔有限額能否達到,國家並不給予保證。
因此大量的土地都集中在豪右地主手裏。再加上中原戰亂,人口大量西遷,一些避亂遷入河西的西晉官吏也隨之加入豪右地主行列,成為新的土地兼併者。為了“追新朝末竇融故事”,一統西北,面對這些關乎民生的困難問題,前涼的歷任執政者都一一化解了。
在張軌時期,因軍國初創,財政是前涼麪臨的首要問題,包括賦税、徭役和兵役等這無不一一加在老百姓頭上。如果農民的土地問題解決不了,那麼賦税、徭役和兵役的徵收將十分困難。若採取強制徵收,只能加大老百姓的貧困化程度,導致廣大農民破產流亡。更甚者會造成前涼社會經濟難以啓動和運行,民怨載道,社會不安。鑑於此種形勢,張軌及其後繼者都從民生國計兩個方面考慮,繼續沿用晉朝確認的“以經濟政策為治國之本”的策略,把土地和賦税問題作為治國興邦的根本問題加以解決。
自晉惠帝永寧元年中原陷入戰亂,到晉懷帝永嘉中匈奴和羯人起兵,黃河中下游的廣大老百姓橫遭屠殺、蹂躪。在鋒鏑之餘,大量百姓輾轉流離,遠離戰亂的西北成了中原流民矚目的地方之一。張軌到涼州後瞭解到這些情況後,便上表西晉政府,建議在姑臧城西北面劃出一大塊土地,設置僑郡縣,配土地給流民耕墾。張軌在給西晉政府的奏表裏這樣寫道:“請合秦雍流民移之,於姑臧西北置武興郡,統武興、大城、烏支、襄武、晏然、新鄣、平秋、司監等縣。”
張軌的這招一舉兩得,首先是解決了流民在土地佔有和利用方面的衝突,其次還讓這些流民逐漸過度成前涼國賦税和徭役的承擔者。
嘉平四年(314年)五月,張軌躺在病榻上,給文武大臣們留下了最後的遺言“文武將佐,務安百姓,上思報國,下以寧家。”(見《資治通鑑·第九十九卷》)張軌在臨死時也念念不忘減輕涼州百姓的負擔,張茂當上西平公勞役百姓修築靈均台時武陵人閻曾就假借張軌名義深夜跑到王宮門前高喊:“武公遣我來曰:何故勞百姓而築台乎”張茂聽後也只好作罷。
前涼第四任當政者張駿被涼州百姓譽為“積賢君”。那時前涼表面刑清國富但災荒饑饉卻時常發生。《晉書·張軌傳》載:頃年頻出,戎馬生郊,外有飢羸,內有虛耗。這一切關乎民生疾苦的問題再一次引起了前涼當政者的格外重視。張駿構思了一個宏偉的設想:準備改造沙漠,以次來擴大耕地。
於是在一次朝會上他和諸大臣們商量如何實施“治沙田”一事,卻招來了大臣索孚的極力反對。索孚説:“凡為治者,動不逆天機,作不破地德。昔后稷之播百穀,不墾磐石,禹決江河,不逆流勢。”爭論的結果不言而喻,張駿將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遠調到伊吾做都尉,專門負責這一區域的屯戍。
張重華即位後,進一步施惠於民。他的施政策略是“輕賦斂,除關税,省園囿,以恤貧窮”。在這諸多策略中,“省園囿”的民生福利性程度最大。前涼園囿之興,開始於張茂築靈均台,止於張駿築謙光殿。這期間,許多“崇飾台榭”的工程,既廣佔耕地,擴大了土地佔有方面的矛盾,又費時費力,加重百姓徭役負擔。
另外園囿之興還使得當政者沉湎於酒色園林之娛,荒廢軍政要務。張重華將園囿開放,供民耕墾。這項措施的實施,還省掉因土木興建對勞動力的徵發,減輕了百姓的徭役負擔,使百姓能休養生息。“除關税”並不是完全廢除取消關税制度
自張駿經營西域取得成功後,中西貿易日見活躍,關税和市税已經成為前涼政府的一項重要收入。因此,張重華實施“除關税”的舉措是為了維護前涼的一統政治和減輕胡漢商賈的負擔。因為,據史載:前涼政府在河西主要城市收市税,雖然關税取消,但由於通商的人多了,市税收入也就大幅增多,並不影響政府收入
張氏子孫世代保守的涼州,是當時中國北部最為安定的地區和文化中心,都城姑臧是西北地區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西北原是通往西方的陸路交通要道,商業繁榮,農業和畜牧業生產也較發達。西晉滅亡後,內地流亡人民相繼到來,勞動力增加,生產經驗傳播,涼州的社會經濟更有發展。當時的涼州還是中國北部保存漢族傳統文化最多和接受西域文化最早的重要地區,有南有建康,北有姑臧的美譽。
學術思想
“古之建國君民者,必教學為先。”教育,同樣對於十六國時期的前涼歷任統治者來説,是一項勢在必行,必須解決的民生問題之一。從張軌時,便視教育和倡導教化為治理涼州的根本策略之一。他“始置崇文祭酒,位視別駕。徵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學校以教之,春秋行鄉射之禮”,這是一段記載於《晉書·張軌傳》中的文字,從這寥寥數語中,我們深感張軌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和他文教興邦的凌雲壯志。到張駿時,“以右長史處領國子祭酒”。再到張祚時,曾以安車束帛徵郭荷博士祭酒,荷不受。
前涼時期的教育主要以“文治興邦”和“教化齊俗”作為學校教育的基本目的,與初期的政治密切結合,培養了大批人才,使河西地區一步步走向安定,河西文化也繁榮起來。所以在北魏攻破北涼後,“徙沮渠牧犍宗族及吏民三萬户於平城”,這羣人中,如索敞、劉昞、陰興等人,北魏主“皆禮而用之”,並且北魏朝野中還盛讚“涼州雖地處戎域,然自張代以來,號有華風。”
民生教育問題解決了,再加上慎刑息兵的政策,前涼成為十六國當中君主最多,持續時間最久的朝代(前涼歷九主,75年)。正如史家們評説的那樣,張軌及其子孫們在西北“內撫遺黎,外攘逋寇,世既綿遠,國亦完富”,為保寧河西,發展西北作出了不可磨滅的重要歷史功績。
前涼能在紛亂的戰爭局面下較安定地發展,一方面使其西北特殊的自然地理環境所決定,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儒家名教治國思想指導下的得力的治國措施。在社會上升時期,儒家思想的優越性是顯然的,前涼以儒學為主導的治國方略產生了許多積極影響,主要有以下幾個特徵:
1.繼承前代崇尚文教的傳統,不但提高了河西地區各少數民族文化素質,而且使各民族的文化心理更加接近,促進了該地區的民族融合。自漢武帝開闢河西四郡移民實邊以來,涼州成為漢族和西北各民族直接接觸和交往的地區,成為絲綢之路的核心樞紐地帶,在東西經濟文化交流中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這與新朝末竇融統治雍州(河西)時,如出一轍。這一地區的安定與否至關重要。
東漢末年乃至西晉,由於統治者遊牧民族政策的失誤,已經對絲綢之路經營的失誤,導致這裏民族矛盾激化,各族間的戰爭頻繁,如在東漢末期的羌人起義、西北鮮卑為主的涼州之亂,所以處理民族關係是保證涼州安定和發展的關鍵。
前涼的締造者本就為涼州人的張軌在弭平“涼州之亂”過程中就有較深刻的認識。他任涼州刺史時能切中要害,倡導儒學之風,以寬鬆的文教政策吸收、容納各族文化,逐漸形成以儒學為主的各種文化的融合體。再加上一系列回覆貨幣流通、發展生產的措施,促進了涼州的民族融合。
2.崇尚儒學的政策,吸引了大批知識分子來參與政務,使十六國時期的北方文化中心逐漸遷移到地處西北的河西,十六國血雨腥風的中,飄然世外的西北前涼政權依舊保存着華夏文化的精髓,張軌不求回報的接納流亡的這些北方的世家大族,為這些士族提供了救命的避難之地,不像有些人落井下石,前涼對他們的幫助,這為後來北魏、西魏東魏、北齊、北周、隋唐周的世家大族的涼州情節奠定了堅實基礎。
儒學思想是中國古代社會的正統思想,它始終為鞏固國家統治秩序起着中堅作用。儒學的一個優良傳統就是重視文化知識的傳授。前涼利用“中州人士”避難涼州的有利條件,興辦學校,積極鼓勵私人講學。由於漢魏以來學術逐漸地域化、家族化,而來到涼州的世家大族和高級知識分子恰恰將不同地域、不同家族的不同的學術流派帶到西北地區,帶動了涼州本土文化的發展,西北著名的學術世家代表者有如下幾個家族:
原籍陳留江氏家族,在江瓊時流寓武威郡。江瓊原受學於魏晉書法大師衞覬,“善蟲篆訓詁”(《魏書·術藝·江式》),是書法和古文字學家。其家族成員“避地河西,數世傳習,斯業不墜”(《魏書·術藝·江式》),其可謂西北的學術世家。
原籍京兆杜氏家族,杜耽逼避亂涼州落籍武威郡,著名經學家杜預的後人,之後的杜驥,杜氏家族流落涼州者甚多,他們到涼州後致力於傳播經學,杜氏一脈,後來名流輩出,杜耽家族中,唐朝的杜甫杜牧均出自這一脈。
原籍廣平程氏家族,是著名的法學家族;程駿避亂落籍涼州,後侍奉北魏,子程元繼、程公達、程公亮、程公禮,並無官。程公義都水使者、武昌王司馬、沛郡太守。程公稱,給事中、尚書郎,學術頗豐。
原籍河東裴氏家族,是著名的文學家族,與琅琊王氏齊名,裴慬避亂涼州,裴茂之子裴徽的子孫大多在涼州為官,所以號稱西眷,裴慬從河西返回河東郡,居住在解縣洗馬川,號洗馬裴,此二房一個排第一、一個排第二,他們學術也頗豐。
原籍陳郡謝氏家族,是著名的六朝世家大族,落籍涼州的謝艾本出自陳郡謝氏,他著書立説,他常自比諸葛亮,作戰勇敢有機謀,詩文也很有名,學術頗豐,六朝時期的和他同宗的謝氏家族風雲於東晉的政治、軍事、經濟、社會等多個領域。
原籍弘農楊氏家族,楊和、楊欽落籍武威郡後,也為前涼張氏出力不少,博通經史,其後裔楊叉,仕北魏,北魏涼州大都督,金城、魏興二郡太守,清水縣開國侯,食邑八百户,贈淅州諸軍事、淅州刺史。
原籍河內常氏家族,著名的學術世家,常珍因世亂遂居涼州,後裔世代稱武威郡望。其後裔常爽,篤志好學,博聞強識,明習諱侯,五經百家多所研綜,州郡郡禮命皆不就。常珍、常爽家族在涼州經歷了後涼南涼、西涼、北涼,最後歸於北魏,對復興北魏都平城的教育事業有過重大貢獻,其可謂西北的學術世家。
原籍南陽陰氏家族,東漢陰綱(陰麗華家族)之孫陰常落籍武威郡,其後裔陰預、陰襲父、陰興、陰充、陰澹家族一直追隨前涼,皆通五經百家,為西北著姓,陰華、陰仲達陰周達陰鏗更是了得,尤其陰鏗以文才為陳文帝所讚賞,同出武威郡的杜甫《與李十二白同尋範十隱居》:“李侯(指李白)有佳句,往往似陰鏗(刻意貶低李白不如陰鏗)。” 杜甫在《解悶十七首》自稱是:“頗學陰何苦用心” 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陰子堅詩聲調既亮,無齊、梁晦澀之習,而琢句抽思,務極新雋,尋常景物,亦必搖曳出之,務使窮態極妍,不肯直率。”。
原籍河內司馬氏家族,西晉司馬順,遭晉武帝貶斥,流放武威郡,這一支武威司馬氏後仕北魏,另一支司馬保,晉亂出奔涼州,因家焉於武威郡,北魏平姑臧,司馬保家族和司馬順家族徙居於雲中,其自序云爾,而後司馬興龍,魏魯陽太守,司馬子如,拜太尉
原籍趙郡李氏家族,武威李氏本為前涼李偉之後、其中北涼后妃李氏,沮渠牧犍的嫂子,正是這一支,李偉與趙郡李系乃是同宗,李順崔浩不睦,李順後被追贈涼州刺史。
原籍彭城劉氏家族,武威劉氏本為楚元王劉交之後;十六國前涼的劉肅、劉渾、劉眪學術頗豐;南北朝的劉璋;北魏賈思伯夫人劉氏;而後的隋末大涼政權的劉意、劉和均是來自這一脈,可謂源遠流長。
涼州原有的著名學者有段承根宋纖郭荷郭瑀祈嘉索綏宋慶陰興等等,可謂人才濟濟,尚儒政策、西北敦厚的民風和尚武精神結合起來,產生了一批“兼資文武”的將領和著名的門閥世家,部分如下:
本籍晉昌唐氏家族,前涼張軌女婿唐熙,前涼晉昌太守,駙馬都尉,娶前涼張軌之女,唐熙之子唐鄆任前涼凌江將軍,後發展成為唐姓歷史上最大郡望。唐鄆之曾孫唐瑤任北涼晉昌太守、永興侯,唐瑤之孫唐褒侍奉北魏,這一支就是唐朝名稱唐儉祖上,唐儉後裔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唐寅,他長以晉昌唐寅落款,正在於此。
本籍休屠獨孤氏家族,獨孤伏俟武威郡休屠人也,侍奉前涼張氏,而後其後裔去往武川,就是獨孤信祖上,獨孤氏在北周叱吒風雲,後來獨孤信的長子獨孤羅又做了涼州總管,兒子獨孤纂,武威郡公,涼州總管,襲爵趙國公獨孤武都姑臧縣公。獨孤開遠,西平郡公。獨孤開明,敦煌郡公。獨孤開徹,西海郡公。
3.因地制宜,前涼在推行儒學的過程中並不教條,體現“近於現實,遠於宗教”的人文精神,能夠積極吸收各少數民族乃至外來民族的文化思想,在宗教和藝術領域表現尤為突出。從新疆到甘肅河西走廊的石窟寺的繪畫、建築、雕塑等都明顯帶有中外融合的過渡特徵,這反應出了當時東西文化交流的盛況。
前涼的建立是十六國時期華夏文化中心西移的開端。前涼在儒學思想指導下所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制定的一系列制度,不但對後涼南涼西涼、北涼產生了重要影響,而且對北魏乃至隋唐制度都有直接影響。陳寅恪先生在《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中説:“秦涼諸州西北一隅之地,其文化上續漢魏、西晉之學風,下開魏齊、隋唐之制度,承前啓後,繼絕扶衰,五百年間延綿一脈”,可見前涼在開啓西北文化氛圍的重要核心之地位。
4.作為一個中央集權制政權,前涼以儒、法治國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一些消極作用。儒家政治學説的核心是宗法理論,由親其親而尊其尊演化出五倫,從而有三綱五常、忠孝節義一整套政治道德規範,歸根結底,其精髓在於血統紐帶,當政者要抓住這個關鍵。《孟子·離婁上》有“人有恆言,皆曰‘天下國家’。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一國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平四海。”由此可見宗法統治就要依靠強宗大族、世家豪門。
張軌入主涼州後也不得不拉攏西北大族。他的股肱謀臣宋配、陰充、氾瑗、陰澹等都是西北望族出身。這種辦法對穩定西北局勢有很重要的作用,但也反映出了漢魏以來家族門第觀念對政權的巨大影響。作為一箇中央集權制政權,維護世家大族利益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觸動少數本土世家大族的利益,所以統治集團內部的鬥爭也在所難免。張鎮張越兄弟陰圖趕走張軌、張茂誘殺涼州大姓賈摹(賈詡後人)等事件也正是家族矛盾衝突的一種反映。
5.後世影響
北魏滅北涼後,除了就將大量的學者遷徙到了平城,其中包括武威的陰興(後代陰鏗)、宗欽、段承根;敦煌的劉昺、闞駰、索敞;金城的趙柔以及程駿、程弘、常爽。這些學者在平城著書修史,尤其修史,崔浩皆用之,講學授業,成為北魏儒學的中流砥柱,史稱“魏之儒風及平涼州始振”。拓跋燾在找適合北魏參照的國家治理體系的藍本時,首選了北涼和南涼,這在他對待源賀家族和沮渠家族時,可見一斑。而源賀家族和沮渠家族與北魏皇室、司馬金龍家族的聯姻,也進一步説明在文化基因上北魏拓跋氏吸收了北涼和南涼這種武力豪族的基因,同時也吸收了琅琊王司馬氏這種文化豪族的基因。

前涼涼州僧團

佛圖澄竺法護竺佛念僧伽跋澄曇摩難提、曇曜、師賢、玄高、道朗、曇嵩。

前涼重要文獻

前涼外交

建興年間敦煌計吏耿訪到長安,既而遇賊,不得反,奔漢中,因東渡江,以大興二年(319年)至京都,屢上書,以涼州不知晉國中興於江表的事情,宜遣大使,乞為鄉導。當時東晉內難不斷,許而未行。至是,始以耿訪守治書御史,拜駿鎮西大將軍,校尉、刺史、公如故,選西方人隴西賈陵等十二人配之。回涼州途中,耿訪停梁州(漢中一帶)七年,因為驛道不通,召還。耿訪把詔書給了賈陵,託為賈客(gǔ,商人)。到長安,不敢進,直到咸和八年(333年)才到達涼州。駿受詔,遣部曲督王豐等報謝,並遣賈陵歸東晉覆命,上疏稱臣,而不奉正朔,猶稱建興二十一年。咸和九年(335年),再派遣耿訪隨王豐等齎印板去涼州,加封張駿為大將軍,自是每歲使命不絕。
“自後駿遣使多為石季龍所獲,不達。後駿又遣護羌參軍陳宇、從事徐虓、華馭等至京師,徵西大將軍亮(庾亮)上疏言陳宇等冒險遠至,宜蒙銓敍,詔除寓西平相,虓等為縣令。永和元年(345年),以世子重華為五官中郎將、涼州刺史”。從這段可以看出前涼與東晉的正式通使要遲至333年或334年,也就是説張寔、張茂以及張駿前期都沒有接受東晉的正式冊封。張寔與右丞相、大都督、都督陝西諸軍事、南陽王司馬保雖有過臣屬關係,但也是權益之計。

前涼建築

前涼王都建築

西晉末期,長安、洛陽在八王之亂永嘉之亂這兩次戰亂中盡毀,尤其是漢代的大型宮廷建築被毀的一乾二淨,後來司馬睿衣冠南渡,而士族們北上投奔涼州張軌,張軌利用這批人大造姑臧,尤其是漢代的那些大型宮廷建築,均造立於姑臧城內。
周禮》對都城宮室方位佈局有嚴格要求,開宗明義的第一句話就是“惟王建國,辨方正位”(《周禮》稱都城為“國”)。古代都城方位佈局極重視“禮”制,最核心一點是將宮殿置於都城中央顯赫位置,以烘托宮殿的重威。《荀子·大略篇》説:“欲近四旁,莫如中央。故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禮也。”可見,“辨方正位”、以“中”為尊是禮制的要求。謙光殿是前涼是最宏偉的建築物,是前涼舉行國家盛典的地方,所以在規劃、營建中恪守了這一點,張駿在謙光殿的四面各築造了一座宮殿。《晉書·張駿傳》 載: “又於姑臧城南筑城,起謙光殿,畫以五色,飾以金玉,窮盡珍巧。殿之四面各起一殿,東曰宜陽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 南曰朱陽赤殿,夏三月居之; 西曰政刑白殿,秋三月居之; 北曰玄武黑殿,冬三月居之。其傍皆有直省內官寺署,一同方色。及末年,任所遊處,不復依四時而居。”謙光殿和四時宮在東亞的宮廷建築中佔有顯赫地位。
姑臧城的營建不僅遵循“禮”制,還取法於天象,同時融合儒家學派的思想。這與張氏本為儒學世家,其祖上張耳的叔叔張蒼師從儒學三巨頭之一的荀子有直接關係。《三輔黃圖》記載“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古人用青、紅、白、黑代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所以,從張駿在謙光殿四周建造的這四座宮殿四時宮的命名可以看出姑臧城的營建與陰陽五行有密切關係。此外,還有天龜觀(天龜:《周禮·春官·龜人》:“龜人掌六龜之屬,各有名物。天龜曰靈屬。”《星經》卷下:“天龜六星,在尾南漢中。”)、神雀觀、飛鸞觀等的命名也與天象有密切關係。而神鳥觀與藏地的苯教又有直接關聯。所以姑臧城的營造也受到藏地建築的深遠影響。
姑臧城最耀眼的是在東亞都城宮與市的佈局上開創了“宮北市南”的新格局。《周禮·考工記》雲:面朝背市。這是説宮在正中,朝在其南,而市在其北。據王隱晉書》記載:“及張氏之世居業,又增築四城,箱各千步。東城殖園果,命曰講武場,北城殖園果,命曰玄武圃:皆有宮殿。”可見,張氏增築的北城裏修建有大量王宮,故其間再不能修建市場,並且與經典傳統王宮“背市之説”不合。故姑臧城開創了以後東亞王都建造的新格局,成為模範城市。其格局起初影響到北魏初期都城平城的營造,而後北魏都城洛陽北齊鄴城、南朝的建康,隋唐長安城甚至日本首都奈良的的建城規劃都深受其影響。我們能看到的就是日本奈良古城的建築,依舊有姑臧之風韻。這裏有個非常重要的羣體就是涼州工匠,其代表就是營造北魏平城的北涼沮渠氏、涼州移民;北魏的源賀家族;北魏洛陽城李衝李承;北魏雲岡石窟的師賢、玄高曇曜;北魏段連家族以及北齊鄴城的段榮家族。
由於匈奴修築的蓋臧城南北長、東西窄,所以張駿在此基礎上增築的東西城的範圍也小,而增築的南城則面積比較廣闊。所以,張駿時,姑臧城的市場就在增築的南城,基本在前面七城的基礎上又擴建了一下。由於地形的緣由而改變了千年來《周禮》所強調的“面朝背市”,姑臧城開創了中國古代都城營建史上“宮北市南”的先河,是對傳統禮制《周禮》的絕對挑戰,同時也奠定了姑臧城在東亞建築史上顯赫的地位。
太延五年(439年)6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率軍攻佔姑臧城。是年冬季,北魏徙姑臧城吏民三萬户到平城。《南齊書·魏虜傳略》記載:“什翼圭始都平城,猶逐水草,無城郭,木末始土著居處。佛狸破涼州(指北涼沮渠氏)、黃龍即指北燕馮氏,趙郡徙其居民,大築郭邑,截平城西為宮城。”所以,“平城新制擬涼州都會”。包括趙郡亦受武威郡之影響。
太和十七年(493年)冬十月,北魏孝文帝司空穆亮、尚書李衝與將作大匠董爵修築京都洛陽。據《魏書·李衝傳略》記載:“(李)衝機敏有巧思,洛都初基,安處郊兆,新起堂寢,皆資於衝。”可見洛陽新都之規劃營建均出自李衝之手。李衝為前涼李弇之孫李暠之曾孫,受姑臧城營建和規劃思想及方位佈局影響,在建造洛陽時,將市場佈局在城南。牛津大學陳寅恪因而感慨:“遂致北魏洛都一反漢制之因襲,而開隋代之規模歟”。這在《隋唐制度淵源論稿》中均有論述。
前涼時期,姑臧城內的主要建築物有:
宮殿類:
謙光殿、赤烏殿、未央宮、桂宮、明光宮、南宮、北宮、東宮、宜陽青殿、朱陽赤殿、政刑白殿、玄武黑殿、高昌殿、東苑(講武場)、玄武圃、西苑、北苑、鹿苑、永訓宮、北宮、寧宮、永壽宮、永元宮、正德殿、平章殿。(《資治通鑑》胡注:“謙光殿,張駿所起;自以專制河右而世執臣節,雖謙而光,故以名殿。”《讀史方輿紀要》:太元初,苻秦滅涼,改謙光殿曰宣德。十年,呂光據有姑臧,復曰謙光)、宣德殿。
堂觀類:
雲母堂、金華堂、閒豫堂、辟雍明堂、鸞鳥堂、賓遐觀、天龜觀、神雀觀、飛鸞觀、紫山觀、神鳥觀。(辟雍明堂是一座建築,但它包含兩種建築名稱的含義,它是中國古代最高等級的皇家禮制建築之一。明堂是古代帝王頒佈政令,接受朝覲和祭祀天地諸神以及祖先的場所。辟雍即明堂外面環繞的圓形水溝,環水為雍,圓形像闢。“張駿立辟雍明堂而行禮焉”)
台閣類:
靈均台、萬秋閣、鳳凰台、東嶽台,紫閣、春秋閣。
城門類:
端門、角門、西昌門、青角門、廣夏門、宣陽門、洪範門、涼風門、青陽門、廣莫門、朱明門、永豐門、永和門、東門、西門、南門、北門、朱雀門、廣德門、廣陽門。
池壇類:
靈淵池、閒豫池。

前涼前涼陵墓

前涼十陵:建陵、寧陵、文陵、大陵、顯陵、平陵、愍陵等。

前涼帝王世系

前涼君主列表
廟號、諡號
姓名
年號及在位時間
陵墓
晉愍帝賜諡武公;張祚追諡武王,廟號太祖 [10-11] 
301-313年(使用西晉紀年)
313-314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建陵
晉元帝賜諡元公;張祚追諡昭王,廟號高祖 [12] 
314-317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317-320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寧陵
私諡成公,張祚追諡成王,廟號太宗 [13-14] 
320-324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文陵
晉穆帝賜諡忠成公,私諡文公;張祚追諡文王,廟號世祖 [18] 
324-346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大陵
晉穆帝賜諡敬烈公,私諡昭公、後改桓公;張祚追諡桓王,廟號世宗 [17] 
346-353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顯陵
私諡哀公 [15] 
353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
私諡威王 [9] 
353-354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354-355年(稱帝,改元和平)
愍陵
晉孝武帝賜諡敬悼;私諡衝公、另記衝王 [7-8] 
355-361年(使用西晉建興紀年)
362-363年(使用東晉升平紀年)
平陵
晉安帝賜諡悼公
363-376年(使用東晉升平紀年)
-
-
386-387年(使用鳳凰紀年)
參考資料
  • 1.    《晉書列傳五十六》:張軌,字士彥,安定烏氏人,漢常山景王耳十七代孫也。家世孝廉,以儒學顯。父温,為太官令。軌少明敏好學,有器望,姿儀典則,與同郡皇甫謐善,隱於宜陽女幾山。泰始初,受叔父錫官五品。中書監張華與軌論經義及政事損益,甚器之,謂安定中正為蔽善抑才,乃美為之談,以為二品之精。衞將軍楊珧闢為掾,除太子舍人,累遷散騎常侍、徵西軍司。
  • 2.    《晉書列傳第五十六》:軌以時方多難,陰圖據河西,筮之,遇《泰》之《觀》,乃投策喜曰:“霸者兆也。”於是求為涼州。公卿亦舉軌才堪御遠。永寧初,出為護羌校尉、涼州刺史。於時鮮卑反叛,寇盜從橫,軌到官,即討破之,斬首萬餘級,遂威著西州,化行西北。
  • 3.    《晉書張駿傳》駿字公庭,幼而奇偉。建興四年,封霸城侯。十歲能屬文,卓越不羈,而淫縱過度,常夜微行於邑里,國中化之,及統任,年十八。先是,愍帝使人黃門侍郎史淑在姑臧,左長史泛禕、右長史馬謨等諷淑,令拜駿使持節、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領護羌校尉西平公。赦其境內,置左右前後四率官,繕南宮。劉曜又使人拜駿涼州牧、涼王。時辛晏兵於枹罕,駿宴羣僚於閒豫堂。命竇濤等進討辛晏。從事劉慶諫曰:“霸王不以喜怒興師,不以乾沒取勝,必須天時人事,然後起也。辛晏父子安忍兇狂,其亡可待,奈何以饑年大舉,猛寒攻城!昔周武回戈以須亡殷之期,曹公緩袁氏使自斃,何獨殿下以旋兵為恥乎!”駿納之。
  • 4.    國學原典·史部·資治通鑑·卷第九十一  .國學原典[引用日期2020-09-20]
  • 5.    國學原典·史部·資治通鑑·卷第九十三  .國學原典[引用日期2020-09-20]
  • 6.    《晉書 列傳 五十六》:時駿盡有隴西之地,士馬強盛,雖稱臣於晉,而不行中興正朔。舞六佾,建豹 尾,所置官僚府寺擬於王者,而微異其名。又分州西界三郡置沙州,東界六郡置河 州。二府官僚莫不稱臣。又於姑臧城南筑城,起謙光殿,畫以五色,飾以金玉,窮 盡珍巧。殿之四面各起一殿,東曰宜陽青殿,以春三月居之,章服器物皆依方色; 南曰朱陽赤殿,夏三月居之;西曰政刑白殿,秋三月居之;北曰玄武黑殿,冬三月 居之。其傍皆有直省內官寺署,一同方色。及末年,任所遊處,不復依四時而居。
  • 7.    《晉書·卷八十六·列傳第五十六》:興寧元年,駿妻馬氏卒,玄靚以其庶母郭氏為太妃。郭氏以天錫專政,與大臣張欽等謀討之。事泄,欽等伏法。是歲,天錫率眾入禁門,潛害玄靚,宣言暴薨,時年十四。在位九年。私諡曰衝公,孝武帝賜諡曰敬悼公。
  • 8.    《十六國春秋別本·卷七·前涼錄》:閏月,天錫遣肅等夜害玄靖,時年十四,葬平陵,諡衝王。
  • 9.    《十六國春秋·卷七·前涼錄》:天賜即位,備禮改葬於愍陵,追諡威王。
  • 10.    《晉書·卷八十六·列傳第五十六》:在州十三年,寢疾,遺令曰:“吾無德於人,今疾病彌留,殆將命也。文武將佐鹹當弘盡忠規,務安百姓,上思報國,下以寧家。素棺薄葬,無藏金玉。善相安遜,以聽朝旨。”表立子寔為世子。卒年六十。諡曰武公。
  • 11.    《十六國春秋·卷七·前涼錄》:五月,軌寢疾,立子寔為世子。己丑,薨於正寢,年六十。葬建陵,冊贈侍中、太尉,諡武穆,張祚僭號,追尊武王,廟號太祖。
  • 12.    《晉書·卷八十六·列傳第五十六》:寔潛知其謀,收弘殺之。沙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在位六年。私諡曰昭公,元帝賜諡曰元。子駿,年幼,弟茂攝事。
  • 13.    《十六國春秋別傳·卷七·前涼錄》:張祚僭號,追尊曰成王,廟號太宗。
  • 14.    《晉書·卷八十六·列傳第五十六》:太寧三年卒,臨終,執駿手泣曰:“昔吾先人以孝友見稱。自漢初以來,世執忠順。今雖華夏大亂,皇輿播遷,汝當謹守人臣之節,無或失墜。吾遭擾攘之運,承先人餘德,假攝此州,以全性命,上欲不負晉室,下欲保完百姓。然官非王命,位由私議,苟以集事,豈榮之哉!氣絕之日,白帢入棺,無以朝服,以彰吾志焉。”年四十八。在位五年。私諡曰成。茂無子,駿嗣位。
  • 15.    《晉書·卷八十六·列傳第五十六》:祚尋使楊秋胡害耀靈於東苑,埋之於沙坑,私諡曰哀公。
  • 16.    徐俊,《中國古代王朝和政權名號探源》, 湖北武昌: 華中師範大學出版社. 2000年11月: 100–102. ISBN 7-5622-2277-0.
  • 17.    《十六國春秋·卷七·前涼錄》:葬顯陵。張祚僭號,追諡桓王,廟號世祖。
  • 18.    《十六國春秋·卷七·前涼錄》:七月,葬大陵,張祚僭號,追尊文王,廟號世祖。
  • 19.    《十六國春秋·卷七·前涼錄》:張軌以晉永寧九月辛已歲牧涼州,至天錫敗亡之歲,歲在丙午,八主,七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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